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清秋挽云歌-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种地方，明眼人都瞧得出是价格低廉的，但那老板娘便是趁着云章喝的头脑不清，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虽说皇上、王爷没有来过，但还是有大官来过呀！比如徐大人、王尚书都有光顾，这下您放心了吧？”

　　　　　云章嘿嘿干笑两声，支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门口，“我不同你扯了，胡说八道……”

　　　　　那老板娘愣在了那里，半晌，丢了手上的手帕，碎碎的骂道：“这不有病吗！”

　　　　　云章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几乎是三步一摔跤，沾的满身都是泥浆，要多邋遢有多邋遢的遭样子。这倒也不稀奇了，云章便是喜爱饮酒的，且一饮必醉。今日喝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亦不知上天入地魂飘去了何处，不过是一解多日滴酒不沾的苦。

　　　　　只是身上并无太多银两，不能买得几坛好酒，再去赌坊赌上一两把，实属一大憾事。

　　　　　正想着，前面一队黑马疾驰而来，从云章身旁呼啸而过，其中一匹马的马鞍下的挂钩挂住了云章的衣服，将他拖了几米，摔在了地上。

　　　　　云章趴在地上，浑身如烂泥一般，只觉四肢无力，他昏昏沉沉的回过头去大声骂了几句娘的，抓住旁边一根柱子爬到了屋檐底下，坐起身来，靠着墙疲倦的闭上眼。

　　　　　此时那马蹄声又逼近了，云章难受的皱了皱眉，指望着万万别冲过来把自己给撞死了。

　　　　　当马蹄声已到跟前时却停了下来，有人从马背上跃下，蹲到了云章面前，大惊失色的呼喊道：“掌门！！”

　　　　　云章这才睁开了眼，看了看，觉得此人黑有些面熟，似乎叫奈何什么的？但他脑袋晕得厉害，又不愿多想，立马又闭上了眼，继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穆奈何托起云章，西京门下的几个弟子走过来，穆奈何摇摇头，道：“掌门喝醉了。”

　　　　　那些弟子也不惊讶，似乎觉得人在江湖飘，挨刀之类话的不吉利，豪饮喝醉的才是大侠。

　　　　　穆奈何对其中一人说道：“鹫峰，你去告诉易水寒，我门派新任掌门今日有事耽搁了行程，明日再约，广陵楼相会！”

　　　　　“是！”那少年听令，当即策马扬鞭的离开了。

　　　　　穆奈何伏着云章上了马，马蹄声随着惊雷炸响、向着广陵楼方向去了。

　　　　　那日深夜，云章脑子一阵阵剧痛，大概是喝太多酒了，醒来时又吐了一地，穆奈何闻声立马就进来，扶起云章，道：“掌门还请歇息着，我去找店小二起来打整。”

　　　　　云章抬头问：“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心中还想着西京门待遇真多真好。

　　　　　自那日险遇赵如烈后，此后时日，亦是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听见西京门的消息了。

　　　　　穆奈何面色镇定的说：“是，还请掌门稍作歇息，天明之后，便去相会天山门易水寒。”

　　　　　“易水寒？易水寒来了？你要我去见易水寒？！”云章蹭的一下跳起来，全然没了一丝一毫的醉意，“谁、谁又答应你做什么掌门的，要去你自己去，我万万是见不得易水寒的！”

　　　　　付青云出了那么多事，村庄劫掠、落霞渊坠崖、烟火会上太子遇险他挺身相助、洛融壁上张义崇赵如烈联手取他与徐庄周性命……此些种种，那件事又不是惊险万分，稍有差池便让那付青云一命呜呼的？

　　　　　云章倒吸一口冷气，这事要是都让易水寒知道了，那还了得了？！

　　　　　“只需说明我西京门并非邪魔，向江湖门派说明，让他们勿要追杀我派弟子罢了！此事，哪怕是赔上我的项上人头，门主也断不能这么说！”穆奈何抱拳跪倒在地，目光坚决，“那日在城外，门主施放烟火召集我西京门下弟子追击赵如烈，便已是默认了门主身份！我这几日去查过了金蜂针的来路，方知这附近有一座连珏山，山中长久住着一群盗墓之人，那里恐怕便是赵如烈师承了。”

　　　　　“这、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穆奈何抬头，说：“那些人是唯一知道‘太虚九境’中秘宝藏匿所在之人，目前大理寺与徐府也正在追查此事，怕是也为这里面的东西而来。我想若我西京门解开其中玄妙，定能再度名扬江湖，重振门威！”

　　　　　云章才不管他名扬几里，只知道那定是个宝贝，心里便不禁有些发痒了。

　　　　　“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愿做这门主，若是让我但弟子我尚且要考虑，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差事？”嘴上说是不情愿不敢当，其实云章心里觉得这西京门名气在外并不好，若是成了门主，到江湖上岂不是被当靶子打？

　　　　　“那穆奈何只能赔上人头向门下弟子谢罪了！”穆奈何当即拔出利剑挥向自己的颈项。

　　　　　云章连忙握住他的手，生怕面前血溅三尺，官差来了死活说不清，“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啊？都说我不敢当不敢当了，我何德何能让大侠如此器重？”

　　　　　穆奈何眼底一沉，低头说道：“西京门对我有养育之恩，但却不知何时起，被某个有权势的人控制了幕后，收留我的那位门主遭人暗杀，新任门主整日饮酒无所事事，打着西京门的名号做邪魔外道的事。若不重振西京门，奈何只得抱憾一死。”

　　　　　大概是猜出了个前因后果。而后云章出现，那西京门门主是易水寒杀的，易水寒却定要自己对外说是自己杀的，易水寒走后又被那渔舟酒家的店小二和司马谣瞧见，一传十十传百，满江湖都知道人是自己杀的了。

　　　　　现在云章也不禁质疑，难道真是自己杀了那八尺有余的熊汉子？

　　　　　云章赶忙摇头否决：“我若真杀了他，那也只算巧合，不能作数！”

　　　　　对方却道：“如何不作数？当时我问门主，门主还回答我您的武功江湖排第三！”

　　　　　“江湖什么时候有过排名了？那时我信口胡说的！”云章哭笑不得，“我的武功当真平平，最多也就防身所用，唯有轻功出彩，怎么帮你重振西京门？”

　　　　　“不，眼下形势，您才是最适合做门主的人选！”穆奈何的气势忽然变得咄咄逼人，“您认识徐庄周，认识司马遥，认识那八面玲珑的商人长安，更认识那常年云游在外的九王爷，您又有那点不配做门主？”

　　　　　“哪点都不配啊！”云章和他解释不通，急得跺脚。

　　　　　穆奈何叹了口气，忽的抬手，啪啪点了云章的穴道，“恕穆奈何得罪了。”然后将他放倒在床上，“还请门主好生歇息，我就在一旁，明日天明，便去会会易水寒。”

　　　　　云章一闭眼，觉得明日定要升天了。




第肆拾贰回　乐游魂梦朱门间

云章昏昏沉沉的睡了片刻，觉得晃眼间就天明了，瞅着窗外，夏末的蝉鸣依然不绝。这清晨的暖光让他昏昏欲睡，刚想闭眼再小憩一会儿，穆奈何就走过来解开云章穴道，单膝跪地，说：“请掌门恕罪！易水寒已在酒肆雅间内，还请门主即刻前往。”

　　　　　听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先赔了罪，又逼着自己去见易水寒。云章心里颇多不愿，但此时又定是逃不掉了，索性认命，硬着头皮跟他走了出去。

　　　　　有一兴必有一败，有一利必有一弊，当初承蒙了易水寒相救苟且偷生一条命，且不料又淌入了西京门这潭浑水，现在付青云出了诸多危险，云章绞尽脑汁也不知易水寒问起时自己该如实作答还是蓄意捏造。

　　　　　现在又要装出副很有架势的门主模样，难不成还要他笑傲风声的和易水寒谈天论地？

　　　　　云章想想都觉得头痛，见到易水寒那张冷冽如鹰的脸时已经快魂散九天了。

　　　　　一旁有穆奈何站着，云章还是虚心胆颤，却做戏十足，一脸坦然平静的对易水寒说：“易掌门多日不见了，一路上尚且顺利吧？”

　　　　　云章心底暗骂自己开口胡言，天山门门主，还能谁敢阻挠他不成。

　　　　　易水寒看着窗外，无心似的说道：“罢了。只是顺道路过此地，便来会会西京门，且不料你会当了门主，青云可还好？”

　　　　　云章是打从心底的不敢惹他，更不敢说付青云不好，于是道：“他很好。”

　　　　　穆奈何颦眉，却说：“易门主，今日邀您前来，不过是想借您之口，告知武林同仁我西京门并非恶意邪教，已还我西京门一个清白，免了日后总有人叫嚣。”

　　　　　“你何出此言，我的话在江湖上何时如此够分量了。我今日前来却不是为了你西京门的内务事，不过是此地有一二故人，我闲坐片刻，便就去找他们，恕不奉陪多时了。”易水寒处事态度果决，倒是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而云章脸皮平日里磨练的颇厚，倒也不在乎他的话，只想着你还是赶快走了的好。

　　　　　穆奈何面色并不好，他本不愿意向外人请求何事，眼下易水寒又是坦言相待，让人着实难堪。云章哪里顾得他的颜面，只一个劲的回想昨日自己醉酒前的事，付青云现在又应该身在何处？

　　　　　他还为想到，易水寒便先问了：“那么你可知青云现在人在何处？”

　　　　　云章睁大眼，顿时口塞。他能在哪里？徐府？睿王府？抑或是东西两市任意一处？他哪里知道！云章忽的又想起付青云那日在大理寺时乘徐府马车离去，偏偏不让自己跟上，那么此时应该也在徐府吧？

　　　　　云章正欲开口，又想，这易水寒似乎同徐庄周之间有什么恩怨，不然付青云当初也不会对着易水寒那么激动的喊出徐庄周的真名。

　　　　　易水寒似乎敲出了他的心思，笑了声，叩击桌面，道：“我前来并非没有原因。刺杀朝廷命官的通缉犯赵如烈被人一箭射穿的脑袋，张义崇被大理寺所擒，飞云观大乱，更不知赵如烈师承又是何方。”

　　　　　这几件事看似全部针对徐庄周，而实际却又隐隐牵扯着另一人。别人或许不知，但易水寒却绝对猜得出是付青云。云章有些发抖，胆怯的说道：“我并非想让付青云与那徐大人扯上关系，只是事态突然，他俩相见何时我也不知道啊。”

　　　　　对方却没有责备之意，只是淡笑，道：“不忠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云章听的心惊胆战，只见他将剑气凝于右手指尖，发力刻向那桌面，力达根基，寥寥数笔一个“杀”字便铭刻于上，发力匀称笔法堪称决绝，卷起的木屑落在一旁，尘土翻卷。他不看那二人的表情，亦不顾旁人，再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再多看一眼怕是都要吓掉半条命，云章退到穆奈何身后，以求庇护。

　　　　　广陵楼的掌柜冲到上头来，惊讶万分的看着云章，问：“这可是天山门的易掌门所刻？！”

　　　　　“是、是啊！”云章连连点头，一句吓死我了差点就脱口而出。

　　　　　“哎呀！小二，快点找块布盖住保存，易掌门何等名气威风，以后这就是咱们店的金字招牌了！”那掌柜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是有莫大的喜悦，定是觉得自己意外获得了易水寒的笔迹，估计又是一笔横财，“快点多看几眼啊！以后看一眼收五两银子，坐一次这位置就是五十两，要上酒吃菜另外算价，五百两起！”

　　　　　这这这这也太黑心了吧？！云章心底痛骂，哪门子的生财有道！哪有人看见这么恐怖的字还吃得下饭的？！

　　　　　云章对穆奈何说：“易水寒武功颇高，我哪里比得过！”

　　　　　穆奈何却不作答，转身向楼下走，“终归一日，我西京门也会扬名天下！”

　　　　　“喂喂，你别站在这里，这个位置你得给五十两才坐得起！”那势利的老板推了推云章，鄙夷的打量着他的穿着，“看你这破落样也知没钱，还是快滚吧！”

　　　　　云章被广陵楼的小二丢了出去，他趴在地上，懊恼的摸了摸头，抬头却看见一人站在自己面前。“师父？”

　　　　　楚筱面上无一丝血色，已换了那一袭黑袍，只穿一身浅红纱衣，她拉起云章，说：“又欠人钱了？”

　　　　　“没有没有！”云章连连摇手，“师父，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楚筱向皇城方向看了看，说：“有些事被召入宫内。”

　　　　　“替人看病吗？”云章立马就猜了出来，他看着楚筱表情，笑了笑，“师父医术很好，总有人要请你出山的啊，徒弟只是好奇，会有谁能把师父请出山的？”

　　　　　楚筱笑了笑，抚上云章的头发，“被乱猜，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出来。师父办完事以后，我便同你一起回红莲谷。”

　　　　　云章一愣，说：“为什么要回去？我好不容易出来闯天下了，哪里说回去就回去？”

　　　　　楚筱却已转身，那抹红色的身影已隐匿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恰逢此时又看见了那戎宣王樊陆终的马车，云章隐约觉得楚筱进宫并非如此简单，暗自思忖片刻，便决定跟了过去。




第肆拾叁回　乐游魂梦朱门间

宫门前有金吾卫驻守，高墙隔绝，楚筱与那戎宣王的马车果真是进去了，云章躲在树丛里看着，四下瞅着哪里可以混进去。但这皇宫禁地，更是天下权谋的中心，岂是说混进去就进得去的？

　　　　　想想看又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人，但云章心底担心着师父楚筱会出事，又不肯作罢。

　　　　　心中焦虑，终于看见处低墙，他运功跃起，攀住那墙壁，向上一翻便落了进去。

　　　　　满怀侥幸的以为是真的混进来了，却立马又被一队禁卫军围住，长矛所指，领头的人喝道：“你是何人？！有何意图？！”

　　　　　云章逃也逃不掉，于是说：“我、我要求见皇上！”

　　　　　对方却怒道：“大胆刁民！皇上是你说见就见的？！把他拿下，带去宗正寺！”

　　　　　“等等，他是我找来的。”这时有人从花园内走了出来。

　　　　　云章惊喜的喊道：“青云！”

　　　　　那几个禁卫军收起兵器，叩首说了几句多有得罪，便不再管云章了。付青云却是面无表情，说：“你不走正门只走歪道，是想干什么？”

　　　　　这句话简直把云章完全概括了，云章依然笑，“师父她今日忽然进宫，且还跟着樊陆终，我怕师父出事，所以跟来看看。况且我亦是担心你，你……”

　　　　　“我很好，”付青云打断他，“你且离开吧。”

　　　　　云章觉得委屈，自己是好心却碰了壁，“我今日见了易水寒，他来京城了。”

　　　　　付青云这才神色微变，他只是抿唇，“嗯”了一声，又看了看云章，“他不会责备你，毕竟我与你并不相干。”

　　　　　云章张张口，看着他离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毕竟我与你不想干。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自己分明是喜欢他的，怎么又不相干了呢？

　　　　　付青云走过山水回廊，掌事太监走过来，说：“付公子，陛下请您去殿内。”

　　　　　“我正要前去。”付青云继续向前走着，却忽然瞧见了站在殿外阶梯上的樊陆终。

　　　　　樊陆终侧目看见了付青云，对他报以一笑，而他身旁的楚筱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付青云一眼。付青云心中诧异，这俩人怎么会来这里了？

　　　　　此时有个侍卫跑过来，在那掌事太监耳边说：“公公，徐大人正在门外，说有急事找付青云，让我现在带他过去，劳烦您与皇上推脱几句了。”那侍卫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甸金子塞到那公公手中，对方却立马推了回去，侍卫惊讶的睁着眼，“您这是？”

　　　　　“若是平日我还帮你办妥了，今日万万不行。喏，你看见那边的两人了吗？一个是覆云城城主，一个是不出世的神医，今次是万万少不了付公子的。”

　　　　　而另一边，又有一个宫女小跑着匆匆赶来，面色潮红，显然是尽了力奔跑来的，她手捧一个布包，里面隐隐散出一些金银首饰，她将这包东西同样塞到了那公公怀中，说：“公公，太子得知付公子入宫，要我将付公子带去他那边，公公通融通融，今日的诊脉就算了吧。”

　　　　　真真邪门，怎么忽然都开始花重金买起付青云来了？

　　　　　那掌事太监也颇为无奈，说：“并非我不肯通融，今日皇上非见付公子不可。况且那覆云城城主指明要让付公子前去，我哪里敢说付公子今日抱恙不来啊？”

　　　　　掌事太监拉起付青云，说：“小公子还是请快些去吧。”

　　　　　云章在回廊梁柱后面躲着，瞧得一清二楚。太子李瑞不能亲自过来，徐庄周更是在宫门外，这两人或许目的不同，但定是知道了樊陆终进宫的事，所以才要急着找借口让付青云离开吧？

　　　　　那么现在，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帮他了？但此时已是在紫宸殿外，又能做什么？

　　　　　付青云见了樊陆终，似乎也有迟疑。他难道不是该与那司马遥一同早早的消失了吗？现在又怎么进宫来了？

　　　　　走在紫宸殿外的石阶上，樊陆终与楚筱也相继进来。而那皇帝躺在卧榻上，神色不佳，面色惨淡。

　　　　　皇城之上阴云密布，又是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付青云还未上前为他把脉，楚筱便先一步越过付青云，在皇上面前行礼，隔着帷幕搭脉。

　　　　　楚筱闭眼片刻，松开手，站起来说道：“陛下龙体尚安。”

　　　　　“那……”那老皇帝忽然坐起来，急切的看了看楚筱，又看向了樊陆终，却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贵妃赶忙上前扶持。

　　　　　樊陆终幽幽的看了楚筱一眼，两人目光对上，楚筱掌心已出了汗。

　　　　　“久闻楚神医大名，只是未见其人，您难得出山，难道真的瞧不出别的问题吗？”樊陆终语气随性，却似乎隐约在暗指什么。他看着付青云，忽的勾起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次少府监说过什么话，我已听过传闻了。”

　　　　　那老皇帝脸色骤变，惊恐的看向付青云。付青云震了震，上次说付青云下毒的少府监站出来，说道：“付青云并未下毒，此事是臣弄错了，臣甘愿受罚。”少府监毕竟是受徐庄周所托，此时也是站在徐庄周的立场上见风使舵。

　　　　　事态渐渐有了轮廓，这一方是针对付青云的，而少府监又在为付青云开脱。

　　　　　这樊陆终绝对是不怀好意，付青云颦眉，却听楚筱开口道：“是，其实陛下中毒已久。此毒乃是苗疆的‘百日蛊’，产自蛊虫身上。这种毒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可潜伏百日，但一旦出现症状，半刻便能要人性命。”

　　　　　此时天地间雷声骤起，狂风呼啸，吹开了宫殿的窗格，帘幕翻卷。闪电照亮在场每一个人不同神情的脸。抑或惊讶，抑或慌张，抑或自得。一切都在沉默与黑暗中渐渐酝酿。

　　　　　付青云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人，喊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鬼话？！我何时用过什么百日蛊！你到是说，我为何要这么做，我若要弑君，何不用剧毒来得更快？！”

　　　　　“其中的原因，怕是只有你自己知晓了吧？可能是伺机以待，也可能是其他的起因，之前少府监也有说过你用毒，如今誉为神医的楚筱也如此认为。”樊陆终轻笑，“那么少府监，你方才说弄错了，弄错什么了？难道是你刻意包庇吗？”

　　　　　少府监哑口无言，现在风口浪尖，说错一句话岂不是就被牵连进去？

　　　　　付青云看着楚筱，又是困惑又是愤怒，说道：“楚前辈，我敬你三分，你亦说过你是行医救人，断言不是那张义崇口中的邪魔歪道。现在又为何要与这樊陆终一道同流合污，诬陷我清白？！”

　　　　　“人做过什么，三尺神明，一清二楚。”楚筱抬眸看着他，神色复杂。

　　　　　这句话亦是对她自己，亦是对付青云。

　　　　　樊陆终昂首，说道：“陛下，您也听见了，这付青云确实弑君，还请陛下明断。”

　　　　　“来人，把付青云抓起来！”那平日里养尊处优老皇帝吓得六神无主，这皇帝最忌讳的莫过于谋反与弑君，一旦查明，便是诛其九族。

　　　　　此时有奔进殿内，跌到付青云面前，伸手拦住那群人，喊道：“不准伤他！”

　　　　　身后紧紧追来金吾卫，纷纷说道：“陛下，这狂徒硬是闯入，还刺伤了右将军，我等立马将他拿下！”

　　　　　“且慢！”楚筱忽然喊道，她走到云章身前怒视于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你怎来了？！”

　　　　　云章睁大眼，看了看四周，却忽然一下子跑到付青云面前跪下，抱着他的腿哭道：“惘你称为救命的大夫！你为何要害我大哥性命？！你开把解药交出来！”

　　　　　众人纷纷愣住了，楚筱惊讶的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他何时有过大哥了？

　　　　　云章一把将付青云推到门前，哭喊的更大声了，“我今日便是翻了这皇宫，也要让你交出解药！”

　　　　　樊陆终反应过来，大喊，“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把他拉开！”

　　　　　然而所有人都被云章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这出戏，疯疯癫癫的唱着。

　　　　　云章忽的起身，此时他已在殿门前，一把抱起付青云，趁着门口的空子一跃而出，突破了重重的金吾卫！

　　　　　樊陆终喊道：“该死！蠢货，他是在装疯卖傻！快点追过去！”

　　　　　云章轻功纵然是好，抱着付青云却还是颇为吃力。

　　　　　“平时看着挺轻巧，怎么抱起来那么重！”云章勉强的低头对他笑了笑。

　　　　　“蠢材，你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