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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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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刘氓挑着眉毛,“你信不信,黄三爷这麽久没动静,定是想着甚麽,你若不占了先机,只怕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百里亮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见刘氓眼里含笑,不由自主点了头,“我晓得了……一切,听刘公子的就是。”
刘氓呵呵一笑:“那感情好。百里先生是明白人,再好没有。”却又松开手来慎重道,“你想清楚了,你这一点头,我可不管他是皇天老子还是太子王爷,只管撺掇了黄三爷闹起来。”却又笑了,“自然少不了王涵那小猴儿。我就不信了,我TM堂堂一个博士,加上王涵这个伪学士,还搞不定一个古代王朝?”说着大笑三声,竟自去了。
百里亮愣在那里,只觉着一颗心上上下下不晓得该往哪儿跳。这麽煎熬了半晌,终是除了外袍上榻睡下。望着窗外月明如昼,一颗星星也无。
隔壁王涵四仰八叉睡在榻上,美滋滋的哼着小调儿。黄三爷自个儿洁面转过身来,见他一副皮赖样儿也就笑了:“倒真没见过你这样儿的。”
王涵哼了一声:“你很厉害麽?不就是有钱有权麽?TNND,你也就是出生的时候使了点儿劲儿。”
黄三爷一愣,随即笑道:“这话说得有趣儿,当赏!”
王涵翻个白眼:“我说大佬,我就这麽跑回来……你不会怎样吧?”
“我能怎样?”黄三爷坐在椅子上,拉拉衣襟下摆。
“那个怎麽都是你叔叔,这事儿怎麽看起来都像……都像两个公司抢人啊。”王涵抓抓头。
黄三爷捏着细瓷壶倒杯茶:“抢人?你还挺看得起自个儿的……”就又笑了,“也没甚麽打紧。横竖他也受不了你,说不定见你回了还要谢我。”
王涵不服气跳起来:“少说得我多见不得人似的。”
黄三爷抿口茶,自顾笑了不睬他。
王涵抱怨一阵,却又想起个儿事儿来:“我说……苏溱喜欢的那人,是你麽?”
黄三爷晃着腿没应。王涵扔个枕头过去:“问你话呢!”
黄三爷闪身让开了:“甚麽?”
王涵咬牙切齿道:“我说,苏溱喜欢的那人是你嘛?!”
黄三爷看他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涵恨不得眼光杀死他:“我说你这个没节操的死人!耍了百里亮也就算了,人苏溱这麽漂亮一个小伙子也叫你荼毒了!”
黄三爷觉着好笑:“亮兄……甚麽叫百里亮也就算了?”
王涵瞪他一眼:“瞎子才看不出你是逗着百里亮玩儿呢!我猜你是想看谁逼百里亮这麽做的吧?”
黄三爷一挑眉毛:“你也不是光晓得吃嘛,呵呵。”
王涵又是一个枕头扔过去:“而且肯定和刘氓有关系!你今天一直和刘氓在一起,你们肯定召开过秘密会议!”
黄三爷歪着脑袋打量他,颇觉有趣:“你这麽肯定?”
王涵瘪瘪嘴:“你们肯定签订了秘密条约,百里亮那老狐狸就给你们卖了。”
黄三爷呵呵一笑,没有应。
王涵转转眼珠子,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换个法子:“……怎麽说我也算是你们一国的吧?要是我甚麽都不晓得,坏了你们的事儿就不好了吧?”
黄三爷瞅他一眼,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王涵见他垂目不语,又道:“刘氓是我们那儿穿过来的,如果你们交流不畅,我还能当翻译不是?”
黄三爷也就笑了:“恐怕是要累着刘公子多些。”
“无所啦——”王涵摆摆手,双眼放光,“关键是,你们究竟达成甚麽协议?”
黄三爷瞅着他笑:“想知道?”
“嗯!”
“那好,你先告诉我,作甚麽那般在意苏溱是否爱慕我?”黄三爷露出牙齿呵呵一笑,王涵登时觉着眼前白光一闪,脑中竟闪出狼的獠牙来。
第四十章
【黄莺儿】闲情愁思何所拟。柔肠欲断,不敢相言,君子翩翩,乍还梦里。泪观片缕金,情深怎生匿。晓来柳梢飞絮,一片相思、分两地。
了了。紫金冠玉带,恰风流年少。俊采神飞,昂扬意气,挥鞭骏马急。万卷读破时,长河行万里。五月盼弄潮,不知韶光好。
黄三爷笑眯眯的,王涵只觉着心里忽上忽下的,假作掏掏耳朵:“啥?”
“我说,你作甚麽那般在意百里亮是否爱慕我?”黄三爷继续微笑。
“风太大,听不见——”
黄三爷嘴角一抽,笑容僵在脸上。
王涵抓抓头:“那个,风真的很大……你不加件衣服?”
黄三爷忍了一把,勉强哼了一声。
王涵咽口口水:“我,嗯……风真的很大……”
黄三爷觉得右手不由自主上扬想一把掌抽过去。
王涵深吸口气,一鼓勇气:“我——……风……”
黄三爷啪的立起身来,折身出门去了。王涵跟着立起来,双脚却向粘在地上了。眼睁睁望着黄三爷出去了,两扇门吱吱呀呀叫唤不休。
王涵苦着脸委屈道:“大佬,这种问题是个男人都很难说出口吧,TNND你还真说出来了……”
黄三爷一路往后院儿走,越行越慢,终是立在后院儿当口儿,斜斜靠了棵槐花树,吸口气,再呼出来,这才觉得眉头松快些,可心里就又堵上了。
“呦,这不是三爷麽?”
黄三爷抬眼细细望了:“这不是刘公子麽?”
刘氓靠在院儿里亭子阑干上,笑嘻嘻直摆手:“今儿晚上没有星星,倒是难为三爷目明如炬。”
黄三爷哼了一声,刘氓就又掩口笑了:“还是说,三爷着急得眼里冒火了?”
黄三爷也就过去了:“少废话。”
“啊呀,哪儿受了些火气,往我身上撒呢?”刘氓心情颇好的样儿叫黄三爷心里莫名火起,斜着眼打量他接着说,“莫不是那野猴儿叫您生气了?”
黄三爷眯眯眼睛:“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刘氓挑挑眉毛:“这话听得叫人心惊。”
黄三爷看他一眼,突地叹口气:“我说……你们那儿的人都是口不对心麽?”
刘氓咯咯直笑:“那要看对谁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是必然,不然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早死千儿八百回了。”
黄三爷一口气上不来:“哼!”
刘氓瞅着他脸色不对,遂收了调笑之心:“三爷,有话说与我?”
黄三爷看他一眼,感叹道:“人生百种,种种不同。”
“我这样儿的,也不是我们那儿才有;王涵那样儿的,也不是你们这儿没有。”刘氓叹口气,“他到底小些,约莫明白自个儿要甚麽,却又傻乎乎说不利索,三爷您多担待些也就是了。”
黄三爷一愣,随即苦笑:“原也是,我也闹不清自个儿要甚麽,有何颜面笑话他?”
“三爷这话就不对了。”刘氓一摆手,“他不明白,是他小,咱们慢慢儿来。可您不小了,怎地还不晓得呢?”
黄三爷叫他说笑了:“可不是,我还当真……唉,说不清的。”
刘氓跟着叹口气:“这事儿,要能说清,就不是寻常人了。”
黄三爷一想王涵不由好气又好笑:“这泼猴儿,当真叫人恼也不是,爱也不是。”
“泼猴儿?”刘氓怪笑一声,“三爷,别学玉皇大帝叫孙悟空这麽亲密成不?”
“啊?”
刘氓笑着掩口:“那是另一段,有空再聊。”
黄三爷看他一眼:“刘公子看来春风满面,想来与亮兄相谈甚欢。”
“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刘氓挥挥手,“不过我有耐心,他熬不过我的。反正我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黄三爷也就乐了:“看来亮兄算是找到克星了。”
“这种事儿,一讲缘法儿,二讲耐心,三讲手段。”刘氓低头轻笑,“能遇到,就是缘法儿;不长不短五年了,怎麽也该水滴石穿;至于第三……论心思,我刘氓不输人。”
黄三爷感叹一笑:“亮兄好福气,肯有人这般心心念念。”
“这也是莫奈何之事,谁叫我眼睛叫他勾住了?”刘氓哼了一声,心里又是甜又是涩,“这事儿,明晓得是错了,也就只能一劲儿错下去,等错到底了,就能转成对了。”
“倒有几分道理。”
“理儿是简单些,可有几个能一气儿到底的?多的是半途而废。”刘氓摆摆手,“三爷,听我一句劝,真看上了,就别撒手,你也晓得那猴儿上窜下跳不着四六,后悔就晚了。”
“这事儿,单我一个也不成。”
刘氓昂头一笑:“三爷,这就是为甚麽我看上了百里亮看不上你的缘故。”
“怎麽讲?”
“论身家,你强于百里亮百倍;论品貌,你和他不是一路儿;论气度,你雍容大方;论才学,你旷达肆意。可你也就这样儿了。”
“甚麽叫‘也就这样儿’?”黄三爷听得好笑。
“你心野,这是人都看得出。看起来潇洒啊,可怎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刘氓眯眯眼睛,“你看王涵,究竟是动了真心,或是一时情萌?情动是一生一世,还是图个新鲜?你自个儿能答麽?”
黄三爷心里一动,垂目不答。
“是不是?”刘氓冷笑一声,“虽说我与王涵没甚麽特别的交情,可你这样儿也忒叫人火大,耍人玩儿呢?”
黄三爷嘴里一动:“我……”
“我甚麽?”刘氓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黄三爷,你若不要那皇室贵胄的身价儿,就把你心眼儿放低点儿,没谁该给谁逗着玩儿。”
“我没有。”
“那你能说对他是真心的?你能说一生一世细水长流?”
黄三爷愣在那里,刘氓哼了一声:“王涵就是一愣头青傻冒儿,你精明,就别玩儿他显智慧。”
“那你……”
刘氓突地一笑:“若没你们两个傻冒儿,我又怎能显出我的手段?”
黄三爷哭笑不得:“受教受教。”
刘氓笑罢了才道:“三爷,听我一句劝。”
黄三爷瞪大眼睛,看他行过来握了自个儿的手,一字一顿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啊?”
刘氓暗自一吐舌头抓抓头:“那个啥……有花堪折直需折。”
“哦。”黄三爷略一颔首,“刚想问他呢,他却说……”
“说甚麽?”
“说……风太大……”
刘氓翻个白眼,真不知该骂谁,嘟囔一句TLLD:“都是漫画惹的错……”
黄三爷倒也没在意:“多谢刘公子,一语醍醐灌顶。”
“少来。”刘氓挥挥手,“我就一妖孽,你少把我往神坛上推。”
“哪儿有这麽说自个儿的。”黄三爷哑然一笑。
刘氓不以为意:“姿态低点儿,以退为进。”
黄三爷眉头一挑:“这……”
刘氓拍拍肩膀:“说实话,像你这种混合攻我是真不喜欢,不然,嘿嘿。”
“混合……攻?”黄三爷觉得有点儿耳熟。
“外表腹黑本质木头看似女王实则别扭,你的成分太复杂,我懒得分析,你自个儿想想吧。”刘氓打个哈欠,折身走了,远远儿挥挥手,“每天睡前一念,别想太久,免得失眠来赖我。”
黄三爷看他走远了,这才笑了一声,就又住了,却又笑了第二声儿。
王涵歪在床上扭来扭去,叹了一回又一回,自个儿觉得挺文艺,又觉得挺傻X。这就甚麽事儿啊?王涵自个儿都糊涂了,黄三爷那话问的……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却又舍不得,倒是抽了自个儿两个,面颊上火辣辣的疼起来。
捂着脸拉了枕头盖住头,心里跳上跳下不知该怎麽放了。说真的,不就一句话,又不是去死。人死不过头点地,头掉下来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涵就又叹口气,TNND,想些甚麽乱七八糟。不过说真的,一句话的事儿,怎麽就是说不出来呢?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明儿再想吧。
黄三爷进屋的时候儿就见王涵睡在榻上,枕头捂着脑袋看不见脸。身子一动不动,猜着他是睡着了,也就叹口气轻轻走过去,拉了枕头下来。
王涵拧着眉头皱了鼻子,咬着下嘴唇,整个儿一面目扭曲。全身圈儿成个团,缩在被子旁边儿。黄三爷不觉又叹口气,替他除了外袍鞋袜,拉了被子给他盖上。折身拧了盆里帕子给他擦脸擦手。
王涵迷迷糊糊踢踢脚,黄三爷给他抹了脸,就盯着这张脸发愣……那张嘴最是叫人生气,隔三茬五蹦出个词儿来,气得死人。黄三爷这麽想着,不由伸出手来按在他唇上。
王涵略动了动,口里嘟囔出一句来:“大佬……”
黄三爷眨眨眼睛,收了手道:“嗯?”
“大佬……鸡……桶……”
黄三爷脸儿黑了一半,起身将帕子扔回盆里。
王涵尤自嘀咕:“大佬……大佬……”
黄三爷四下想找个甚麽堵了他嘴。
“大佬……老狐狸坏人……NO,坏狐狸……”
黄三爷回过身来,看着王涵又踢了被子,也就叹口气过去给他盖好。手一动,就听王涵呢喃道:“风……太大,听不见……”
黄三爷用最后一丝耐心道:“听不见甚麽?”
“听不见……听不见……”
“嗯?”
“我……跟着你……好……”
黄三爷心里突地一暖,俯身轻道:“跟着我怎麽好?”
王涵咂咂嘴,一脸满足的笑:“好……好……”
黄三爷叹口气,伸手抚着他脸颊:“好甚麽呢,傻猴儿。”
王涵梦里五光十色,黄三爷全身金光灿灿捧着肯德鸡外带全家桶进来,掏出只肯德鸡的烤翅送到他嘴边儿。想一口咬上的时候儿,鸡翅却又叫百里亮抢跑了,不由一皱眉:“别跑!”
黄三爷却是一愣:“嗯?”
“别跑,慢点儿……”
黄三爷瞅着他龇牙咧嘴,似要拼命的架势一把抓了自个儿的手,不由愣了,竟忘了挣开:“说实话……苏溱喜欢的,当真不是我……”
这声儿小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第四十一章
【早梅芳】清流细,远山翠。千娇百媚汇一湖。字艰画苦,勾枝端连,遍寻小径不入。柴扉草庐,四面白壁,矫影翩翩,蓄势待发,龙吟宝剑,啸聚弹轻露。
万户侯,不过人情达炼,登天一步贵。筹帷厌久,轻装行简,脚踏归乡路。白驹过隙,遥记他年,芙蓉面,半分着恼,五分笑颜,已在心头驻。
王涵梦里与百里亮纠缠一夜,终是痛失鸡翅,起来心气儿不好,气呼呼洗了脸下楼来用饭。
黄三爷刚巧撕开个包子:“你倒早。”
王涵胡乱摆摆手:“你不也早?”
“今儿是风流会头一日,自然要早。”
王涵猛地瞪大眼睛:“对啊!老子也报名啦!”说着抢了黄三爷面前的粥一口喝完,“还坐着呢?走啊——”
黄三爷哭笑不得,刘氓偷着掩口而笑,百里亮看了一眼没言语。
王涵左右看看:“傻啦?”
黄三爷摇摇头叹气:“所谓后知后觉,大约如此。”
王涵看看刘氓:“你准备得如何?”
刘氓挑着眉头笑:“在你也明白且亲身经历过的选拔制度下,在每周小考单元考月考季度考期中考期末考会考中考高考模拟考随堂考等级考口试面试等大考小考之后,你还以为‘准备如何’这四个字有意义?”
“靠!”王涵翻个白眼,“少跟这儿说绕口令。”
刘氓抬手帮黄三爷再添了碗粥:“别急啊,你报名了麽?”
王涵一愣,抓抓头想了一回子:“貌似是……没有。”
百里亮含着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咳嗽起来。刘氓一笑拍着他脊背:“说他呢,你又急甚麽?”
百里亮俊脸涨的通红,瞪他一眼自袖里掏了巾子擦嘴。
刘氓只管看着他笑:“左边儿再擦擦。”
王涵在桌下踢踢黄三爷:“可以补报麽?”
黄三爷纹丝不动,左手捏着右手袖口,慢条斯理弄着勺子。
王涵又踢踢他:“我多交点儿钱行麽?”
黄三爷捏着勺子慢慢散着热气儿。
王涵急了,又踢了一下正要发火。百里亮阴着一张脸开了口:“王公子,若是嫌这桌小了,亮叫小二再给你另开一席。”
王涵一愣,低头一看,百里亮白乎乎的裤腿上赫然映着几个脚丫子,不由陪笑道:“误伤,误伤,纯属误伤。”
“这能误的?”百里亮咬牙切齿。
王涵登时想起昨儿夜里抢鸡翅的梦来,也就恼了:“TNND,米国炸了咱们大使馆都能说是误中,你……”
“一句sorry又不是死,少找借口。”刘氓一捏他嘴,“好的不学,那一套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你倒精明。”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王涵吃疼,皱起眉来。
“非也,非也。吾性爱党爱国,爱和平耳!”刘氓挑着眉头笑,“再说了,往外拐?你是我‘内’麽?少找错组织啊。”说着拉了他看黄三爷,“下回迷路了记得找警察叔叔。”
王涵又气又羞:“你少跟这儿胡搅蛮缠。”
刘氓哼了一声:“我乐意。”
“感情你欺负我好玩儿啊?”王涵瞪起眼睛来。
刘氓瞪了回去:“难道叫你欺负我玩儿麽?”
王涵正要说话,就见黄三爷立起身来走了,也就拉了他袖子:“你走甚麽?”
黄三爷低头看他一眼:“我嫌丢人。”
百里亮闷笑一声,叫刘氓一脚踢在膝盖上,疼的叫了一声。
王涵一皱眉,黄三爷道:“那粥,凉了,喝完走人。”
刘氓也笑:“快喝吧——”
王涵喝了一口就又抬头:“老狐狸,你今儿怎麽话少?”
百里亮装着没听见不理他,王涵就又问了一遍,百里亮恨不得撕了他嘴:“野猴儿,少废话,小心把你一人扔这儿!”
王涵喝了一口:“要走你走啊。”
百里亮也不罗嗦,起身走了。刘氓也就跟着去了。黄三爷叹口气:“我说……你怎麽就不长点儿记性呢?”
王涵哼了一声:“刘氓这家伙,明明是山鸡偏要装凤凰,我非拔了他的毛不可!”
黄三爷摇头一叹:“朽木啊,朽木。”
“是美玉!”王涵抬头挺胸。
黄三爷看他良久,终是一叹:“是,美玉……美玉,你能不能先擦擦嘴?”
吵吵嚷嚷用罢早饭,紫陌为架,一行人摇晃到尚京城中心,整好儿交巳时。马车缓了下来,王涵想起紫陌说是在湖心园,也就拉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儿车马香影,人流如织,不由吐吐舌头:“TNND,我算见识了啥叫海选。”
“那些是群众演员、疯狂fans以及托儿。”刘氓那边儿歪着闭目养神,“你记着,少说话多做事儿。”
黄三爷挑挑眉毛:“初时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预先选过一回子,算着,也就七八个。”
百里亮咳嗽一声:“可不是。”
“横竖就这麽回事儿。”刘氓声儿缓缓的,像条丝线懒懒滑过心上。
王涵打个抖:“大哥,啥意思?”
刘氓笑了一声:“自个儿慢慢儿想。”
王涵看看黄三爷,对方垂目若有所思,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窗棂,也就往袖口里掏了半晌,囫囵出个扇子来,大模大样扇了扇。
刘氓瞅他一眼,与百里亮低低说了甚麽,也就一齐笑了。
王涵一皱眉正要言语,车却也停了,紫陌说是到了。刘氓一挑眉毛,冲王涵笑道:“咱们先下了,免得麻烦。”不由分说拖了王涵就下车。
百里亮望着车帘子掀开又垂下来,不免摇头叹笑:“真不愧是一个地界的。”
黄三爷随手拉开帘子看得一眼,见有童子引了二人另上车行远,才叫紫陌往前:“亮兄也信了?”
“都这样儿了还不信,我也枉称百里亮了。”
黄三爷微微一笑:“原也是。”
一行就又前行,径至尚五爷别院湖心园才停了。紫陌打了帘子请下二位爷来,小斋跟着扶了。
黄三爷立稳了一看,不由笑道:“我这五叔,当真舍得花银子。”
湖心园早先真是个湖,现下虽也还是个湖,可此湖非彼湖。原先尚湖一汪碧水,浩荡百里。尚五爷瞅着喜欢,遂买了,可在上头儿荡了三天三夜也就腻了。有个师爷理理胡子,说是添点儿就大大不同。将那尚湖分了三份儿,当中取土填出个小岛来,上面起个二层秀搂,外头儿依样儿填了一圈儿土,成个圆环合围之势,窄窄不过五人阔,巧着建个绕湖游廊。只在西头儿开了三船阔的口儿通行。这麽远远看来,倒似书上写那海上仙山的模样儿。尚五爷自是欢喜,这湖心园也就定下名儿来。
黄三爷正叹着,早有小童引了一行登船离岸。碧水浩浩,划开竟是清明朗朗。里头儿锦鱼往复,透着几分喜气儿。行到游廊处,黄三爷抬头看得一眼。五彩雕梁,飞檐腾廊,就连拐角处的牡丹都是娇艳欲滴,仿佛迎风。可惜舟行得快,一晃眼过去了,看不足实,不免叹息。却也瞅见廊里安插了椅榻小桌,想是给旁的客人。
再看那当中小岛,满枝杏黄桃粉,虽已春暮,然杨柳依依,芍药相于阶,艳光四射,不可方物。下了小舟,另有童子引路。一色儿的白衫白袜,言辞谦恭。
百里亮轻声道:“不愧是王家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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