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呀,我的一亩三分地作者:流水怜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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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是。”吴妄在一旁憋笑，秦天浩有点茫然，求助的看向吴妄，两人并排跟着薛广慢慢走着，秦天浩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福建这拨人要大难临头了。”吴妄说。
　　“贪？”
　　吴妄摇头，咽下正式用人之际，薛广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整治：“是……”看着他的口型，秦天浩吐了吐舌头，却突然撞在了薛广身上　。
　　“王……王爷……属下冒犯……”
　　“陪本王巡视就好好看路。”薛广倒是没有惩罚他，只是冷着脸训了他一句，顺带瞪了一眼吴妄，他虽然生的自容秀丽但板起脸来却威严无比，秦天浩低下头，傻笑，秦天浩跟随薛广只有一年，不过他为人耿直甚至有点傻，却忠心耿耿，有时候犯下点小错薛广也不会罚他，因为他一贯都很笨。
　　福建总督冻得哆哆嗦嗦的烤着火盆，一遍遍问什么时候到，看门的士兵哪里知道他们老大干什么去了，只能敷衍他，搞得福建总督很不满意。
　　过了一个时辰，福建总督翘首期盼的薛广终于漫不经心的走进来：“梁大人等候多时了，本王有点事耽搁了。”
　　“王爷日理万机，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梁大人关心，本王初次来福州，不了解情况，听说这里倭寇十分猖狂。”
　　“劳烦大人带秦兵前来，倭人有，但不过是一些流兵散寇，不成气候，今年由戚将军带兵，剿灭了不少倭人流寇。”
　　“这么说今年福州府并没有出大事喽。”
　　“没有没有。”
　　“下面的县里呢？”
　　“整个福州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
　　“是么？”薛广挑眉，“我怎么听人说有整个县城被灭掉了？”
　　“哪……哪里来的这种传闻？”
　　“这么说没有此事喽。”薛广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绝无此事，福州府境内百姓安康。”
　　“哦，对了，我听说今年二甲第三徐光宗是在安乐县吧，听说是个人才，既然难得来一趟福州，就顺带去看看吧。”
　　“要……要去安乐县……啊……”
　　“恩，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
　　“可……”
　　“有问题？”
　　“没有。”
　　　　

　　☆、安乐县2

　　“他就这么应下了？”薛广皱眉。
　　“怎么了？”吴妄坐下来端过他那杯茶来喝。
　　“他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应下来呢？莫不是有什么问题？”薛广问。
　　“难说。”吴妄说，“不过……安乐县离海不远，可谓是倭人上岸的关口，我听说那里又很好的深水港。”
　　“深水港？”薛广好奇。
　　“你还记得那几个行商提过吧，那海边与别处不同，除了海不肖多远就能没了人头，别处可不多见。”
　　“那又如何？”
　　“海上航行的船比河里行的船大很多，前朝史册上记得一艘大船长万丈，收尾不相望，将军骑马在船上跑都不怕掉进海里，那可不是传说。”吴妄笑着说，“远航的船，一行就是好几个月，稍小点经不起风浪，根本走不远。”
　　“世上竟然真有这般庞然大物？”
　　“恩。”吴妄说，“骗你干嘛，我们那时候的船，甲板往上都有四五层呢，不过……那只是给远行的客人坐的，称为游轮，比皇帝下江南坐的龙船都大。”
　　“是么。”薛广说，“我迟早也会造出那样的大船。”
　　“你知道船都有吃水深度，越大的船吃水越深，水浅了就会搁浅，远洋的大船的吃水深度自然不是普通的江湖河海能比的，而海边寻到这样的海港并不容易不过……倭人会给我们一个个找出来。”
　　“你已经有想法了么？”
　　“倭人乘的船便是远洋的大船，他们能上岸的地方说明停得了大船，倭人劫掠越多的地方，说明港口越好。”吴妄说，“他们在福州劫掠如此之久，也掠夺走了不少东西，这点小事做报酬都不够。”
　　“奸商一个。”薛广摇头失笑，“不过比起安乐县被劫掠一事，我还是对福建总督的态度有些……”
　　“福建总督的态度我不晓得，不过，说不定有人故意整他压住不报？“吴妄挑眉。
　　“会有这种事么？”薛广说，“来之前让人查过他，听说倒是个耿直的人，为此挡了别人的财路被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一切到时候就见分晓了。”
　　“是么。”薛广说，“明日再说吧。”
　　“明日……让他们在说吧。”吴妄说，“我们今晚连夜出发。”
　　“恩。”薛广点头，叫了几个自己的心腹进来吩咐了几句，对吴妄说，“收拾收拾吧。”
　　“随时出发。”
　　“恩。”薛广点头。
　　一队骑兵连夜奔驰在官道上，在夜色中显得阴森可怖，赶了一天两夜的路中途只停下来休整了两次，吴妄觉得自己快死掉了……不过第二天早上总算是到了，一行人来到安乐县门口，就见到这里城门紧守，官兵卡得死死的，薛广扫了一眼周围，官兵真的好多，实在太多了。
　　薛广打了个手势，秦天浩上前被人拦住：“你们是什么人，大人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城。”
　　“县城发生什么事了？谁在管事？”秦天浩问。
　　对方见他一身铠甲连马都不下，怕是执行公务的军官，赶忙说：“是青阳县令亲自下令，安乐县已经封城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封城？为何封城？”秦天浩沉声问。
　　“疫病。”
　　“今年并无灾情，为何会有疫病？”秦天浩问。
　　“前阵子倭人入侵，全城都是死人，根本清理不完，我们连夜赶来县令就吩咐立即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城里还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人活着。”
　　“这是要将活人活活关死在里面么？青阳县令如何会下这样的命令！这里已经封城几日了？”
　　“启禀大人，出事是在七日前，封城不过两日。”
　　“大人。”秦天浩看了薛广一眼，薛广沉声说，“让你们管事的把人都叫来，立即打开城门，活人安置在城外，死人晚些再行处置。”
　　“这……小的这就去禀报县令大人……”
　　“不必禀告了。”薛广说，“从今天起，他就不是县令了。”
　　他这话让官兵浑身一颤，不晓得是哪儿来的煞星，不过他们也不敢问，只能赶忙去把人找来，薛广看了一眼他身后跟来的精骑兵两百人。
　　“这些人还真是不像话。”吴妄说。
　　“你不生气么？”
　　“城里已经没有男人了，或者的女人没了清白，十之八九是活不下去的，这座城和一座死城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过来用了五日，能逃出来的基本都逃出来了，不逃出来的，十之八九是不想出来了，如果硬要派人将她们弄出来，只怕还会搞得疫病扩散。”吴妄说。
　　“你赞同他？”
　　“虽然不近人情，但以目前的条件，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刚刚不是撤了县令的职么？”吴妄说，“你撤他一句话容易，你撤了他之后，谁帮你办事？靠你这两百精骑兵么？”
　　“哼。”薛广别过头去，虽然这样不过算是同意了吧。
　　　　

　　☆、安乐县3

　　“不知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穿着官府的青阳县令带着一行人走过来，刚刚薛广还说要撤了他的官呢，这人现在却一番淡定从容，毫不惊慌，吴妄笑笑，这个县令还真是有意思。
　　“起来吧。”薛广冷冷的说。
　　“大人可是太平王薛广薛大人？”县令江月秋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吴妄问。
　　“下关青阳县令江月秋。”
　　“江月秋？吏部尚书的外侄子，听说你文章写得很烂，连奏折都要手下代写，连科举都敢作弊点状元，难怪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薛广说。
　　“太平王愿望，虽然下官现在极少用笔，文笔生疏，但作弊点中状元一事却是空穴来风，此事先帝在的时候已有定论，太平王何以拿此做文章。”
　　“你这人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过头了，竟然敢和太平王讨价还价，活得不耐烦了吧。”秦天浩问道，“我问你，城中眼下状况如何？”
　　“城中横尸遍地，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臭气熏天，下官唯恐城中疫情外播，只得下令封城。”
　　“本王还冤枉你么？”
　　“下官自然是冤枉的。”
　　“好你个江月秋！你莫以为薛宇重用你叔叔本王就不敢收拾你！”薛广皱眉。
　　“王爷，上火要多喝些菊花茶清火降燥。”吴妄说，“江月秋，倘若不是王爷提前带人来了，你打算怎么应付王爷亲自巡视么？”
　　“下官一心解决此地疫情，并不知晓王爷要来亲自巡看。”
　　“哈哈哈……”吴妄笑起来，“若我猜的不错，此地不超过百里，定有另外一处县城已经变成安乐县了吧，你猜，那个福建总督会带那个假太平王去哪儿呢？”
　　江月秋的脸色一下子绿了。
　　“若我猜的不错，那个变成安乐县的县城，原本应当叫青阳县吧。”
　　“不知这位大人名讳。”
　　“我不过是一介军医，随太平王来此查看情况。”吴妄说。
　　“福建总督胆小怕事，不堪大用！若不是他一味讨好上官，耽于享乐荒废政务，安乐县何苦历此灾劫！”江月秋说着，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不错，此时是我一人所为，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了你，这些官军就会撤走么？”
　　“不会。”
　　“为何不放火？”
　　“哈？”
　　“你就放着等里面的尸体彻底烂光要放到何年？既然城里已无活人，为何不放火焚城？”
　　“这……”
　　“哼，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定然煞气冲天，且不说你这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单是重开了城池，还有多少人敢回到这鬼蜮居住？”吴妄说，“秦天浩，带几个人放火箭。”
　　“这……”
　　“照他说的做吧。”
　　“是。”秦天浩下去吩咐了。
　　吴妄问：“城门都封好了？”
　　“啊？封……封好了，在锁上城门之前已经用大石砌上。”
　　缠上布条，浇上火油的箭如同漫天火雨落在城内，城内顿时火光冲天，映红天际，那情形何其壮烈？即使站在厚实的城墙外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薛广看着这一幕，不禁有种国破家亡的错觉……他又看了吴妄一眼，对方却一脸凝重：“吴妄……”
　　“安乐县没了，大浩也没了。”吴妄只沉声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言语，薛广看了一眼神色同样凝重的江月秋，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么？薛广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人。
　　安乐县的火烧了三天，第四天才渐渐退散，又过了三日，城墙彻底凉了，江月秋才吩咐人重新打开城门，将巨石拆卸搬开，城内冲天的煞气因着一场大火陡然消散，满城的焦炭到处都黑漆漆的，这么看上去反倒没有先前的狰狞。
　　“难得怨气散尽，想来也得罪了不少城里的神明，我这阴德……下辈子要下十八层地狱喽。”江月秋还有心情开玩笑。
　　“地狱你倒是不必去，城里的庙堂城外的佛庵，王爷出钱用你的名义建起来，说不准那些神仙住进了新家，反倒要给你说些个好话。”吴妄说，“让人快点把城里打扫干净，尽快着手重建。”
　　“吴妄，我看你不像个军医，倒像个管家婆。”江月秋之前和吴妄观点一致，倒是觉得亲近不少，这会儿促狭的问，“怎么，王爷没给你个官儿当当？”
　　“能伺候我是他的本分，当什么官。”谁知薛广冷哼一声，吓得江月秋打了个哆嗦，不禁重新打量吴妄，吴妄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我的卖身契还在王爷手上，想当官，没这个命啊。”
　　江月秋不禁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安乐县4

　　烧完城第二天福建总督就来了，薛广没心情见他，就把他晾着，大军驻扎于此，倒是令临近几个县的百姓安心许多。
　　“安乐县虽然是个小小县城，驻军比得上山西重镇大同，而且城高墙厚，每年修城砌墙的拨款也少不了，这城墙曾经是前朝大将军戚无云留下的，历经战火而屹立不倒，足见其重要。”江月秋眼下主持安乐县的重建，原本他是青阳县县令，而且福建总督也在，根本轮不到他，不过此时太平王开口了，明摆着是要扶他上位了，不晓得这次能升到哪儿呢？最好能把那个没用的总督挤下去，当一把手。
　　“就算屹立不倒，经过了这场大火，也要好生休憩一番。”吴妄说，“王爷对你挺满意的，等此事结束之后定会给你高升。”
　　“那我可要多谢王爷了。”江月秋说，“也要谢谢吴军医。”
　　“安乐县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安乐县的灾民已经安置好了，南方的人并没有北方那么严重，倘若不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守了寡过不下去改嫁也是常有的，只是聘礼不那么如意罢了，这次女人居多，我特意派人安置起来，免得再生事端。”
　　“这样啊。”吴妄说，“倭人又来了？”
　　“王爷一早已经过去了。”江月秋说，“战事紧急，王爷只带了一百精骑兵，布置会不会有问题。”
　　“他不会有事的。”吴妄说，“我信得过他。”
　　“你小心点，城里的一切一把火烧掉连城隍庙都没放过，想来是冲撞了神明。”
　　“是么。”吴妄挑眉。
　　“这世上真的有仙精鬼魅，吴妄兄还是小心点吧。”
　　“知道……”吴妄还没说完直觉得脚被人一扯整个人身子一歪就掉进了水中。
　　周围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吴妄挣扎了一会儿，直觉得有什么狠狠的将他拖下水中吴妄挣脱不掉，一眨眼被拉入水中，吴妄熟悉水性，闭气能坚持很久，他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脚腕上被一条黑色的什么缠着，什么！他以为自己已经是本世纪最大的灵异事件了，妖怪！你让一个无神论者要怎么接受啊！
　　“大胆妖孽，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害人！”吴妄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这么说，脚上的力量一松，吴妄模糊的看见一个人白色的袖子，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那人力道很大，一把就将他拉上岸去。
　　“咳咳……”吴妄咳着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举目四望，他坐在一片彻底焚毁的废墟前。
　　“吴军医，吴军医你还好么？”江月秋带着人跑过来，“谢天谢地，您要是出了事我这项上人头可真不保了……”
　　“没事。”
　　“哎呦，这不是河神庙么。”江月秋问。
　　“恩？”吴妄挑眉，“怎么烧成这样？”周围的树木都已经烧焦黑了，门口的一棵大柳树表皮已经尽数烧焦，“这树……有一百多年了吧……烧毁了么？”
　　“烧是烧了，但里面应该还是没死的，眼下是冬日，到明年又会抽枝发芽，这些小树就可惜了……”
　　“尽快重栽吧。”吴妄说，“马上就到春天了。”
　　“这事自然不会忘了。”江月秋说，“只是这座庙怕是不会重修了，听说原本已经废弃了。”
　　“既然要修就都修一修吧。”吴妄说，“总归会有人来上香。”
　　“那我就安排人修修。”江月秋笑笑。
　　吴妄一下午都在发烧，之前缠着他脚的黑色东西又在外面虎视眈眈，吴妄咳了两声，有人推门进来：“吴妄，怎么样了？”
　　“没什么，今日不小心落水了。”吴妄说着咳了两声，瞥见那黑色的东西在薛广走进来的时候咻的一声窜的无影无踪了，不禁笑起来。
　　“笑什么？”薛广问，“我听江月秋说你今天怕是撞了煞星，要不要人来帮你驱驱邪？”
　　“不必如此劳神，我身边不是有您么，您太平王这张冷脸驱邪挡煞居家必备。”吴妄想起刚刚拿东西只怕就是煞吧，便觉得十分有趣。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薛广挑眉，“看来病是好多了。”
　　“倭人怎么样了？”
　　“缴获了两艘船，只是没有俘虏，他们都自杀了，那个头领还吵着要和我决斗，哼，连天浩两招都接不了也敢班门弄斧？”
　　“哎……人家倭人崇尚的是武士精神。”
　　“我讲究的是擒贼先擒王。”
　　“嗯哼。”吴妄耸肩，“随你高兴，我要休息了，赶快养好身子，还要为您老服务呢。”
　　“说的是，赶快养好身子。”薛广在他耳边说，“我还等着你伺候呢。”
　　吴妄皱眉，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甩甩头，索性不去想，拉上被子翻了个身就睡过去了。
　　　　

　　☆、安乐县5

　　吴妄好好睡了一觉，觉得自己好多了，醒来的时候薛广已经来了，侍女送了早餐进来薛广问：“怎么样？”
　　“好多了。”吴妄说，“城里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已经从附近征集了人手，驻军已经安排妥当了。”薛广说，“来吃点东西。”
　　“恩。”吴妄说，“今天我带你去看深水港。”
　　“昨天截获那两艘船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
　　“是么。”吴妄得意的笑着说，“那不过是小小一个东瀛造的，从大洋彼岸来的船有三支桅杆，还要大得多呢。”
　　“三支桅杆的船？”薛广说，“那岂不是都是桅杆了？”
　　“船大啊。”吴妄得意的勾起唇角，“哼，等以后有了水师，带你去看看。”
　　“恩。”薛广点头，“吃饭吧。”
　　一早用过早餐，吴妄就拉着薛广出门去了，港口果真离安乐县不远，吴妄满意的站在岸边吹着海风，伸了个懒腰：“真是舒服……”
　　“风大。”
　　“没事，我的病已经好了。”吴妄说，“你看这里，简直是天然的好地方。”
　　“长得如口袋一般万一被人围攻出都出不来。”薛广摇头。
　　吴妄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易守难攻，你看，只要在这里建上炮台，任谁都打不进来，而且船只在港口内不怕任何风浪不是很好么？”
　　“恩。”薛广点点头。
　　吴妄叹了口气：“只可惜……造不出那般大船。”
　　“迟早会造出来的。”薛广说。
　　“若是王爷这定然不算什么难题。”吴妄看着他，“我对你有信心。”
　　吴妄拉着薛广四处闲逛，重建按了县城的事全都丢给了江月秋，江月秋找吴妄告过一次状，不过吴妄都没听完他的话就把他轻松打发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升值是你的事，干活自然也是你的。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安乐县已经完全改头换面，太平王砸下重金在安乐县附近修建海港和海工所的消息传出，一时间许多工匠富商都齐聚于此，因此安乐县的建造比预想的快很多，海工所本部及船坞也很快成立了，根据两艘缴获的倭人大船绘制的新舰船的图纸也很快出来了，薛广也征集了一群渔民和他自己的手下精兵开始训练水师。
　　淮南王府建在春凉街，王府修建的并不算多宏伟，可见薛广只是将它当做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吴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眯着眼睛，夏天渐渐来了，新栽的小树显然没办法投下足够的阴凉，吴妄眯起眼睛，他之前提议再种一片葡萄架的，但是薛广说并不需要在这里待太久吴妄只得放弃了。
　　书躺摊在腿上，薛广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似乎睡着了，轻轻走过来，吴妄问：“有事么？”
　　“没什么。”薛广看着他刚刚睡醒的样子勾起唇角笑笑，这极难得的笑容令吴妄整个人愣住了，薛广笑笑，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他，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他的唇上。
　　看着吴妄没醒过来的样子，薛广笑笑：“怎么了？傻了？”
　　“没……没有……”吴妄罕见的脸一红，“那个，今天不是去海工所么？”
　　“我是昨日去的海工所。”薛广笑着说。
　　“恩……哦……”吴妄说，“那王爷今日有什么安排呢？”
　　“城里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饭馆，要去尝尝么？”
　　“好。”吴妄说着起身。
　　两个人穿过日渐繁华的街道，薛广说：“我之前派去寻找倭人登陆的港口的人都回来了。”
　　“找到了几处？”
　　“十二处，福建一带的大小港口不少，我让他们尽快拟个章程出来。”薛广说，“地图也都绘制好了。”
　　“你还真是高效率。”
　　“效率？”
　　“恩……呵呵……没什么。”吴妄傻笑。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要走了。”
　　“走？回京？”吴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薛广笑笑，知道他还惦记着他的温泉，可惜啊……
　　“我不能回京。”薛广说，“不仅不能回京，我要离京远远的才行……”
　　“为什么？”
　　“免得生出什么事端。”薛广说，“我自请调到蜀中去。”
　　“啊……”吴妄有些失望，不过很快问，“蜀中？成都去么？”
　　“恩，去。”
　　“听说成都的菜色很好呢！我特别喜欢吃辣，而且蜀绣也很有名！”吴妄笑着说，“还有蜀中应该也有很多草药……”
　　薛广轻轻握住他的手：“得君一人，此生无悔。”
　　“这一生还长着呢，说这些做什么……”吴妄脸红了一下，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