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妃你不可-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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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总管有些犹疑，却敌不过卫思辰美眸中闪过的锐光，颤巍巍地退下去，目光却不敢离开门口的两人。
　　
　　“贤王明知我在此地，还跑来作甚？”
　　
　　刚听到太子军攻击云翳山庄的时候，卫思辰心中有过担心，毕竟庄内的人手有限，去对敌训练有素的强大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等到看见了银儿，卫思辰的一颗心便放到了地上，凌三贤终归还是畏惧她背后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正因为如此，卫思辰反而弄不明白凌三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这样佯攻一阵，然后偃旗息鼓，收兵回营？
　　
　　凌三贤苦笑，“不是我想来，你家王爷气势汹汹，放眼北国，我找不出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他用手比了一个杀人的动作，笑容愈加苦涩，“我的好皇兄，恨不得杀掉所有的皇室中人，我要不是跑得快，嫂子，你想见我，就只能到我坟上给我上香了。”
　　
　　卫思辰默然，莫淮笑虽然是皇帝之子，可从小在皇宫外长大，当年的宫廷倾轧，他的母亲如何败北她不知道，但是亲生经历却告诉卫思辰，一个争宠失败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想要保全性命，并且有所成就，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所以，卫思辰体谅莫淮笑心中滔天的恨，体谅他今时今日的嗜血凶残，却不由皱了眉头，卫景濂想要天下盛世久安，一个残暴的君主，能做到这一切么？莫淮笑登上高位的那一刻，会否被滔天的权势迷了心，做出昏庸的事情来？
　　
　　心中想了许多，卫思辰的脸上，却是平静淡然。
　　
　　“如此说来，贤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卫思辰冷笑，“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这里断他后路，贤王倒是苦心一片，让人佩服！”
　　
　　“嫂子不要取笑我！我此来，是恳求嫂子看在我那份贺礼用了心思的份上，帮我从中周旋一二，请皇兄登基后给我一条活路。”
　　
　　卫思辰慎重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第一次见面时，他是面红齿白的王府护卫，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了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而现在，他清雅清貴，比起一般王室子弟来，多了几分沉稳，更多几分聪慧。
　　
　　凌三贤做事，似乎总是出人意料，众人皆以为他大兵压境，胜券在握，他却卑微地哀求，请卫思辰为他寻一条活路。
　　
　　先以气势压人，再以礼动人，最后以情感人，卫思辰唇角弯起，眼露笑意，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我答应你！”卫思辰看着面前愈发深不可测的男子，俏皮一笑，笑容有几分贼，有几分奸。
　　
　　凌三贤本以为算计了卫思辰，却在看到卫思辰笑容的那一刻，摸不准是谁算计了谁。
　　




贤惠

　　
　　“这下，你可以叫你的太子军从后山撤走了吧？”
　　
　　“是！”凌三贤再次苦笑，“嫂子如何知道，后山铁卫被我围住？”
　　
　　“你做事滴水不漏，怎么会不从太后手中得到全部的太子军，如果得到了全部的太子军，当此性命攸关之时，又如何不倾巢而出，加大胜算……”卫思辰就好像一个旁观的看戏人，悠然说道，“凌三贤，我留着你，我帮你，是因为你是北国的皇子，将来，可以掣肘他的人。”
　　
　　“愿听教诲！”凌三贤敛尽笑容，恭敬地俯身行了一个大礼，慎重地看向卫思辰。
　　
　　卫思辰却不甚在乎，只是声音放低了少许，“每个皇帝，都需要一面镜子，这样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凌三贤，将来天下大统，我绝不会让他一个人权倾天下，他生性刚毅果断，却残暴嗜血，将来百姓的安康，就多靠你了。”
　　
　　凌三贤满脸喜色，情不自禁地对着卫思辰再行一个大礼。
　　
　　他本想着，能够得到卫思辰的一个承诺，先在这次的浩劫中保全自身，却不想喜从天降，意外地让卫思辰选中了他来做莫淮笑的镜子，来和莫淮笑二分天下。
　　
　　哪知卫思辰没等他脸上的喜色退下去，就冷冰冰地加上一句，“你从小在苦难中长大，应该更能体谅百姓的困苦才是，若你只是想要玩弄权势，成为下一个福王爷，那便是我看错了你，自有人替我取你性命！”
　　
　　凌三贤的笑容僵了片刻，瞬间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和煦温暖，目中也多了几分深思之色，认认真真地将卫思辰打量了一番。
　　
　　“三贤定不负所望！”
　　
　　卫思辰却将目光投向山下，叹息一声，“他也该赶回来了。”
　　
　　凌三贤面露几分颓色，毕竟，答应了卫思辰，就等于愿意永远屈居于莫淮笑之下，君臣的鸿沟，他这辈子，永远也迈不过去了。
　　
　　“你不必怨艾！他谋划多年，根基远比你深厚，论谋略决断，你自问能比得过他？就算今日你真的拿下云翳山庄，你就能占有他的所有产业？”卫思辰并没有看凌三贤，却猜到他心中所想，轻声道。
　　
　　凌三贤目光一滞，他长在南国，在北国根基尚浅，就凭着莫淮笑铲除皇室的狠劲，他就自愧不如，更遑论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除了讨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在大臣中没有威望，在军营里没有赫赫声名，民间更是没几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前面仅仅挡着一个散雪阁主，当年天王的义女，他便越不得雷池一步，所以，他只能凭着手中的筹码，去争得一席之地，再图谋其他！
　　
　　“皇兄即将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等他归来，我就将太子军交还给他！”
　　
　　卫思辰露出欣慰的笑容，凌三贤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五万太子军，说放手就放手。
　　
　　当莫淮笑赶到云翳山脚下时，只见漫山的太子军一起跪地，高呼万岁。
　　
　　莫淮笑不由得露出笑容，像他这样喜欢玩弄权势的人，怎么会不喜欢这种所有人匍匐在脚下拜服的感觉。
　　
　　强压下心头疑惑，他只率了两名亲卫上山，所到之处，太子军恭敬万分地让开道路。远远地又见云翳山庄的大门口，立着两个人，正静静地等待着他。
　　
　　一人娇柔胜风，天姿国色，宛如仙苑奇葩；一人玉树临风，清雅高贵，更胜天上金童。
　　
　　那两人在他走近的时候，一人跪下高呼贺词，一人喜滋滋奔下台阶，向他迎来。
　　
　　那一刻，莫淮笑只觉得人生再无遗憾，美人江山，尽在手中。
　　
　　温香软玉投入怀中，莫淮笑情不自禁地将卫思辰搂紧，天知道，一路上，他有多怕她出事……
　　
　　“怎么出庄了？”莫淮笑将卫思辰裹进自己的大裘里，怪责道，心里却到底是欢喜的，那责备的话，便显得格外没有底气，“风这么大，吹着了怎么办，有没有不舒服，不是让御医随时跟着你么，他人呢？”
　　
　　“我的好王爷，大家都看着呢，你不要罗里啰嗦，像个老妈子行不行？”卫思辰将头埋入莫淮笑的怀中，娇嗔道。
　　
　　莫淮笑傻傻地笑了几下，干脆将卫思辰拦腰抱起，朝着跪地的凌三贤走去。
　　
　　此时山庄门口的风又大了许多，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吹得莫淮笑墨发狂舞。他长身而立，面容清隽，视若珍宝地将卫思辰抱在怀中，目光随意地落在绵延不绝的云翳山脉上。
　　
　　太子军静静地伏在地上，四周一时寂静无声，天地万物，似乎都黯淡无光，莫淮笑站在山庄门口，居高临下，仿若将世间都踩到脚下。
　　
　　“恭喜皇兄！”凌三贤匍匐在地上，满是敬仰崇拜的口气，整个人，在莫淮笑的光辉万丈面前，恨不得低微地坠入泥土里。
　　
　　“恭喜太子！”太子军齐声高喝！
　　
　　莫淮笑很是受用，一手抱着卫思辰，腾出一只手去，亲自扶起凌三贤。
　　
　　“大家都起来吧！”
　　
　　太子军闻声齐刷刷地站起来，肃立地原地，军容整齐，声势浩大。
　　
　　莫淮笑心中不由赞了一声，先前的太子殁了多年，多年来太子军被太后掌管，她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将太子军发展到如此声势！
　　
　　莫淮笑含笑轻拍凌三贤的肩头，亲热得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嫌隙。
　　
　　“十三弟安然无恙就好！”莫淮笑声音温和，似乎真的为凌三贤担了许多心，“怎么来看你嫂子，也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京中兵荒马乱的，去你府上没寻着你，我还怕你出什么事……”
　　
　　“你嫂子如今是我的心尖肉，见不得打打杀杀，军队的杀伐之气，要是扰了她，我可不饶你！”莫淮笑依旧温和浅笑着说。
　　
　　卫思辰静静地伏在莫淮笑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看着凌三贤。
　　
　　凌三贤尽敛平时的闲散，也不复初上山时的清貴，卑微而恭敬，同样亲热的语气，“多谢七哥关照了，这不，太后叫我去将太子军调给你，路过山脚下，就想着上来给嫂子请安！七哥放心，以后臣弟一定万事先禀给七哥定夺！”
　　
　　“你看看，十三弟居然和我生份了！”莫淮笑朝着卫思辰说道，颇有责怪之意，又转回头，看着凌三贤，“你我同脉相连，十三弟，别太拘谨，走……走，进庄子说，我们两个大男人站在这风口没事，你嫂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凌三贤看看山上满布的太子军，见莫淮笑似乎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额头冒出些许汗珠，忐忑地递上太子军的兵符，“既然皇兄回来了，这太子军自然交由皇兄掌管！”
　　
　　接过凌三贤递过来的兵符，莫淮笑目光在凌三贤身上一闪，又看看怀中笑得贼兮兮的卫思辰，不置可否地一笑。
　　
　　“先将太子军安置在后山军营吧，等明日过后，再行定夺！”莫淮笑吩咐身边的亲卫。
　　
　　太子军并不属于国家正规的军队，直属太子，历代都是太子出太子府私库的钱来养兵，因此，太后既然将太子军给了出去，自然不会再负担太子军的军费。
　　
　　凌三贤松了口气，他既然将太子军交出去，自然想交得彻底一些，却也有些怕，莫淮笑拿着兵符，依旧让他代管，那就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莫淮笑亲热地拉住凌三贤的手，带着他往云翳山庄内走，凌三贤识趣地落后了小半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三人回到了停云居，两个大男人都是风尘仆仆，卫思辰便吩咐人替他们沐浴更衣，还特意吩咐了银儿去侍候凌三贤，银儿一脸感激，喜不自禁地跟着凌三贤去了。
　　
　　卫思辰趁着这空档，在莫淮笑的卧室里小憩了一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脸上痒痒的，整个人一激灵，就醒了过来。却原来是莫淮笑在脸上轻啄细吻，很是热切。
　　
　　见卫思辰醒过来，莫淮笑不免有几分意兴阑珊，从忘忧森林回来后，卫思辰隐隐有些抗拒他的碰触，可能卫思辰自己都还没察觉，他却觉得心上被人插了一根刺。
　　
　　他坐直了身子，眼中依旧翻滚着灼热的火焰，却也只是将卫思辰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我的小娘子越发的能耐了，孤身就拿下了五万太子军……”
　　
　　“别往我脸上贴金，凌三贤滑的像个泥鳅，审时度势的本事还用人交？”卫思辰倚在莫淮笑怀里翻白眼，偷偷看了下莫淮笑的脸色，卫思辰继续说道，“不过你此番还是要留些余地，北国皇室若是真只剩下你一人，你要天下人如何来看你？”
　　
　　莫淮笑丝毫不介意卫思辰的直言不讳，只是抚摸着卫思辰柔若无骨的小手，笑道，“我本想着留个兄弟，将来帮我分担一二，湉湉既然觉得他好，那就他吧！”
　　
　　卫思辰知道，他心中决计不会想要留着凌三贤，谁会愿意留条毒蛇，要随时防着反噬呢？凌三贤交出了太子军，依着莫淮笑的心狠手辣，未必会就此放过了他。
　　
　　虽然心中不相信莫淮笑的话，口上却不能再有反驳，只能轻笑着，　“给个无关紧要的官职，就当是养着他吧！好歹他也将太子军交了出来，这事情就像一阵风，不等明日一早，就传遍天下了，你们落个兄友弟恭的名声，对你将来施政，也是有好处的！”
　　
　　“还是我的好湉湉为我想的周到！”
　　
　　卫思辰轻笑出声，“我这还不是为肚子里的孩儿积福！”
　　
　　“等湉湉做了我的皇后，一定是我的贤内助！”莫淮笑抱着心爱的女人，嘴唇忍不住游弋在滑嫩肌肤上，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卫思辰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伸手，坚决地推开他，“我还挺着大肚子呢！”
　　
　　卫思辰的话，好像给莫淮笑泼了一盆冷水，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卫思辰的肚子，竟显出几分嫉妒之色来。
　　
　　“湉湉，我只要想你的孩子，可是一想到，孩子生下来，会分走你的爱，我就……”莫淮笑将头埋在卫思辰颈项间，闻着她身上浅浅的花草香，苦恼道，“湉湉，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你将是一国皇帝，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卫思辰面不改色，轻声道。
　　
　　莫淮笑僵坐着，整个人半天没有动静，卫思辰偷偷抬头，只见他脸上似有欣慰之色，又似乎有些失望。
　　
　　莫淮笑其实也在看着卫思辰，见她垂首间，习惯性地将手抚上挺起的肚子，那举止间的温柔爱怜，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此对坐无言，直到外面千红轻声道，“主子，夫人，晚宴准备好了，贤王已入席！”
　　
　　卫思辰闻言一阵轻松，站起来正想走，下一刻却被莫淮笑抱起来。千红恭敬地立在门外，不经意抬头，便惊讶地看见自家主子满脸的冷意，小心翼翼地轻轻抱着怀中的夫人，往举办晚宴的大厅行去。
　　
　　凌三贤见到莫淮笑抱着卫思辰，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只是恭敬地请安，然后重新落座。
　　
　　莫淮笑将卫思辰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安置好，皱着眉头，冷冷看了一眼远远坐着的凌三贤。
　　
　　“今日只是家中小宴，十三弟坐近些吧！”
　　
　　千红浑身一冷，莫淮笑一向心思莫测，阿汀不在，光她一人上下安排，竟是力有不逮。心中越发的忐忑，连忙吩咐人将凌三贤的桌案往上座移了一移，直到莫淮笑眉头舒展开来，千红才深深地舒口气，吩咐人上菜。
　　
　　“皇兄厚爱！”凌三贤也不推拒，拱手一礼便重新落座，亲热地给莫淮笑敬酒，就好像先前的皇室兵戈并不存在，见莫淮笑望向卫思辰时，眼中似有烦忧，便试探着恭维道，“皇兄明日还有许多大事要忙，不如依旧由我护送嫂子进京，一定不会误了晚宴，如何？”
　　
　　莫淮笑本是从京中匆匆而来，还要快马疾驰回京的，而卫思辰的身体，哪里经得起马背上的颠簸，莫淮笑本也有意让凌三贤护送卫思辰的马车进京，见他如此说，便笑着准备点头，哪知袖子被人扯住，低下头，就看见卫思辰坚决摇头的动作。
　　
　　“不劳贤王了！”卫思辰装作没有看见莫淮笑瞬间的愠怒，朝着凌三贤一笑，然后说道，“我准备在云翳山庄养胎，直到孩子出世。”
　　
　　“胡闹！”莫淮笑陡地站起来，推翻了面前的桌子，又拽着卫思辰站起来，“哪有太子妃不去金殿接受册封的！”
　　
　　卫思辰恍若没有感觉到他的怒气，浅笑盈盈地挣脱他捏在手腕间的大掌，一圈红印赫然显在如玉肌肤上，卫思辰吃痛的用另一只手去轻揉，面露痛楚之色。
　　
　　莫淮笑面色稍缓，心疼地看着她红红的手腕，似有悔意。
　　
　　“太后虽然被禁宫中，太后娘家的外戚势力，你并不能连根拔除！安王成了太子，安王妃却并没有成为太子妃，淮笑，何必自寻烦恼？”卫思辰笑起来风情万种，声音更像是有蛊惑的力量存在，“与其让那些力量给你找麻烦，倒不如纳为己用，淮笑，你知道我的性子，并不在乎那些虚名的！”
　　
　　莫淮笑再次露出又欣慰又失望的神色来，定定看着卫思辰，似乎要看穿她。
　　
　　“湉湉！”莫淮笑长叹一声，将卫思辰揽入怀中，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这次就先委屈你了。”
　　
　　卫思辰温婉地低下头，让他不能看清她脸上的神色，“淮笑，京中尚不安稳，你还是赶回去坐镇吧！”
　　
　　卫思辰如此的贤惠体贴，莫淮笑本该高兴，他一心想要站在天下最高处，自然希望最爱的女人能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容纳一切的心胸，但当卫思辰真的这样做了，他竟没有一丁点的高兴。
　　
　　面对着千军万马犹能面不改色的莫淮笑，这一刻，看着卫思辰，几次想再说点什么，却呐呐无言，当此之时，似乎说什么，都只是鸿毛之与泰山，都表达不出他心中的意思。
　　
　　“我先陪你吃完饭！”见卫思辰还要劝阻，莫淮笑板起脸来，冷声道，“放心，这一点时间，我还是能挤出来的。”
　　
　　千红早吩咐了人将刚刚倒下的桌子搬了出去，收拾了地上的狼籍，换了新的地毯，摆好了新的桌案，放着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凌三贤一直聋子哑巴瞎子似的埋头坐着，直到卫思辰和莫淮笑重新落座，他才抬起头来，神色自若地喝酒。
　　
　　“十三弟，不如你也在云翳山庄住些日子，我这些日子乏闷得很，淮笑接下来有好些日子要忙，偌大的庄子，就我一个女人家，总是心慌慌的！”
　　
　　凌三贤闻言喜出望外，他自然也知道莫淮笑随时可能取他性命，然而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一时竟是无法可想，卫思辰的话，就好像正瞌睡时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
　　
　　“嫂子果然疼我，你这庄子堪比天上仙苑，我巴不得住上一辈子！”
　　
　　“真让你住一辈子，你该怪我这个做嫂子的，冷漠无情了。”卫思辰笑道，“你看你这位十三弟，这张嘴甜得就跟灌了蜜糖似的，难怪陛下和太后都喜欢得不得了。”
　　
　　莫淮笑并不搭话，拉着卫思辰的手，接过千红手里的药膏，温柔地替卫思辰涂抹上。
　　
　　“淮笑，好不好嘛？”
　　
　　莫淮笑被卫思辰娇嗔的声音唤得心头一暖，哪里忍心拒绝，又见她双眸中透出几抹精光来，想起凌三贤被卫思辰算计的日子，忍不住露出笑意，看向凌三贤时，目中便带了几许同情之意。
　　
　　“十三弟不是外人，阿汀大概还要十来天才会回来，这些日子，想吃想喝什么，都让十三弟给你弄去！”
　　
　　卫思辰闻言，眉眼弯弯，笑颜如花。
　　
　　莫淮笑心头更加愧疚，她有孕在身，御医挂在嘴边的话无外乎是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他又不能陪伴在她身侧，烦闷无聊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留着一个凌三贤博得美人一笑，倒也值了。
　　
　　“皇兄说的是，替嫂子跑腿，我甘之如饴！”
　　
　　一时宾主尽欢，饭后莫淮笑带着两个亲卫离开，凌三贤正式留在云翳山庄做客。
　　
　　第二日，天下皆知，北国一天之间变了天。北帝病重，册封安王为太子，执掌国政。
　　
　　绿柳又送了诸多美人到北国，名义上是给莫淮笑贺喜，人却直接送到了云翳山庄，个个如花似玉，娇俏动人！
　　
　　卫思辰这日兴致颇高，跟着千红去见了这些美人一面。南国使者只见这位辰夫人喜盈盈地绕着美人走了一圈，不怒不悲，紧接着吩咐他，还是亲自送上都城，交给太子！
　　
　　阿汀隔了几天也回到了云翳山庄，只字不提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她和千红二人，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卫思辰，蓬莱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整个云翳山庄的人如临大敌。
　　
　　自从凌三贤住进了云翳山庄，天衣便销声匿迹，不再出现，只是隔几日，就有山脚过路的商旅，受人之托，带些小玩意给卫思辰。
　　
　　莫淮笑当了太子，吃住都在皇宫，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合过眼。
　　
　　北帝病了多年，北国朝政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莫淮笑大刀阔斧，对北国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实施了新政。朝中的官员渐渐地都是些新面孔，太后娘家的声势渐渐弱了下去，北帝的病也越来越重，莫淮笑更是越来越忙。
　　
　　日子眨眼的过，卫思辰的肚子越来越大，渐渐地行动都有些吃力。
　　
　　每日下午，卫思辰都会让千红搬了小塌到院中大树下，躺在上面小憩。阳光暖暖地照下来，有些被叶子阻挡住，有些漏下来，打在卫思辰光洁的脸上。
　　
　　“阿汀姐姐，主子都一个多月没有回来看过夫人了。”等卫思辰睡着了，千红忍不住低声向阿汀抱怨。
　　
　　千红担忧地看向大肚子的卫思辰，即使陷在软软的小塌间，那拱起的肚子，还是小山似的，一眼就能望见。
　　
　　她刚刚接到千桦的飞鸽传书，莫淮笑今日回府，选中了一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