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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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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缘分使然,那么就一定是有心谋划,出言拒绝也是枉然。方才与他聊天试探,俱是滴水不漏。可见想要甩脱他,着实是件难事,唯有见机行事了。

  “云公子过奖,”柳焉由道:“文公子为了完成恩师的遗命奔走江湖,这份孝心,实在令人感动。”

  “说来我表弟年少时曾随一江湖侠士学武,近来听闻那侠士病重的消息,便去就近侍奉。严师如父,师父的遗命,做徒弟的自然是要尽心完成的。”云少康话说得很圆。

  “原来如此,”柳焉由点头道:“卷轴里……莫非真的有什么宝藏之密?”

  不等云少康言语,文谨就答道:“师父一生清贫,又长年隐居山林,何来什么秘宝?江湖人无中生有,实在无聊。”

  “不知文公子师承哪位名师?”

  “不过是位四处游历的道长,无甚名气。”

  “文公子武功修为不弱,可见公子的师父实是位不出世的名士。”柳焉由笑得诚恳,奉承得也恰到好处,之后一路无话。云少康和文谨走在前面,只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对柳焉由此人的忌惮。看来以后说话做事,可都得万分小心才好。

  待进了还溪镇,文谨毫不犹豫就直冲到之前的客栈门前,四处找寻那个小乞丐的踪迹。后来范围扩大到整个镇子,无奈找到天黑,依然遍寻不得。

  文谨心急如焚,若说小乞丐是受人指使,那么不得其人,莫非是被人杀了?如果他本身是易容行事,卸下易容,就更不好找了。说来说去还是云少康头脑最伶俐好使,他看天色暗了,诸人各自归家,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不知还溪镇有没有什么乞丐聚集在一处歇息的地方?那小乞丐是易容也好,是真乞丐也罢,去问问镇上的乞丐,总会有点线索。”

  “而且十二三岁的年纪,若由成年男子易容,身量不好作伪。多半……是有人给那孩子好处,令其偷盗文公子师父的遗物的……”柳焉由顺着云少康的话分析道。

  “不是还有缩骨功吗?”云少康抢白。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去找吧。”

  问了镇中几个居民,得知还溪镇的确是有那么两三处乞丐聚集过夜的破庙废屋。寻访了一处无果后,三人又来到另一处。此地是城南面的一处破烂道观,与灯火通明的街区离得很近。三人还未走近那所道观,最先见到的,却是一个驮着背在观前巷口到处张望的老乞丐。老乞丐看上去大约已有七十高龄,一头乱蓬蓬的白发,一张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的神色,颇像是在等待归家的亲人。他看三人要从此处经过,忙上前问道:

  “咳,咳……”老乞丐咳了几声道:“公子可有见到我孙儿?”老乞丐一开口像是漏气的风箱,呼呼地喘着,显然有疾在身。

  “不知您的孙儿长什么模样?”

  “他十二岁啦,跟老叫花一起讨饭,长得算不上多好看,就是一双眼睛机灵得很。”老乞丐露出慈爱的笑容:“小鬼头每次蹲在街上,估摸着哪个过路的好心人能要到钱,一去一个准……”

  文谨颦眉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您孙儿……今日是不是穿着蓝布的衣裳?左肩和胸口都打着补丁?”

  “哎,对,对!他今天跟着两个蒙着脸,口音像是南蛮那边的人走了,说要给我买药呢……”

  老乞丐一把抓住文谨的袖子:“公子可瞧见他了,他后来去哪了?”

  “老人家,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你可听见没?”云少康看事情有了眉目,抢先问道。

  老乞丐想了好半天,才慢慢回忆起来:“好像说……什么地图、墓葬……然后把东西送到坛主那里有赏……”

  “他有没有说坛主在哪里?”

  “好像就在城里……那两个人怪得很,天儿都立夏了还蒙着脸,说话声音跟刮锅底似的……唉,都怪我没拉住他……那俩人看着就邪行……”老乞丐喃喃道。

  “多谢老伯!我们这就去帮您把您孙儿找回来!”云少康抱拳道。

  “哎哟,那多谢三位公子啦!”老乞丐说着就要跪下拜谢:“老叫花只有这一个孙子那……咳咳……”

  文谨连忙扶住老乞丐:“老伯不必客气,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救您孙儿。”

  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起以后全是主线了,JQ也会越来越多的……捂面遁走

  ☆、第十一章

  “那两个人,多半是血砂门的。”走出几步,离那老乞丐远些了,云少康才道。血砂门门人由于所练功夫太过邪异,且多于毒物打交道,日积月累毒素积郁于人体,不只身上大多带有隐疾,脸上也多有脓包暗疮,故但凡出门,都会以布巾遮面。

  “我知道……”血砂门与栖灵山,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文谨虽是后辈弟子也有耳闻——在门中执掌刑罚的澄观师叔,他的师父清虚真人,正是于那一战中仙去的。

  “血砂门的功夫不可不谓邪佞至极,研究各类毒物蛊术不说,还常以活人为引。眼下不知那老伯的孙儿还有没有……”柳焉由担忧道。

  “莫要胡说!”文谨一声断喝截道:“既要行事不被人发觉,城里……城里可有什么废弃的宅院?”

  “说不定那什么坛主拿到东西,早就连夜快马加鞭送到总坛主那里去了,此刻还能在城里不成?”

  “云兄此话差矣,”柳焉由自然而然就改了口,听起来明显比“云公子”亲近许多:“血砂门虽行事狠毒,却不是冒进之辈。拿了东西,必然就要防人来追,快马行向总坛,反而容易泄露踪迹。因此,我若是血砂门的人,必定先会在镇子周围潜伏几日,几次转移位置,好叫人不易寻到。”

  “而且,并不一定是废弃的宅院。妓院、酒楼、百姓家中……反而是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藏。”

  “那也不能一家家去问吧?”云少康翻了个白眼,柳焉由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们既然抓了孩子,那今日必定要将人处理掉。就地杀了还不如用作药引,因此,至少今晚要找没人的地方才好。”柳焉由道。

  “咳,你这不是说着说着又绕回恩公刚说的了吗?哪儿去的人最少……”

  “义庄!”

  三人异口同声说完,这就立即展开身法走了。

  血砂门信奉的是本教的邪神血摩诃,并不忌讳死人尸体,而且还乐于在阴气聚集之地练功。因此,专门停放死人尸体的义庄显然是上上之选。

  三人站在离义庄门前几丈远的地方,月光清亮,还勉强看得清周围的光景。门内几方棺材上挂着白幔,随风悠悠飘动,平添了几分鬼气。

  周围一片寂静,了无人声。

  三人放轻了脚步,成包围之势向屋子逼近。虽不知屋中究竟有没有人,却还是要小心为上。血砂门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也并不是吃素的,或许已经下好了埋伏,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从义庄旁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打着补丁的蓝布衣裳,黑一道白一道花猫般的脸,正是白日里的那个小乞丐。小乞丐的脚步非常缓慢,每一步却都落得很重,“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地上,像是骨节碰撞错位的声音。他在笑,像是多日来终于得一顿饱餐,笑得满足而欣慰。黑夜里看来,却只有说不出的诡异。

  “爷爷……爷爷我回来啦……”

  文谨虽知小乞丐的情形不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撤回指着前方的剑。原因无他,只是不愿对妇孺动手。

  忽然小乞丐脚下急行几步,一个踉跄,也不知是受人操控还是故意使然,竟自己把自己给绊着了,模样似醉汉行路,偏偏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醉汉,颇为滑稽可笑。三人还来不及笑,小乞丐却是嘿嘿一笑,正对着文谨倒了过来。这一倒大有醉卧青松的豪迈感,恐怕真有松来扶,还要将松也给压垮了的势头。

  三人都没料到有如此变数,文谨为了不误伤到小乞丐,拖着剑急退了一大步,周身全无破绽的防备也忽然乱了。

  紧跟着就是后方两处破空声,听音辨位,直指的都是现下乱了阵脚的文谨。

  间不容发之际,他还算反应迅捷,身子一低,毫不受力一般向后掠去。那两个从天而降的,正是之前老乞丐所说的蒙面人。两人见一击未中,便各执了一把剑,并肩而行,互相配合,转瞬间就织出一片绵密的剑网,咄咄逼人地攻向文谨。他不敢硬接,先向后退了数步,待二人势头缓了些,这才提剑迎上。

  云少康见状正要去相帮,可恨的是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分别截住了他和柳焉由。这两人均是以守为攻的打法,以闪避云、柳二人的锋芒为主,却又总在他二人占得上风时直攻猛刺,招招直指要害。云少康本想快些结果此人去协助文谨,谁知与他对敌之人虽功力不深,打得时间久了,那人剑上的一股子邪力却如同跗骨之锥一般,顺着他的刀缠了上来,导致招式越来越滞重,一时半会竟是脱身不得。他抽空去看柳焉由,也是额角见汗,多半是陷入了相同的境地。

  再观文谨,以一敌二,更是疏忽不得。这两人大约是长久同修一套剑法,承接转合都是天衣无缝。而且招数老辣诡异,出手又狠毒,根本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打法。栖灵山的剑法讲究灵动自然,浑然天成,招数自有一派大家气度。文谨之前只在山上与同门师兄弟们互相喂招练剑,实战经验较为匮乏,第一次就遇上这样又狠又快的杀人剑,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尽管几十招过后熟悉了些敌人的路数,却还是不免落于下风。

  忽然,对方二人一人持剑迎面直劈,一人圈转长剑,拦腰横削,二人齐心同力,将人逼至方寸之内。文谨瞬霎之间心念急转,心知难以同时避开两方锋锐,索性随那人横削之力向边上移了数寸,避过迎头直砍的那一剑,却还是被横削而来的剑气擦到了腰间。

  云少康见他危急,集中生智,大声叫道:“恩公!刺他后心!”听得后方传来一声同伴的惨叫,与云少康对敌的蒙面人招数便顿了一顿,想回头察看却无暇顾及。云少康揪住这难得的机会,掷出一枚铁蒺藜。铁蒺藜一如人体,其上的十三片铁叶子便四散开来。云少康所带的铁蒺藜虽没有淬毒,然而利器入体的痛苦,就已令那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解决了这里,刀光一卷就袭向攻击文谨的二人。那两人情急之下不得不分开,无法双剑合璧之后,出手威力具是大减。云少康将二人中先前被文谨刺伤的蒙面人留给文谨,自己去对付另一个。幸好此人与刚才与他对敌之人路数不同,剑气中并不带那股阴寒的邪力,且体力已有些不济。云少康瞅准机会,一刀故意晃个虚招,身法却忽然一变逼近数步,下一刀就直刺进了对方心窝。

  文谨自打受了腰伤,伤口虽不深,从伤口蔓延出的麻痹感随着真气运转在体内行走,没多久左半边身子就已经全麻了。强撑许久,早已是强弩之末。幸而云少康前来救急,先前受了伤了那人血流了太多,在云少康手下没走几招就倒了。

  这边两人一死,文谨一口真气再支持不住,颓然坐倒在地。

  “恩公!”云少康连忙扶住他。

  “去找那个坛主,他就在小乞丐走出来的那个巷子里……”文谨捂着腰间的伤口,推了一把尚还犹豫的云少康:“别管我,去追他!”如果按八方方位来看,那蒙面的四人皆是从他们所站之处的东南、西南处突袭而来,义庄的屋子周围却没有埋伏,外面打斗如此激烈,也并无人出来察看,可见人不在义庄屋内。而小乞丐的模样分明是有人操控,义庄所在的北面能藏身的,只有小乞丐出现的那个小巷子。

  “好,解药在这两个恶徒身上必定找得出,我去去就回!”云少康再不迟疑,提刀就走。

  那厢柳焉由一招雁过无声,一剑刺入对方胸腔,随即也施展身法,与云少康同去追逐那个坛主。没过多久,便听闻一阵刀剑之声,三人从小巷中斗至义庄前的空地上。那坛主也蒙着面看不清脸,招数和武功修为却比刚才那些人更为诡异。云少康心里担忧文谨,希图速战速决,出手毫不留情。再观柳焉由,之前哪怕有所保留,此刻也是全力施为。二人围攻之下,那人很快便有些左支右绌。

  “交出之前你诱骗小乞丐偷的东西,便饶你一条命!”云少康喝道。

  “哼!”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随即站在一旁的小乞丐像是被线牵拉,一跃就跳到了云少康横劈而来的刀下。

  云少康情急之下连忙撤刀,真气经此一阻,喉间一甜,嘴角流下血来。此后坛主一心对付柳焉由,但凡云少康出招,便控制小乞丐挡在身前,当真极其卑鄙。

  柳焉由见云少康被制,更加快了剑势。这人的轻功比之前几人都要好,百转腾挪,都是在堪堪要刺到他时被他避开。柳焉由与他又过了十几招,找准他控制小乞丐阻挡云少康的间隙,一招雁击长空,一剑上撩,纵横的剑气截断了三面退路。

  只余云少康那一面,顾及不到。

  蒙面人心知云少康投鼠忌器,不会伤及无辜,便将小乞丐调至自己背后空门,几乎是背靠着小乞丐向后急退。

  可惜这回,他算错了。

  一截带血的刀尖,从蒙面人胸前透了出来。他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胸前不断出血的伤口,似是不能相信。

  云少康这一刀,如同白虹贯日,冷酷而果决,挟着万千气势,贯穿了小乞丐与蒙面坛主两人的躯体。此刻,他立在月下,一双眼睛冷锐如刀,仿佛是草原上孤傲的白狼。

  小乞丐似是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钢刀,血从他嘴边不断地涌出来,瞬间染红了他一口米白的牙。他眼瞳逐渐浑浊起来,一双明澈的眸子溢满了泪水,低低地哽咽道:“爷爷,爷爷……”

  云少康闭眼深吸一口气,那把刀便如同餍足的兽,一声铮鸣,撕开血肉跳回了他掌中。小乞丐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开出一朵血花来,恍若雪中的红梅,冷冽而妖冶。

  “爷爷……”

  文谨从死尸身上搜出解药服下,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直到月下那一帘血幕,放肆地绽开在他眼前。

  那一刀正中肺部,小乞丐喉咙里发出几声“喝喝”的吸气声,又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死了。

  “老叫花只有这一个孙子那……”

  文谨耳边又响起老乞丐的声音,终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人气极度低迷,但我依然会写下去的……自我打气中

  ☆、第十二章

  文谨伤得并不重,伤口包扎好之后,却一连两天都没醒。

  “文谨,天人尚有五衰,何况我等凡夫俗子……为师这六十年,已经够啦……”

  “公子家乡是哪里的呀?”她一身黄衫子,一张俏脸,映着路边的蝴蝶兰,煞是好看。

  “公子,公子您行行好,施舍施舍给小的点儿吧!”

  ……

  “爷爷,爷爷……”

  梦里面,死去的人的脸交替着出现,师父,花溪,小乞丐……最后三个人的脸模模糊糊又重叠在一起,重叠成小乞丐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他的嘴边不断地流着血,仿佛是流不完似的。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像是在用血,用性命向老天乞讨。可是老天施给他的,只有冷酷如命运的那一刀。

  血如同是断了线的玛瑙珠子,从刀锋上一滴滴的淌下来。刀锋后面,是一双比刀光更冷的眼,眼角的血花如同是点上去的朱砂痣。眼是冷的,痣是艳的,文谨如同魔怔一般,伸出手想去触那颗痣,却蓦然看见,自己的右手齐腕断了。切口整齐平滑,却一点血都没有,只有那个血红的切口,像一张大嘴,嘶叫着要吞噬他。

  他抬眼看见,那只断手,握在云少康的手里。他抚着他的手,慢而稳,动作温柔似情人。

  文谨发狠一般地抖着手臂,连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颤。

  前半夜看文谨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云少康心想他醒过来多半要水要食得人伺候,便一心等着。折腾到天光微启,也没见文谨睁开眼来,实在熬不住,才伏在床边睡下了。没过几个时辰,就又被文谨的动静给弄醒了。

  文谨拼命把云少康无意中搭在他手上的手甩开,他额上满是冷汗,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把云少康的瞌睡虫彻底也给打跑了。

  此刻,文谨平日里的端肃稳重的壳子支离破碎,如同是身陷大雾的旅人,一双眼迷乱而惶惑。才让人真正觉得,眼前这人,的的确确还是个涉世未深、还未加冠的孩子。

  他转头看到坐在床边的云少康,顾不得腰伤,一扭身就死死攥住了云少康的衣襟:“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他眼角发红,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声音低低的哽在喉咙里面,听的人心里发疼。

  云少康早知逃不过这个解释,一张脸极其平静,在文谨看来却极其可恶:

  “因为,那个乞丐中了血砂门的蛊术,施蛊的人如果不死,他就永远都会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只能任人摆布。”

  “施蛊的人……是……”

  “就是最后的那个蒙面人,那个坛主。”

  “……只要杀了那个坛主即可……你为何、为何还要杀他?”文谨的声音微微带些颤抖,手上也将云少康的衣襟攥得更紧了些。

  云少康被勒得面色发红,呼吸也急促起来,语气却坚定如铁:

  “只有当时那个机会,能够一击必杀。”

  “还有,你的东西,我给你取回来了。”云少康不慌不忙地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摸出那卷文谨再熟悉不过的,系着红线的卷轴。只是,现在那卷发黄的纸上,还沾了血。血迹早就干了,成了暗红的颜色,像是又一次提醒着他那夜的刺目的血光。

  文谨没有伸手去接卷轴:“可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他不只是无辜的,他还有他的亲人在等他。他跟他们这些江湖人不一样,他不是孤身一人,他的手里没有刀剑。

  他死了,会有人活不下去的。

  “如果,不杀那个坛主,叫他拿了卷轴逃跑……你想过会如何吗?”云少康慢慢地道:“如果你师父交给你的,的确是隆兴帝的墓葬图呢?”

  “……本门绝不会为了门派昌盛,去动死人的东西。”

  “我是说如果……你师父并没告诉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叫方乘兴的人,如果,那个人知道开启墓葬的方法,或者说,他手上有另一半地图,你这里的只是一部分呢?”云少康以一种冷静而无情的语气道:“血砂门若是找到了那个人,然后逼迫那人开启墓葬,之后不光得到丹影、碧微两把神兵,还将墓中的财物洗劫一空……血砂门若是凭此蒸蒸日上,之后江湖安宁不复……你要如何?”

  “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刀剑下,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无处可归……你要如何?”

  文谨的神情终于有些松动,揪着云少康衣襟的手也缓缓放低了。

  “要你杀一人,保得千万人平安……你杀不杀?”

  “我……”他长这么大,在遇到云少康之前,只见过栖灵山的长老弟子救人的,却从没见过杀人的,更别说是叫他自己去杀人。

  他始终都相信,人性本善,只有活着,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他如今才发现,江湖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要在江湖,就总会有杀戮,与善恶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

  他还是太天真了。

  “可那老伯……”文谨绷得直直的身子委顿下来,神色忽然很疲惫。

  “我与柳兄……已将小乞丐的尸体交给他了。”云少康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文谨的话,敲门声很轻,一下一下力道也相同,显然是个涵养不错的人。

  “文公子醒了?伤可好些?”柳焉由进了门,笑容似春风。

  文谨点了点头,道:“无碍,多谢柳公子关心。”

  “那就好……文公子昏睡了两天,想必早饿了吧?我已经吩咐了小二,一会儿就送饭上来,文公子且再躺下歇一歇。”这一番话说得又细致又妥贴,熨的人心里暖暖的。

  对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能做到这样,这个人若非是天生良善,否则绝对不简单。

  文谨却没心思去想这些了,经过刚才那番计较争论,腰上的伤又隐隐有些痛起来,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客套地道了谢,又躺下了。

  “让我看看,伤口没裂吧?”云少康话说得很正经,脸上又恢复了嬉笑的神色。

  “没有,”文谨道:“我的伤……”

  “是我包的,不要紧,只伤了一点皮肉。”云少康不问自答。

  “多谢。”

  “云兄,你这两天太过操劳,一会吃了饭,该是去睡一觉才是,我守着文公子就好。”柳焉由走到床前,拍了拍云少康的肩。

  “我已无大碍,这两天劳烦二位,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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