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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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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噤 声 【4】
  空洞的眼睛还朦胧着一层水雾,没有聚焦的眼底看起来满是疲惫。空流连唇色都是骇人的惨白。一看到仓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仓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问:“又梦见了?”
  
  空流泪眼汪汪地抬起头,以唇形说:仓砺,我又梦见了,好可怕……仓砺,本王觉得舌头好痛……
  
  看到这话,仓砺不由心里猛地一阵难过:“怎么还会痛,按理说,伤口应该早就好了才对。”
  
  继而,仿佛是在叹息般,仓砺自语道:“天下闻名的神医‘月白公子’说过,这病没法治。小王爷的舌伤断口早就好了,这是心病……”
  
  心里的痛,延续了身体的痛,一直残留在空流的身上,挥之不去。
  
  仓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叛国的歹人像拎起什么物件一样,将空流提起来。柄月牙弯的小刀,探入还在大声唾骂的空流空口中,生生将空流的舌头割了下来!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在军前逼迫他们的太子束手就擒!
  
  暗暗握紧了双拳,仓砺不知多少次在心里唾骂那人的冷血无情。若不是那叛国的待人已被斩于马下,今生今世,他仓砺定会让那人百倍偿还。
  
  无论战争多么残酷,可他的小王爷是无辜的啊。他还那么小,理应享受童年的天真,却在不得不背负了国仇家恨之后,还被强加了剜舌的剧痛。
  
  好不容易又将空流哄了睡去,仓砺却是睡意全无。
  
  当年那个明黄的、连走路都是一副雀跃样子的小男孩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小的王爷,喜欢坐在自己的脖子上,趾高气昂地与自己一同巡视皇族的军队。
  
  太子丹死去的那一年,新太子湫洛从秦国逃了回来,见到皇兄的第一天,空流就开心地叫道:“皇兄,这是仓砺,他已经对本王宣誓效忠了。现在,他是本王的人!”
  
  那时的小王爷,天真无邪,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朝气。
  
  回头看了看眉梢紧缩、连沉睡都挂着泪痕的孩子,精致的面颊上显出与年龄不复的忧伤,仓砺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当年从不将任何烦忧挂在心上的仓将军,而今竟变得沉稳起来。
  
  一时间也没有了困意,仓砺干脆披上外衫,取了当年的大刀,起身出门。
  
  仲夏夜的天空,繁星明媚如盏;草野间低低的虫鸣迭起,萤火虫的辉光宛如流动的天河。空寂的庭院之中,大刀捩然一动,满臂抡圆;刀风凌空斩下,斜劈而过,旋即捩然横转,白刃在月色中一动,折射出冷色泠泠。
  
  仓砺的刀法没有那么多反复的招式,却是招招霸道,遒劲十足。十数月没有碰过兵器,这身子却没有半点惫懒,仍记得当年血染沙场的骁勇之态。
  
  当年他单枪匹马,悄声迫近城门,独取回高悬的太子丹首级;浑身是胆地破阵而入,将公子湫洛救于水火。而今,卸去一切喧嚣荣华,这大刀抡起的,不再是敌军首级,只是一年以来的执念。
  
  夜凉如水。
  
  晚风抚得槐树梢头沙沙作响,巨大的月轮中,忽然飞来一个小小的鸟影。
  
  仓砺收了剑,仰头望去。那是一只灰白杂色的鸽子,乘着月色兼程而来,不声不响地落在了仓砺肩头。看着鸽子脚踝拴着的秋月黄的细彩线,仓砺立刻知道,这是空流的皇兄、从前的燕国太子——湫洛的信鸽。
  
  夜半传书,仓砺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将大刀插在地上,仓砺解下了信鸽脚上的竹筒。轻轻挑开印着皇族手信的封蜡,几近透明的绢帛上只写了七个字:齐亡,秦王蹑天下。
  
  寥寥片语,之所描述却是整个江山。
  
  自幼参军、随军征战了几近十载的年轻将军,握着这片小小的绢帛,手却遏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只有曾经为了和平而战的人,才能明白那样的心情。
  
  虽然秦王是灭亡了燕国的人,但是他却用短暂的战争,结束了七国望不到尽头的战乱。
  
  如果必须亡国而给这天下一个和平,那么,宁愿得天下的是秦王。因为只有他,才有雄才和胆略坐得住这片江山——仓砺记得,当年的太子丹说过这句话;太子丹死后,湫洛也这么说过。
  
  而今,那个人果真做到了!
  
  仰头望着这方天野,暮色四合之下,阒静无声。然而,仓砺知道,这片天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秦王终于完成了一统,现在的您,还是否安好?”
  
  “太子殿下,愿天佑王爷,一如天佑您和秦王,让这孩子脱离一切的苦厄吧。”
  
  ————————————————————————————————
  
  
        噤 声 【5】
  空流醒来的时候,仓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茶点。若是平时,仓砺应该是在忙其他的事情,而今天,他却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空流的第一个反应。仓砺是鲜少严肃的人,记忆中他总是心比天宽,今天露出这种表情,让空流心里忽而不安起来。
  
  “少爷,容我先为您盥洗,再告知您发生了什么。”
  
  仓砺从桌边站起来,如往常一样地替他更衣、洁面,直到坐在桌前,仓砺也只是兀自为空流斟着热粥。
  
  空流倒是有点坐不住了,他拉住仓砺的衣袖,仰着小脸认真地盯着仓砺,问:告诉本王,怎么了?
  
  仓砺方才并非是沉得住气,实在是因为他委实不太擅长巧说话。想着那件事很快就会传遍九州大地,总是瞒不住的,只好放下碗,叹气道:“少主,咱就实话跟您说了吧——齐王建被俘虏了,昨天夜里收到密信,秦王已经歼灭了齐国大军,而今江山已然一统。”
  
  空流愣愣地听着,他当然明白江山一统的意义,然而对他而言,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本王的兄长呢?他怎么样了?他还被秦王关在秦国吗?
  
  空流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仓砺看着他焦急的眼神,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被关?空流眼里露出些惊喜,那……皇兄现在在哪了?
  
  “少爷,不,小王爷,”仓砺深深吸了口气,“有件事,仓砺要向您解释。”
  
  什么?空流奇怪地偏过头看着他,满眼的不明所以。
  
  “太子殿下和秦王,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事实上,太子殿下是被千军迎回秦国的,他们两人……已经是不计前嫌了长相厮守。”
  
  什么?!
  
  空流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小的拳头握起,满是不理解:为什么?秦王他灭亡了本王的国家、逼迫父皇杀了丹哥哥,甚至皇兄也是,被他那样玩弄。
  
  难道,战场上的刀刃相向都是假的?难道那接连数个月的战火都是假的?
  
  太子丹死后,皇兄他就是燕国的继承者,而今,他怎么能与敌人在一起!?
  
  空流恨恨地拉着仓砺,一字字吐出的唇语,都带着颤抖。
  
  仓砺将他揽进怀中,安慰说:“小王爷,您听我说。江山本就需要一统,只有秦王能结束漫长的征战。回到燕国的那段时间,太子殿下作为燕国皇族,已经暂时抛弃了自己的幸福,与心爱的人兵刃相向了。但既然一统不可逆,那么面对现实之后,他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
  
  皇兄他是燕国的皇室啊!
  
  空流狠狠推开仓砺,后退两步,端站在厅堂的中央。明黄的身子笔挺笔挺地,只有这个时候,愤怒让他暂时忘记了伤痛而产生的胆怯,反而因为罹怒而显出皇子风范。
  
  他直直盯着仓砺,虽口不能言,却是以唇语字字落定而出:君将社稷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皇兄他是燕国最至高的皇族,怎么能在亡国之后,这般屈服于秦贼?
  
  “不是屈服,”仓砺单膝跪下来,将视线与空流平行,“小王爷,有一种感情叫□,它只会在情人之间产生。太子殿下他爱着秦王,秦王亦如此。当年,秦王向他许下了‘若临天下,倾军来迎’的承诺,而今,他们彼此错过、相爱相杀了这么久,也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秦王不是食言之人,他待殿下很好,那一年凯旋,君王在侧,龙辇巡游。太子爷被迎回秦国上都的时候,秦王依言‘江山为媒,均为为证’,许了他一世不相负。”
  
  仓砺是燕国大将,他本不愿为秦王说话,可是他们的太子已经许身秦国,而今天下太平,他也只能先以安抚空流为重。
  
  可空流根本无法理解。在他小小的生命中,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秦王仗剑迎击皇兄,十万大军亲眼所见,他要如何相信,那样的人会值得皇兄青睐?
  
  仓砺知道空流无法理解,这也是为何,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空流,他们的太子与秦王之间的关系。
  
  “至于燕国,它命衰于此,内忧外患,皇族的屠戮只是叛逆的贼子所为,秦王只是顺水推舟。若说来……替您报了杀父之仇、灭亡叛军的人,还是秦王。”
  
  太子在空流眼里曾是座仰望的山,而今这山屈服于贼人,空流自是难以接受。
  
  “少爷……”
  
  不要再说了!
  
  仓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空流吼断。虽是被割了舌不能说话,空流却能发出愤怒而含糊的音调。
  
  本王什么都不想听,我大燕子民,不能屈服于人下!
  
  空流声音含糊地呜呜扔出这么一句话,扭头便往外跑去。仓砺没想到他会反应如此强烈,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屋外空旷无人,空流已经不见了踪影。
  
  糟了。
  
  “少爷!您去哪了?”仓砺的心猛地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空流还是小孩子,他不可能跑得太远。况且那孩子怕人,断不能一个人在外……仓砺因为着急,一时间心乱如麻,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躲在一旁花藤垂曼下的明黄身影。
  
  关心则乱,何况仓砺本来就不算细心人。可他不知道,这一乱,他却没能将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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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噤 声 【6】
  空流抱着膝坐在花藤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方才仓砺一番话,委实让他太过吃惊,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皇兄的安慰。却到底,只是他庸人自扰。
  
  众人皆醒,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的人,只有他。
  
  在花藤下坐了许久,仓砺都没有找回来。他不知道此时的仓砺有多么心急如焚,又是如何翻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空流的心里,只有对皇兄的怨恨。
  
  直到近午时,仓砺还没有回来,空流心里这才生出不安来。
  
  他突然好怕仓砺就这么离开,这一年来,自己从未想过仓砺有多辛苦,而今他终于可以不要自己了吧?
  
  独自一个人待着,便容易胡思乱想。空流越想越怕,越怕越觉得仓砺再也不会回来。
  
  怎么样,要不要去找仓砺?
  
  在心里反复挣扎了许久,空流终于咬了咬牙,决定去把仓砺找回来。
  
  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空流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眼前是陌生的道路,素不相识的路人;还有,面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空流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而去,如果远远看到路人,就尽量往一旁躲闪。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却记下了回去的路,故而也不害怕走丢。
  
  跨过某一处沟坎的时候,空流听到上面传来陆子染的声音。正想问他有没有见到仓砺,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生生止住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空流心里诧怪,便从沟坎的一处石堆往上爬了爬,刚好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子正与陆子染说着话。那男子以手比了个高度,满脸堆笑地看着陆子染,而后者只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陆子染显然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可那两人的亲热劲儿,又似乎与他十分熟稔。空流不眠犯了狐疑:若真是这般亲近的宗人,陆先生应当提及过,可看子染这样……
  
  按捺住奇怪,空流继续听了下去。
  
  那一边,两人已经表明了亲族身份,而陆子染也恭恭敬敬地拜了“叔父”。其中一人摸着陆子染的头,又问:“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
  
  有点委屈又十分抱歉地摇摇头,陆子染回答:“叔父见谅,当年子染尚小,当真不记事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面上忽而有了些读不懂的笑意。空流心里觉得不妥,可陆子染未经人事,一点都没有看出什么披露来。
  
  陌生叔父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后者装模作样地踱着步子,绕到了陆子染身后。见那人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巴掌大的棉布包,空流心里登时明白了过来。
  
  小心!
  
  情急之中忘记了口不能言,空流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口,在含糊而无意义的嗓音中,陆子染诧怪地回过了头。同一时间,身后那男子已经将手中的棉包捂在了陆子染的口鼻上。
  
  蒙汗药无色无味,却足以令人瞬息昏迷。陆子染只看到眼底最后一抹明黄的残像,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还有人!”
  
  空流发出沙哑声响的同时,那两人也已经发现了他。自称是“叔父”的人,在另一人药晕陆子染的同时,已经先一步跳了下来。成年人腿长步大,几步便拦在了空流面前。
  
  陌生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算计表情,让空流记忆中的影像闪闪烁烁。
  
  一年前的林中,两军人马寂寥无人;树影斑驳,风声凄凄,高挑的男人笑着,问站在对面的大燕继承人:“一命换一命。太子爷,您想好了吗?您若回来,我们就放了小王爷。”
  
  那个人的眼神,与眼前这人一眼,只是更多了仇恨和阴冷。
  
  “小人!内奸!本王要诛你九族!!”瞪圆了虎眼,双脚极力踢腾着,当年的空流并不懂什么是惧怕。
  
  “很不幸,小王爷,属下的九族也包括您,”那人笑得如此残忍,“——果然,您还是太吵了……”
  
  最后一句的尾音未落,寒光泠泠的月牙弯的小刀,就探入还在大声唾骂的口中……
  
  然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锐利的疼痛。血腥弥漫了整个感官,大脑的每一丝神经都在颤抖。
  
  是了,当年的叛军首领,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满是残忍和自信。空流惊恐地仰视着眼前的人,原本是舌头的部分隐隐作痛。
  
  余光看到另一人也在逼近,空流本能将手压在腰侧,按住了藏在腰身上的短剑。
  
  徐夫人短剑,当年荆柯刺秦后,这柄剑便落入皇兄手里;皇兄回国继承太子、领兵抗秦的时候,便将这短剑送给了他。
  
  而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端坐马上如同谪仙莅临的高贵皇子,却已臣服于亡国的敌手,甚至……在异国他乡不思国殇。
  
  心里沉了沉,空流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子染,最终还是没有将短剑出鞘。
  
  只是瞬息的决策,来不及有后悔的机会。棉布利落地捂上了口鼻,空流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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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噤 声 【7】
  空流是第一个醒来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空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斑驳了朱漆的残破窗棂,以及被木框割据成方形的萧索天空。看着那些高大的梧桐树,空流心知,自己已经被带出了居住的小村子。
  
  因为以前被叛军下过蒙汗药,这一次空流对那种刚醒后的疲软没有丝毫不适。他略微活动着仍旧发软的四肢,一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也许过去曾是谁家的居室,虽然床榻桌椅都已经陈旧,但却是一应俱全。
  
  房间的窗户虽然多有破败,但底处已经由木条封锁,小孩子倒也难爬出去;而房门闭合着,想必已经落了锁。
  
  而在这间房中,大约有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多数是男孩,空流第一眼就看到了睡倒在椅子上的陆子染。
  
  空流轻步走到陆子染旁边,推了推他。
  
  在按压了几处痛穴之后,陆子染总算吃痛地醒了过来。空流第一时间捂住了陆子染的嘴,以口型说道:别吵。
  
  不明所以的陆子染诧怪地看着他,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脸上仍是木讷的表情,显然还没有从蒙汗药的药效里醒过来。
  
  空流捉过陆子染的手,在他掌心划下几个字:别吵,门外有人。
  
  陆子染半晌才含含糊糊地点了头,也没想到空流是如何知道的,只是压低了声音问:“这里是?”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是碰上了拍花子的。空流说。
  
  “什么?”陆子染这才明白过来,那时被拍了蒙汗药的场景也想了起来。他又环顾了四周,忽然想到:“你怎么在这里?”
  
  空流没有作答,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其它孩子醒了过来,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缩到一边去了。
  
  陆子染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门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一阵锁链声之后,门被打开了。
  
  还是空流见过的那两人,一个掌门,一个提着一篮东西。拿东西的那人把篮子放在桌上,貌似和蔼地笑着,将蓝中已经分盛好的饭递给每一个孩子:“来来来,都来吃饭了。你们可都是‘叔父’的乖孩子,养好一点,‘叔父’才能卖个好价钱。”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孩子哭了出来。盛饭的那人皱起眉头,将离得最近的一个孩子,拎着领子提了起来:“别再哭了!要是哭烦了爷爷我,现在就把你剁碎了给其他人添菜!”
  
  这么一吓唬,反而有了更多的孩子开始哭,可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满屋子登时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
  
  也许是听得心烦,那人扔下手里的孩子,就兀自地往外走。路过空流的时候,那个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小的孩子虽然满眼的惧色,甚至连身子都在颤抖,可偏偏就是没有哭;而转头看陆子染,那人裂开嘴笑了:“这俩孩子最识趣,那几位爷肯定喜欢。”
  
  守门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门口,似是怕哪个孩子趁机溜掉。听到这人说话,也只是点头:“是的。”
  
  盛饭的人啧啧了一声,便离开了。
  
  门重新合上,那种看见生人的压迫感也就随即消失。空流顺了顺几乎窒息的心绪,总算压制住了颤抖。
  
  身边,陆子染已经靠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安慰:“别怕。”
  
  空流盯着那门看了半晌,说:我没有自信能把门破开。就算破开了,他们也能立刻发现。我们跑不远。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陆子染听了,把头压得极低。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碗,像是要把它盯穿。
  
  身边的孩子却没有怪他,只是在陆子染的膝头写下三个字:先吃饭。
  
  “嗯。”陆子染点点头,闷声不响地开始拨着饭菜。刚吃了几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陆子染侧脸看了看空流。
  
  果真,身边明黄衣裳的孩子正襟危坐,端着碗吃的极其细致。
  
  正咽着最为粗糙的饭菜,忽然就有一双筷子夹了菜在自己碗里。空流抬起头,用询问地眼神看着陆子染。后者温柔地笑笑,继续将自己碗中的菜拨过去:“我就猜你吃不惯这些,那天在你家里,发现你吃菜比较多,饭食倒是极少。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吃不惯是自然的。”
  
  空流正想拒绝,倒是陆子染抢先道:“你可别跟我客气,我心里对你愧疚着呢。就算你给我一个人情,让我换你好了。”
  
  陆子染比空流略大一些,又生得秀气,此时认真地说起话来,白皙的两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空流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只是闷着头吃。
  
  空流自小被教育,进膳之时要细嚼慢咽,这边他才勉强吃了小半碗,其他孩子已经都吃完了。有个大点的孩子似乎没有翅膀,看到这边空流还没有吃完,又见他年纪小,就蛮横地冲上来,一把夺过了空流的碗。
  
  空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默默地看了那孩子一眼;倒是陆子染见了,气得两颊都透出微红:“每日有自己的定量,你凭什么抢人家的东西?”
  
  那孩子见空流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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