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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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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屋里绊着嘴,房门却在这时突然被笃笃叩响了,翠娘的倩影朦朦胧胧映在门上,她侧身站着,对着里面喊:“大人,您起来了吗?”
易洛迦有些迷惑地望向房门,似乎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急着找自己做什么,便提高声音问道:“什么事?”
“总领林将军求见,正在大堂侯着呢。”
“……林瑞哲?他来做什么?”
苏越和易洛迦都是一怔,面面相觑。
平西爵府的大堂明亮宽敞,从石柱上精心雕琢的金色牡丹,紫檀木椅上铺垫着的厚厚羊绒垫子,到流淌着晶莹细腻光彩的淡紫色纱灯,温馨春凳上摆置着的白玉棋盘格,到处都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
易洛迦是个懂得及时行乐的人。
王上御赐的巨大牌匾就悬挂在堂上,写的是“天佑王师”,易涛的书法俊秀,却隐约透出尊威之色,镏金蟠龙缠绕于匾身,气势磅礴地投下阴影。
林瑞哲正站在这蟠龙的阴影下,微偏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总领。”易洛迦朝他走过去,虚虚拢上微笑,“不知尊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
“不,是我突然前来,叨扰你了。”
易洛迦继续微笑:“哪里,您让寒舍蓬荜生辉了。”
林瑞哲说:“我来……其实是想给你一样东西。”
易洛迦挑起眉,询问地望着他。
林瑞哲似乎对之前让易洛迦当着他的面跪下,心里存有愧疚,并不很愿意与易洛迦目光相触,他选择了低下头,摸索着取出一只精巧的金丝楠木小盒子,递到了易洛迦面前:“这个给你。”
易洛迦没有接,深蓝的眸里有一丝难以捉摸的色彩淌过:“…这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瑞哲深吸了一口气,浓黑的睫毛依旧垂着,然后他似乎决定豁出去了,语速极快地低声说:“……易欣的骨灰。”
蟠龙的阴影幽幽投在他们身上,舒适温暖的大堂在这一刻却阴冷的可怕,好像有无数条游曳的毒蛇爬了过去,嘶嘶吐出细红的信子。
易洛迦盯着那只金丝楠木盒子看了很久,然后目光终于落到了林瑞哲的脸上,那人小麦色的皮肤,耐看的嘴唇,黑色的眸子,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陌生。易洛迦眯起眼睛,轻声道:“……林瑞哲,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易北律法第四百三十条:处极刑的人必须被抛尸,如果有人胆敢收殓,斩立决。
林瑞哲抿了抿嘴唇,将楠木盒子塞到易洛迦有些僵硬的手掌中,将他的手指包拢,让他紧紧攥住这盒子。
“我知道。”他依旧不看易洛迦的眼镜,兀自说,“可我更知道失去……呃,失去喜欢的人的感受。我想你……你不会希望他被扔在荒野,就好像我不希望看到萧娜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感觉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易洛迦僵直地站在原地,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林瑞哲轻声说:“你不会出卖我吧?”
“……”
林瑞哲吐出一口气来:“平西爵,那天在伊人楼,我真的不是故意想为难你的,只是王命在上,我更急于抓住杀害我兄弟的犯人,所以我才……”
他顿了顿,慢慢道:“你记恨我,对吗?”
易洛迦闭了闭眼镜,觉得额角的血管直跳,他很难说清楚目下的感受,他真的对林瑞哲毫无好感,可是易欣的骨灰就在手中捧着,要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他做不到。
最终,他用一种低缓,平和的声音,说道:“……谢谢你。”
“……”林瑞哲摇了摇头,“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就往门外走,易洛迦要送他,他挥了挥手,让易洛迦回去。易洛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庭拐角处,眉头终于深深皱紧——
像他这么处心积虑,做什么事情,无论有没有必要,都会带上三分虚伪,唯恐被看穿真心的人,是怎么也看不透林瑞哲这样的家伙的。
凶狠时残暴无情,一身血性未泯。
能为了给兄弟报仇,不惜将平西爵的胞弟送上刑台。
却又记得人情冷暖,为了成全易洛迦的兄弟情深,冒着被斩首的危险将易欣的骨灰送回易洛迦身边。
非常矛盾的性格。但都很真。
可是易洛迦戴了小半辈子的假面了,他看不懂真人。
林瑞哲其实对易洛迦也没什么好感,他只是觉得自己欠了易洛迦什么,心里存着愧疚,而且他深知失去爱人的痛苦——
萧娜被烧得只剩焦骨的残骸。
他死在商国的兄妹。
……冻饿至死的爹娘。
经历了太多次了,这种感觉他死都忘不了。
所以他才会悖逆着王上的意思,偷偷火化了易欣的尸骸,将他送回他的兄长身边。
出平西爵府的时候,他经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廊檐下挂着细碎的八角铜铃,风一吹叮当作响。
他在这回廊里遇到了苏越。
苏越显然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微微睁大眼睛,站在原地愣住了。
“你……”
“……”林瑞哲的目光在他身上轮转了几番,从他束发的皂白巾帻,到他身上质地舒适的衣袍,还有御寒的白绒裘衣,甚至是足上的丝履。
他的眼神在这来回的打量中逐渐幽冷起来,最后又成了那个铁面冰冷的木头将军,他将目光移回来,鼻子冷冷哼出声。
他再也不看苏越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在和他错肩而过的时候,他刻薄漠然地吐出一句:“太子殿下,虽然你靠着身体也能赚得男人来养活,但还是别过得乐不思蜀了,出卖色相,卖肉求荣是什么样的一种后果,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他的话就像一枚钉子,恶狠狠地将苏越钉住,他蓦地僵在原地,十指捏拢陷入掌心,却没有回头去看林瑞哲的背影。苏越只是一个人愣愣在廊下站着,轻风拍打着铜铃,阵阵碎响闯过他的胸腔,心口处被刺了一剑的那个伤口又开始隐隐生疼,暗青色的血污淤在皮肤下,滋生出阴冷冷的羞辱。
19
19、出征 。。。
易洛迦是个非常完美的情人,温柔,沉稳,偶尔无关痛痒的耍些小脾气。
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不是林瑞哲。
苏越是个很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再也不可能回头。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以为煤饼是一种可以吃的饼,在事实面前也不肯服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竟然选择把黑乎乎的焦煤给吞进喉咙。
结果太医被他折腾得快要累死。
其实苏越很傻,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歧路,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想悔改,也不想承认。
哪怕死在那条路上,他也不会放低自尊,俯首面对自己的错误。
所以,即使是被林瑞哲羞辱,心里闷得简直要窒息,苏越还是忘不掉当初在望天崖救下自己的那个少年,他从水潭里走出来,裤脚卷高,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腿,眸子映着天光云影,温柔地凿出两道浅浅笑痕。
他知道如今的易北大将军再也不可能是当初的商国城郊采药少年了。
可是那又怎样,有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苏越兴趣缺缺地用白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鱼羹,嫩白的新鲜鱼肉在勾了芡的稠滑羹汁里泛着诱人的色泽,碗里还有切的极细的蛋丝和火腿丝,菇片,香葱。
这是他的故乡商国才会有的鱼羹。易北人不会这么吃鱼,他们的鱼汤从不勾芡,更不会加蛋丝,相反的,易北人会在鱼汤里放乳酪,吃进嘴里很腻。
用脚趾都能想出这是易洛迦特地吩咐厨子做的商国菜。
那个金头发的贵族此时就坐在苏越对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吃饭,等他咽下了一口,他就装作不在意地问:“好吃吗?”
“……嗯……还行。”
只是这样的回答,就让眼前的贵族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又舀了一大汤勺给他:“那就多吃一点。”
“不用了。”苏越摇了摇头,“我已经很饱了,吃不下了。”
易洛迦那么善于察言观色,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越说的是假话,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戳穿他。
有的时候,易洛迦的温柔会让苏越整个人都感到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近两个月,苏越住在易洛迦府里,整日介无所事事,活得比在商国还轻松,他甚至可以在征得易洛迦允许的情况下出去散步,虽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更愿意坐在晚枫苑里,看着最后一片焦红的枫叶落下枝头。
已经是冬天了,远方从未传来故人的消息。苏越眯着眼睛,躺在长椅上漫不经心地晒着太阳,他当然知道这是易洛迦搞的鬼,不过他不介意,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回得去吗?他想回去吗?
商国在他的记忆里,是和丑恶相连的。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场战役。
这天易洛迦从王城归来的时候,苏越惊异地发现他军服上的流苏又多了一道星芒——这很明显意味着易洛迦又重新回到了他军部总领的位置。
“放心吧,林瑞哲没被撤职。”易洛迦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从他黑色的眸子中读出了担忧的意味。
易洛迦没来由的烦躁,虽然他表面上还是淡淡然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并非如此。他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地讨好过一个人,哪怕是出于征服欲……可是这样一个月两个月地耗下去,明知道他心里并没有自己,还是愚蠢地不肯住手。
这样没头没脑的自己,简直让易洛迦无所适从。
“他被擢升了。”易洛迦脱下一板一眼,笔挺整洁的军服,把它交到刘管家手里,“我王擢他为护国大司马,率兵十五万去边关支援战局。”
向来冷静的苏越脸色蓦然变了,手一抖,杯中的茶洒了一点出来。当他慌忙把茶盏搁在桌上,再抬头看易洛迦时,他发现那人犀利的眸子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种莫测的颜色让他不由地想到冻封的冰河,沉沉冷冷。
“……他……他去打仗了?”
易洛迦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苏越,过了很久之后,才慢慢道:“你担心他……”
平铺直叙的语气,甚至不带疑问。
苏越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去战场送死的不是他,是我就好了?”易洛迦平静地问,心里却是波澜迭起。
“……不。”
“嗯?”
“还是他去比较好。”苏越咬了咬嘴唇,“你去的话,比较容易死。”
易洛迦沉默一会儿,突然发出笑声,然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在讽刺我技不如人?”
苏越勉强笑了笑,戴上惯用的假面:“平西爵,你有些时候真是聪明得令我惊讶。”
易洛迦走到苏越面前,圈起食指,不轻不重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蠢货,说什么呢。”
“……哼。”
苏越的五官柔和,线条细腻,可是易洛迦觉得自己真的是咬了一块根本无法下咽的硬骨头,堵得他喉咙都疼了。
也不知是最近太疲乏,还是被苏越整得太郁卒了,总之这几天易洛迦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不怎么舒服,头一阵一阵晕眩不说,最近连嗓子都开始沙哑,没说到两句话就身子发虚,还总是咳嗽。
正和苏越交谈的当儿,他又禁不住咳了起来,连忙别过头,匆匆去倒了杯茶水止咳。
苏越却没有留心到易洛迦的异样,他目光飘飘忽忽的,心事全寄在了林瑞哲身上。
易洛迦当然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奢望,本来就是自己强行把人家绑在身边的,他还能要求什么更多的呢?
于是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喝下一口茶水,弥漫进舌根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他捧着茶杯,在袅袅水汽中眼神朦胧地望向窗外,兀自思忖起来。这一仗打了近两年,双方一直胶着不下,易涛显然是暴怒了,易洛迦还记得在朝堂上他是怎样喝骂的:
“废物!一帮废物!”竹简啪的甩下御街,满朝文武都是惶惶然颤抖,“区区一座兰城你们都拿不下来,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北昭殿!”
不过骂归骂,骂完之后,增拨十五万精兵前去支援却是毫不含糊的。易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其实易洛迦知道根本不需要增拨这么多援兵的,兰城不过一座商业小城,就算一兵不增,易北军再撑个几日,也能攻破城池。
易涛是在发泄。
易洛迦甚至可以猜到兰城被攻破后的结果,那一定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戮,无论妇孺,皆不放过。
屠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王上的怒火。
苏越回到他的房间,阳光刚好从窗户洒进来,流丽的金色如同轻纱敷在桌上,他在桌前坐下,睫毛一抖,碎了万点光斑。
面前是前些日子易北出的杂文遗闻录,他心烦意乱,拿起来随手翻了翻,里面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消息,多半是叶筠写的,他弄不明白易北王是那根筋错乱了,竟然要叶筠来当什么执笔。
这种浮浅的人……哼。
灌下一口茶,却不料已经冷了多时,喝进肺腑冻得连骨头都僵硬了。
却冷不过心。
林瑞哲有什么好的呢?
暴躁,黩武,鲁莽,记性差,感情迟钝,跟易洛迦比简直就像根发霉的木头。除了当初救国自己一条命,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胜过易洛迦。
可是就像易洛迦说的那样。他真的希望上战场的不是林瑞哲,而是对自己极尽温存的平西爵。
人就是容易对得不到手的东西念念不忘。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易洛迦,都是这样。
真他妈犯贱。
林瑞哲走了,易洛迦却陪在他身边。虽然他的公务也很繁忙,但每天总会抽那么些时间来看望苏越,即使只是毫无意义的拌嘴,他也乐此不疲。如果不是早知道易洛迦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没准他还真会误以为易洛迦喜欢上了自己。
尤其是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易洛迦来到他的房间,看到他还在熟睡,不忍心吵醒,只在他眉心轻轻吻过,然后离开。
细腻得就像泡在蜜里的情人。
可是苏越到底只看到了表面。易洛迦心里越来越强烈的不耐和躁动,却是他不知道的。
易洛迦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这小半辈子都是别人讨好他,别人追着他跑,他还从来没试过追求一个人的滋味儿,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否则苏越怎么理都不理他呢?
苏越醉酒的那天,他就知道苏越喜欢的人是林瑞哲,可是他想,喜欢的对象应该是可以变的。
于是他去努力了,但却没有结果。
当他告诉苏越,林瑞哲去了前线的时候,苏越眼里的慌乱让他整个心都狠狠揪拢。然而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是在过去的三十五年中,从来没有过的异样。
“洛迦?”
耳边的略带疑问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易洛迦飘忽的目光聚集到易涛身上,半晌,失笑道:“啊……抱歉。”
由于是在用以小憩的翼斋内,易涛懒懒散散的,竟是连头发都不曾梳起,柔和的深棕色披散在肩,末梢浸入裘衣的毛皮里,在白绒绒的狐裘中如同一脉一脉安静的河流。
“轮到你了。”他拈着一枚白棋子,说道,“在想什么?”
“一些碎屑小事,不劳陛下挂怀了。”
“……”易涛眯起眸子,他看着易洛迦将黑子放在棋盘上,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易洛迦背脊一僵,抬起脸望向易涛:“我王,您这是……”
“走这一步是死路。”易涛温热的手掌握着易洛迦的,指腹轻轻摩挲过易洛迦的虎口处,那里因为常年握刀拿剑而磨出了细细的茧,“孤王给你反悔的机会,不过仅此一次……”
易洛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危险的色彩,凝顿半晌,他把手从易涛掌心里挣出,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王,落子无悔。”
“……”易涛的眸色更暗了。
易洛迦知道不该再与他对视,而这时候,胸口又是一阵气滞,禁不住咳嗽几声,眼角红湿。
“你病了?”易涛挑起眉,“早朝的时候就见你脸色不太好,如今又咳嗽,莫不是受了风寒?”
“不碍事。”易洛迦摇了摇头,“喝些药就好了。”
易涛道:“这阵子病疫颇多,还是注意些为上,你不舒服的话,这几日就不用来宫里了,在家歇着,孤王让御医去给你看看,配些方子。”
易洛迦见推托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20
20、入春 。。。
御医来给易洛迦看病,望闻问切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身体虚寒,心力不济”,便给易洛迦开了副方子,又让刘管家去药房抓药,按时给他服下。临走之时叮咛嘱咐——万不能情绪波动,也不能和别的病人有所瓜葛,否则体力差,容易感染上其他疾病。
易洛迦苦恼地支着下巴,瞪着面前那碗苦涩的中药,又浓又黑的药汁中同样映出一张消瘦的脸庞,淡淡的金色睫毛垂下来,忧郁的气质奇妙地混合进他英俊的侧影里,看煞一票侍女。
以及几个男仆。
易洛迦不是在装忧郁,他是真忧郁。
他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眉头,从小到大最讨厌做的事情就是喝药,五岁之前全部都是爹摁住自己的手脚,然后娘把药强灌进他的嘴里。
五岁之后学会了使坏,总是趁大人不注意,把药偷偷换给易欣,那傻乎乎的好脾气的弟弟也不告发他,每次都乖乖地帮他把药喝干净。
但是如今不成了。
“我真的不能等会儿再喝?”易洛迦试探着问。
对面的青年一脸漠然,非常冷淡地反问:“你说呢?”
“……苏越……”
“……”
“……苏越……”
“叫我也没用。”苏越把药碗往他面前一推,口气很强硬,“喝。”
易洛迦没办法,只好捧起药碗,再巴巴地望了苏越一眼,见对方毫无恻隐之心,只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咕嘟咕嘟把药灌了进去。
“呃……”
越到下面的药汁越浓,当易洛迦终于把药喝完的时候,他已经胃疼般捂着肚子,趴在桌上作英勇就义状。
苏越看着有些好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平西爵大人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会怕喝药,说出去让三军将士颜面何存?
不过好笑归好笑,心里爽过也就算了,脸上还是照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再生硬。
苏越从精巧的荷叶边瓷碟子中拿了一小块桂花糕,递到快要咽气的平西爵眼皮底下:“喏,吃下去。”
“……”濒死的贵族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幽幽的目光却在望见苏越手中的糕点时刷的燃起了生命的火焰。淡金色的脑袋满怀期望地凑了过去,闻了闻桂花糕的香甜味道,然后不加思索地咬下。
动作太快,不小心就咬到了苏越的手指尖,易洛迦的眼底隐隐绰绰透出些令人捉摸不定的色彩,然后湿濡的舌尖又微舔过那苏越的指腹,末了还闭上眼睛,装的像个没事人似的,意犹未尽地抿了抿薄唇。
药汁的苦涩混上桂花的香甜。
很奇怪的味道。
但说不上是讨厌。
“……”苏越看着他这副样子,面部简直有些抽搐。
“平西爵。”
“嗯?”
苏越诚恳地说:“你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哦?”
“……我在商国的时候,经常这样喂阿雪吃东西,然后她也会咬到我手指。”
易洛迦原本挺好的心情骤然一沉:“阿雪?…女人?”
“不。”苏越微笑起来,“阿雪是王城里养的一只猎犬。”
易洛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易洛迦都和苏越这样度过,苏越在他身边照顾他,说不上是细心,甚至有时还略显不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斗嘴,有时候还会斗着斗着就打起来,很孩子气的相处方式。
但是易洛迦知道,苏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他照顾自己,无非是为了“回报。”
仅仅是“回报”,连“感激”都算不上。
因为苏越并没有把刀架在易洛迦脖子上,避着他救自己。也没有寻死觅活地强迫易洛迦为了自己和所有人对着干,以至于被降了官阶。
这些都是易洛迦心甘情愿付出的,跟苏越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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