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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妃你不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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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两声脆响传来!芸娘本跪了许久,膝盖酸麻,那两巴掌也并不是多重,她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后倒。
  
  “蓬莱院是你等能来的地方?”阿汀斥责道,满脸寒霜。
  
  北国阶级区分尤其森严,芸娘不过是个歌女,供莫淮笑取乐的玩物,昔日仗着得了几分宠爱在其他婢妾面前耀武扬威,阿汀也没有过多的插手。只是,她不该来冒犯卫思辰,不说卫思辰好歹是莫淮笑大红花轿娶回来的妾,就是阿汀自己,也由不得别人欺辱自己的姐妹。
  
  芸娘犹如被狂风肆虐的花骨朵,瑟瑟抖着,嘴唇微张,白皙的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对阿汀,她有着明显的畏惧,不哀不求,反而瑟缩着往回退。
  
  阿汀治理偌大的云翳山庄,自有手段,芸娘进府后在阿汀手下讨生活,这个早晨大着胆子来示威,也不过是暗自忖度,阿汀怎会真和庄主带回来的女人亲如姐妹,哪知阿汀如此袒护卫思辰,已是悔之不及。
  
  “滚!”阿汀继续轻斥。
  
  这下子,芸娘连让小丫鬟搀扶都不敢,连爬带滚,很快消失在蓬莱院。
  
  “姐姐怎么来了?”卫思辰步下秋千,迎过去。
  
  “我就知道有些不识好歹的东西要来找死,果然!”阿汀对着芸娘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亲热地拉着卫思辰的手,“妹妹放心,再不会有人来烦扰你!”
  
  “如此,多谢姐姐!”
  
  “你们都下去吧!”
  
  阿汀看了眼近身侍候卫思辰的人,目光又扫过隐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的身影。
  
  等到四周终于清净了,阿汀才露出今天到蓬莱院的第一个微笑,和卫思辰携手站在重重花影中。
  
  “妹妹,主子可能三天内都不能回来!”阿汀口气凝重,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卫思辰的脸色,当看到那张如花容颜上平淡无波时,心里第一次,涌上无力无奈的辛酸。
  
  卫思辰静静地看着阿汀,没有错过她眼中说起莫淮笑时的倾慕和爱恋,也没有错过她看着自己时,那真心真意的祝福和欢喜。
  
  “我想,与其让妹妹听着闲言碎语伤心,不若由我来告诉妹妹!”阿汀幽幽道,“锦华楼中的枫影姑娘,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公子从来待她,都是与众不同的!昨天那个白衣人,是主子最看重的影卫,他此生唯一的责任,就是保护好枫影,所以……”阿汀看了一眼卫思辰,不由得诧异她的平静,仿若在听着不相干的事情,心里的愧疚稍稍退却,“昨天一定是枫影姑娘有什么要紧事,妹妹千万不要怪主子,主子上心的,也就你们二人而已!”
  
  




眷念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有资格怪罪主子!”
  
  卫思辰心里冷笑,她嫁给他,她成为他的女人,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意与否,那么,如今,至少她可以选择不在乎,不在乎他新婚之时众目睽睽之下抛开她离去,不在乎他的姬妾前来炫耀挑衅,也不在乎,他有多少个红颜知己……
  
  从小她便受人欺凌,母亲离去之后更像是活在地狱里,若不是天七老人的出现,她早就如同枯萎的花,连芬芳都散尽了!
  
  天七老人教导她无论在何种处境,都要快乐的活着,她身无旁物,只有那一颗心,是最珍贵的,她怎会,轻易将心交给别人,去徒惹伤心!
  
  阿汀看着卫思辰的反应,心里更是一惊。这蓬莱院一草一木,莫淮笑口上说随卫思辰摆弄,可吩咐自己提供的,从字画花瓶,到桌椅床凳,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哪一样不是当世最好的!
  
  她竟然毫不在意……阿汀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思辰,那样绝世的男子,她本以为,只有她可以配得上!
  
  “妹妹,主子乃当世少有的男子,绝世卓然,难免比常人多了些红颜知己,但是对你,真的是不同的!”
  
  阿汀几乎苦口婆心,她觉得自己捕捉到了卫思辰听到莫淮笑这个名字时眼中露出的迷惘,但那迷惘稍纵即逝,让她以为自己只是眼花。
  
  “姐姐,妹妹知道姐姐的一片苦心,放心!”卫思辰拉着阿汀,两人坐在秋千上,“这微风拂面,日暖欲眠的生活,挺好的!”
  
  阿汀生来严谨,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肆无忌惮地坐在秋千上,放声欢笑,随着秋千的起落惊呼,感受一颗心升起又降落。
  
  身旁明媚动人的面孔,映着阳光,没有半点阴霾,那盛开的笑容,洁净如月。
  
  “姐姐,你知道么?我以前看到过一个渔夫,抓到一条红色透着磷光的鱼儿,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怪异而可爱的鱼儿,便带回去养在鱼缸里。他依旧日日捕鱼,他也认为自己最喜爱那条红色鱼儿,所以一直没有吃掉它,也没有卖掉,但是,最后那红色鱼儿还是死掉了。其实他给那条红色鱼儿的爱,并不比给其他鱼的多上半分,不能自由自在地游在水里,活着,或者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阿汀嘴唇微张,想要反驳,但是卫思辰的侧脸,刚硬而坚持,生生让她咽下了自己的话。
  
  阿汀走了以后,卫思辰又在秋千上坐了很久。
  
  她拒绝了绿柳在后面推动秋千,而是让秋千摇摆出自由的弧度。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沾在她的发上,衣裳上。卫思辰伸出手,拈起一片花瓣,目光扫过精致玲珑的院落,幽幽长叹……
  
  红线,你在哪里?
  
  转眼过了三天,莫淮笑依然没有回来。山庄里谣言四起,哪怕是阿汀的威势,也控制不住谣言如风般扩散的速度。
  
  “你听说没,那位枫影姑娘表演时崴了脚,这几日,主子一直陪着她呢!真幸福啊!”
  
  “小心点,叫那位听见可不得了!”
  
  “怕什么,新婚夜就被丢下,一看就是不受宠的主!”
  
  “话不是这样说,阿汀姑娘都偏向她,真不知是什么狐媚子,你看芸娘多惨啊!”
  
  “如此心狠手辣,主子会喜欢才怪,我听说枫影姑娘美丽温柔,主子七年来最看重的就是她了!”
  
  ……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卫思辰在树上苦笑,她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放过,非要毒害自己的耳朵。
  
  下面那两个婢女却大有越说越高兴的意思,干脆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亲热地拉着手,准备长谈。卫思辰在树上欲哭无泪,索性不再小憩,拿出刚刚垫在脑后的书,翻看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男子爽朗的低笑声,卫思辰从书中醒过神来,这才发现莫淮笑满脸笑意地坐在自己身侧,颇有兴致地凝视着自己。
  
  “原来我的小娘子如此喜欢爬树!”
  
  “这里清静!”
  
  卫思辰淡淡瞥过莫淮笑憔悴许多的脸,几日不见,他刚毅的脸庞棱角更加分明,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这庄子里,你要觉得不清净的地方,大可以吩咐下去,不必委屈自己!”
  
  伸出手臂揽过卫思辰,莫淮笑带着她飞到地上,一起向屋内走去。
  
  早有丫鬟准备了热汤侍候莫淮笑沐浴更衣,卫思辰趁着这段空闲,又埋头看起手中的书来。等到四周突然静下来,才惊觉莫淮笑已经清洗完毕,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陪我睡会!”
  
  莫淮笑拉过卫思辰到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卫思辰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地翻转身子,放肆地打量莫淮笑的睡颜。
  
  睡梦中的莫淮笑没有平时的放荡不羁,因为睡得沉,脸上带着些许浅红,剑眉英挺,薄唇轻抿出傲然的弧度,鼻眼就像是被人一点点费尽心思描绘出来的一般,无一不完美得让人感叹老天的神奇。
  
  卫思辰看着看着,情不自禁伸手,去轻抚那睡梦中依旧充满魅惑的容颜。
  
  莫淮笑这一觉睡得极沉,从中午睡到傍晚,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卫思辰生怕吵醒他,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脸,浑然不觉光阴飞逝。
  
  终于,莫淮笑可能是做梦了,呢喃了两声,松开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翻个身,背朝着床内。卫思辰得到解脱,想要翻身起床,哪知腿脚酸麻僵硬,一个不妨,差点栽到床下,那麻麻的感觉半晌不能退却,卫思辰蹙眉,等待难受的感觉过去。
  
  好不容易感觉稍微好点,卫思辰蹦跳着,往外间去。本来看着阳光明媚,卫思辰才爬到树上感受春光的温暖,后来看书入迷,一上午滴水未进,就直接被莫淮笑揽进房内。此时真是又渴又饿,看到桌子上的点心,恨不能背上插着翅膀飞过去。
  
  哪知刚抓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茶杯还端在手里,就被一声救命惊得差点噎住。
  
  咳咳!卫思辰难受的抓着胸口,绿柳也被这变故惊住,忙轻拍卫思辰的后背。卫思辰顶着一张雪白的脸,幽幽的目光看向早已经吓得跪下的紫云。
  
  “什么事?”
  
  “请夫人救救紫红!”紫云不停地磕头,抽泣着。
  
  卫思辰示意绿柳将紫云搀扶起来,玉石砌成的地,虽然铺着柔软的地毯,到底有些凉意。哪知紫云固执地磕头,挣脱开绿柳搀扶的手,哭泣不止。
  
  “你这样子一直哭,想要我如何做?”卫思辰被紫云的哭音扰的有几分不耐。
  
  “夫人……求夫人……大发慈悲啊!”紫云哽咽着,“紫红年龄尚小,还请夫人看在她侍候过的份上,就从轻发落了吧!她以后再不敢闲言碎语,说三道四的!”
  
  这下卫思辰倒是明白了,这些日子底下人风传自己失宠,紫红一贯不待见卫思辰,是闹得最凶的一个。阿汀本来要干涉,被卫思辰制止住了,管得住人的手,不一定管得住人的嘴,索性放任她们说个够!
  
  “紫云,你去对姐姐说,就饶了紫红这一回吧!”
  
  “夫人……”紫云依旧跪在地上,并不动,眼泪婆娑,“求求夫人大发慈悲,在庄主面前好言几句吧!”
  
  “擅议主子者,无赦!”
  
  卫思辰还没来得及说话,冰冷的声音从内屋传来,莫淮笑随意披着一件银色袍子,行动间潇洒若风,他快步走到卫思辰旁边坐下。
  
  “你怎么不陪我?”面对卫思辰,莫淮笑的声音转瞬之间温柔无比,尽是缠绵之意。
  
  “主子,别……”
  
  卫思辰将身子挪的离莫淮笑有一段距离,避开他的碰触,没有漏过莫淮笑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可是,她实在无法在这样的时候,绿柳满脸同情,紫云梨花带雨,还同莫淮笑亲昵无间。
  
  “乖!她们是咎由自取!”莫淮笑眉眼间依旧蓄着笑意,睥睨间厉色尽显无遗,声音狠绝果断。
  
  紫云跌坐在地,卫思辰不忍地别开眼,心知紫红再无侥幸之理!
  
  莫淮笑变脸之快,顷刻间权当屋内再无他人,手指拈了一缕卫思辰的秀发送到鼻前轻嗅,沉醉而专注,仿若那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他愿意用尽所有去守护。
  
  “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
  
  卫思辰心里觉得好笑,莫淮笑居然也有这种近似小孩子无赖的神情和语气,但心里软软的甜甜的,心甘情愿器迁就他。
  
  “那你去了哪里?”
  
  莫淮笑却失了兴致,闭口不答,面上恢复了平时的戏谑放荡,将头枕在卫思辰的肩上,不再理她。
  
  卫思辰这才发现他到底有多累,不过刹那,他竟然又沉睡过去。
  
  “主子,请到床上睡吧!”卫思辰唤道。
  
  莫淮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卫思辰,“你还在……不许走!”
  
  “我不走,我们进去好不好?”
  
  卫思辰扶着莫淮笑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走进屋内,好不容易服侍着他再度躺在床上,已经累出一身的汗迹。正想去清洗一番,莫淮笑却有感应似的牵住她的手。
  




扑朔迷离

  到了半夜,莫淮笑终于醒了过来,神采奕奕。卫思辰早就偏在他身上睡饱了,莫淮笑一直死死抓着她的手,又不能动弹,只好睁大眼睛,盯着莫淮笑的脸发呆。
  
  不是第一次看莫淮笑睡着的模样,然而眼前的俊颜都让卫思辰痴迷,一个男人怎么能好看成这副样子,眼鼻嘴脸,甚至耳朵,和肌肤,都好像汇聚了上天造人的精华,俊美宛如天人。
  
  此时见莫淮笑终于醒来,简直比捡到金子还兴奋三分,高兴地扒开莫淮笑拽住自己的手,跳到地上,几乎手舞足蹈的往屋外跑。
  
  “你跑什么?”
  
  莫淮笑非常不爽,以为卫思辰不想待在自己身边,身子一闪,已经拦在卫思辰前面,将她禁锢进自己的怀里。
  
  “哎呀,你快放开!”卫思辰急促地捶打着莫淮笑,俏脸瞬间憋得通红,轻斥道,“以前我没饿死,现在难道要被尿憋死?”
  
  莫淮笑一怔,手上一松,卫思辰鱼一般滑出老远。
  
  卫思辰再进来时神色自若,反而莫淮笑一看到卫思辰进来,讪讪地别过头,脸上的表情仿若吞了苍蝇一般。
  
  莫淮笑婚礼当场抛下卫思辰,有心弥补,言语中不免温柔了几分,“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我们一起去实现!”
  
  卫思辰盯着莫淮笑看了半晌,见不似玩笑,方开口,“那就饶了紫红吧!”
  
  莫淮笑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眼里流光闪烁,“我的诺言很珍贵,你确定要拿来救她?”
  
  卫思辰轻轻点头,“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何必呢?这么多人,难道你还想个个都处死不成?”
  
  哪知莫淮笑狂肆大笑,“只要辰辰喜欢,又有何不可?”
  
  卫思辰凝视着他,看他面上神情,认真执着,狂傲不羁,竟不似作假,心里一突,有些害怕他的残暴。莫淮笑伸手亲昵地敲她的脑袋,有几分责怪之意。
  
  “辰辰被吓着了?”
  
  卫思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莫淮笑耍了,气的直跺脚,瞪了莫淮笑一眼,旋风一般跑出房门。
  
  “哼,我去找汀姐姐!”
  
  莫淮笑正准备去追,房中珠帘无风自动,他的脚步顿时停下,遥望了一眼卫思辰的背影,想着她反正跑不出云翳山庄,索性随他去了。
  
  卫思辰跑出蓬莱院一段距离,才发现万籁俱寂,银月当空,云翳山庄雾影婆娑,犹如闺中少女般含羞带俏,大红灯笼一溜地挂在长廊之中,映得山庄的房屋隐隐绰绰,美不胜收。
  
  卫思辰信步走过,微风拂面,花香袭人,想着阿汀应该早就歇下,一时反而没了去处。反正了无睡意,与其回去让莫淮笑取笑,还不如深夜漫步,怡然自得。不一会,灯火通明的山庄成了身后的背景,卫思辰不知不觉间,竟然往当初关押凌天的茅屋走去。
  
  卫思辰此时无法妄动内力,但天七绝技浮云步依旧使得出来,走在路上,轻灵飘逸,了无声息。快走到茅屋前面时,竟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叹息声,卫思辰无意打扰别人,正准备往回走,熟悉的声音却飘进了耳朵里。
  
  “散雪阁主的身份,难道就一点都查不出来?”阿汀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姑娘息怒!也不是毫无线索……”那人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卫思辰只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北湖,沧海,天衣……
  
  北湖卫思辰倒是知道一点,在北国京城北都南三十里处,传说是一对情侣殉情之后,眼泪化出的湖水,终年烟波袅袅,冰寒彻骨,鲜有人迹。而沧海,却与北湖南辕北辙,相隔甚远,是天下河流的奔腾入海口。
  
  站在原地,卫思辰反而有些尴尬,她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的谈话,阿汀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和下属私谈。卫思辰蹙眉思量,最终还是选择轻飘飘地上了离得最近的一颗大树。
  
  此树枝繁叶茂,卫思辰隐在其中,透过树叶的缝隙,刚好可以将茅屋的一切尽收眼中,下面的人除非走到树下,却很难发现她。
  
  阿汀和那男子又说了许多关于散雪阁的事情,依旧声音很低,卫思辰竖起耳朵,也只能听见只言片语,不免失了兴趣。
  
  卫思辰本想等阿汀走之后,再偷溜回去,假装今晚从没来过此处。哪知不一会,远处又飘来一个黑影,走得近了,卫思辰才发现竟是自己刚刚才为之求情的紫红,虽然她全身上下蒙的密实,可那双眼睛,浮华而散漫,又如何能认错。
  
  “姑娘!”紫红埋头跪倒在地,声音婉转凄然,“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奴婢以后愿听姑娘调遣!”
  
  卫思辰在树上委屈地瘪嘴,明明是自己向莫淮笑求情,怎么一转眼,功劳就成了阿汀的?
  
  “起来吧!”阿汀却不欲再提此事,摆手示意紫红站起来,“主子可休息了?”
  
  “哪能,主子刚醒,现在进了书房!”
  
  “那你不侍候着,跑这里来做什么?”阿汀轻斥,紫红恐慌无比地低垂下头。
  
  “奴婢发现了一件大事,想要禀告姑娘!”紫红带着几分邀功,谄媚着往阿汀身边靠了靠。
  
  “说!”阿汀让刚刚那人下去,看紫红满脸兴奋,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是关于辰夫人的……奴婢偷听到主子在书房里吩咐千手带一个什么人来山庄!”紫红吞了吞口水,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此次要是能博得阿汀姑娘的欢喜,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便将所知一股脑说出来,“还说散雪阁吞掉望江楼时,阁主被千张盯上了,让传令下去,千字辈高手都去增援!”
  
  阿汀依旧面无表情,紫红忐忑不安,树上的卫思辰却突然心烦意乱起来,那个被千手抓住的人,难道是凌天?
  
  云翳山庄的十大高手素有千金难换儿郎勇的美名,老大千手,最是难缠,轻功掌法,俱都天下无双,凌天负伤多年,内力本就大打折扣,更何况,他本不擅长轻功……
  
  凌天本是为了卫思辰去找天七来解毒,卫思辰生怕他有任何闪失,心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先下去吧,好好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
  
  阿汀的话,让紫红喜出望外,欢天喜地地离去。
  
  “看样子,是时候回去见主人了!”阿汀仰望着月光满天,喃喃道,脸上似惊似怕似惧。
  
  卫思辰在树上看得分明,心里诧异不已,原以为阿汀和莫淮笑主仆情深,如今看来,竟是貌合神离。
  
  阿汀对自己示好,背后的含义难以揣测,以后真要小心应付才是。她背后的主人是谁?居然能在莫淮笑眼皮底下安上如此重要的一颗棋子,实在不容小觑。
  
  不一会又愁眉苦脸,如今身边的人,竟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绿柳明显是福王府的人,王三更不用说,紫红是阿汀的人,紫云心系莫淮笑,也不会帮助自己。
  
  卫思辰依着树干,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将身边的人过滤了一遍,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自己去救出那被千手抓住的人。
  
  想得入神,脚下一滑,树下的阿汀立时警觉地抬起头来。
  
  “谁?”
  
  阿汀身影飘飞,手中一枚匕首,在夜色中泛着森寒的光。
  
  卫思辰内力被制,但天七一门,轻功修炼之法不同寻常,阿汀飞身而起的瞬间,卫思辰已经轻飘飘往湖后的山上掠去。
  
  好不容易摆脱了阿汀,小心翼翼地沿着庄子绕了几个大圈子,这才放心地走回停云居。院门口,莫淮笑正焦躁地走来走去,高大颀长的身影,在灯影重重中,落寞孤独。
  
  “主子不会在等我吧?”卫思辰仰起头,笑眯眯地问。
  
  “谁会等你,我看月亮!”说着,莫淮笑也仰起头,神情专注地看着天空中一轮明月,还一手指着,“辰辰,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
  
  卫思辰噗嗤一笑,“今日是十九,天上的月亮怎么会还是圆的,不过,也许地上有圆月也说不定!”
  
  “地上有月亮?”
  
  “当然有啊!”卫思辰笑得花枝乱颤,捧腹道,“主子刚刚不是一直盯着地上么,既然主子一直在看月亮,那肯定地上也有一个才是!”
  
  “你……”莫淮笑甩袖怒喝,“伶牙俐齿!”
  
  卫思辰的笑意愈发盛起来,干脆蹲到地上。莫淮笑走到她面前站住,低下头盯着她,目光中竟然渐渐地也泛起笑意,更衬得丰神玉郎,不似凡人。
  
  “你看什么?”被那样专注地目光看着,卫思辰慢慢的有了几分不自在,质问道。
  
  “看月亮!”莫淮笑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卫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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