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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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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
  ……受够了,受够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申请换个主人服侍……
  
  “对了。”叶筠突然抬起头来,问她,“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叶大人是说苏越?”
  
  “嗯。”
  
  “他已经醒了,奴婢正叫阿暖给他准备粥点呢,看上去像是饿坏了。”
  
  “醒了?”叶筠抬起细长柔软的手指,捋开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唔……那我可得去看看他……”
  
  他说着就放下正懒洋洋翻着身子等他挠它肚皮的小黑,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小丫鬟在后面急急地说:“叶大人,您还没有吃过早餐……”
  
  “吃过了哦。”
  
  “啊?”
  
  叶筠指了指两只猫:“和它们一起。”
  
  侍女:“……”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
  
  走到客房,叶筠推开门,苏越正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喝着放着白嫩鱼片的生滚粥。阳光刚巧从敞开的窗户外灿烂地洒了进来,流淌在苏越的被面上。
  
  “我叫叶筠。”他走到苏越床前,“你可能不记得我。”
  
  “你就是叶筠?”苏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你的长相,可是我对你的文章记忆犹新。”
  
  “哦,是吗?”
  
  “嗯,尤其是把我描写成一个凄惨潦倒娇柔弱质羸瘦无用的娈童的那一段,我特别喜欢看。”
  
  “……那只是增加戏剧感而已,而且是王上要求的。”叶筠面无表情地替自己开脱,“我只负责满足王上的小小心愿。”
  
  “那把平西爵描写成一个荒淫无度恬不知耻无理取闹的纨绔子弟的桥段呢?”
  
  “哦呀?”叶筠睁大了圆圆的金棕色眼睛,“他难道不是吗?”
  
  荒淫无度……
  恬不知耻……
  无理取闹……
  
  好像……还是能对得上号的。
  苏越无奈地扶了一下额角,手指触到伤疤却又唤醒了一阵刺痛,他愣了愣,又默默地把手垂了下来。
  
  “喏,我没说错吧。”叶筠滚圆的金棕色眸子望着苏越额头上的疤,“你的脑袋是被他打的?”
  
  苏越没说话。
  
  叶筠挠了挠头:“看来今后有必要在平西爵前面再添一个词——暴虐。”
  
  苏越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是多爱惜自己的羽毛罢,叶筠,这些哗众取宠的文稿真的是你想写的?”
  
  “王上让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
  
  苏越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末了只平静地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谢谢夸奖。”叶筠继续用他万年不变的音调说话,“现今易北帝都很乱,半月岛的事还没有过去,又来了几起谋杀案,外面不是很安全。你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就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苏越微挑眉头:“这么好心?不收钱吗?”
  
  “你有钱吗?”
  
  “没有。”
  
  “那你还问。”
  
  苏越:“……”
  
  叶筠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过意不去,可以替我照顾小黑。不过小黑很讨厌表情呆滞的人,所以你得先学会笑。”
  
  苏越满脸黑线地看着他,心里想:他娘的,表情呆滞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来,小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叶筠毫无表情的脸配上这句痞气的话,那效果——
  苏越难以忍受地浑身一颤,只觉得寒毛刷刷而立,从脖子到腿都不能幸免。
  
  “不笑?”叶筠困扰地揉了揉头发,“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苏越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说:“……我能不能不听?”
  
  叶筠自动忽视他的祈求,开始用他比镜面还要平整的声线讲笑话:“从前有条鱼。”
  
  苏越端着手中的鱼片粥,无奈地听着。
  
  叶筠接着说:“后来它死了。”
  
  苏越:“……”
  
  叶筠:“……”
  苏越:“……”
  
  叶筠:“……”
  
  苏越:“……没,没了?”
  
  叶筠:“没了。”
  
  苏越:“……好吧,你赢了。”
  
  在叶筠家住的这几日,可以说是苏越来易北之后过得最悠闲的日子。苏越原以为不会有比易洛迦更懒散的人了,没有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叶筠简直比易洛迦还要懒上十倍,而且他竟然有胆量放王上的鸽子——
  叶筠如果早上不想起床,就绝对不会勉强自己起来上早朝,不过这样做的通常后果是——在吃完晚饭后,会有王宫里来的使节前来找叶执笔。然后叶执笔就得无可奈何地被人拖着前往王宫,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也不知道昨晚去干了些什么。
  
  只是接下来几天叶筠都会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面部表情也比平时更少,躺在洒满阳光的藤椅上一天下来手指头都不曾挪动一下,照顾小黑这种倒霉的工作就得落到苏越头上。
  
  苏越一边不耐烦地喂着这只眼镜颜色和叶筠很像的猫,一边把叶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过来——娘的,原来小黑是只猫。一只猫还啰里啰唆这么多要求,直接炖了吃算了。
  
  不过自从来了叶筠家,苏越连肉都不太敢吃了,因为叶筠总会在他用餐的时候说笑话。
  比如今天晚上的汤是鸡汤。
  他就会说:“从前有只鸡,后来它死了。”
  
  如果是鸭汤。他就会说:“从前有只鸭,后来它死了。”
  
  苏越只好放弃荤腥,只喝青菜汤。
  可是叶筠还是幽幽地凑过来:“从前有颗菜。”
  
  苏越差点没把菜汤喷出来,呛了半天无可奈何地回过头去:“后来它死了,对吧?”
  
  这个时候叶筠就会瞪圆他那双非常漂亮的金棕色眼睛,很高兴地一副模样:“啊,苏越,你真的好聪明。这都能猜出来。”
  
  苏越几乎无语地看着他,心里却想,如果我连这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比熊还笨。
  
  远远的淡红色夕阳熏染在了柔和的云絮上,背后是叶筠十平八稳的音调,脚下小黑和小白在兜着圈子,喵呜喵呜叫起来很烦人。
  不过和这样的人相处……
  却突然觉得,是之前虚度的那些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惬意。
  苏越知道自己并不配拥有这种惬意,可是偶尔偷尝到这么一次,却又总是会有些惆怅地想,如果自己能够重新选择一次人生,那该有多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虐易洛迦身体前做个准备运动,放松放松,放叶筠出来讲冷笑话吧……
29

29、遇刺 。。。 
 
 
  在叶筠府上住了一阵子,倒也好像染上了叶筠的懒病,每天都睡到晌午才醒,醒来之后给那两只黑白蠢猫喂食,然后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高天云卷云舒,胡乱想些有的没的,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悠闲得都让苏越有些迷惑了。
  其实苏越完全可以趁这个空隙好好整理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给自己理出个头绪,想一想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想一想林瑞哲在山洞里和他说的话,想一想易洛迦为了什么竟然会哭。
  想一想他漂泊了十二年,却也飘不出的海。
  
  可是苏越却没有去想,他给自己的安慰是“我懒得想”,可是他心底里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敢想。
  他连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想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要让一个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一个不知道自己前进方向的旅人思考是很困难的。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能做的只是重复着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停留。
  
  叶筠家里没有种枫树,倒是栽了大片大片老梨花树,照例说院子里是不该种梨树的,人们总迷信梨与离谐音,可是院子的主人既然是叶筠,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有时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糊涂样,连易北边境有哪几个邻国都报不清楚,有时却又清醒得可怕,一双金棕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执笔思忖,旁人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日苏越又在院子里晒太阳,叶筠把宅子打理得太舒服了,很容易让人犯春困,苏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望着上方烟云似的梨花,这些绵延无止的柔白就如同温泉蒸腾出的水雾,浸得人连骨头都是酥软的。旁边就是一道贯穿整座宅邸的溪流,平静的水面缓缓托着果盘美酒飘来,这也是叶筠那懒鬼想出来的方法——叫侍女在溪流源头每隔一会儿就放一只漂流果盘,这样他可以在晒太阳的时候,随手一捞就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人懒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种境界了。
  
  苏越最喜欢吃易北产的一种紫水晶葡萄,手边这一盘的葡萄已经被他吃完了,他正眼巴巴地盼着下一盘水果飘过来。明明走上几步,随便叫个丫鬟就能得到很多很多葡萄,可是他却不高兴动弹——果然,懒也是会传染的。
  
  “苏越!”正在他全神贯注盯着那只果盘越飘越近,准备出手去捞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叶筠的喊声。
  苏越吓了一跳,叶筠竟然也会用喊的?他还以为这家伙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个响度钉死了不会变的。
  
  “怎么了?”苏越回过头去,然后他受到了今天第二次打击——叶筠竟然是跑过来的。
  原来叶筠还会跑……
  
  “急事。”
  
  苏越默默在心里想,我知道有急事,可是我更想知道是什么急事能把你都逼成这样子,该不会是易涛驾崩了吧?
  
  叶筠气还没有喘匀,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泛红,他皱着眉头,表情有些难看,缓了一会儿,才对苏越说了六个字:“平西爵,遇刺了。”
  
  近在手边的紫水晶葡萄悄悄地滑了过去,有一颗饱满圆润的葡萄还轻触到了苏越微凉的指尖。
  
  “……易洛迦他……遇刺了?”似乎是很难咀咽下这个句子,苏越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叶筠的脸庞。
  今天这个笑话未免也太冷了点。
  
  可是这一次叶筠却不是在和苏越说笑,易洛迦是真的遇刺了。
  要说易洛迦好歹也是个机敏厉害,颇有手段的文将,就算脸长得阴柔了些,但力气和格斗技巧却是丝毫不打折扣的,平西爵府更是把守众多,门房森严,一般刺客恐怕连他的衣袖都还没沾到,自己就已经被削成肉渣了。
  
  而有这个能力,刺杀易洛迦的人……
  苏越突然觉得背脊一寒,竟是不敢再往下想。只脸色苍白地问:“那……他目下怎么样了?”
  
  “外头传的是平西爵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休养几天便好了。”
  
  苏越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叶筠却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这只是王上下令对内稳定民心,对外迷惑邻邦的托词而已。事实上,那匕首正好刺在了平西爵的心口上,平西爵失血过多,伤口又太深,人已经完全昏迷,即使有最好的太医尽全力吊着他的气,也只是拖延时日而已,平西爵估计是……撑不过这几天了。”
  
  苏越一僵,愣愣看着叶筠,喉结滚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叶筠还在对他说着什么,可是他好像听不清楚了,只有那句“平西爵估计是撑不过这几天了”像秃鹰一样在耳边不断盘旋着,羽翼投下巨大的,死气沉沉的阴影。
  
  院落里的梨花像是在太阳下融化的新雪,落下枝头,飘在湖面上,泛起粼粼白光,刺得人眼角生疼。
  
  “啪啪啪。”
  平西爵府大门上的铜环被急促地叩响。
  杏眼哭得红肿的翠娘蔫蔫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连来人都没有看清楚,就嘶哑麻木地说了一句:“平西爵府谢绝会客,您请回罢。”
  
  苏越摘下了斗篷的帽兜,一把拉住即将转身离去的女子,说道:“翠娘,是我。”
  
  翠娘慢慢抬起头,透过红肿的眼睛望着苏越,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动:“…是…你?”
  
  平西爵府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翠娘领着苏越往易洛迦的卧房走去,一路上苏越见到很多生面孔,他们的衣服上都绣有繁复的图腾,显然都是王宫里派遣来的佣人。
  “你去看他,其实也没用的……大人一直都是半昏半醒的,恐怕也跟你说不了几句话……”翠娘一边说着,一边把苏越引到易洛迦房前,轻轻推开了门,“你有什么要讲的,就对他讲罢……我先退下了……”
  
  苏越走了进去,屋子里点着几盏灯,光线掌控得很柔和,角落里一只青铜莲花小熏炉正飘着朦胧别致的香味,苏越的王兄小时候体弱多病,商国的王宫里也常焚熏香,苏越闻得出来,这是一种用以麻痹痛觉的名贵香料。
  
  这香料附带的伤害很大,虽然能宁神止痛,但如果过度熏用,会破坏身体的正常知觉,轻则导致数日内四肢乏力,重则瘫痪残废。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一般人是不会点燃这种香料的。
  
  苏越朝那张黄花梨镂雕的床边走去,那里铺着厚厚的锦被,被面上又另外盖着一层红色的火狐绒织毯。由于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被子下静躺着的易洛迦倒是不容易看见,直到苏越在榻边站定,才看见他俊秀英挺的脸庞。
  只是不再如往日戏谑,玩世不恭,做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懒散模样,终日淡淡然的,波澜不惊。
  
  那双逆光水晶般剔透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倦然合着,抿着的嘴角倒还剩了三分生动,只不过苍白得厉害。
  
  苏越在他榻边坐下,愣愣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把每一个细节都看过来,包括发丝上一点干涸的血迹,那些下人做事就是不踏实,把血留在了他金色的头发上都没有发现。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易洛迦,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这样出神地看着。
  
  真奇怪了,明明几天前还在梨园门口笑得春风得意,眼下就像具尸体似的躺在这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易洛迦,你是不是在耍我?”
  苏越困惑地问他,然后伸出手,试探着捏了捏易洛迦的脸庞。
  冰冰冷的。
  但还是柔软的,触感细腻得像水。
  
  “易洛迦?”
  他又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然后耐心地等着他回应。
  等了好久,那人还是平静地躺在被褥中,没有动静。
  
  苏越回过头去,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易洛迦在他心里是很强势的,总是能出人意料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易洛迦会出现在他后面,倚在门栏边,得意地微笑,活脱像只得道成仙的狐狸。
  或许还会走过来,拿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傻瓜,这点小伎俩都识不破,真没意思。”
  
  可是门口只有模模糊糊的光线,透过白色的窗纸洒进来,近乎虚幻的色彩。
  
  苏越看着那并不算灿烂的阳光,和阳光下面辗转沉浮的细小尘埃,看了很久。
  他还是觉得易洛迦肯定会推门走进来的,会企图吓他一跳,然后抓住把柄不放,一连讥讽他好几个月。
  他才没那么傻呢,不会让这混蛋贵族得逞的。
  
  所以他瞪大眼睛望着门口。等那个金头发的男人出现。他连眼睛都不敢眨,只怕一眨就错过了。
  这样僵持着是很难受的,眼睛不自觉地就有些发酸。
  
  “……苏越……”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苏越……”
  
  他仿佛被雷电触中一般,猛然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了头去,黑色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脸色灰白地望着床上那个气若游丝的男人。
  
  淡金色的纤长睫毛蝴蝶般轻颤着,易洛迦费力地舒开眼睛,睫羽下是一丝清亮剔透的淡蓝。
  “苏越……”
  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枯槁的嘴唇轻启,漏出的却是他的名字。
  
  苏越着了魔般望着那丝寂冷的蓝色,随着易洛迦抬手的动作向他靠过去。
  
  “……”易洛迦颤抖着伸出冰冷狭长的手指,消瘦的骨骼,淡白的皮肤,然后指尖轻轻碰上苏越的额头。
  
  “平西爵……”
  
  听到苏越嘴里念出这三个字,卧在床上的虚弱男人温和而疲倦地微笑了一下,用他凉凉的指腹摩挲着苏越光洁的额头,最后栖息在那道结了痂的伤疤上。
  那是数日前他用酒杯砸的,现在他反复轻轻摩挲着,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怜意。
  
  “……还……疼吗?”
  
  这沙哑疲惫的声音很轻,却狠狠抽在苏越脊椎上,他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怔怔看着易洛迦的脸庞。
  额上的伤早已不疼了。
  可是胸口的绞裂感……这……又是什么呢?
  
  易洛迦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着苏越退缩的模样,过了一会儿,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流露出温柔却无奈的神情,深邃的水色眼眸朦朦胧胧映出苏越的脸,半晌,他缓缓垂下了手,放在细软的火红绒毯上。
  
  “…算了…我倦了……”易洛迦轻声说,“你出去罢……”
  
  苏越坐着没动。
  
  易洛迦微皱眉头,合上眼睛:“出去。”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胸口的剑伤随着每次呼吸都在缩裂,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伤口,却因为熏香的原因,痛觉渐渐麻木。
  有时候,只要不去正视疮口,选择退缩,那些痛苦就不会显得那样狰狞可怕了。
  就像被熏香麻痹的剑伤一样。
  
  只是死在麻药中的人,常常会觉得迷惑,为什么这点疼痛就会让自己送命呢?
  可他们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痛得这么厉害了,从来不知道伤口已经腐烂得这么深。
  到死都还在蒙骗着自己的真心。
  
  过了很久,终于听到了关门声,易洛迦睁开眼睛,屋子里烟气朦胧,他空荡荡地望着幔帐如烟的床顶,漂亮的瞳仁里没有半点神采。
  
  他不会去强求什么东西,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既然那个人,他喜欢的是别的男人,他可以为了那个男人赴汤蹈火生死不顾,可以为了那个男人违背自己的意志,把自己推进火坑。
  那他还在坚持什么呢?
  
  他当然知道聪明的人应该学会抽身而退,就跟赌场上应该见好就收一样。
  否则迟早会输得血本无归。
  
  易洛迦把手摁到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心脏正在怦怦跳着,可是他知道,这次受的伤太深了,那个人的剑直直地就刺进了心窝里,他不可能捡回性命,他的心跳迟早会停,就在这几日里。
  
  他明白这场赌局自己不可能再退出,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血本无归了。
  
  只是……
  林瑞哲应该已经和苏越在一起了吧?
  想到这里,易洛迦笑了一下,他救了他的命,以林瑞哲那种有仇必报,有恩必换的性格,应该是不再会忌恨苏越了。
  
  到头来他成了个局外人。
  易洛迦觉得可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月老了?这么无私,这么淡然,把到手的猎物送到别人的手里。
  
  ……真不甘心……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嘴角淌出甜腥的液体。
  
  他拿手指蘸了一点,凑到眼皮底下。
  那是鲜艳的红色,热烈至极。




30

30、断指,往事 。。。 
 
 
  “他怎么样?”苏越出来之后,在大堂里等着他的叶筠问道,“还好吗?”
  苏越摇了摇头。
  翠娘给他们沏了壶茶,说:“刺伤大人的那把剑上淬了毒,伤口一时半会儿根本愈合不了,就连太医也无计可施。”
  
  苏越垂着头没说话,心里全是数天前林瑞哲在半月岛上寒碜的眼神和咬牙切齿的恨。
  那时候林瑞哲对着大陆步兵团的尸首森森然说:“我绝对不会放过易洛迦。”
  
  他以为林瑞哲是正人君子,就算要复仇,也会堂堂正正,刀剑相搏。却不想那人竟会阴险到用淬毒刀刃刺杀易洛迦。
  人的心事,真是一汪永远也看不透的潭水。
  
  跟叶筠回府之后,苏越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常常对着空荡荡的庭院发呆。叶筠每日朝会回来,便主动将易洛迦的情况说与他听,一连几日听到的病情都是不容乐观的,苏越不免有些郁卒,胸口好像卡着块垒,沉都沉不下去。
  
  他甚至有些害怕叶筠有一天会带回来平西爵谢世的消息。
  
  苏越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去争取些什么,而不再是那么傻坐着,僵硬地守在阳光下,等着最后一纸宣判。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好像……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做不了。
  
  “平西爵中的毒很难拔掉,而且他的身体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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