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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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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褐色骏马奔驰而来，在尹刚马前勒住马绳，马上，是慕容暻，剑眉微皱，没有看那被他救下的索玛一眼，只是翻身下马，恭敬地对尹刚行礼：“师傅。”
尹子鱼本悬起的心安稳地落下，感激地看着不动声色的慕容暻，不免感叹一番：看来，慕容暻对索玛并非无情啊，敢冒着忤逆恩师的骂名前来，不都说明了一切。
尹刚在看到那支长枪时，面色便古怪得冷冽，那支枪，是慕容暻行军打仗的兵器，他岂会不认识！
当慕容暻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冷寒的瞳仁里是隐隐的怒涛，本就冷硬的唇线绷得更为僵直。
“慕容，我不是让你留在边疆么？”淡淡的质问声不闻情绪，但是那张如覆了冰霜的俊脸却昭告了所有人，他的不悦心情。
慕容暻对尹刚一直很有礼，低垂着头，道：“徒儿不放心，便跟来了，还请师傅恕罪。”
不卑不亢的答复没有半点心虚的做作，不知情的人都会相信，但是，那对马上的父女却不尽然。
“哦？暻儿若是真要为师放心，那便过去杀了那蛮人之女！”尹刚冷眸一眯，手中的长鞭直指一脸呆愣的索玛。
索玛在听到慕容暻的声音时，就循声望来，看到那熟悉的飒爽背影，惊喜过后，却是忍不住的悲戚，泪水不争气地留下。
慕容暻并未有多大的犹豫，抬眸淡漠地扫了眼，真切地凝望着他的索玛，低沉的声音悦耳却残忍：“徒儿觉得杀条丧家之犬倒不如放她回去，让东夷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已命丧黄泉。”
声落，尹子鱼握着马鬃的手一紧，眼眸中闪过不安，微微转眼，看到的真是索玛绝望而震惊的神色，还有睁得大大的眼眸，那里，堆积起的是，对她心念之人的恨意。
索玛……尹子鱼想开口，却发现尹刚已先他一步。
“呵呵，暻儿，不愧是为师一手栽培的，深得为师的心意。都让开，让她走！”
本包围索玛的将士瞬间分拨开来，在死尸堆中让开一条道。
尹子鱼目光停留在慕容暻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但这正好让她明白他内心的汹涌澎湃，目光下移，那袖下，是青筋暴起的拳头。
不禁暗笑，看来，慕容暻以后会很辛苦，毕竟杀父之仇，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她对不起索玛，能做的，或许真的太少了。
“爹，这里太血腥，我身体不适，能不能带我先走？”
尹刚低首看着尹子鱼请求的目光，一颔首，便交代了几句，策马离去。
尘土飞扬，只留马蹄远去的回音，血腥的场地里，只剩一人如松屹立。
浓黑的剑眉间是说不清的意味，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狼狈从地上站起来，将索冥的尸体背在背上的索玛。
双脚不受控制地走近，强劲的双手还未完全伸出，一对泪眼摩挲的杏眸已望进了他精锐的眸底，昔日的痴恋已被伤痛磨损地几近消失。
吃力地将索冥放上背，不再去看那第一次这么久凝望自己的男人，辽阔的空气，只有她带着浓重鼻音的祈求：“就让我留下这一点点尊严吧。”
慕容暻看着索玛艰难地远去，眉宇间，流露出了迷惑，明明她以后都不会再缠着自己了，为何，他的心，会像被挖了一角，这般空虚？
－－－－－－题外话－－－－－－
——这两天忙着工作，所以亲们的留言不能及时回复了！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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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复杂的心情（说明必点）
昨晚昵仔出事了，被苏果社区店的保安围住强行搜包，之后他们也没道歉，无凭无据冤枉了咱，咱因为心情很复杂，今天会去处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当着那么多人被当小偷，所以，即使采取法律手段都在所不惜！所以，更文是不可能的了，得等心情平静下来，再好好写文，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等这件事情处理好就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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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章 再见已惘然
也许是冬日的缘故，在太阳下山后，天色还朦朦胧胧地泛白，在殷氏王朝境内边关的一避风的山坳间，正冉冉升起着火堆。
火红的雪裘裹着纤细的身姿，如泼墨般的青丝只用一根发带，简单地梳于身后，不加修饰的妆容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口呵出白气，双颊被冻得发红。
尹子鱼坐在安排好的坐垫上，啪啪作响的柴火将她的脸照得通亮。
黛眉微微蹙起，美眸里流转的是捉摸不透的情绪，眼角扫了眼旁边面色冷峻的男人，不置一词，伸手拢拢雪裘，将自己捂得更暖和。
她该回去的，该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她真的可以义无反顾地奔回他的身边么？
“你若往东跨出一步，为父便让他殷离寒止息于此地！”
一片荒芜中，她倔强地下马，不顾众人的阻挠，瞭望着可望不可即的军营，提起裙摆，身后，是她父亲威胁的决然声音。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尹刚的权势，做她想做的事，但她也怕，怕尹刚同样会用他的滔天权势，做出她无法阻止的事情，譬如：伤害到她心爱的男人……
注意到尹子鱼的晃神，尹刚正在进食的大手一顿，唇瓣一紧，冷眸投注在那明显不在状态的小脸上。
“这次回京，好好去宫里呆着，莫要再惹出什么祸端。”
尹子鱼闻声，优美的眉宇间，是不满的怒气，裙下的绣鞋一踹地面上的木棒，正巧打中尹刚的小腿，“嘭！”
朱唇一撇，不怕死地对上尹刚凌厉的寒瞳，下巴仰起，挑衅地哼道：“不小心不可以啊？又没砸伤你，干嘛瞪我？”
漆黑的厉眸微微眯起，犹如猎豹般犀利，没有对尹子鱼娇蛮的行为作出反应，而是，拿起手中的干粮，再次食用起来。
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尹子鱼轻咬唇瓣，环顾着被尹家军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树林，不禁嘲讽地哼唧几声。
眼前递过一张面饼，桃花眸闪过迷惑，循着遒劲的手臂上望，便是尹刚毫无表情的僵硬面庞。
刚刚平息下去的委屈再次上涌，纤柔的手臂随意一挥，打落了尹刚手中的面饼，激动的娇美声线有点失控。
“饿死我好了，你都要囚禁我了，还装什么好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弯曲，握得咯咯作响，寒眸射出怒涛，刚硬的唇线冰冻成寒铁，“当年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既然如此，便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她一生老死宫中么？一辈子和心爱的男子分隔在宫墙两边么？不自觉地覆上小腹，一股恐慌在体内涌动，她不允！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便要没有了父亲！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他分开的！”决绝地嘶吼，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一掴。
“啪！”本就冻红的面颊瞬间红肿起来，纤柔的身体扶着树干，美眸里是浓郁的怨恨。
林间的动静没有让任何尹家军侧目，只是坚守岗位，时刻警备随时都会出现的危险。
忽然，一阵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尹刚本愤怒的面色一敛，剑眉一皱，和一干将士一样，目光投向了远处。
皎洁的月光下，一对人马疾驰而来，矫健的马蹄泛起了团团白雪。
尹一矫健的身影从远处掠来，瞬间已到尹刚面前。
“将军，是铁骑营的人。”
迎着月光，冷冽的寒眸注视着那奔驰而来的人马，带头的男子一袭雪衣如雪中独立的傲竹，清俊出尘的五官已磨光了往昔的温雅，只剩陌生的冷漠。
尹家军第一时间亮出武器，严阵以待，团团围住自家的主子。
尹刚眼角一扫身边面色异常的尹子鱼，没有忽视她眼中故作镇定的神色，这一次，他却没有怒，却是微微一弯薄唇，“来得正好，和他说清楚，好断了他的痴想！”
“寒……”轻轻地低唤，身体依着本能想要靠近他，只是还没跨出一步，腰际便一疼，清醒过来，转头便是尹刚不悦的俯视。
“你若是承担得起为父的怒气，那便过去！”
偏过首，端视着尹刚面上不予说笑的神色，尹子鱼朱唇一抿，冷冷地转开眼，透过阵阵将士，将目光投向那不断靠近的铁骑。
她可以跟他走么？可以不顾父亲的威胁，不顾他的安危么？
苦涩地翘起唇角的弧度，黛眉间是理不清的愁绪，似笑非笑中暗含最多的是愤世的怨恨。
“你若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忘记他，那就错了。”
“错与不错，还轮不到你来提醒为父！”
尹刚阴鸷的眸子眯起，悠然地从怀中拿出那块金色的虎符，淡淡道：“只要此物在为父手上，他殷离寒永远别想夺人之妻！”
望着那块在月色中闪烁着金光的令牌，尹子鱼衣袖下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对着虎符有着近乎炽热的渴望，尹刚知道，却仍平静地笑道：“上次你没偷走，以后，也勿再妄想！”
话语间，殷离寒已带着手下的铁骑策马至林前，顷刻间，本还阴暗的树林马上被火光照亮。
被尹刚钳制着身体，尹子鱼一双桃花眸却已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紧紧地凝视着那马上气度不凡的谪仙男子。
现在，她貌似不可以跟他走了……
殷离寒勒马，傲然伫立在尹家军跟前，身后是铁骑营的一干统领，还有数百将士。清冷的眸光犀利地扫过面色严肃的尹家军，最后，穿过重重阻挠，望向那一身黑衣的尹刚。
“尹将军这是要回京？”如水墨般的蚕眉一挑，清越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却带着十足的威信。
尹刚更是抓紧了尹子鱼，薄唇轻启，低醇的男音传来：“小女顽劣，末将只得亲身前往带回，免得陛下惦记。”
殷离寒循着尹刚的手臂，目光停留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上，肆意地在那熟悉的轮廓上游走，待确定她安然后，本紧绷的身线才放松。
漆黑如玉的眸子对上含情脉脉的桃花美眸，盈上的是欣喜到狂乱的神色，翻身下马，不顾身后属下的阻止，独身一步一步走近尹家军。
“不知本王可否与……虞妃……”低垂的眼睫下是挣扎的痛苦，绯色的唇上却是清雅有礼的淡笑，“娘娘说上几句话？”
尹刚面色冷了冷，却为拒绝，只是审视的目光投在尹子鱼身上，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大，让尹子鱼不禁皱起了眉头。
听到那声“娘娘”，尹子鱼莫名地一阵窒息，本深情的美眸里是说不清的伤感，蹙着眉头，僵硬地扬起嘴角：“王爷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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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离别
萧条的山坳间，一红一白对立而望，没有亲昵地相拥，并不代表他们对彼此的冷淡，却只是重逢后的不知所措。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清冷的黑眸直直地盯住她美丽的眸子，不容她逃避。
尹子鱼微微挪开眼，不让他发现她的闪躲，弱弱道：“其实也没去哪里，就随处逛逛。”
“随处逛逛？难道这年头，随处逛逛就能逛到东夷的后宫去？”微凉的指尖扳过她的下颚，对上她不敢直视的眸子。
他终究知道了？还是瞒不过他……
纤细的素指覆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借着他的力道，轻轻摩挲着颊边的肌肤，嬉笑地弯了美眸，“你知道了啊？你要不高兴，下次再去把你也带上。”
殷离寒深沉的目光投射在尹子鱼浅笑的绝色容颜上，面色不似她般玩笑，仿佛隐忍着极大的情绪，“墨风死了。”
覆手的动作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个清秀的少年死了？尹子鱼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忠心耿耿的少年将领就这么消失了么？
“墨风卖主求荣，被紫风撞破，杀了军医，重伤紫风，现在，紫风生死未卜。”
那绯然的樱唇张合间，吐出的话语让人震惊，尹子鱼愣在了原地，美眸中是逐渐积多的质疑。
“不可能，墨风不是这种人。”尹子鱼下了一个结论，一把握住殷离寒冰冷的手背，“我相信他不会背叛你的。”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在空中划过弧度，抚上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红肿，“还疼么？”
望着他淡漠中显露的关切，尹子鱼弯起唇角，摇摇头，两手顺势搭在了他的双手上，却被那寒彻如骨的冰凉冷得一个战栗。
忍不住加大手上的力道，好让他更贴近自己，更能从自己的身上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黑玉般的双瞳投向远处，微不可见地眯起瞳眸，清幽地一声叹息，已将那纤细的身姿纳入怀中，紧紧抱住。
“鱼儿，为何我会有种再也见不到你的错觉？”禁锢着她的腰肢，完美光洁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头，闷声道出了心底的不安。
依偎在滚烫的胸膛前，将头埋进他的怀抱中，不去理会外界的纷扰，只是贪婪地呼吸着带有他味道的空气。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白衫下的左胸剧烈震动，环抱着她的长臂紧了紧，还似不确定，殷离寒将尹子鱼的臻首抬起，和她的桃花眸对望，樱唇边，是轻扯出的淡雅弧度。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愿意跟我走？”
不是不懂他的殷切，不是不知晓他的不安，可是，她能抛下一切随他离开么？
眼眸微微错开，眺望不远处，入眸的是尹家军随时准备作战的阵势，还有，她父亲愈发阴冷的面色和那一身的杀气。
朱唇翘起，“寒，等你打赢了东夷，你来京城接我吧。”
黑眸中的希冀慢慢熄灭，抱着她的手臂僵硬了片刻，迷离的瞳仁在尹子鱼担忧的眼神下，恢复清明。
他没有放开她，却是加大了嘴角的笑意，她黛眉间是淡淡地无奈，却也随着他勾起了唇边的弧度。
他掩藏在笑容下的心情她明白，那是一种挣扎的痛苦，不能放却必须放手的情绪，那她的笑容呢？那下面翻滚成浪的不舍和无可奈何，他精锐的眸光又会窥觊到几分？
寂寥的空气中传来无情的声音：“娘娘要赶路，王爷要说的话，可说完？”
不去理会尹刚不再伪装的尊敬，殷离寒只是紧紧注视着尹子鱼，双臂没有因尹刚的话语松开半毫，反倒越发缩紧，恨不能将这个心上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的血肉融成一片！
这般倔强的寒是她从未见过的，他在她看来，应该是温文尔雅，将世间一切都看轻的，不该如此固执。
可又有谁规定了，他的固执，不可以为一个女人存在？
脸上淡雅出尘的笑容骤然收敛，沉寂下来的清容一片苍桑的无力，还沾染着笑意的黑眸逐渐被绝望取代。
在她错愕的神色下，一手迫不及待地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将她推近自己，低俯下脑袋，狠狠地吻上了她鲜嫩的朱唇。
“鱼儿！”身后，是那几近爆发的愤怒之音，她却浑然不知，眼中只剩那双透着伤感的瞳眸。
稠密的浓黑睫毛微微颤抖，桃花眸中流转的是流光溢彩的痛惜，不在意唇瓣上传来的疼痛，任由他任性地啃咬，唇角微动，不顾一切地勾住他的脖颈，重重地拉下他的头，高仰起首，抵死缠绵。
如他般，拼命地撕咬着彼此的唇瓣，将所有的不舍和伤痛发泄在唇舌间，铁锈般的血腥充斥着口腔，却没有去在意，只是，急促的呼吸在相交的唇间溢出。
腰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不容她抗拒地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如饥渴的野兽般，狂乱地吻着她，捕捉着她的每一丝气息。
绝望的拥吻，没有情人间的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只有无言的离别痛苦。
本空荡的夜空中，飘落下一片雪花，在她的面颊融化开来，带来丝丝的凉意。
倏然推开她，殷离寒绯色的樱花唇瓣被血色染红，血液还在潺潺流出，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被突然推开，尹子鱼本阖上的眼帘开启，氤氲的美眸里是疑惑还有留恋，微启的唇瓣上是如他的血丝狰狞。
没有靠近对方一步，他缓缓地弯起唇角，忽略了唇瓣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轻轻笑着，轻幽的声音在寒风中混淆成片，却让她清楚的听到：“好。”
强扯出笑，不再多说一句，笨拙地转身，拢紧雪裘，看着已在几步远的尹刚，抬起脚，一步步走去。
明明只有几步远，为何，此刻走来却似要跨越千山万水？
尹刚阴鸷的眸光扫过一身颓废的白衣男子，几步上前，拥住尹子鱼发颤的削肩。
“鱼儿！”
身后是殷离寒干涩而稀疏的唤声，尹子鱼颤抖的身体一软，幸得尹刚眼疾手快，将她接住，却也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不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死命地咬住嘴唇，即使撕裂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也不想让嘤咛的抽泣声被他听到，素手紧紧地抓着雪裘，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紧掐的十指上。
尹刚斜视着尹子鱼湿润的脸颊，没有伸手帮她拭去，剑眉紧紧皱起，将两指放在唇边，一声吹哨，一匹宝马便飞驰至跟前。
“你若后悔了，可以去他的身边，但后果，你得想好了。”低沉的警告声在耳畔萦绕。
尹子鱼强忍住不稳定的情绪，硬逼着自己不去反悔，挣开尹刚，上前一手抓住马鞍，一手按在马背上，踏上马镫，红衫飞扬，将她的一滴清泪掩藏在了后面。
“鱼儿！”又是一声，尹刚眉宇间是不耐的情绪，翻身上马，拉起马缰，双腿一夹马肚，黑马奔驰起来，离开了山坳。
尹家军收起警备的状态，皆数上马，“驾！”无数马匹跟随着黑马消失的方向远去，只留一地的马蹄印。
模糊的视野里黑马只剩一点，清冷的面容竟突然扬起笑意，笑声溢出咽喉，越来越响，夹杂着悲戚，绝望，在山坳间，久久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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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堕胎
“嘭！”驿站的二楼房间内，传来瓷碗摔碎的声响，接着是女子尖锐的斥责声。
房外或楼下把守的尹家十四将都神色如常，似乎那屋子里的争吵根本不存在。
屋子里，床榻上的黄色锦被上因为药碗打翻，湿了一大块，残留下乌黑的药汁。
尹子鱼愤懑地瞪着桃花眸，仇怨般仰视着同样面色不悦的尹刚，坐躺在榻上，左手被滚烫的药汁烫的通红，却无暇顾及。
尹刚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是隐隐的怒气，霸气的剑眉一蹙，硬冷的唇线绷直，冷眸扫过碎了一地的药碗。
“做出这等荒唐事，为父为你善后有何不对？”质问声带着愠怒的火气，扑面而来。
尹子鱼听着尹刚低醇而严厉的声音，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被她丢弃，冲着尹刚失声轻笑起来，“善后？你口中的善后就是要杀了我的孩子？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冷眸中危险的信息浮现，尹刚似笼上冰霜的面色在目光瞟到那平坦的小腹时，顿时是难堪和耻辱的神态，眼中的坚定愈发。
“这是野种，不能留。”
“野种？”尹子鱼不敢相信地低喃，骤然，讥嘲地一勾唇角，露出妖冶妩媚的笑容，“别忘了，这野种也是你尹大将军的外孙！”
“不知羞耻！”坚硬的拳头砸落了桌角，“你不配当我尹刚的女儿！”
“那敢情好！正好我也不敢高攀你这位父亲，咱两一拍两散，从此形同陌路……”
“逆女！”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尹刚浑厚的呵斥声阻断，耳边，是他最后强忍着暴怒的商量声：“为父最后说一遍，打了这个孩子，回到皇宫，好好当你的皇贵妃。”
皇贵妃？这个冥顽不灵的父亲就这么认定她在意那冰冷的权势么？还是咬准了她对殷离绝的感情？
可是，今时今日的尹子鱼还能回去么？还能再若无其事地呆在殷离绝的身边么？
“呵呵，爹爹啊，你当真以为没了这个孩子，殷离绝就会宠幸我么？”
尹刚不解地皱起眉宇，“什么意思？”
尹子鱼煞有其事地将背靠在塌栏上，漫不经心地道：“若是我说殷离绝从来没有碰过我呢？”讥笑地看向面色震惊的尹刚，“他要是发现我非处子之身，那父亲这个帮他把逃妃追回去的功臣又该如何自处？”
“胡扯！”尹刚寒眸神色一闪，没有再看尹子鱼一眼，只是低低地训斥着她，转身，愤愤地出了屋子。
尹子鱼叹息地捧着肚子，轻声喃喃自语：“宝宝，只要娘亲还剩一口气，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洛雪宫内，华灯初上，一片恬静中带着淡淡的幽香，一身紫衣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了寝宫内。
靠坐在床栏上的雪妃唯一回眸，便看到那多日未见的帝王，不禁喜上眉头，清美秀丽的美容似一朵绽放的百合，便要起身迎上去。
修长的大手一抬，制止了雪妃的宫礼，殷离绝幽绿而深邃的眸子似不打紧地环视着淡雅的屋子，微微蹙眉，“天冷，该添些御寒的东西。”
雪妃含笑地颔首，怜惜地覆上腹部，殷切地朝殷离绝望去。
几步上前，在床侧坐下，殷离绝目光柔和地凝视着雪妃的肚子，半响才伸出手疼爱地按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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