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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by卿寒(古代 忠犬将军攻vs儒雅丞相受 攻生子 慢热 正文be)-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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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浑身冷汗都快下来了,忙问:“那他现在如何了?”
“你别着急。”顾朝曦见崔雪麟这样焦虑,抹了唇上药汁道,“我在床上躺了这半年已经好了不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崔雪麟用不相信的目光看他,继续拷问唐魅。
唐魅想了想道:“我实在是不知病因,但能知道他身体受此重创便是坏了根基,日后再不能疲劳费神,要好好静养才是。”
顾朝曦顺着他的话说:“你听到了,已经没事了,俗话说病去如抽丝,我日后注意就好。”
崔雪麟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低沉着声音道:“我以后片刻也不离你,必不再让你受一点伤!”
那声音坚定,有如金玉。
听得唐魅牙酸,咳了一声道:“崔将军,你能不能顾着点我?”幸好我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不然不定怎么样呢!
崔雪麟转过头看他,“唐大夫,我想问,出云他能不能跟着我回府去?”方才听那两个小童那样说,他着实把顾朝曦放在这里不放心啊,虽然说顾朝曦不是那种好奇的人。
“你是不来则已,一来就要带东西回去才是对吧?”唐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附带没好气白他一眼,“他的伤还在养,必须日日诊脉,还要针灸你那个驿馆里上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大夫?”
崔雪麟看看顾朝曦,眉眼中流露出些许可怜委屈的意味,看得顾朝曦心都酸了,张口道:“我、我其实也好得差不多了。”
唐魅冷冷道:“你是想死得早点当初就别让我救你!”
顾朝曦还想说什么,崔雪麟却压住他的话,说道:“唐大夫,既然不能把他接走,那我能不能来看他?”
“常常来?”唐魅挑眉。
“常常来。”一天一次,最起码。
“可以,”唐魅想了想,蓦地一笑,有几分调笑道,“但是晚上不能留宿。”
唐魅忙着去研究他的草药去,也没空理会他们,只让个小童领着他们回顾朝曦房去,此时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顾朝曦便吩咐说让小童午时送饭菜即可,就让小童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那股子相思怎么还能忍得住,崔雪麟一把抱住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顾朝曦浑身都颤抖起来,伏在崔雪麟身上静静地喘息。
“出云、出云,我好想你,你知道么,我做梦都想着你!”带着炽热气息力度极重的话喷洒在顾朝曦耳畔,柔软的唇厮磨着怀中人的颈脖鬓角,舌头忍不住伸出来,将那上面舔得湿润。
顾朝曦的手摩挲着他的背,长睫颤颤,声音绵软:“半年多了,唐魅每隔几日就传一次你的消息来,我每次听到你出征,虽然都是捷报却还是恨不得离了这病榻,站到你身边去。”
他的手轻轻抚上崔雪麟的脸颊,凝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纹路,声音放得极轻:“战场厮杀,受伤了不曾?川蜀边境也多深山草木,有没有受毒虫咬?”
“你忘了,有燕子在,连士兵都服过驱毒虫、去瘴气的草药,怎么会有事?再说受伤这样的事,男子汉何惧那一点疤痕?只是我是统兵将军,我想要受伤都给让人拦着呢!”
燕子和高飞对赤梅背盟伤顾朝曦的事情极为愧疚,也在平叛之战中出力不少,议和之后,崔雪麟本想上书朝廷替他们请功,高飞却说师门有令,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和朝廷有过深的接触,于是便拜谢了崔雪麟。
崔雪麟本想再留他们两日,萧允又接到消息说是江南林家家主病逝,高飞和萧允师出同门,虽然因姻缘之事被师父逐出师门,却还是念念不忘师恩,而萧允又无法前往吊唁,他便和燕子携手去了。
提起燕子和高飞,顾朝曦也是一叹:“如若没有他们襄助,我们苗疆一战还不知要受多少波折,江湖人重情重义,真是不虚的。”
崔雪麟将他搂了往床榻上带,两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气息相交,粘得再也分不开一般。
温存了片刻,顾朝曦忽而想起什么,问崔雪麟道:“现在战事已定,不知圣上有什么旨意没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班师回朝?”
崔雪麟道:“你可知道萧允和邕州刺史收留黑苗子民一事?”
“略有耳闻了。圣上不是说要在西南边境设立安南都护府主管边境事务么?”
崔雪麟点点头:“是,前些日子我上书圣上禀报战事时,圣上没有说让我如何,但竟让我推选一个安南都护的人选,你说这是何意?”
他这样一说,顾朝曦也愣了:“问你?这样的事,不是应该拿到朝堂上去商议,或是从科考士子中择选,要么就是从鸿胪寺客卿署等熟悉民族习俗地方择选,再不然要问也该问沈巍,问你算是什么。”
“我也这般想,不过他问了,我也不能不答不是。”
“你推选了?”顾朝曦颇为好奇,“你选了谁?”
崔雪麟道:“程宇。”
顾朝曦嗯了一声,似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却有些失望。
崔雪麟笑道:“这是怎么,难道我选得不对?”
程宇本就是出身川蜀,母亲又是出身川蜀大族鲜于氏,还是全程参加了此次平叛平定边境之战,无论是在川蜀之地还是对于边境的大理国都是算得上声名远播的一个人。再加上程宇本人也是个行事沉稳,文韬武略不都缺的。
崔雪麟觉得程宇是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理应没有选错才是,何以顾朝曦却语带遗憾呢?
顾朝曦解释道:“其实安南都护府我早就想到圣上会设立了,但这个都护,我其实是想让你自己上书请命担任的。”
崔雪麟怔了下,“你说……我?”
顾朝曦颔首,分析给他听:“你就算是班师回朝了也是凶险,不然主动交出兵权来,又做一副不求名利甘心为君驱用解忧的样子,安南都护府既然是新立那必定是艰难些,等到你治理好了边境,又不露什么谋反的心思,他就算在多疑也应该会对你放下戒心了。”
崔雪麟苦笑,拍了拍顾朝曦的手说:“出云真是七窍玲珑的心,我怎么就没想到!诶,可奏折已经上路好些天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他注视着顾朝曦的眉眼,低头下去吻那唇角,叹道:“出云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办错事,出云……我离不开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否则怎么能闭上眼。”
“胡说八道什么!”顾朝曦斥了他一句,情绪激动了些便牵引了伤痛,不由轻轻咳嗽起来。
“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混账话了!出云你宽心。”崔雪麟忙给他拍了拍背,顺气,一边赔笑道。
顾朝曦忽而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个……长公主呢!”
他早就想问了,毕竟是自己把一个娇滴滴、养尊处优又身份高贵的公主给诱拐来的,要是人家在这边出了什么事,皇帝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
崔雪麟虽然不太高兴顾朝曦提及燕临瑗,却又不得不道:“你放心吧,长公主是天家女,自有神灵庇佑,出不了事的。”
顾朝曦瞪他:“长公主是小事么,什么神灵庇佑,要是神灵真的管事的话,先帝子女怎么能凋零得几乎殆尽?!她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咳咳!”
话说的急了,又咳起来,苍白的脸都泛了红。
崔雪麟给吓了一跳,忙把带来的长公主的信和随信附上来的事物给拿了出来,“喏,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顾朝曦拆了信看,又看了看那信物,着实是松了口气。
崔雪麟却道:“其实,出云,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长公主会拿着这半截玉当信物,虽然这玉看起来罕见,却也是个残品吧?”
那信物的形状是个玉环的半截,两头一个有个凸出的地方一头又镂空,那玉色泽柔和触手温润,还有一根细红血线从中穿过,十分别致。
顾朝曦拿着那半截玉环道:“这玉是我送给长公主的,这只是一半而已。”
说着比了比那玉,道:“这原本是一个玉环,可以从中间拆开,这半边在我离京时给了瑶儿,剩下的一半原本我是自己留着的,等到了吐蕃境内燕子来接她先去百花宫时,她死活不上车,我便将这半边送给她。”
崔雪麟看着那玉问:“这玉想必是你自小佩戴的贴身之物吧。”
“不错,”顾朝曦指着贯穿整个玉中间的那条血线,“你看到整个血线了么?这玉是一块血玉,我自小用血浸泡,乃是我系命之玉——人在玉在,人亡玉亡。你呀,赶紧把这玉再给长公主送回去,不然她该着急了。”
崔雪麟听他这样说便把玉一把抢过来,顾朝曦问:“你做什么?”
他不满道:“这样重要的信物,你都不曾给我,竟然给别的女人!这玉我要了!”
顾朝曦哭笑不得:“我就是为了安她的心才送给她的,再说我就在你身边还用什么信物啊?”
崔雪麟都快委屈哭了一般看着他,死活抓住那玉不撒手,顾朝曦扶额:“好好,我给你个信物,保证比这个玉还要贵重百倍,你就把这玉送回去,如何?”东西都送出去了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这才安了某人的心,点点头,竟然立刻就伸手来拿。
顾朝曦无奈,只得从床头绣枕下翻出一个事物来,递给崔雪麟,“这个东西,比之那血玉来说,对我而言,更为贵重。虽然这个不是玉在人在,但却是我宁死也不能离的。”
崔雪麟接过来,只觉得手上颇有分量。
那是一块玉珏。
——那玉珏大可遮住手掌,色泽似温润羊脂却带着几分微红微黄,那玉玦缺口处随着断口向两边嵌刻环绕的花纹并不鲜见,似是一种什么藤蔓之类的植物模样。
玉样式古拙大气,雕刻云纹,玉色干净通透、温润,不像是寻常佩戴的玉佩所用的玉,倒像是祭天时候才用到的玉璧那般。而且,看这个样式,似乎年代久远了。
第四十九章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3)
这消息到手的时候,崔雪麟颇为踌躇,将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差点没睡着觉。
孤枕难眠啊……从唐家回来的某将军开始挑剔驿馆的床板不结实、床铺不够软、被子不够暖,反正他难得睡着,往往还要跑到唐家顾朝曦的房间床上去补眠,当然,怀里要搂着他温香暖玉的监军大人。
今天这个失眠的状况还要再上一层楼。
就在几天前,他家那个没什么出息却能够混到金吾卫大将军位置的兄长给他写了信回来,说是慕容贵妃所生的长皇子中毒薨逝,不久后,慕容贵妃又不幸滑胎,自此后可能都不能有子嗣了。
还有什么慕容贵妃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趁机爬上了圣上的龙床,还怀了龙子,前几天给贵妃娘娘发现了,气得贵妃娘娘吐血,圣上还竟然封了那贱女人为美人等等的……
加上家长里短的事情,深深的让崔雪麟觉得今年是个多事之年,不太平啊!
其实慕容贵妃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毕竟他不认识,他们崔家也没有相合安国公府又什么接触。
但问题是,顾朝曦出身安国公慕容府,慕容贵妃慕容瑶月是顾朝曦最疼爱的表妹!
等等,那个慕容贵妃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何人?他怎么只记得顾朝曦说过慕容瑶月的父亲有一门灾星小妾,果然灾星体质会遗传不成?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联系分析得无事一身轻的崔大将军头疼了半夜,后半夜一直在苦苦思索要不要把这消息告知给顾朝曦。
唐魅说过顾朝曦现在要静养,不能经受大喜大悲的情绪波折,也不能劳神多思,基本上往养猪的方法把顾朝曦养就正好。
崔雪麟也挺高兴的,正好他觉得顾朝曦那身骨头有点轻,正准备搜罗了川蜀各处美食送过去,两个人好好过过滋润日子,这破消息就送过来了。
这要是让顾朝曦知道了,悲愁苦闷劳神费思不是都全了么?
可要是不告诉,早晚有一天顾朝曦知道了,那是岂不是更是添悔恨?
戎马十年之久的崔大将军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也有为了一件事竟辗转不得眠的时候,可偏偏他今夜就是如此了,为的,不过是为了不要叫顾朝曦伤心。
看他伤心,崔雪麟便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感觉,别提多腻歪,跟戏里唱的、诗里写的一样!
天亮的时候崔雪麟已经洗漱好了走到院中去连剑法了,可一踏进院子却听到一阵剑刃破空的声音,觅声望去,竟然是萧允正舞得欢,剑光在周身流转不断,专注地连崔雪麟走近都没发现。
萧允舞的剑法崔雪麟也见高飞使过,想必是他们师门传授的剑法吧。
那剑法看起来非常花哨,光华四射,让人觉得好看无比,又觉得魄力不足,往往会轻视。但实际交起手来才会发现,那剑法其实是以守为攻之势,寻常人还不能轻易突破了守势,心急之下甚至会被伤。
以前见高飞使出的时候崔雪麟便觉得不错,可今天见萧允练习却又是与高飞不一样的感觉,总感觉,似乎萧允这个要凌厉一些,不是那么圆滑,也不是那么轻盈好看。
待萧允收了剑,崔雪麟击掌鼓励,笑问萧允:“这是你们师门的剑法么?怎么以前没见你使出来过?”
萧允似是一直都没发现崔雪麟,此时蓦然听到崔雪麟的声音都愣怔了一会儿,只下意识点了点头,回神后才谦逊道:“我资质浅薄,悟性又不高,只学了些皮毛去,寻常时候不敢使出来,着实怕丢了师门的面子。”
“你萧家可是将门世家,要是没有积分资历哪能在江南名门中伫立这般长久?资历之类谦逊过了吧?”崔雪麟想了想他方才使出的剑法,便问道,“这剑法叫什么名儿?当真好看的紧,以前见高飞使出,早就好奇了,却不想忘了问。”
萧允道:“师兄一定比我使得好。噢,你问这剑法么,这剑法本是和师门先祖随身佩剑秋水剑同创的,故名秋水剑法,若是能用秋水剑使出秋水剑法则功力更是惊人。”
“秋水?果然是剑法同名,好听,更好看。子诺你……子诺?”
萧允晃过神,看见崔雪麟目光古怪地盯着自己,不由张口结舌道:“将军你……说什么了?”
崔雪麟撩了袍子往石凳上一坐,端正了神色问:“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怪道一套好好的秋水剑让你使得如此。
萧允还想支吾过去,崔雪麟却径直道:“你有心事憋在心里没问题,但要是憋在心中又解决不了事情,白白难受了去,以后不会悔恨吗?”
少年人怔了又怔,似是听到了什么直中心窝醍醐灌顶的话,双目间的光彩登时不一样起来。
崔雪麟看得分明,又奇怪,但见他眸光一转流转不停,似是心中思绪在激烈地做着斗争,也不说什么,自己把手中剑舞动起来,让萧允一人独自想想。
却不料他练完了剑,萧允还站在原地想着连脚步都半点没挪动过。
身为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武将,父母健在又无病痛,甚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这是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了?
诶,少年?崔雪麟想了想,凑到萧允身边道:“子诺是不是为了心上人而烦恼?”
萧允像是被他吓着了,直往后退了两三步,直接背撞石桌上了,“诶哟”了一声惊诧地看着崔雪麟。
崔雪麟看他这样,心中明了了,但又不好问,思忖了几种状况,也不知萧允是心有所爱有心不敢开口呢,还是和心上人闹误会又扯不下面子去主动低头认错,亦或是像自己这样有话要说却……
他正想着,却听萧允嗫嚅着说:“其实,我心中早有定夺,只是明知那样对他是好,却怕伤了他,可思来想去,要说不这么做,只怕我们便不能再在一起,就是日后他知道了真相,也会恨我到下辈子,哪怕是下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我了。”
崔雪麟听得一愣:这么严重?究竟是怎么了?
萧允眼角发红,连声音都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练习的剑,喃喃自语:“是的,若是我不去,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悔恨终生,你那样的性子,怕是连下辈子都恨上了。所以我一定要……一定!”
他的声音顿在这里,抬头对崔雪麟抱拳一揖道:“多谢将军提点,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崔雪麟一脸怪异,只顺着他的话说:“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还有一事请将军恩准!”
“你说。”
萧允道:“属下昨日接到一位友人来信,说他遇到了极为麻烦的事情,他虽然没有提出让我帮忙,但我知晓之后也是日夜辗转难安,他这个人是个性子极为冷清的人,不开口求助的决计不许人家帮忙,可属下觉得要是不帮,良心不安。所以属下想告假回建邺一趟,不知将军可否准许?”
说完,双目依依望着崔雪麟,满目祈求。
崔雪麟看他神色,又想战局已安、边疆已定,萧允虽然小有成就却也不是误人可代其职,放他几日探亲假却也无不可,便点点头道:“你去可以,但要到军中主簿那里去交代一番,你要是急就先去,我改日再找人暂代了你的职位便可。”
萧允感激地单膝跪地,“多谢将军成全。”
崔雪麟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做媒。
待处理好萧允的事情,策马赶到唐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今日难得唐魅竟然从他那药室里出来,趁着春回大地天气转暖便命人在外边的亭子里摆了酒菜,四周放下竹帘,倒是挡风又温暖。
二人桌上刚刚摆好碗筷,将崔雪麟稳步走来,唐魅挑眉一笑:“你可是掐指算过了?来得这般赶巧。”
顾朝曦命人又摆了副碗筷,他在唐家待了近一年了,在唐魅这个院子里俨然是半个主子,院中的仆僮对他也是言听计从的。
崔雪麟走到他面前,目光凝视着顾朝曦却不说话。
“你怎么?坐啊。”顾朝曦见他不动,便说道,可他仍然不动,心头不由涌起不祥的预感。
唐魅似乎也感觉到什么,看了看他们二人,起身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端是煞风景来着的,吃顿饭都不让人家好好吃。”唤了随侍的仆僮一起出了亭子,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人都走远了,顾朝曦缓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崔雪麟再三思索,咬了咬唇摇头,慢慢在他身边坐下,“没事,我只是想和你一个人吃饭才这样吓唐魅的。”
顾朝曦显然不信:“真的?你不是用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崔雪麟点头如捣蒜,转过身拿起碗筷,还先加了块鸭子到顾朝曦碗中,啃着饭含糊着说:“这是当然,我有什么事好瞒着你的?”
心想也是,现在是难得的太平时期,可就算不是太平时期崔雪麟也不曾瞒过自己什么,遂端起碗筷来。
朱漆银丝筷点着碗中的鸭肉,忽的,他脑中掠过一丝光,顾朝曦猛地转过头:“雪麟。”
崔雪麟给他一吓,差点噎着,拼命把嗓子眼里的饭菜往下咽,一边问:“怎、怎么了?”
顾朝曦幽幽道:“是不是京中来了什么消息?”
崔雪麟僵住了,全身连同五脏六腑都僵住了。
——我的出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终究还是敌不过做贼心虚的压力和顾朝曦的眼神攻势,崔雪麟颤巍巍地把京城传来的信递给顾朝曦,递之前一直不停念叨:“出云你一定要想开些,我兄长这个人就是喜欢添油加墨夸大事实,你千万别信他……”
“给我!”
崔雪麟闷头把信了过去。
顾朝曦接过展开看,眉头一直深锁,脸色渐渐苍白。
半响后,崔雪麟看得心焦,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出云”
顾朝曦手一松,几张薄薄信笺飘飘扬扬从男子如玉的指间滑落,崔雪麟惊呼一声,将展臂将他倒下的身体抱在怀里。
只见怀中人双眸紧闭,额上冷汗滑下,眉头深锁唇色都青紫了。再顾不得什么,横抱起顾朝曦,一面走出亭子一面扬声喊:“唐魅!唐魅!”
第五十章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4)
顾朝曦把整个唐魅的院子闹了个人仰马翻的,唐毒圣抹了不知道多少把冷汗之后终于把捏了一整晚的针给收了起来。
崔雪麟跟个等孩子出生的爹一样站在外间焦急踱着步子,墨书都进去帮忙了,可是唐魅就是严令他进去。
好嘛,他是罪魁祸首,他也对药理之类一无所知,进去只能添乱,再看唐魅那严肃的表情,他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从正午等到夕阳西下再到天际渐白,唐魅把药浴都用上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心里除了焦急和悔恨之外,更多的是难受。
再除此之外,夜深时听着屋漏缓慢的声响,心头止不住地思虑蔓延。
顾朝曦得知慕容瑶月出事之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病情复发,这绝对是崔雪麟始料未及的。他不是不知道这个表妹在顾朝曦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却不知道会重要到这个地步。
怎么会重要到这个地步呢?
从小没有什么骨肉亲情之感,又被少年皇帝给把知遇之恩和君臣情给幻灭掉了的某元帅无法理解。
可是呢,毕竟是一男一女,崔雪麟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上来看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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