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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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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风紧攥着她的手腕,口气仍旧阴冷。

“子毅当真如此恨我?”莫严君淡淡的道。

“恨你?是啊,我是应该恨你的。恨你用那样的方式让我悔恨不已,恨你眼见我矛盾痛苦时的袖手旁观。更加恨你的无情,恨你的寡意,恨你十余年的情谊,说抛却就抛却。我的的确确是该恨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回来?可是嫌我所受的痛苦还不够深?”

背对着坐在他身前的莫严君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不难从他的话语里,听出那份悲伤和怨愤。

幽幽的说道:“如非事情紧急,兹事体大,我又怎么会大费周张的入宫来见你?子毅,难道你一丝一毫都不曾察觉吗?”

“察觉什么?”

“子毅,你有多久未曾临朝了?朝中之事,你可有每日垂询?”莫严君不答反问。

“你已自御丞相之职,朝中一切政务,便再也于你无关。”

龙天风之语,俨然是把她当成局外之人,这个认知,让莫严君有些反感。低头看着牢牢束固着她的一双手掌,假意叹道:“也罢,既然子毅你将我撇除在外,那我也就不再多问。全当我此来,是多此一举吧。”说毕,去扯他的双手,做势起身。

“你又想要走吗?”她的举动,让龙天风感到一阵心慌,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她又摁回怀里。“不要走,严君,不要离开我。”

他那如同孩童一般抵着她的颈项,一脸的慌乱的软语肯求,令莫严君心中一软,遂柔声安慰道:“子毅,我没有说要离开,你先放手好不好?”

“不放,不放。”腰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子毅——”对于他的撒娇无赖行径,她从来都是没辙的。眼看着就要被他束缚的喘不过气来,轻咳了两声,说道:“子毅,先放开,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龙天风贴着她的脸颊,转向她。她那张苍白的脸,现出被憋闷出来的红晕,连忙松开了手。

得回自由的莫严君,从龙榻上站起身,躬着腰急咳了几声。

(www。fsktxt。com:看书吧)“严君,要不要紧?”龙天风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理顺这口气。

'书'“咳,咳。”莫严君又咳了两声,对他一摆声,道:“没事!”

'fsktxt'突然而来的心悸,让她的脸瞬时变得煞白。对着龙天风那一脸关心,免强扯出一抹笑容。

她若不笑还好些,这一笑更显得她憔悴苍白。

之前一直在气恼和狂喜两种情绪下徘徊,也就没有发现莫严君的异样。直到此刻,龙天风才发现她整个人竟是削瘦不少,脸色也苍白的多。

心中一把无名火起,冲她吼道:“你变着法儿的离开朝堂,离开我,为得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到头来,竟然将自已照顾成这般模样?”

莫严君惨淡的一笑,走至龙案前,倒了一杯清水喝下。喉咙里涌上一阵奇痒,再咳一声,将还未全咽下的杯水吐了出来。

咳着自嘲道:“真的是不中用了,连喝杯水都喝不好,让子毅你见笑了。”

她话意轻松,却没能让龙天风放过她那颤抖不已的手和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中气恼着她的隐瞒,之前的怨恨再次涌上来。

刚要伸出相扶的手,又缩了回来。眸光一闪,转身又坐回龙榻。脸上的关切之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无波。

冲着莫严君不咸不淡的,说道:“想是这寝宫里的水不合严君的胃口吧?多时不见,不光是人生疏了,便是连着哑物都不屑一见了。”

对于他过快转变的情绪,莫严君此时已经无遐顾及了,渐渐强烈的绞痛令她鼻尖冒出细汗。全副心神都用来抵抗一波波袭来的心痛。

背对着她的龙天风,并不知晓她痛得如此厉害,只当她只是些微的不适,抛不去心中的恼意,赌气置之不理。

“子毅,夜已深了,早些安歇吧,明日我再入宫来。”一波痛疼稍过,莫严君打起精神,向龙天风告辞。

莫严君本是打算今夜便和龙天风直言谋反一事,料不到突然的发病,令她全无神智。此刻只是一心急着离开,不想被龙天风发现她的异样。

而龙天风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龙榻之上,不慌不忙的说道:“唉,不忙。你我久未相见,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来,来,来,严君,我们再向从前,来个促膝长谈,抵足而眠,如何?”

“我既然已经回京,促膝而谈,以后有得是机会。子毅你今日该是饮了许多的酒,还是早些安歇吧,莫要伤了龙体。”莫严君背着龙天风,一手摁在案角,支撑着痛到无力的身体,回绝道。

“严君你说的也对,我也确实有些困乏了,是该歇息了。”龙天风一双深遂黝黑,紧盯着她脊背的利目,频现精光,哪里有半分困乏之色。声音稍微一顿,随即吐出两个字,道:不过——”

“不过怎样?”莫严君不察,紧接着问道。

“不过我还没有更衣呢,又怎么安寝?”

“我这就去唤当值的宫人前来,子毅你稍等片刻。”莫严君闻言,片刻也不想久留,抬起脚步便要向外迈。

“唉——,严君,又何必去唤旁人,你不就是吗?替我更衣,全当是你对我两次欺骗的补偿了,这般的要求,应该不为过吧?”

莫严君听他这么一说,心知他这气还未全消,想要变着方的难为她一下。随即,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也罢,只要他消了气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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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之前,会再传一章!

第十七章入宫(四)

只要再忍耐一下,替他更了衣,她就可以不被他发现的安然离开。忍一下,再忍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另一波疼痛涌上来的速度。转过身,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的,走回榻前。

龙天风已经举平双臂等在那里。

莫严君紧闭了下眼,想要短暂的清醒。修长而白晰的手指,攀上龙袍的襟口。

几乎是费尽全身的气力,方才把龙天风一身鲜黄的龙袍脱下,解开内里的中衣。冰凉的手指触及他温热的胸膛,灼手似的缩了回来。

苍白到透明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似再也无法承受这另人窒息的沉闷,转身欲离去。

龙天风一把拽住清瘦的她,推向龙榻。

莫严君刚欲起身,便被他欺身而上,压了回来。

“子毅,你不能——”莫严君急急唤道。

疼痛的混沌,让她失去应有的戒心。全然忘却了子毅的心机有多么的深沉。

气恼和心中怨气并未全消的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便应了她的话,充她离去呢?

怪只怪这病来的不是时候,倘若能再拖延些时辰,再迟些时辰

“严君,你很清楚我能不能?”

耳边的声音提醒着她,便是再迟些时辰,子毅便能放过她吗?能吗?

龙天风一双侵略的大手,攻城略地,几下便已经脱去莫严君身上的太监服,剩下及里的中衣,解开一半,犹在他手中挣扎。

白晰的肤色,清瘦的胸膛,寿辰那一夜酒醉同榻而眠的记忆,瞬时涌进脑海。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要了她,何置于让两人分开这许久,受这些心痛的折磨。

思至此,龙天风停在莫严君胸口处的大手,不再迟疑,一把扯开整个衣襟。清瘦的胸膛整个呈现在他的眼前。

心中忍之不住泛起柔情蜜爱,温热的唇直接印了上去。

“子毅,不要”

莫严君轻若呻吟的声音,又哪里阻止得了满身爱欲的他。将她整个胸膛印了个遍,方才肯稍停。

微起身,一只大手伸向她的腰衣。

“子毅,住手”

极其的不喜欢莫严君的拒绝,一张薄唇冲着吐出拒绝之声的源头印了下来。

“子毅”?

莫严君再也无法抵抗剧烈的绞痛和龙天风侵袭两重的夹击,痛到无力的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身体,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一来。

腥甜的气味遍布满嘴,龙天风滞愣了一下,随即微擎起身,冲着莫严君望去。

身下是一张陷入晕迷中,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削瘦的身躯更是一动不动。

“严君,严君!”惊恐慌乱的情绪瞬时将龙天风淹没,抱着她的身体狂喊:“来人,来人,快来人!”

寝殿外留值的侍卫太监,听闻里面皇上惊恐万分的喊叫,一齐惊慌失措的涌了进来。

“皇上,皇上?”眼见天子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吓倒了一干宫人。

“快传御医!”龙天风嘶吼的喊声,带着哭意,更加惊吓到了众人。

不消片刻,宫卫太监们便将太医院的首席御用太医傅太医找来了。

眼见龙天风衣衫不整的抱着名男子坐在龙榻上,傅太医不甚赞同的一皱眉,心里嘟念一句:“放着好好的后宫那么多的美人不要,偏偏喜欢男色,唉,真是。”

“该死的倔老头子,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心急如焚的龙天风,早已经顾不得皇帝的威仪,眼见傅太医那不紧不慢的动作,急红了一双眼,吼道。

傅太医听他这一声吼,知道他是真的着急了。也顾不上乐了,紧着几步走近榻前。

咦,这不是?榻上紧闭双目的脸孔,让他忍不住惊异出声。连忙肃重的面容,慎重的出手把脉确认。

果然,是他!熟悉的脉象,让他进一步的确认。公@子F肉v收'藏

“如何?”龙天风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焦的问道。

傅太医收了手,来不及惊讶,皱紧了眉头,回道:“脉象上看,是受了极得的内伤所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又并不完全是内伤,还有些中毒的迹象。”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下方医治?”龙天风催促道。眼见心爱之人,口吐鲜血,了无生气的躺在他怀里,心中宛若千万把利刀割剐一般的疼痛。

傅太医轻叹了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道:“皇上,请恕老臣无能,此症貌似平常,实则——实则无药可医。”一向清高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已的无能为力。

“你,你说什么?”他的话,犹如擎天霹雳一般,重重的击在龙天风的头上。严君她好不容易再回到他的身边,却被告知得了不治之症,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恕老臣直言,其实,莫相之症,早有贤能之士出手医治过,否则,断不会活到今日。想之,当时定是先身染奇毒,后又受了内伤,虽是一番救治,无奈毒却无法尽除,加之重击损伤,这才造成肺脏俱损。依老臣看,怕是”

“怕是什么?”手指轻拂着怀里莫严君的苍白的脸,龙天风已无先前的慌乱,沉声静气的问道。

“怕是,怕是活不过三年五载。”傅太医心痛的道。

满朝群臣,他就看莫相最为顺眼。年纪轻轻,竟修得一身儒雅清逸之风。只可惜,过早的离世。

那一场大火,不光是皇上晕厥过去,便是他这老头子,也喟叹心痛了好些时日。

每每看到那些身穿白色长衫的太医学门生们,在太医院里来来回回的穿梭,他便会想起莫相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光是这般的想着,便再也看不上他们穿着的模样。一气之下,便再也不许太医院的门生,穿白色长衫进太医院。

所有人只当是他是又犯了那倔僻的性子,实则他是在怀念着莫相。

和他一样,很多人也都在用自已不同的方式怀念着。在龙陵人心中,失去莫相,那是一道宛若失去至亲至敬人一般的伤。

再次相见,他心喜望外,却同时知道他不久于人世,心中自是万分伤情感怀。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龙天风出奇的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伤痛。较之先前,是天壤之别。

“是,老臣已经书了方子,随后让‘御药房’的宫人煎好了送来,趁热给莫相服下。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来。”

“好!”

“还有,皇上,莫相此病当细心调养,多服珍稀贵重之补品,切记急火攻心。”傅太医又叮嘱了一句。

“嗯,好!”龙天风平平静静的又答了声。

傅太医知他心中已是万般的难过,临走之际关心的道:“皇上,莫要悲伤过度,当心龙体!”转身退了出去。

他后面说了什么话,龙天风已经听不见了,他满心满脑的就只有那句“怕是,怕是活不过三年五载。”

便是这个原因,让严君再一次的从他身边逃离?

身染奇毒,又受内伤!这两年,她待在那人身边,都经历了什么?

第18章后临

愿于君长相守,白首不相离!

三年五载,三年五载。。。。。。

这短短三五年时间,又如何能够!

严君,他的严君!

莫严君雪白中衣上洒落的点点鲜红的血迹,灼痛着龙天风的眼,满腹悲凄的紧紧的将她搂住。

满腹悲凄无处去,大滴大滴的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费尽心思,久久期盼的人,终于重新又回到他的身边,却同时迎来了这样的恶耗。

身为一朝天子,又如何?终究抵不过,病魔的无情摧残!

怀中的身躯,瘦削露骨,仿若微一使力,便会生生折断。

曾几何时,显赫一时,威震敌胆的布衣军师,龙陵国相,已成病弱之躯?又几何时,温和儒雅,俊秀飘逸的莫相,竟已憔悴若斯?

分开这两年多来,她又经历些什么?

那个穹栌之主,又是怎么对待于她?

右院大王,穹栌皇妃,两样皆是尊贵不凡的身份,却得到那人如些的对待。下毒、重伤,这便是他留人的手段吗?

若当时,他晚去上一步,严君她是不是便于那人同归于尽?

便是想想都觉得无法承受,若是当真如是。。。。。。不敢再想下去。

那样的人终其是无法得到严君的!

可笑是他,以为那样极端的手段便会让严君罢手,岂不知,严君看似温和儒雅,实则性情刚烈,哪里会受他的威胁?

恨只恨,当时他没有来得及再补上一刀,让他死在他的手里。

若有朝一日再相见,他定然向他讨回所欠严君的一切。

龙天风牙关几欲咬断,忿恨难平的握紧拳头。

一双深遂的利目转回怀中紧闭双目的苍白容颜,立时柔波显现。

拉过锦被一角,温柔轻缓的替她盖在身上,紧搂的双臂,不肯松放半分。

御医房煎好了汤药,交给了寝宫外守着的太监总管福公公。福公公端着汤药推开寝宫大门,走了进来。

龙榻之上,龙天风坐在那里,怀里搂着盖了被子的莫严君。一双柔波,专注而贪恋的瞅着怀中之人,不肯稍离。

敞开的衣襟,露出宽厚结实的胸膛。

福公公将汤药放置案头,站在榻前躬着身子,轻声小心的问询:“皇上,您还是披件衣裳,当心着凉。莫相就交由奴才侍候着吧?”

龙天风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道:“莫相睡得正熟,朕怕一动他就会醒了。小福子,你把药端来,还是朕亲自喂他吧。”

已经惊闻莫严君吐血昏迷的福公公,料不到龙天风会是这样一副表情,睁大一眼睛,慌恐着低唤起声:“皇上——!”

他服侍龙天风已经十多年了,对于主子的脾性,自然是很清楚。在这宫里头,又有谁能得到他这样温和的笑容?

一向深沉内敛的他,除了莫相进宫的那些日子里,偶尔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外。再也没见他向谁显露过,便是最受宠的宫主,也不曾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而今他竟然能有幸得到这样的笑容,按照常理而言,他这做奴才的是该是心怀着万分的感激了。

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跪在地上,叩谢皇恩了。

只是今夜,他却一丝一放毫也没有高兴的心情。

不为别的,只因为皇上最重视的人,处于昏迷中。在这个时候,皇上他是如何也不会心情愉悦的。

虽然傅太医临去之前,并没有对他说莫相的病是否严重。光从他那一脸挫败的表情,和长嘘短叹的驾势,就不能猜出,莫相之症,有多难医治。

傅太医一向自命清高,走路时,恨不能鼻孔朝天,哪里见到他有那般模样?

此时,再见皇上笑得如此温柔,莫相怕是。。。。。。

不敢再想下去,急忙端来汤药。

龙天风扶起莫严君,接过药匙,一匙一匙的将药灌下。嘴角不小心溢出的汁液,被他细细的吮吻干净。

一旁的福公公低眉敛目,好似并未将这一切看进眼中。

要想做为一名称职的好奴才,就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有哪些该看哪些不该看。正是懂得这样的道理,他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这把大内总管的坐椅。

接过龙天风递回的药匙,福公公识象端着药碗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名奴才的去留自然无法引起龙天风的关注,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怀里昏睡的莫严君身上。

便是这样一直将她搂在怀里,守着,看着,痴着,直到天色微明。

清早的寝宫外,分外的忙碌。

宫中的杂役趁着皇上还未起身的时候,将宫廷四处的院落、回廊、亭角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这个时候,也算是寝宫外人气儿最足的时候。

通往寝宫四周皆是朱漆圆柱的回廊里,三五步便是一名打扫的杂役,低头默默的干着手里的活儿。

直到一行急步而来的身影,打断了这沉默的氛围。

四处打扫的杂役纷纷跪倒,心中皆是暗自好奇,皇后娘娘为了什么事,一大早的便来到了皇上寝宫?

帝寝外,福公公和几名宫卫太监守了一整夜,仍不见里面有何动静。直立的身子,僵硬疲劳,却无人敢擅自撤离。

远处跑来了个小太监,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福公公知会的点了点头,面白无须的脸上,沉肃一片,跺了一下脚,低哑的声音叨咕一嘴:“这是哪个不知死活东西,这般的嘴碎?!”

未用片刻工夫,皇后高聘婷便带着几名宫女太监,来到了寝宫外。

“参见皇后娘娘!”福公公率领一干宫人跪拜。

“嗯,都起来吧!”高聘婷一抬手,免礼道。

“福公公,皇上可是还未起身?”

“是的,娘娘。”福公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对于这名素以贤德而闻名后宫的皇后娘娘,福公公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深知,在皇上面前,除了莫相以外,也就只有这位皇后娘娘可以说得上话了。

他身为大内太监总管,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其他的后宫妃嫔们,自然是极尽所能的巴结讨好。

他在宫中的权势是于日俱增,既便是这样,他也从未敢有丝毫的大意。

身处这个位置上,便少不得有人给你下绊子。稍微松懈一点,那就有可能身首异处了。

后宫中的阴谋计量,人心险恶,身处此中二十几年的他,知之甚详。

而眼前的这位,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却是他少数佩服真心敬重的人之一。

聪敏大度,通晓礼仪,勤检素朴,淑德贤明。做为一国之后,当称楷模。

这些时日以来,皇上的行径想必早已经令她忧虑不安了。今日前来,怕是下定决心要极力苦谏了,只是赶的也真不是时候。

昨日帝寝里的连夜请御医的消息,不知是哪个奴才走漏了风声,被皇后娘娘知晓了,这才会有今日这一行。

若是放在平常,皇上便是宠幸十个八个小太监,估计她也不会出声。谁让所有的事情都聚在一块儿了呢?

这段时间‘君颜阁’的事闹腾的宫中和朝堂两不安声,若不是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禁令,皇后娘娘的凤驾怕是早就杀到了帝寝来了。

而昨日之事,也只是一条引线,引着皇后娘娘来见皇上的一条线。

只可惜,里面龙榻上躺着的并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太监,而是足以令皇上失控,龙陵摇颤的莫相。

皇后娘娘这一趟,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那好,本宫便在这里候着。皇上何时醒了,福公公你何时进去通传。”今日此来,高聘婷已经打好主意,不见到龙天风不罢休。

“皇后娘娘,别伤累了凤体,您还是先请回宫,何时皇上醒了,何时奴才再去通会您,娘娘以为如何?”

“不劳福公公费心了,本宫闲着也无事,便在这里候着也无妨。”高聘婷纤手拢于袖中,交叠于身前,气定神闲的说道。

福公公情知再劝无用,吩咐手下一名小太监搬了把木椅过来,高聘婷也未阻止,安稳的坐了下来。

一干人等,守在寝宫门外,足足有两个时辰。

薄雾笼照着的晨阳,脱去雾纱的外衣,升至半空中时,紧闭的寝宫大门,才‘吱呀—’的发出厚重沉闷的声音,从里面拉开。

一干人都回过身,全神贯注的等着慢慢开启的门。

高聘婷更是从坐椅上站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门,终于被打开了。门内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皇上?!”

“皇上?!”

还未全部触及圣颜,守候在门外的人便跪倒了一大片。只有福公公和皇后高聘婷享有站立的权力,惊讶的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脸孔,微呼道。

龙天风皱着眉,一脚踏出门槛儿。

再看他,一身犹未换下的中衣,褶皱巴巴。胸前的衣扣简单的扣上两粒,大半的胸膛敞露在外。

一张俊朗的脸,胡子拉茬儿,红红的眼眶布满了血丝。高束起的冠发,也已经歪斜一旁,整个人憔悴、狼狈不堪。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贯于龙于虎步的一双足底,竟然只着裹袜,未穿龙靴便这么的走了出来。

他的这番装扮,若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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