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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别有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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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要黑了,这里又看不到星星,无法辨别方向。”贺容予找出一枚玉哨子。他冲李晏笑了笑:“幸好一直带在身边。”
李晏摇摇头。若是被人找到,贺容予肯定又要受皮肉之苦。
“好象有流水声……”
贺容予也静下心来听了片刻:“是。那我们就往水声方向走,总能走到湖边。”
越往前走,石头之间的路径变得越发狭窄,而哗啦啦的水声也已清晰可闻。但他们没想到转过最狭窄的地方之后,猛然就踏进了湖中。
石林一直延伸到湖中。湖水漫过狭窄的豁口,落下去变成了一道道水帘。此刻他们就站在一条小小的瀑布边。
贺容予忽然大笑起来,他走在前面,一不小心小腿以下就全湿了。
李晏比他稍微好些,只湿了鞋。但他很明白贺容予为什么大笑。忽然出现的景色,真是叫人浑身舒坦,不发出一点声音都不快活!。
方才他们嫌那最后一段迷宫虽然足够有趣,然而繁复有余,大气不足,但看眼前一幕,才知道刚才全是衬托——湖面凹陷在石林之下,显得更深广无边,天幕低垂,当中疏落地卧着几块太湖石,像是在天与水之间酣睡。湖岸另一侧的亭台都只剩下朦胧的影子。
“下次我们乘船来观赏,一定更佳。”贺容予微笑着说。
他们涉水而行,夏天的夜晚这样非常舒服。
李晏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灯光,他们已经找到了出路。不一会儿宫人也会找到他们。但这一刻仍是如此静谧,他越走越慢,只想叫这一刻再长一些。
“殿下,累了么?我来背你吧。”贺容予蹲了下来。
李晏摇摇头,但还是伏在了他的背上。
“你喜欢三妹么?”李晏忽然问。
贺容予立刻回答:“公主美貌聪慧,人皆爱之。”
李晏沉默。贺容予仿佛意识到刚刚的回答有些敷衍,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殿下也到了考虑男女之情的年纪了,我心里老觉得殿下和公主还是小孩子。”
“你也只比我大两岁而已。”李晏喃喃。
贺容予接着道:“可公主才十岁……现在我喜欢她,是把她当小妹妹喜欢。将来会怎么样呢,我心里其实一点数也没有。但殿下放心,我会对她好,成婚之后我会对她比现在还要好。”
“哪怕你有真正心爱之人?”
贺容予笑了,仿佛是笑一向早熟的李晏说出这么天真而可爱的话。
“对,哪怕我有真正心爱之人。”
李晏从贺容予的背上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
“殿下,生气了?”贺容予温和地问。他比李晏身边的宫人还熟悉李晏的脾气。
李晏是没办法真正对贺容予生气的。不知道为何而起的怨气,在看到贺容予的眼睛,听到贺容予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走吧。”他看着贺容予说。
然后他们并肩而行。李晏想忘记刚刚那一瞬间的不快和酸涩,但是那种感觉似乎比开心和愉悦更有重量,它们迅速地沉到了心底,可以一时忽略,但似乎无法忘却。
很久之后,李晏才开始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番外 化凤
三娘四娘的生日在夏天将尽,秋天到来的时候,每年衡光都会为她们好好庆祝一番,到了衡光十年,她们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更是大肆庆祝。因为这将是她们在娘家的最后一个生日。
十月的时候,三娘就要嫁入贺家。来年春天,四娘会嫁入谢家。从出生起就从未分离的双子即将分别。
本来,事情用不着这么急。公主才十五岁,还可以再等两年,但是贺明兰等不下去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坏,从前两年开始就一直病着,只不过是时轻时重罢了。衡光迟迟不立冬郎为太子,更叫他心焦。
贺容予常常劝他:“陛下非常人,即使心属冬郎,恐怕也暂时不会立他为太子。”
贺明兰听他这话说得奇怪:“为何?”
贺容予答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无凭据,只是我心中所感。陛下像是在等一个时机……毕竟冬郎在皇子中年纪最幼。”但还有些话,他实在不敢说,甚至不敢细想,虽然朦胧有个大概念头,却觉得那个念头光是想一想,就足够骇人。 。
贺明兰听了垂泪道:“我也许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他越是心急,病得越重;病得越重,越是心急。不得不开始考虑身后事。
他上了道表给衡光,请求让公主与贺容予早日履行婚约,结为夫妇——因为自觉时日无多,若他一旦身故,贺容予三年热孝在身,无法迎娶公主。 。
衡光看了这道表,对贺明兰笑道:“你这是要公主嫁过去冲喜吗?好大的福分!”
贺明兰这些年多少有些长进,听得出衡光并不生气,但他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这是总也改不了的:“陛下!臣……”
衡光制止了他:“玉沉,我明白你的心思。若两个孩子早日完婚能叫你安心,那就这么办吧。”
他这话说得太干脆也太温柔,贺明兰猛然抬头,只觉目眩神迷,连恩都忘了谢。
衡光一答应下来,公主的婚事就立刻筹办起来。四娘的婚事虽然不急,但也不好离得太远,隔了半年正好。
夏末她们生日时候,平王送了两套纯金首饰。他向来爱送两个女儿古朴之物庆生,常惹得她们说“这是父王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次终于破了例,送了套华丽无比的金饰,其中有一件双凤栖梧桐造型的金冠,凤凰尾羽一直拖到颈间,且全是极轻极薄的金片用金线钩成,微风一过,凤凰振翅,金色尾羽随风而动,仿佛立刻就要乘风而行。 。
生日那天,宫中放了烟火。两个主角穿着打扮一个模样,头上都带着那顶璀璨的凤冠。
烟火把黑夜照亮,所有人都望着天空中的繁花。 。
三娘忽然侧过头去,对四娘耳语。她们的头饰垂在一起,遮挡了别人的视线。
“我就要走了,要跟你分开了……”她说着这句话,嘴唇从四娘的面孔上擦过,“我怕。”
四娘握着她的手,笑容恬静:“不怕。你与我,本来就是一体。”
她向上看去,烟花绽满天空。 。
“你走到哪里,我的心跟到哪里。我走到哪里,你的心也会跟着。”
三娘终于满足了,她轻轻靠在四娘肩上,陶醉地笑了:“这是我们的命。”
看完烟火,众人散开游园猜灯谜的时候,李晏遇到了独自在水榭边赏灯的三娘。
说来也怪,三娘四娘小时候很像,长大了之后,面容还是一样,气质却大不相同了。三娘活泼,四娘沉静,十分好分辨。因此李晏一看到少女娇俏活泼,又略带不耐烦的神情,便唤到:“三娘。”
三娘立刻笑盈盈道:“大哥!方才女眷这边许多姑娘盯着你看,你可察觉到了?”
李晏只一笑而过,兄妹两人沿着水边一边看灯一边说话。三娘忽然问道:“我听说婚礼提前,是为了给贺相冲喜,可是真的?”
李晏反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三娘不以为然:“宫中即使没人敢说,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只问大哥一句,那贺相真的病得很重?”
李晏叹气:“你这说话口气……那是你的公公,也是国之重臣。我不好随便议论。如今你这态度,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别在父皇面前显摆。”
三娘咬着嘴唇不说话,半晌气呼呼地憋出来一句:“大哥说话可真是越来越圆滑了!也跟别人一样只把我当公主,不把我当妹妹了!”
李晏怜爱地抚了抚她的肩,张了张嘴,终道:“你只要想着你嫁的是贺容予,天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你会与他相守一生……”
他前半句话算是认了贺明兰病势沉重。 。
后半句却听得三娘一怔,她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兄长的语气中藏着一股说不清的深沉萧索。
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真是三娘?”李晏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
三娘用团扇掩着嘴吃吃直笑,笑得眉眼弯弯:“是了是了,我其实是四娘扮的,来逗大哥玩的。”
李晏后来才知道,原来那真是四娘扮的三娘。 。
四娘交代了:“三娘其实并不是那么活泼,我也不是那么爱静。”只是她们很早以前就发现,若在人前各自演得夸张些,很容易给人固定的印象——活泼的那个肯定是三娘,相反的肯定是四娘。
那么换过来扮演彼此自然也更容易。她们本来就熟悉对方,就跟熟悉自己一样。声音,动作,神态,简直不需要模仿。
她们就是用这种办法,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
三娘出嫁前三天,四娘假装生病,虽然不是重病,但也需闭门卧床。但实际上,关在屋中养病的是个侍女,四娘在外面扮三娘。 。
真正的三娘,已经离开京中。她乘上了越过大洋的海船,与人私奔了。
婚礼当天,宫人们花了几个时辰为四娘沐浴梳妆,临到更换礼服的时候,四娘忽然说:“等一等。”
众人莫名。
四娘道:“你们难道真要让我换上礼服,乘上婚辇,送到贺家?我又不是凤慈公主。我是凤和。”
宫中大乱。仓促之间,衡光只好命谢家来迎亲,顺势把四娘嫁了出去。才没让在路边等着看迎亲的百姓失望。
宫外贺家更是乱了套。贺明兰接到宫中的消息,顿时晕死过去。
番外 化凤 当天午后衡光的姐姐安乐公主带了各种赏赐去了贺府安抚,并给贺明兰带去了衡光的口信,说自己“愧惭甚深,不敢见”贺明兰听了这句话,潸然泪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伏地叩首道:“穷庐寒鸦,凤凰见弃,虽哀而不敢怨。”说完又晕了过去。
贺容予再如何沉稳,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可贺明兰一倒下,贺家上下两百余口人,只能全看着他。
年轻人已经脱下了新郎礼服,换了平常衣衫,面色比平常苍白些,但仍然是波澜不惊的。他向因为喜事聚集到一起的族人下了禁口的命令——贺家所有人亲眷包括家中下仆,不得议论此事,以免授他人话柄,惹出是非。
与贺家的气氛相比,宫中更是叫人窒息。四娘被匆忙嫁了出去,临行前,平王见了她一面,只问了她一句话:“你与三娘谋划此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如何?”
四娘伏在他的膝上,声音甜美:“我与三娘在父王身边这么多年,父皇如何对您,我们比谁都清楚……父皇不论如何伤心恼怒,都不会责怪父王您的。您的地位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
平王没有再问,他只向四娘柔声说:“你到了谢家,要孝敬父母,和睦待人……”
他说着说着终是哽咽难言,叹气道:“你走吧。”
四娘从未见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若此时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被原谅了。
“父王……您怎么了……”
她仰着头,看着平王滚滚而落的眼泪,掏出手帕,轻轻擦拭。
平王推开她的手:“走吧……你们都走吧。原来你们一直都是他的女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四娘如遭雷击。她与三娘谋划的时候,想过平王在衡光心中的地位,想过平王在朝中的权势,惟独没有想过平王这个人,他会不会伤心。
她握着那方沾着平王眼泪的手帕,坐在花轿上,终于哭了出来。
而那到底是怎么一种痛苦,直到她做了母亲,才渐渐开始明白。
匆忙让四娘的婚礼提前,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本来三娘与四娘的东西都是一样准备,宫中临时变动不算太大。谢家那边虽然匆忙,但好歹是经过风浪的大家,没怯场,又有宫中相协,到底把场面撑起来了,唯一不足的是为公主修建的新房尚为完工,只能让新婚夫妇住在老宅中。
剩下的便是怎么处置三娘的问题。
衡光在知道了三娘私奔的第一刻,就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不到一天,就查到了三娘与谁私奔,乘船的路线。
三娘选中的是一位来自西西里王国的公爵。
衡光听到这个情报,只对平王说了一句话:“你教得好!”
“她疯了!西西里是什么个国家,她能不知道?她不入天主教,别人能娶她?她就这么身份不清不楚跟着男人在外面瞎跑!她自己作践自己!”衡光气得口不择言,“她信不信……那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人面兽心的禽兽,畜生!她这是私渡,是叛国!死罪!”
他一句“死罪”一出,殿中气氛立刻凝重万分。
兵部的侍郎向他请示:“大约再有一日,明天夜里我们就能追上公主的船,是否要请公主归国?”说是请,谁都知道,若是文请不成,只能武请。一旦动了枪炮,谁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
衡光看向了元平。
元平非常费力似的,用手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衡光面前。
他走得那么慢,甚至还有些微微摇晃。
衡光差一点忍不住伸手扶住他,握住他的手,支撑着他,就像过去一样,但怒气制止了这个欲望。
然后他看到元平跪了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伏地行礼。
“啊……”衡光震惊地看着他。
“陛下,”平王的声音仍然是轻柔淡漠的,“我想公主一定也在赌,赌陛下是不是真的如此爱她。”
他顿了顿,说:“她始终是陛下的女儿。”
衡光心痛欲碎,他立刻向下面指示:“追上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只要跟在后面就行。”
待外臣尽退,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候。衡光向元平沉声道:“你何必在那么多人面前下跪,故意塌我的台。”
元平已经蜷在榻上,脸埋在袖子中:“……那怎么就让你塌台了?”
衡光又道:“还有那种话。我早就说过了,女儿是我的女儿,更是你的女儿,我们两个人……”
元平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衡光自觉无趣,便不再劝。他此时更担心三娘的安危,也发起呆来。
三日之后,衡光派去的使者,登上了公爵的船,与公主见了面。
京中此时不分贵贱,全都眼巴巴等着看皇帝这次如何处置这个放浪公主。民间一时间关于私奔的话本剧目都突然变得大受欢迎。人人都在议论此事。然后这股浪潮迅速从京中蔓延向各个繁华城市。
贺家不胜其扰。
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公主已经远在海上,皇帝人在深宫之中,唯独倒霉透顶的贺家在民间供人围观。
幸好贺容予对家人约束甚严,不曾落人口实。
李晏乘着一顶小轿,悄悄去了贺家。
两个人都觉得满肚子话,却又无从说起。短短几天不到,天翻地覆。
李晏到贺家来,一来是为了探病,二来是把衡光对三娘下的决定告诉贺容予。
贺容予听他提到三娘,终于忍不住道:“你不用告诉我。”
结局
贺容予说,你不用告诉我。
衡光的态度和倾向其实已经十分明显。公主是他心爱的女儿,贺家说到底仍是外人。更何况天平的那一边还有皇室的尊严。
衡光赐给了三娘“使节”的名义。
半个月后,贺明兰病故。
贺明兰病故前夜,衡光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平王也一同去了贺家,只是没有到贺明兰的房中。
他站在堂前,静静看夜晚时候仍开得灼灼艳艳的海棠花。
贺容予陪在他身边。但他们都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贺容予才忽然说:“殿下……”
平王眼神温柔地看他:“霜庭,我忽然想起你小时候的事情了。”
贺容予有些惊讶,随即释然。他刚刚也是在想这个。
他们都知道,过了这一夜。从前有过的温情脉脉,都将消失。
衡光正在贺明兰的床前,握着贺明兰的手。
贺明兰从枕下摸出一小截断发,递到衡光手中。
当时风俗,割发送人,要么是远行之前送给至亲挚爱,留做念想,要么是送给仇人,以示不共戴天。
衡光握着那束头发,百感交加,终是道:“玉沉,朕已决心立冬郎为太子了。”
贺明兰口不能言,只是含泪注视着衡光。最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衡光回宫之后,一夜无眠。平王陪他枯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衡光自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在平王面前轻轻打开。里面包裹着的,正是贺明兰的头发。
平王盯着那头发看了半晌,方才回答:“如今你也知道了。”
衡光不再提贺明兰,他向平王道:“我要立冬郎为太子。”说完做了个手势,请平王陪他去走一走。
平王似乎意兴阑珊,他慢慢跟在衡光身后。
“我喜欢这个孩子,”衡光低声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平王不说话。
衡光继续说:“我想让他成为储君,将来继承大统。”
平王这才轻声说:“那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衡光握住了平王的手:“所以,不要让我为难。若有一天,要我在孩子与你之间做抉择,我会很为难。”
平王微笑了。
他从未像这一刻,同时感觉到痛苦和幸福。
这一生,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儿女。他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个人。他可以为这个人付出一切,无须选择,不用比较。任何人都无法阻碍这种感情。
“元潜,”他轻声说,“到了那一天,你仍然会选择我。对不对?”
衡光没有回答。
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写到这里就结束了。
其实很早之前就该结束了。
反正我也是觉得这两人怎么折腾也好也不会分的。
回头看看开头,真不像是一篇文啊。
下面会先填人间这个坑。
之后抽时间重写这篇。
谢谢看文和留言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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