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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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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动作干净利落,万岁之声,叫得又响又亮,表情赤诚坚定,怎么看怎么像赤胆忠心热血义士的人。

也有动作迟疑,表情沉郁,眉峰微锁,却又无可奈何之人。

云凤弦微微皱眉,却也不说话,只是握紧古奕霖的手,脸上神色深沉的看不出悲喜,几乎不像是大家所熟悉的那个叫做云凤弦的人了。云凤弦沉默不语,云凤源却已大声道:“陛下万金之躯既在,我等必当竭尽心力,今日之会,愿做歃血之盟,无论生死祸福,不离不弃。来人,拿酒来……”他话犹未落,已有侍从双手捧上一大碗酒。

云凤源挺身站起,把食指放在唇间用力一咬,立时流出鲜血。他滴血入碗,复又捧着整整一碗酒,一饮而尽,再抬起头时,因着酒气,脸色已是微带潮红,猛力把酒碗往地下一摔,清洗的碎裂之声,就像重重的锤子,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若违此誓言,有如此碗。”他朗声立誓,目光凛然若电,环视诸人,竟如宝刀名剑,迫人生寒。

而其他侍从们也都无声的捧了大碗的酒,敬向每一个人。

这局面,已是被云凤源做得让人不得不应承了。

基准第一个抢过碗,大声道:“臣虽老朽,为国尽忠之事,岂敢后人。”第一个噬指滴血。

旁边的越胡也立即道:“我一家历受皇恩,圣意所向,纵死亦不敢辞。”

他二人一搭一唱,也跟着滴血饮酒。

李成也挺身而出,声音响亮的说:“我为朝廷命官,生死前程,自是听凭陛下旨意。”说着他抬手接过酒碗,正要破指滴血,旁边一缕劲风袭到。

李成往后一仰,总欲避过袭击,却不料那一缕强劲指风,忽而一转,撞得他手中碗一倾,整碗美酒尽洒到地上。

李成脸色一沉,对忽然出手的人低喝道:“你做什么?”

那人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师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是在谋反,是在作乱。这些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你何苦……”

李成哈哈大笑:“圣上便在此地,我们是奉圣意举兵,天命所在的义师,我们要杀的,才是要谋反的奸臣。师弟,你不要糊涂了。”

山海湖城的武官、民间有名的武人、民团中的统领人物,大多是和道盟的弟子。

这两个师兄弟,也是这里掌握兵力最多的人。

虽说云凤源也想到过,事发之时,总会有人表示不同意见,不过,实在料不到,最先对峙起来的,反而是这对师兄弟。

他名叫官云,此时双拳互握,愤然道:“我知道忠君爱国,我也知道民为贵,君为轻的道理。摄政王和陛下的纠纷,那是朝廷里的事,自有百官去操心,我这等外省的小老百姓干涉不了。我不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我只知道,这些年,百业昌盛,民众安乐。此时越国的人,举兵造乱,弄得人心惶惶,世道大乱,若为平定人心,保卫山海湖城而战,我虽粗莽,万死不辞。此时国难当头,不去平乱救国,却还要兴乱误民,此等无耻之事,我不屑为之。师兄,你也不要错了念头,将来后悔莫及。”

李成神色怫然的道:“师弟,你恁也多心,今日行事,纵有些变乱杀伐,然能除权臣,定朝纲,必能还保风灵国几十年太平安乐,于国于民,又有何损。他日论功行赏,爵禄之封,岂会轻慢,纵你不图富贵,那凌烟刻像,青史留名,又岂是民间草莽所能得。何况陛下在此,我等奉旨听命,天经地义,又有何错之有。”

官云咬咬牙,忽的望向尘右灯:“师父,你就看师兄他这般……”

尘右灯面沉似水,漠然打断他的话,“为国家安定,百姓安乐,更是非诛杀怀有逆谋的叛臣不可,我等虽是武人,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可独善其身。”

官云面色惨然,目光扫向四周,“好,这里,有我多位师兄弟,有我平日往来相交的故人知友,我知友一句话,若还当我是朋友,若还念一点往日情分,若还心中对苍生百姓有一丝怜悯,就请和我站在一起,离开这个口口声声,天命圣意的鬼地方。”

短暂的寂静之后,有了一点点骚动,众人之中有人神色激动,有人悄悄挪动身体,有人启唇欲语,也有人举步想向官云走过去。

就见其中一位身着银白色盔甲的男子,一手轻扣腰间宝剑,满身的甲胄在昏黄的烛光掩映下,银白色也变作了沉郁,“此次义举纯是为国为君尽忠,诸君不愿,尽可自行其事。不过,只为防范那权臣的探子,我调了五百精锐于门外守候,绝无强迫各位之意,诸位千万不要介意。”他这般说不要介意,谁敢不介意。

第57章  石破天惊

一时间,局面又再次凝住了。

想说话的人闭上嘴,抬起脚的人放下脚,悄悄挪动的人影也僵住了,但却没有人立刻做出表态。毕竟,不答应或者是一个死,但是答应了,就再不能抽身。此事若败,九族上下,满门亲友,都唯死而已了。

一片寂静之中,云凤源却微微一笑,轻轻咳嗽一声。

“小人虽只是鄙薄商人,但为陛下效力,纵倾尽资产,丢了性命,也是死得其所,今陛下圣意所在,万死不辞。”茶叶商人力排众而出,跪前数步,恭敬的对着云凤弦叩首三次,方才接过酒碗,滴血而饮。

在他之后,又有两个人一起冲了出来,抢着扑拜到云凤弦脚下。

“小人愿倾尽身家性命,为陛下效力。”

“陛下但请宽心,我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诛杀逆贼,还天下一个清明安定。”

两个人说的话都慷慨激昂,眼中热泪连连的抢着把酒喝下去了。

又听得一声朗笑:“我江湖男儿,重义轻生,舍命为国,此正大丈夫当为之事,岂能落于人后。”竟是空洞洞长身而起,大步来到云凤弦面前,屈膝跪倒,高举手中美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有好几个人,也一一站出来,大声的说几句表白忠心的话,纷纷抢了酒来喝。

有了一个两个,自然就有三个四个,渐渐地,众人见大势如此,无奈之下,放弃抗拒心理,认命的喝血酒。有的人,索性破罐破摔,也抢着大表忠心,一口把酒干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之意,除了下跪磕头颂圣之外,还指着唯一明着站出来反对的官云破口大骂。

开始也不过是骂些乱臣贼子、无君无父的话,后来则是什么禽兽不如、狼心狗肺的字句,再后来,甚至带出些不宜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的粗口了。

官云冷笑一声,用不屑的眼神望望众人,神色一转毅然,转身向厅门走去。

先前扬言的男子眉峰一扬,英俊的眉目间煞气一闪,寒光掠起一道虹影,长剑出鞘,挡住他的前路:“官兄,你想清楚了,你真要出去?”

“与其在这里看你们这些恶心的表演,倒不如出去了清静。”官云长笑一声,眉间英气朗朗,“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你那五百名神射手,不知我胸中热血,染不染得红小人的箭镞。”

云凤弦听得胸中一股热气上涌,忍不住喝出一声:“说得好。”

他这一声好,叫得整个厅堂的人,全用怪异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是啊!哪里有要胁人家帮着自己打仗的反面一号,这么大声的为正义凛然的人叫好的道理。

云凤源适时拍了拍手:“说得好,果然说得好,官兄真个义正严辞,让人敬佩。诸位还有谁觉得他说得好,大可与官兄一同离去,想来门外的弓箭手没有赵将军的命令,断不会随意放箭的,大家可以放心。”

他这里笑容可掬的叫人放心,什么人敢于真的放心。

云凤弦目光扫视众人,见到一张张或麻木,或黯淡。或谄笑的脸,心中一片黯然,方自叹息一声,却有一个声音清晰的响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出去。”

有人站出来,走向官云。

那声音并不响亮,那人也并不强壮高达,是个清瘦的中年人,穿着绸缎,也并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在这富可敌国的山海湖城挡住,他算不上特别有钱,只不过经营着三家酒楼,两间青楼,一处赌馆,四间客栈,在城外还有几百亩地而已。

做这种生意的人,不会有太强的道德感,做这种生意有没有做到足够大,就算有些产业,也只会被人用略带轻视的目光打量。在这富豪之中,他也不过搭个尾巴。什么大事、大会,少不了他的帖子,可是到了场,也不会有人注意他,他永远是个从众的人,跟着大家走,纵无功,亦无过,不会出头,也不敢太落后。而这个时候,他站出来,他说这一声,却震惊了那么多平时连眼角也不会看他一下的大人物。

云凤源眉峰微皱:“秦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如风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有一种舒展的从容之意:“老实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这辈子,也就是好好做生意,好好赚钱,好好活着。不过,我是山海湖城人,这里处于南方要地,水陆两途都极繁盛,盐茶生意历传百年,可是十年前的山海湖城,为历代贪官污吏、豪绅强梁所蹂躏,百姓苦不堪言,民间百业凋零,我秦氏一家在这里做了好几代的生意,代代辛劳代代苦。

可是如今,山海湖城繁盛至此,百姓富庶至此,我小小的家业,可以有如今的成就,仰赖的,是当朝的德政清明。我不知道什么时局大事,也不想管什么君君臣臣。我想活着,我想赚更多的钱,可是,如果要让这里变回以前的样子,如果要冒险让这个安安乐乐的城市变成血腥的沙场、变乱的中心,这事,我干不了。青楼赌馆我敢开,缺德败行的事我敢做,可是要祸害天下,祸害万民,恕我还怕苍天震怒,一道雷打在我头上呢!”他抬手,对云凤弦一拱手:“陛下,我这等小老百姓,干不了凌烟绘图,青史留名的大事,就此告辞了。”他话说完了,竟是再也不看云凤弦一眼,拂袖便去。

云凤源脸色略有些青,沉喝一声:“秦如风。”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对着秦如风的额头劈到。

秦如风的脸色有些发白,却咬着牙,停也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官云身形一晃,已掠到他身旁,抬手间,袖底寒光一闪,与那劈来的刀光撞个正着。

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中,那持刀下劈的汉子被震得后退三步,高大的身材微微一晃,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双目贲起,大笑道:“不愧是和道盟柳先生的亲传弟子,果然是好身手。不过眼中无君无父,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家伙,正好用来祭了老子的斩龙刀。”

官云冷笑一声:“我奉君王,敬师父,但我心中更有天下,有百姓,怎么比得你斩龙刀林豪的大名,仗着蛮刀钢力,横行天下,劫掠钱财,杀人如麻,什么违禁犯法之事没有做过,如今倒来擒王保驾了。当初化血堂招徒,你千里迢迢敢来,一入望月居,就排除劲敌,连续暗算了七个武林同道,而今化血堂的诸人你当不了,一转头,又谋算着祸害天下的大事,以图将来荣华富贵。这等百变行径,若不是无耻到你这种地步,还真是学不到手。”他这番话极尽讥讽之能事,林豪恼羞成怒,厉吼一声,大刀一挥,同时斩向两人。

官云神色不变,一手拉住秦如风避让,一边说:“秦兄不必害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他伤了你。”

秦如风坦然道:“我既已站了出来,就不会再怕,能与官兄这等英雄死在一处,也是幸事。”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了温暖之意。这两个,一个事小统领,一个是开青楼赌馆、酒楼客栈的普通富商,平日里见面。话都难得说一句,这一番患难之中,挺身而出,倒生起知己之意了。

林豪挥刀猛劈,每劈一刀,就大喝一声,气势惊人,寒光骇人。

好在内堂甚大,其他人纷纷往一边避让,倒让给他们一个不小的动手空间。

官云不愧是尘右灯的弟子,护着一个不会武功的秦如风,犹能在狂猛刀风之中,进退自如,趋避从容,偶尔进攻,袖间寒光一闪,林豪身上便添了一道血痕。

云凤源见堂中战况不够理想,再让他们如此打斗下去,反长了官秦二人的威风,当时轻轻冷哼了一声,目光凛然一转。这一番暗示,自然有人领会得了。若不即刻拿下这两个硬骨头,以摄众人之心,只怕时间一长,别人的胆子也会跟着大起来。

只见劲风乍起,四五个人影同时扑向战团。两刀一剑,还有四五枚飞镖、一根软鞭,一起对着官云攻了过去。这些江湖人素来狠辣,打斗之时,唯求胜利,绝不在意法度规条的,此时急于求胜,联手之下,远攻近打,佯攻暗算,真个无所不用其极。

官云虽是尘右灯的得意弟子,武功高强,但要护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要应对这样的联手合攻,终是力有不逮。未几,他已是汗透重衣,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不断闪避后退。

其他人见他退到自己附近,若是富豪文人,则纷纷退避,若是武者豪客,少不了要顺手拍一掌,踢两脚了。

此时官云已经战至精疲力尽,手足酸软,闻得背后风声,却是连闪让的力气也没有,唯有惨然一笑,闭目待死。

云凤弦见此情状,忙道:“不要杀他……”

可是比他的呼喝更快的,是从旁边伸出的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背后的黑手腕上,那只的手就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那人脸色一沉:“屈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屈永微微一笑:“他好歹也是我师父的弟子,是生是死,如何处置,也只能由我师父决定。”说话之间,场中一连串惊呼,几个围攻的人,全都跌跌撞撞,倒退了出去。每个人都是涨红了脸,拼命要拿桩定步,最后还是抑不住跌退之势,全部滚到在地上。

尘右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官云身旁,一只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

官云就像全身所有的精力都被那只手抽干了一样,连站都站不住,更无法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就这样,任凭师父轻轻一扶一捱,已是跌坐到一张空出来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秦如风在旁边冷笑一声:“好一位师父。”

尘右灯并不回他的话,只淡淡一笑。

云凤源轻轻拍掌:“好,尘先是如此大义凛然,亲自擒拿逆徒,正可为我等举兵之时,祭旗之用。”

云凤弦听得只觉一股怒气猛地往头上一冲,忽的一抬手,狠狠一记耳光打过去。二人站的本来就近,云凤弦这一回出手竟是奇快,云凤源猝不及防,竟是不及躲闪。

但一直站的离云凤源很近的一个高大汉子,目中却有冷电般的光芒一闪,抬手之间,其势如风,格向云凤弦的手腕。

此人看来平凡,神色木然,却实是身手极佳的高手。当日云凤源在帝府威逼帝逊远祖孙时,也是他在旁随同护卫,拦住了扑过来想拼命的帝思思。此时出手,速度奇快,要格住云凤弦的巴掌,简直太容易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一道淡淡的青光忽的一闪,因为速度太快,光芒太淡,倒像是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每一个看到寒光的人,也会有一阵恍惚,怀疑自己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利刃的光芒。

可是,继之而来的一声凄厉惨叫,却向所有人证实了那道寒芒的真实性。

鲜血溅在云凤源华贵的衣服上,断下来的一截胳膊滚落在青石的地面上。

这大汉左右扶着齐肘而断的右臂,已是面无人色。而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带着幽幽蓝光的短剑,更映得他那张脸惨然如鬼。

古奕霖轻柔的声音徐徐响起:“此剑名虫老虫坙,削铁如泥。相信要削下一颗脑袋,不会是太辛苦的事。”

在此之前,清脆的耳光声已经把云凤源震得耳朵有些聋,脸上传来的痛觉,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不及发怒,就已经被眼前的变化所震住,一时倒顾不得脸上热辣辣的痛,怔然望着古奕霖:“你怎么能出手,哪里来的剑?”

“你以为你的禁制就真的那么万无一失吗?至于剑……”古奕霖回眸温柔的看了云凤弦一眼:“刚才和她握手时,从她那里接过来的。”

云凤弦目光冷冷望着他:“云凤源!”

这一声,其冷如冰,不带丝毫温情。

云凤源微微一震,这么久以来,云凤弦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不是大哥,不是凤公子,而是这样冰冷的一声低喝。

“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和你合作,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不管是为天下人牺牲一个人,还是为一个人牺牲天下,我都不会做。”云凤弦从容说下去,眼角扫到内堂里一干人愕然的眼神、诡异的表情,耳边听到尽量减轻的脚步声,许多人悄悄移动身形,还有那轻微却不可忽略的兵刃出鞘声。她暗运冰心诀,甚至听到四周许多人呼吸吐纳一转为绵长,正是高手出手在即的状态。

古奕霖若有所感,眉头微蹙,身形微微移动,似有心似无意的把云凤弦遮住了一半。

云凤弦却是微笑摇头,轻轻的把他推开,在他耳边,轻如微风的说:“我虽然称不上很有用,岂有让妻子挡在面前的道理。”

古奕霖只觉她呼吸的热气,吹得耳朵发烫,一时竟连他在说什么都有些听不清了,心中忽然一阵柔软,倒将眼前的生死险关,全都看轻了。

他凝眸望向她,纵知身外杀机重重,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想着若能就这样死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云凤弦给他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这才笑着对众人一拱手:“各位,你们都上当了,我只是因为长得像当今天子,所以被云凤源掳了我的妻子,逼我冒充皇帝。当今皇上,安坐京城,如果皇帝失踪,那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没有君王临朝的消息,我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可见,这全是他的谎言、如今,我的妻子得回自由,我怎能再助纣为虐,各位……”

“你住口。”云凤源第一次显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古奕霖没有像意料中那样受制,就难以胁制云凤弦。云凤弦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有她在,就有了大义的名分,有了举兵的基石,有了凝聚人心的口号,一旦让云凤弦把这番话说完,所造成的影响之恶劣,简直不可想象。

“你是什么人,易容成陛下的模样,前来欺哄我们。陛下是不是已经落在你手里了,还不快把陛下与皇后放回来,我们或可留你全尸。”亏得他脑筋转得快,居然马上编出这么一大串的词,虽说不一定可信,倒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

云凤弦却只是叹息着摇摇头:“何必呢!事实俱在,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我本来勉强应付你,一是为了见奕霖,二是想看看你到底会搞出什么名堂。但是,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不能坐视正直之士受辱,所以才要拆穿你们。各位,云凤源的野心,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昭然无疑,我看真正的逆贼就是他,诸位若与他狼狈为奸,最终必会……”

云凤源已是猛然抽身后退,拉开与云凤弦的距离,手指云凤弦喝道:“拿下这个冒充陛下的人!”

云凤弦叹息摇头,悠悠道:“只怕未必。”她说未必的时候,已有数条身影疾扑向她。

古奕霖低低惊呼一声,耳旁却传来云凤弦的低笑:“无妨。”

站在云凤弦身后的风紫辉,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神色平淡如水,无悲无喜。

而离云凤弦非常近的云凤晴,从站起来之后,居然从头到尾没有动弹一下,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冷冷打量云凤弦。

没有刀剑出鞘,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云凤弦是不可以随便杀掉的。

掌风拍来,指风袭至。云凤弦全身上下的大穴几乎都已被罩住,风声,已吹得云凤弦发丝散乱,肌肤生寒,而她却还只是淡淡一笑。

一笑之间,异变突生。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招式比拼,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过程,人们只是眼前一花,结果已经出现,刚才扑向云凤弦的五名高手,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没有鲜血,没有惨叫,有的只是五个已经不知生死的身体僵硬的倒在众人脚下。

整个内堂,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高手只有一个--苍道盟中尘右灯。

此时,这个山海湖城的第一高手,风灵国武林一代宗师,就这样长须飘然,双手背负,意态洒脱的站在云凤弦身前。

惊呼之声四起,云凤源的脸色,煞时惨白一片。云凤弦挑挑眉峰,她忽的回头,看了看风紫辉,风紫辉对他点点头,脸上终于渐渐露出了然之色了。

云凤源的声音已是有了掩不住的惊惶:“尘先生,你这是何意?”

“我说过,若能为国为民,诛除叛臣,万死不辞,如今事实俱在,真正的叛臣,就是你。”尘右灯淡淡道。

云凤源咬牙,连着冷笑三声:“好,好,好。”

一声比一声狠厉,一声比一声惨切,一声比一声直刺人心。

三笑之后,便是一阵冷然沉寂,然后,他眼中的愤怒,渐渐变做迷惑和惊惶,他慢慢的扭头,动作有些僵硬,僵硬得甚至让人觉得可以听到,在他转头之时,颈骨摩擦的声音。

在他身后,那些本来应该在他发出冷笑暗号后就发难的人,一个也不可能响应他的命令了。

地上,已经倒下四五个人,人群中,还有十余人,姿态僵硬,明显是已穴道受制。这些都是云凤源好不容易从江湖人中拉拢的高手,这一次混在内堂会议中,准备的就是必要时,合力出手镇压反抗者。可是他们被杀时,却连最基本的打斗都没有,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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