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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阙 by同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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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清冷的人儿渐渐不觉搁箸,接过他一杯杯递来的醇酿,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喝起酒来。
百花露珠被蒸散,记忆还归来。
二十年前,西城中与羌齐国国力相当的卧仑国里,一品贵族家诞出一衰弱男婴,男婴带着红光出世,诞下后不哭反笑,被蛮族巫师解释为是百年难遇的大凶之兆,建议将其灌入胆草活埋,以求取下一胎的健壮和喜庆。
出生不足十天的孩子在啼哭声中被轰轰烈烈的举行了早夭葬礼,被亲爹娘送入了黄土中,没有人料到当时旁观的千余人里竟有一个年近九十的老叟,捻着白髯盯视那奄奄一息的娃儿,那且哭且笑的娃儿吓得蛮人惊异骚动,镇邪的兽皮鼓连绵通响,他被生生活埋。
「嘿嘿,这小龙崽儿我喜欢。」
随着一声如虎狂啸,剧烈的疾风扫过后,那新起的坟头竟被掌风从中劈开,深深的土坑内空无一物,顿时整条送葬路上的人皆惊惶。
蛮国里没有人听过鬼老子的名号,天朝中他是江湖的传说,传说他久居西北最高、最寒的雪山,雪山密布各种各样的机关,不要人命,只逗人玩,他布下的迷魂阵让入山的人都饿死、冻死,喂了山狼。
鬼老子脾性古怪,从未收过一徒半子,游戏江湖,以偷武林秘笈为喜好,江湖传言,只要进得西北雪山,便可得到天下各种神功秘谱,然而,能进得雪山的江湖人屈指可数,能进得雪山的人也都成了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
鬼老子救活了那男娃儿,他把娃儿扔进狼堆让母狼喂奶,娃儿命大,竟活了下来,直到三岁才被鬼老子拎回雪洞逼着做饭练功,带着狼性的男孩不服管束,鬼老子或打或罚或逗或凶,总之让他自力更生的活过了十岁。
在鬼老子的突发奇想下,男孩下过雪山偷过东家的米、骗过西家的鸡、打过最贵的酒、吃过最糟的糠,十岁那年,鬼老子突然要和他比武,把武功未入门的他打得鼻青脸肿、五脏俱损,足足三天三夜没有醒来,吓得鬼老子倒提着他的脚脖子,飞奔入世寻找药王救人,才把他救回一命没有变成残废。
为了让他更经得住打、经得住玩,鬼老子一口气给他输送了二十年的功力,并且开始教他各门派的武功,逼着他突飞猛进,逼着他叫了师父。
天为庐,雪为床,大自然的寒气集结一身,男孩练出了超人的耐力和韧性。打从那时起,他总被鬼老子打下山做各种偷鸡摸狗或者打家劫舍寻找神兵的活计,要求和戏弄千奇百怪,但每每做成一件,回山后他就会被强行输送一年到五年不等的功力作为「奖赏」。
十五岁那年,师父竟让他去一武林世家,偷一柄人家供奉了二十多代的传奇认主神器,所以他带回了那柄在他碰触之时才会浮现「天间」二字的曜石乌枪。
直到他十九岁那年,鬼老子要他灭了国气衰竭的卧仑国,在他出发前,鬼老子强行把最后的功力全部灌输给他,足足一百二十八个时辰,他被钉在雪洞里动弹不得,只能听到他师父在耳边声声的自言自语。
苍老浑厚的嘎笑声在蒸腾的内力中翻江倒海。
「兔崽子要死,老子偏不让你死,在我寿诞到来之前,你小子给老子完事滚回来,后山的狼还要你喂,迟了老子用你喂狼。」
一如他师父每次的威胁,他无语的翻着白眼。
出发去卧仑国,他杀了卧仑汗王,顺便把国玺丢入护城河里,连带把两个沉溺温柔乡的皇子五花大绑扔入羌齐国中,羌齐国立刻出兵,吞并卧仑国,从此西域只有羌齐一个大国称霸漠西。
当他回到雪山时,雪洞依旧,雪松参天。
鬼老子面带满足的溘然长逝,坐化在了最深的底窑,脉络俱毁,他才晓得师父早已知道自己大限将近,便在玩够、折腾够他后,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他,最爱戏弄他的师父,以这种方式最后一次戏弄了他。他伤心欲绝,双掌轰塌皑皑碎石积雪葬了这方土地,想起师父曾说起的唯一一桩遗憾。
贪恋江湖所有武功秘笈的鬼老子想要魔教的绝技二十一式混魔乾坤诀,但去了冥山五六次,都与当代魔教教主与其三护教护法打了个平手,呜呼哀哉感叹很久,郁闷异常。
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他踏上了往冥山的路。
一人血战魔教上下,终于诛杀三大护法,重伤魔教教主,那两天一夜打得天昏地暗、恶水翻天、险岭塌陷,他拼死取回了魔窟最底层孕魔窟岩壁上的剑谱拓本。
封魔一战让魔教内外元气大伤,再不猖獗,然而他也七窍流血、遍体鳞伤,疾奔百里后找了堆草直接晕倒在里面。
他以为他从生下便命硬,昏迷后早晚会醒来,一如这些年来重伤的每一次。
他以为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见到那清澈的水旁,芳香的苇间,映着阳光的娇露,一个神仙般的人缥缈的向他走近,月白水衫,清冷淡然,他俯首在他身边,对他说「你命在你不在天」,那一刻他想要活下去,再也不舍闭上眼睛。
他问过师父为何终生独自一人,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
但是他想要媳妇儿了,他想要他的妻,他想要与这梦中的人结伴携手一辈子,双死在他长大的雪山中,快乐似神仙。
当他第一次抚摸他的额头、第一次为他换药,那凉丝丝的手擦过的时候,他想就这样闭着眼睛永远不醒来。他会说话噎他,但是他口是心非的善良,让他迷恋上他的淡泊、他的执拗。他用四味圣药救回他,还会很偶尔的向他淡淡一笑,他便感觉梦里想了很多年的另一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他的心,有了完整的感觉。
梦里梦生,浮云净现。
爱了,只是一刹那便决定。
至死不渝。
第三章
菜冷,酒寒。
月明,夜深。
凉亭中的两人对视着,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明的东西,漠羽却不知晓,自己心中的痛来自何方。
他从怀中掏出一叶甘草,含在口中一片,另一片则放在掌心递给龙寒柏,柔美醉眼抬起,「酒多伤身,以后不要喝这么凶。」
龙寒柏不接,伸长脖子,毫不犹豫的直接从漠羽手中吃食,舌尖轻划而过,温热的舔着他的手。
「嘿嘿,我就知道,羽最关心我。」
「我师父刚死,鬼老子便坐化,药王、鬼老还真是黄泉结伴。」漠羽想起当时自己收到师父的绝笔和千年灵芝,心下黠然。
「倘若羽死,我便坐化,你我也要黄泉做伴,奈何桥上你等我。」龙寒柏温热的大掌贴上漠羽微冷的颊。
「谁要等你,你要再乱动,我先让你这毛手毛脚去见阎王。」漠羽垂眸轻笑。
那被拨开的毛手又蹭了上来,理直气壮的笑声豪气冲天。
「我残废只要你不嫌就成,我不在乎,少了手,俊半辈子都要你喂我吃喝,岂不快哉……」他的毛手被折住,又被拍开。
漠羽没好气的斜睨他,「由来一声笑,你这辈子可哭过?」
「你不嫁我我就哭。」
「……」漠羽淡淡起身,「我累了。」
带着一丝冷意,他走出凉亭,脚下却不禁一个趔趄,被龙寒柏扶了个正着。
「你酒量这么差?」哇,他发现一个秘密!龙寒柏歪着头趁机从后搂住那弱不禁风的月白身影,「我抱你回房。」还未进行下一步,就被漠羽以内力震开。
「关你何事!」酡红的脸带着醉酒的嫣然,漠羽挥袖而去。
「等等啊!」水袖被龙寒柏紧紧抓住,「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好歹表达个心意啊,给我颗定心丸吃嘛!」
「定心九?」
冷光一凛,龙寒柏赶紧规矩的把手收回,亦步亦趋的跟在漠羽身后。
「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还逞强……」他的羽,倔强得让他心疼。
「还不是你!」漠羽瞪他。听他的身世入了迷,才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杯酒,他从未喝过这么多!
烫热的身体让漠羽有些摇晃,他摩挲着绯红的睑颊,第一次觉得后院离寝厢这么远。刚刚走到拱月门,便靠在门边软软的倒下去。
看着身边不肯离去的家伙,他薄怒淡道:「笔墨纸砚。」
「啊?好!」二话不说,龙寒柏飞身而主。
不消半炷香,他左手一张纸、右手一根笔,飞也似的奔回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漠羽手边。
「墨呢?砚呢?」
「……没用过,不认得。」白痴汗颜的笑脸一张充数。
师父除了教他武功、授他功力,没教过他什么人间道理,更没教过他舞文弄墨,砚台长什么样子他怎么知道?
漠羽无语,看龙寒柏把笔尖含在嘴里濡湿,可怜巴巴的递给他,不禁好笑的皱眉。
「好,你问我的心意,我告诉你。」心一横,他不愿再让心湖翻腾,指尖一划,割破食指涂抹在龙寒柏铺开的那张绢纸上,隽永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出现,血红的字让龙寒柏目瞪口呆。
「羽……」
「闭嘴。」
淡淡的呵斥,让龙寒柏心如刀割却不敢再出声阻止。
一首血诗完成,漠羽把纸甩给他,「自己看个明白,不要再来烦我。」
手被龙寒柏抓住含入口中,漠羽想抽,可用尽残力也抽不出来,只得恼怒的瞪他,却换来龙寒柏更凌厉的瞪视。
「你真不懂怎么珍惜自己!」
「不关你事!」
「那这样做后,还关不关我事!?」
暴怒的龙寒柏卡住他细瘦的双肩,把他揉进自己怀中,狠狠的吻上那逞强的唇瓣,一丝带着酒香的甘甜滑入唇齿,他强行撬开他的贝齿,汲取他口中的蜜汁,让漠羽怔愣间冷怒异常。
他却不推拒、不挣扎,只是冷冷的盯视着他,目光如冰水般寒冷。
吻罢的龙寒柏气喘吁吁的撤开身子,遏制住自己滚烫的欲望不再继续侵犯怀里的人儿,看到漠羽事不关己的表情时,他再次暴怒吐血。
「漠、羽!」
黑眸戏谑的抬起,「够了吗?够了就把我放开。」
龙寒柏觉得一记火热烙铁迎头抽来,险些气闷,不觉地加大手中的力道,「够?羽……怎么会够!」他凑上那莹白的脖颈痴迷的吻着,气喘如牛,「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我不相信。」
受伤的口气、痛苦的狰狞,然而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他褪开他月白的衣衫露出肌肤,吻跟着欺上去。
异样的热浪伴着酒意在漠羽身体内四窜,他悔了……自己应该推开这头狼。
可是他澄澈的眼神、深情的逼视、抓住浮木般珍惜的抱着自己的感觉,都让他无法再次用内力强行震开他,这痴傻的呆头鹅居然连护身都懒,只要他肯用内力,必定震伤他!
他在对自己做什么……
漠羽的力气像是被卸去一般,柔亮的眼被泪朦胧。
「住手。」他颤抖着轻喃。
疯狂中的人像是听到了命令,硬生生的煞住,粗喘着揽起他凌乱的衣衫,把他打横抱起。
这姿势让醉醺头疼的漠羽又惊又怯,失声唤道:「苍狼……」话音未落,朱唇又被堵住,一阵头晕眼花,他想,他是喝多了。
龙寒柏滚热的气息荡在他耳边,带着一丝邪气的散开,「要是在我怀里再叫别的男人名字,不管你多恨我,我都会现在要了你。」
「蛮子……」
「你才知道。」温柔的吻上他的额头,龙寒柏嬉笑,「睡一下,我送你回房。」
足尖一点,他抱着昏沉的人儿掠向寝厢,树叶哗啦啦抖动,切割着静谧的夜,一片纷乱。
拱月门后的阴影中,一道浓黑的人影轮廓勾勒了出来,苍狼负剑沉眸,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勾起一丝低温的笑。
看似纤弱、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强傲的主子,对这牛皮糖是没了办法吧,主子可能没有发现,他并不是对谁都不忍下手的,或许只有旁观人才能够捕捉得到他眼中的悸动,那是不曾有的心疼颜色,对这半生坎坷却笑得蔑世、依然随遇而安的一条龙……
看来雷霆门的「劫数」到了。
一阵炽风卷来,黑影消失了踪迹,只留一道剑光隐没,映照星空。
暗夜祥宁。
给醉睡的人儿掖好薄毯,龙寒柏退到门口盘腿席地而坐,如同看门的狼狗。
他从怀里掏出那封血诗,直着脖子、摸着下巴仔细看,眉头凝成了麻花结,连过路的苍蝇都被夹死。
横看、竖看、横竖看,他都看不仅……
枉费他师父教给他武功,可惜没有教他识字,唉!等到了阴曹地府,他再向那老头质问吧!
看来他必须要找个明白的人读给他听,可是大半夜的找谁呢?哎!有了!一拍大腿,他悠哉的跳起来,小心的掩好漠羽的门,大步向外走去。
跳过山门,龙寒柏猿猴般掠向山腰,一路九绕七折飞跳着,不时上树顶观望。雷霆门如同霸气的山城,肃穆得令人起敬,山脚下有不少小城圈圈围绕,星星点点的火光摇曳,再远处便是墨绿的草原,夜色下,绿浪连绵,风景甚好。
他突然有些感慨,他的羽居然小小年纪就继任这庞大的北地大派,背上的负重可见一斑,况且听门人说,他已经继任了三年多,他静如止水的心性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这三年磨练的?无论哪种,他都爱现在的他。
当日伤重朦胧中,他走近他,他惊为天人,却未曾把他错认为女子,那样柔美的眉目、冷静绝然的眸光,他的羽,是在人群中会发光的玉石,令人无法移开目光,倘若他迟了,让别人把他夺走,恐怕他龙寒柏会直接悔青了肠子去抢亲,反正他就是要漠羽知道,他要定了他,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耗!
不娶伊人,不下雷霆山!
嘿嘿,既然要在雷霆山住上一段日子,他可要好好改造一下,这里嘛,哪里都好,就是太死板了。
瘪着嘴歪着脑袋打着坏主意,酷热的空气里,他自顾自的大笑,守夜人都未曾发现他的经过。
雷霆山腰处,盘山而建的是清一色的青砖小屋,供雷霆门人休憩安家,千余院落相连,蜿蜒向山下,密密麻麻的层层环在密林翠柏间,女人正哄着孩子睡觉,练完功的男人成群结队的归来,守关卡的换岗兄弟进进出出,随着已入深夜,烛光亮起一片,如同无数萤火虫在参天树林中闪烁。
「爹,讲故事嘛!」
「明天我想要下山去玩,可不可以,右叔叔……」
靠里一间很大的宅子里传出稚嫩的童音几道,宅严前守着护卫,显然这里住的是雷霆门中颇有地位的人物。
「好好好,你们几个赶紧睡觉,否则半夜灰狼来了,把你们各个叼走!」赤鹰吓唬着不肯睡觉的娃儿,却惹得他们打滚笑得更是开心。
床上一共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最大的不过五岁,最小的两个男孩才两岁上下,以两个小的最可恶,爬到赤鹰身上揪他的头巾冠帽,让这斯文儒稚、负责哄他们睡觉的倒楣老爹手忙脚乱。
「好可爱的小毛头!」龙寒柏不知何时坐在屋里唯一的紫檀木桌上,捻着烛心,歪头看几个小崽子。
赤鹰立刻像是老母鸡一样护住身后的小人儿们。
「你怎么进来的!」他瞪圆眼睛。白天过招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混蛋的对手,龙寒柏瞪内源源深厚的内力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倘若世上真有无上武功,怕是指的就是眼前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色鬼了。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招魂手挥了挥,龙寒柏施展独家移步功,转瞬间从赤鹰身后打劫了一名宝宝。
「啊!叔叔好厉害……我要学……」被打劫的小娃半点不怕,抓乱了龙寒柏的头发,把口水蹭在他脸上。
「好啊,明儿个教你。」
「你比爹还厉害!比左叔叔还厉害!」
「嘿嘿,红秃鹫,你哪来这么好的命有如此好的儿子,借我玩几天。」把小追风扛在肩膀上,龙寒柏从怀里掏搪给他吃,逗得小家伙笑得小脸红扑扑的。
赤鹰身后的小观月也抗议的要溜下床凑过去玩。
怒极的赤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儿子从龙寒柏手里抢回来,丢到床上喝道:「逐云,带小风、小月、小雪睡觉,要是我回来你们还没睡着……明天都不许练功!」
他拎住龙寒柏的后领,一路狂奔出门,顺脚把烛火熄灭,再踹上门,「跟我来,我帮你!不要酬金、不用谢我,以后把爪子离我儿子远点。 」
「哎,小气,我拐一个当儿子不成啊……」
「不成!」赤鹰吼得龙寒柏满眼冒星星。
完全不顾两边手下密集的注目礼,赤鹰一路狂奔向柴房冲去,把龙寒柏丢进门,然后砰的把门关紧,气喘吁吁的怒目圆瞪,「说!要我干嘛!」
好软的小家伙,真可惜。龙寒柏回味着刚才摸到的小娃,抬眼嘿嘿一笑,「羽写了这玩意给我,解释解释。」他瞪着赤鹰,一副「你解释不明白就让你死个明白」的可恶表情。
一张血诗抖出,上面俊秀的字缥缈如同它的主人,清清楚楚的写着──
今朝君想红尘醉,他日必定澜不起。
吾心吾主不自禁,你任你要偏盼齐。
心不予。
世不客。
古井深落忘尘起。
赤鹰看完捧腹大笑,就差满地打滚,促狭的大力拍着龙寒柏的肩膀,「我就说嘛,主子肯定不会跟你有什么的,这诗的意思就是让你死了这条心,认命别再痴心妄想!」
一记铁拳打翻了他的笑脸,龙寒柏长臂一捞,把跌远的人又捞了回来。
「教我认字,从这会儿开始!」
「什么?」
「认字。」
「你不识字?」赤鹰跌倒。
「识字还找你个屁啊,你解释的我不信,老子要自己看懂才作数!」五大三粗的骂着脏话,龙寒柏一脚踩住要落荒而逃的赤鹰,居高临下,阴森森的磨着拳头,「我也不为难你,天亮前教会我读懂羽的诗,再学做个诗什么的就可以,教不会,我揍你。」
「……」不是吧,「你一个字都不认得?」
龙寒柏笑得春花灿烂,头上青筋爆出,显然被踩了暴龙尾巴,「我决定还是先揍你再说。」
乒乒乓乓!
稀里哗啦!
柴禾从门里滚了出来,一炷香后,所有混乱都归于宁静,被修理得金光闪闪的赤鹰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开始了教书先生的生涯,艰难的对一头没有半点墨水的牛弹琴。
朗朗读书声中,间或还有拳头击碎茶案、折断毛笔的声音,然后,就是教书先生的惨叫,一夜未绝。
月高悬,笑弥望。
清晨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入,笼在漠羽身上,一向浅眠的他因为这些日子的劳累和内力耗损,以及昨日酒醉,而迟了起身,嗅着凝神的药香,他缓缓舒气,睁开了一双如墨水眸。
近在咫尺的,是足够吓得人尖叫的一张硕大的脸。
「醒了?」绽开谄媚的笑,龙寒柏探回脖子,托着下巴歪头看向刚刚睡醒的人儿,有些失望他没有被自己吓到,倘若他失声尖叫,他至少能够趁机偷香一个,看他这么镇静,他哪里敢冒犯。
这样圣洁的人儿,醒着、睡着都这样美,只是他真的很想看他淡漠缥缈的眼神里能掠过一丝心慌。还是昨夜他的醉眸好看,现下又变得凉丝丝的了,唉!
漠羽起身自顾自的穿衣,回眸一丝浅笑,让龙寒柏的心滚烫的撞了一下。
「羽。」他凑过去,从后面搂住漠羽,用颀长的身子困住他。
「擅自入门主房间,没了规矩,该罚。」叹息幽然,漠羽淡道:「什么事情清早扰我?」
他掖紧衣襟,让自己忘记胸口那片青紫痕迹,忘记昨夜吞噬理智的热浪,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淡淡的回望总是腻着他的大男人,僵硬的出口伤人,「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为何还如此死皮赖脸?」
「看懂?你说这个啊!」从怀中抽出被宝贝的折起的纸,龙寒柏嬉皮笑脸的摇头晃脑,「不愧是我的羽,字写的真不错,改天我做个框把它裱起来,等我们成亲后就放在床头做留念,不错吧!」
他歪着脑袋欣赏的白痴模样让漠羽有些无力。
「白纸黑字的拒绝,你有没有廉耻?」
「那玩意多少钱一两?」就像是奸商没有良心,龙寒柏挑了挑眉凑得更近,汲取他身上的清香,「赶明儿要是喜欢上我了,就别写这劳什子的东西,直接告诉我就好,拐弯抹角的……你会这么写,那就是说明羽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怕我伤心不舍得对我说,对不对?」
「……」这人简直没法沟通。
漠羽不喜欢自己身上微冷的气息被那温热包围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再心静如水,这个男人搅乱了他原本张弛得度的行事原则,他叹息,亦冷亦惆怅。
「我不接受你说的情、你说的爱,我更不会下嫁给你,明白了吗?」他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表露明白,缥缈的眼神望向窗外。
如此凌乱的心思他要快刀斩断,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扰了他的心,一点一滴侵蚀他。
拿着纸的龙寒柏傻掉了,瞪圆眼睛,绝望的表情像是遭到了天打雷劈,「羽,你可当真?」那红秃鹫说的居然半点没错,他不信的一切原来真的是自欺欺人。
响亮的声音顿时嘶哑,竟有些颤抖,让漠羽于心不忍。他合上星眸,斩钉敲铁的淡道:「当真。」
「没有转圜余地?」
「没有。」
「为什么!」惨叫一声,龙寒柏失态的抓住漠羽细瘦的身子强行拉向自己,毫不犹豫的在微冷的红唇上烙下火辣辣的一个吻,似乎要抓住些什么,他把他揉入怀中死不放开。
清醒时候从未被人如此亲近的漠羽竟怔愣片刻,想起他昨夜的侵犯、自己醉酒的失神纵容,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扬手打上他的俊脸。
啪的一声脆响,带着凌厉内力的掌风把龙寒柏的脸打得红肿。
「冷静点了吗?」屏息稳住心头的混乱,漠羽挣开他的铁臂,冷冷的看他,「为何不躲?」即使龙寒柏只剩现下的内力,他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可以很轻易的强制他,甚至逼迫他,躲开这一记耳光,易如反掌。
但……他为何硬生生的接下他这一掌?
轻轻伸出舌尖舔掉唇角的鲜血,龙寒柏回首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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