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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清秋挽云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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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曲溪带着三人进入,门口有个黑衣戴帽的男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宴曲溪身后的付青云一行人,问道:“宴姐,这些人都是……?”
“是我朋友,我要带他们下去取破雾珠,便别声张了。”
对方也只是点点头,倒也不困惑,“那你快些下去快些上来,别人问起我也不便解释。”
宴曲溪走到一个柜子前,扣动柜子的一个夹层,只见一旁的板砖忽然移开,让出一条地道。这地道似乎刻意的铺置了一番,回旋样,砌着砖瓦点名了火炬。
宴曲溪正要带头下去,门口却有人大声喊道:“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我殷山堂窝藏朝廷要犯,再不交出人来,便说要杀进来了!”
第伍拾陆回 朽骨徒惊十里寒
楼阁上层依然能听见那群盗墓者倒酒划拳时的叫嚷声,正是热闹着,那跑过来慌忙报信的人一脸惶恐,看见了宴曲溪身旁的生人,忽然提高了警觉,“大姐,这些人是谁?那群人为首的一个女子说……”对方像是怕说漏了什么,戒备的看着付青云、易水寒与云章,附在宴曲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宴曲溪神色微变,她挑眉看了一眼易水寒,又注意到了付青云,对旁人挥挥手说道:“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我们殷山堂与江湖素来不结仇怨。我们要劫也是劫死人的富,他们如此上门公然挑衅,如何要我们就范?!”宴曲溪回过头,又对易水寒说,“且不论你是何人,我答应的事便会办到。”
云章适才松了口气,易水寒抱拳,应道:“多谢宴姑娘。”
过来传信的人眼中也颇多了几分坚毅,他稳定的点了点头,扬声说:“大姐说的是,管他们是什么来头,作犯到殷山堂的地界上便是瞧不起我们!我这就去通知弟兄们前去迎敌!”
宴曲溪颔首,领着三人转身走下了地道,“你们先随我下去取了破雾珠,我再另寻出路带你们离开!”
才跨入隧道,上面的石板便轰然一声关闭,正将上面的闹腾歌酒隔绝了开。
地道中一片寂静,走到底处,却又遇见一处石门,但仔细一看,这却是块散着微蓝寒光的玉门。宴曲溪做出手势,让付青云三人退到后面,而她将门上一块八棱镜的方位移动一寸,门却如有一股无名的力量牵扯,将门瞬间收入了地底。
就在门开的刹那,在地道中遇见的那种黑红蜈蚣嘶叫着争涌而出!付青云惊吓之极向后跌去,宴曲溪却只是竖起右手手掌,那蜈蚣千足在她面前的毫米处戛然停下!下一秒,黑暗的地窖中似乎形成了一个风洞将那些奇异的毒物都吸卷了进去!顷刻间,一群莫名的怪物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宴曲溪的衣袂仍在飘动,她只是面色平静的走进了地窖中,她踏入地窖时,地窖中忽然变的明亮无比了。易水寒迈进去四下一看,见这地窖呈凹槽状,有石阶下到中央的大坑中。地窖两侧摆有七颗大珠子,地窖便全是靠这些珠子散发出的光芒照亮的,那便是东海的七星夜明珠,比明月星辰更甚的璀璨。
然而若是进到这地窖的人,定不会再为那七星夜明珠惊讶。因为这里堆砌的金山银山便已让人咋舌,更何况随处一看,便可见“越王剑”“北帝玄珠”“句曲山五芝”格外引人眼目。如此令人目不暇接的宝山,又哪里有心思去感叹其中一两件稀世奇珍!
“这里的东西长期被毒物依附,不懂门道万万不可妄动,跟在我后面走即可。”
宴曲溪似乎是时常出入于此了,说的倒也漫不经心,殊不知云章已经看的双目发光了。但这话确实提点了云章,云章赶忙收回手,害怕的用衣服擦了又擦。
宴曲溪走到一个箱箧前,嘀咕着“应该是这个吧。”然后戴着鹿皮手套揭开了箱盖,而箱子中赫然只摆放着一颗水蓝色的珠子,那颗珠子中似乎容有湖泽一般,潋滟的水光于宝珠中缓缓流淌,迎面便让人感到一片温暖的湿润暖风。
宴曲溪点了点头,将珠子取了出来,“找到了,就是这个。破雾珠可清静毒障,直接拿去便是了。”
易水寒言谢,伸手正要结果破雾珠,地窖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声!
想必上方定是有了极大的动静。四人不禁纷纷抬头,虽不能望穿三丈泥土,但却能揣测的出或许是上面的两方言语不和,便交锋动手了。然而在地窖中如此激烈的打斗,怕是会经受不起而轰塌!
宴曲溪将珠子递到易水寒手中,“若不是水道位置太明显暴露了大门,料他们也进不来!如此甚好了,便让他们讨教讨教,我殷山堂外人闯入只一死赔罪,进的来出不去!”
“姑娘!还是、还是先送我们出去吧?”云章额头上满是冷汗,这地道中不必外面的山野,若要逃跑,轻功也是万万施展不开的。
宴曲溪低头沉吟片刻,觉得不必将外人牵扯进来,点头正要答应,忽然听见上方的石门倒塌,一阵巨响之后一股沙尘从那旋梯暗道中涌下,化作灰黑的薄纱滚入地窖之中!
“该死!”宴曲溪低声骂了一句,对易水寒挥挥手,喊道,“快跟我来!”
宴曲溪撩起披上的锦帛袍子、大步向地窖的彼端奔跑,跑过七星夜明珠时便覆手将其打落在地。云章拉着付青云跟在易水寒之后,易水寒手中持有破雾珠,破雾珠上淡淡围绕着一层蓝色的水雾,将四周涌来的尘沙都阻绝在外。
地窖的最深处,有一座铺着白虎皮、火狐裘的沉香木椅,宴曲溪双手扣在扶手上,正要推动,却有人从入口中闯入大喊“宴姑娘留步!”
宴曲溪回头,便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而她身后跟着的有一群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其余便是殷山堂的各路帮众。宴曲溪不假思索,以为殷山堂的帮众是跟在后面堵截那红衣女子的,便要继续推动机关。
楚筱又喊道:“宴姑娘!宴姑娘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殷山堂的人统统不予行动吗?”
宴曲溪这才发现事情并非同自己所想,易水寒亦是不禁蹙起眉头。几人纷纷看向楚筱那方,楚筱站在众人之前,红衣飞舞,黄沙在她面前翻腾。
楚筱侧身,让出一个左脸有三道疤痕的男子,说道:“楚姑娘,光凭我楚筱一人之词你肯定不愿听的。不过,这是殷山堂的副堂主,楚姑娘何不听他说几句?”
易水寒心中隐有不祥之感,云章夺口说道:“师父,你何不念及我们昔日师徒之情?!”
楚筱却是狠了心决绝不愿听他多说,只道:“付青云是朝廷要犯,我捉拿他天经地义。不过他是徐庄周此生唯一的知音知己,算是徐庄周最信任之人,他对徐庄周的重要不言而喻,徐庄周自会想办法替他开罪的。”
这番话却并不是在劝云章,殷山堂的人听得出,这话明摆了是说给宴曲溪听的。
只见宴曲溪浑身一颤,缓缓回过头来,阴森的看了看付青云,又看向易水寒,道:“那女人说的,可是真的?这个叫付青云的,真是徐庄周最珍重之人?”
易水寒七八分猜出这话定是有蹊跷,要否决时,付青云却说:“我同徐庄周是多年的朋友,不知你和徐庄周有何恩怨?”
“住口!”易水寒低声斥责他,宴曲溪却箭步上前一把扼住付青云的脖子,左手掌有暗器暴雨梨花针,正指着易水寒和云章,使得两人推开不敢上前。
宴曲溪看向付青云,虽面若冰霜,满目却是难以宣泄的怒火,“恩怨?这岂是恩怨二字就能一笔带过的!他一纸书几句话,便让我家破人亡!姐姐冤死,父亲修行毒术发誓报仇,最后却也命丧了京城!”
付青云、云章恍悟,看着面前的宴曲溪,她口中的父亲,莫非是赵如烈?
这时楚筱身旁的那黑衣人也站出来,开口说道:“赵如烈本是寻常生意人,带着两个女儿四处经商,那些狗官仗势欺人,霸凌民女不说,竟还里外勾结!赵如烈带着宴曲溪投靠我殷山堂,如今赵如烈也命丧,徐庄周如此作为,改日定会血还的!”
果然是赵如烈的女儿!事态忽然乾坤扭转,殷山堂忽然与楚筱一方言和,本该带三人离开的宴曲溪却反刀掳去了付青云。对方人数众多,何况现在身处地下,易水寒的走雪利剑又给了宴曲溪,对比之下,胜算几乎不存。
易水寒缓步推到那把椅子前,宴曲溪却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道:“没用的,就算你打开了机关,离开的路却有两条,一条可以通往地面,但其中地形你若不知便走不出去。而另一条,只能是送你去更深的地下!”
付青云只道:“徐庄周与你父亲的事怕有误会,但若是真的,我愿意代他让你解恨!”
云章喊道:“徐庄周的事与青云无关!你恨的是徐庄周。你伤了青云,亦伤不了徐庄周!”
“我怎会着急杀他!听听,好一个情切至深的知己知音!你如此对他,想必他对你也不薄吧?若我带你进京,用刀挟着你直入他府邸,他也不会阻拦我半步吧?!”宴曲溪甩掉了手上的鹿皮手套,看了看付青云脖子上方才被手套上的毒素沾到的地方,只有一点深紫,却并未有毒发的迹象,“我开始便好奇,为何你一来,地窖中的毒物便都会涌出来,现在连这些剧毒却都不能伤你,原来你身体里有传说至毒的金蝉王!徐庄周恐怕便是惦记着这个吧?”
付青云心中忽然愤怒无比,怒道:“荒谬无稽,你与我何干,又怎会知道?!”
“怎么,知道你的知音并不是惦记你这个人而是想着别的,所以生气了?”宴曲溪冷冷一笑,“徐庄周明里清高,暗地里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你怕是没认出来吧?!丧命他人之手,总比他哪日把刀亲自架在你脖子上来的强吧!”
付青云咬牙,徐庄周的话如在耳边。名利沉浮、富贵荣华,他挂念他多年,他想与他一起共赴盛世繁华……而那人到底是今日的徐庄周,还是昔日的徐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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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说是后台整顿所以书评和爽吧打不开,亲如果有话要给我说,等恢复了以后一定要补上哦,我是日夜盼着的呢~~三点钟仍在码文,我是真的在努力啦…
第伍拾柒回 朽骨徒惊十里寒
付青云自然不会去听宴曲溪的所言所语,但宴曲溪对徐庄周恨之深,却难以平息怒气。
宴曲溪游于古墓之间,自然并非寻常的闺中小姐,更是冷血武断。她若要杀付青云,不假思索,方才冲过去时便已捏碎了他的喉咙。宴曲溪扼着付青云,对楚筱说道:“单单凭这一个人,想要徐庄周尝到与我所受的痛苦,未免也太天真了。你不是想让我擒住他吗,我现在正抓着他的喉咙,你可有何方法替我报仇?”
楚筱眼底扬起冷光,“我的方法便是……杀了他!”
楚筱话音刚落,便握刀向宴曲溪手中的付青云刺去!宴曲溪发动暴雨梨花针,易水寒见有破绽、便冲过去欲将拉回付青云,宴曲溪旋身跃起、退至角落,举起右手的暗器对着面前的几人,朝楚筱说道:“哼,我与你想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管你们是何来路,劝你们别有什么愚蠢的想法,别忘了,这里依然是在殷山堂!”
宴曲溪朝楚筱身后的殷山堂帮众扬扬下巴,那几十人便齐齐抽出了刀将此围住。
楚筱却收起剑,平心说道:“宴姑娘想必是不知,他体内的金蝉是个苗疆传说,但这传说天下皆知,且有先知所言:得此物者有力夺天下。若付青云一死,此物便会随着宿主一同消逝,徐庄周春秋大梦一碎,岂不与毁了他无异?”
“宴姑娘!我可轻易见到徐庄周,我可以替你杀徐庄周!但你得放了青云!”
付青云瞪着那忽然冲出来的云章,宴曲溪挑眉看着他,只听楚筱说道:“徐庄周手下高手无数,纵然离他一尺也未必能成功行刺。赵如烈那日刺伤他,无非是趁乱侥幸。毕竟洞天别境难得开放,一般人难以入内,赵如烈也不过碰上天时地利的绝好运气,这种事岂会有第二次?”
宴曲溪忽然震怒,骂道:“呸!徐庄周能从一个琴师变为文官,能凭他的势力设立一个洞天别境,能让皇帝废了亲信立他辅佐朝政,他既然有这势力,又为何不可抛开那金蝉?!”
“徐庄周并不会去背一个弑君谋逆的名声,他若无其他企图,除去用金蝉附带的那句预言堵住群臣与天下的口,还能有更好的方法吗?这样一来便是天意,总是覆灭朝纲,也不可争议。就算并非如此,再如何无情,付青云对他的影响,恐怕并不算小吧?”
“什么弑君谋逆,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无凭无据,怎容你们乱加揣测?!”付青云愤怒的拼命扳着宴曲溪的手,却不顾宴曲溪手中的利器在自己的手腕上刮出一道道血痕,“你们胡言乱语,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给我闭嘴!”宴曲溪右手扼住付青云喉咙,左手腾出反剪住他的双手,只听见咔嚓一声、宴曲溪便折断了付青云的左手。付青云痛得大喊,宴曲溪大笑,“是啊,若非这女人今日一番说辞让我恍然大悟了,我还真没想到徐庄周竟真有这番胆量!皇上不是命不久矣了吗?他大可以趁乱逼宫,如此急于找回这小子,便是为了筹划如何行事了吧?!”
付青云面色苍白,“混账……你总有一日会落到朝廷手里,想死亦不能!”
“想死亦不能?”宴曲溪忽的又冷下脸,复又折断付青云一根手指骨,“十指连心,你是否要试试看翻开指甲盖、想死亦不能的滋味?”
付青云紧闭双眼,额头上满是冷汗,已经再无力气说话。
“你、你快住手啊!”云章想冲过去,易水寒却将他拉住,易水寒不语,云章却忍无可忍,“我认识徐庄周,我要见他一定不成问题,而且、而且我是西京门的掌门,西京门的穆奈何武功绝对不差,我可以帮你啊!”
付青云惊呼道:“你说什么?!洗净门门主是你所杀的?!”
“哼,你何时又成了西京门的门主了?”宴曲溪想起他在地道里奔跑的动作,他轻功固然不错,但却不像是精通武功或是会动拳脚的人。
楚筱不放心上,嘲讽道:“西京门纵使名声不好,但也并不乏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在内,你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会是西京门门主!”
此时,易水寒却开口道:“他亲手杀了西京门门主,我可以作证。”
易水寒忽然站出来说话,使得云章一时间睁大了眼,却又赶忙定下神色。那日在“何日君再来”开罪了号称西京门门主的家伙,后来对方追着自己一直到了山林中,易水寒却忽然出现并动手杀了他。这人是易水寒杀的,现在却都知是云章杀了西京门门主、成为西京门的下一任门主。
殷山堂一人拔刀指着云章,对宴曲溪说:“大姐,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慢着,既然天山门门主都如是说了,倒也并非完全不可信。”宴曲溪说罢,扬手示意让旁人放下刀,“这样,反正诸位来去都要靠我殷山堂放一条路,我们不如进殷山堂大殿去坐着。让这位云章兄弟把西京门的穆奈何找来,我再决定到底杀不杀这小子。”
宴曲溪对殷山堂的黑衣人说:“老九,你带他出去,我给三天时间,三天若穆奈何人不到,我便杀了这付青云。”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走过去一把扯住愣住的云章,将他往一条地道里拖。
宴曲溪对易水寒笑了笑:“那么,劳烦易掌门上去稍作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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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拾仈回 朽骨徒惊十里寒
云章被人丢出了殷山堂,从地下落到地上时,见天际破晓,已是黎明了。
殷山堂的人喊道:“三日内你若不能归还,那小子便没命了!”说罢,便返回了地道。
云章看着那狭窄的地道,不禁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坐在地上愣了片刻,想着宴曲溪的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想来说那些话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云章自己一直与那穆奈何避而远之,不过是因为免得和那城府颇深的西京门拉上关系。虽说那穆奈何想来也不像有恶意,反倒是一片真心诚意可鉴,但不论出于何意,云章便是不想做这掌门人。他不会武功去了既是送死,说他羽扇纶巾可决胜千里之外也甚是可笑,不过都是些油嘴滑舌的说辞。
穆奈何为人似乎忠烈,想来是遵照了胜为王的规矩,定要让云章统领西京门。
但云章生来就是个地撇吧,如何能像易水寒那般大侠似的潇洒、把酒言欢、挥剑征乾坤?
带穆奈何去殷山堂,若是成功了,便等同承认了是西京门门主,之后随宴曲溪去京城内,让西京门的高手拦住徐庄周身旁的暗卫,然后再杀了徐庄周?
云章仰天摇了摇头,心叹这事想来轻松,万一出了三长两短自己被当场斩杀可能极大了。倘若徐庄周当真命丧,付青云会是一生一世的恨他。云章不想死,但他很小人的希望徐庄周死,他又没胆量去光明正大的让徐庄周死,因为这样付青云一定希望他也去死。
云章想了片刻,眼下若不找穆奈何,出事的便是付青云。宴曲溪折断付青云的手时,云章是心如刀绞。世事何尝不强颜,世事何尝是绝对,云章取出一支用皮套裹住的烟火,庆幸落水时未曾沾湿,摘开向天空放了三支。
三声连响之后,云章坐在原地,等待西京门的人前来。
但稍后前来的并非穆奈何本人,却是另外两个西京门弟子。那两个弟子穿着西京门的绛紫色衣袍,见了云章,开口道:“你便是新的门主,云章?”
“啊,算是吧。”云章点了点头,“该不会是我带着要犯逃跑,你们便将我除名了?”
“弟子不敢!”两人面色惶恐,纷纷抱拳跪下,“这,门主带付青云离开一事,听闻朝廷并未提及,若非门主方才所说,弟子们是不知此事的。副门主只说看见烟火便是门主有要事召集,我们因此而速速赶来了。”
云章挥挥手让他们起来,问道:“穆奈何人呢?”
“副门主在京城南面,去找天山门门主了。副门主说,门主也在南面。”
“大概是谁乱放的消息吧,天山门门主现在正和我在一起。”云章低头想了想,楚筱说北面没有官兵,或许还放出消息说要犯逃去了南面,“你们现在能找来穆奈何吗?便说,关于继任门主一事我已考虑好了。”
“是!那么劳烦门主在此等候,我等立即飞鸽传书。”云章点了点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两人离开。
此事,只是越来越覆水难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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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至地一片茫茫,整座皇宫巍峨的宫殿被白雪覆盖,六宫天光降下,云烟渺渺。
数百级汉白玉台阶层层叠上,堆砌前往天下权谋的最中心。
厚厚的雪掩埋了琉璃金丝瓦上的铜铁珍兽,燕铃挂在屋檐下啷当作响。
殿前却不见昔日嫔娥鱼贯列,一片孤城的繁华,站在这里睥睨天下,果真浩瀚无垠。
殿内瑞兽添香,云鹤莲花的香炉中升着淡淡的紫烟,香冷入瑶席,几个身着锦帛梳妆美艳的妃嫔跪在榻前守着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老皇帝。她们无人心里不悲叹,却不是为面前的老者所悲,她们年华正盛却被囚在深宫,皇帝一旦驾崩,她们理当悬白绫随去。
太子李瑞走进来,身后却跟着数名侍卫。三皇子李庆安也随后过来,昔日京尹府之女今朝掌管后宫的皇后则站在李庆安身旁,傲慢冰冷的看着李瑞。
那些妃嫔纷纷请安退下,周后走到皇帝面前行礼,老皇帝抬手,口里模糊的说道:“将军已向朕禀报过了,皇后不必多礼。”
周后依然坦然的行完礼,笑道:“那臣妾提议废黜东宫太子,皇上的意下如何?当初立李瑞为太子,便是为了尽故去的妹妹的一份心愿,但眼下,太子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得体,还是暂且将东宫易主吧。”
一直付手缄默的李瑞微微一震,抬头看向了正当得意的李庆安。不仅是他,连同那些年轻的妃嫔也不禁抬起了头。
昔日周后便一直表露对太子的种种不满,不仅是周后,连同几位皇子也处处刁难这毫无心机可言的太子,从出身一直数落到品性,今次终于还是开口要将他逐出东宫了吗?
皇上长长叹了口气,咳了几声,说:“朕以为瑞儿并未有何过错,他做得很好……”
周后脸色骤变,沉声说道:“皇上近日身子欠佳,应另立太子,替皇上分忧国事。”
“国事可交给徐相与诸位亲王王爷暂时处理。珍妃曾说瑞儿不擅心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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