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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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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死祸福,都可以任你随意拨弄,这是你的权力,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不要忘记,我们之中,毕竟还有一个不同的人,她不该像我们这样,如木偶一般,任你为所欲为。过分伤害玩弄一个和你相同之人的心,你们的权力是否允许?你真的觉得,你权大势大,所以可以完全不必在意法律或道义上的责任,完全不考虑因此引发的任何后果?”

敬长老怔了怔,目光在云凤弦身上转了转,终于不再说话,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灰袍人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转眼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之中。只有一句带点余愤的话语,传入舱内:“婧仪公主,你果然好生威风,我盼你听到了京城传来的新消息之后,可以更加威风。”

云凤弦当然不至于担心,敬长老这般大喇喇往外走,会被其他人发现的问题,她也不知道,风紫辉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使敬长老最终打消了,以卫靖临的遭遇来继续打击云凤弦,逼迫云凤弦面对真正的难题抉择的念头。她只是很高兴风紫辉会这样选择主动出击,会这般巧妙地利用敬长老的立场来迫他收手。

古奕霖却轻声问卫婧仪:“京城有什么消息来?”

卫婧仪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曾听说过。”

云凤弦笑道:“我请莫将军多注意京中讯息,婧仪,你也命随护的燕将军多加注意,看看京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了。”

古奕霖这时总算抓住了机会问:“那位敬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你和风紫辉,竟都如此忌惮他,他又为什么要管你娶几个妻子的事。为什么你们说的很多话,我都听不懂。”

云凤弦苦笑了一下:“那些你听不懂的话,大多是他们专用的词语,只有对他们的底细有了解的人,才会略略明白,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也就不用仔细研究了。至于他是什么人,我一下子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像风紫辉这样的高手,他手下,也许有很多个。甚至连风紫辉,本来也是他的手下,因为摆脱了他的控制,才会失去力量。”

“什么?”卫婧仪还不清楚云凤弦这句话到底有什么份量,古奕霖却霎那间脸色惨白,满眼的惊骇莫名:“怎么可能?”

云凤弦忙笑着安抚他道:“你放心,你放心。他手上虽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却绝不会涉入各国之争,也不会对权势富贵有丝毫兴趣,更不至于搞什么阴谋诡计。至于他为什么会对我娶老婆的事这么关心,这纯粹是因为这人心理变态喜欢发疯,不过,只要我不愿意,他也勉强不了我。他们虽有强大的力量,但也受到强大的束缚,只要我们不犯他,他们也不会随意用那力量来对付任何人的。”

话虽如此,但古奕霖依旧脸色惨白,余悸犹存,而云凤弦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既说明敬长老的力量,说明自己和风紫辉反应的合理,又不至于让古奕霖太受惊吓,少些烦忧。

倒是卫婧仪秀眉微蹙,轻声道:“他们的确很奇怪,那个人忽然出现,硬是要带我过来,一路上,所有人都正常站着,可是,全部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云凤弦乱咳一声:“点穴啊,迷烟啊,办法多得是,这些下九流的门道,咱们就别研究了。”

卫婧仪抬眸,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我在外头,听你说话,当真是情深意浓,情比金坚,心意天地可鉴,令我好生感佩。”

连云凤弦这么厚的脸皮,也不由有些脸红了,干笑两声:“你就别笑话我了。”风紫辉淡淡插一句:“现在,是不是查明京中到底有什么变故最重要?”同时眼神隐含警告地望了云凤弦一眼。

云凤弦不敢再继续胡闹,急忙道:“对对对,我去找莫将军。”飞一般便往外冲。

卫婧仪的心思,立刻也遥遥飞往京城,倒也忘了继续打趣,古奕霖到底也不敢对风紫辉太造次,二人便相伴一起出去,寻燕将天交待派人查探京城是否有变故。

风紫辉转过头,似有心似无意,向窗外遥遥望了一眼,这才看似漫不经心地跟了他们出去。

站在河岸的最高处的敬长老,任浩浩江风吹得他的衣襟飘飞,他的目光遥遥望着那缓缓随水而去的船队。沉默地久久凝视,极轻极轻地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那么轻那么轻的声音,以至于让人不能分清,他问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卷四 暗魂定 第二十五章 风雨欲来

在云凤弦与卫婧仪的强烈要求下,莫火离和燕将天都尽一切可能,动用最快的渠道,探查炎烈国的京城动静,而通过官方信鸽传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卫婧仪的心中。

“先皇崩逝了,这不可能。”

面对着失声惊呼,神色满是震惊与不信的卫婧仪,云凤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古奕霖却是不忍说什么。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无力的,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同样残忍。

过了一会儿,也只得严恕宽出来做硬心肠的恶人,残忍地打破卫婧仪最后一点不肯相信的坚持:“公主,此事千真万确,如今向各地报丧的公文已在路上了。此时此刻,只怕京城已经开始办国丧了,只要我们在此停留五天以上,就可以看到本地官府在民间张罗办理大丧,各家各户挂白幔的景象了。”

卫婧仪怔怔站立船头,面容惨白而目光呆滞,过了很久,很久,才轻轻道:“我要回去。”

严恕宽摇头,平静地答:“这不可能。”

“我要回去。”卫婧仪根本没有理睬他,只是回头凝望云凤弦,眼神异常的平静,却也异常的坚决。

云凤弦神色微动,刚想说什么,严恕宽却赶在她有可能做出任何承诺之前无情地说:“天子之驾,乃国之大事,不可轻忽。风灵国国君之御驾,炎烈护使之兵,都有既定路线日程,若无两国君王同意,或是面临生死之危,断不可轻易更改行程。”

对于严恕宽来说,此时此刻,尽快把皇帝弄回国才是最重要的,船队都到了半路上,还要转头回炎烈国京城,天知道那边会再有什么变故。仅只大丧要耽误的时间,就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

卫婧仪眸中带着隐隐的愤怒和强抑的悲痛望向严恕宽:“严大人,死去的人是我的父亲,我知讯而不返,孝道何在?悲痛的人,是我的兄长,我知情而不顾,手足知情何在?”

严恕宽冷冷道:“公主嫁的是我风灵国的皇帝,公主明知陛下回国之事何等重要,此刻多番纠缠,夫妇之伦何在?风灵皇帝回国的诏书已发回风灵国内,此时更改行程,便是失信于天下,失信于举国臣民,公主已是我风灵国的人了,你如此举动,陷君王于不义,忠义之心又何在?至于孝道与手足之情,到底有多少,公主自问,在发生过这么多事之后,该有多……”

“够了。”云凤弦忍耐不住,大声喝斥:“先不管卫景辰这人是如何,可是卫婧仪想要回京,没有什么不对,她失去了最亲的亲人。无论曾发生过什么,那都是她的至亲。”

对于严恕宽不以为然的表情,云凤弦一肚子不舒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你就算没有最基本的同情心,但至少也该有最起码的礼仪与尊卑。卫婧仪是风灵国的皇妃,炎烈国的公主,希望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严恕宽终于收了漠然之色,后退一步,对着卫婧仪深深一礼:“微臣无礼,公主恕罪。只是尚请公主谅解微臣职责在身,不敢轻忽。陛下的行程绝不能耽误,而就算是炎烈国的护送将领官员,纵然心念国丧,只怕也不敢私自做返程而行的主张。”

莫火离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深知眼前境况,公主真的想让陛下回去吗?”

卫婧仪震了一震,她当然知道,对云凤弦来说,尽早离开炎烈国,有多么重要,只是……她转眸看向云凤弦,眼中尽是哀恳地道:“你还是照原程回国,让我回去吧!”

云凤弦立时摇头,古奕霖也即时上前,轻声道:“我们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们怎么能不陪着你。”

卫婧仪摇头,颤声道:“炎烈国内乱,三哥登基上位i,父皇的突然暴毙,我不愿因为我的事而害了你们,误了你们,但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我的父亲,养我教我,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他都是我的亲人。所以,让我回去,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她悲伤太甚,也许是因为她摇头时动作稍大,晶莹的泪水,就这么一点点滑落面颊。

古奕霖欲言又止,云凤弦怔怔地望着她悲痛的泪水,说不得话。若是摇头不许,那太过不近人情。若是点头应允,又怎能让她一个人带着这样的伤痛,千里奔波。

如果没有严恕宽、莫火离,如果没有那么多风灵国士兵的性命牵系,也许云凤弦早就一时冲动,说出我与你一同回去的话,而古奕霖也不会觉得不应该。

然而在经历了那么多死亡与争斗之后,在看到过那么多毁灭与血腥之后,她再不敢如以前那样任性而为。就算是云凤弦这么随性而为的人,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性命,却终不能不在意其他人的性命。

“陛下依照原定路线行进便是。船队庞大,大型楼船行动不便,又一直是逆风,行动速度不算快,而且一路经过各州各县,盛大的迎送礼仪,还有耽误不少时间。公主可以带几个高手,并从护船炎烈军中调出一批人马,轻舟小船,顺风顺水,尽速返京,若是转了风向,就立刻上岸,从官府调最好的快马车队,如此便能尽快赶回京城,拜别先皇陛下,略尽个三两日孝道,再赶回来,说不定在边境线上,就能与陛下会合。”风紫辉清朗宁定的声音响起来,很自然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云凤弦眼神奇异,望着风紫辉,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

风紫辉说完了这番话,竟是连请示云凤弦也省了,自顾自道:“我保护公主回去,你们应当放心。”

旁人听了倒还罢了,古奕霖听得同时愕然瞪大了眼睛。从来冷心冷眸,除云凤弦外,天下万物皆不入眼,世人生死俱不关心的风紫辉,什么时候会抛下云凤弦,管起别人的心愿来了。

云凤弦看看风紫辉,又转头望了望卫婧仪,在那双满含痛苦与期待的眸子下,云凤弦的眼神有些特异,却也没有什么反对的表示,只是望着卫婧仪,淡淡地道:“这般奔波,你的身子……”

卫婧仪含泪道:“你放心,我撑得住的,炎烈国的人是在马背上立国的,我虽是女子,却也不是那虚弱娇弱的人,快马轻舟,都是无妨的。”

云凤弦再看看风紫辉,又转头与古奕霖交换了个眼神,良久,终于沉沉地点了点头。

虽说是当着严恕宽等人的面,很多规矩不能不守,不过听着风紫辉一口一个管云凤弦叫陛下,还是让他们的大脑一下子接受不了。

严恕宽见事已至此,再难挽回,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

莫火离微微皱眉:“这只是我们的决定,不知道炎烈国的军队会不会同意?”

“怎么会不同意?”云凤弦摇头:“先帝崩逝,公主赶回去奔丧,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合乎孝道。他们是炎烈国的臣子,谁敢不同意?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果然不出云凤弦所料,卫婧仪把护送船队的许漠天等将领以及内府礼部的出使官员,一齐召来,一说心中打算,人人出了一头的冷汗,还真是没什么人有胆子做主不让卫婧仪回去,同样也没有人有胆子做主让全部船队都回去。在忠孝大义的名分之下,就连陪同卫婧仪的一众女官,不管各自身上负有什么密责,也没有办法反对。

众人再三研讨,最后也只得分出一支人马,临时找当地官府,征调最多最快的小船护送安乐尽快返京。

云凤弦与古奕霖立在船头,遥遥望着卫婧仪与风紫辉的小船顺风顺水,转眼间,便成了天边的一个小小黑点。

云凤弦轻轻的吩咐了下去:“告诉船队,慢慢行走,不用太快,我们要等公主。”

站在后头的严恕宽狠命地咬了咬牙,莫火离苦笑了一下,却也应了一声:“是。”

听得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古奕霖不觉微微一笑,真心同情起这些可怜而忠心的臣子们了。

云凤弦摸摸鼻子,耸肩道:“我本来是很讨厌那个卫景辰,可是看到婧仪……我知道我任性,你们想骂就骂吧,不用客气。”

严恕宽叹了口气:“罢了,微臣也不敢指望陛下能处处顾及大局,这一次,陛下没有坚持陪公主回去,臣已经倍感天恩了。”

本来想要叹息,不知为什么,却又忽然想笑的莫火离摇摇头,有些无奈,却也有些释然地说:“陛下的作为,固然令臣等颇感无奈,然而,若是陛下不做如此性情中事,那也就不是值得臣等千万里相援相助而无悔无恨之人了。”

严恕宽低声嘀咕一句:“你自己拍马屁就算了,少把我扯上,我恨的可多着呢!”

云凤弦也不觉微微一笑,遥望远方那已渐渐不可望及的船队,她迎着江风,把手合在嘴上,用尽全力大声地喊:“婧仪,紫辉,还有苏良,你们要早点回来,我等着你们。”

浩浩江风,把那用所有热情和真心叫出来的话,传得很远很远。长江两岸,青山如许,江流如织,白云清风之间,久久回荡着她的呼唤:“我等着你们!”

“我等着你们。”

“我等着你们。”

“我等着你们。”

“我等着你们。”

沉重的慈昭殿一片空寂清冷,素幔白帐,飘摇无依,更是叫人平添一股寒意。

失去了主人的殿阁,冷冷清清,空空寂寂,只有几个侍卫、太监,还在殿外守候这清冷冷不再有主人的空寂殿宇。

直到远处那辉煌的灯光迄迳而来,映亮一路辉煌。当值的太监、侍卫一起从守卫的地方窜出来,面面相觑,这么晚了,皇上已经呆在御书房三日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来这不但没了人,连灵柩都已不在的殿阁。

却见前方无数宫娥、侍女左右分开露出那一身重孝,在明月之下却依旧清美无双的卫婧仪。

众人一惊,急急施下礼去。

卫婧仪淡淡道:“起来吧!我来祭奠父皇,你们不必服侍了。”

这个大殿本是任何人不经通传,都不得随意进入的地方,不过,如今重要的人物不在了,也不过是一座废败的殿阁罢了。自然没有人会对卫婧仪的行动有所阻碍。宫娥们各捧香烛、花果,来往穿梭,很快便在殿中,布下供奉之席。

卫婧仪神色肃然,徐徐而入。风紫辉一直都形影不离,跟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庄然素容,在灵位前盈盈拜倒,风紫辉的神容却只有万年不变的清冷。

卫婧仪在灵前双手合十,徐徐三拜,然后才轻轻道:“你们都退出去吧,我要在这里陪伴父皇的灵位。”

“公主。”侍奉安乐的女官低声唤。

卫婧仪眸中泪光盈盈,竟是说不出的悲怆:“我不能送父皇最后一程,也该在父皇的殿中,多多陪伴父皇,今晚,我要在这里祭拜父皇,好好尽尽孝道,不得招呼,你们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退了出去。虽然风紫辉没动弹,但是他是风灵国人,不受炎烈皇帝宫法制约,如今的身份是卫婧仪的近身侍从,安乐对他的陪伴亦是默许,自然也没有人会不识相的多说什么。

转眼间,众人就退得一干二净,沉重的殿门,迅速合拢,把那满殿追念故人的昏黄烛光,全都关在那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就这样,大殿前的大门紧闭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日近午时,这一场漫长的祭拜仍未结束,大门一直没开。

那边皇帝卫靖临已令人备了佳肴,为公主接风洗尘,一叙别情,这里卫婧仪却一直没有出来。

直到炎烈皇帝派人来催第三次,才有个管事太监耐不住,小心地在殿门外呼唤,唤得几声,都无人应,渐渐提高声音也无人应答之后,终于咬咬牙,告罪再三,强行推开殿门一看空落落的大殿,竟没有一点人迹。

快马迎着疾风的奔驰,夕阳之下,马蹄声响做水不停息的奔驰。卫婧仪不愿风紫辉为她担忧,纵是受尽颠簸之苦,却也强撑着无事一般,反大声问:“风公子,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大殿内的那个角落里有能直通到城外的密道。”

“我知道大部分皇宫都会有密道,而密道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至高者在危急时可以脱逃,所以密道离身份最高的人,应该不会远。而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就是皇帝。炎烈皇帝为防备刺客,住处一夜三迁,根本无法固定,如此一来,密道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居住的宫殿之中。我在机关上造诣不低,只要让我进了殿,又没有旁人干扰,就能很快地查处密道所在的位置了。”风紫辉淡淡地解释,眼神却遥望天边夕阳,那血色的夕阳,在暮色中,沉沉重重的直压人心。天地间,疾风浩荡,高天上,竟隐有乌云四合为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今夜的炎烈国,风雨将至,注定了,血流遍地。

耳旁传来卫婧仪真诚的声音:“风公子,谢谢你,谢谢你支援我,保护我,谢谢你为我找到密道,谢谢你,为我抢到快马,如果没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只能什么也做不了,困坐在皇宫里痛哭。”

风紫辉没有说话,这个身为公主,却可以真诚对侍卫道谢的女子,这个受尽辜负,却终究不肯负亲人的女人,这个生来娇贵,而今吃尽苦楚,却丝毫不悔的女子。他慢慢垂下眸,当她发自真心道谢时,可明白,自己的诸般相助,为的是另一桩隐秘的目的。为了私心的一点小小愿望,利用这样美好的女子,这样纯净的感情,到底该不该?

心头忽然一震,他愕然仰头望浩浩云天,从什么时候起,他这无心无情,竟也会考虑该不该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了。他就这般怔怔望向远方,任快马载着他,急驰皇陵。

如许夕阳真如血。



卷四 暗魂定 第26章 深夜刺杀

========分隔线=======

“紫辉~~”云凤弦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古奕霖也被惊醒过来:“做恶梦了?”

云凤弦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梦见紫辉他在炎烈出事了。”

古奕霖轻声道:“咱们都出了事,他也不会出事的。有时候,我真想不出,这世上能有什么人能让他出事。”

对于古奕霖盲目的信心,云凤弦不知该说什么,好一阵子,才苦笑着道:“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知道,紫辉他有着比我本事无数倍,明明知道,没有我在旁边拖累他他想做什么都会很自由,可就是忍不住担心。”她摇摇头,轻轻叹道:“他虽神通广大,毕竟已经失去了武功,更何况,现在的炎烈国的京城,只怕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一触即发呢!还有卫婧仪,虽说以她的身份,不易出事,但现在那边局势只怕极之复杂,万一……”

她一字字说,语速极之缓慢,忽的猛力抬手,用力往床头一锤。

古奕霖低低惊叫一声:“你做什么?担心他也不必和自己过不去。”

云凤弦低下头,半晌才道:“从来没有哪一次,我明知道我的朋友在危难中,可是我却只是什么也不做的等。我明知道风紫辉要做的事很危险,却还是由他一个人去了,我……”

她伸手又想锤床,古奕霖轻轻按住她:“所以我们才很高兴,因为,你已经能够冷静地思考,知道怎么做才对你、对他、对大家都好。只要你不在险境中,就算事情暴露,炎烈国也未必敢做什么,相反,你要是回去了,才会成为每个人最大的拖累。”

云凤弦苦笑一声:“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想到风紫辉在努力去做些什么,我却不能帮忙,不能给他任何支援,反而像逃兵一样,拼命和大家一起逃离炎烈国,我心里就……”

“你不认为,让风紫辉安心去做他想做的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援吗?”古奕霖微微一笑:“试想,如果你硬要跟他在一起,只怕就算他心中不安,也宁可亏负了旁人,什么也不做,也要尽量保证你的安全吧!”

云凤弦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终于沉沉点头:“奕霖,你说的是。”她伸手推开床前的窗子,江上冰冷的风立刻呼啸而入,她却恍若无知无觉一般,只静静凝眸去望那天边一轮孤月,良久良久,不言不动。

古奕霖也不开口劝云凤弦,只是微微一笑,自旁边拿了件厚实的衣衫,为她轻轻搭在身上。

云凤弦轻轻握住古奕霖的手,眼神却一直遥望着那无限远的地方。

风紫辉、卫婧仪,你们一定要安全地回来啊!

也许是心境过于不安,夜梦惊醒后,虽说有古奕霖多方劝慰,云凤弦终还是难以再次入睡。披了衣裳起来,便到甲板上去散步。

古奕霖知她心境不安,便也由她去,并不相拦。龙船之上,自然密布侍从与宫人,远远地见云凤弦,就被她抬手放在唇边,作势止住了行礼参拜的动作。又见云凤弦挥挥手,便都知情识味地远远退开。

云凤弦走上甲板,却也微微一怔。极空旷的甲板上,所有的兵士早就散的老远,严恕宽和莫火离并肩而立,面对江流,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

云凤弦见了不觉一笑,大步走近:“这么晚,睡不着的人,原来不止我一个。“

二人见她到来,也不拘束,草草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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