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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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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晴不动,不理,不应声。
云凤弦只轻轻道:“保重……还有,善待尘姑娘,善待你自己。”
云凤晴仍然不回头,可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却在告诉他,那个让他恨了将近十年,视作眼中钉,此生大仇的男人,那个刚才一声声唤他哥哥,那个语气里真诚得听不出一丝虚伪,真诚到让人感到害怕的少年,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子,终于渐渐离开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却似乎仍在寒风中盘旋,耳畔中响起。
“善待尘姑娘,善待你自己。”云凤晴的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极度讥诮的笑意,满手血腥,一身罪孽,这样的自己,可值得善待?只是……那个任性、白痴、骄傲、粗野的女人,却……
没能说服云凤晴,云凤弦终还是带着琥珀回了望月居。
风紫辉半躺在床上,朝云凤弦点了点头,这才望向站在云凤弦身旁的琥珀,淡淡打声招呼:“琥珀姑娘。”
琥珀对他也不敢怠慢,盈盈施礼道:“风公子。”
云凤弦在一边笑说:“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了。琥珀,可要先看看空洃为你安排的房间合不合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琥珀温顺地点点头,凝望云凤弦的眼神全是信赖,直似要将一生一心,尽交于她手,从此任她安置,绝无二心。
云凤弦亦对她呵若珍宝,握着她的手,亲自送她去住处。等云凤弦一个人回来房里时,她站在门外看了看,这才把门关上。
“不要紧,我的耳目灵敏度并没有受影响,没有人可以瞒过我的耳朵,在外偷听。”
听到身后平静的声音,云凤弦这才安下心来,回头看向他:“如何?”
风紫辉回答得很简单:“不出你所料。”
云凤弦神色微微一黯,叹了口气低笑一声。
“你的身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自然。”风紫辉顿了一顿,才问:“帝家钱庄被挤提的事,怎么样了?”
现在的风紫辉已经肯主动提出问题,而不是再被动地等别人说话了。
云凤弦心中有说不出的欣慰,把今日一连串的不快郁闷也冲淡了。她坐下来,从头开始,把自己亲见的整桩事叙述一遍。
风紫辉一直静静地听,等云凤弦全说完了,才淡淡道:“现在各方面的银两都已运到,局面基本稳定下来了?”
“是的。”
“那么,你还打算要做什么吗?”
“今晚,我去见他。”
“你确定?”风紫辉从床上撑起身来。
云凤弦深吸一口气:“我确定。”她闭了闭眼,然后道:“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不能在没做努力的时候就放手。我想要珍惜每一份感情,我不会对人性绝望,我也不能看着我所熟悉的人,在我袖手的时候,走向无可挽回的绝路。”
风紫辉眼神清明:“既然你决定了,我不拦你,多带几个高手,以防万一。”
“不,我不能带人,事关机密太大,知道的人不宜多,真带多了人,只怕反逼得他动手了。”云凤弦叹口气:“我一个人倒不要紧,以我的身份而言,此时此刻的乱局中,活着的风灵国皇帝比死了的,有价值多了。要杀我的话,以前有的是机会,既然以前他舍不得动手,今晚想必也不会动手。”
风紫辉沉静地望着她,不说话。
云凤弦也一直凝视他,眼神里满是坚持。
终于,风紫辉静静地闭上眼,重又躺下去:“你去吧!”
夜很深,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寒冷的风,像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冻结掉一样。
“大哥,够了,别再继续下去了,放了帝家,放了帝思思,也放过你自己吧!”
“你半夜三更来找我,就为了说这样的话?我不是还没把帝家逼到绝路吗?我不是没有立杀帝顺?我不是没有碰帝思思一根毛发吗?”云凤源的声音,冷漠的没有半点人气。
云凤弦低声叹息一声,幽幽道:“大哥,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瞒我,你就真以为,我蠢到这种地步吗?白天你的戏演得那么好,活脱脱是个爱妻被害,伤心欲绝,一心复仇,手段用尽,却又最终不能完全狠心,只能自伤自叹,了无生趣的痴心之人。可是,还是没有瞒过我,我当时不揭穿你,怕的是惹恼你,你袖手不顾,没有人收拾这场因你而爆发的挤提风波,所以不得不装作不知道,让你先以为瞒过了天下人,这才出手把那些受你之骗的百姓,从混乱中救出来。”
云凤源眼中凌厉得不合常理的光芒一闪而逝:“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云凤弦苦涩地笑笑,“第一,我不相信你可以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收揽住那么多江湖英雄和山海湖城最有钱的各方势力,达成一个联手逼死帝家的联盟。人心难测,人性难定,要联结起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势力,绝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你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第二,你若真爱大嫂,如天下人以为得那么深,你绝不可能在知道真凶后,一直隐忍到现在,你绝不可能按下那可怕的仇恨,还细细筹划着打击帝家的计划。就算真要毁帝家而后甘休,你大可利用你王子的身份,把事情闹大,或借我的力量对付帝家,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自找麻烦。
第三,你若真恨得如此之深,一个帝思思,整个帝家的财产,就真能够让你放弃亲手报仇的痛快吗?”
云凤源一直安坐的身形徐徐立起,黑色的身影映着烛光,慢慢在窗纸上伸长,诡异得似幽冥深处现出的鬼魅。
帝思思全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森森的寒意从心头不断涌起来。天地间都是黑暗,却不及窗上那黑色身影,更加阴冷。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因为帝家的敌国财富。怀璧其罪,多少人都觊觎这样的财富,多少人意图染指,只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似你这般心机深沉,谋划周密。更因为你身为皇子,王爵富贵都可抛却,所以别人更不会怀疑你竟图霸占一个富商的产业。没有人防备你,所以你才能一计成功。”
轻轻的笑声响在黑暗中,笑声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正如你所说的,我身为皇子,王爵富贵都可以轻抛,又何必谋占帝家的财产?”
房中的云凤弦低沉一叹,轻轻道:“小的时候,我常常听人讲男男女女,生死相恋的故事……故事总是很感人的,故事的结尾总是说,多情的男人和女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的声音低低落落,像风轻轻拂过脸庞,像天地间一声悄然的叹息。
她语气里的伤感,让人怅然愁伤。
云凤源脸上神情还是木然一片,眼神深处,却忽的起了天翻地覆的激烈变化,仿似无数的惊涛骇浪,在他的眸子深处,咆哮奔腾。
“小时候听了这些故事,真是美丽又感人。觉得那些为了爱人,放弃一切的人真是了不起。大哥,你爱听曲看戏,那些父母嫌贫,小姐重义,抛却富贵,生死相随的故事,想来也都听过不少吧!不过,故事的最后,常常是书生中状元,小姐封诰命,大团圆结局。可是,如果书生不中状元,如果他还是贫穷一生,从小在富贵丛中长大的小姐,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吗,能不怨吗?”
云凤源没有回答,只是双拳在袖中紧握,忽然间,觉得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我渐渐长大了,我就会有很多问题,皇子忽然间,要他自己洗衣做饭,要他自己操劳衣食,他可以坚持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他能坚持一生一世吗?所有的故事都说,小姐和书生从此相濡以沫,恩爱异常,但是他们婚后真的可以一直不变吗?”云凤弦似是自语,似是叹息,眼神却一直牢牢锁住云凤源。
云凤源默默地重新坐下来,冷然的面孔,仿佛一张摔坏的面具,渐渐破裂开来。
云凤弦看着他,眼中痛楚深深:“大哥,当日你是真心爱着大嫂的,你为她长跪太庙,你为她抛弃王爵,这都是真心的。可是,贫穷、困苦、漫长的岁月,比所有的刀光剑影、强权逼迫,更可以消磨人的感情吧!”
云凤源默默不答。房里明明没有风,烛光却摇晃不止,映得他的眉眼,明明暗暗,忽隐忽现。
云凤弦眼神悲哀,明明是她在揭穿云凤源,神色之苦痛,倒像她自己在承受各种逼迫。
“也许在很久以前,你就受不了了,你要夺回本来属于你的一切财富、权势,你要恢复你万人之上的地位。可是,你不能动大嫂。因为,你的故事已传遍天下,你不爱富贵,你重情痴情,都让无数人敬重你,佩服你。这已在侧面成就了你的盛名,你如果害了大嫂,就等于毁了你最有价值的名望。所以,你依然在人前扮演风流无拘,洒脱自在,笑傲王侯的人物,可是你每一天都等待着机会。帝家的财产富可敌国,若能夺为己用,你就可以把这财富作为最好的工具,助你夺回以前的一切。但是帝家根深叶茂,又对你有过知遇之情,你更加爱惜自己的清名,不肯随便以一个强夺他人财产的恶霸形象出现在天下人面前。对付帝家,你需要一个让天下人都不能责怪你的理由,所以……”
云凤弦咬咬牙,一字字道:“你杀了卫珍。”
云凤源的笑声低低沉沉,带着无限肃杀冷寂,似是九幽的恶魔,在地狱深处,嗜血的咆哮。
“我杀了卫珍,这真是最大的笑话,你以为天下有什么人会相信你?”
“说出来,自然没有人相信,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到底是不是笑话。”云凤弦并没有揭露恶人阴谋的自信,反而神色悲凉:“你杀了她,你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让你攻击帝家,而天下人,却还愿意站在你这边,绝不对你清高的名声有丝毫影响。你杀了她,因为,你心中有大志,你要夺取太多的权力、太高的地位,你要让你曾受过的苦难,千百倍地得到回报。为了达成这一目标,你需要和许多人做交易,你需要得到许多强者的支持。而在所有的交易中,所有的合作契约中,婚姻往往是最有效,最可取信人的手段,所以几乎每一个王者霸者,他们的妻子中,都有许多人出身于强族豪门,成为他们必不可少的支柱。而卫珍,除了她的诗,她的词,她的琴和箫,什么也没有。她是一个才女,但她帮不了你实现你的野心。她不死,你原配的位子就不会让出来,很多真正有势力的人,就未必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女儿、屈为侧室。而且,以你曾经宣扬于天下,绝不娶妾的誓言,只要有卫珍在,你就无法以联姻再拉拢任何势力。当她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时,当她的死,可以从反面帮助你达到目的时,你就毫不手软地动手了。”
云凤源目光如暗夜里的闪电,冷冷逼视云凤弦:“我怎么动手?卫珍遇害时,我一直在望月居。”
“既然要布下这样的阴谋,你当然要为自己找好足够的不在场证据。你知道帝顺是风流种子,对美丽多才的女子多有倾慕之心,有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但他并不是邪恶之人,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倚权仗势,凌辱弱女的事,最失德败行的,也不过是略略调笑美丽女子,或与其有夫之妇私相传递些诗词、首饰、帕子罢了。就算他对奕霖,对大嫂,多少也有好求之心,但最多也不过是找机会接近,在一起说说笑笑,断然不敢随便无礼。大嫂又是风流高雅之士,向不把礼法教条放在心上,这等洒脱行径,更加让男子心折。你故意告诉他大嫂要在影湖中邀宴众才子,你料到他心向往之,必会前去相见,你更料到他暗怀倾慕,必会在旁人都离开之后,去单独见大嫂。这个时候,大嫂身边只有一个如意,在旁侍酒添茶,只要悄悄放一点适量的药物,美景美人美酒,再加上一个意志不够坚强的男人,自然容易出事,而他这个受害人,事后只会以为,自己酒后失德,成了加害人。”
云凤弦心中抽痛,望着云凤源,终于沉痛地说:“大哥,你何其忍心,纵恩情不再,大嫂到底是你的妻子,年年相对,月月相伴,祸福相共,你竟刻意设计她受辱蒙屈。你是早料到大嫂性烈,必然自尽,还是打算真的让大嫂承他人之辱?纵然你不再深爱她,她对你情义,从未有变,你……”
云凤源咯咯地笑起来,声音诡异得不像人类,只似鬼魅:“说得真是大义凛然,但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的猜测,你拿出证据来啊!”
云凤弦摇头长叹:“的确,这只是猜测,但是你真以为证据就找不到吗?你此刻过分的平静,就已经是证据。你若仍爱大嫂如初,我做出这般猜测,你就该扑过来与我拚命了。还有那个如意,为了指证帝顺,你就算想杀人灭口,现在应该也还没有下手。只要我把她找出来,化血堂中,有的是问出真实口供的办法。你这些年的活动,哪里会没有线索可查,以前别人对你没有防备,才对你的行为无知无觉,如今我早已动疑,暗中查探,岂会追不出蛛丝马迹,还有……”
“不必再说了。”云凤源冷笑一声:“果然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弟,你聪明得超乎我的想象啊!为什么连帝远逊那样的老狐狸都看不出的事,你却能看得出来?”
云凤弦脸色悲伤,她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若不是一意孤行,又如何被人围困千年,“因为,我了解人性的软弱。因为,我看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为,我从不请求任何人成为情痴,成为圣人。因为,我知道,太多的爱情,并不能经过真正的试炼。因为,我相信人性有美好的一面,却从不迷信只有美好的一面。还有……”她略略振作了一下精神,沉声道:“你也太小看帝老了,他几十年的人情历练,真就看不出你的真实目的吗?若是如此,他为什么在你想要追上去杀死帝顺之前,及时说出把帝家全部财产让渡给你的话?以前他以为你是情痴之人,从不把财富权势放在心上,所以不防你。后来,帝顺告诉他,卫珍之死的所谓真相,他心中对你有愧,更加不再对你有备,甚至让钟爱的孙女儿日夜守在你身旁,只想对你有所补偿。可是,在看了你的所作所为之后,他怎会没有悟出你的真正目的。他用帝家的全部财产,来换他爱孙的活命。为了亲人,他抛弃了基业富贵,但是同时,也保住了帝家其他产业的安然,至少以后靠帝家活命的所有伙计仍然有工作,至少他交出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让其他人联手救助钱庄,让山海湖城的这场动乱平息下去,让百姓们逃脱这一场混乱的灾劫。”
云凤源轻轻冷笑一声:“帝老头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啊!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不错,卫珍是我杀的。要并吞帝家产业的心思,我早就有了,一直都在暗中活动。帝家财多遭忌,山海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眼红,我暗中为之联络牵线,把各方势力连到一起。当年我就知道帝老头的儿子是人中俊杰,才华过人,有他在,旁人难以染指帝家,所以用毒药使他暴毙。帝远逊受丧子之痛,打击太大,虽然为人精明,却也苍老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精神打理生意。而他的一双孙儿、孙女,又都只知享乐,不懂辛劳。我就乘着帝老头消沉之际,慢慢摸透帝家的所有生意,悄悄拉拢帝远逊的心腹手下。我留着帝顺,就是知道这人脑子简单,又好美色,随时能闯祸,随时可以栽给他麻烦,让他成为帝家致祸之由。我明知道帝思思对我有向往之意,不但不阻止,反而有意无意,对她亲近温和,勾引她小女儿情愫。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卫珍意外身死,我自己续娶帝思思,让帝远逊也莫名其妙丧命,然后顺理成章,接管帝家的一切财产。不过,天大的机会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也就懒得等下去,索性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到底。一切都是我布的局,不止是如意,连李大牛都是我安排的人。这人长得一副老实相,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不信,我故意让他在帝顺去海潮楼时和人打斗,使帝顺把他收为己用,有意帮他在帝顺的面前说好话,让他被升做帝顺的贴身护卫,为的就是在必要之时,让他为我作证。”
云凤弦听他承认一切,不但不觉得意,反感悲凉无限,良久才叹道:“我情愿你骂我胡思乱想,我情愿你把我驳得体无完肤,我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大哥。”
云凤源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山海湖城的豪商都愿意同你合作?为什么那些武林人士都愿听你调度?你得了帝家财产,于他们能有多大的好处?”
“武林人纵然功夫过人,也不免打打杀杀过一生,在山海湖城就算生活宽裕,也无非为人护院看家。商人虽然有钱,可是地位却低,不为士大夫所重。可是,我皇子的身份,却是天下间最好的筹码。我告诉他们,我可以重回朝廷,我可以让那些武林豪客,除了珠宝玉石之外,还能有高管厚禄,封侯拜将。我告诉那些商人,我求的不是帝家的利,我只是要利用帝家的金钱而已,等我达到了目的,帝家的一切财产,还是他们的。而手握重权的我,将可以用各种国家法令,来帮助他们赚更多的钱,甚至可以让这些商人,有功名,有官职,从此无需在士大夫面前低人一等。这样的诱惑力,谁能不动心?”
云凤弦觉得冬天的寒风,简直把人的心肝都吹得冻住了,声音低沉地问:“那么,你打算如何夺回你的权势地位?”
“不止是夺回。我不会再当闲王,我受够了无足轻重的日子,我受够了别人眼中的不屑,我受够了这一切。我要权力,我要能掌握这个天下,我也是先帝之子,我也有满腔才华,为什么,你可以,云昱风可以,我不可以?”云凤源反手一掌拍在桌子上,整张桌面被他打破,烛台落了下去。
烛光急速地一晃,然后彻底熄灭。房间里,从此只剩下阴沉沉,无尽无止的黑暗。
一片黑暗中,连呼吸之声,似乎都听不到。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有云凤弦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大哥,我曾经想过,你可能吃过太多苦,爱情可能渐渐磨得淡了,有可能爱侣反成怨偶。大嫂的死,我让化血堂调查了太久,也查过很多官方查到的资料,虽然没有直接找到凶手,但是排除掉许多可能之后,我不能不怀疑你。特别是看到你忽然间那么热络地奔走各方,联络无数人的时候,我真的动疑了。可是,我当时只能想到,你要夺帝家财产,你要那敌国财富,你要重过奢华的生活。我纵然知道你会怀念过去起居八座威风凛凛的岁月,却想不通你有什么办法,去夺回本来也从不曾落入过你手中的权位。”
云凤源冷笑声声:“罢罢罢,今晚你是来探我口风的了。你这人对敌人十分精明,对于不设防的自己人,却笨得厉害。我一直以为可以把你轻易骗过,没想到,你却是我看得最错的儿女,我真的太低估你了。既然你来了,我便索性和你说个清楚吧!”他略为顿了一顿,才徐徐道:“当日我受尽苦难,最终决定在山海湖城内住下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帝远逊请我当他的客卿,而是因为这里的财富,天下少有。全风灵国的岁入,有三分之一来自这里。一旦取这里的财富为己用,若平和而为,则可买通朝臣,一步步影响政局;若刚烈而争,甚至足以用作举旗造反的军费。”
云凤弦微微一震:“你要造反?”她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震惊。
云凤源笑了起来:“难得啊!终于有了你没有料到的事了。不过,我并没有想到要造反。我知道云昱风是个罕世奇才,似我这样素来只与诗书为伴的书生,要空言造反,不过是个笑话,只是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要做好一切准备,这样,当机遇来临时,我才能牢牢抓住。我留在山海湖城,不止是因为有财富,有帝家,还因为,这里有和道盟。
云昱风掌权后,打压天下武林人,又怕逼极必反,所以在山海湖城里,对武林豪士极为宽容。尘右灯的和道盟,教导所有习武之人,说是强身健体,为国效力。但尘家在此三十年,根深势强,门徒众多,上通官府,下连市井。城中壮健之士,十之有五,是他和道盟的弟子。这些人学成武功,不少都投身官府。而今官衙捕房,有一半是和道盟的弟子,而军队中更有无数苍白道盟传人。尘右灯与官方多有联系,和道盟弟子的招牌更比别家响亮,投身军伍,升官极快。你可知,不止这里,而是整个南方诸郡的将领,十之六七,都是和道盟教出来的。只要能策反尘右灯,数日之内,整个南方就会遍举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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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 卷二 五十四章 意料的结果
黑暗中,云凤弦悄悄把手心的冷汗在身上擦干,觉得全身冰凉一片。
“有帝家之财,尘家之势,若能夺财为己,乘势而动,未必没有一争之力,所以我留在了这里,暗中经营势力,暗地网罗高手,小心地试探所有有权有势之人,只要有一份机会为我所用,我就回尽力接近。只有我知道,无故揭竿而起,既为天下所不容,亦难挡云昱风这一代奇才,所以我等。我知道,总有一天,不是云昱风杀了你,就是你杀了云昱风。我想,若是云昱风弑君,我就抬出诛逆贼,报君仇的理由,号召举国忠良,誓与反贼一战,同时向秦国请援,以有道伐无道,纵云昱风将才无双,但他弑杀君主,失去天下忍心,未必能保不败。
反过来,如果是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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