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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龙by暮闻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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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去!别让他死了!”
  慌乱的喊声中,恭渠感到胸腔灼热如被火烧,随后知觉渐渐退去,在议和派的精兵冲上来之前,往前一栽,失去了知觉。
  ……
  山中阴风恻恻,盛君看着那整片山坡的无碑坟冢,面无表情。  小蟠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盛君,怕他想起一些事情会受不了,毕竟当初离开西海路过这里的时候,盛君根本没提要来看一看,仿佛是走过陌生的地方一样。可是仔细盯了一阵子,发现盛君的气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于是放下心来,抓了十几个胆大地靠近的亡灵,用缚灵索捆成串牵着玩。
  小蟠不想打扰盛君的回忆,但也玩得有些无聊了,正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芥子塔突然从盛君手中跳了下来——不是掉落,而是想活了一般跳下来。
  “盛君,当心!”小蟠急忙收了缚灵索,赶回盛君身边,在芥子塔外加了一道镇魔符。
  在镇魔符的作用下,芥子塔安静下来,但是却阻止不了象牙白的塔身渐渐染出墨色。
  “是不是余岩出了状况!”盛君急问。
  小蟠谨慎地将芥子塔托在半空,皱着眉头道:“我忘了告诉你,芥子塔能连通龙族灵识。你身上有龙气,所以余岩一定透过灵识看到了你想起来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问怎么回事啊!”小蟠像托着个烫手山芋,收起来不是,丢掉也不是,苦着脸对盛君道:“我看你没什么表情,想起来的事情应该不算大事吧,可他怎么就激动成这样了?煞气比上次遇到的时候强多了。”
  盛君心头一滞,却又涌起巨大的疑团——以当年严尚的脾气,就算自责无意之中连累太子落入议和派之手,也不该有如此强烈的煞气……
  “镇魔符会不会伤他?要不要去找他师父?”
  “镇魔符不会元神,只是不知道那个破破烂烂的身体能不能撑住这么强的煞气冲撞……”小蟠话未说完,突然脸色大变,喃喃道,“原来是你想起来的事情,引得他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这样强的魔障,恐怕真的找他师父才行。”
  “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君伸手便要去拿芥子塔。
  小蟠抢先抓住芥子塔藏在身后,退了两步,用力地摇摇头道:“盛君,你不是当年的恭渠太子,他也不是当年的太子伴读,你已经想起了自己忘记的事情,这就够了。不要理会他想起了什么,那是严尚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小蟠!”盛君要夺芥子塔,却不料抓住小蟠胳膊的刹那,竟然也看到了芥子塔里余岩回忆起来的情形,顿时忘了动弹。
  小蟠默然,不忍直视地把芥子塔放到了盛君手中。
  原来那晚,严尚并没走远,朝北跑出五里地后,终究是不放心地折返,却不见了议和派的人马。心下疑窦横生,他便顺着马蹄印一路跟上当时还是无名山头的镇鬼山,刚过山腰便看到议和派的人开始下山,队伍中俨然有恭渠的身影,只是——恭渠被绑在马背上,满脸血迹,了无生气。
  恭渠,你不是说议和派要抓活的吗?不是说他们绝不会伤你性命吗?不是说……你自有办法脱身吗?为什么要骗我!严尚隐没在树林的阴影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不是是死是活的身影,远远听见了丞相焦虑的声音。
  “他吞金自杀,可如何是好?北夷王肯接受一具不会喊不会动的尸体?”
  旁边的尚书令道:“丞相且宽心,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天命如此……”
  严尚耳边嗡鸣不止,悲恸至极,盛怒至极,心中反而没了波动。他如鬼魅般绕到高处,悄然接近队尾。银光闪过之处,头颅抛飞。
  这些,曾经都是他的同胞,甚至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就是这些熟悉的人,背叛了宁朝,意图拿恭渠献祭,换取他们苟延残喘。现在恭渠死了,他们还要把尸体也带回去交给北夷王复命。这些人,就是他的同胞,他的……父亲!
  严尚无意隐藏行踪,但当议和派精锐做出正确反应的时候,他身后已有上百具身首分离的死尸。而此时此刻,枢密使大人挡在了他面前,厉声喝道:“孽子!住手!”
  杀红了眼的严尚被这熟悉的呵斥声拉回一丝清明。
  “孽子,国破家亡之际竟对同胞狠下杀,还不束手就擒!”
  严尚狂笑道:“同胞?同胞算什么?你身为人父,却以亲子为饵骗恭渠入圈套。你身为人臣,却伙同叛贼谋划将太子送给北夷畜生!”
  “我严家满门忠烈,那禽兽却将你……将你……我严家男儿怎能受此大辱!”
  严尚怔怔地看着父亲——原以为自己和恭渠的感情是藏在彼此心里的秘密,没想到早已被他们看在眼里,而且看成了一番龌龊不堪的光景。然而他知道,就算此时说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父亲也不会改变初衷。当父亲投奔议和派时,他父子二人就已分道扬镳。
  枢密使愤恨不已:“为报家仇,我必将他送到北夷王手中,让他也尝尝你所受的屈辱!”
  严尚看着怒发冲冠的父亲,醉梦阁中的情形历历在目,不用刻意猜测都能想到恭渠一旦落到北夷王手中会遭受怎样的屈辱,那种事情,决不允许发生。
  “父亲,你教我忠君,我能做到的,就是忠于太子。你当初送我去做太子伴读,难道不知会有此结果?身为臣子,我决不能让他落入北夷王手中,他若受半分折辱,于我而言,不亚于凌迟之刑。”严尚看到前面的队伍越行越远,不禁焦急难耐:“父亲,请让开!”
  枢密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严尚,哑声道:“杀了我,你才能带走他!”
  严尚望着须发花白的父亲,赤红的眼中突然落下泪来。
  恭渠,你说过,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给的,能为他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胸襟,我做不到你说得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决不会让你落到北夷畜生的手里!
  佩剑出鞘,寒光如霜,眨眼已是血溅襟袍——和自己体内一样的血。
  议和派的精兵纷纷退开,没有人再敢上前阻止这个挥剑弑父的罗刹。
  厮杀变成了屠杀,当严尚伸手夺过恭渠,骤然发现他尚有呼吸时,屠杀也戛然而止。
  剩余不到三成的士兵趁机落荒而逃。
  严尚抱着恭渠,神智恍惚地朝西边逃去,被原本在半路等待接应议和派的北夷军发现,本能地逃着,不知何处是终点。
  一整夜战斗、奔逃,黎明时,精疲力竭的严尚看到了终点。
  茫茫西海,碧波万里。
  恭渠仍未醒来,严尚将他背进了一个临海的隐蔽岩洞,轻柔地拭去他脸上的血污,触碰着他滚烫的皮肤,从腰间拔出佩剑。
  “恭渠,我说过,不会让你有求死不得的机会。我如果我做不到,就拿这条命赔你。所以,等我回来。”严尚用力地抱了抱恭渠如被火焚的身体。
  海水拍打着岩石,海浪溅进洞中,打湿了恭渠的身体。
  严尚凄然一笑,悄然离开,折返迎敌。
  至死,方休。
  ……
  盛君不等看完,把芥子塔交还到小蟠手中。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余岩刚被做成灵偶的时候没有记忆,那并不是因为老道的法术出来差错,而是因为他不愿意记得恭渠。因为……是他把恭渠引入了圈套,是他把恭渠独自留下。为了恭渠,他屠戮同胞,甚至丧德弑父,为了恭渠,他死战北夷,最后却仍失了承诺。
  小蟠第一次看到盛君流泪,然而却无心劝慰,因为盛君把芥子塔交还给她的瞬间,一滴泪落在了塔身上。
  镇魔符,破了。
第十一折《破煞》  
    怎么办!
  小蟠惊慌地看着盛君,芥子塔的塔身已经完全被煞气染黑,周围游荡的亡灵受到了影响,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盛君,我们只能去找他师父了。那个老道会不会在翠红阁?”
  “恐怕他暂时不会再去找那个雨浓姑娘,但是它会给我们领路。”盛君指着天空。
  小蟠仰起头,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通过灵念直入脑海。
  “救命啊!我不要死啊!我还没有找到雌雕生蛋啊!”金雕歪歪斜斜地从天空扎下来,仿佛翅膀失去了控制,朝着盛君扑过来。
  小蟠恍然道:“忘了它是余岩的言灵使,余岩出了状况,它也不好过。”
  盛君挥出一团灵力托住金雕,这才看到金雕的胸腹部飘绕着漆黑的煞气,为了与之抗争,金雕几乎奄奄一息。
  小蟠提起金雕歪在一边的脑袋:“你还有救,如果你能带我们找到他师父的话。”
  “他师父在翠红阁……给雨浓姑娘赎身。”金雕扯着脖子嚎了一声,目光扫过漆黑的芥子塔,浑身抖得掉了不少毛。
  “果然是怕我们去找雨浓的麻烦,只是没想到促成了他为雨浓赎身。”小蟠啧啧点评道:“那老道究竟把雨浓当成什么啊?”
  金雕哀怨地看着小蟠:“龙女,能先解决你手里的问题再关系那老头的感情吗?”
  小蟠龇牙。
  盛君向小蟠伸手道:“芥子塔给我保管,我应该有办法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小蟠有些担心:“煞气太重了,我怕你压制不住。”
  “不用担心,交给我。”盛君在小蟠犹豫的目光注视下,拿走了芥子塔,在触碰到塔身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嗜血的煞气直袭心脉。
  “盛君?”
  “小蟠,带着金雕去找余岩的师父!”
  盛君抵挡住煞气的冲击,腾空而起,直奔盛京而去。
  小蟠提着飞不起来的金雕紧随其后,心里惴惴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传达这样的心情。从认识盛君开始,几乎没看见过他有大喜大悲。他永远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仿佛没有锋芒,却又质地坚硬。遇到余岩后,盛君收敛得不被人知的一面渐渐显露出来,但这样真的好吗?破了当年的魔障就能成龙?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成为新的魔障?
  盛君有些气血不稳,尽管现在能抵御煞气的影响,然而刚才那猝不及防的瞬间已经有一小部分煞气侵入了体内,翻搅出一些深藏得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心绪。
  当恭渠还是三皇子时,因为母妃早逝,他自知无力争夺皇位,默默退开,却并不能让兄弟们完全放心,皇宫里永远不缺整治人于无形的法子,他也曾一一领受,只是念佛般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才没有自残自杀,也没有被逼傻逼疯。但皇子终究是皇子,与生俱来的骨气与傲气始终不曾消泯,这也是痛苦挣扎的源头,他却宁愿清醒地痛苦,也不愿昏聩地屈服。
  痛苦酝酿出的愤怒和杀意并没有因为登上太子之位而消失,但也没有因为位置的变化而爆发。太子的宝座,建在风雨飘摇的孤楼上,太子的东宫,建在千疮百孔的政权上。这个位置交给他,并不是对他治国之才的肯定,而是对他作为傀儡献祭的肯定。册封那晚的贺宴上,他举着酒杯,笑着接受每一个来敬贺的人,把自己灌醉之后,他梦见自己弑父杀君,梦见自己屠尽朝堂。
  恭渠被自己的梦吓醒,还来不及反省熟读圣贤文的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凶暴的一面,严尚出现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严尚并不愿意进宫做太子伴读,他也能猜到,枢密使力荐独子的原因是要在他身边安插暗子,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对严尚的欣赏,这个和自己同龄的人有着比任何人都干净、直率的眼睛,这让他头一次想要付出。
  恭渠为严尚付出了不肯轻予他人的感情,得到了回应,却也因此让严尚因为忠心与衷情,万劫不复。到最后,严尚那双进不得灰揉不得沙的眼睛,被血模糊——有他父亲的血,有他同胞的血,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血。严尚拼尽所有,最终仍是一无所有,他放不下罪孽,解不开心结,怨恨与无奈,挣扎和悲愤,最终累积成了这滔天的煞气。
  怎能不恨!
  盛君紧紧地攥着拳头,他不想也不能压制余岩的煞气,他能做的只有感同身受,无条件无限制地接纳余岩的煞气。
  “你不需要怨恨严家,怨恨朝臣,甚至怨恨自己,因为所有这些怨恨的根源,都是恭渠。没有恭渠,一切皆会不同,至少,你的骄傲能在抗敌的战场上保全。”
  “怎么能没有他?严尚此生怎能没有恭渠!”
  “严尚已经死了很多年,现在的你叫余岩!”
  “不管严尚有没有死,不管余岩算不算生,哪怕剩下一魂一魄,也只有恭渠!”
  盛君默然,不知道听见这些话是该高兴还是无奈,不知道让余岩想起身为严尚时的往事是正确还是错误。时间无法倒退,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只想……
  盛君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芥子塔内的景象,余岩的身体竟然在崩溃!
  余岩站在塔中仰望穹顶,双眼血红,白发狂舞,漆黑的煞气不断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浓雾般弥漫开去。那具早有裂痕的身体如暴晒后的泥墙般块块剥落,红色的符篆因此变得残缺不全,失去了原有的灵力,令煞气更加肆无忌惮地涌出。
  天色初明,盛京的城墙出现在了肉眼的视野中。
  小蟠突然飞到盛君前面,转身拦住了他,焦灼地说道:“芥子塔快撑不住了,不能带着它进城!盛君,我去找那老道!你去涵浪江边的悬崖上等我们!”
  不等盛君应答,小蟠便提着金雕朝翠红阁飞去,没有注意到盛君袖口处露出的鳞片已经变成了墨玉般的色泽。
  翠红阁。
  白胡子老道仍是以那个容貌寻常的中年男人模样站在雨浓面前,牵着她的手道:“我已经替你赎身了,为什么不走!”
  雨浓轻声笑道:“若此生你不来找我,这就是我沦落风尘的最后一世。可你还是找到我了,来世我还要再经历如此一生。你现在替我赎身,来世还要来找我,再替我赎身,让我永生永世都挣脱不了这风尘之命么?”
  老道惊恐地望着雨浓:“你……你还记得……”
  雨浓苦笑道:“轮回三世,我一世未忘。”
  “那你为何还要见我!”老道哑着嗓子吼道。
  雨浓挑着凤眼,露出一抹最勾人的笑容:“只怕应该由我来问,为何你知道我的轮回命缚,明知道来找我会有什么后果,还是要来找我?”
  “雨浓……”
  “你修道本为升仙,但却因为我,迟迟盘桓。我不怨你,不恨你,但也不会跟你离开翠红阁,只求我来世凄苦,你且袖手旁观,再也不要找我。”雨浓淡淡地走到窗前,突然推开紧闭的窗户,小蟠和金雕来不及隐匿,只能讪讪地进了房间。
  金雕装晕,小蟠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抢着开口道:“余岩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煞气失控,现在连芥子塔都快压不住了!盛君带他去悬崖那边的,你是他师父,赶紧跟我一起过去想想办法!”
  “不去!没心情!”老道垂头丧气地蹲在一边,心思还因雨浓刚才说过的话震荡不已。
  雨浓娇俏地推了推老道的肩膀:“去吧,你不是还要留着余岩做护身灵,帮你挡天劫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那么强的煞气要是真的从那个什么法宝里跑出来,盛京岂不遭殃?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不想死于煞气。”
  老道跳了起来:“我,我绝不会让你死于非命!”
  雨浓点点头:“去吧,说不定余岩度过此劫,就接近圆满了。”
  小蟠朝雨浓点点头,一手拎着死鸡似的金雕,一手拽着老道的袖摆,朝涵浪江边的悬崖发力疾飞。她虽然忧心盛君的处境,却又忍不住对老道和雨浓的关系好奇,心到口到,出声问道:“雨浓跟你认识都三世啦?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金雕刚睁眼,又赶紧闭上。
  老道露出了白须飘飘的原貌,额角青筋暴起:“与你无关!”
  小蟠噘着嘴,虽然对老道的态度极为不满,却也只有忍下,她怕真的惹怒了老道,老道会丢下余岩不管,到那时候,盛京遭殃事小,盛君受伤事大。
  然而,当小蟠拖着老道赶回悬崖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坍塌的半壁山石令江面窄了两成,水流更加湍急。剩余的半壁山石顶端,芥子塔静静地立在一个拳头大的石坑中,色白如故,内里空空如也。
  盛君不见踪影。
  “他们……去哪里了?”小蟠捧起芥子塔,失神地呢喃着。她感觉不到余岩元神所在,也感觉不到盛君的气息,就像是……就像是他们一起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了。
第十二折《天命》  
    老道捻着白胡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金雕一眼。
  小蟠摇了摇金雕耷拉着的脑袋,问:“喂,醒醒,别装死了。你不是余岩的言灵使吗?他把盛君拐到哪里去了?”
  金雕被晃得奄奄一息,扑腾了两下翅膀,道:“南边,往南边去了。”
  “说清楚!”
  “我,我说不清楚啊,龙女大人!我是一只鸟,不是一条狗啊!”
  “龙女息怒!”红发赤髯的涵浪江水神破浪而来,飞到了小蟠面前。
  小蟠把金雕扔给老道,对水神道:“看我急得,都忘了这里有你!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吧说吧,盛君去哪儿了?”
  水神有些迟疑地答道:“说得简单些,就是余岩煞气过重,盛君无法压制。一旦煞气令整座山坍塌,必然会令涵浪江水面抬升,泛滥两岸。因此,盛君收纳了余岩的元神和煞气。”
  小蟠讷讷地看着水神:“收纳?收纳是什么意思?盛君绝对没有比芥子塔更强的法宝!”
  水神面露难色。
  老道忽然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盛君竟然敢冒如此风险!”
  水神见老道已经明了,指着南方道:“他朝着离盛京最近的灵穴去了,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秀林山。小神告退。”
  不等小蟠出声,水神急急忙忙地退回了江中。
  “秀林山?”老道悄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皱了皱眉头。
  小蟠扫了老道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先告诉我,收纳是什么意思!”
  “有话好好说嘛,龙女怎么也这么没礼貌?”老道嘀咕两句,把自己的衣襟从小蟠手中拽回来,虽然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看这里的状况就知道,余岩的身体肯定完全碎了,他身上那些用来压制煞气的符篆也失效了,所以盛君应该是把他的元神纳入了自己的身体,别着急……他既然还知道找灵穴净化煞气,就说明他还没有被余岩的煞气冲垮心智。”
  “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龙气,也感觉不到余岩的煞气?”
  “龙气是至阳至正的灵气,煞气却恰好与之相反,两种气息在同一个身体里,相互抵消并不奇怪。”
  小蟠顿了顿,拽着老道往南飞去:“盛君不是真龙,龙气压不住那么强的煞气!快带我去秀林山!”
  老道笑得堆起满脸褶子:“一直往正南方向走,就能感觉到灵穴的灵力,以你的能力,那就像一个放在地上的太阳一样耀眼。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跟着去肯定会成拖累。”
  小蟠眯起眼睛瞪着老道,瞬间飞上高空,现了原形,龙爪箍住了老道的胸骨。
  “我说实话!”老道挣扎不得,苦着脸道:“秀林山的灵气纯净充沛,当初我发现没能把余岩的煞气炼化掉,不得已偷了秀林山的灵土炼成容器来克制煞气。拿人的三魂七魄做灵偶不太好,山神一定还在记恨,所以我绝对不能去!”
  小蟠的爪子稍微松了松。
  老道再接再厉,为自己求情:“灵穴的主神都不能离开结界,我虽然不能陪你进山,但还能带你到结界边上。”
  小蟠想了片刻,道:“好!”
  老道悄悄松了口气,忍不住把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你我都找不到盛君在哪里,万一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他不去秀林山了怎么办?”
  “会出什么意外?”
  “盛君的龙气终究抵不过余岩的煞气,很可能……很可能会被余岩的元神反噬,彻底失去理智,变成煞神。”
  “如果你不想被我一爪挤死,就闭嘴带路!”
  金雕挂在龙尾上继续装死,心里感慨:老头,你也有今天!你徒弟余岩夺我自由的账,暂时就算在你头上了!啊,龙女帮我找你算账,真是惬意!
  此时的秀林山已经乱作一团,漫山遍野都是逃命哀嚎的妖灵。
  “山神大人救命啊!天上掉了个煞神下来!”
  “好像不是煞神,是龙族啊。龙族不是在海里吗?怎么跑到咱们山里来了?”
  “龙族闯进结界了!龙族入魔了!大家快跑啊!”
  轰地一声巨响,一团黑雾如天外陨铁般穿透结界,擦着金丝楠树妖,砸进了山神府后面的得月潭,溅起十几丈的水花,激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山神荣坤右眼跳了跳,看了看潭边断了四五根粗枝的巨大楠树,伸手一挥,坠入潭底的“天外来客”被弹出了水面。
  鳞甲发亮的黑龙不停地嘶吼着,甩动着身体,一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红若淌血。
  荣坤张开镇邪结界将黑龙罩住,手掌一翻,掌中托出一只醒魂铃,轻轻摇了摇。
  黑龙的眼睛渐渐变成了金色,映出荣坤的身影,口吐人言:“请救我……体内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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