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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妖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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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半蹲在白狐身侧,笑道,你这可不也是自讨苦吃么。

    白狐无力回答。

    仙人道,再过三百年,故意引你师妹撞见术士的八尾魅狐便成九尾。而你已报不了仇。

    白狐轻笑一声。

    仙人长叹一声道,反正,你也快死了。

    白狐尚未回神,只觉胸口剧痛,瞠目哀嚎。

    仙人已自白狐胸口扯出一颗鲜红温热的心。不带血,犹在跳动。

    仙人轻道,跟你处久了,我也变笨了。

    白狐头晕目眩,痛得眼前黑白阵阵,听不真切。

    仙人苦笑一声道,方才术士问我,是否明白,便可超脱轮回,放下执念。我竟不知如何回答。仙者灵台通透,不入轮回,无爱无恨无悲无喜,沧海桑田,冷眼旁观,不可插手分毫。我本是渡你,却不料尘缘至此。就当我位列上仙许久,太过无趣,生些执念来玩乐吧。

    白狐半自昏厥,闻不见周身香气大盛。

    沁香之气自仙人周身萦绕而上,汇入掌中妖力已尽的狐心。

    仙人将重生之心塞回白狐胸口。白狐丝毫未觉。

    指尖一划,白狐胸口痕迹全消。

    仙人轻抚白狐昏厥中皱着眉头的睡脸,安静笑了。

    他低喃。

    你从未将心交与我,我取来何用。

    不过等你醒来,怕是要找我要回一颗心了。

    既将灵力引渡与你续命,我便只得去投个凡胎。

    来世,若你来取,便还你吧。

    还你之日,便是缘尽之时。

    ————————

    幻境散去。

    白狐自一旁取了白玉杯盏,按部冲沏。

    杯中绿玉游弋绽开。

    白狐曾道,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回答道,若有人明知等不到仍愿为你等,代替我珍惜。

    白狐曾道,待他重生,亦不会记得你。

    回答道,不打紧。再相遇一次便好。

    白狐曾道,若再相遇,仍不得相守呢。

    回答道,几世轮回都无妨。好过缘分已尽,不得轮回。

    白狐曾道,怕公子付不起代价。

    回答道,你要什么。

    白狐道,许多年前,我失了一颗心。

    回答道,谁取走了?

    白狐道,不记得了。失了心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公子终于一笑,道,你从未将心交与我。我的心……你想要,便送你。不要,就扔了吧。

    白狐捧着白玉茶盏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妖是不会做梦,也不能做梦的。一做梦,梦就碎了。

    唉,你就是这么个笨妖。

    你从未将心交与我,我取来何用。

    来世,若你来取,便还你吧。

    还你之日,便是缘尽之时。

    你明白的时候,我还在不在你身边。

    茶盏跌落于地。

    白狐缓缓伏地,泪落难抑。

    那一夜,廊下品茶的白衣男子抬头望去。

    一人青衣纸伞,立于篱笆门外。

    伞沿微抬,雨珠滑落,半露容颜。

    调皮的眉,温柔的眼。

    淅淅沥沥。




之六 画扇

烟雨渡口,寒草凄凄。

    颀长背影半遮伞下,久久顺流遥望。

    年轻画师被冬雨冻了个激灵回神,暗骂怎被那背影勾了心神,赶紧继续前行。

    到了附近镇上,一笔落定,画师收了酬金出门,天色已晚。本想投店,又念起隔壁镇上一户人家催过他早日前去,便加快脚步,想着入夜前赶到。

    还未折回渡口,已然风雨大作。

    画师顶着飘摇纸伞冒雨前行,四顾无人,好不容易寻着个小院,奔入躲雨。

    定下心环顾,却是荒废之处。冷得哆嗦,一狠心推门入内,对着空屋连告打扰,这才生起个小火堆取暖。

    火光腾起,画师瞥见满屋尘埃下,笔墨整齐摆放,满墙书画楹联,这屋主人原是风雅之士,顿生莫名好感。

    画师起了好奇小心翻看,一柄朽了面的画扇跃入眼帘。

    取过细细擦拭,果是一把上好小叶紫檀扇。并未描金镶玉,扇面残腐破败,只一柄扇骨精雕细镂。

    画师心头惋惜,不禁一叹。不敢乱动屋中之物,取了随身携带的笔墨和最上好纸张,迎着火光精心画起扇面。

    画完,裱好,又冻又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画师被脚步声惊起,火光正映了一张山水般旷远雅洁的脸。画师指着美人本想喝问是人是妖,却哆哆嗦嗦呆问一句,你是男是女。

    美人一愣,笑得欢畅,往火光处一站。

    画师定神一看,原是个翩翩佳公子,心里更犯了慌,不知他是这屋子原主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长得这般好看。

    画师你你你个半天还没问出话来,青年也不理他,盯着画师怀中道,要偷也偷个好看值钱的,你怎偷个破扇骨。

    画师疑惑,低头一瞧,怀中不正是刚裱完便抱着睡了的紫檀画扇,又羞又急道,不是偷不是偷。

    青年继续道,为何要画扇面。

    画师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儿,只道,是把好扇。

    青年沉默良久。

    画师不知怎的睡意浓重,睡去之前遥遥听见青年一句,你喜欢的,究竟是面,还是骨。

    第二日早晨,画师睁眼。

    眼前窗明几净阳光普照。哪还有半点昨晚荒郊废宅模样。

    画师惊得自松软床上跳起。

    长发青年一身素净,正端了碗粥推门入内,迎着张着嘴的画师又是山水画般俊逸微笑。

    画师脸一红,复又一白,连连往后退。

    青年把粥往桌上一搁,只道,我也是刚回来,昨晚打扫了下房子。瞧你也没个住地,若愿意便在此住下吧。

    画师赶忙推辞,七手八脚整理好本就不乱的衣裳,一边告扰一边提了书匣冲出门去。

    青年只笑笑目送。

    好一会儿,画师的脸又自门口探进来,怯怯问了句,常在渡口撑着伞等人的,是不是你。

    青年略有忧戚,缓缓点头。

    画师嗯了一声,没命似的跑掉。

    留下青年笑个不住。

    没过几日,又是风雨大作。

    画师淋成落汤鸡,再次站在小院门前。

    青年道,你可在此卖些书画扇面,算作宿费饭钱。画师欢喜答应。

    青年很好相处,除了有时候会逗逗画师,实是满腹诗书,言辞脱俗,还做得一手好菜,老教画师以为他是哪儿大户人家逃来的好媳妇。有一回没忍住低低说出口来,被听了去的青年整个人压到近旁床榻上。画师边笑边求饶,却见青年勾了眼角幽幽问他,你说,谁比较像媳妇。

    画师听得呆了去,见了青年的笑意才回过神来,脸骤然红了一大片。

    画师胆子小,身体也不大健朗,心善,一手妙笔丹青。之前大江南北地走,不见多大名气,如今固定此处卖画,不知怎的声名渐起,日日忙了起来。青年平日帮着拾掇笔墨招呼客人,样样周全,只怕潮怕水,不喜雨天。可每逢雨天,都会在渡口站上一整日。

    画师也想问他究竟在等何人,却始终没问出口。

    日子慢悠悠地过。

    江上一场春汛,淹了附近农家不少田地。画师心软,冒雨帮农户收拾妥当回家,累得够呛,想起青年当在渡口,便草草吃了些东西洗漱完自顾睡去。忽觉浑身僵冷,脖子似被掐得喘不过气,挣扎睁眼便见几个水鬼模样的可怕东西趴在身上,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偏又喊不出。

    正危急,只听得凌厉数声破空而至,画师再睁眼,水鬼已被打得落荒而逃,青年正一脸焦急站在身前连声道,可有受伤?那些个是随春汛来的,我一时大意,该早些回来,你……

    青年还未说完,画师已抱住青年哭了出来。

    青年一时无措,只得好言相劝。

    画师哭了许久,忽放开青年,怯怯道,你、你怎会法术?

    青年苦笑道,你是想问我是人是妖吧。

    画师低头。

    青年亦沉默,良久转身离开,只轻叹道,若你真喜欢我,又何必在意……就如那扇,你喜欢的,究竟是面,还是骨。

    之后的日子仍似往常般过,只是画师偶尔看着青年背影发呆,而青年不再去渡口等人,只陪着画师日复一日。

    夏日来时,镇上人家嫁女,常与人恩惠的画师自然被请了去。看着满屋子红通通热闹喜气,画师鼻子一酸,心下有了念头。

    接下来一段日子,不爱外出的画师隔三岔五往外跑。青年问他何事,他也不答,惹得青年直笑他是看上哪家姑娘私会去了。画师红了脸瞪他,还是不答话。

    青年目送画师出门,面上忧虑如有预感,日渐凝重。

    正暑夏,水涨得高。那一日大雨倾盆而下,叫人措手不及。

    画师又去了外头未归,青年在院中心头发慌,忽似听见岸边一声呼救,分明画师嗓音。

    顾不得其他,青年撑了伞疾奔河边。

    画师不善水性,正在河中沉浮,青年大惊失色,掷了伞扑入河中,将画师拉到附近一艘小船上。

    两人浑身湿透,躲在小船篷中。青年焦急问道,你如何落水,有何处受伤。

    画师低头哆嗦着,却又开始笑。

    青年疑惑,只见画师抬手一指船舱里头。

    一打眼,红通通一片。喜酒喜糖,全是置办婚宴的物什。

    画师握住青年手腕,诚恳道,我决定了。你怕水,只要你愿下水救我,我就和你成亲。

    青年眸光颤动,凝视画师许久,忽狂笑不止。

    听得画师阵阵发寒。

    青年终于停了笑,捏了捏画师脸颊轻道,你果然不是他。他说过,人是不应试探的。许多事情试不起。试了,大略就没了。就像我,为了试他胆量出现在他面前,为了试他善心,让他去买块不怕水不怕潮的好料子与我做扇面。他傻,就真去了,还说我怕潮,下雨了就不要去送他……若我去送他,就一定能把他救回来了……

    画师越听越迷糊。

    青年泪水扑朔而下,自怀中取出那把小叶紫檀扇,道,你试了,也该走了吧。妖都明白的道理,怎么人还不明白呢。

    画师想说什么,脸孔却随着眸中另一张脸和另一张扇面,一同渐渐扭曲。

    邻里乡亲夏收回来,又聚在村口讨论起来。

    “虽说落了水,可也爬上了小船,那么一声尖叫,隔着村子都把我家娃吓哭了。”

    “听说那画师前几天还好好的,那么一声叫便疯了,老念着什么‘脸没了’、‘脸溶在水里了’、‘是把扇子’、‘妖怪’之类。”

    “那是早些天啦!过了几天又不念了。我老婆以前老承他的情,去看望过几次,有时候他认得出,有时候又不认得。”

    “我倒记起老爷子过世前讲过,说几百年间有三四个人都在渡口旁那废屋里住着住着大叫一声,然后疯了。还说那废屋原主人是个书生,一手好字画,有一天也大叫了一声有妖怪,再后来又说要去下游大城去挑个做扇面的好料子,结果出发时风大雨大,翻了船,人也没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我爷爷也跟我提过这事儿,还说那妖怪就年复一年站在渡口等那书生回家……难道真的是什么妖怪?”

    “若真是妖怪,那年轻小画师真是艳福不浅啊哈哈!”

    “……艳你个头!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闲晃,还不跟老娘回家去!”

    “哎哟是是老婆大人别揪耳朵!”

    余下众人哄笑着也散了。

    躲在树后偷听的画师蜷缩于地,忽泪流不止。

    三月后。

    岸边小院依旧。

    门声笃笃,青年一身素净,打开门扉。

    清晨阳光正好,自年轻画师肩头落入房中。

    青年睁大眼。

    画师开口道,你老实回答,除了这屋主人,你还吓过几人,他们后来如何。

    青年苦笑道,三人,泯灭记忆,已成陌路。

    画师忽指着青年的鼻子道,把那三个人,还有这屋主人,就是那书生统统忘掉!

    青年一愣。

    画师鼓足勇气道,我来陪你就够了!

    互视半晌,青年忽笑得泪水盈了眼眶,道,你要跟我成亲,还没问我愿不愿意。

    画师惴惴道,你不愿意?

    青年不答,弯下身去,含了画师的耳垂轻道,那你要做我媳妇。

    画师“啊?”了一句,已被青年拖进门去,压在榻上。

    日上三竿,画师已累得沉沉睡去。

    青年的指尖抚过画师颈项斑驳的爱痕,又随手挥向墙头。

    一把小叶紫檀扇装饰其上,术法过处,画师亲手补上的山水扇面转眼恢复原样,不见半分浸损。

    青年凝视画师睡颜,轻道,第一世,是我对不住你,所以我让你选。第二世、第三世、第四世。这一世,你怎还和书生时一般胆小,傻傻得可爱。我也让你选了,是你自己愿意回来。所以这一世……不,是从这一世开始,你都没得选了。

    画师受了点凉,睡梦中不大安分低吟一声,应答一般。

    青年便笑,吻着画师收紧怀抱。

    烟雨渡口,寒草凄凄。

    再无人苦苦守候。




之七 雚疏

山有奇谷,草木繁盛。

    传言每百年必遭天雷怒火,夷为平地。村人视之不祥,皆不敢近。

    谷中有甘泉,顺之成溪,只一清秀少年与表兄住于溪旁小屋。表兄不喜待人,平日采集山中药材野果,由少年供于市集,换取米盐。

    这日市集将尽,一队官差借查案之名强取豪夺。待得离开,市中已一片狼藉。少年自家药材损去大半,又帮邻家收拾盘点,诊断伤者。

    一切妥当,天已黑了大半,少年收拾摊子赶回山中。

    天色黑沉,闻得甘泉声近,少年正自舒气,只见溪上流光斑斑点点,顿生疑骇。

    此山传说少年自然知晓,加快脚步往自家赶去。

    不远处一道黑影恰好站起回望,两人对视,各自惊声尖叫。

    确认彼此皆为常人,两人才站近一处。

    富家公子指着河上花灯道,店中新到一批花灯,因疑质量不佳,又恐城中放灯被人拾去,故来此一试。

    少年看去,果是盏盏花灯,小巧可爱,心生欢喜,又与公子攀谈,方知公子所营香烛铺子就在市集边上。

    两人相谈甚欢,少年邀公子吃个便饭,再送公子出山,公子不拘小节,告扰应下。

    小屋简朴,另一素衣青年倚于门前,看着少年与富家公子走近。

    少年喊了声表兄上前扯起素衣青年的袖子解释因由,素衣青年淡淡颔首,又扫了富家公子一眼,转身进屋。

    少年松了口气,而富家公子只觉那一眼犀利非常。

    饭间倒是气氛融洽,素衣青年神容冷淡,也一直微笑相陪。

    出山时,富家公子问起少年山中百年一劫的传说。

    少年道,不知详情,只听闻届时雷电交加,草木尽毁,一片荒凉,大略是有个不得了的妖怪。

    公子又问少年籍贯何处,为何住在山中。

    少年道,很小时候便住山中,未曾见过父母与其余亲眷,与表兄相依为命。

    一年半载过去,富家公子多开了两间铺面,索性将隔壁铺子亦租下,低价转租给少年经营药材,免受地痞欺凌。

    少年心下感激,又觉青年读书识字,性情恬淡,愈发亲近。

    元宵夜,少年答应富家公子帮忙卖花灯,来到桥边才发现公子早收起摊子,留下一堆花灯任少年取放。

    少年惊喜开怀,本要拒绝,架不住青年殷勤,挑了喜欢的几只接连放下。

    公子帮少年点灯,看着少年莹白手指却失了神,一不小心碰落蜡烛,瞬间烧着花灯。

    同时一声惊叫,公子比少年更心慌,立即拖着少年奔向自家宅中,不顾身后物什。

    细心上药,却见少年手上没有丝毫伤痕,连红肿都无,公子一边疑惑一边欣慰,抬头便见少年正看着他皱眉微笑。公子心里咯噔一下,忽红了脸。

    少年本就疑惑公子缘何如此认真,此时更加不明就里。

    公子也有些坐不住。他只知少年一两年间长高好些,却原来面容也精致漂亮这许多。

    无语僵持,公子终于握了少年的手诚恳道,已晚,今夜便宿在此处吧。

    少年懵懂间差些应下,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也红了脸,赶紧站起道,不了,我要回家,表兄会担心。

    婉拒公子陪同,少年逃也似的离开。

    留下公子扶门暗叹,想起少年表兄,胸中不知是戒备还是嫉恨。

    所幸那日之后,少年与公子往常一般亲近,只是再不相约夜间同游。

    公子不知如何解释,只对少年愈发好。

    又是半年过去,少年秀美已传邻里,早有人家向富家公子多方探问。公子如实回答,心中日渐烦躁。

    一日日暮,素衣青年竟也来到镇上,绰约风姿引了一街乡民暗自赞叹。

    少年一见表兄,立即欢喜迎上。富家公子一见,胸中不奈更甚,碍于情面仍笑脸招待。

    趁少年在隔壁店铺打点关门,素衣青年无视公子目中郁色,道,奉劝阁下离幼弟远些。

    公子一惊,怒火中烧道,就算你是他表兄,亦无权干涉。何况,你究竟是不是他表兄还说不清。

    素衣青年微笑依旧,道,的确不是。

    公子睁大眼。

    素衣青年扫了公子一眼,缓缓道,莫忘了山中传说。

    好一会儿,公子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道,你是想说你就是那妖怪?野史流言,不怕也不信!

    素衣青年复杂地笑了一声,摇摇头,起身。

    接连数日,富家公子想着少年愈加娇美的面容与那表兄诡异言辞,夜不能寐。

    终一夜,公子夜间披衣而起,抄起灯笼赶往山中。

    多次造访,山路熟悉无比。富家公子还未踏进院门,竟见少年打开房门,四目对视。

    胸中疑惑恐惧顿消,公子一时傻笑,惴惴不知言语。

    少年笑一声,对公子招了招手。眼波滟滟。

    公子怔怔前行。相处数年,他竟不知少年何时如此媚惑。

    甫一进门,少年肢体已然缠上。

    公子只觉温香软玉,艳红唇瓣近在眼前,一时情动,将少年压向塌间,不辨是梦是醒。

    衣衫半褪喘息渐重,忽听一道清冽声音传入耳际。

    《山海经》有云,有兽名雚疏,其状如马,一角有错,可以辟火。今日你也算开了眼界。

    公子闻言惊醒,一见之下,大叫一声摔落塌下。

    面前少年比平时更美更媚,头上却赫然多了一只黑金般的角!

    公子蓦然想起那日,少年为火所侵,却半点伤痕也无。

    少年瞧着惊吓过度的公子,不以为意嫣然一笑,又看向门边。

    素衣青年双手抱胸倚在门上,对公子道,看到妖怪了,还不快逃。

    公子盯着素衣青年断续道,你又是谁。

    素衣青年一笑,道,自然是打妖怪的。

    话落,一身素衣已成熠熠银甲,天将威严。

    同时,一声闷雷自屋外天空炸响。

    公子跌坐于地,瞠目结舌。

    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似戈如矛的兵器,紧盯着青年步步逼近。

    青年道,都想起来了?

    少年点头道,刚想起来。

    青年道,一百年已过,又该打架了。

    少年笑道,日子真快。

    青年道,你妖力过大,侵扰人间,却罪不至死,只要安心做个凡人即可。若不是你妖性渐起,竟要吸他精血,还能拖几天。

    少年摸了摸头上犄角道,没办法,一百年了,被你割去的角又长得差不多了。

    青年点点头,金光闪过,银色战斧已在手,道,又该割去了。

    两人对峙,少年忽笑出了声,道,算了,这次不打了。

    笑声不歇,竟变回凡人模样。

    青年皱眉。

    少年问道,咱俩何时开始这般的。

    青年道,好久了,记不清了。

    少年道,每次都要大动干戈,把屋子都夷平了。

    青年道,谁让你怕疼,只好先动武。

    长久沉默,少年忽叹道,虽然割角很疼,又会失去大半妖力和记忆,从头长大……不过有你陪我,也好的。

    青年一愣,也缓缓笑了。

    变回一身素衣的青年走近少年道,要陪多久。

    少年道,我还能活多久,就陪多久吧。

    青年笑意更深,指尖抬起少年脸颊正要吻上,忽想起什么,看向犹惊呆在地的富家公子道,你怎还在此处?

    富家公子这才回神,惨白了脸一声尖叫扑出门去。

    少年笑个不停,又问青年道,你是陪还是不陪。

    青年想了想,叹道,你敢要我陪你一生,我又怎敢不用一生陪你。

    少年微红了脸环上青年,忽又问道,咱们的一生还有多久呢。

    青年道,很久吧,海枯石烂之类。

    少年道,好像真的有点久。

    青年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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