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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留恋岁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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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免罪金牌,怕什麽?”清冽的声音中夹杂寒意。
欧阳彰侧头瞧见高瑜黑着脸走近,笑道:“瑜王爷起得早啊。”
“奴婢给王爷请安。”宫娥急忙跪下行礼。
“你下去吧。”高瑜摆摆手,宫娥急急退出,他环视屋内,才接着说道,“皇兄竟把这间房给你住?”那语气听不出是惊讶、愤怒、还是悲痛、哀伤。
“有何不妥麽?”此时滂沱大雨仍未停歇,天地之间一片昏暗估不出时辰,风吹过未关的门,燃烧殆尽的蜡烛明明灭灭,欧阳彰这才细细查看屋内摆设,同昨日的一扫而过相比并未发现任何不同之处,好奇心起,问道,“这里原来住的是什麽人?”
“与你无关。”高瑜冷道,浑似不把欧阳彰放在眼里。
欧阳彰并不气恼,比起昨日不能自持地抓着自己要同回南崎的高瑜,眼前的这个才是他所熟悉的小王爷。
高瑜瞥一眼放在床头的衣衫,不悦地说道:“宫中的物事你瞧不上麽?还偏要从家里带了来。”
“瑜王爷说的哪里话,宫中的东西样样精美,我怎会瞧不上?我只是用惯了家里的,不想改罢了。”
高瑜冷哼一声,说道:“瞧你这模样,是不习惯宫里的床吧。”
“以天为被地为床,我都是惯了的,哪会认床?”欧阳彰含笑说道,“只是想起些往事,睡得不好。”
“你想便想了,若是因此让皇兄有丁点儿不高兴,我可放你不过。”高瑜命人换了新蜡烛,又道,“皇兄担心你旧伤复发,特召了御医来为你诊治。”
欧阳彰心中老大不乐意,嘀咕着皇上真是关心过甚,却只得乖乖坐下伸手让御医把脉。
“回王爷,欧阳大人身体无恙,只是时常心绪烦忧以致睡眠不佳,微臣叫御药房开些滋补的药来调养一番……”
“行了,你下去吧。”高瑜打断御医的说话,凝望欧阳彰半晌,终究忍住了些什麽未说出口,只道,“母後瞧得紧,我不能多耽,你记着,皇兄国事繁忙,莫再给他多添麻烦。”说罢也不顾外头风大雨大,拂袖而去。跟班的小太监心急火燎地打着伞紧随其後生怕淋病了主子。
高瑾下朝时大雨初晴,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清爽舒适,信步踱回御书房,见欧阳彰正盘腿坐在树下打盹儿宛似孩儿,真是哭笑不得。
欧阳彰只是稍微闭目养神,并未睡着,感到有人在身侧便睁开眼来,懒洋洋地对高瑾笑道:“皇上处理国事,辛苦了。”
人人都知高瑾对欧阳彰是如何的“宠爱”,是以尽管他如此“大不敬”,也无人敢多说一句不是。
“还不起来?”高瑾瞧着仍坐在地下的欧阳彰说道,“难道要朕拉你不成?”
“好啊。”欧阳彰丝毫不管什麽君臣之礼、尊卑之别,伸出手挽住高瑾借力站起,“谢皇上。”
高瑾未料到他竟会如此,手被触碰的瞬间心跳又是一滞,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不得不拼命维持表面的平和,沈下脸道:“这宫中四处是规矩,偏只是你这随意惯了的人才视若无睹。”
“我也只是仗着皇上庇护罢了。”欧阳彰正色道,“劳烦皇上为我想得周到。”
“哼,你不是嫌朕罗嗦麽?”
“确有其事。”欧阳彰并不辩解,直言道,“皇上何必待我这般好?”
“你只管叩头谢恩,问这许多做什麽?”高瑾心中骤冷,语气严厉起来。暗笑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如此这般是为何,不过是区区一个欧阳彰,要待他好到如斯地步麽?偏他还不领情。
欧阳彰听了大呼不妙,道:“糟糕,我这可不是惹了皇上不高兴麽?瑜王爷定来找我算账。”
他那惶惶不安的惊恐模样着实夸张可笑,高瑾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问道:“你不怕朕却怕瑜儿麽?”
“皇上认为呢?”
“朕瞧你不是怕瑜儿会对你如何,而是怕他硬要去南崎吧?”此话一出口,高瑾立时瞧出欧阳彰玩笑着的眼中掩上凝重,他心里也跟着袭来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鬼使神差,宛若惧怕什麽的似的慌忙接口续道,“瑜儿被太後看得紧,可没功夫跟你胡闹。朕还有奏折要批阅,你在这儿随意吧。”
“是。”
高瑾所说确实一语中的,欧阳彰十分想回南崎,却万分不愿身後还要跟一个高瑜。
但无论各人有怎样的心思,回南崎一事终归要等到试剑大会之後才有定论,在此期间,欧阳彰也无意徒增烦扰。尤其是这或许会成为高瑾的烦扰。
☆、第二章(二)
自欧阳彰入宫第一日起,原本肆虐的流言更加沸沸扬扬。
高瑾始终是勤勉之君,但较之从前,他有意留出许多空闲来只和欧阳彰论剑、品茗,也时常微服出宫去,和欧阳彰一块儿在城郊湖边垂钓,一呆便是整日。更不论欧阳彰试剑大会出道以来高瑾的各种封赏,真是无人能数的清楚。
这些相较历代君王的骄奢淫逸仍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然而高家皇室自来血脉稀疏,嫡传龙裔只有高盛、高瑾、高瑜叔侄三人,高盛人过中年未有子嗣,高瑾也已年逾弱冠却仍未纳妃,现下这又独好了男色,岂不是要高氏王朝就此断了麽?
於是别有用心之徒便在此大做文章,朝堂之上不免人心慌慌。後宫之中,太後也是大发雷霆,为的却不是高瑾而是高瑜。
高瑜回宫已两月有余,太後日日温言软语,却丝毫未能打消他去南崎之念。
“儿臣不想欺骗母後,南崎我是必定要去,母後允了自是最好,若是不准,想来也无人真能阻了我的去路。”高瑜言之灼灼,坚定到不容置喙,恭谨行了一礼,说道,“儿臣不打扰母後歇息,先行告退。”
太後一怒之下打烂茶盏,破碎的瓷片割得掌缘鲜血淋漓,恨道:“高盛,我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要这般千方百计夺我所爱?”其声之怨毒之凄厉实是恐怖非常。
高瑾同欧阳彰出宫游玩遇上大雨,又淋了个浑身湿透。
“朕这个皇帝回宫却如贼偷般翻墙,说出去当真要被人笑掉大牙了。”高瑾脱下湿衣说道。
宫中大内侍卫的巡视何等严密周到,要从宫门到居住的飞霜殿而不被发觉实非易事,两人虽各有许多经历,但毕竟仍是少年人心性,有此趣事自当跃跃欲试,是以欧阳彰提出翻墙而入时高瑾竟并无异议。
“这天黑风高的大雨夜,侍卫有许多瞧不见的地方,不妨改日我们趁个天朗气清的大白天在试一回,看还能否如此顺利。”欧阳彰也脱下了湿衣,两人都空裸着上身,欧阳彰看了一会儿,笑道,“皇上的肌肤……”
“住口!”高瑾厉声喝止。
“我这是要称赞皇上啊,怎麽还不高兴了?”欧阳彰问道。
“你必定是以形容女子的说辞来‘称赞’朕,你说朕会高兴麽?”
“皇上英明!”欧阳彰躬身作揖,又道,“还请皇上恕我才疏学浅,说不出什麽精妙的词来。皇上不爱那些词我就不说了,但一个‘好’字总归是要的。”
高瑾顿觉自己面上红了,一股燥热自身体深处窜了出来,他敲着欧阳彰身上的道道伤痕,不自觉抬手拂拭,浑然忘我,说道:“你能平安,比任何胜仗都叫朕高兴。”
“这仗都打完多久了?怎得突然来说这些?”欧阳彰抬手搭上高瑾的额头探了探,“皇上脸这麽红,是不舒服麽?”
“啊?”高瑾陡然惊醒,自己在做些什麽说些什麽?瞧欧阳彰似乎无知无觉并未多想,高瑾却放心不下仍是惴惴不安,自己是在怕些什麽?还有什麽值得他来惧怕?
“皇上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我再叫御医来给皇上瞧瞧。”
“不用,朕没事。”高瑾说道,“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成,那我去泡澡了。”
欧阳彰擦干身子,只披了件外衣,也不行礼便径直开门沿着廊道回自己屋去了。
在高瑾看来,他这简直就是避祸般仓皇出逃。
这段时日,欧阳彰始终住在宫中,与高瑾可说形影不离,亦从未提起回南崎一事,高瑾竟差点忘了。当真快活不知时日过,如今一瞧日子才意识到试剑大会之期将近,欧阳彰离去之日便在眼前,高瑾心中泛起延绵的悲愁,不禁叹道:“你……始终不愿留在朕的身边……”
正当此时,屋外有人声,却是高瑜,只听他说道:“皇兄,我和母後闹了些不愉快。”
高瑾马上打开门把高瑜拉进屋,见他一身狼狈,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问道:“怎麽弄成这样?”
“我和母後闹了些不愉快。”高瑜又说了一遍方才的话。
“以後无论怎样,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高瑾无奈,他的皇弟也始终是这般任性胡来的脾气。
“皇兄呢?还不是淋了这一身湿。那个欧阳彰……”高瑜念着欧阳彰三字似是带有十分敌意。
“不怪他的。”高瑾携了高瑜的手走到床前,温然一笑,说道:“我们兄弟许久没有这般亲近了,今晚就在这儿和皇兄一块儿睡吧。”
“嗯。”高瑜低头犹豫了会儿,终是除了外衣睡在高瑾身边,说道,“年岁越大,同皇兄相处的时间就越少,如此同榻而卧,是多少年前了?”
“阿三还在的时候,我们倒是常常并排睡在一起……幸好朕的床够大,不然可挤得很。”高瑾也躺下,说道,“你回宫这两月,母後看得紧,咱们都没怎麽说过话呢。同皇兄讲讲,你在外头遇着什麽趣事了麽?”
“皇兄派了那许多侍卫随後跟着,我的一举一动哪样是皇兄不知道的?还用我说什麽?”当初高瑜偷跑出宫也自觉不甚妥当,更知高瑾必然心急如焚的担忧,是以刚定下落脚地就传信告知高瑾,却未想到高瑾竟派了大批侍卫乔装散在自己周围,这可惹得他很是不快,如今说起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埋怨。
“朕不过是想确保你的平安。”高瑾道,“你瞧朕也没叫你立刻回宫,让你随了性子在外头呆了这麽久还不行麽?你可知这些日子,朕被母後念的多头疼?”
“我知道。皇兄待我好,我自小就知道。”高瑜顿了顿,复又说道,“只是皇兄何时才能对自己好些?”
“这又是怎麽了?朕是皇帝,哪里会过得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高瑜不依不饶,紧盯着高瑾,兄弟俩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宛如无尽的海,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什麽江山皇位,高瑾根本不喜爱不稀罕,但他要坐好坐稳这个皇位,要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只因这是父叔交托的江山,他们寄予众望,他自不能有所负。一直以来,他都不算在为自己而活,他有太多枷锁,太多束缚,挣不开亦未曾想过挣开。
高瑜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皇兄太过善良,也太孤独。身为帝王,有无数人为他尽忠甚至为他就死,却少有人与之交心相对。
当日阿三说炎烈是皇兄难得的知己,但高瑜却想那不过是因为炎烈和皇兄太过相似,他们所担负的所牵挂的都太过相似,相似到产生知己的错觉,而事实上,一切都是妄想,他们注定咫尺天涯,放不下心中重石,哪还有力气前行?
“如果皇兄狠不下心强留欧阳彰,就由我来。”突如其来,却是酝酿已久,高瑜一字一字说着。
他不会看错,皇兄想要欧阳彰,只有同欧阳彰相处时皇兄才是依着自己的心意而活,那时的笑容是从心底溢出的幸福表情,真正属於他自己。
方才与欧阳彰相对时的紊乱,想起他将要离去时的心如刀绞,都让高瑾心绪不宁,脑中团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好容易平静下来,却偏偏又被高瑜如此毫不避讳地提及,他不禁恼怒,道:“皇弟素来少言寡语,怎得今日如此多话?”
“皇兄可知欧阳彰为何偏要回南崎?”高瑜高深呼吸,奋力维持不紧不慢的语调。
“那是他的家乡,思乡之情纯属平常。”
“皇兄何必自欺欺人?以皇兄之智会瞧不出端倪?欧阳彰的武功家数分明就和阿三同一路子。”
“师出同门,有什麽大不了?”听见高瑜冷哼一声,高瑾才道,“当初若不是瞧了他出手时与阿三颇为相似,或许便不会同他深交至此。”又是无奈,又是伤怀。
据说那是一位世外高人所创的功夫,在刀、剑、拳脚造诣皆是登峰造极,招数固然是精奇,更要紧的是这三者依存於不同的内功心法,若同时修行,天赋高者或能融汇贯通乃至无敌於天下,却仍旧危险万分,习练时若有不甚,体内真气便会互相克制争斗,轻则内伤重则丧命,是以那位高人创出此门功夫之後收了三位徒弟,一人教了一样,叫他们各自修习,切莫贪多。
此门中人,虽武功高强却甚少在江湖走动,加之人数又稀,是以知之者不多,高瑾高瑜身在禁宫自然也没有多少了解,只从偶尔间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些,但他们却深知一点,会使出这门功夫的,皆有极深渊源。
他们初识欧阳彰已瞧出所以然,却因各怀心事而始终隐忍未提。
“那皇兄又可知我为何偏要去南崎?”
“自然是因为……”高瑾心中陡然钝痛,“阿三在那里。”
“欧阳彰也是同样,只因阿三在南崎。数月前,我无意间在欧阳彰军帐外听见他同别人的说话,才知阿三竟在南崎……在南崎……”说到此处,高瑜竟再无法继续,慌忙侧过头去,只道,“我原本已打定主意留在南崎一世陪着阿三,他那样的人,怕寂寞得很。却苦於始终寻不着入南崎的路……”
高瑾一时走神,只想着欧阳彰的那份辞官折子,也未多留意高瑜的异样,便道:“确实入南崎的路难走得很,无当地人带着,怕是走不进去。所以那日你才那般激动,非要跟着欧阳彰一同回南崎?”
“是。”高瑜道,“但那时我只一心想着阿三,想着自己,却未想到皇兄。南崎我可自行前往,而欧阳彰要留下来,皇兄你想要他留下来,不是麽?”
“朕留不住他。”
“阿三可以。”
“什麽?”
“这世上还活着的人中,阿三最在乎的是谁?是皇兄你。”
“而欧阳彰心中最在乎的,是阿三对麽?他爱阿三,是以会为了阿三的心愿留下来陪我、护我,对麽?”
“对。”这回答,笃定而残忍。高瑜又道,“其实我仍是只想着自己啊,我不要欧阳彰再来同我抢阿三,无论如何。”
“瑜儿,有一点你说错了,阿三心中最重的是恩情,是以若说最在乎的人,那也该是最初收留他的皇叔,并非是朕。”
“哼,若不是为了报恩,阿三就不会走。”念及至此,高瑜心头蒙上了一层怨恨,语气愈发冰冷。
“若不是为了报恩,阿三也不会来。”高瑾轻抚高瑜的头发,揽着他有些颤抖的身体,甚是心疼,皇弟对阿三的感情之深,他又怎会不知?柔声道,“过些日子试剑大会结束了,朕陪你一同去南崎,把阿三带回来,可好?他要是不肯,我们就像过去那样合力架着他跑。”说完,竟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曾几何时,高瑜以为痛到极致就不会痛了,然而每次想起却仍是钻心刺骨,但是又如何不想他?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逼迫自己去面对这一切,故作淡定,去他去过的地方,做他未完成的事,坦然地去述说,却终究是做不到,那个人不在了,不会再回来了,他失去了他,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拼命压抑的悲伤、长久的隐忍终於在此刻、在高瑾温暖的怀抱中溃不成军,化成泪水悄然流下。
“不要放欧阳彰离开,不要同我一样追悔莫及……”
“好,朕会留住他。”高瑾安抚着说道,轻拍着高瑜的背,同幼时一般哄着他,“时候不早了,睡吧。”
过去一切蛛丝马迹都能让高瑾知道在欧阳彰心中有个珍之重之爱逾性命的人,只是他始终刻意忽视,直至今日再也不能视而不见。然而比起这些,那个人竟是阿三,才是他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那自己对欧阳彰呢?又是怎样的一番情谊?恨不能杀了他也不愿让他离开,哪怕天下不要也要他平安,这到底是为何?
念及至此,高瑾一夜未眠。
☆、第二章(三)
翌日清晨,高瑾甫一动作,高瑜便醒了。
“时候还早,皇弟多睡会儿也无妨。”高瑾轻抚高瑜额发。昨夜的高瑜尤为脆弱,好容易睡着仍旧紧搂着他不愿松手,为了不扰醒皇弟,高瑾始终未挪动身子,若不是为了早朝,他怎的也得等高瑜醒了再起身。
“身子麻了吧?”高瑜歉疚地望着高瑾,道,“昨夜我……”
“不妨事的。”高瑾微笑中尽是宠溺。对阿三,他又何尝不想念?然而比之高瑜,他的这份似乎淡得微不足道。
高瑾梳洗完毕,转身却见欧阳彰竟站在数步之外,仍是素来玩世不恭的模样。
“皇上的警惕性可差了不少呐,若此时是个刺客……”
“那他已经死了。”高瑜打断笑嘻嘻的欧阳彰,森然说道,“欧阳大人起得这麽早?可稀奇得很呐。”
“瑜王爷都能起个大早,我这又有何稀奇?”
“你!”
高瑾瞧高瑜那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禁失笑,示意欧阳彰莫要反唇相讥,说道:“朕要上朝去,你二人在这叙旧也好互不理睬也罢,总之休得胡闹扰了宫中清静。”
“欧阳彰进宫後,何曾清静过?”高瑜不悦道。
“那就辛苦瑜儿你多管着他些了。”高瑾说罢,便径直走出,於昨晚二人相谈之事只字未提。
待高瑾走远,高瑜才沈着脸对欧阳彰说道:“把南崎的地图给我。”
“我听说王爷似乎不辨西东,入南崎的路错综复杂甚为难走……”
“那就把你府上的田彦也给我。”高瑜说得颇为不耐烦,并且蛮横。他既已和太後闹僵,便知如今多耽一刻将来就难走一分,情急之下也不管那许多,头脑一热把辛苦隐忍之事统统摊了开来。
“王爷不是曾说要我带你去麽?怎得,是见着我讨厌麽?”欧阳彰倒素来不介意这些,只如往常般,一半认真,一半玩笑。
“自然讨厌你。”
高瑜说着便一把拽住欧阳彰从皇上寝宫毫不停步地拖进了自己宫中,路上的宫娥太监侍卫哪里敢多半句嘴。欧阳彰也就任由他拖拽着,神情间却仍是淡定自若,步履不乏潇洒。
高瑜命人关了门,出手如电急抓欧阳彰胸口。欧阳彰也知不能兀自托大,又看他眼神忿恨,若是同他真动起手来怕要落得个两败俱伤,只得运起轻身功夫左闪右避。
然而室内毕竟空间窄狭,欧阳彰眼见将要避无可避,但瞧他又并非真要伤害自己,问道:“我是怎得招惹瑜王爷了?”
高瑜眼见抓住欧阳彰肩头却又被他闪身错过,听他说话更是气恼,又加了力道一把扯开他的衣襟,欧阳彰的胸前掉出一块玉佩。
那其实只是块仿玉罢了,做工相当粗糙,实在廉价,怕是当铺都不会收。然而欧阳彰却珍而重之地收在胸前,这枚玉佩似乎早已与他同在,有他的体温,有他的气息,有他对井奕祺的思念。
欧阳彰握着玉佩摩挲了半晌,才缓缓对高瑜说道:“王爷可是要这个?”
“这是阿三的。”
井奕祺,原名井阿三。他不知父母是谁,身上只有一枚刻着“井”字的玉佩,於是他便姓井。“阿三”自然也是别人随口叫出的。後来被高盛带入宫中,原本是想让他陪着高瑾,让这位少年皇帝不至太寂寞,但高瑾却说“朕要学习治国之道,没有那许多时间和瑜儿在一块儿,不如你去陪着瑜儿吧,他开心,朕也就开心了。”皇家的孩子总要更早成熟些。
高瑜永远会记得阿三说过,“恩公叫我若是想报恩便全心待皇上好,我不知道如何才算全心待他好,但让他开心总是没错的。”为此高瑜不高兴了好一阵子,原来自己不过是沾了皇兄的光而已,但一想皇兄也是沾了皇叔的光,心里又不那麽计较了。
当时辅政的高盛常常会给高瑾放休,是以高瑾也有许多时间同高瑜和井奕祺在一块儿玩耍,毕竟仍是少年心性,三人也不分什麽君臣,嬉戏打闹,感情甚笃。
“他说这原本是要赠予你的。”欧阳彰把玉佩递给高瑜。
“是我没有收。这是他的护身符啊。”高瑜伸手去接,说话间尽是丧爱的悲绝,“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他走的……”
“你们在这儿做什麽?”
就在此时,房门被粗暴地打开,太後愤怒地叱喝声惊天动地。她收到通传,儿子大清早便拉着欧阳彰满皇宫乱走,现下又见到欧阳彰和高瑜关了门在屋中衣衫不整双手交握,当真是气得不行。想起昨日儿子的决绝,对欧阳彰的恨意已是不可抑制。
高瑜松开欧阳彰,并没有拿走玉佩,恭敬地向太後请安,说道:“我们在切磋武艺罢了,母後切莫生气,伤了身体。”
“是麽?”太後冷眼瞧着欧阳彰,寒意逼人,“有欧阳大人在这儿,你眼里还瞧得见我这个母後麽?”
“儿臣心里怎会没有母後?”高瑜也知自己太伤母亲的心,然後他却决计不能不去南崎,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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