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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之情动(出书版)作者:清尊(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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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风逝,你‘看’过京都麽?”小将问。
风逝顿了顿,耳闻街道的喧哗。“看过吧。在很小的时候。”
是的,看过。年少的时候,认识了师兄,常常被拖着在京城里乱逛。
“哦,这麽说你原是京城人士?”
风逝摇摇头。“不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将摸摸鼻子,转头看向街道旁的胭脂铺。
感到小将脚步迟疑,四周女子的声音多了些,风中有淡淡的胭脂香味,心中一叹,他问:“小将可是要买胭脂?”
“呃……”小将脸一红,偷觑风逝,见他一直微闭着眼,定是看不到,轻咳了下,道,“我是给我姐买的。”
“小将有姐姐?”
“嗯。”小将轻轻应了一声。
“那便去买吧。”风逝推了他一把。“有个亲人挂念,总是好的。”
小将眼一黯,神色略为失落。“她……要出嫁了。”
感到小将的气息变得哀伤了,风逝不解。“姐姐出嫁,是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小将语气一转,变得欢快。“走走走,你陪我进去买。我一个大男人怕被人笑话。”
两个大男人一起买胭脂,就不怕人笑话了?
在众多诡异视线的关注下,两人进了胭脂店铺。
“两位客倌,可是要买胭脂送心上人?”老板娘见店里来了两位俊俏的公子,便笑着迎了上来。
小将瞪着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吞吐地道:“不……不是心上人……胭脂是要买的……”
老板娘抿嘴一笑。“不买给心上人,莫不是送给娘子?”
“我还未成家!”小将脸涨得更红了。
风逝摇摇头,温和地问:“可是有什麽新货?香味清新些,色彩无需太浓艳。”
老板娘“咦”了一声,转身对风逝拜了个礼。“原来是这位公子要买胭脂。”
风逝淡笑,也不否认。
老板娘轻吟一声,摆摆手,指挥着掌柜将新到的货一一摆在风逝面前。小将看得眼花缭乱,完全不知该选哪个。在他看来,这些胭脂都差不多,不就是给女人抹脸涂唇的麽?
风逝探手,准确无误地拿了一盒,放在鼻间嗅了嗅,放下,又另取了一盒。如此嗅了十来盒,选了其中一盒。递到小将面前,问:“你看这色泽如何?”
小将皱皱眉,道:“红的。”
风逝叹气。“可是红中带紫?”
“咦?你怎麽知道?”小将诧异。
风逝没有回答,只是转向老板娘。“我们就取这盒吧。”
老板娘拍手笑道:“公子果然是个行家。这!紫乃是西域进的货,现今只剩一盒了,公子能在众胭脂中选中!紫,奴家就原价卖您吧。”
西域进的货?小将一听西域,便知这玩意儿价值不非。他身上带的钱不多,也就买得起普通的胭脂。扯扯风逝的衣角,暗示他换一个。
风逝却不理小将,与那老板娘讨价还价起来了。老板娘开价五十两,风逝三言两语,以十两拿下。
直到出了胭脂店铺,小将仍晕乎乎的。
“风逝,你是怎麽说服老板娘只卖你十两?”
风逝笑道:“胭脂的香味略微变了。”
“咦?”
“胭脂放久了,会变质,便不能再用了。”
“原来如此。”小将恍然大悟,但一转眼,他道,“这玩意都变质了,你为何买来?”
风逝摇头。“我骗她的。”
“啊?”
“这盒胭脂,还可放置半年。”
小将一脸惊异。别看风逝一本正经,竟也会干骗人的事!奸商!绝对有奸商的本色!他怎麽会来当侍卫,不去做个大奸商?!
两人在街上又逛了会,买了些别的东西,小将说要回趟家中,风逝左右无事,便陪他一起去了。
出了城,来到郊外,进入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见了小将,都笑着打招呼,不断地向他说恭喜。
小将脚步却越来越沈重,每听一次恭喜,心便痛一份。
来到家中,家中正热闹,都在为闺女出嫁忙着。小将没有去见姐姐,而是将胭脂等物交给了家人。
“阿将,你不去看看你姐姐?”母亲问。
小将握了握拳,道:“不了,府中还有事,要赶回去了。”
“哦,那……阿琴出嫁那天,你可会来?”
“……那日要当职,怕是回不来了。”
如此这般寒暄了几句,两人离开了小村。
路上,两人皆沈默。
慢慢地走了半里路,小将突然停下脚步,望天。
“她……不是我的亲姐姐。”
“嗯?”
“我一直很喜欢她,可终究……不能娶她。”耸耸肩,小将用袖子擦了擦脸。
风逝拍拍他的肩,没有说什麽。
再行了两步,猛地停下,全身紧绷,迅速地抽出腰间的笔,负手而立。小将也收了沮丧的心神,备战。
“出来,鬼鬼祟祟地跟了我们大半天,不累麽?”风逝向四周扬声道。
小将暗惊。他们何时被人跟踪了?自己竟毫无觉察。而风逝为何之前不点破?
这是一块小荒地,四周都是土坡,很容易藏人。风逝静静地立着,半晌,匿藏的人终於自暗处走出。
四个黑衣男子,皆蒙着脸。
“你们是什麽人?”小将大喝。
四人完全无视小将,倒是一致盯住风逝。尽管闭着眼,风逝却能明显感到四人犀利的注视。
“你们到底是何人?”风逝冷声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主人想见你。风逝。”其中一黑衣男子冰冷冷地开口了。
“你们主人是谁?”风逝气定神凝,握紧手中的笔。他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平日不曾与人结怨,如果说是冲着清王而来,又为何找上他呢?
“跟我们走一趟便知了。”
风逝侧首犹豫,小将急性子,哪里耐得住。
“管你主子是谁,光是你们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你们主人也不是什麽好鸟!”
“小子!贱嘴找死!”话刚落,便直攻而来,出招阴险。
小将急急闪过,还是慢了一拍,挨了一掌。风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手中毛笔甩出,笔尖直取黑衣人的脑穴。
黑衣人一惊,迅速地後空翻躲开,另外三人却从不同方向攻击风逝和小将。
敌众我寡,又来势汹汹,对他们很不利。风逝边打边退,尽量护住小将。便是他武功再好,也难敌四人围攻。
当机立断,他推了一把小将,将他推出战斗圈。
“风逝?!”小将大喊。
“走!”风逝没有回头,只冷静地吐出一字。
小将定定地望他一眼,咬牙转身飞奔而去。不是他胆怯,更非他不仁,做为一名侍卫,他们的生命,只能献给主人。形势不利於他们,不可坐以待毙。他逃离,风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待小将脱离战斗,风逝暗暗松了口气。他感觉得出,这些人并不想要他的命,四人围攻他一人,却未曾出杀招。
既然这些人的本意只是想带他去见什麽大人物,他又何必挣扎,不如将计就计。
当机立断,他身法慢了拍,中了黑衣人一拳,猛地倒地,吐了口血。黑衣人顿了顿,其中一人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风逝挣扎着爬起,抚着胸口,垂头丧气。“罢,罢,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那麽,请吧。”黑衣人倒还彬彬有礼。一人过来扶起风逝,风逝顺势将大半的重量倚了过去。毕竟胸口那一拳,不是白挨的。
****** ***** ****
风逝从沈睡中醒来,猛地一震。
“溟儿,你可醒了?”耳边突然传来温和的中年男子声音,风逝全身紧绷,欲身起,却发现全身无力。
“你……咳咳咳……”想问来人是谁,却干咳了起来。
“莫怕,来,喝些水。”来人扶他起来,递上水。
风逝微犹豫了下,张口喝了两口,喉咙终於不再干涩了。
“溟儿,你受苦了。”男子扶他坐起,心疼地叹息。
风逝诧异。这是何人?为什麽对他如此关心?不,更重要的是,他为何知道他的本名?溟儿……有多久没有听到了。记得年少的时候,父亲总是唤他溟儿。难道……不,不可能!他亲眼看到父亲与母亲一起躺在血泊中。
“你……是谁?”风逝不确定地低问。
男子轻抚他的眼睛,风逝闪躲了下,男子的手顿了顿,无奈地收回。
“记得十五年前,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竟已成人。”男子惋惜地道,“我只恨自己晚来了五年,否则你不会沦落至此。”
风逝越听越糊涂了。他确定此人并非他的父亲,可为何他会知道他的事?
“你究竟是何人?”
“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何不睁开眼睛看看。”
风逝沈默。
“五年来,你成了半瞎。你是不愿看这世间,还是不想看?”男子略微提高了声音。“那场火,真的熏瞎了你的眼麽?”
风逝全身一颤,双手握成拳。终於,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看向床边的男子。
似曾相识的容颜,却比记忆中的年轻,看似含情脉脉的眼睛,温和地注视自己。他不是父亲!父亲没有他眉心一点痣。他不是父亲!父亲比他严厉,绝没有似他这般温柔的神情。然而,他不是父亲,却为何与父亲长得如此相像?
男子伸手,抚摸他的眼睛,笑。“这样的眼睛,确实不能被他人所见。”
风逝很快地闭上了眼,抬臂挡开男子的手。“五年前,当我发现这双妖瞳,便暗下决心,不再让他人见着。”
“怎能说妖瞳呢?傻孩子。”男子摇头。“这样的眼瞳,才是我们的家族象征呢。”
“……你不是凌国人!”风逝肯定地道。
“哦,何以断定我非凌国人?”男子笑容可掬,看风逝地眼神更温和了。
“你的口音。”风逝一语点破。尽管男子的凌国话说得很好,但仍然能听出他国人的口音,那是与生俱来的,很难掩饰。
男子点点头。“如果我说……你也不是凌国人,可信?”
风逝一震,否认。“不可能!”
自他有记忆起,风家便是凌国的百姓,怎可能是他国人?
“你不奇怪,我为何与你的父亲如此相像?”
“……”风逝无语。是啊,他为何与父亲如此相似?难道……他们风家真的不是凌国人?
男子甩甩袖子,负手而立,眉宇之间泛出淡淡的傲然之色。“你我皆是曦和国人,怎可能是卑贱的凌国人。”
“曦和国?!”风逝愣怔。曦和国不是五年前那个战败国麽?当今天下,分了五国:凌国、曦和国、银川国、兰国、白昂国。五国之中,凌国最盛强,曦和国次之。为了争霸,曦和国曾在五年前发动战争攻打凌国,却被凌国痛击,战败而归。
而今,有人竟对他说,他非凌国人,乃是曦和国人!?
“我凭什麽信你?”风逝质疑。是的,他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即使那人长得与逝世的父亲相似。
“若不是被查出风家是曦和国在凌国的间隙,风家怎可灭门?”男子眯起眼双,温和的神色被狠绝所取代。
风逝猛吸口气,胸口窒痛,他捂住胸口,咬牙问:“你──说得可是千真万确?”
男子道:“千真万确。”
风逝沈默了片刻,忽地大笑出声,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男子上前按住他的肩,道:“莫要激动。”
风逝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冷嘲。“五年来,我一直负着血海深仇,一步步地接近仇人,却有人告诉我,我的家族竟是他国来的间隙!难道不可笑麽?”
任何一个国家,对待间隙素来残酷。他风司溟运气好,捡了条贱命。
可是……父亲,为何你带着一家人来凌国做间隙?母亲、哥哥、小妹,他们与他一样,什麽都不知道啊!
“告诉我,我的父亲与你到底是何关系?父亲又为何携家来凌国做间隙?”毕竟有五年的磨练,风逝很快冷静了下来。
男子暗中赞许。“你的父亲,是我的兄长。至於我们在曦和国的真正身份,你日後自会知道。”
风逝冷哼。“你也姓风?”
“……不,我们都不姓风。”男子笑。“日後我会跟你说的。现下,你只要记得,你是曦和国人,并非凌国人。”
“你们千方百计的找到我,是为了让我继承我父亲的‘圣职’?”
“你很聪明。”男子柔和了声音。“你的能力,不在你父亲之下。成为清王的贴身侍卫,非常人能及。你却做到了,也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麽了。”风逝轻叹一声。到头来,他不过是颗棋子。父亲……当初可是甘愿做一棋子?
“你接近清王,不就是为了报仇麽?”男子侧首笑。“你我的目的都一样。”
“……你凭什麽肯定,我会听从你?”
“我不会指使你什麽,只是提醒你罢了。”男子看似温柔的眼神却凌厉如刀。“难道你的家仇就那麽算了麽?你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哥哥妹妹可会在九泉之下冥目?”
风逝一震,胸腔中充满了仇恨。“不必你提醒,我自有打算。”
“打算?”男子道,“越接近清王,越了解清王,你犹豫了。”
“我……”
“你不用急着否认。”男子摆手。“你明知清王是你的仇人,却犹豫不决。溟儿,你不该心怀仁义!”
风逝颤抖着双手,他无法反驳。
清王……那个为了凌国而鞠躬尽瘁的人,那个一身孤傲尊贵的人,他可下得了杀手?
猛然想起那一夜的温暖,还有清晨醒来的惊悚。竟是被清王抱着睡了一整夜。
风逝的呼吸絮乱。
他在挣扎,他在矛盾。
不,他不该挣扎,不该矛盾!对於仇人,他只能恨!不能有其他感情!否则对不起他逝去的亲人!
间隙又如何?两国之间,本该没有仁义一说。
然而……他又怎能信这男子的一面之词?可是……他的眼睛又该如何解释?
心头很乱,他强压了下去,尽量平静。
“我该如何称呼您?”
“你唤我缘叔吧。”男子道。风逝不愧是风逝,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冷静下来。
“缘叔……”风逝低喃。“我要回到清王身边去。”
“──你是该回去。”男子并不阻止。
风逝勉强下床,向男子抱拳。“後会有期。”
男子点点头,笑。“後会有期……风逝。”
风逝──
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 *******
风逝没有急着回王府,转身向距京城百里之外的深山而去。
这里是石砂山,近一两年,盘踞了一帮山贼,为害来往商旅。官府多次派兵来攻山,皆败北。
风逝抚了抚胸口。身上的伤,虽痛,但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缓缓地睁开眼睛,扫视四周。凭着绝妙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山贼的山寨。
一个时辰後,衣服略微凌乱,带着血渍的风逝,步履沈重地下山,慢慢地往京城走去。
山贼寨中,尸首遍地。山贼头子,死不瞑目地瘫在宝座上,眉心被戳了一个笔杆大小的洞,暗红的血流了满面。
夕阳如血,城外野草枯荣,一条消瘦的身影孤独地立在山丘上,晚风习习,扬起了他破碎的衣袂。
眼前红得模糊,仿佛还能听到那些山贼惊恐地惨叫声。抬手欲摸夕阳,却抓了一团空气。
风逝自嘲。
很多时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些山贼,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何会惨遭杀害。
原来他风逝,也是个残酷的人。
风逝回到王府时,小将正带着几个人迎面走来,一见风逝,惊呼:“风逝,你回来了?!”
风逝侧首,略微一笑。“风逝所幸捡了一条命……咳。”
小将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身上多处有伤,着急地回头对身後的人道:“快,快去找太医。”
“是。”
风逝一脸为难。“不必了……我的伤无碍。”
“怎能无碍?都浑身是血了!”小将提高了声音。“我扶你回房。回头再说说那些人究竟把你怎麽了?”
本以为风逝必死无疑,他好说歹说向总管请命,这才带了几个人欲出去寻找风逝,想不到,过了一夜,风逝自己回来了。
应是经过一番惨烈的打斗吧,方能死里逃生。
风逝沈默,由着小将带他回房,又来了太医,包扎了伤口,只是胸口那一掌,伤了肺腑,需修养几日。
总管许霆昀来了,风逝正躺在床上,小将坐在一边给他递药。
“总管大人……”风逝欲起床行礼,许霆昀手一挥,要他免礼了。
“听小将说,你们被几个黑衣围住了,指名要你跟他们走?”许霆昀意味深长地问。“你与他们可认识?”
风逝缓慢地摇头。“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谁,故……我假意受伤让他们带走了。”
“什麽?你那时是假装受伤?”小将喳呼,许霆昀一记厉眼,他忙闭嘴。
“我收到消息,石砂山上的山贼,无一幸免,全都……命归西天了。”许霆昀紧紧盯住风逝的神色,似乎想从他脸上探查什麽。
风逝的眼睑,一如既往地微垂着,脸色因受伤而苍白。
“那些山贼,全部死在风逝的笔下。”没有否认,风逝沈声承认。
小将一怔。那些官兵都头痛了许久的山贼窝,居然被风逝一人给挑了?不由地对风逝更加另眼相看。这个半瞎,呃,不能再唤他半瞎了,万一哪天他心情不好,对他痛下杀手,那就小命不保了。小将暗自咽了咽口水,离床铺稍微远了点。
许霆昀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风逝语气沈重地道:“总管大人,半年前,我还在丞相府当差。那时跟着三公子在京城外游玩,後来遇到了山贼,我重创了他们,几人逃了,走前誓誓旦旦地说定会报仇。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三公子也没追究。此事就这样耽搁下了。想不到,他们昨日是真来寻仇的。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便将计就计,假意受伤,去了贼窝,寻机端了山贼窝。风逝私自行动,功力粗浅,让自己受了伤,还请总管大人责罚。”
“──原来如此。”许霆昀上前拍拍风逝的肩。“此事我便不向王爷禀报了。你好好养伤。”
“多谢总管大人。”风逝挣扎着想下床行礼,许霆昀手一按,阻止了他。
“你们这几个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笑着摇头,离开了。
小将松了口气,凑到风逝面前,道:“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叫厨房给你煮鸡汤。”
“不必如此麻烦了。”风逝谢绝。
“哎,不麻烦,不麻烦!”小将笑呵呵地道,“这次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叫你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就不会遇上那夥人。说真的,那几个人黑衣人,武功很高呢,你是怎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风逝沈默,似乎不想多说什麽,小将搔搔後脑勺。“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去厨房,我去厨房。”
房门一关,小将也离开了。
风逝靠在床上,面对一室的清冷,被窝里握成拳头的手慢慢地松开,掌心全是汗。
第五章
“曦和国的使者?”清王放下奏折,皱了下眉头。
“正是。”云丞相捋了下胡须,点头道。“恐怕来者不善。”
清王笑。“战败国,不足为俱。”
云丞相略为担忧地道:“五年前曦和国虽战败,但五年间,他们休养生息,恐会卷土重来。”
“本王还会怕了他们不成。”清王冷哼一声。“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云丞相点头。“但愿如此。”
正还有事要奏,门外内侍高呼:“陛下驾到。”
清王起身,朝门口望去,果然看到皇帝侄子来了。
“皇叔!”年仅七岁的皇帝,个子较同龄要高,性子沈稳,神色冷峻。不像个孩子,倒像小大人。踩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向清王。
“陛下怎麽来了?”清王问。
“皇叔还是叫我巽吧。”小皇帝随意地找了个座位,不拘小节。在清王面前,并无皇帝的威严。
“臣,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云丞相恭恭敬敬地向小皇帝跪拜,小皇帝忙阻止。
“丞相免礼了。”
“多谢陛下。”云丞相朝清王一拜。“老臣先告退了。”
小皇帝道:“丞相不必走,朕这事也想请丞相共同商议。”
清王一挑眉,坐了下来,等待小皇帝说说要商议的事。这小侄子年纪虽小,却很好学,七岁,便已会处理一些简单的政事了。
“朕听说,曦和国的使者来了。”
“哦,巽儿是听谁说的?”
“自是有人告诉朕。”小皇帝抬眼望向清王,大眼黑白分明,稚嫩的脸有些可爱。“皇叔已而立之年了,却还未封正妃。”
“唔。”清王托着下巴,好笑地望着正经八百的小皇帝。怎麽他突然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了?“莫非巽儿想要皇後了?”
“皇叔!”小皇帝不由地嘟嘴。毕竟是孩子,生气起来,还是会流露出稚气。
“巽儿尚小,封後这事不急。”
“皇叔!”小皇帝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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