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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迎浮生千重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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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霆笑了笑,柔声道:“秦轻是怎么看出来的?”想了下,将那令牌掏出来,“因为这个?”
      秦轻点了点头,道:“这个令牌,程大哥曾经赠予过我。可能是我当日离开烈家庄的时候无意中遗落了,却不知何故又回到了程大哥手里。”他先前受伤,剧痛之下随手便抓了地上的东西紧紧攥住。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竟是那个被自己弄丢的令牌,他本想跟程渊然解释一下,谁知却见他什么都不说,兀自收进囊中,这才起了疑心。但烈霆的易容确实高明,秦轻也不敢肯定,他先前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一问。
      烈霆是个聪明人,听秦轻稍微提了个头,已经能想到其中缘故,不由笑道:“你啊,你的心从小就是比别人多了一窍。”
      秦轻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这个人抱着年幼的自己坐在膝上,手把手教他颜体书法的情景。当时,他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也跟现在一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目光既和蔼又可亲。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慌张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总之就是不想见到他,在他的面前,自己会很无措,连被他看一眼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他拭去额角的冷汗,烈霆似乎看穿他的心思,道:“秦轻不想见到我么?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
      秦轻不说话,眨了眨眼睛,长长的黑睫不停地颤动。
      烈霆将他受伤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上,拆掉先前草草包扎的布条,细细检查上面的伤口,不由皱了皱眉头,关切道:“是不是还很疼?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伤口太深,创面又大,这几日你自己留心,不要沾水,万一感染了就不好办了。”敷上金创药再包扎好,抬眼看他:“秦轻为什么这么傻?白手拦刀是多么危险的事,只要他再加一点点劲头,你这只手恐怕就要废了。”
      “我没有想那么多……”好像是一种直觉,自然而然就把手伸过去了。忽然秦轻有些茫然的目光陡变,像是想到什么,勉强用手肘微撑起身子,急道:“烈风呢?我要见他,庄主你……”手上传来一阵剧痛,竟像是手上经脉要被一根根挑断一般,他低低呻吟了一声,无力地倒回榻上,滑落下来的一缕缕柔软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瓷般的肌肤上,越发显得乌黑光亮。
      烈霆坐到榻边,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立时感觉到他全身又湿又冷,搭上他的手腕,脉象绵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感应不到。烈霆暗暗难过,嘴上强笑道:“听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秦轻的意识被疼痛折磨得有些昏沉,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来了精神,勉力扯了下嘴角,轻声喃道:“今天……是我……跟烈风……成亲……的日子。”
      烈霆见他原本灰败的脸色在瞬间焕发出神采,心中骤然一痛。深埋于心的记忆就这样猝不及防碰碎了一地,叫他几乎把持不住,濒临在理智崩溃的边缘。
      朝晚……
      原来,已经不在了……
      他以为六年的光阴,可以让彼此更加明了地看清当年那份感情,可以消褪一些曾经无可避免的伤害,可以让他们再度相见……而事实却是一个无情的噩耗,他们今生都无缘再见了。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都是他自以为是。朝晚,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六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不曾改过分毫,可你如今魂在何处?是否已在六道轮回?为何这六年无数个夜,你都不曾入梦一见?你还在怪我么?你还在怪我啊……
      烈霆一颗心痛得无以复加,低头对上秦轻那一双漆黑晶亮的眼睛,流莹的眸色让他恍惚看见了当年的朝晚。
      那个被痛楚折磨却依然倔强抿唇的人此时正定定地看着他,复杂的情绪透过眸子闪出,令人无法捉摸。他嘴角似乎还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气息短促,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道:“他过世很久了,你现在才伤心,已经太迟了。”
      他竟看得出他的悲伤与绝望!烈霆面上惨淡,无言以对。
      迟了……
      是的,一切都迟了。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发觉手臂猛地往下一沉。睁眼,看到秦轻紧紧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令本就还没愈合的伤口迸裂。
      烈霆看他神色,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秦轻的手再度被汹涌而出的鲜血浸透,也许强烈的疼痛反而可以令他保持短暂的清醒。他胸膛剧烈起伏,以致张开了嘴,似乎仍不够他将活命的空气吸进去。烈霆没有阻止他,悄悄将手按在他后背的穴道上,将自己的真气输了进去。
      秦轻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断断续续道:“不要拆散……我们,我,要和他、成亲。你成全……我,七天……七天,就、够了……我、只要七天……”奋力说完这短短几句,秦轻颤巍巍地从自己腰襟里摸索出一封对摺的信,塞到烈霆的手里。至此,他的神色是真正委顿下去了,眸子也像蒙了尘的黑宝石,暗沉沉的,再也显不出任何光彩。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下,黑暗铺天盖地袭来,他头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
      烈霆长长地叹息,将他平放在榻上,又摊开旁边的一床被褥给他盖好。重新取来干净的水和布片,先清洁他的伤口,敷上金创药,再把布片撕成条包扎上去。
      做好这些,他沉下心来思忖秦轻刚才的话。
      七天,他说只要七天。
      为什么是七天?
      飞快地拆开那封信来看,里头有好几页,他一页一页看下去,脸色越发难看,眉间重重深锁。待看完最后一页,烈霆的手一紧,内力已将几张信纸震碎,如白色的棉絮,落了一地。他腾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清的月光洒落在小屋,里外都静谧得如腊月的严冬,透出一股寒意。
      秦轻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厚厚的被褥罩住他单薄的身躯,却连呼吸时的起伏都几乎没有。安静得如同一座没有生命的浮雕,又像一抹正在消融的冰雪。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人脚步踉跄、磕磕碰碰地走了进来。坐到榻边,伸手轻抚他滑落在肩上的一缕缕发丝,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轻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倾诉:“傻轻轻,你怎么还不醒过来?睡够了就醒过来吧,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烈霆伫立在一座孤伶伶的坟墓前。
      身后站着的,是素素、非沙、程渊然,还有上官伯银。
      墓碑上的字眼如一面利刃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
      只见上面异常简洁明了地刻着:素朝晚之墓。
      是朝晚自己的字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已经足够。烈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悲痛沉重,头顶上是一弯明月,犹如千年寒冰裹身,让他冷得不可抑制。
      烈霆忽然心灰意冷。
      可笑自己牵挂了六年、防范了六年,等来的却是一座冰冷的坟墓。仿佛岁月倒流,昔日那一幕幕在眼前纷乱掠过。朝晚潇洒的身姿,豁达的笑容,英气的眉眼,清澈的目光此时都变成一把把锐利的匕首,在狠剐他的心。
      “他……怎么死的?”声音枯涩,像是历经艰难才从烈霆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素素静默在一旁,久久注视着他,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回答:“内伤不治,抑郁而终。”
      烈霆五指收拢,紧紧攥住手心,身体忽然剧烈颤动起来,喉口猛地窜起一股猩甜,张嘴便吐出一大口血来。
      素素抱臂,冷眼旁观:“你本就伤得不轻,刚才又硬闯机关救人,更加重了伤势。此番随我去见长老们,你再难有活路,真是天理报应。”
      上官伯银走上前一步,道:“爷,我对不起你,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其实我是……”
      烈霆一挥手,制止他说下去:“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身世遭遇,这些年你追随我出生入死,对我忠心不二,我都看得到。”
      上官伯银紧抿着唇角,一贯倨傲的神情此刻仿佛还带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在里头。他从来都不擅表达自己的情感,缄默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烈霆抬眼,目光缓缓从身后几人扫过,最后看到程渊然手上的伤痕,那是先前几人在地下室恶战的时候留下的。烈霆看了秦轻给他的信,便依照信中提示找到了墓地,并顺利开启了地下室的闸门。可是素素早有防备,在她先一步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启了地道里的机关,这却是秦轻当日没有见识过的。还好,烈霆虽然负了内伤,但凭着超群的武功,一路硬闯。
      程渊然、烈风和上官伯银三人正陷在素素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阵里难以脱身,烈霆忽然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素素这才惊觉自己苦心困住的人不是真正的烈霆。灰心之下,情势骤然逆转。但烈霆在看过秦轻信中所述之事后,尤感自己愧对朝晚,无心恋战,于是告诉素素,藏书阁内并无她想要的东西,但他愿意为朝晚澄清一切欲加之罪,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五人这才罢战,平下心来说话。烈霆知道烈风放不下秦轻,将先前发生之事告诉他。烈风大惊,待与烈霆说了几句后,便迫不及待离去。
      想到这里,对程渊然歉然一笑,道:“渊然,真对不住,这次大哥连累你了。”
      程渊然道:“兄弟一场,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烈霆道:“好,不说了,放心里。”
      程渊然点点头,忽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素素与非沙对视了一下:“越快越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我会飞鸽传书给我族几位长老,让他们做好迎接你烈庄主的准备。”
      烈霆道:“伯银,我此去之后,你就随渊然离开,如果你不愿意回庄,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怪你。”
      上官伯银道:“爷,我只跟你。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你休想踢开我。”
      烈霆皱眉道:“伯银,那你回烈家庄等我。”
      上官伯银什么话都不说,腾地跪下去,坚决地道:“爷,让我随你去见那几位长老。”
      烈霆沉默片刻,沉声道:“伯银,你起来。”说着伸手把他拉起来。
      素素在一旁插话道:“伯银,你当年犯下弑母大罪,今日你还敢回总部?就不怕你父亲将你告到长老那去?到时可是要家法处置的。”
      上官伯银的脸色明显一变,随即眸色沉下来,粗声道:“不怕!当初我只是下了一些普通的药粉,根本不至于让她丧命。”
      素素嗤笑道:“照你这么说,她是怎么死的?难不成还是她自己寻死不成?”
      “我……”上官伯银一时无语。
      素素厌恶地移开视线,望向烈霆,冷道:“烈霆,你为何要告诉烈风,藏书阁是我哥哥烧毁?”
      “我说的是实情。”烈霆神色坦然。
      素素怒道:“你胡说!纵火一事分明是秦梦楚所为,否则她何必要推自己的亲弟弟出来抵罪?你是担心烈风会去找秦梦楚报仇,于是便将此事推到我哥哥身上!烈霆,江湖上那些无知的人都敬重你,说你是个英雄,可我,瞧不起你!你不值得我哥哥倾心,你不配。”
      “你说得对,我不是什么英雄,从来都不是。从我二十岁正式接掌烈家庄以来,我的心里,除了烈家庄,就再没有别的。你可以认为我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烈霆面色惨淡,神情却十分平静,“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最重要最在意的是烈家庄,可是当我知道朝晚在六年前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珍视的是他,还有与他的那份感情……这些,我都永远失去了。”
      素素黯然不语。上官伯银的脸上流露出一股不为人知的悲苦。
      烈霆又道:“烈风是我父亲的老来子,他从小就很率真,很黏人,我父亲非常疼爱他,当他如珠如宝一样地宠着、呵护着。烈风第一次见到秦轻,就拉着他的手满园子跑,说不出的开心。我想这就是缘分吧,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后来,秦轻被我逐出烈家庄,烈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活得十分消沉、压抑,因为他最在意的人害死了他最敬爱的人。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素素有所动容,想起那天两人兴高采烈来找她证婚,连一向沉静的秦轻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于是叹息道:“你知道自己的弟弟痛苦,为何不早些把真相告诉他?”
      “因为不能、不可以。”烈霆抬起头,乌鸦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素素愤愤道:“又是为了烈家庄,为了你所谓的家族利益。”
      烈霆静默了片刻,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藏书阁的那把火,的的确确是朝晚放的。”他深知朝晚必是为了阻止他的族人在他之后继续调查里面的东西,所以干脆毁掉阁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做反帮梦楚掩盖了罪行,还连累了秦轻。
      程渊然道:“难怪他当日竭力救出秦轻,因为他知道秦轻是无辜的。”
      烈霆转身望着墓碑,凝视上面“素朝晚”三个字,心中暗道:朝晚,不要怪我,能说的我都说了,可是我还是无法对小风说出父亲死亡的真相,难道要我告诉他,他最最敬重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衣冠禽兽,强暴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最后才死在女人的毒酒里。秦轻说不出口,我又如何说得出口呢?秦轻那孩子付出太多了,我不忍心他们再为父亲的错彼此煎熬,我想成全他们,给他们一个没有遗憾的将来。我们做不到的,希望他们可以做到,你也会认同我的吧?可是,只好让小风误会你了,就算在我头上吧,反正我欠你的,也已经多到数不清了,一切的一切,等到来生我们重逢的时候,我再统统还给你。

      21
      秦轻在满屋的茉莉花香中醒来,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恍惚已经过了一生。他睁开眼,刚一侧头,就看到枕头旁边放着的一束茉莉花。花瓣细小洁白,朵朵绽开,上面还带着细碎的小水珠。秦轻刚想伸手去拿,略一动,右手就一阵剧痛,这才想起来先前发生的事。
      屋里没有人。他缓缓撑起身,靠在阑干上坐着。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脑子昏昏沉沉,变得有些迟钝,很多事明明想起来了,却又如流水般滑过,抓不出头绪来。
      于是,他开始慢慢地想,努力地想……
      门被轻推开,屋外走进来一人,明晃晃的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秦轻抬眸,忽然有点眩晕,过于强烈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烈风走过来,坐在榻边,与秦轻面对面凝视了片刻。然后张开双臂,将怔忡的人轻柔地揽入怀中,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烈风感觉到肩头渐渐湿了,他心抽痛起来,却强忍着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秦轻笑着挣脱开来,道:“你怎么了?我才睡了一觉,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烈风看他泪痕还挂在脸上,眼底虽然带着淡淡的忧愁,笑容却格外灿烂。也跟着笑道:“你睡了长长的一觉,懒虫。”
      秦轻整个人怔住,呐呐道:“我睡了多久?”
      烈风想了下,见他难得露出呆呆傻傻的模样,就故意唬他:“五六天了。”
      秦轻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次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烈风看他惊骇的样子,心中疑惑,赶紧道:“骗你的啦,傻轻轻,你真要是敢睡那么久,我就是摇得天崩地裂也要把你摇醒。”
      秦轻这才微微松懈下来,固执地问:“那到底多久?”
      烈风正经地道:“两天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水?”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来,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秦轻眸光黯淡,心里盘算着本来也才只有七天,现在再去掉两天……他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很快又睁开来,冲烈风笑道:“我饿了,你去给我煮饭。”
      烈风愣了一下,马上笑嘻嘻地抱了抱他,道:“好,想吃什么?”
      “咦,你真的会?我随便说说的。”秦轻饱含笑意的眼眸闪着促狭的光芒,“这样吧,最简单的好了,清粥。”
      “小看我,清粥就清粥,你刚醒来也吃不了别的,明天我到山里去打几样野味回来,再给你做顿大餐。”烈风伸手刮了一下秦轻的鼻子,开心地跑到柴房去捣腾。
      秦轻掀开被子,穿上靴子,站起身来,冷不防两腿一软,又重新跌坐在榻上。烈风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叫道:“怎么了?轻轻。”
      秦轻忙道:“没事,饿过头了,你快点。”
      “好好好,就好。”烈风忙不迭应道,又缩回去忙活。
      秦轻扶着阑干慢慢站起来,稳住了身子,才缓缓挪动脚步走到桌旁坐下。
      清粥很快端了上来。秦轻惊讶地看着烈风拿来一个小碗,先是盛了小半碗的粥,用汤勺在粥里一下下搅拌,翻着吹凉。不由失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烈风扫了他一眼,笑笑并不回答,目光仍专注在热气腾腾的清粥上面。
      秦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道:“烈风,庄主跟你说了什么?”
      烈风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继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说了当年纵火的事,大哥告诉我,纵火真凶是素朝晚。”
      秦轻怔忡了良久,才长长地“哦”了一声,茫然地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水,递到嘴边就喝,可能喝急了,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烈风放下汤勺,快步走到他身边,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秦轻捂着嘴停下来,粗重地喘息。
      烈风沉默地俯下身,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秦轻强笑了下,道:“不要这样,我……”烈风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秦轻的脑子瞬间空白,无意识地回应他温存缠绵的热吻。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慢慢想起一件事。他在两人成亲前一日,背着烈风写过一封信,后来……他把信给了烈霆。
      那封信里无非是说明了三件事。
      第一件,藏书阁纵火的真相。
      第二件,藏书阁里的秘密。
      第三件,素朝晚墓地的路线,以及开启墓门的方法。
      一滴热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秦轻愣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烈风那张英气的面容上,他再熟悉不过的眉眼与神情。
      秦轻温柔地吻他的眼。那滴眼泪不是落在他手背上,而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心里。
      烈风跪下来,趴在秦轻的腿上,把脸埋在他的手里。秦轻用受伤的手抚摸他的头,目光如水。
      烈风喃喃:“轻轻,我心里……难受。”
      秦轻牵动了下嘴角,安慰道:“不要去想了,都过去了。”
      烈风抱住他,固执地叫道:“可是我不能不想,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当初那样对待你,就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当年大哥告诉我是你放火烧藏书阁,我就马上跑去问你为什么要放火,却从没有想过那场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在我心里,原来一直相信大哥更甚于相信你。我以为自己很爱你,还总是抱怨你对我太过冷漠,其实是我没有用心了解过你,我……我真是混蛋,轻轻,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补偿亏欠你的一切……”
      秦轻对这突如其来的沉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因为担心烈霆会来破坏两人婚礼,所以事先准备了那封信,又好心将素朝晚的墓地告诉他,希望借此打动烈霆成全他们。然后他便和烈风隐遁,去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宁静无忧的生活。后来他被素烟韵劫持,烈霆同时到来,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不知道烈霆是怎么跟烈风说的,也不知道烈风究竟知道了多少当年的事,他现在根本无心去想这些。曾经做梦都希望自己与烈风之间可以再没有任何隔阂芥蒂,可惜梦醒之后,梦始终是梦。如今他已知自己身中蛊毒,时日无多,此刻解开这个心结,只会让他更加舍不得离开。还有烈风,这个人对自己那么深刻的爱恋,又会因为他的死,把自己带向何方?他简直不敢想象。
      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也许他曾经信任烈霆多于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多想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位亲人,值得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与爱戴。何况烈风在知道真相之前就愿意与他成亲,拥有这样的感情,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可是,现在……
      秦轻沉默地站起身来,然后平静地道:“烈风,你起来。”
      烈风不解地看着他,仍依言站起。
      “啪”地一声——
      秦轻高高扬起左手掴了他一巴掌。烈风怔住,呆呆地看着他。秦轻苍白的脸依然很平静,看不起任何情绪的起伏。过了片刻,他正色道:“烈风,你听好,话我只说一次。我不知道你大哥对你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藏书阁的火不是我放的,六年前你站在你大哥那边打我伤我,甚至六年后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错,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解释过,我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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