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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迎浮生千重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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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轻骇然,叫道:“你又做什么?”
烈风冷哼一声,道:“我要做什么,难道秦轻看不懂么?”
秦轻惊恐欲绝。他与烈风孩童时极为亲密,懵懂中也有所感悟。所以对男子间的情爱并不排斥抗拒,再加上他在芳草阁生活多年,于这种事自是见怪不怪。但两人欢爱,若不是两厢情愿、彼此交心,那只会令他感到莫大侮辱。先前烈风对他用强,身心蹂躏。秦轻已是心灰意冷,却万万不曾想这样的事,今日会再度上演。
烈风这次并没有被情欲熏昏头脑,他只是在气恼秦轻对他的无动于衷。看着他惊慌无措的样子,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来。伸手解开他的衣带,在他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恶意揉搓。呼吸却不能自抑地粗重急促起来。身子渐渐灼热,他开始变得迫不及待。忽然听见秦轻说:“等一下。”烈风一怔,动作稍微缓和下来,却不停止。
秦轻侧头躲避他的热吻,冷静道:“霸王硬上弓的滋味,远远不及你情我愿来得惬意。你先下去,让我准备一下。”
烈风吃惊地撑起半个身子,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真的愿意?”
秦轻苦笑:“我不愿意,你便要用强。这样一来,你不尽兴,我也浑身难受。不如从了你。”烈风犹如置身梦中,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轻轻,你、真的、愿意?”
秦轻冲他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愿意,你先下去。”这个笑如百花绽放,引人神往。烈风深受蛊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舍不得移开半步。忽然又见秦轻皱眉道:“还不下去么?压得我有些气闷。”烈风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跳下床去。
秦轻伏在床沿上急喘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面色冷冽,语带讥讽:“堂堂烈家二少爷,却如此沉迷男风,急不可待,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烈风满脸涨得通红,怒道:“你、你明明知道不是那回事,我对你……我……”他家训严明,平日其实甚少涉足烟花之地,即便去了,也多半是找素烟韵倾吐心声,不作它想。只是在秦轻面前,确实如烈霆所言,总是不自觉便失了分寸。
秦轻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烈风全身燥热,恼恨秦轻这样看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正欲上前,却见秦轻飞快地自头上拨下一根发簪,抵在自己颈脉上。
烈风大惊,道:“你干什么?”
秦轻冷道:“我要干什么,烈少爷看不懂么?”
烈风见他手上用劲,雪白的脖颈已出现一点殷红。他急道:“轻轻不要这样,我不逼你就是。”事已至此,他一身欲火消失无踪,更似有一桶冰水泼头盖脸浇下,人瞬间清醒过来。他紧张秦轻是不争的事实。虽知他在威胁自己,却也清楚秦轻那一拍两散的脾气。只得道:“把簪子放下吧,我说话算话。”
秦轻不为所动,如冰的目光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道:“那请烈少爷出去,秦轻不送。”
烈风气得扭头就走,忿忿摔门而去。
秦轻松懈下来,簪子从他手中滑落下去,他捂住心口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嘴角渐渐溢出血来。
恍惚中,又有人进来。白花花的人影在眼前蹿动,声音像经过一番艰难的跋山涉水后才传到耳朵里,听得极不真切。但有几句秦轻是听进去了的。那人在跟前不停地唠叨:“公子,你这又何苦呢?少爷的脾气跟火山似的,说爆发就爆发。现在庄主不在,夫人又无暇管这些。你若是惹恼了少爷,可没人敢为你说话啊。”
秦轻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重,头顶上的一点光最后都被黑暗吞灭了。
烈霆在清雅别苑等足四天四夜,不见望星族的人露面,那个人也终是没来。满怀希望与忐忑地期待与他见面,如今悬浮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沉下去,说不出的失望。都已经过去六年,难道他还在怪自己当年失信于他?可是自己与他立场不同,他有坚持的信念与道理,自己身为烈家长子,同样也有对家族不能推卸的责任。现在回头想想,当年他又何尝愿意放手,禁忌的爱情及追逐中那惊鸿一瞥,都叫他怀念至今。相反,用心维系了多年的婚姻,倒让他渐渐失去了耐性。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许问题根本是出在自己身上。秦梦楚城府极深,为人处事,手段强硬极端,但在他面前却温柔体贴,六年来做足了份内事,如今又有了身孕。抛开当初娶她的初衷不去计较,夫妻这样做下去也算圆满。但他心底亮堂着,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当年那段隐晦的感情。
烈霆不会表露出来,在他最失落的时候,他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极好,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接掌烈家庄多年,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打拼下的产业与威望甚至远超当年。也许正是家族赋予他的责任,帮他缓解了感情所带来的伤痛。
正当他回省感触的时候,上官伯银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等待他沉思过后的指示。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此时的光晖十分柔和,徐徐清风夹杂着阵阵花香。烈霆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望星族的藏身之处究竟在哪里呢?”
上官伯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知道。”其实他是不用回答的,但他已经习惯了回答这个人的一切问话,哪怕是自言自语。
烈霆稍微愣了下,回头看见他一板一眼的表情,忍俊不禁道:“你若是知道就怪了。”
上官伯银问道:“爷,你为什么要程渊然去找秦轻回来?”烈霆这个决定,让很多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按说,若是想寻秦轻回来,根本不需要动用到程渊然这个关系。烈家庄势力庞大,眼线遍布天下。
烈霆低叹了一声,对他道:“伯银不明白么?若是换了别人去找,秦轻岂肯轻易回庄?又要大费周折。”秦轻当年被烈霆赶出庄的惨状,当时庄里的人都有目共睹。
上官伯银道:“既是爷的命令,秦轻应不敢违抗。”
烈霆苦笑:“若是六年前,我也相信他不敢。”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当年我狠心要他性命,虽最终放过他,但我毕竟是有过这样的念头。秦轻打小便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事隔六年,他的聪明必定有增无减,我不信他会想不透当年我放过他的意图。”
上官伯银看着他,道:“所以,爷就让程渊然去,秦轻必会心甘情愿回来?”
烈霆摇摇头,忍不住苦笑道:“他心气高,寄人篱下地过活对别人来说可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对他……呵呵”烈霆饶有兴趣地回想了下那个记忆里的小孩儿,那么柔弱温顺的外表总是给人错觉,一对比黑宝石还漂亮的眸子里却会在平日磕磕碰碰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激荡出倔强但充满了清明的光芒。
想到这里,不由道:“烈家给他再多恩惠,我想他都未必愿意领这个情,更不要指望他会心甘情愿回来。但程渊然有恩于他,也算曾经救他逃离升天的人,他既知躲不过,还不如卖个面子给他。”意味深长地用打趣的口吻,对上官伯银道:“说到底,我是怕了秦轻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了。否则倒还真不需要平白给渊然这么个机会。”
上官伯银觉得他话里藏话,却想到另一件事,道:“探子回报,最近任远帮似乎也在调查望星族的事。爷,我们是不是也该……”
“望星族都被以讹传讹得快要神化了,可到头来又见有几人能入山寻宝的?”烈霆不以为然地摆手打断他的话,又兴趣盎然地问:“伯银,你跟了我多久了?”
上官伯银不假思索,便道:“六年了,爷。”
烈霆点点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记得那年你才十四,武功却已经不弱,一进庄就狠狠教训了小风一顿。”
上官伯银鲜少将过去的事放心上,现在听烈霆提起来,自己才回想了下,哑然失笑道:“那事,说来也巧,真是误打误撞了。”他第一天去拜见烈霆,路过草坪地,无意中看到一个趾高气扬的小孩,正发疯般耍泼皮地死揍两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上一两岁的少年,那三人穿着并无太大区别的练功服,别说上官伯银不知情,就是知道了估计也照打,他最见不得人仗势欺负弱小,虽然挨打的人比打人的人要年长,但功夫上很明显是差了很大一截。于是他脑子一热,没管住自己的拳头就呼呼出了手。事后,被一众不知死活的家丁暗地里取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小风从小就被宠坏了,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你那天把他打得可惨,回去整整闹了两天,最后还是秦轻把他哄顺气的。”
上官伯银忽道:“那个秦轻从小就很会哄人,我看二少爷总欺负他。”
烈霆笑呵呵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上官伯银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二少爷亏待那人良多。”
烈霆略感惊讶地看着他,没料到连他这样淡漠的人都会这么说,一时心潮起伏。
上官伯银是他的贴身护卫,功夫在进庄之前便有不错的底子,后来经烈霆一手调教,平辈中更是出类拔萃,尤显拔尖。他是长年累月跟在烈霆身边办事的人,不比烈风骄气任性又毛躁。但因为只比烈风大两岁,在烈霆眼中,也是小孩儿无疑。烈霆颇喜欢他那桀骜不拘的性子,因此待他多了点私人感情的色彩,没有寻常手下的公事公办,竟把他当兄弟一般看。但他在庄里的人缘并不好,平日比烈霆还不苟言笑,对除烈霆以外的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连庄主夫人的帐都不买。秦梦楚曾当着他的面,训斥他态度嚣张,目中无人。
烈霆为平息风波,让他给秦梦楚下跪磕头,赔礼道歉。在烈霆看来,合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只道不是什么大事,随便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偏偏这个上官伯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说什么也不跪不赔罪。一番折腾下来,反把烈霆给惹恼了,当下动了庄里的大刑,伤势沉重,叫他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才痊愈。从此以后,烈霆给了他特许——偌大庄园,他只听令于自己一人。
这样的上官伯银,会为秦轻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出乎意料之外。虽然是只言片语,但烈霆还是听出来了,他在为他求情。
想到这里,烈霆好奇问道:“伯银同秦轻可有交情?”
上官伯银想了下,断然摇头道:“谈不上。当年我初来乍到,又得罪了二爷,难免被庄里其他人排斥孤立,后来起了几次冲突,是秦轻帮我解了围。但不久他就被逐出了庄,我也再没见过他。”
烈霆听后心中了然。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依烈风那睚眦必报的原则,只怕当时绝没少吃苦头。庄里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同伴不少,若是联合起来对付他,即便他武功比其他人高,脾气再孤僻,但总是少年心性,想来也难受的。秦轻在那时帮他,实是雪中送炭了。
上官伯银好象不太愿意回想那些往事,下意识地扯开话题,道:“爷,我们是不是今日起程回庄?”
烈霆点头,冲他一挥手,沉声道:“去准备下,我们即刻动身。”
7
秦轻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那棵玉兰树出神。自从那天他以死要挟后,整整三天,烈风都没再踏进这个房门半步。听依秀说,少爷有时候会经过这里,但也只是经过而已。
秦轻的病就这样不好不坏地拖着。池先生对他确实上心,天天送些珍贵的药材过来。依秀像是特意指派过来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事无巨细,皆无微不至。
这天一大早,依秀又送早点进来,看到他已起来,笑呵呵跟他打招呼:“公子,你今天起得可真早。”
秦轻抬头看着她,笑了下,道:“你也早,吃过了么?”
依秀点点头,将食物端到他面前,是好几种不同的点心,做得十分精致,花样繁多。
秦轻起身去梳洗了下。回来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夹了一个百合形状的饼,举到嘴边咬了一口,顿觉清香扑鼻,甜而不腻。里面的馅是青绿色,晶莹剔透。秦轻奇道:“竟是这种颜色?”
依秀开心地笑道:“公子,你以前准没尝过。猜猜这是什么馅?”
秦轻细细品尝了下,道:“有绿茶的味道,还有……猜不出来。”
依秀得意地挑了挑眉,公布答案:“是百合,我将绿茶与百合都磨成了粉末,绿茶的量要多些。这样馅就是这种颜色的了。公子,你觉得好不好吃?”秦轻看着依秀喜滋滋的模样,心情也跟着愉快,赞道:“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也最好看的点心。”
依秀听他称赞,心中欢喜。直嚷着要他多吃点,还在一旁指手画脚,让秦轻尝尝这个豆沙馅的,那个玫瑰馅的,还有苹果馅……秦轻顺从地吃了一个又一个,还饶有兴趣地对每一种点心在色香味上大加品评一番,乐得依秀的嘴一早上都没合拢过。
吃过早点,依秀取出破晓时分收集的露水,准备煮沸了用来泡茶。
秦轻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笑道:“你歇着,我来泡。”
依秀哪里敢,跳起来急道:“不可不可,公子,万万不可。你是主,我是仆。这种事,理应奴婢来做。”
秦轻眨了眨眼,听她连奴婢两个字都搬出来了,不由打趣道:“你就算是仆,我也不是你的主。你为我准备了那么多小点心,我不知道怎么谢你。现在你陪我坐下来,给我一个机会,品一杯我沏的茶,这有何不可?”见依秀连连摇头,他板起脸来,道:“依秀。”
依秀瞥了一眼他的脸色,侧着脑袋想了想,乖乖地坐回椅子上去。
秦轻笑了笑,动手清洗茶具。依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洁白灵动的手,总觉得那样漂亮的手,不是用来干活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让滚沸的开水溅到。
秦轻道:“放心,我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依秀忙垂下眼帘,脸上不自觉地红了。直到秦轻将一杯茶放到她跟前,她才倏地抬起头来。秦轻自己没有喝,两根手指夹着那个紫砂闻香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动作,倒叫依秀看呆了。回过神来,只见他眉尖微微蹙起,薄唇抿成了一条缝,嘴角两边略向上扬。黝黑的一对眸子似乎隐藏着无数情感,在热气氤氲下,显得迷离而落寞。
依秀怔怔地收回视线,端起那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想起自己一番心事,无处可诉,不由惆怅。
正午时分,秦梦楚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过来找依秀,说是夫人让她抽空过去下。语气上说得极其委婉。那丫鬟不过十二三岁,稚气得很,这些话一听便知有人刻意教过。秦梦楚为人精明,管理庄园,对待下人,素来严苛霸道。依秀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夫人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心中忐忑不已。
秦轻看出她的畏惧,出声安慰道:“她问什么,你都直说。不要犹豫,更不要吞吞吐吐。”
依秀感激地点了点头,拾掇了下,就赶紧过去了。
跪在卧房的珠帘外头,依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珠帘里头,秦梦楚正侧躺在宽大的贵妃椅上,眯着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入睡。周围有几个丫鬟伺候着,可没人敢出声。
依秀从一进来就跪在那,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动静。她只好就这么一直跪着,几个时辰下来,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秋兰有些不忍心,轻手轻脚走到她跟前,用目光示意她先出去候着。依秀也实在熬不下去,身子微动,正准备站起来。忽然,听见夫人慢悠悠道:“秋兰,你跟依秀感情倒好。”
这话一出口,依秀哪里还敢动弹?连秋兰这个服侍夫人多年的丫鬟也吓得两腿一软,战战兢兢地跪下来。
秦梦楚睁开眼,端过一旁搁着的碧螺春,嘬了一小口,扫了她们一眼,道:“都起来说话吧,给依秀看座。”
依秀惊恐万状,一向伶俐的口齿都变得结巴起来:“不不不,不用,夫人,我,奴婢……”
秦梦楚轻笑,道:“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现在伺候的那位,可不比从前。你要在我这有什么闪失,回头我又得给他记恨着。”
依秀吓得不敢说话,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忽又听秦梦楚问:“秦轻没事了吧?”
依秀忙道:“已能下床走动,精神也好了很多。”
“池一正天天都过去?”秦梦楚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是,池先生说秦公子的心脉受了极大损伤,要小心看护,容不得半点疏忽。”
秦梦楚点点头,道:“嗯,那就好。否则大爷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了你们。”
过了片刻,秦梦楚起身,自己掀了帘子,走到依秀面前。她现在才三个月的身子,腰板依然可以挺得笔直,本就纤细的部位看上去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依秀悚然一惊,头一低,忙又跪了下去。
秦梦楚悠哉地在她周身转了几遭,才慢条斯理地问:“依秀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六。”
“二八芳龄,正是嫁人的好光景。”
依秀不敢接话,只听她又问:“有心上人没有?”
“没有,奴婢身份低微,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样吧,夫人帮你作这个主,如何?”
依秀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回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闷沉沉的雷声时不时夹杂着几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暗夜直劈下来。
屋子没有烛光,依秀悄悄推门进去。虽漆黑一片,但她对这里的一切布局了如指掌,行动没有任何不便。又一道闪雷劈下,瞬间照亮整间房子。
“啊——”依秀吓得大叫起来。她忙擦亮火折子,心有余悸道:“公子,你怎么一声不响坐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秦轻本是坐在靠近窗台的桌子边上,谁知坐着坐着便伏在那睡着了,依秀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他也没有觉察。直到她出声,他才惊醒过来。听她的声音,知道她被自己吓得不轻,内疚道:“真对不住,害你受惊了。是我太大意,忘了点盏灯了。”
秦轻心细,依秀的话里确实包含了责备,这是她情不自禁。但她恼的不是自己被吓到,而是这个人,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还坐在窗边,那是风口,他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会溅进来么?不对,雨已经下了很久了,早该溅进来了。难道他都没有发觉?
想到这里,快步走过去,先检查了下他身上的衣衫,果然不出所料,湿了好大一片。赶紧帮他换下,嗔道:“公子,你大病初愈,就不要这样折腾。万一再闹点伤风什么的,那你怎么吃得消啊?”说完两颗眼泪掉下来,又低低补了一句:“少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秦轻有所触动,转过身看着她,柔声问:“是不是我累你受委屈了?告诉我。”
依秀怔怔到看着他,眼睛眨了眨,一股温热的液体在脸上蜿蜒。秦轻曲起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给她拭去泪水,笑道:“原来依秀也这么喜欢掉金豆。”
依秀噘了噘嘴,抗议道:“才不是呢,人家服侍少爷许多年,都很少哭过。就服侍公子你……”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秦轻自然懂她的意思,忙跟她道歉:“都是我不好,总害你白白担心。”
依秀摇摇头,声音哽咽:“公子你没事就好了……我,我只是……”
秦轻见她多日来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每回烈风过来,依秀就找借口躲开,便猜到当日烈风定是诸多为难。心中对她更是怜惜,道:“好了,没事了。这么漂亮的脸,再哭下去就成小花猫了哦。”
依秀扑哧笑出声来,嘀咕道:“我哪有公子你样貌好。”一时又哭又笑。
秦轻微微愣了下,无奈地笑起来。屋外又是一个闷雷打下来,两人都把目光投向外头,各自想着心事,心中沉重。时光像是静止了般。
过了良久,依秀回过头来,秀气的眉目带着萧瑟的笑,道:“公子,他日你若离开烈家庄,可还会有一点点记得依秀?”
秦轻凝视她,认真道:“会。无论将来我到了哪里,我都会永远记着你。”
依秀的笑,忽然变得甜美青涩,低下头轻道:“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公子。”
秦轻对她言行的反常有些困惑不解,但想起她自秦梦楚那归来,不消说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不想问秦梦楚要她过去的用意,依秀不说,他也不愿强人所难。何况知与不知,差别不见得有多大。肉已在砧板上,若真要说不同,那也不过是宰割的方式不同罢了。
烈霆出了杭州城,策马直奔烈家庄。他这次出来,真正的目的不便说出去,因此随行的只有上官伯银一个人。两人行装简易,就各自带了一个包袱。他们走的是官道,途经之处都有热闹的小镇。烈霆是习惯了排场的人,上官伯银是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例外。即便是在外头,吃住方面也不会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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