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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by卿寒(古代 忠犬将军攻vs儒雅丞相受 攻生子 慢热 正文b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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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说顾朝曦也是皇亲,也是有个妹妹承宠天子才得此地位,立即就连方才对顾朝曦的那一怔然的好印象都消散了,恶声恶气地梗着脖子道:“不就是个攀附裙带上来的浪荡公子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纯简直要给他气死过去,指着他的鼻尖“你你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孙兴见他如此,不由奇道:“以前伯父你对京中那些整日吟诗作对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不是也极看不上,怎么偏偏对这一个这样上心欣赏?”难道是因为这个多了个妃嫔妹妹?
宋纯闻言蹲下身来,四下看了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对孙兴道:“你觉不觉的顾大人长得十分俊美?”
饶是孙兴在看不上顾朝曦也哼唧一声:“可不是,要是穿上女装咱们不定以为是哪家小娘子呢,比女人都漂亮!”
“这就对了!”宋纯笑道:“你可记得香君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她喜欢看什么样的男子?”
——宋纯膝下无子,人到中年才得了个女儿,取名香君,视若掌上明珠。不敢带上战场怕磕着碰着,宋香君留在京城中竟养成了和京城贵女的一样审美:喜欢美男子。不是那种伟岸俊朗的,就是一身书卷气风度翩翩的。
顾朝曦是东林书院士子中的翘楚,更兼一身好皮相,宋纯方才一路打探他的人品性格后,已有意动。
孙兴虽然鲁莽了些,却也不笨,宋纯说道这份上意思昭然若揭,他不由大惊失色:“伯父不可!”
“有何不可?”
“他、他……”孙兴急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这几年留在京城,和宋香君朝夕相伴,对宋香君早有属意,只是迫于自己什么都没有自觉配不上宋香君,这才想宋纯祈求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好满身功勋回去迎娶心上人。
可宋纯却说他已经有女婿人选了?!
还是他最看不上宋香君又喜欢的那种文弱书生?!
宋纯和顾朝曦仅仅相处半日竟然就决定了?!
孙兴在不甘地同时恨上顾朝曦,直恨自己当日怎么没让马蹄把这祸根碾死!侧眼朝着顾朝曦离开的方向看去,心中暗暗道:小白脸!敢和爷爷我抢香君妹妹?到了军中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顾朝曦刚刚洗了把脸,清爽了一把,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已经被人因□给嫉恨上了。
第三章 出帷含态笑相迎(3)
适应这个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是要有个过程需要时间的,可是时不我待,战场前线等不得粮草,自然也等不得顾朝曦适应了马车跟上去。
索性最后顾朝曦弱弱地出了个主意——他曾经和表弟,现在已经荣升金吾卫大将军之一的安国侯慕容府正牌小公子一同学过骑术,虽然时间长了忘了不少,但是他当年没有晕马的现象,骑马是不是比坐马车好一点。
孙兴一旁听了直哼唧,更加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这个被女人还美上几分的押粮官,马车坐不了,连马都不怎么会,完全认定此人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宋纯闻言当即挑了匹性情温良的老马让顾朝曦试骑,顾朝曦既然提得出来自然是有所准备,再马上手忙脚乱了一统,终于在宋纯喊停前好好骑马轻快走了一个来回,若是不看他额上细密汗珠脸上勉强镇定的笑颜,倒还是能过关。
可这样的速度终究是不能够领队走,甚至是在粮队中间都不能,宋纯骑着良驹紫觉陪着他在队伍最后殿后。
顾朝曦僵硬地拉着马缰,强迫自己放松了身体,骑了一段好歹找到了些感觉。
宋纯赶了上来和他并辔,看了两下,微微颔首道:“出云你天资不错,虽说经验缺缺,却是可以练出来的。”
顾朝曦虚笑道:“哪里,我这骑术落下多少年了,要在找回来必定是要大费周章,不过老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落下队伍的!”
“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宋纯打量着他的身子骨架,探出手来对顾朝曦道,“把你手给我看看。”
顾朝曦不明所以地递了过去。
宋纯将他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带着几分惊奇地道:“出云你的身材骨架都是极轻盈,那日我看你运轻功躲避阿兴的车就知道了,天生骨架轻,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大大有利。方才我又看你的手掌,发现你手骨修长柔韧,是适合练剑的手,你怎么就没有随着慕容小侯爷一同习武呢?”
安国侯府小侯爷慕容谨自幼进宫为太子伴读,习武读书俱和当今天子以前太子在一处,顾朝曦自小文采过人,安国侯自然是不会再去挖掘他别的潜能,径直将他送进东林书院去。
他摊开自己手掌看了看,笑笑:“书剑江湖快意恩仇,跟评书里面的段子一样,人哪能求十全十美,我既然选了书中寻富贵,何必再去动刀剑。”
宋纯“诶”了一声道:“话不能这样说,天资怎能浪费?那岂不是对不起那些没有天资的人?更何况出云你真的是一门心思在仕途中求富贵吗?”
顾朝曦给他问得一愣,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着,若是说十五岁之前还心存所谓的理想的话,那么十五岁那件事以后,他便几近生无可恋了……
还有瑶儿……在几近让过往的满心绝望覆盖遮掩心房的时候,他想起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由又恢复了些许的心情。
宋纯看他脸色寂静变幻,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但他脸上的表情明确表示自己不很高兴,也没明白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怎么让他突然如此忧心,轻咳了一声,想要换个话题来说。
“出云呐,你……”
“老将军,我们即将赶赴前线,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了?”顾朝曦收拾起心情,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开口问正事。
提起战场,宋纯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他想了想,率先问了顾朝曦一个问题:“出云,你此去是不是仅仅为了完成皇命,其余从未多想?”
顾朝曦点了点头,反问道:“我难道该多想什么吗?”
宋纯叹了口气道:“其实押粮官这个官虽然官职不高但着实是个肥缺,加上你妹妹有是圣上宠妃,我们初见你的时候都少不得对你防备。故而我才会被元帅派出北上,一路护送粮草南下。”
“为的是,”宋纯看向顾朝曦,“防止押粮官从中克扣粮饷。”
顾朝曦恍然大悟,怪到自己初次见押粮队伍的时候军官们的脸色都是一脸晦暗,原来是被贪污犯吓怕了。
他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过贪污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说道:“安国侯慕容府原是西域商帮起家,扼住丝路连接内陆咽喉,倒卖商品,实为西域大贾,故而当年太祖建军时才能出钱买得起一个侯爵来。别的不说,起码温饱是可以保证的,而出云此生所求,不过温饱闲适尔。”
宋纯也笑道:“我自是知道出云你的品性,只是每次押送粮草鲜有不贪之人,更有把持粮草向军中勒索的。”虽然这些人到后来都给元帅偷偷处决,但——
“他们也是习惯如此,出云你要见谅。”
顾朝曦望天长叹,他这才上路不到一天时间不知道已经要见谅几次了。摆了摆手权当听到。
“不过,”宋纯顿了顿,皱着眉道,“现在手上倒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本来不该是上报到出云你这里,只是确实有些棘手了,不知出云你能否帮忙?”
顾朝曦问:“何事?”
宋纯所说的棘手的事就是,每次粮队都会派遣一个文书——其实就是类似账房的人一起陪同着。因为没到一个驿站都要点粮一次,这已经是惯例了。
可上次押粮队随从负责点粮校对的文书竟然和押粮官勾结在一起克扣粮饷,定南军元帅崔雪麟一气之下把两个人都给办了,也不管贪官是大燕第一贵戚宇文家的人,一律上报说这两人在不收军纪私自出城被敌军射杀,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这一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找新的文书,就算要找新的也是得到了东都才能找,其中时日已经不短了,故而宋纯才求助顾朝曦。
这个事算小事也算大事,重要的是,底下的人必须配合。
运往前线的粮草不少,其中包括物资,各类武器兵甲之类,着实是麻烦得很。故而分出很多小队,每一队设置一正一副两个小队长负责看管和整理粮草,以防粮草有失。
面对顾朝曦这样的押粮官,几个小队的队长不知其人如何,自然是满心不信任,如今再加上孙兴一个劲儿地鼓动,到宋纯提出顾朝曦清点粮草编造成册,让各个小队的队长配合清点的时候,一个个都表现出一直的不乐意不配合来。
宋纯见他们这副表情,怒了,逮住一个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自然是害怕宋纯,哆哆嗦嗦地说本来上个账房就和押粮官勾结贪污给做了,这回怎么还索性让押粮官做账房?那不就是更加方便他贪污了么?
顾朝曦脾气好不计较,墨书爆竹性子都快炸了,闻言气得那是火冒三丈,眼见就要冲过去把说话的人暴打一顿出气。
把墨书拉住,顾朝曦上前一步,扫视了众人一眼,心中思绪急转,随即沉声道:“我知道各位对顾某都心存犹疑,可是清点粮草之事是大事,不可因疑不作为。再说了,万一粮草在途中丢失严重,顾某连粮草又多少都不知道,到了前线元帅却仍是认为是顾某贪污的,顾某岂不是冤枉了么?”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都不说话,孙兴一步踏前,声如洪钟地道:“听你这话的语气,倒是当我们的押粮官委屈你了不成?冤枉你什么?你敢说你不贪么?!”
说完振臂一招,几个小队长也跟着附和。
宋纯一看便知自己这个世侄一定是从中作梗了,刚想喝止他下去,却听顾朝曦凉凉地道:“顾某出身安国公府慕容氏,见过的金银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何必贪这一点微末粮草,再说我妹妹如今是天子御嫔,要什么赏赐没有,这次皇命不过是个过场,等我一回到京城便是大富大贵,我又何必费心费力去贪你们这点粮草。”
说着他甩袖背过身起,往外走去,众人只听得到他的极轻蔑地一句“点不点是你们的事情,顾某累了半日还没歇过,没工夫和你们耗!”
顾朝曦这一走众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言语,却各自都在心中暗道这人说得不错,上次那个宇文家的什么公子是个偏房庶子,挨饿的时候听说都不少,哪里有眼前这一位的气度。
其中有一个憋不住了,出声道:“顾大人说得不错啊,安国侯府慕容家我是听说过的,我妹夫就是跑丝路行商,一到京城就给慕容家送好礼去,说是要是没打理好他们家那边的关系,别说做生意,就是命都不一定有,看来顾大人是真的不会贪粮草了。”
孙兴虽然不服,却也没有话反驳,只冷哼了一声出去,还没走两步给宋纯逮住,也不说什么,只命人立刻绑了先沾盐水抽二十鞭子再说。
并言:谁要是再胆敢对顾朝曦不敬的,就是孙兴的下场,鞭子伺候!
进入商州外驿站的时候宋纯下令停留休息,从午饭后开始,顾朝曦让人搬了个桌子在院中,让墨书到各个小队去清点,墨书点一次小队队长点一次,还要列出清单来,两人对照无误后报到顾朝曦这边来,顾朝曦再和户部留下来的清单对照,检查有没有出入。
后来墨书一个人太慢,顾朝曦和宋纯也下去开始清点,结果各个小队都逐渐可以回房歇息了,只有顾朝曦还点着蜡烛埋头对照,三更半夜都不停,期间连饭都没吃连水都没喝。
就连孙兴持了偏见看了也不由要赞叹一声,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只此心悦诚服。
三月从京城出发,没几天就到了商州,在商州该走水路,顺汉水而下,直抵汉水下游与魏军对峙处,也就是前线——襄州城。
在进襄州之前便在城外码头卸下粮草,这一路来,最令宋纯惊讶的是,顾朝曦竟然不晕船,墨书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顾朝曦还安慰他。
这个南方人不晕马北方人不晕船的情况似乎是真的存在的!宋纯边想着边向从城中进来汇合的将领迎上去。
来人名叫王世伟,是崔雪麟身边的副将,当年崔老将军统领定南军的时候就随着老将军出生入死,和宋纯也是十好几年的交情。
两人见面先是亲热地打了一番招呼,王世伟还没说什么,宋纯一把把顾朝曦拉了过来,抢先道:“王兄,这位是此次圣上亲自任命的押粮官,姓顾,顾朝曦。”拍拍顾朝曦的肩道,“你们俩认识认识。”
王世伟出身太原王氏,也是高门大户的子弟,虽然常年在外征战,但对京中权贵的情况还是知晓的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子侄都长大了之后时常和他书信往来,自然提及不少京中风流人物,其中顾朝曦的名儿曾出现好几次,很是频繁,纵使他不刻意去记那名儿也印在脑子里了。
此刻乍见到真人不由一愣,反复追问他是不是真的是顾朝曦。
顾朝曦没料到自己这样出名,连应了好几次,又听王世伟夸赞自己,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连连说“不过是同侪抬举,略有薄名”等等。
几人说着说着,说得时间挺长的,等进入行军驻地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宋纯和王世伟本想留顾朝曦再自己帐中吃饭,顾朝曦推辞说自己还没整理一番,逃了。
总算是逃了出来,顾朝曦大喘了一口气,然后茫然。
墨书先跟着粮队进城,自己刚刚推辞了两位将军派人送回房,现在他举目无亲,哪里知道自己房间在哪里。
顾朝曦随意走了走,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哪了,正打算找个人问问,突然四周响起一阵叫喊声,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忽然被人一扑跌倒青石板地上,撞得他龇牙咧嘴。
那压在他身上的人抱着他滚了两圈,耳边响起“咻咻”的声音,他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有暗箭!
他颤声道:“有人袭营?”
那人没说话,抱着他起来,松开他对四周道:“全府戒备!护住粮草!左路三队把手各个要处,右路三队搜寻混进来的细作,剩下的人在墙头门口持弓对外!”
顾朝曦这才发觉方才还算是环境清幽的四周竟然站得满满,都是兵士。
那些人齐齐应是,转身迅速散去,速度之快有如蝗虫过境。
下完命令那人才有空转过身来看他,和顾朝曦一照面,两人都怔住了。
“你……”那人皱着两道英气的眉。
“元帅!”宋纯跑着过来,对那人喊了一声,看到顾朝曦也是一愣,“出云你怎么在这里?”
顾朝曦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救了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定南大军如今的统帅,崔雪麟。
第四章 出帷含态笑相迎(4)
定南军据襄阳城而居,几十万大军隐蔽在城中和城周围,襄阳城的官府衙门腾了出来,是给崔雪麟等统帅将领的。
更重要的是,粮草军饷也安置在这里,故而夜袭这种事情倒是从来没有少过,南魏军更是热衷于在新一批粮饷到达那天晚上夜袭,损伤微乎其微,粮草更是无事,反倒是朝廷派来的押粮官却多数逃不过此劫。
明白了其中奥妙之后,顾朝曦终于知道崔雪麟见到自己那一刻为什么皱眉了。
——他一定是很后悔方才救了我。
大大方方迎上换上黑衣便装的大军统帅投来的目光,顾朝曦顺势低下头,却为手臂上传来的一阵疼痛低呼了一声。
正帮顾朝曦包扎擦伤伤口的墨书连忙道歉:“表少爷对不起,我一时手重了,我轻一点、轻一点。”
顾朝曦注意到走进自己房间的某元帅站在自己身后停了好长时间,不禁侧过身去抬眼看:“元帅?”
崔雪麟垂下头来,沉黑的眸子缩在顾朝曦脸上,问道:“你真的是这次的押粮官,顾朝曦?”
“是,”迎上那考量疑惑的目光,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像吗?”
黑衣男子踱步走到首座上,一撩下摆,大马金刀地坐在梨花木椅上,右手肘抵着桌面,拇指食指轻轻相互摩挲:“自然不想。”
顾朝曦本来想要扬起来的笑容跨回心底却,轻抿嘴角,闷闷道:“崔元帅与顾某所想也大为不同。”
崔雪麟竟然追问道:“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顾朝曦想起方才一阵翻滚后,在火把焰光下看到的男子的面容。
直到很久以后顾朝曦也十分想问,他那副晦气表情是摆给谁看的?永远都是一副人家欠他几百几千两银子的样子。
让人一见之下,自动忽视他紧抿的薄唇是秀气的嫣红、忽视他闪着寒光的双眸形状极好,长睫如羽微眨微颤如蝶翼、忽视他剑眉斜飞更添英气,只记得为他添上的煞气。
出入战场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顾朝曦看了看崔雪麟,忽而问:“元帅,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是不是会把我推出去——”
“就算是两军交战也不斩来使,”崔雪麟扶额,有些疲倦的样子,“顾大人,你这样的身家背景,我如今已经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露出一丝错让圣上抓着。我又怎么敢动你呢?”
“什么……意思?”顾朝曦听不明白他的话,崔雪麟手握重兵,可谓是当今天子第一倚重的大臣,崔家又满门忠烈功勋满庭,这样身家背景的人如何会说出这种话?
崔雪麟摆了摆手起身,“你我才相识,我不会信任你,你自然也不会信任我,何必再说什么?不如洗洗睡吧,顾大人今夜受惊,应当好好休息的。”
说着,径直往内室走。
“诶!”顾不得墨书还在给自己包扎,最后一个结都没打上,顾朝曦“哗”地站起身,“元帅,你走错房间了吧?那是我的寝室!”
崔雪麟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的样子,“难道顾大人不知,每任押粮官都是和本帅一起住的?”
顾朝曦恍若遭天雷劈,愣然不动。
只听崔雪麟继续缓缓道:“押粮官的安全由本帅亲自防卫,顾大人可放心安睡。”
不管外面是怎么两军对垒剑拔弩张,崔雪麟的院子里却依然是庭前落花小桥流水,空置的亭台楼阁掩映其间,很有几分诗情画意的样子。
这倒不是崔雪麟一面打仗一面享受,着实是魏朝后几任皇帝奢靡成性,每一任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地广召民夫大兴土木,而今皇城东西内宫美轮美奂的麟德殿和碧波千顷的太液池极其附近楼馆宫殿都是那时建造起来的。
运送金丝楠木的车连绵不断地从盛产木材的山中运送进京,使鸟雀无家,进而每当暴雨之时,山洪来袭便使百姓无家。
上有所好,下必甚之。由帝王引领的奢靡之风吹遍了大江南北,各地官僚也纷纷效仿,更大力度地榨取民脂民膏以索取钱财劳力为自己一家所用。
直到魏末,各地不堪忍受的百姓揭竿而起,大燕太祖趁机响应,从崤谷关攻入,再夺得京城建立大燕。
江南富庶,荆襄之地已不差。襄州以前的官员所建官衙内院亦是担当得起这富庶二字。崔雪麟第一次进入这府邸之时,曾言:“各地官衙富庶至此,而使官衙之外饿殍满地,如此作为之人、如此作为之君不灭,天道不公!”
从前厅进来,目不斜视地走过鲜花乔木。刚对付过一场家常便饭般的夜袭,崔雪麟也着实有些疲倦,径直往自己寝阁而去。
眼尖地瞧见回廊处立着一抹淡色单薄身影,崔雪麟顿了顿脚步,转而走过去。
“阿泽,怎么这么晚不休息?”坐在回廊上仰着头望天的男子听到他的话便转过头来看他。
那是个骨骼纤弱的少年,裹在薄衫中的身形很纤细,偏偏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衬得黑发愈黑肤色愈白。
近四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可是晚上偶尔还会让人觉得很凉爽,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再舒适不过的了,大对伤病人来说,或许会有些承受不住。
名叫杨泽的少年轻轻捂住缠着纱布的胸口,微发青紫的唇轻启:“我前些日子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与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坐一会儿。”边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横木。
“阿泽,别叫我的字了。”崔雪麟听到自己的字的时候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无论听多少次都受不了自己祖母给自己起的字,虽然说麒麟祥瑞兆,可……不一定非要在字里面反映出来吧?
没有依言坐下,崔雪麟对脱下身上的外袍细心盖到杨泽肩上,那衣袍一落便覆盖了那瘦弱肩膀全部,几乎也就覆盖住了他的全身。拍了杨泽肩头两下,他道:“晚上风大,你的伤还没有好透,还是回去再好好休息吧。”
崔雪麟看着杨泽,思索道:近日来南魏军的动作越来越细碎紧密,夜袭这种事情屡屡出现,几日前更是连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杨泽都不慎受到袭击受伤。他们这是诱敌,还是等不及了?
那他们等不及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他紧蹙着眉,握着纤细肩头的手微微一紧。
“诶呦!”听到杨泽的呼痛声崔雪麟才松了手,忙解开那衣衫肩头看去,看到那雪肤上的红痕,微微内疚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想走神了,一时没注意。”
“没事。”杨泽顺势握了他的手,站起身来,跨过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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