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阳河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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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支吾不出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先父……仙逝后，家庭财产按……按……兄弟三人均分……不过……大哥长房……多了些。二哥……二哥一向……一向跟我……一起生活。二哥那份家产……家产，托由我管，二哥病……病一年多之久，请医、服药，全……全由……我们照管。临终前，二哥……二哥立下遗嘱，将……将他的……那份家产……家产，全部给我，做为……报……报答之恩。”
钱氏跳了起来说：“他撒谎，二叔并没有遗嘱。”法官耐着性子，听完儒淇结结巴巴的述说之后，再问儒淇：“你说你二哥立下遗嘱，有否证据？”
儒淇：“当……当然有。”
当儒淇掬出证据（遗嘱）向法官呈上时，钱氏扑了过去，要抢。法官大声斥喝，钱氏只得退了回去。这时，钱好强说：“遗嘱是伪造的。是伪造的！”钱氏接着也说：“遗嘱是伪造的。从来没听过有遗嘱。”
法官看了证据（遗嘱）之后说：“法院是秉公办案的。证据是真是假，我们自会鉴定，真的不能说假，假的不能说真。”法官接着又问钱氏：“你说按族规二叔的家产由你儿子继承，二叔患病一年多，你儿子有否尽其子嗣的责任？”
钱氏无言以答。
儒淇说：“二叔从发病至去世，他们母子从未过来探望，问候……。”
钱氏抢着说：“我儿子要去送葬你们不准。”儒淇辩驳道：“不是我们不……不准你……你们送葬，而……而是不让你……你儿子宗贤抢……抢灵棒。”
　
　 　第九章（3）　＇本章字数：1812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02　16：48：12。0＇
　
　法官意识到钱氏是在狡辩。他问钱氏：“二叔病死你们都不查管，到出葬时，你儿子要去执灵棒，是否有此事？为什么？”钱氏被问得舌结口哑，没有回答，她的弟弟马上站起来说：“儒淇造谣！”旁观席上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了。
“是有抢灵棒的事，陶家庄的人们都知道的！”
“一个要抢，一个不给，在灵堂里闹得乌烟瘴气。”“……”
法官叫大家安静下来后，问钱氏：“你的儿子现在哪里？可叫他来证实证实。”
钱氏说：“我独生子被日本鬼子杀害了。”
旁听席上人们又噪了起来。
有人说，她儿子是日本的巡查兵，是汉奸。有人说，她儿子是鸦片烟鬼，又做鸦片买卖，被鬼子枪毙了……
法官的耳目比一般人敏感，当听到观众这么议论之后，又再问钱氏：“你儿子是做什么工的？”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钱氏都没回答，法官又说：“你儿子已死了，怎么还能继承家业？”
法官这么一问，全场鸦雀无声。
回到家，钱氏情绪十分低沉，想不到自己在法官面前答话连连失误。她一会儿责怪她的弟弟在法庭上说话过少，使她节节败退。她一会儿埋怨旁听席上的那些人爱管闲事，使她这个原告变成被告。
已经掌灯了，钱氏腋窝里挟着个小包，悄悄地溜进了儒浒家，径直走进儒浒的书房，儒浒正在灯下看书，见钱氏进来就说：“那件事我已跟院长说过了，你放心。”钱氏说：“今天开庭了，看那个法官好像……”“好像什么？官司的胜败是由院长定的。你别……。”“大叔，打官司是用钱的，这我明白，不过，我现在手头很紧，这你是知道的。”说到这里，钱氏将挟在腋窝里的那个小包，放在书案上接着说：“这个是传家宝，是景德镇瓷器？？瓷盘。请大叔转送这玩儿给院长。这玩儿摆在大厅里，当古董欣赏，还是可以的。大叔，事办成后，你的恩情我一定……”“好了，好了，我们是一家人，别说那些话。”
钱氏退出之后，儒浒打开那个小包，里面是一个碧绿色的瓷器圆盘。光滑亮泽的圆盘布满纵横交错的细纹，用手轻敲，声音清脆。盘底有个篆字印章，文曰江西景德镇。儒浒是个古董爱好者，从那纵横交错的细纹上看来，从盘子的制作工艺以及质地、造型看来，实在是个难得的宝贝。
伟珂这次回家，不去探望蹲牢房的父亲。离弃了艳纨就匆匆离家而去。儒浒十分恼火。一天下午，儒浒叫阿利去把伟？叫来，伟？走进书房来，见父亲两只眼睛直瞪着他，他知道父亲又要发难了。
“你近来都在干什么？”父亲问。
“没干什么。”
“伟珂回来探亲，就光看你和你娘，我们就全不过问，这是不是你和你的老娘的主意？”说着右手在书案上一拍，案上的砚池跳了起来。
“阿珂假满回去路经专区时，跟他的朋友谈阿爸受辱的事后，要去看望阿爸。但他的朋友劝他回避，他们答应马上释放阿爸。这样，阿爸才回来这么＇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快。”
听他这么一说，儒浒知道他被释放那么快是珂儿斡旋的结果。不过，对浪子伟？，他觉得不训一训，整一整，不足以平息内心怒愤。他说：“阿珂还有这番心思，而你呢？你只想我坐牢坐得越久越好。我在专区待三、四个月，你曾去看过吗？你的老娘曾过问过吗？你整天只管浪、逛、荡，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伟？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他也发火了，说：“我没有父亲，你恨我娘，你也恨我娘生我这两兄弟，要是阿珂不当兵去。也是在家跟我一样当浪仔。我们同是一个父亲生，你这个父亲却爱子之心不一样。你对他们关怀备至，给他们当官，帮他们发财。你对于我，不管不问，动不动就训、就骂、就打。你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圣贤子曰……”
儒浒叫伟？来是要骂他一顿，消消内心的积怒。想不到刚说了几句，他却跳了起来，把他数落得不留一点情面。儒浒更发火了。他脸上气得横肉抽动，脸色变得紫一块，青一块。他实在忍不住了。拿来藤条手杖狠狠地向伟？打去。伟？的头上、肩膀上、腰上都挨了杖棒，他抱着头拨腿向门外窜，父亲顺手将门闩上，又挥动手杖向他劈来。伟？无奈，纵身一跳，双手抓住屋顶上的横桁，用头拼命顶撞瓦片，被顶破了碎瓦片，纷纷掉了下来，地上的儒浒不得不向后退缩，眼看浪仔就要从瓦路中钻穿出去，他的手杖又伸打不到，他急死了，马上开门大声喊道：“阿利，快快给我拿枪来！”阿利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马上持着一把驳壳枪闯了进来，见屋顶上破了个大窟窿，见一只布鞋悬在桁上，人已逃遁。阿利看到这情景，马上清醒过来，立即将枪装进皮盒子里。儒浒见阿利如此，一巴掌打了过去，勒令他拔枪出来向屋顶射击。奴仆不敢违抗主子之命，阿利只得又拔出枪来，胡乱地向屋顶开了几枪……
儒浒虽然脾气暴躁，但却胆小如鼠，他从来不敢鸣放鞭炮，更不敢自已开枪，要是他敢于开枪，伟？就一定死在他的枪口下了
　
　 　第九章（4）　＇本章字数：127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03　09：41：42。0＇
　
　不迟不早就在这时，宗贤的母亲钱氏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儒浒满面怒气，坐在太师椅上呆着。又见屋顶亮出了个洞，地面上破烂瓦片狼籍不堪。好像这里刚刚被强盗洗劫一场。看到这些情景，她就想拔腿转头回走，但是，儒浒已看到了她，而她也是十分迫切地要把事情跟儒浒说说。她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儒浒说：“大叔，法院判决了……。”“你胜诉了？”“败了！”
听了“败了”这么一说，儒浒躺在椅上没说话了。“大叔，你曾说过官司的胜败不是由法官判，而是由院长定的。现在我败了，那是院长定我败的。那么，你那个院长朋友实在不给情面了……我那个传家宝景德镇瓷器也就白送了。”
听了泼辣的钱氏这番又酸又辣的话语之后，儒浒周身不舒服。伟？刚刚数落他一阵，他怒火还未消除，现在这泼妇又来冷言冷语地指桑骂槐。他想大声令她马上滚出去，但又考虑到收过了她的东西，如果大声起来，她不退让，顶撞起来，那他该把面子藏在何处？
儒浒说：“我已当面跟院长说过，后又将你的瓷器圆盘送给了他，他满口答应办好，怎么却这样了呢？”儒浒跟院长说过这件事是事实。不过瓷器圆盘送给院长这是假话，瓷器圆盘现在还在儒浒的柜子里，他懂得这古董是个宝，怎么能把这宝给别人？想不到，钱氏这个泼辣妇女打败了官司又赔了宝贝之后，她心里十分不甘愿，她就不管什么大叔、大公的闯了进来，如此数落。
儒浒想了一下问道：“你接到判决书了吗？”“没有。不过我知道法院是判我输了。”
“没有接到判决书，是输是赢还说不定。道听途说是不算数的。你先回去，我再去找找院长……”“大叔呀，你要抓紧呀，要是判决书发下了，那就……”钱氏脸上怒色顿消，马上换上了一脸苦笑。
“好，好，今晚我就去！”
儒浒出门之前，开箱要出三十银元，用布包好装在口袋里，出了门直往法院走去。原来托老朋友办事，是用不着送礼这一套的。他满以为办好了这件事，他就是一箭双雕。一是将了书呆子的军，使他赔了夫人又折房产；二是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个瓷器古董。但是听钱氏那么一说，要是真的朋友不得红包不给情面，那这箭就射脱了靶。然而，古董他却不能给院长，他就只得准备这三十银元到院长家去准备以柱换梁。
进了院长的家，老朋友没有客套话，院长开门见山地说：“你前次谈的那件事，据审判庭庭长说，
原告理由不充足，有些理由未能成立，继承人从未尽过继承人的义务。被继承人死前又立下遗嘱，将家产全部交给照管他的弟弟……”
儒浒插话说：“听说遗嘱伪造的……”“据鉴定，遗嘱是真品……，经调查，申报继承人是贩卖鸦片的日本巡查兵，已被日本人枪毙了。老兄，你为什么要为汉奸张目呢？”老朋友有话直说，将调查了解的有关情况有根据有板有眼地对儒浒说。
“那怎么判了？”“原告败诉。判决书昨天已经发出……老兄，这一案子不能胡乱判。在专区陶儒淇有……”
陶儒浒原打算他怂勇钱氏打这场官司，他又从旁协作，钱氏定会胜诉。想不到到头来自已却碰到一鼻子灰。听到了老朋友这么一说，他用手悄悄地按一按口袋里的银元，茶也没喝，站起身来，告辞了。院长知道这位老朋友心中十分不高兴，送他出门时说：“有空请常来闲聊。”儒浒不吭声，也不回头，用手按着口袋里的银元，大步向前走去。
　
　 　第十章（1）　＇本章字数：1445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04　16：29：16。0＇
　
　　　　　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陶天赐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同班的一个女同学。这女同学也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天赐。真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不知道爱神是怎样怂恿、撺掇着这两个天真的孩子，在他们那平平淡淡的生活画面上，悄悄地添加了浪漫的色彩。
　　　　这女学生天真活泼，俏丽的瓜子脸上，两只眼睛脉脉传情。上天又赋予她一个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动听的嗓子，文娱晚会时，她的歌声常常赢来不断的掌声。她叫符荣华，是县中学五朵校花中的一朵。因为名字的谐音人们都称她为芙蓉花。芙蓉花的父亲是个布匹商人。商人善于打算盘。他觉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女孩；今后读书出来，嫁个官家纨绔子弟或是商家富豪新贵，这样，女儿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他当父亲的也免不了有好汤水喝。起码他的生意一定会利路宏开、兴旺发达。
两个天真可爱的少男少女在爱恋着。但是谁都不愿向对方直接表白自已的心愿。天赐心里这么想，只要她对我表示，愿意和我结为终身伴侣，那么，我就马上答应了她，并愿向她海誓山盟，永不变心。荣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要是对我表白心愿，我就诚心以身相许，不管风吹浪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下课了，同学们都在操场上活动，有的打篮球、有的打排球，有的练单、双杆，十分活跃，陶天赐在操场东侧的一棵凤凰树下，埋头阅读巴金的《家》。他在看到琴在梅、觉民和张太太等人面前低声悲哭得十分伤心时，荣华像一只蝴蝶似的，突然飞到他的跟前，歪着脑袋，双手捧着一本笔记本，送到他的面前说：“完璧归赵”。天赐猛然抬头，见荣华那绯红的双颊上两个酒窝那么可爱，那么诱人，心上立即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接过了笔记本，站了起来笑着说：“你这么守信。”她说：“我对你永远守信。”她看他手中拿着一本那么厚的书，她又说：“操场上同学们都打球那么热闹，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啃砖头，多没趣啊！”说罢她就飞也似的走了。
“啃砖头”是荣华责怪天赐潜心看那像砖头那么厚的大部头的书的俚语。她说他爱“啃砖头”的话不止一次了。其用意是说人“啃砖头”多了，书呆子气就多了，人情就薄了，爱情就淡了。但是，天赐的体会却并不是这样。他觉得书读多了，人情味更浓了，罗曼司的情调更美了。
天赐是个早熟的孩子。从小他受到家庭书香的熏陶，又亲眼看到家中所发生的风风雨雨，深深明白他的父亲与儒浒父子、钱氏母子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使他那嫩小的心灵就领悟了世态炎凉。因此，他比同龄人的人情味浓得多。
爱情是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红楼梦》中写有爱情，也有人情，《激流三部曲》中写有爱情，也有人情，《少年维特之烦恼》几乎是专写爱情。看了这些文学名著，他更珍惜爱情，也更懂得了人情。荣华怕他“啃砖头”后淡化了爱情，不懂得人情，这完全是不必要的。
荣华走后，天赐发现手中的这本笔记本和自己原来的那本不同了。原来的封面简陋朴实，现在封面换上了白白的道林纸，原来本子是用锥子钻了四个洞，用宾周纸订的，现在却是像善本线装书那样装订着，翻开随便看看，天赐却意外地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
天赐：
　　　　我们快毕业了，毕业后大家就各赴西东了。在这临别之际，好些往事常常在我脑际重现。三年来，我深深地佩服你的才华和品德，在学习上你对我的帮助不少，在处世做人方面，你的修养和德行使我深受教益。这些，我永远不会忘记。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但又不好说。我常常责怪自己没有勇气。毕业以后，我怕想说也再没有机会了。我在忍受思想矛盾的煎熬。
　　　　赐，我想在你的心坎上，也有要向我表白的话语，你是男子，你应该有男子汉的豪迈气概。你大大方方地将你所要表白的直接表达出来。我想你那真诚的情意，是不会不被接受的。
　　　　祝你前程万里！

荣华
6月12日
　
　 　第十章（2）　＇本章字数：1783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05　07：58：36。0＇
　
　看完了这封热情洋溢、语言委婉含蓄的来信，天赐深深地感动了。他眼眶里饱含着热泪，将信阅读再三。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像儒浒父子那样吃人的豺狼不少，但是真正的好人还是有的。荣华就是个很细心的好心肠的人。她了解我、尊重我，真诚地爱我……想到这里，他很兴奋，也很自豪。想不到，一个不配得穿一条半新衣服的少年，也有女子看得上，爱得深，这怎不令人兴奋，自豪呢？
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千万年来，一些人还不能摆脱兽性，像儒浒那样的人血管里奔流着野兽的血，兽性时时都在发作。与儿媳妇通奸，吃掉堂嫂与堂侄女。不过，他不完全是兽，他能读书、会说话，所以他比动物聪明，也比动物残酷。猛兽吃人，手脚上有鲜血，嘴巴上有油腻，绝不有意隐瞒。人吃了人却十分狡猾，手脚十分干净，嘴巴上也没有一点血腥、肉屑之类的东西。所以，当人性中还掺有兽性的时候，这样的人比猛兽更残酷、凶狠。
“我没有什么才华。要是说我比我的同龄人多懂一些东西，这可能是因为我比他们多读了几章书。”符荣华高兴地在小声读着天赐的复信。“你猜对了，我心里也有同你那样的难于启齿的情愿。现在，我坦率地、真诚地对你说，我爱你比爱我自己还要深，我愿和你结成终生伴侣，请你接受我的请求……”
这两个天真的孩子，就这样悄悄地通过书信的不断往来、沟通、交流着他们的感情、理想、希望和追求。
在蹲牢房的日子里，儒浒在狱中认识一个因抗税走税而被投入监狱的布匹商人符树林。在交谈中儒浒知道符树林虽在商界拼搏多年，但势单力薄，屡遭挫折。苦心经营多年的布匹商行，正濒临倒闭。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将正在学校读书的女儿早些出嫁，嫁个好主，免得以后共产党来了共了产、共了妻、女儿也被共了……。陶儒浒了解到树林的这一心事，出狱回家后，就叫个媒人到符家去给他的六儿子伟瑜说亲。
符树林虽然并不认识韦瑜，但一听说是陶大公的六儿子，心里就高兴得不得了。他想，这样有权有势的大世家，有人想攀都攀不上，现在托媒上门来，怎么还不答应？他想，这桩婚事一成，他那奄奄一息的布行，就可以起死回生、兴旺发达了。有了这棵大树，他们全家都能够乘凉……符树林对这桩婚事满口答应了。不过，商人在商场混惯了，办事往往狡黠地留条后路，留有余地。当媒婆高兴地
拍拍屁股要走时，他又说：“我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还必须跟女儿的娘商量。”这么说他又怕对方不高兴，又补充了一句：“请你放心，这桩婚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媒婆走后，符树林把女儿的娘叫到自己的房中来，高兴地将媒婆的意思对她说了。女儿的娘说：“女儿正在读书……现在的读书人都兴自由恋爱，不像我们那时候老封建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符说：“女儿这把年纪，懂得什么自由恋爱？要是她自由去找穷光蛋、流浪汉，你也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不对，媒人介绍来个大门户，父母命她嫁过去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不对？”符又说：“形势逼人啊！这里一解放，共产党来了，我们的女儿……”符树林见女儿的娘不说话了，他接着又说：“这样的权势世家，全县算是第一。刚刚我已在媒婆面前答应了。”女儿的娘听说他答应了，怔了。过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她才问道：“你答应了？”
“答……答应了。”
符树林看女儿的娘听他这么说后，神情不那么对劲，又说：“成了这门亲，有了靠山，我们的生意也就会发起来。这是一举两得啊！”他见她总是苦着脸，没有说话。他又说：“你怎么啦？我虽是答应了，但还是说仍得跟你商量商量。”女儿的娘说：“你女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事……她的终身大事你不跟她说说，就答应了人家，要是她不同意，花轿一来，她不入轿，你能入轿吗？近来她从学校回来，不是蹦跳就是哼歌，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她还常跟我说一个姓陶的同学怎样怎样的对她好。现在的学生讲民主，讲自由恋爱，说不定她在学校里已有个对象，自由恋爱了，你不查长问短，就自作主张答应了，这不是……”
“姓陶的同学？说不定就是陶儒浒的这位公子。媒婆说他这位公子原是在省城里读书的，省城被共军占领了才转学回县中学就读。”树林又说：“我养她这么大了，花费了多少心血，我又节衣缩食送她上学读书，要是她真的不听话，我就打断她的脚筋……你当娘的老是护着她，这女儿要是不听话，全是被你宠坏的。”符老板越说越冒火，越说声音也越大。
正当符老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女儿荣华从学校回来了。前面的话她没有听到，仅听到“全是你宠坏的”这句话。她就问：“爹，你们在吵什么啊？”
　
　 　第十章（3）　＇本章字数：128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05　16：40：30。0＇
　
　女儿这么一问，大家都没说话了。荣华说：“娘，早些做饭吃。今晚学校文艺晚会我要参加演出。”娘听女儿这么一说，知道她吃饭完就又要走，她就把女儿叫到爹的房间来，将陶家求婚的事向女儿直说。娘把话说完后，爹爹马上补充一句：“那小子现在也在你们学校读书……”“叫什么名字？”荣华一听说是陶家来求婚，又说他也在她们学校读书，她以为说的是她日思夜想的陶天赐。爹爹回答道：“名字媒婆讲过，不过我记不住了。”
一到学校，荣华就去找天赐。最后，在学校舞台后面的化妆室里找到了他。她把他拉到操场旁边的油加利树下面郑重其事地说：“你爹托媒到我家说亲了！”天赐一下子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愣了半天才说：“你说什么？”接着又说：“别开玩笑了，晚会快开场了，快化妆去！”“开什么玩笑！今天你爹托媒婆到我家里跟我爹说亲了，媒婆在我爹面前大吹你家怎样的有钱有势，又说你如何如何的聪明有才华……”荣华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天赐听不下去了，他打断了她的话说：“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娘和我六姐被打死后，我爹心情十分不好。天天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念经，他哪里请什么媒婆去说亲？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我爹和娘对我说的……”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