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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落平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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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祟膨胀。
远处的一间屋子后探出一张脸,有个人亮起一双狐疑的眼死死地盯着他,段萧一愣,霎时反应过来那个人是林芝。于是他驱马过去,哪知林芝见他走近,倏地缩回脑袋,消失在了墙后。
这是……什么意思?
林芝见他为何要躲?虽然疑惑,但此刻这事不是最重要的,他首先要做的是,去把他想了四个多月的人拖出来,好好亲热亲热。
走在野花遍地的小道上,远远地看见那座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矮房,心中熟悉的暖流激荡,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
段萧不禁意兴高涨,踢了踢马肚,加快了脚程。他来到院子前,看见院中有个人背对着他,一个人劳劳碌碌地锄着地,手里动作不停,期间还抬手抹汗,细细的腰肢时而挺直时而弯下,估计是太过辛劳,好像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即便那人换了身更加粗糙的布衣,竖起了头发,但他的背影段萧岂会认错?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么?
他翻身下马,一向冷峻的脸上噙起一丝笑意,眉梢忍不住上挑,他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向那个好像浑然不觉的傻瓜。
终于,他走到了他的背后,情难自禁地霸道地把人一下子搂紧怀里,两条铁臂拴紧了那人的腰身,稍稍弓起背把下巴磕在那人肩头,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那人柔软的耳垂边。
果然,怀中的人瞬间僵住了。
“傻瓜,我来娶你了。”段萧自认为深情无二,贪恋地磨蹭那人的后颈,道,“想不想我?说。”
等了等,竟然没人接话,段萧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满腔道:“不认得你相公了,笨女人?”这等令人羞耻的情话换做平时说出来,那人定是气急败坏地跳起,矢口否认道谁是我相公啊?!
可是今日……
“你……”怀中的人终于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他松开锄头,用手使点劲儿一点一点地掰开段萧的手臂,硬是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来,一双带着水色的大眼睛闪闪烁烁地看着段萧,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啊……”
“哈?”段萧惊诧极了,尖锐地盯着他,“你不认识我了?”
那人好像被他盛怒满面的样子吓到了,不太自然道:“我、我确实不认识你,公、公子……”
段萧立马七窍生烟了,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掐住那人的肩膀,质问道:“你敢说你别不认识我?你怎么敢说你不认识我,冯洛焉?!”
“啊……”那人被他摇得眼冒金星了,连忙大声道,“我、我不是冯洛焉、啊!我不是!”
段萧停下动作,但还是难以平静,“你不是?谁是?你以为我还瞎着?会把自己要娶的人弄错?你也太过分了,这么戏弄我很好玩么,冯洛焉?!”
那人也是被他吓得满脸委屈,道:“我、我真的不是,你要娶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我是个男子啊……”
闻言,段萧瞬间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男的?冯洛焉是个男的?!
那人继续道:“冯洛焉……是我胞妹,我是她的亲哥哥,我叫冯轻舟,我、我真的是男的……”
段萧脸色死灰,不太相信地打量眼前的人,这才发现了些细微的不同,这个叫冯轻舟的人除了跟冯洛焉长得一模一样,身形也一模一样外,发型和着装完全是两种风格,还有,他修长的颈部长着明显凸起的喉结,胸前也是一马平川,是男是女还是辨得出来的。
“冯……轻舟?”段萧的心里完全被颠覆了,他有些不敢承认世上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若不是性别不同,怕是会完全搞错吧。
“是……我叫冯轻舟,落日烟霞轻晚舟的那个轻舟。”那人拘谨地介绍自己,“这是我娘取的。”
“那她呢?冯洛焉呢?”段萧丝毫不关心这个叫做冯轻舟的,他只想知道冯洛焉在哪儿,“为何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那人好像很不是滋味地低下头道:“我从小是随着我爹走的,洛焉跟着我娘,前不久我爹带我回来,又把洛焉带走了。”
“带走了?带去哪里?”段萧现在已经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满腹狐疑。
那人道:“洛焉想跟着他瞧瞧外头的样子,就一起走了,留我下来照看屋子。”
段萧深锁眉头:“何时走的?”
“四、四个月前……”
也就是说,自己走后不久,冯洛焉也跟她爹一起走了?这算什么,她不是答应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么?这是食言么?!
“公子……你、你找洛焉何事?”那人惶惶不安地探问。
段萧失神地盯着这张与冯洛焉长得一样的脸,心内犹如热油翻滚,若不是见这个叫冯轻舟的确实是个男的,他一定会认为冯洛焉在愚弄他。
“她没和你说过,我是她相公?”段萧倨傲道,“我来娶她过门。”
“可洛焉不在啊,也不知她何时才回来。”那人苦恼道,“她、她也从没有说过她订了亲事。”
听到这话段萧心里有些发凉,照理说就算冯洛焉本人不在,赶不回来,也应该会跟她哥哥说清楚,有人会来找她,娶她才对。怎么会……完全没有提起过呢?
“公子,我看天色不早,你还是先回吧,哪日洛焉回来了,你再来吧?”那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段萧那是有股闷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可他又不能对着这个冯轻舟发泄,即便他和冯洛焉长得一模一样。
“我——”
“少爷——少爷——”院外有人打断了段萧的话,只见宝树策马飞奔而来,满脸喜悦。
段萧快步走上去,宝树下马跑过来喜道:“少爷,你要的聘礼都到了,已经抬到村口了!”
“是吗?那么快?”段萧意外道,“名目齐了吗?你报给我听听。”
宝树掏出一张清单,高声念了出来:“翡翠如意一对,金镯子五只,和田玉簪子三支……”
正当宝树激情澎湃地念着聘礼单子,段萧满意地听着时,他们不曾留意到身后的人,是用多么难过,多么凄惶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背影。
萧大哥,对不起……
冯洛焉拼命地咬着牙,十指掐得手心血红,为自己蹩脚的谎言而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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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作者都要吓尿了。。这么蹩脚的谎言啊,萧大哥真的能揭穿么。。
49欺骗英雄(1)
曾经听郑阿爷讲过这么一个志怪故事,说是乡下有户人家生了双龙凤胎,哥哥与妹妹生的一模一样,几乎难辨。成人后家中给哥哥订了门亲事,哥哥已有心上人,宁死不从,妹妹心生一计,替哥哥娶亲,婚后竟巧妙隐瞒长达一年之久,后来新嫁娘迟迟不孕才被揭穿。
自己可能不需要假装那么久,或许……几天便可了。
冯洛焉瞧那两人心无旁骛地点算聘礼,心内一片凄凉,无力地弯腰拾起锄头,直接拖在地上往家里走。男人要娶的“冯落烟”不在,那么,他会走的吧?
走了,最好。
“喂,你——冯、冯轻舟,先等等。”段萧在余暇间往后一看,发现某人正要开溜,急忙叫住,却因叫不出名字而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冯洛焉身子一僵,背对着男人变幻了多种神情,煎熬了一番,才轻声问道:“还、还有何事吗?”
段萧挥挥手屏退了宝树,心下一想,还是走到冯洛焉的身边道:“我要留下来等她。”
“什么?!你要留下来?”冯洛焉大惊,不觉呼出声,下一刻便觉失态,“呃,对不起,我、我有些惊讶,洛焉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回来,你真要等吗?”
段萧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凝神地盯住冯洛焉看,他想这对兄妹未免太像,一举一动,五官神色,都是如出一辙,会有这样像的孪生么?视线下移,男人看到冯洛焉小巧的喉结,瘦长的脖子上只有这处最突兀,见那喉结慌慌张张地上下滚动,竟也觉得有趣。
“公子,你在看、看什么?”冯洛焉没来由地心慌,掩饰着低下头去。
段萧摇摇头,深沉道:“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以置信。”
冯洛焉面色泛白,勉强装作这事很逗乐,呵呵干笑两声:“常有人这么说,爹娘也分不清,直至我们俩成人才彻底分出来,毕竟我、我是个男子嘛,呵呵……”
“你扮女子也未必有人能认出来。”段萧一语中的道。
冯洛焉这下脸色彻底灰败了,双拳不自主地紧握,“我——”
“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段萧见他双肩颤抖,以为是不经意间羞辱了他,赶紧改口,“你与洛焉太像了。”
冯洛焉暗暗松了口气,抬头对他笑道:“是吗?有时相像也未必是好事。”
段萧心道,是啊,未必是好事,现在冒出一个跟他挚爱之人长得那么像的男人,让他情何以堪。
“公子,你……要住下便住下吧,只是洛焉的归期实在难说,若是等了几日她还未回,你还是、还是先回去吧。”冯洛焉知道太过直接地赶人一定会引起猜疑,于是只能委婉道。
段萧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若是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么自己跨上风掣就可以直接去寻她回来。糟糕就糟糕在杳无音信啊,冯洛焉……那个蠢女人为何要出远门啊?
跟着冯洛焉踏进屋子,段萧环视一圈,道:“依旧如初呵。”
冯洛焉装作好奇道:“这么说来,公子很早便与洛焉相识了?”
段萧本没什么心情和不相熟的人谈天说地,看在那张脸和冯洛焉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难得开金口:“五个月前我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我答应要娶她。”
冯洛焉忍不住问道:“是报恩了?”
段萧嗤笑一声:“若只是要报恩,我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搭进去?”
“那是……?”冯洛焉克制不住自己的蠢念,又追问了一句。
不过这次段萧没有回答他,意味深长地挑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疏离中带着狐疑的眼神把冯洛焉瞬间击穿,鲜血淋漓。
是啊,他现在只是冯轻舟,冯洛焉的胞兄,和男人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他又凭什么告诉他呢?
他有什么资格呢?
没有。
一个人便能清楚地分析出答案,还需要追问什么呢?就在这个谎言编织的那一刻,他已经和男人没了瓜葛。
段萧轻车熟路地在桌子旁坐下,剑眉朗目,身形笔挺,“何时开饭?赶了一日的路,还未进过食。”
他倒不客气,冯洛焉也不会逆着他,便道:“我这就做,公子要吃什么?”
段萧稍一思索道:“煎蛋,会么?”
“……会。”冯洛焉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说不上来。
既然男人要求,他还是去后头鸡窝里掏了个鸡蛋,那只母鸡活得愈发滋润,见他便咯咯哒地叫唤,“乖啊,你的蛋,又有人喜欢吃了。”
每每想起男人就着一个蛋逼问他,他就臊得厉害。那段时光可能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拿着一个鸡蛋绕回前屋,只见院子里排满了大箱子,两边沾满了人,冯洛焉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树正盘点着,抬起头笑道:“阿冯,我家少爷给你的聘礼,是不是很感动?”
“咳,”段萧不知何时从后头冒出来,不满地瞪了一眼宝树,觉得他真是啰嗦,“清点好,就抬进屋去。”
“等等,”冯洛焉急忙喊道,“这么多箱子屋里哪里塞得下,公子还是先抬回去吧?”
段萧冷眼看他:“我来提亲,自然不能空手,那是不给洛焉面子。”
面对他的深情,冯洛焉无法不动容,然而他又是那样地挣扎,咬咬牙道:“洛焉归期未定,还是请公子将这些东西抬回,免得落人闲话。”
段萧登时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他,口气冰寒道:“闲话?洛焉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谁敢说闲话?”
好似在男人眼中,这间屋子一直是属于他和冯洛焉的,和这个自称冯轻舟的人没有半点关系,倒是像他半路杀出抢了冯洛焉的位置。
段萧一向是个强势的人,说一不二,指挥着人将箱子全部抬进了屋。冯洛焉失魂落魄地握着一枚鸡蛋站在院子里。
林芝跑进院子里来,见到冯洛焉便惶急的问:“阿冯,你让我们快些躲回家去作甚啊?这里、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们干吗抬那么多箱子进屋啊?”
冯洛焉解释不了,只能痛苦地摇摇头。
林芝以为他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意思,接着道:“方才我听阿哥他们说了,那个通缉犯竟然是南昭的段小将军!天啊,我吓坏了!你竟然救了一个将军啊!那些是他感谢你的赠礼么?你要发达了诶!”
冯洛焉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道:“你叫那么响做什么?这几日你莫来找我,等他们走了再说。要是得罪了他们……”
林芝听到“得罪”二字,一头冷汗,她可没忘记当初是用什么口气对着南昭主帅说话的,让他快些滚蛋之类的话,妈呀,简直是要找死了啊!就算冯洛焉不说,她也不打算在男人面前现身。心胸再宽阔的男人,也不喜欢被人驱赶的感觉吧。
林芝跟他咬耳朵道:“其实这些日子我在帮你寻媳妇呢,过几日再跟你说哈。”说完她溜之大吉。
冯洛焉低头看看浑圆的蛋,无奈之极。
晚饭提早了一个时辰,冯洛焉倒是不饿,男人食指大动,吃得有滋有味。
“你的厨艺,不逊洛焉。”男人道。
冯洛焉受宠若惊道:“是吗?谢谢。”
段萧暗自苦恼地扒了口饭,他发现这个哥哥惊讶的模样也和妹妹那么相像,都是稍稍睁大双眸,嘴巴微启,一副怔愣的模样。
“但是,还是有区别。”段萧非要挑出些刺儿来,“她喜欢放薄荷粉,饭菜入口有清凉之意。”
冯洛焉难堪道:“她……常研究药食,可能喜欢放草药。”
“嗯。”段萧随意哼了声,继续吃,或许找到这点不同使他胃口有所增加。
冯洛焉就着煌煌灯火,失神地看着这张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俊颜,却是不敢露出丝毫痴恋的神情,生怕一个闪失,功亏一篑。
本来一间屋子不大,还要挪出块地方给那些聘礼落脚,真是困难。吃完饭,冯洛焉实在难以入眼,只能亲力亲为再去拖动一下箱子的摆放位置。
段萧见他一个大男人,拖个箱子淌了一脸汗,不禁无奈,走过去一把扶上冯洛焉的腰,道:“我来,你这样拖到何时?”
“呀!”冯洛焉捂着腰受惊似的弹开,道:“什么?”
段萧见他一惊一乍,皱眉道:“你怎么和你妹妹一个模样,碰一碰就瞎叫?”
“我——”冯洛焉有口难辩,他总不能说我就是他妹妹吧,叫起来当然一样,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咽了回去,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段萧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冯轻舟的气量真够小的,这样一说就生气了?还真是难搞——和他妹妹一样难搞。
段萧一个人整顿了那些个箱子,虽说里头装的金银珠宝不是很多,但是件件精品,价值连城,他娶娘子自然挑最好的。
这是他给得起的,他一定不吝啬。
跨出门槛,只见冯洛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井沿儿上,抬头望着星空。
段萧走过去,轻声道:“在看星星?”
冯洛焉正出神,吓了一跳,见是男人,便道:“嗯,今夜星星很多。”
浓浓的夜色裹挟着微风迎面吹来,冯洛焉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之中,他望着苍穹的双眸是星点斑布的,很亮。
段萧那股两难的情绪又涌了上来,道:“长江上的星星,才是最美的,璀璨耀目,触手可及。”
冯洛焉一怔,觉得这话怎么会这么熟悉,他快要忍不住湿了眼眶。
段萧道:“我曾与洛焉讲过,希望她能去江上看看,那时她便知道真正美丽的星星在何处。”
冯洛焉低着头,轻轻道:“或许,她正是去看了呢。”
段萧轻笑一声,难得弯起嘴角,道:“希望如此吧。”
为什么要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冯洛焉垮着肩站起身来,走过男人身边,道:“进屋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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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大家都反应阿冯这个计谋太愚蠢了,可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了呀,原谅他的单纯。。其实他也挺聪明的,要是说自己死了,那得大动干戈到什么地步,短期不好实施,自己凭空不见,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唯有让男人断了娶他的念想才是正道啊!!为此,作者决定让阿冯在这条愚蠢的路上歪打正着。还有人说,本文底下的读者太过欢快,好像虐不到的赶脚,作者对此表示鸭梨山大= =、
50欺骗英雄(2)
段萧坐在床沿上宽衣解带,刚把自己的腰带卸下,余光一瞥,发现冯洛焉正偷偷摸摸看他,“你瞧什么?”
冯洛焉被抓个现行,慌忙移开视线,“没什么。”
他为了掩饰虚心,粗鲁地扯开自己的外衣,却摸到一条硬邦邦的东西,身子一僵,心想坏了。
“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他踩着软塌塌的鞋帮一路奔出去,摸着黑溜进药庐,这才松了口气,明明这是自己家,搞得跟做贼似的,他心里发着小小的牢骚,把玉箫掏出来。
“对不住了,哎。”
都怪自己的蠢钝,竟忘了玉箫还随身揣在身上,方才要是掉出来被男人看到,那就穿帮了。只能暂时委屈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在药庐里屈居几日了。他把玉箫和灵芝放在一起,两样同等珍贵的东西都被架放在最高处的竹扁子里,不踮脚一般人还发现不了。
安置好玉箫后,他可算放心地回了屋,进屋却发现男人已脱得只剩亵衣亵裤,月牙白的纯丝绸衣料在烛光下耀人眼眸,毫无意外地,刺痛了冯洛焉的眼。
虽说冯洛焉也有丝巾,且不止一条,但是大块大块的真绸面料他却是完全用不起的。两人的差距顿显,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段萧坐在床边等他,道:“你出去作甚?”
“小……小解。”冯洛焉早已捏造好借口。
果然男人脸色一青,显然不太喜欢这个回答,“哦,男人都这样。”
冯洛焉很是紧张,注意力一直在借口上,几乎没留意男人的语气,顺着他的话打哈哈:“是啊,男人嘛,公子也这样?”
段萧冷冷地看他一眼,决定换个话题,“我要泡个脚,有热水么?”
“好像有……哦,是有,方才煮了一锅热水,剩下一些。”冯洛焉寻思着,重新把鞋穿上,踩着鞋帮走过去解开炉子上的大铁锅,里面热腾腾的水汽四溢开来,扑在他脸上,“萧,呃,公子,水还剩半锅,我帮你舀一盆泡脚吧?”
“好。”
段萧盯着他的后背,单薄的白色里衣完全勾勒出了他清癯的背脊,不小心卷起的裤腿下露出细得像小树枝似的脚腕,这人还真是瘦,这家人都不长肉是吧。
冯洛焉把洗脚盆端到男人跟前,弯腰放下,领口露出空荡荡的一片景色,段萧不小心瞄见了他平坦的胸口,若隐若现,差点被他白花花的肤色闪瞎了眼。
很自然的,冯洛焉想俯身替男人脱袜,帮他泡脚搓洗,刚一抬手,猛然记起自己的身份,立马起身,暗自庆幸自己的机灵。
“我也端点水来洗洗。”说着他慌不择路地返回去。
段萧若有所思地把脚伸进稍微有些烫的水里,嘶了一声,闭眼享受热度的蔓延,活络了全身的经脉。
冯洛焉见他放松了表情,极惬意地泡着脚,也把脚伸进了水里,“好烫!”
段萧睁眼转头去看他,只见冯洛焉缩着脚不争气地瘪着嘴,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慢点伸进去。”段萧提醒道,顺便多瞧了他的脚一眼,发现那几片脚趾甲白贝壳似的。
冯洛焉泪汪汪地看看他,点点头,试着一点一点把脚泡入水中,他的侧脸线条干净清秀,尖尖的下巴被水汽沾湿。
段萧对着他道:“你与洛焉……太像了。”
冯洛焉一颤,磕磕巴巴笑道:“是吗?我们孪生,能不像么?”
“你们的爹……是怎样的人?”段萧道,“他为何带你走而不带洛焉走?”
“爹……”冯洛焉其实对这个字很陌生,因为他没有爹只有娘,但是为了撒这个谎,他凭空捏造了一个爹,“因为我是男娃,比较能吃苦呗。爹他喜欢云游四方,娘说让我看着他,硬要他带着我走。我很小,便与洛焉分离,不是很了解她。”
“你们的娘很……豁达,”段萧找了个不那么适合的词,“丈夫多年不归家也不曾埋怨。”
冯洛焉突然凄凉地笑了笑:“谁知娘亲心中是不是真不埋怨?她从未说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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