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挂机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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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尼斯银行行长：我只希望在刷新到来以前，和皮耶罗，大侄子，好好过一段日子。
　　白雾漫漫：刷新？什么时候？
　　威尼斯银行行长：谁知道，也许有一天我被杀死了，也许系统出bug了。
　　皮耶罗：你血厚防高，担心这个做什么？今天是冒险家皮耶罗的新婚之日，大侄子，夫人，我们去好好喝一顿。
　　威尼斯银行行长：呵呵，你说的对，走吧，夫君。
　　




第　61　章

　　
　　尤力的gm频道又刷出了消息。
　　白雾漫漫：他们真的会被刷新吗？
　　gm03：不知道啊，不过蛮难说，正常情况下不会的。
　　白雾漫漫：那……请一定维护系统的稳定。
　　gm03：我知道，我们一定尽力。
　　白雾漫漫：谢谢。
　　白雾漫漫：对了，其实我们真的很幸运。
　　gm03：？？
　　白雾漫漫：不会被刷新。
　　gm03：哈哈，是啊。
　　白雾漫漫：那个，还有，藏宝图是行长给的事情，不要透露给皮耶罗。
　　gm03：嗯，我不会说的。
　　gm03：你好好陪陪你二位叔叔吧。
　　白雾漫漫：嗯，是啊。如果他们被刷新了，我……真的不敢想。但愿刷新也是一起刷新吧。
　　gm03：那你一定会很难过。
　　白雾漫漫：总比只刷新一个要好。
　　白雾漫漫：啊，不好意思，不谈这个了，耽误你工作。
　　gm03：没事，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尤力的不安和忐忑，立刻被一种沉重的心情代替。
　　他现在一点不后悔先前扮演丘比特时的举动。
　　至少在脆弱的二次元世界里，给了这两位npc，些许幸福的信号，和一段愉快的时光。
　　先且不用去想这段时光会有多长。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尤力都没有打开npc控制器去做角色扮演的工作。
　　可这毕竟是他的工作，况且在“七海四洲”的这个阶段，玩家的问题比原先少了许多，一直呆在gm频道相当的无聊。
　　周围的gm都在乐此不彼地为“猜猜我是谁”的活动耗费自己的脑细胞，或许是因为有趣，或许是为了那几乎可以肯定拿不到的50块奖金。
　　
　　尤力略微犹豫了下，还是点开了npc控制器，鼠标挪上去，单击。
　　尤力面前的npc界面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咦，出bug了？随机到黑洞了？尤力准备关闭面前的窗口。
　　突然，窗口上出现了蓝天白云，似乎是，头顶上被开了一扇小窗。
　　
　　巴鲁迪斯将军：诸位，出来吧，卡拉卡斯到了。
　　尤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着从小窗射入微弱的光线，他能看到屏幕上显示自己大约在一艘船的船舱里，昏暗的空间，密密麻麻站了许多身着军装的人……应该说是npc。
　　尤力能看到自己所操纵的npc叫布兰科，是一名金黄头发，肤色惨白的年轻军人。
　　迅速地查了一下npc列表，尤力并没有在表里找到布兰科。舱门打开，人流开始向外涌去。尤力来不及细想，赶紧跟上再说。
　　
　　巴鲁迪斯将军：西班牙的勇士们，欢迎来到传说中的黄金之国“普莱斯特王国”。
　　巴鲁迪斯将军：这里遍地都是黄金宝石，是上帝赐予我西班牙帝国的宝藏。
　　巴鲁迪斯将军：可是上帝同时还给予了我们一个小小的考验，就是占据这片土地的那群矮小的，红皮肤印第安人。
　　巴鲁迪斯将军：他们不信上帝，他们是劣等民族，他们是魔鬼的后代。
　　巴鲁迪斯将军：西班牙的勇士们，让我们以上帝的名义，战胜魔鬼。无数的荣耀和财富，就在你们眼前！
　　巴鲁迪斯将军：为了美丽的西班牙女皇！为了伟大的西班牙帝国！勇士们，冲啊！
　　
　　西班牙军人：为了女皇！为了帝国！
　　
　　巴鲁迪斯将军的这番话，以现代中国热血青年，IT服务业精英尤小gm的眼光来看，明显是强词夺理，无耻至极的。
　　可是在这段话的一开头就提到了“普莱斯特王国”，看到这个剧情发展的关键地点，尤力的心止不住砰砰地跳。
　　苍天有眼，终于让他抓住了那么一些端倪。
　　尤力一边耐着性子听站在小山丘上的黑头发，小胡子，面相独裁的巴鲁迪斯将军，恬不知耻地进行侵略前总动员，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gm窗口，查看“海上调情师”是否在线。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海上调情师”居然是下线状态，尤力正准备查看“海水微蓝”的状态，只看见npc操作界面上刷出来了一行红颜色的字。
　　
　　巴鲁迪斯将军：布兰科！你别磨蹭了。作为这次行动的副官，居然发呆，太不像话了。
　　尤力慌忙跟上大部队，他本来想回复一句“抱歉，巴鲁迪斯将军”之类的话，可是怕万一在细节上出了错，露了陷，恐怕来之不易的线索，就要丢失。
　　关键时刻，可不敢功亏一篑，还是保持沉默吧。
　　
　　众人在空旷的卡拉卡斯港前行，尤力边走边回忆起卡拉卡斯是南美洲的一个小港口，只有补给用的码头，和修理用的船坞，既不能做生意，也不能接任务。所以除了走投无路需要补充水和粮食，或者修理耐久度快要降低为零的船只，玩家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港口停靠。
　　果然，太过冷清的地方，容易有鬼。
　　巴鲁迪斯将军在港口北边的一颗大树下站住了。
　　巴鲁迪斯将军：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天使像。
　　
　　大树旁边的山体上缓缓开出了一个山洞。
　　电脑前的尤力被雷的七荤八素，一半是为了“天使像”这个冷笑话，另一半是为了这个老土的类似“芝麻开门”的方式。
　　
　　走进山洞，当前地图的确显示“普莱斯特王国”，这个王国是一个和副本相似的地方，里面没有坐标显示。所以“普莱斯特王国”是一个独立于“七海四洲”主地图的世界。
　　也就是说，下一次来，还得站在卡拉卡斯的大树下，说那句冷的要命的台词……
　　尤力边想边打量这个“副本”内部，两边是高大的热带植物，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座漂亮的印第安图腾柱。这段路的尽头，该是印第安部落了吧。
　　前方出现了袅袅炊烟，一个平和安宁的印第安小部落出现在视野中。头戴羽毛的印第安小伙子，脖子上挂着花环的印第安姑娘，赤脚绕着火堆玩耍的印第安孩子。古朴的房屋，整齐的柴草堆，树荫下的白色锥形小帐篷……
　　尤力可以想像，当看到西班牙军队从天而降时，印第安村民们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去。




第　62　章

　　巴鲁迪斯将军：将士们，冲啊！为上帝而战！
　　布兰科：住手！
　　巴鲁迪斯将军：怎么了，布兰科副官？
　　尤力的双手放在键盘上，却打不出字来。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堵在指尖上，却无法通过按键倾泻出来。
　　他想说这是侵略，是犯罪，是反人类，没人性……
　　尤力不知道这些话npc能不能听得懂，即使听得懂，也肯定不会赞同。和一群生活在封建社会的npc讨论人性问题，简直是脑抽筋。
　　另一方面，如果把“普莱斯特王国”看作普通的副本，这些印第安村民就是副本怪，进入副本，杀怪，升级拿装备，天经地义。
　　
　　巴鲁迪斯将军：布兰科，还记得你已经宣誓，终生效忠西班牙女王。难道你想学你那没出息的学长米迦罗？
　　米迦罗？尤力看见这个名字，觉得真眼熟。好像是……卡特琳娜的哥哥。
　　布兰科：米迦罗？他做了什么？
　　巴鲁迪斯将军：米迦罗是西班牙的耻辱，因为他，艾兰茨家族彻底走向败落。他一定已经下地狱了。
　　
　　你胡说！
　　尤力没来得及看清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一个印第安少年从部落里出来，一头撞向巴鲁迪斯。
　　巴鲁迪斯迅速拔枪射击，尤力毫不犹豫地操纵着布兰科挡在了少年和巴鲁迪斯之间。
　　走位不错，很风骚，可惜任务大概是失败了。在看到渐渐黑暗的屏幕时，尤力有些黯然。
　　
　　屏幕又渐渐亮了起来，“布兰科”躺在一个帐篷里，地上铺着兽皮，墙上挂着兽骨。
　　“布兰科”的脸色，好像更加的惨白，比一身雪白的军装，还要白上几分。
　　塞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尤力这才注意到，这名印第安少年，其实是一个女孩子。只是因为头发短，猛一看上去雌雄莫辨。
　　塞拉：西隆表哥，你来了？这个人终于醒了。
　　西隆：塞拉，叫我西隆酋长。
　　塞拉：讨厌……是，西隆酋长。
　　西隆：你醒了，就走吧。
　　
　　这个年轻的“西隆酋长”留着黑亮的马尾辫，小麦色的皮肤，高大的身材。他身着花纹繁复的暗红长袍，戴着层层叠叠的饰物，大约是为了体现酋长的尊贵。
　　他的眉头，似乎从来没有舒展的时候。
　　其实npc的表情很难看的真切，但尤力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布兰科：我这是在哪里？
　　塞拉：在我家啊，你救了我，不记得了？
　　西隆：我们也救了你，谁也不欠谁的，快走吧。
　　塞拉：表哥你怎么这样！太无情了。
　　西隆：大小姐，我们的村落，差点被西班牙的军队血洗。他们随时都有绕过陷阱攻进来的可能性，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
　　塞拉：这个人是好人，你不能赶他走。
　　西隆：唉，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他留下来，也是送死。让他走吧。
　　
　　布兰科：我叫布兰科。
　　塞拉：你好啊，布兰科，我叫塞拉，这是我表哥西隆……西隆酋长。
　　布兰科：幸会幸会。
　　塞拉：你愿意留下来陪我们送死……不对……是陪我们对抗西班牙军队吗？
　　西隆：塞拉，有一个词很适合你，脑残。
　　塞拉：……
　　塞拉：西隆酋长，你不开口是面瘫，一开口是毒舌，恭喜你，属性好in哦。
　　布兰科：你们兄妹别吵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台词和场景充满了违和感。二次元的世界，变化起来，实在太快。再发展下去，尤力觉得，他们是不是就能自行步入民主社会，网络时代了？
　　西隆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西隆：我不管了，要走要留，随便你吧。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尤力似乎看见，他的外袍下的腰间，别着一样东西。
　　布兰科：你等等。
　　这句话并不是尤力打出来的，看来，剧情又一次进入了自动发展阶段。尤力静观其变。
　　
　　布兰科：西隆酋长，你腰上带着的，是什么？
　　西隆：……与你无关。
　　布兰科：我看到了，是匕首鞘，上面刻着西班牙的国花，石榴花。
　　布兰科：是米迦罗的……你拿出来给我看看，上面应该还有艾兰茨家的家徽。
　　西隆：你干什么？！
　　布兰科向西隆发起了攻击。
　　
　　布兰科：米迦罗呢？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他没有死对不对？
　　塞拉：他……死了。
　　布兰科停止了对西隆的攻击。
　　布兰科：……你们，真的认识他？
　　西隆：认识，怎么不认识？他是你们西班牙军队中的探险家，新大陆的先驱者。
　　西隆：他和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拉斐尔，装成冒险家来到我们村落，满身泥灰，风尘仆仆的样子，骗过了所有的人。
　　西隆：大家给他们吃最大块的烤肉，喝最甜的可可汁，带他四下登山钻洞，他说他们是什么“自然学家”。
　　西隆：哈哈，探索“大自然的奥秘”，那个表情，真是天真无邪。
　　西隆：谁能想到他是那群西班牙土匪的探子，绘制了路线，好让大部队来屠村。他害的我们好苦。
　　
　　塞拉：哥，你说的不是真的。
　　西隆：不错，他最后是有点后悔了，说是要帮助我们防御，还劝我们向深山中撤离。
　　西隆：但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们死也要死在这里。
　　西隆：对抗外敌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谁要他假惺惺地多事！
　　塞拉：可是，你当初明明是……




第　63　章

　　布兰科：……怪不得西班牙官方拒绝透露米迦罗牺牲的真相，拉斐尔呢？
　　塞拉：当时一片混乱，拉斐尔和我们走散了，他……没有回西班牙？
　　布兰科：没有，将军说他们都在海战中牺牲了，只留下了一把没有刀鞘的匕首。
　　布兰科：……我明白了，塞拉，能不能带我去那个悬崖边？我想去看看。
　　塞拉：……好吧。
　　西隆快步走出了帐篷。
　　
　　悬崖边，夕阳似血。
　　塞拉：好像有人在那里。
　　布兰科：是西隆，我们等一下再过去。
　　
　　西隆：米迦罗，我不应该相信你，为什么要做无谓的抵抗？明明实力相差那么大。
　　西隆：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下来，带着扔不掉的匕首鞘，等待着设定好的剧情？
　　西隆：为什么我不能刷新，要带着所有的记忆，去解开别人的谜题？
　　西隆：我恨你这个连人物模型都没有的npc！
　　西隆：不过现在好了，等一切都结束，我终于可以休息了。你……再等一会儿。
　　
　　塞拉：……表哥好像很伤心，他不会想不开吧？
　　塞拉：表哥你不能死啊，我不想当女酋长啊！
　　西隆：大小姐，2死你算了，真希望系统能刷给我一个有脑子的表妹。
　　西隆离开了悬崖边。
　　布兰科：米迦罗学长，拉斐尔学长，我终于知道了你们牺牲的真相，我会……会尽力还你们一个公道。
　　布兰科：请你们，在天上保佑我。
　　
　　布兰科说完这句话之后，和塞拉一起，站在悬崖边不动了。
　　尤力被这段剧情弄得脑子里面乱乱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去gm界面查看。
　　gm界面已经积累了好几个玩家的提问，尤力稀里糊涂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估计讲述的前言不搭后语，到最后对方的语气全都带着不满。
　　
　　海上调情师：gm弟弟，好久不见了，打个招呼*v*。
　　gm03：你终于上线了。
　　海上调情师：你找我？太难得了，明天早上，天上肯定升起的不是太阳，是寂寞。
　　gm03：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普莱斯特王国”终于被我找到了。
　　海上调情师：啊？在哪里？
　　尤力把之前的经历对“海上调情师”叙述了一遍，讲完了还回想下，怕自己漏掉什么。
　　
　　海上调情师：卡拉卡斯？这个港口果然有问题。
　　gm03：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然你和“海水微蓝”先去看下？
　　海上调情师：那行，你先忙着，我去联系“海水微蓝”。
　　gm03：恩，现在也不早了，一会我该下班了。不然你们明天再去看？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在也好有个照应。
　　海上调情师：哈哈，gm童鞋，你私心越来越重了。
　　gm03：……恩，我只是想，我在总是方便些。
　　海上调情师：其实你也没必要压力那么大，你的责任并不是给所有的npc一个happy　ending，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gm也不是上帝。
　　海上调情师：况且，人人都有好结局，就不叫生活了。
　　gm03：恩，这个高度智能化的游戏，太仿真了。前面那些npc的对话，真实的吓人。
　　gm03：说他们全是玩家，我也相信。
　　gm03：啊……我的立场是，“七海四洲”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游戏，祝你游戏愉快。
　　海上调情师：嘻嘻，小gm你说话越来越谨慎。放心，“普莱斯特王国”我等下次你在线，一起去看。最近我也比较忙。
　　gm03：哦，好，那改天再见。
　　
　　这天下班，尤力特意叮嘱阮鹏飞不要来接他。一方面因为他们刚搬进新家，阮鹏飞爬上爬下打扫卫生很辛苦，尤力想让他下班后好好休息。另一方面是因为尤力打算绕道父母家拿一下户口本，好把自己的户口迁到新房子里。
　　迁户口，这个举动阮鹏飞应该会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想到这里尤力心跳的有些快，他想要的生活，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离他那么近。
　　游戏里的那几个npc，大概也要结束东奔西走，固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了呢，既然“普莱斯特王国”已经找到了。
　　今天回去，问一下阮鹏飞是不是在玩“七海四洲”吧，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大概会说“嘻嘻，你终于发现了，还以为小力会迟钝到死。”……
　　
　　胡思乱想之间，尤力已经站在了父母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发现，门并没有关，虚掩着。
　　进小偷了？尤力的心顿时吊了起来，他掏出手机要打110，又怕以110的速度，他们到之前小偷早把家搬空了。
　　虽然自己身手一般，好歹是个七尺男儿，还是先悄悄进去探一探情况吧。
　　尤力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去。
　　
　　大厅中央放着旅行箱，主卧传来父母的声音。
　　什么啊，原来是他们回来了。
　　那还是悄悄地走吧，好久没见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户口本改天再回来拿好了。
　　




第　64　章

　　“小力他……最近过的好吗？”妈妈的声音。
　　“好像挺好的吧。”爸爸回答。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补了一个“小力”，或者在玩养成游戏，给孩子取名叫“小力”呢？这个对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诡异？
　　“你打电话给小阮了？”
　　“恩，一下飞机就打了。他说小力的状况很稳定，没有任何异常。”
　　“还有，那个人会这么轻易放过小力吗？他的背景……有些麻烦，不好对付，能这样就糊弄过去了？”
　　“放心，咱这里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小阮陪着小力，能出什么问题？”
　　“他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小力啊。说起来，我们有些对不住小阮，他本来可以好好发展……”
　　“这孩子说他是自愿的，此生最后一个任务就是‘陪尤力过一辈子’。”
　　“你说我们是不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先是生了尤力，又创造了尤力，还拉着阮家的娃娃趟这浑水，现在人家还要为尤力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老婆你又来了，我看小阮是真心的。”
　　“可是，连我有时候面对小力，都有些犯糊涂。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一个精神上由一堆代码组成的尤力，记忆库可以被更改的尤力，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尚且如此，小阮又怎么能肯定自己的想法？”
　　“老婆，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你别杞人忧天了。”
　　“我们过两天叫他们一起来吃个饭吧，毕竟……”
　　“嗯，想儿子了吧？”
　　“是啊，不过见了面要说些什么可得想好了，别露陷。”
　　“那要不要打个草稿，老婆？”
　　“……”
　　
　　尤力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大门，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他想到了一句非常应景的话来安慰自己，“程序比人坚强”。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大概是处理器运算速度太慢了，无法跟上突如其来的打击和乱成一团的心情。
　　我要冷静，尤力对自己说，否则太过激动，把芯片烧掉了，找谁修去？
　　错了，错了，尤力命令自己的大脑，运算结果错了，不应该是悲痛，这样神经会带动面部肌肉抽搐，丢人地流下眼泪。
　　错了，错了，尤力继续对大脑发出指令，都说错了，白痴程序，给我重算。
　　一阵又一阵悲伤的电流，持续性地刺激尤力的主神经，不依不饶。
　　看来我做不了程序的主，尤力失落地想，我不是主程序大神，充其量只是一个管理员，我是gm，并且还在挂机中。
　　挂了一辈子的机，被动地接受人工智能的运算结果，感受一个叫“尤力”程序的悲伤和欢乐。
　　
　　尤力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大概是，埋藏在不知何处的中心处理器，终于被强烈的电流烧毁了吧。
　　就好像心脏病人发病了一样。
　　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阮鹏飞该着急了……不行，我要醒过来，要回去，天大的事情，也要两个人商量着办……醒过来，醒过来啊……重启键在哪里？
　　
　　“师弟，你醒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尤力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和李冬一起生活的地方，手脚都被绑住，蜷缩在卧室的床上。
　　“李冬？”尤力大约摸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弟，你不是很能猜吗？你猜猜看？”李冬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看的尤力脊背一阵阵发凉。
　　尤力心中升起了十分不合时宜的内疚，难道李冬，被自己和阮鹏飞气疯了？
　　看到尤力不说话，反倒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李冬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怒气。
　　“真不知道阮鹏飞看中你什么了，”李冬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尤力：“你甚至，连个人都不算。凭什么就让阮鹏飞对你死心塌地？”
　　这个问题尤力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