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荣耀之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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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准备沐浴吧，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我低声的说。“好，我帮你！”洛扶着我坐回床上。
　　就在我沐浴完之后没多久，大神官就到了我的房间。“要开始了吗？”坐在床边，我垂着头木然的问道。“是，仪式将在太阳升起后开始。”尤克雷阿斯站在我面前轻轻地说。“我不想再净身了，直接进行仪式可以吗？”我说道。
　　“我已经帮啓净过身了，他不需要进行净身仪式了。”洛站在我身边揽着我的肩头说道。“您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我会叫侍从进来为啓着装的。”尤克雷阿斯恭敬的话语让我抬起头，刚好看见他对着洛躬身行礼的样子。
　　“不用了，东西准备好，我替他着装就可以了。”洛坚定无比的语气不容丝毫反驳，这个时候的他完全不像往常那样胆小怯懦的样子。我有些惊异的抬起头望着他绝美的侧脸。“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尤克雷阿斯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侍从将衣服和饰物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他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房间。
　　“啓，我帮你换衣服好吗？”洛转到我面前微微弯腰看着我问道。点点头，我站起身裹在身上的浴巾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洛的手指轻轻的落在我肩头那个伤痕上，他低声的问：“是他留下的吗？”“是，他说会凭借着这个印记找到转世的我。”我回答。“是吗？”洛指尖一僵，他略带苦涩的低声说道，接着拿起一旁的衣服替我一件件的穿好。“其实，你也知道这都是谎言，对吗？”我望着那双满含着哀伤的湛蓝眼眸说道。
　　“不，我不觉得那是谎言。”苍白纤细的手指细心的帮我扣好上衣的挂扣，洛垂着淡色的睫毛说道：“我觉得那是个承诺，一个永恒的承诺。”“却是个永恒不能实现的承诺。”我握住洛的手，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上。“但是却能支撑着他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他一定会有走出悲伤的一天。”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洛自己却哭了。
　　“那么你呢？”我问。“我很幸福，能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我就很满足了，我不需要你任何的承诺。”抽回自己的手，洛拿起一旁的腰带替我系上，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系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我是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能走出悲伤，将我忘记？”再次握住他的手，我问道。“我不悲伤，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旁，甚至是独占你，我为什么会悲伤？忘记你，那就更不可能了。”深吸了口气，洛强迫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洛……你是从什么时候这么深的爱着我的？”你那深沉又慈悲的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侵蚀你的心的？“我想，是在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吧。你说，你无法容忍我的眼睛不再张开的样子。”洛终于帮我系好了腰带，可他的头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我只是看见一滴滴的泪水溅落在地板上。“后来我知道了，你的那句话并不是对着我说的，可我却还是被你当时的眼神所捕获了，你像看着最珍爱最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的人那样看着我，让我觉得心被幸福和爱塞的满满的，满到整颗心都在痛。”
　　“再到后来，我又一次遇见你，被你无微不至的关怀着照顾着，这让我更深的爱上了你。”他将头缓缓的靠在我的胸口，纤细的五指按住自己的心口用力的缩紧。似乎正在抵御巨大的痛苦。“我没想到的是，自己出现的太晚了，那个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深爱你的人。我曾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你，可是那办不到！”他揪着自己心口衣物的手用力收紧，痛苦的喘息渐渐粗重。
　　“洛！”我搂住了那个摇晃着朝地面倒下的身子，心痛的叫道。“啓，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看着你死去，我爱你啊，我恨不得代替你去死！我为什么要来到天界！为什么要去找塔灵之力？如果不是我，你一定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而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被巨大的痛苦彻底压垮的洛，抱着我语无伦次的哭喊着。
　　我只有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伤害自己。“洛，该死的不是你，是有罪的我！让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却还不自知的我，罪孽深重！该死的是我！”从始自终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都在坚强的对抗着不断袭来的痛苦，而我却是不断给予他痛苦的元凶。
　　“啓，我爱你，我不想让你死。可你为什么要是塔灵？你为什么要死！”搂住我的脖子躺在我怀里的洛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也哭得我心如刀绞。“对不起，洛，对不起！”我搂着这个哭的几乎背过气去的孩子不住的在他耳边呢喃。“啓，最后一次，你能给我一个吻吗？就当是怜悯我也好，我求你吻我一次好吗？”抬起埋在我怀中的脸，一脸泪痕的洛凄然的哀求着。
　　伸出手轻轻的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我叹息着：“洛……”“我求你，你就把我当做夏洛尔好不好？我只是想要一个吻而已。”早已失去血色的唇颤抖着缓缓朝我贴近，停在离我一指宽的地方不安的等待着我的首肯。
　　深深地凝视着这个爱的凄苦的人，我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那带着深深悔恨和怜悯的吻落在了他颤抖的唇上。我在唇与唇的摩挲间低声的说：“闭上眼睛……我想清楚的告诉自己现在吻的人是谁。”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含在眼里的泪水滑落脸庞，洛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被泪水沾染的绝色容颜，心中更觉得悲凉，他的爱实在太惨烈了，惨烈到我都不忍心拒绝。也许克雷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洛待在我身旁吧。
　　洛，我是个卑鄙的人，明明心里已经被别人占满了，却还要抓住你不放。如果我真的能有醒来的一天，我希望我能忘记所有的一切，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这样，我就可以专心的只爱你一个人了。
　　松开了那醉人的双唇，我将洛紧紧的抱在怀中轻声道：“别再哭了，每次看见你落泪我都会觉得心疼。你不是说过以后都要笑给我看的吗？我想看你的笑容。”“啓，你太可恶了，明明就不爱我，却还要给我这个吻，而我这里竟然还会感觉很幸福。”离开了我的怀抱，洛按住自己的心口朝我露出了一个纯净绝美的笑颜。
　　“我的确是个可恶的人，即使就要离开了，还要霸占这么美丽的灵魂。”我抚摸着那张深爱着我的容颜，叹息道。“而我却是心甘情愿让你霸占。”洛的笑容依旧美丽，蓝色的眼睛已不见当初的苦涩和黯然。
　　“来，我为你梳头吧，时间不早了。”从我身边站起，洛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穿纯白华丽礼服的人，我轻轻的笑了说道：“这件衣服倒是和我结婚的时候穿的那件很像。”“结婚？你和克雷斯结婚了？”梳理着我长发的手停了一下，接着又开始移动。“嗯……虽然只是形式上的……”我垂下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抚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今天就当作我们的婚礼好不好？”镜中的洛淡淡的笑了一下问道。
　　“洛……”我抬头看着镜中专心为我梳理头发的洛。“就像玩游戏一样，行不行？”洛灵巧的手指将我的头发一一顺好，编成一个复杂繁琐的发型。“你这个傻瓜，你到底要委屈自己到什么地步？”猛然转身将他抱住，我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没有啊，你别转过来嘛，我好容易梳好的头发都散了。”洛推动我的肩膀重新转过我的身子说道。
　　“答应我好不好？反正只是个游戏，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继续手上的动作，洛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沉默的看着镜中的他，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好。”洛的手重重的抖了一下，他迅速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再转过头的时候，那双蓝色的眼睛只有微微的湿意。“你实在有够宠我的，这么无理的要求你居然也会答应。”洛将最后一丝头发编好用发饰固定住，笑了起来。“因为你要求的太少了，少到让我心痛。”望着镜子里那个美丽耀眼的人，我几乎不敢确定那就是我自己了。
　　“啓。你真的是太心软了，你不懂的如何去拒绝别人……”洛从自己的耳朵上取下一个血红色菱形的耳坠，戴在了我的左耳上又说道：“这个是用我的血以法力凝结而成的宝石，从我出生以来就一直戴在我身上，这个就当作我们结婚的信物好不好？”
　　“可是我却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抚摸着挂在耳朵上的耳饰，我说道。“你给了我信物了，你看！”他拉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条项链笑道。我看见那项链的坠子是个淡蓝色的水晶，里面似乎还包裹着类似头发的东西。“这个也是用我的血和魔力凝结成的，里面包着的是你的头发，这个坠子会随着你的心情改变颜色。”洛细白的指尖轻柔的触摸着那个淡蓝色的坠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又说道：“从克雷斯走后，它就一直都是伤感的淡蓝色。”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又开始感到尖锐的痛楚，眼前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洛大人，时间已经到了，请问……”有人突然闯入打破了这间屋子里静静流淌的忧伤。“好了！我们……准备好了。”不等洛回答，我已经先一步站起了身。“啓！”身后传来他急促的叫声，我顿了顿脚步侧头道：“走吧，接下来的仪式我希望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洛不再说话了，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并肩朝前走去。
　　穿越层层人群，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觉醒的时刻，只是这次我是在迈向永恒的长眠。
　　“我的孩子，你对这个世界的奉献我们将永远铭记于心，你的功绩将被载入天界的史册，被世人所传诵。”尤克雷阿斯神官朝我缓步走来，那只曾经带给我守护者责任和荣耀的手再一次的放在了我的额上。“为了这个世界，我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一切，我不需要被记住，也不需要被感恩，我只想要静静的继续守护这个世界。”在尤克雷阿斯神官面前我顺从的跪下。
　　“啓，我对你却只有深深地内疚和自责，请你原谅我。”大神官的手在微微的颤动，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您并不亏欠我什么，在成为您的战士时，我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我垂着头坚定的说道。
　　沉默了片刻，神官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带着无比虔诚的声音朗声道：“感谢你，我的孩子，我代表这个世界和主神们感谢你所作出的牺牲。”额前淡淡的白光亮起，我感觉到额前的秘银额饰消失了，接着前额微微发烫有什么细微如针尖的东西在我额前迅速的划动仿佛在刻画着什么。“为你印上塔之守护神灵的印记，你的身躯将于永恒之塔一样永垂不朽。”神官的手收回，我被一旁的洛扶起，他面对着我握住我的手说：“以我的灵魂在此起誓，我将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看护着你的灵魂和你的躯体。”
　　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不是那么害怕了。至少我知道自己不会是孤独的，身边有洛陪着我，远方还有克雷斯的爱在守护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洛牵着我的手，在神殿圣歌声中朝着阳光明媚的街道走去。
　　走出神殿，清晨微凉的风吹起了我额角垂落的发丝，我深深吸了口气，停住了脚步闭上眼睛。“怎么了？”洛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问道。“没什么，有些眷恋而已。”过了片刻，我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说道。“那就走吧，我们不能和前面的护送队伍拉得太远。”洛也微微的对我笑道。轻轻点头，我随着他的脚步继续的朝前走去。
　　进入千人广场，我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平日里没有多少人的广场今天竟是站满了人，除了广场中心那个白色的祭台周围被侍卫守卫着没有人能靠近。“啓！！”人群中某处发出一阵骚动，我转头看去，发现是弗瑞和小媞。那个本来就很爱哭的女孩此刻已是满脸的泪痕，她哭喊想要冲向我却被拦住了。在他们周围还站着许多我熟悉的面孔，小陆面色苍白的站在小蓝身边，脸上也是布满了泪痕。他呢？他在哪里？我四下寻找着那个说要送我的人，为什么看不见他？“啓！！”小媞似乎明白了我在寻找着谁，她发出一声悲呼接着吼道：“团长在这里！他在这里！！”她身后的人群自动的闪出一条通道，我看见那个深爱的身影正从人群的后方向我缓步而来。
　　“要走了吗？”他穿越众人朝我走来，护卫着广场中心的神殿侍卫因为见识过那天的情景，对他满怀戒备纷纷亮出兵器挡住了继续前行的脚步。“嗯，要走了。”脚底阵法发动的风吹动着我衣袍下摆飞扬翻滚，手抬起绿色的光亮起，破土而出的荆棘藤蔓左右横扫使得一众侍卫无法靠近克雷斯。“不要再接近了，就站在那里好了。”我望着那脚步不停的人，笑了。“好，我就在这里送你。”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克雷斯也微笑道。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周围的声音我都听不见了，眼中只有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我看着他用哀伤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我，然后说道：“你比那天还要美丽，美的叫我心痛。”“那天呢？那天你是什么感觉？”我看着他柔柔的笑道。“你那天很美，看着那样的你我觉得很幸福。”他说。“那就记住那天的我吧，记住那种幸福的感觉。”我抬起左手将带着戒指的手指贴在唇上轻吻。“我会的！”同样吻了自己戒指的克雷斯将左手放在了心口。
　　我最后一次朝他展露笑颜，尽我所能的绽放出最美最幸福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将手放在了洛朝我伸来的手心中。前方的祭台渐渐的接近，围绕在四周的神官们唱起了庄严神圣的祭祀之歌。我感觉到洛握着我的手渐渐收紧，开始颤抖。“没关系的，我已经不会害怕了，你和他都会陪着我的不是吗？”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悄声的说。“嗯……”洛握紧了我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他带着我缓步的踏上阶梯走到祭台前。
　　“啓，说出你的誓言吧。”洛松开我的手，退后一步。我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一字一句清晰坚定的说道：“我在众神面前立誓，将以我的身躯作为塔基重建永恒之塔，而我的灵魂将化为永恒之塔的心脏，我的力量会化作它的血液，使它重获新生。”“我也在此起誓，永远守卫在与永恒之塔化为一体的你的身边，直至时间的尽头。”洛俯下身在我额头的烙印上印下一个誓约的吻。
　　“洛，叫人抓住他！”我站起身走到洛的身边吻了吻他的脸颊用极低的声音迅速的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洛的眼中有泪水渗出，他手中光芒亮起，一只银色的法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口中低颂着咒语，法杖银白的光亮起，接着一道疾光朝着我们身后掠去。我一惊刚想回头，洛却制住了我说道：“别担心，我只是夺去了他的力量和声音而已，别去看他！千万别去看他！”
　　我听着洛的话，转到一半的头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周围神官们的歌声变得高昂起来，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抬起头我深深的呼吸着极乐世界微凉的空气，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呼吸这里的空气了吧？我在祭台上慢慢躺下，眼中倒影出的是极乐世界那片蔚蓝的天空。
　　“啓，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别怕！”洛的法杖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微微侧头看着他轻晃了一下，我并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舍而已。“今天是我们婚礼的日子，你只要这么想着就可以了，我们是在众神面前宣誓结合的。”洛走到我面前弯腰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他的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
　　“洛，你会一直守在我身边吧？”我问道。“对！”洛直起身子朝后退去，他一直都是将克雷斯的身影挡在身后的。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我看见克雷斯此刻悲惨的模样，他希望留在我记忆中最后一刻的是他微笑的脸。“啓！！”我听见小媞在悲呼着我的名字，其中还夹杂着许多人的哭泣声。
　　洛手中法杖轻挥半空中浮现出一个圆形法阵，接着他拿出一个白色的水晶结晶放在法阵中央，结晶慢慢变大，接着一点点的飞到了我的上方开始缓慢的旋转。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正源源不断的将我的力量吸取，身体渐渐感到无力。“啓！啓！！别走啊！！我不要你走！”小媞崩溃般的哭声传来，让我心痛到无法呼吸。那些昔日的好友都在失声痛哭，庄严的仪式现场被一种凄然的悲伤所笼罩。“洛，帮，我，最……最后……传……他们……”体力急剧的衰竭，导致我的心脏窒息般的麻痹，微不可闻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到洛的耳中。
　　“你想说什么，心里想着就好了，魔法结晶会将你的声音传递出去的。”洛附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点了点头，我无力的合上了眼睛。耳边我空灵飘渺的声音响起：“你们，都不要再哭了，我又不是真的死了。”“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这是雷亚的声音，而我却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了。“我没骗你，永恒之塔有了我的灵魂，不就等于是我了吗？我永远也不会死的……”我只不过是化作了这个世界的风雨，但我一样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只不过，我再也无法触摸到我所爱着的人了。虽然有些遗憾……可我知道他的爱会一直伴随着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即使拼尽全力吸气也只是吸入很细微的一点。脑中的思绪也渐渐模糊，我时断时续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蓝……好……好……爱他……”“我知道，我一定会的！我对他的爱比你的还要深！我一定会从你那里把他抢过来的！！”小蓝哭泣着大声喊道。“谢……谢……”最后的两个字随着风消散在了无垠的苍穹，我扬起一抹微笑，两行清泪滑落脸庞。能放手了，我可以放开那个深爱的人了。
　　“啓！！”最后听见的是洛凄厉的悲呼，最后感觉到的是他如雨的泪珠。别哭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时时刻刻笑给我看的吗？我想听见你欢笑的声音，想看见你幸福的笑颜。
　　看着虚空中的自己停止了呼吸，苍白无生气的脸上虽然泪痕未干，却带着安详的笑容。“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么做。”美丽的夜站在我身边静静的问。看着跪倒在我身旁悲声痛哭的洛，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已经记起了一切，我本就是力量所幻化而成，这一步无可避免。”“可有了形体，有了情感，你就拥有了独立的灵魂，你不再只是一个力量。”夜抬手轻触画面中那个无声流泪的男人说道。
　　“虽然有了独立的灵魂，却依然无法摆脱那属于世界基柱的力量，我想我会失去过去的记忆，恐怕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力量吧。”我按住自己心口，那里正有悲伤源源不断的涌入。“可你却在本能的寻找解开自己力量封印的办法。”画面又转回了洛那边，我看见他从地上缓缓的站起，颤抖的手缓缓擦去我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单独的拥有你了，我们会有永恒的时间单独相处了。”
　　洛手中法杖轻挥，我的身体从祭台上浮起落入了他的怀中。抱着我，洛面前张开了一个奇异的转送法阵，脚步坚定的朝传送阵走去，洛眼神空洞的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塔灵之力已经回归，我将带着啓进入守护神殿，你们若想见他随时都可以来。”
　　接着白光一闪，我面前的画面消失了。“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夜转过头，一双璀璨的金色眼眸看着我问道。“不，如果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选择寻找过去的记忆。”我也回过头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说道。“我猜，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我浑身一怔，接着想都没想扭身朝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扑去。“夏洛尔！！”被一个不算结实却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我搂住他轻唤道。“啓，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看见你啊。”温柔的抱着我，夏洛尔说道。“可我却想见到你！”我说着吻住了他的薄唇。淡金色的睫毛微微盖住了湛蓝的眼眸，夏洛尔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温柔的回应着我的吻。
　　冥界带着淡淡冷意的风，如泣如诉的在我们身边萦绕。轻薄的雾气在风的吹拂下慢慢散开，脚下血红的彼岸花迎风招展。我和夏洛尔交合的唇渐渐分离，他抚摸着我湿润的唇瓣眼中哀伤渐浓：“可是，我们又要再度分离了。”“是啊……”我望着那双时时刻刻魂牵梦绕的湛蓝双眸喃喃的说道。“最后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夏洛尔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和的语气中仍是对我不变的宠溺和爱怜。“嗯，能在即将消散的时候再见你一面，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我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冥界难得一见的阳光照射在我的手上将我的手变得有些透明。
　　看着面前的人，我微带哽咽的说道：“夏洛尔，下一世不可以再这么傻了，抛却所爱的人，自己悄悄的死去。”夏洛尔温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那双美丽的蓝眸只是温柔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而伤感的歌声。那如同薄雾般轻灵飘渺的歌声回荡在冥界清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