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by 水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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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　
“是的，他就是西门怜风……西门绯羽的父亲，上一代的‘毒公子’……”　
眼光朦胧，语声飘忽，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往事浮沉，不堪回首……　
第十七话：天涯梦短，想忘了、绮疏雕槛　
怀抱中的人儿微微一颤，发出“嘤咛”一声，在仇天风怀中动了一动，似乎就要醒转！仇天风心中猛地一咯，手臂一动，险些将抱着的他摔到地上去！　
“你好好看一看昔日的‘毒公子’现在的样子吧……”　
木双鹤语声哀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里，似乎蕴藏着别样的寓意。根本来不及细想，只看的那银色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狭长的凤眼便缓缓张开。　
他的眼睛，如白色水银里一丸罕见的黑玛瑙，轻轻转动，这才让人感觉到这冰雕玉砌的人儿，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活人。　
那双冰晶般的眸子静静的看了一眼抱着他的仇天风，然后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双白藕一样的手臂就勾上了他的脖子。　
“唯凌……唯凌……我终于见到你了……”　
又一个把他当作父亲的人！　
猛力拉扯着已经完全贴附过来的身体，仇天风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阵阵淡雅的清香从西门怜风身上飘过来，是难以忽视的醉人心魄！奈何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双玉做的手臂还是执拗的盘卷上来，而一颗银色的头颅也在他的下巴那里蹭来蹭去！　

“唯凌唯凌……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当时真的好恨好恨你……但是你知道么？看到你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也是真的真的好爱你……真的爱你……”　
心里猛地一震，那双挣扎的手是怎么也无法用力的了！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仇天风任由当初父亲的仇人拥抱着，听着他的忏悔。　
“如果你不是那么对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么我们也不会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爱着我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但是……但是……但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的身体变成一块一块的，我怎么拼都拚不起来……”　

轻轻抵着他的胸膛，西门怜风满是泪痕的双眼怔怔的看着似乎是熟悉，但是又好像很陌生的容颜。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再三确认一样的用力抚摸，眼泪宛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下落。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你不问我的意思就那样做呢？为什么……你……”　
手指颤抖，仇天风完全被那种脆弱的、和西门绯羽完全不同的风姿迷惑。这就是父亲所爱的人？这也是杀了自己满门的仇人？这么脆弱的琉璃娃娃，怎么可能？　
“不……不是的……你不是唯凌！你不是唯凌！！！”突然，仿佛醒悟了一般，西门怜风猛地推开原本一直腻着的身体，迅速后退，“不是的！唯凌已经死了！他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所以他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身体颤抖，语声也在不停颤抖着，他缩在墙角里，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撕扯！那头月光也似的银发随着他的激烈动作来回摆荡，就像是他破碎的心之碎片，有着一种格外凄艳的美丽！　

“我下了毒……我将毒下到了他们家的水井里……然后很多人冲进来……唯凌他被杀死了……鲜血流的哪里都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火焰燃烧，吞噬着自己的家园！父亲被数十柄武器贯穿，却无力反抗！过往的仇恨如今再次浮现，早就被这一波三折折磨的淡化的记忆，再次复苏！！！　
大步向前，一把拉起他的头发，毫不怜惜！木双鹤静静的站在那里，不阻止也不说话。看着那张凌乱银发下受伤小鹿一样慌乱的眼神，仇天风咬牙切齿！　
“真的是你害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是罪魁祸首！！！”　
“不！我不是！！！”尖锐的声音高挑，西门怜风断断续续的说着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唯凌他那样对我……我也不会那么做……都是唯凌不好！如果唯凌告诉了我，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是的，都是唯凌不好……都是唯凌不好……”　

喃喃念着同样的斥责，西门怜风脸上居然浮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惧意，似乎当时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强行占有了我……那么我……那么我……”　
双手掩面，手指用力挖进脸颊里！纤细的肩膀颤抖，那剧烈的程度都让人怀疑他的身体是否可以承受的住！　
他说什么？　
耳朵轰鸣，仇天风压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他说什么？自己的父亲，那个大侠……居然强行占有了……“毒公子”！！！？　
身形摇晃，是无法压抑的无力！脚步踉跄，他再也站不住的坐倒在地！　
父亲他……　
不光爱上了“毒公子”，居然还用强迫的手段……强行占有了他？　
“是的，狄唯凌强行灌醉了怜风，利用怜风的单纯和信任，强行占有了他……”木双鹤缓缓走到他身前，伸手将蜷缩在那里的西门怜风轻轻拥入怀中，看向仇天风的眼神充满了仇视力，“就是因为他爱上了怜风，但是当时他已经是有家世的人了，又碍于武林盟主的面子，所以他才这样做！怜风一直爱着他啊……一直爱着他，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如果不是到了后来，你父亲威胁如果怜风不和他维持这样的关系，那么就动用武力将怜风的妻子，也就是绯羽的母亲杀死……”　

什么？　
父亲他……　
“所以，怜风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为了绯羽，才在别人的撩拨下先下手为强，本来只是警告性的下了一些让武功丧失的迷药，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一晚，所有的邪魔外道齐出，武林正道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得及、也不敢插手管这件事，直到怜风醒悟，再赶到狄家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　

“不要说了……”　
“狄唯凌当时已经身首异处，怜风抱着他的身体，一瞬间头发全部白了……原本如缎的长发居然变成了老人的灰白……而神志……也在那个时候疯狂了……”抬起眼来，木双鹤看向他的眸子里满是憎恨，“如果不是你父亲，如果不是你父亲的缘故！怜风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唯凌……唯凌……原谅我……”　
看着西门怜风不停的、寻求保护一般的向木双鹤怀中缩去，而一双惊恐的眸子还是看向自己。如此脆弱的表情，如此挣扎的神情，如此的让人心痛！　
“但是……怜风还是爱他……还是爱着那个男人……”泪珠滚动，一滴滴落到那月光一样的银发上，清秀的脸庞上泪痕蜿蜒，“那个男人也爱着他，如此的深爱着……如果当时说出来就好了，如果可以坦率的说出来自己的感受就好了，那样的话，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转……”　

这个仇是无论如何都报不了的了……　
脚步拖沓，仇天风捂着自己的嘴，就算不捂住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出来！他冲出屋外，不理会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内力运转全身，向原先来的地方疾驰而去！屋外守候的尹言椿只来得及叫他一声，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一片繁花中！　

不可能！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脚步飞驰，是无法控制的快速！周围竹林响做一片，沙沙的声响震撼着他的心境，无法平复！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不相信！　
过去记忆片断中父亲的诡异行为，不容许任何人看到那个水晶一般的人儿，师傅的话，“药公子”的话，都昭示了全部的真相！　
为什么？　
爹爹，为什么？　
猛地掀起帘子，高大的身影遮住外面投射进来的光芒，仇天风立于沉睡中的西门绯羽前，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容颜。　
沉稳的呼吸，恬静的睡脸，这让自己曾经又恨又怒又爱的仇人之子，搞了半天却是受害者！　
十岁就继承了偌大的山庄，从小失去了父母的关爱，不知道遇到过什么样的困难，却始终坚强的微笑面对！而且为了自己，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　
绯羽……　
绯羽……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偿还爹爹所犯下的罪过！？　
我要怎么做才能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眼泪滑下，滴在沉睡着的洁净容颜上。冰冷的触感让西门绯羽微微皱眉，眼睫抖动，缓缓睁开。　
“小……风……？”　
有些嘶哑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松开交握在眼前的手指，看到的就是丽颜上绽放出来的璀璨笑容。西门绯羽微笑着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也摸了过来，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磨蹭着他细嫩的掌心，感动，充斥在内心中，是难以形容的微妙感觉。　
绯羽……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着自己、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了……　
自己却是这样的伤害他、逃避他……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　
“小风？”　
担心的想过来看他的情况，哪知道一撑起身子就是刺骨的痛！痛的半边身子完全都麻痹了！西门绯羽“诶呀”一声，诧异的倒了下去，手指挥舞，将担心他而凑过来的仇天风也一起拉了下去！　

“哇！！”　
这一下子却换来了更大的惨叫！！！　
“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我看看！！！”　
慌张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仇天风压抑着同样气血翻滚的难受，忙着察看西门绯羽的情况是否恶化！伸手拉开他的衣襟，看到白色布带没有渗出红色来，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斜眼看看自己身上的绷带，西门绯羽微微一笑，“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就让仇天风想起了当时的可怕感觉！　
“你怎么可以那么乱来！！！？万一你就这么死了的话，那要我怎么办？”语声激烈，仇天风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不明所以的西门绯羽，平时冷峻的面孔上，也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晕，使得原本不近人情的面孔格外生动。　

“小风……？”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的话，这个世上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绝对不要！绝对不要……”俯身抱住他的身体，仇天风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身体无法抑制的发着抖，“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我要如何是好？我要怎么才能偿还爹爹犯下的罪过……我要怎么才能……”　

“小风？”　
伸手抱过压在身体上面的情人，西门绯羽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接问入重点。　
“这里是哪里？”　
“……‘药公子’……”　
难怪自己可以捡回一条命……　
也确实只有那个熟悉自己父亲过往的木双鹤才知道怎样找到自己。　
不过，看小风这个样子……　
“哦……那么你见过我爹爹了？”　
身体猛地一颤，虽然没有说但也说明了事实的真相。西门绯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着，“这说不上是谁的错。”　
“为什么你还能如此冷静？自己的父亲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　
撑起身子，看向他的眸子如烈火燃烧。不明白啊，不明白他的想法！自己最亲的人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的淡然，为什么还能对害的他如此凄凉的仇人之子笑的出来？！！！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对与错……”顿了顿，西门绯羽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看起来我爹爹和你爹爹都是被害者也都是加害者，其实只要当初说清楚了，没有那些所谓的误会，也没有多余的小人插嘴的空间，也许这个情况还是有另外的结果的……正因为两个人虽然彼此相爱，但是却一直没有说出口，也一直误会着彼此，所以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害你如此痛苦……”　

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笑容温柔。　
“小风，其实不要看的那么痛苦，你可以承担的东西很多，但是不应该承担的东西也很多，许多不是你的罪过，你就可以不用背负……这样的话，你至少可以快乐一点，不要那么难过……”　

顿了顿，西门绯羽拉近他的脸孔，轻轻的印下温柔一吻。　
“只要诚实的面对你自己就可以了，所以不要那么痛苦，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　
抱住他！除了紧紧的拥抱住他以外，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为什么可以这么乐观的面对满是荆棘的人生？　

西门绯羽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温暖却无比酸楚的怀抱，不说不动，沉浸在如此的静寂中。　
黑色和白色纠缠，散开的发丝相互缠绕，如同他们的身体，无法分开。　
看着面前的俊美容颜，西门绯羽一瞬间心猿意马。当初那一场巫山云雨，虽然当时不是很舒服，但是事后却回味无穷，而此刻仇天风又难得的表现出如此柔弱的姿态来，轻易放过的就是傻瓜！！！　

将脸靠近，看仇天风犹自沉浸在伤感的气氛中，他的嘴唇轻轻的、慢慢的重叠到对方的嘴唇上，然后快速的分开！看到仇天风一瞬间涨红的脸，西门绯羽轻轻笑出声来，脚伸出被子磨蹭着情人的腿！其中什么意思表现的十足！　

“你……你的伤还没好！”　
惊慌失措的躲避着这露骨的挑逗，仇天风的脸更是红上加红！　
“没关系的……只要你……温柔一点……”　
伸手攀上他的肩膀，西门绯羽巧笑倩盈。　
“不可以！绝对不行！”猛地用力将那魅惑人心的妖精推开，仇天风翻身滚下床去，义正言辞，“怎么可以这样！我刚刚知道了你父亲和我爹爹的过去，还无法原谅自己，怎么可能和你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伸手拉着他的衣摆，西门绯羽更是理由充分，“这样做更是可以坚定我们彼此的信念，不会让我们后悔，更是不会让历史重演！所以我们非做不可！！”　
他他他他他他！！！　
这究竟是什么歪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真的有神经么？他的大脑构造真的和人类的是一样的么？谁前一刻还在那里满嘴大道理的安慰他人，此刻就色性大发的要去侵犯别人！！！　
“啊……好痛！！！”　
还真是“六月债，还的快”！！！西门绯羽那边不自量力的死命拉扯的结果，就是浑身的骨架仿佛散了一般，痛的他再次跌回柔软的床上，在那里喘粗气！　
白痴啊！也不想想自己受了多么重的伤，居然还敢这么乱来！！？真是不要命了！想做也要看看自己的本钱如何，居然这样，实在是太没有大脑了！　
担心的爬到床上看着他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伸手擦拭着因为刚才的鲁莽动作而弄出来的一大滴一大滴的冷汗，仇天风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在那里躺着养伤吧！不要到处捣乱！”　
无奈的叹气，仇天风还真是想不出别的什么！本来什么沉重的负罪感、伤心的气氛全都让这家伙的插科打诨搞的全然消失！　
真是……无话可说……　
“不要！”嘟起嘴巴，西门绯羽得寸进尺的提着要求，“我要和你做！！！”　
绝倒！！！　
他到底有没有神经？　
“你想死吗？如果现在做的话，你就死定了！！！”　
“好嘛……”看到仇天风的脸色都开始发青，西门绯羽只好妥协。拉起他的手，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的楚楚可怜，“如果不做的话，那你抱着我睡觉好了……”　
“……”　
纵容……　
纵容是会把自己推向无边无尽的深渊的！　
“好不好嘛~~~小风~~~”　
鸡皮疙瘩奋起革命，拒绝接受如此不人道的荼毒！仇天风阴沉着脸，实在打不过西门绯羽的诡异攻势，只得认命的将那纤细许多的身体紧紧拥抱在怀里，深深的陷入到松软的床铺中。　

他的身上，味道好香……　
熟悉的药草香味安抚着自己焦躁的情绪，高挑的身子虽然不若女人的柔软，但还是紧紧契合着自己的身子，头顶磨蹭着自己的下巴，一股醉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喜欢你……小风……”　
轻轻呢喃，然后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身子猛地颤抖，随后手臂收紧。心跳的很急，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激烈的心跳。　
手悄悄环绕着他的脖子，身子依靠的更紧，“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事情了……当然也知道你的事情……说老实话，当时确实好恨好恨你的父亲，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呼吸加重，他可以清楚的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因为他夺去了我的爹爹，让我从小就那么痛苦，接下了庄里的担子，就连娘亲都随着父亲疯掉的那一天死去了，但是我现在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你……”　
“……”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当看到你的脸以后，看到那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以后，我真的好震惊！本来只是因为你特殊的气质而想逗着你玩，但是到了后来看到你那么痛苦以后，就仿佛看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　

轻轻的磨蹭着他的胸膛，西门绯羽笑容凄然。　
“是的……你就象是另外的一个我，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被困在爹爹的圈子里，怎么也出不来……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呢？父亲他其实是不幸的，但是也是幸福的，起码虽然知道的迟了，但是还是知道自己在乎的人爱着自己……那么，这么一想就完全解脱了！你活的比我痛苦，那么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我都要活的快乐……”　

“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如此痛苦的人，为什么我还要比他还痛苦呢？所以我一定要快乐，也一定要让你快乐起来！我不是没有大脑，不是思考方式异于常人，只是看透了太多，想的太多，所以才觉得一切都不重要……”　

“你的父亲，我的父亲，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机……”　
抬起头来，想要看仇天风的表情，但是眼睛却被大手挡住。紧接着，温热的嘴唇颤抖着落了下来，轻轻覆盖在他的上面，是感动也是感谢。　
谢谢你……　
谢谢你……　
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西门绯羽静静的依偎在仇天风的怀抱里，没有说话没有动，只是让这得来不易的温柔和幸福，笼罩全身。　
只是……　
事情总是有蹊跷的地方……　
当年为什么刚刚在父亲下了药之后，全部的邪魔外道就全都跑过来了呢？而且，根据当时的模糊记忆，似乎在那一天晚上，有什么人来找过父亲……　
是幼年的错觉么？还是说，事情另有蹊跷？　
自己孤傲而单纯的父亲，难道是被人利用了么？　
眼睛眯起，细细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以前搜索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一直欠缺了一个重要的环节，如今似乎缺落的一环连了上来，使整个事件都连在了一起！在一片覆盖了所有的迷雾中，有光线透了过来，照亮了一切真相！　

难道是！！！？　
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情绪，西门绯羽小心的不让身边的男人发现自己的激动！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一手造成的！狄唯凌的死，爹爹的发狂，小风的报仇，以及这全部的伤害，所有的动机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窗外，月斜，星斗稀，更深露重。　
第十八话：云聚散，月亏盈　
窗外，月斜，星斗稀，更深露重。　
木双鹤静静抱着已经哭累了睡着的西门怜风，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月光从窗户中透过来，为这本来就凄楚的房间遮上一层银色的面纱，更是让那头银发闪闪生辉，本来不祥的颜色也变得分外圣洁。　

他们如此相互依偎着，是如此的宁静，如此的和谐……　
尹言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情形。　
轻轻走到师傅的旁边，他蹲下身子，看向一脸泪痕的木双鹤，伸出手来，为他擦拭着早就干涸的眼泪。　
“师傅，回去睡觉吧……”　
“言椿……？”抬起头来，他的神色一片凄迷。尹言椿点点头，轻轻的再重复了一遍。　
“师傅，回去睡觉吧……”　
“嗯……好……”　
伸手抹干净眼泪，木双鹤点点头，顺从的任由他拉过自己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在师傅的怀抱里蜷缩睡着的西门怜风，尹言椿皱皱眉，将那纤细的身子一把抱起，放回屋后的大床上。　

温柔的为他盖上被子，转过头来，他看向师傅，问出自己一直不能理解的问题。　
“师傅，既然是仇天风的父亲害的他如此凄惨，那为什么你还要救仇天风的命呢？如果是我的话，不趁机杀了他就够不错的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呢？”　
木双鹤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想让那个伤害怜风的男人唯一的儿子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但是我不能杀害怜风所爱的人唯一的血脉……不能杀害绯羽所爱的人……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痛苦么？”　
走上前来，他将木双鹤的头揽到胸前，感受着那纤细的肩膀不停颤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泛滥的怜惜。　
这个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师傅啊……　
这个情愿自己背负如此重的罪过的师傅啊……　
自己怎么可能丢的下？　
静静的抱着他的身体，尹言椿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他。早从当了他的徒弟开始，自己八成就逃脱不了照顾他的宿命……　
风，有些冷，所以，需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