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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受也风流作者:谢亭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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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雅,我从来不敢表露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我不敢娶妻,不敢生子,因为有人会利用我的喜好,利用我的亲人,威胁我。只要我说自己是断袖,就不用生孩子,可是……可是我要真成了断袖,我要怎么办?然雅,我要怎么办?”
  简文奚叹息,将他单薄的身体紧紧桎梏在怀里,苦涩道:
  “无论陛下是什么,微臣都会陪着您。”
  炎炎七月,酷暑难当的时候,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驻扎边疆抗倭三年的大将军曾宁远班师回朝,此次大获全胜,威名天下传扬。城门外烈日熠熠,百姓欢呼雀跃,茫茫黄沙席卷,曾将军一袭黑袍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福如海给顾倾打着扇子,顾倾看着不断接近的黑点,双眼微眯,哂笑道:“朕的二号情郎终于回来了。”
  福如海手一抖,扇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曾将军大步流星走来,重重一跪,浓眉大眼笑意不止,朗声道:“参见陛下。”
  顾倾亲手扶起他,执着他的手,关切笑道:“爱卿不在朕的身边,朕日日思念,夜夜遥想,心心挂切,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曾宁远虎躯一颤,道:“多谢陛下关心,臣无以为报,只能献躯陛下。”
  史官感动非常,记下了这难忘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MUA~~不评论的是坏蛋~


☆、物在,人在

  第二件,蜀地连降暴雨,河水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顾倾和简文奚商量着对策,简文奚对顾倾道:“这些日子,沈容动作颇大,和工部尚书来往密切。”
  顾倾皱皱眉,道:“工部尚书那老头和沈容也搭上了关系?那让谁去治水?”
  简文奚道:“工部尚书今天,传话说,中风,在家。”
  顾倾倏地抬头看着简文奚,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想让你去?”
  简文奚苦笑道:“臣也可以说抱病在家,只怕是,针对温大人。”
  顾倾心下一沉,道:“不可能,温言玉不是向来与宁王一党走的极近么……”
  简文奚冷冷道:“陛下以为,沈容会容许顺风顺水的温大人,成功进入内阁,再取而代之么?”
  “呵,也是,从同舟共济,到同室操戈,能有几步?”顾倾看烂了这些把戏,不禁冷笑。
  “怕是还没有这么简单,若沈容度量大一点,这只是给温言玉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木秀于林,若沈容狠一点,只怕是,温大人有去无回了。”
  顾倾身体一晃,剩下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次日早朝,一直犹如菜市场的朝堂却鸦雀无声。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怎么,没有人愿意去吗?”顾倾问道。
  内阁首辅沈容站出来道:“臣以为,简大人精通治水,不失为人才。”
  顾倾暗里攥紧了拳头,不怒反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然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须发尽白,却精神奕奕,稳坐朝廷几十年,大权在握,独断专横,自己身为皇帝事事都得尊他几分,若不是他老不死,简文奚早已经是内阁首辅,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如今支开简文奚,安的什么心路人皆知!
  顾倾冷笑一声,道:“简大人患有风湿,怎受得了蜀地潮湿多雨,沈大人作为前辈,应当多多照顾后生才是。”
  沈容听了也不在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接着道:“工部尚书大人身体抱恙,温大人作为工部左侍郎,年轻体盛,能力卓绝,不如就派温大人。”
  顾倾面不改色,心里焦急起来,若温言玉聪明点,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顾倾看了眼温言玉,只希望他出来拒绝,千万不要答应的好。
  不料温言玉道:“微臣原意为陛下领命前去。”
  顾倾定了定心神,花了好久,才挤出一丝力气道:
  “既然温大人如此说,那便择日启程,前往蜀地。”
  送温言玉走的那日,京城轰雷一阵,不多久下起了瓢泼大雨,黑云翻滚,天边一道灰亮的云痕,泄着昏暗的天光。城门处仪仗并不多,因为下雨,顾倾并没有让礼部尚书简文奚来。
  皇帝在伞下看着温言玉,隔了半晌,笑了笑,道:“温大人此行前去,治水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温言玉淡淡一笑,他看了看城门外寥廓的荒野,转头对顾倾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别无他愿,只愿陛下相信,无论微臣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负了陛下。”
  顾倾头有些晕,连温言玉的面容都模糊起来,他努力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张帕子,道:“见不到此物回来,朕会诛你九族。”
  队伍越走越远,大雨挡住了视线,直到连一个黑点都看不到,顾倾笑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扬州一梦

  暴雨连续下了几天,顾倾发起了高烧,昏昏睡睡,福如海着急的直抹眼泪。
  简文奚服侍汤药几日,也未见得疗效。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在渐渐离他远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情,自己会偶尔猜不到,就像现在这样。
  有时候眼前也会恍惚浮现,冬天的小顾倾,穿着厚重的棉衣,裹的像一个棉球一般,在雪地里欢笑着,朝他扑腾着奔来,如滚雪球一般,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喊道:“小奚哥哥……”
  有时候又会想到,夏天的小顾倾,光着身子,在莲花池子里玩水,那时自己生怕他掉到水里去,小顾倾采下一朵红莲,双手递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清波一般荡漾着笑意,声音软软糯糯,“送给小奚哥哥……”
  也会想到,自从九岁那件事情发生后,小顾倾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变得暗淡无光,整天耷拉着脑袋,不哭也不笑,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仿佛是秋天落下的叶子般没有生气。
  简文奚看着这个人,面色微红,秀气的眉轻皱,似乎在做噩梦。
  简文奚俯下身子,迟疑了一会儿,吻了吻他的唇。
  这时候门口传来通报声,“宁王爷到。”
  简文奚倏地起身,走到门口,见宁王进来,给他行礼。
  宁王爷摆手道:“不用了简大人,我只是来看看皇上。皇上现在如何?”
  简文奚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估计很快会好起来。”
  宁王爷瞅着他看了一小会儿,笑道:“简大人这几日用心了,一直这么照顾皇上也有七八年了。”
  简文奚微微低头,道:“微臣应该做的,王爷说笑了。”
  宁王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不要再累着了,回去休息吧,本王来照看他。”
  简文奚面有难色,犹疑着不想离开,想了想,还是走了。
  宁王爷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潮红,衣裳微敞,眼神晦暗不明。
  顾倾醒了之后恢复如常,偶尔也去那勾栏之地找找美人。但只有福如海心里知道,皇上总爱在傍晚的时候,登上城楼,看着西边的方向。
  “皇上您在看什么啊?”福如海见他日日如此不免好奇。
  顾倾眯眯眼,笑了笑,指着西方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福如海瞅着西空,愣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落日来。
  顾倾晚上出了宫,却没有去勾栏之地,晃荡着晃荡着,猛地一抬头,叹了一口气,牌匾上赫然三个字“漱玉宅”。
  刚准备往回走,瞥见了苏珩之。
  苏珩之仍旧一身火红火红的衣服,见了皇帝简简单单施了个礼。
  “苏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珩之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没有以前嚣张而已。
  “我也想问问陛下这个问题。”
  顾倾眨眨眼,道:“想找子玦喝酒,走到了才发现子玦不在。”
  苏珩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横眉竖眼道:“陛下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么,难不成这里还藏着什么人不是?”话里嘲讽之意十足。
  顾倾也不辩解,道:“苏公子在这里,何不一起喝酒?”
  苏珩之弯唇,本来就生的妖里妖气的脸看上去带了股邪气,道:“这我喜欢!”
  两个人买了两壶不怎么好的酒,在长河边晃荡起来。
  苏珩之本身就是个话篓子,这时喝了点酒,脸红的跟虾子一样,也不顾以前的嫌隙,拉着顾倾一顿狂说。
  两个人从石子侯真的很丑不配当状元,谈到宁王爷的美娇妻有些眼熟,再谈到苏大人的童年趣事。
  苏大人说了很多,大致是这个样子吧。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春风十里,荠麦青青。
  扬州好,一则美人多,二则进士多。
  有两户人家,向来交好。都有一个小公子,两人一起玩泥巴、骑竹马长大。其中一个小屁孩喜欢耍脾气,爱穿红衣服,另一个性子软软的,经常被小红衣欺负,欺负了也不哭,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呆呆愣愣的。后来小呆头十二岁那年,去了趟京城,回来之后就变了个样儿,天天埋头读书,再也不和小红衣一起玩了,小红衣问他为什么,小呆头说,他在京城的亲戚家住了几天,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坐在地上哭,嘴里喊着哥哥,小呆头想走过去,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抱走了他。有人对小呆头说,那个小娃娃就是你长大要保护的人。小呆头说他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发誓要考上状元,去保护他。小红衣见小呆头如此,也开始发奋读书,却怎么也比不上小呆头聪明。
  后来小呆头十四岁那年,又去了趟京城,回来对小红衣说,他又见到那个小娃娃,比以前更漂亮,拿扇子挑着小呆头的下巴,笑的满脸邪气。小呆头说,他知道小娃娃不开心。
  一个故事讲完,苏珩之已经倒在河边睡了过去,顾倾也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个笑眯眯的小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评论的是坏人,会怀孕!!


☆、漱玉宅

  一日,顾倾正在御书房写字,简文奚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宣纸上的字,顾倾把字收起来。
  简文奚道:“陛下,蜀地传来捷报,说是洪水治理效果很好,想是温大人不久就可以回来了。”
  顾倾猛的抬头,双眼里藏不住喜色,道:“真的?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简文奚道:“八月十五前,可以回来吧。”
  顾倾别过头,嘴角渐渐弯起来。简文奚走出御书房,看着远方寥廓的天空,眼中浮上苍茫的悲色。
  顾倾把字展开,一行娟秀小楷: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顾倾换了身寻常衣裳,来到温府,刘伯又是惊又是喜,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一口一个“福公子”的喊。
  刘伯喜笑颜开,悄悄对下人说:“这位客人对公子很重要,可不要疏忽了。”又命下人们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招待顾倾,弄的顾倾哭笑不得。
  顾倾几次三番要刘伯坐下,刘伯才慢吞吞的入席。
  “福公子,您怎么不经常来坐坐,我家公子总是一个人在家,福公子来和他说说话就好了。”
  顾倾笑笑,道:“家里事情多,平时抽不出什么时间,以后定常来拜访。”
  刘伯看了看他的脸色,接着道:“唉,我们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平时闷闷的,想来不怎么招女孩子喜欢。”
  顾倾一愣,双眼一弯,道:“怎么会,谁不知道温公子是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
  刘伯道:“那福公子怎么不常来?”顿了顿觉得这话不对劲,又道:“老奴是说福公子不怎么与公子来往,一定是公子不好了。”
  顾倾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道:“我经常和温公子见面,上次您和下人不在的时候,我也来过。”
  刘伯愣了愣,突然一张老脸笑起来,好像吃了蜜一般。顾倾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两人又说了些闲话。
  “听说,温公子的家父,在扬州为温公子寻了门好婚事?”顾倾不经心问道。
  刘伯一听来了精神,道:“定是公子用来搪塞提亲的人说的,扬州老家提亲的也不少,从公子十几岁就开始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死活没有答应。”
  顾倾点点头,不再言他。
  一顿饭下来,已是月上中天,临走时,刘伯对顾倾说:
  “福公子,不久我们公子回来之后,还希望福公子常来拜访,公子一定很高兴的。”
  顾倾笑笑,点点头走了。
  八月初八,顾倾正在宫中逗着鹦鹉玩。
  “你说扬州美不美?”
  鹦鹉歪着头看他,叽叽喳喳道:“你说扬州美不美?。”
  顾倾哈哈一笑,戳戳它,道:“小呆头,你应该说,美。”
  歪脑袋鹦鹉叽叽喳喳:“小呆头,你应该说,美。”
  顾倾失笑,眨眨眼,道:“你个小呆头,笨死了!”
  福如海见着皇帝心情好,一张褶子脸也展开来,心道,宁王爷送的鹦鹉还真不错。
  顾倾处理了半天奏章,扳着指头算了算,离八月十五还有七天,如果他回来,就告诉他,若有机会微服出访,就去那扬州,看看瘦西湖,走走五亭桥,在夜里坐着游船,钻空洞,过云桡,卧听玉人箫。
  来到内阁,沈容恭恭敬敬道:“这次温大人立了大功,微臣以为,应当予以奖赏。”
  顾倾在心里冷笑,好一个老滑头,见着温言玉没死成,于是顺水推船,卖个人情。
  “大人怎么觉得?”
  沈容道:“工部尚书抱恙已久,前些日子说是思乡情切,想要辞了官回去,不如,就让温大人升为工部尚书。”
  顾倾喝口茶,闲闲道:“朕觉着,内阁只有四人,不如让温大人入阁,可好?”
  沈容一惊,但老油条就是老油条,旋即垂首道:“陛下所言甚是,温大人进了内阁,想必如虎添翼。”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评论呢~~~


☆、夜听玉人萧

  如此又过了两天,京城一阵惊雷闪过,下起暴雨。
  顾倾站在宫殿门口,皱眉望天。
  “陛下,您可别站在外面了。”
  “福如海,你说,蜀地,会不会又在下雨?”
  福如海连忙道:“这里离蜀地那么远,想必没有吧。陛下可是在担心灾情么,温大人治理好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顾倾捂着胸口,面色有些苍白,道:“朕怎么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福如海道:“陛下多虑了,下暴雨的时候,都会觉着胸闷的。”
  “是这样么?”
  雨一直下着,仿佛要把这四方的京城用水淹满不可。
  顾倾躺在床上,空气十分闷热,睡意阑珊。他拿出温言玉曾经给他擦脸的那张帕子,帕子上一朵空谷幽兰,清清淡淡。朦胧间,好像去了扬州,有淡淡的阳光,碧蓝的天,窗棂上有几枝桃花斜斜掩映。一个红衣服的小孩子踮着脚趴在窗沿上,看着窗里面,一个白衣服的小孩子正在写字,浅色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氤氲成柔和的线条,一转眼,那小孩子变成一个大人,也是侧着脸,白玉般的手执着一根毛笔,在一副仕女图上款款落字,行云流水。
  “一顾倾城天下醉,自问不是画中仙。”
  亮蓝的闪光一道,一声闷雷从宫殿的左边隆隆滚向了右边,顾倾乍的从床上坐起,这时宫外传来喊声,一声大过一声,顾倾莫名心慌起来,衣服也没穿好,奔出了寝殿。
  福如海衣服全湿的跑了进来,见着顾倾就跪在地上,喊道:
  “陛下!陛下!蜀地,前天蜀地下了大雨,温大人他,温大人他掉进了山沟,没有出来……”
  顾倾一句话没有听完,脑袋哄得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
  阳光柔柔缱绻,空气有些湿润,模糊间听见桨声悠悠,水波轻荡。童谣声清脆如银铃,悠远的飘来,仿佛如兰花淡淡的清香一般:
  扬州好,入画小金山。亭榭高低风月胜,柳桃错杂水波环。此地即仙寰。
  扬州好,高跨五亭桥。面面清波涵月镜,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萧。
  顾倾只睡了一夜,清早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是哭的双眼红肿的福如海,再看见的是紧皱着眉头的简文奚。
  “然雅,现在,初几了?”
  “陛下,十一了。”简文奚显然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里血丝布满。
  顾倾笑了笑,拉着他的手,道:“然雅去休息休息吧,朕不碍事。”
  简文奚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道:“温大人的尸体还没有找到,陛下,陛下……”
  顾倾突然一震,眼泪啪啦一声滚了出来。
  “子玦,子玦……”
  恍惚间,手被抓的生疼,顾倾转过头来,却看见简文奚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场雨不眠不休,已然进了北方的雨季。
  风袭夜凉,云雾迷茫,顾倾恍惚如梦。
  他缓缓登上龙椅,听着朝堂上众人的喧哗,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模糊间,他好像看见沈容哭的满脸哀戚,看见苏珩之面色苍白,看见陈伯彪一如既往的苦笑,看见……
  也看见,有的人,在讨论给温言玉的谥号,在争论由谁来补工部尚书的空缺……
  顾倾晃了晃神,喃喃道:“子玦,你十年寒窗,一朝金榜,若看见今天这场景,你是否愿意,为了当年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小娃娃,努力博取这虚妄的功名?”
  到了傍晚,雨停了些,天色暗青,天边浮云暗叠,暮风清冷。
  顾倾坐在御花园的藤椅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任丝丝凉意,侵骨入膏。
  耳后传来细微的讲话声,原是两个浇花的侍女,只道是:
  “听说,城东一个姓罗的女子,听闻温大人死了,跳进了长河……”
  顾倾嘴角微弯,轻声说道:“子玦,你看,这世间,终归是温暖多于凉薄,依然有人,愿意为你付出所有,而我却做不到,若你回到十年前,还是否愿意,为了那个根本不认识你的小娃娃,拒绝父母指定的婚事,一心奔赴京城,乞求着,为那人做一道你亲手做的饭菜?”
  若当初,你没有从扬州走来,我没有登上帝位,抑或我先于你死,或许一切不再是如今的模样,我失了透澈,你失了不羁,如今你黄土一抔,我空留行尸一具。
  今年的中秋,想必无月,但,有月又如何,那个明明如月的人已然不在。
  再也不能装作撒酒疯,偷偷吻那个人。再也不能趴在那个人身上,悄悄闻他身上淡淡的兰香。再也不能,故作调笑,只为了试探他的心意……
  再也不能,看着他在柔和的桃花枝下安静的写字。在一片紫色的花影中,回过头来,对自己淡淡一笑……
  多想与你,放舟江湖,南山携隐,任天地寥廓,草木成霜。
  多想与你,携手湖上,穿桥过洞,随桃花流水,琴声悠扬。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梅子青青又待黄,人已去,空断肠。
  八月十二,皇帝重理朝政,擢原大理寺左侍卿苏珩之为工部尚书,谥温言玉文忠,厚赏温家,安抚其绝子之痛。
  当然也有一件怪事,沈容沈大人自从听说了噩耗之后,大哭一场,一病不起,精神已是大不如从前。顾倾给鹦鹉喂食,顺着它的羽毛,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猫哭耗子假慈悲。猫哭耗子假慈悲……”
  作者有话要说:  


☆、芦花深处泊孤舟

  八月十三,越族叛乱,皇帝命大将军曾宁远前去平叛,亲自祭酒取道。
  八月十四,皇帝亲自为温言玉镌刻墓碑,墓碑上八个字:君子如兰,温其如玉。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帝下令百官回家过节,是夜,灯火重重,长河上画舫游船,琴箫声奏。
  晚凉天净月华开。
  顾倾提着酒壶,坐在池边,将脚伸进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水面,碧波轻荡,莲叶微颤。 
  青丝散乱,凤眼半睁,嘴里胡乱说着什么。
  简文奚在皇宫中找了顾倾一圈,始终见不到人影,不禁心下着急,想起七年前的中秋夜,顾倾躺在草丛里,衣服破败,微微蜷缩,面容呆滞的模样,就越发心急如焚起来。
  寻了良久,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莲池边看到月光下那抹瘦弱的背影。
  简文奚轻轻唤道:“陛下……”
  顾倾闻言一震,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转过身来,怆然一笑:“你终于来了。”
  简文奚一愣,只见顾倾打着赤脚,手里拿着一枝莲花,晃悠悠的走过来,却在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猛的扑上来,吻住他,唇间酒香弥漫。
  简文奚浑身一僵,顾倾轻哼道:
  “子玦,子玦……”
  一个月过去,已是九月,桂香阵阵,碧天高远。
  皇帝和工部尚书苏珩之一道于长河游船。
  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混轻尘。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
  两人饮酒作乐,扣舷高歌,悠然落棋。
  苏珩之一壶酒下肚,已是面色绯红,斜卧在船上,道:“皇上居然也有这般兴致,和苏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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