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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毒 迷心蛊by莫奈花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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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扯了扯树冠之间垂下来了的藤蔓，对他吼了句，“抱紧我！”都铎连忙爬过来，死死攥住了对方的衣服。只见王玄倒退了几步，忽然就急速往前跑，而后纵身一跃，便从枝桠上跳了出去。都铎只知道两边景色一阵飞速倒退，耳边风声嗡嗡作响，王玄竟然想利用藤蔓甩到了另一棵树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声在密林里回荡，心想这种玩命的法子真是只有王玄才会想的出来。那巨兽也反应过来了，跟着二人的方向追随过来，每跑一步地面都似乎要震动一下。它见追不上飞速的二人，便甩出了那巨大的斧头，直朝二人劈过来。
“阿玄啊啊啊啊！！！斧头！！！！！！！！”
都铎嘴里蹦出了一句苗语，王玄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而恰在此时，藤蔓刚好撞在了面门上方的一根巨大枝桠上，他们两个人立刻就因为惯性而被晃到了空中，刚好就躲过了那旋转而过的斧头。藤蔓随着枝桠打了几个转儿，就在再次被晃到上方之际，王玄松了手，二人骤然下降，他却又在片刻之间抓住了新的枝条。都铎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有多迅猛，反应有多快，那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悬在了半空中，就像那些树上的果实一样，被风吹一下就要往下掉。
“爬上去！”王玄的声音有几分沙哑，简直就是向他下命令，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王玄。在他眼里，王玄是对什么事都不太在乎，温文尔雅的，只是今天的他完全不如平日，隐约散发着一种强大而又恐怖的气场。但都铎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出生起便在地狱与人间之间徘徊的杀手。
“那你……！？”
“别废话了！听我的！”
都铎一惊，只好借着对方的身子爬上去，他尽量不使出那么大的力气，但在攀爬的途中，还是不能避免地踩了踩王玄的肩膀。然后听到王玄发出一声闷哼，随之而来是枝蔓割裂的窸窣声音——他没有留意原来那藤蔓早就不能支撑他俩的重量，王玄应该是早就留意到了，但他却没说。然后趴在树干上的都铎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从地上掉了下去，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阿玄！！！！！！！！！！！”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算高，地面上还有几丛矮矮的灌木丛，给王玄做了个缓冲。他护着脑袋翻滚了几下，以此来降低受伤的可能性。尽管如此，刚落地时腿骨似乎还是折了，立刻一股疼痛就从下身钻心而来，眉头也不禁紧锁。
“阿玄！阿玄！”都铎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力，却也只能在树上嘶吼着对方的名字。
王玄朝他那边挥了挥手，以表示自己还好。然而不远处的巨兽已经往这边冲来，还有小青小白也跟着而来了。都铎顾不上那么多，心中忽然充满了勇气，抽起背着的虫笛便开始进入了战斗。躺着的王玄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似乎是都铎修炼时经常吹奏的那首，却有点儿不同。小青小白听到笛音便跟主人配合了起来，爬上了巨兽的身体，寻找着它的弱点。巨兽一下子就乱了方寸，想要抓住两条小东西，却是无可奈何。
都铎丹田运气，肢体随着旋律而舞动了起来。他举手抬腿，时而转动着手中的虫笛，时而放到嘴边吹奏，柔韧的腰肢和圆润的臀部使这一身技能使得相当曼妙，虽不似苗疆女子般性感妩媚，却凸显出了另一种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王玄似乎看到都铎泛着紫色的光芒，眼珠也似琉璃般映着迷彩。于是他借着对方专注战斗的时刻，便偷偷抬起了手中藏着的袖箭，往巨兽身里刺入了几发毒针。那针头淬着唐门毒性最强的秘制毒药，而针长七寸，用着天底下最坚硬而又稀少的天外陨铁磨炼锻造而成，无论谁都敌不过其攻击。他本来不打算用上这针，毕竟珍稀得很，他自己身上也没有多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之用，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啊呜——！”
巨兽突然发生了一声悲鸣，小青小白狠狠地咬住了他背脊，艰难地把毒液注射进去。都铎看到它跪了下来，片刻便又扑到了在地上，一动不动。两条蛇在它背部游走，以防它再次起来，然而没有，看样子它是真的死了。都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连忙从树上藤蔓滑下来，察看王玄的伤势。
“阿玄阿玄！我居然……把它给打败了！！！”
“嗯，做得好。”王玄尝试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太大起伏，心底里却是疼得刺骨钻心。
“阿玄，你哪里伤着了？”
“……啊，似乎腿骨折了。”王玄说着看了看自己那伸直了的腿，都铎跪下来看了两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似乎都快要掉下来。王玄便觉得好笑，“怎么了，又不是你摔着了，怎么这副样子。”
“是我不好，是我乱跑，是我不够强，呜，才害你变成这样的。”
王玄有点无奈，“你别这样子，反正……我也没事。”
都铎摇了摇头，“还是我不好，你现在这样子，还是我来把背你回去吧。”
“好，谢谢你。”
都铎咬着嘴唇，“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就死了，明明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我……”他说着擦了擦眼睛，又吸了吸鼻子，“阿玄，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加厉害，以后你就不会需要保护我了！”
王玄只是浅浅地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傻瓜。”
* * *
之后都铎把王玄带回了树屋，立刻就唤来了依莲替他治疗。依莲一看王玄就大吃了一惊，问：“你到底是怎样才能弄成这副样子的？”
“依莲，你不知道，我们居然……”
“没事，我不过是一时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而已。”王玄说着给都铎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都铎也是聪明人，虽不解，却也没有吭声。
“啊，还真不小心。我就说了不要跟阿铎乱跑，他这家伙小时候总是满身都是伤！”
都铎满不在乎地扁了扁嘴，王玄也只是轻笑，“看得出。”
“不过你这还真不好弄，遇上了我也算幸运吧。”依莲说着取出虫笛，灵巧地舞动着身子，那深紫色的裙角便漾起了美妙的弧度，然后有银白色的丝线从她的芊芊玉指中飞散开来，自行便聚落到王玄的腿上。他知道那是养在依莲体内的蛊虫，名为冰蚕，那银丝在幽暗的空间里泛着幽幽的光，然而当他伸手想去触碰那丝线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抓不住。
一曲舞罢，那线竟然就融入到了他的血肉之中，王玄感觉之前骨折的疼痛似乎减少了不少。依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收起了虫笛，道：“你这种伤，我只能给你止一下痛，想要好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我看你这段日子都在床上躺着吧，我给你找些药，还有木板来固定一下。”
“恩，谢谢了。”
“不客气。”依莲挥了挥手，临走时还不忘对都铎说，“你可要照顾好阿玄，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啊。”
“你！说什么呢？快干正事儿去。”都铎连忙推了她一把，硬是把她给推出了门外。然后他挠了挠耳朵，朝王玄道：“依莲说话总是……这样的，你别管。”
“嗯。”
“对了，你怎么不让我说刚才发生的事？要是有其他人过去了，那怎么办？”
“……你这样贸然说出来，或许没有人会相信你，还是等我们找到证据再说吧。”
“这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据吗？不行，我现在就去跟教主说。”
“阿铎！”王玄稍稍加重了语气，都铎眨了眨眼，似有不解，王玄便又立刻放缓了声音，“你……相信我吗？”
都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很好。”
“那就是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关心的人的，所以你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吧。”王玄这样说着，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往下压了压，“好吗？”
“……但是……”
“呵，看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我。”王玄惨淡一笑，叹了口气，便打算躺下来，都铎看不得他这样子，连忙解释道：“不是，真不是这样的！”王玄瞄了他一眼，却是沉默不语，都铎便只好改口：“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不说，总行了吧？”
“阿铎，我不是不让你说，只是等我好了，我们再去调查一番，这样可好？”
“好……”都铎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那……我跟师父讲可以吗？”
王玄想了想，道，“暂时还是先不要吧。”
“嗯，我听你的。”都铎乖乖地坐在了一边，尽管脸上还是有几分郁闷，但他想王玄这样做肯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那巨兽出现的地方离这边也挺远，估计不会有什么人闯进去。再说了，他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跟对方闹翻，能容忍的时候，他还是会当那个先行退一步的人的。
“对了阿铎，我好像有点饿了，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唔，你想要吃什么？”
“随便吧，我不挑吃的。”
“那我去看看吧。”都铎露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便从屋子上爬了下去。王玄看着他的背影，本来温柔的眼光却忽然变得狠厉，本来藏在枕下的匕首不知何时被收在了袖子之中，泛着嗜血的光。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下了杀心，若果都铎坚持己见，他想他会毫不留情地就把对方在片刻之间杀死。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匕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对方的命留下来，说不好以后还会有利用的价值。
于是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唐玹都不知道，是该庆幸，亦或是后悔当初的自己没有狠下来心来杀了对方。
章七
王玄这几日因为伤了腿，只能留在屋子里休养，都铎也乖了不少，每天回来了就照顾王玄，直把他当做是重症病人。
“阿玄，我给你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儿吧。”都铎坐在地上编着小竹篓，手里的藤条哗啦啦作响。
“嗯，好。”
“我最近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中原男人！穿着粉色的衣裳，轻飘飘的，活像个大姑娘，皮肤也很白，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子。这人经常在圣坛附近徘徊，也不知道图的什么，教主似乎还认识他。”
“哦？”王玄挑了挑眉，似乎有几分兴趣，“这人身上，是否还背着双剑？”
都铎侧着脑袋回忆了下，“唔，是的，虽然没见他使过。”
“那他大概是七秀坊的男弟子。”
“七、七秀坊……诶，这不就是曲云教主来的地方吗？”
“是的。”
“但是你不是说过，那儿不收男弟子吗？而且……”都铎的手指灵活地编织着手中的东西，笑道：“还不提供什么……小剪刀。”
“是啊，不过也有特例的，可能是曲云教主的旧识吧。”
“哦，难怪教主对他挺客气的。”
“对了，听说你最近跟玛索师父吵架了？”
“呃？！”都铎猛地抬起了头，略有几分窘迫，“听谁说的？”
“依莲，她来看我的伤势的时候说的。”
“啧，真靠不住。”他低声骂了句。
“你别说她，我不过见你这几日心绪不宁的，就多口问了。”王玄见都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稍稍沉下了音调：“你为什么……要辜负师父对你的期望？”
“……”都铎没有说话，只顾着低头理着手中的长条叶片，唰唰作响。
“阿铎，毒经练的好好的，何必要改练补天呢？”
都铎勉强地扯了个笑容，“这有什么出奇的，在我们这里，双修补天毒经也不是什么怪事，不过最近对补天诀有点兴趣罢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何玛索师父那么生气？”
“她太小看我了，既担心我毒经学不好，补天也练不好。”
“那是因为你毕竟是大弟子。”王玄轻叹，眉眼还是淡淡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都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道：“把手张开。”
王玄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对方却把一只活灵活现的绿色小蛇放在他的手上。他不禁惊叹，“手真巧！”
“那是，”都铎露齿一笑，牙齿洁白整齐，“以后你要是无聊，就把它当做是我好了，我想以后我可能会很忙。”
“你真的不改变主意？”
“既然决定了，干嘛要改。”他爬了过来，正好就跪在了王玄面前。王玄的长发散落披在肩上，身穿一件简单朴素的白色中衣，似乎是他刚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都铎觉得，那倒是比奔放的苗疆风格更添了几分诱惑。于是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想我大概不是修炼毒经的料，而且我不想看到上次的状况再次发生，真的真的，就像一个废人一样。”
“你太小看自己了。”王玄抓了把他的脸，“上次还是你跟小青小白打败那怪物的，不是吗？”
王玄的手指就像带着火，都铎感觉他摸过的地方都热辣滚烫，“那个、那个只是运气，下次可不一定能逃出来。”
“那其他人就没问你为何要改吗？”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脸上笑意似乎更深了。
“有，但是我只是说，忽然感兴趣而已。”
“很好。”
“诶？”都铎面露疑色，似乎不太懂王玄这两个字里的意思。
“哦，没什么，你只要记着答应我的事情就好了。”
“那你还会劝我不要修补天诀吗……？”
“既然你有兴趣，那便去学吧，师父那边自己处理好就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挺清楚的。”
“嗯！那我先去做饭！”都铎一跃而起，甚是欢快地转身离去，在全天下都劝他不要逆行的时候却只有王玄站在了他这一边。他想学补天诀不是没有私心的，既然不够强，那么至少也要让喜欢的人觉得，他也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对象。他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儿，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待到那声音逐渐消失了以后，王玄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似乎是个窈窕的苗疆女子。
“找个机会，杀了他吧。”王嫣倚在了一边，轻声道。
“小姐，这会不会太鲁莽了。”
“什么？”王嫣有点吃惊，“你向来都是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百，现在这般还真有些稀奇。”
“属下只是觉得，毕竟他是玛索最喜爱的大弟子，发生了什么事，苗疆人难保不怀疑在我身上，只是为了谨慎起见罢了。”
“哦，是这样吗？”王嫣双手抱臂，柳眉拧在了一起，“但这世上，永远只有死人才是最沉默的。”
“是的，但他有不同。”王嫣疑惑地看着王玄，似乎不太理解，王玄轻轻闭上眼，睫毛如扇般落，“因为……他喜欢我。”
王嫣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摇了摇头，“这居然是真的？我就觉得这小子怪怪的……啧，真是，有够恶心的。”然而她转念一想，似乎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便道：“不过也好，那样子就好利用了，爱情这东西永远都是陪葬品，必要时候牺牲一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
“嗯，这方面属下自有分寸。但依属下所见，未见得他会向乌蒙贵那边靠拢，玛索个人也不是太支持她父亲。”
“呵，反正我先给你说明了了，本小姐只需要结果，其中绝不可以百密一疏，有所纰漏。该杀不该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属下知道。”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王嫣抛下这么一句便纵身隐匿而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多时，都铎果然就爬了上来，怀里还抱着些水果。
“阿玄，给你这个。”他把一根香蕉的皮给剥开，递到了对方手里，“饭还没好，等一会儿吧。”
“嗯。”王玄低头接了过来，咬了一口。
“阿玄，你心情……不太好？”
他对上都铎那双澄澈无比的眼睛，忽然就发现话语梗在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本来推脱的借词有无数段，编造好了的谎言也有无数个，他却是像被点了哑穴般，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那跟以往把别人生命看得比蝼蚁还轻的他不同，但他被束缚在了那样的一种困境之中，却是无法选择的。这是出生以来就注定好了的命运，这也是今生今世难逃的定数。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阿玄？怎么了？”
“啊，没什么，今天有点累而已。”
“那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吃了就早点睡吧。”都铎说着又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下了屋子，王玄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抚着比平时跳得有几分不稳的心，在听完王嫣的话以后就莫名的有些心虚，还有那么一点的……心痛。他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那多年的杀手生涯里，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触动。
彼时他还没有想过，原来在不经意中就被那个淳朴自在的少年打动了。或许是因为他羡慕都铎生活的方式，或许是因为都铎对他的无条件付出与信任，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抱着两条小蛇在树上打着瞌睡，却不小心从上面翻下来，然后他伸手去接住了他，从此便踩入深渊，万劫不复了。
* * *
在依莲还有都铎的照顾下，王玄好得很快，不久就能下床活动，甚至能跑能跳了。都铎却是忙得很，说好的一起去调查真相，也没有实现。苗寨一切无异于平常，除了多了个叫孙飞亮的青年，什么巨兽也是没有看见踪影，渐渐地，他也就忘了这事儿。本来他是修炼毒经的弟子，现在这年纪才说要去修习补天诀，确实是很有难度，可亏得他天资聪敏，也算是学得有模有样，只是还上不了什么台面。王玄似乎对制造武器等事情相当有天赋，给他做了一柄虫笛，状似盘虬枯木，末端缀着梨白蝶舞。尽管看上去更适合姑娘家，不过都铎还是高兴了大半天，王玄说，那是他有天做梦忽然梦到的，就随手做了出来。都铎扬言说去哪儿都带着，所以王玄经常睡到一半，就发现被什么磕着了，这才发现对方连睡觉都把笛子给抱着了。王玄心中忽然就有几分酸，下意识地就把都铎给搂进了怀里。
他们就那般生活了好些日子，其他人都说他们俩简直就是一对兄弟。都铎没敢跟王玄说出自己的心意，依莲看得甚是焦急，都铎却怕说了就再也无法挽回。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不但他，就连王玄身边也开始多了些追求者。苗疆女子都是大胆而又奔放的，有些还甚至愿意投怀送抱，尽管王玄对她们似乎不太在意，但他还是担心有朝一日，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迎娶其他女子。
那日他跟王玄又爬上了大树顶，看那日落。自从都铎忙碌起来后，他就再也没什么机会跟王玄再看一次日升日落，所以就甚是感慨。王玄笑他就像个老头，总是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轮不到我不想啊，过段日子可能就要娶媳妇了吧。”他故意这般道，王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阿玄，你似乎一直都没告诉我，你有没有心上人。”
“怎么，你很感兴趣？”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说说又有什么所谓。”
“其实我不懂，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都铎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嘶，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你看到他笑，你就会觉得高兴，你看到他哭，你会觉得心疼。在一起的时间怎样都觉得不够，不在一起的话，又会想见对方……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这样说着，心中就绘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脸上写满了雀跃的神情。
王玄听罢，也很认真地思考着。要是放在以往，他一定不会去想，只是他也开始对自己的感情出现了困惑。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抱抱都铎，做一些很亲昵的动作，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欺负他，但是这些冲动都在他发现之后，被他想方设法地抑制了下来。他开始怀疑自己对都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他见过孙飞亮偷偷躲在树后看曲云的模样，也见过自家小姐摸着柳家公子送她的信物痴痴地笑。所以他开始怀疑，想自己也是不是陷入了所谓的情局，今天听都铎的一番话，不得不说，犹如醍醐灌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想着无心的自己居然也有那么一种时刻，简直是难以置信，而且后果堪忧。
“阿玄，你又发呆了？”
“哈？”他回过神，都铎正在注视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热烈，他忽然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开始注意对方的原因。
“我问你，有没有心上人。”
“我……”他第一次迟疑了，他这是该答有，亦或是是答无，这连他自己也有些懵了。
“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了。”都铎把脚交叉在一起，眼神有几分黯然。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夜幕即将就要降临，星点已然在空中闪现，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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