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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夫[网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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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牙比他稍矮两指,以前没觉得如何,此时被他这般冷冷盯着,却觉得有些弱了气势,很是不自在,精壮的身板儿便伫立不动,只勾着嘴角做不在意状:“我说,你小子到底跟蒙湘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边儿勾引他自作多情地花心泛滥,一边儿在利用他出苦力之后再闷头打死?”
  说完觉得莫名其妙的心虚,顾左右而言他,痞里痞气地笑道,“娘的,明天那狗杂种再遇到你,不是还得跟你道歉?哈哈,臭小子你忒欠揍,害哥白白担心一路,那小杂种可不是好鸟。你有法子让他知道你摘了恶魔徽章还不起疑吧?”
  “他的确不是好人。”李其穆隐约笑了笑,深深吸一口气,站得挺直刚硬,眼神淡漠得厉害,“我也没有勾引他,我说的全都是实话。还有,狼牙,我叫你出来,是想请你……以后都不要再以‘保护兄弟’‘担心哥们’的态度隐身跟我了,我也有我的隐私和生活……当我求你。”
  他盯着狼牙,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眼底的坚毅如同刀锋,刹那间刺得人心抽搐。
  实话……隐私,生活……
  狼牙蓦地声音沉敛,面色一下子僵得铁青,眼底的阴戾凶狠地浮现上来:真看上他了?
  “你真看上他了?”狼牙不自觉地问了出来,声音却干哑得不像是他自己。
  只觉刚刚还自以为完全想清楚、弄明白的乱七八糟的情感问题,就在此刻,就在李其穆跟前儿,又纠结得乱成浆糊,不,是变成一张满是铁钩的渔网,把他赤身裸体地撕扯着网住,狼狈地展现在李其穆眼前。
  然而接下来,李其穆那一段挖心掏肺的话,让他懵得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也暂时终结了他今晚反反复复、自以为明白了些、实则越陷越深的……情感纠结。
  ……
  李其穆一字一句般沉声说完,片刻都没耽搁,即刻用恶魔领主徽章传送了出去。
  狼牙僵硬地怔在原地,一时恍惚不知身在哪里,兀自看着李其穆消失的地方挪不开眼,好半晌才看见系统的提示:“地下迷宫的角逐已经结束,请选择,是否立即退出迷宫?”
  ……
  李其穆传送出去,一晃现身的地方是启星城外的岗哨前面,那里早有人等着迎接胜利者。等一切按照手续办妥,启星国主又派人安排他的休息,他才冷静得漠然地退出了游戏。
  他睁开眼,身体宛如刚刚睡了一觉,没有游戏里的疲惫,反而慵懒舒服得想伸个懒腰。
  他沉沉失神,呆了片刻,拿过床侧的手机,凌晨一点半多了。手指触动,点开里面存放的蒙湘涛的照片,半年前随着表叔霍正强来北大时,在校门口拍的,的确很帅,一如当初踹他一脚,再转身离去的潇洒。
  现实里见过蒙大志两次,却都没有拍照片,也不用拍照片,蒙大志现实里阳刚的相貌、游戏里赤裸的身体,以及无论何时何地看人,都总会漫不经心却洞穿犀利的眼神……全都像是印刻进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李其穆?还没睡啊。”
  陈飞光着膀子开门走进来时,看到黑暗中的手机亮光,抬头低声问他。
  李其穆放回手机,轻声应道:“刚刚醒来,看看几点了,你闹肚子还没好?”
  陈飞苦恼地爬上自己的床:“唉,我有慢性肠炎,不知啥时候吃点冷东西就闹肚子。”
  李其穆说了句:“明天去校外拿点药,有空查查食疗方子。”
  陈飞笑着应了声,躺下睡了。
  室内安静下来,黑暗中听着张恒阳的低微鼾声,还有邱河的平缓呼吸,李其穆觉得舒服了些,心底的寒冷被温暖漫延着驱散。
  这是他的新生,再深的难过也总会过去;情场失意,他就不再谈情,总能活得下去。就算不为自己,也还有老爸老妈,弟弟妹妹……他生来就是坚强的,只要些许安慰,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他乱想着,闭上眼睛,出乎自己意料地快速睡熟。
  ……
  蒙大志先前连续几天疯狂升级,始终没有好好合眼睡一觉,本就困倦得要命,游戏里又经历过一场对他而言比上阵杀敌更累的细腻情感的折腾,到现在累得太阳穴酸疼,可就是睡不着。
  或者好容易迷糊了一下,李其穆刚才那些话又响在他耳边,将他惊醒。
  他原以为李其穆说“我说的是说实话”指的是真对蒙湘涛动心,又听李其穆说“当我求你”,心里实在委屈憋火得很,说话就十分森狠,也没经大脑:“妈的,你就白眼狼吧!哥没跟你搞基就是对不起你了啊?搞得跟哥离不开你似的。哥最后跟你小王八蛋说一遍,那个门轩堂,现实中叫蒙湘涛,他娘俩都不是好鸟!你他妈爱信不信!哥就找个兄弟,非得找你不行?草!你自以为算个鸟东西……”
  李其穆没有生气,一直平静地听他说,平静得让他发毛,让他说不下去,才看着他道:“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我也得承认,我比很多人都傻了些,怎么都拗不过弯儿来,所以才请你别再暗中跟着我了。咱们相识一场,没有情意,总有义气吧,你就当这是我最后的恳求。”
  蒙大志始终记得李其穆当时极其低微的颤音,他才知道原来李其穆也是不好受的,甚至比他更难受?他骤然懊悔自己失言,感觉有些难为情,却又不好解释,撇撇嘴角偏开头去。
  李其穆一直看着他,没有以前那样的包容甚至纵容,说话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明了:“狼牙,蒙大志,我以前跟你说起过,‘胡汉三’在现实中是追求我的。可我对他没有情爱的喜欢,也不敢吊着他的胃口,所以我请他放手,是我求他;现在,我想追求你,我喜欢你,你不能接受,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跟你耗,我请你也放过我,给我留点尊严,别在我跟前晃了,行不?”
  李其穆的声音很缓很沉,透着无形的认真,看着他说,“我现在,就只想赶紧忘掉你。一年忘不了,两年行吧,两年忘不了,就花三年,实在不行,十年总能忘掉你。你别笑我肉麻,我也怪难为情的,可我这是心里话。我就跟你狼牙认识一年,我也不知怎么会喜欢上你,可我真的清楚我恐怕要花几年甚至十年来强迫自己忘记,我不是想跟你夸张,你要是还缠着我,咱们肯定成为死敌,我也一辈子都不能安生。你就当可怜我行不?”
  然后李其穆说得喘息,仿佛说开了,完全没了顾忌,接下来说的话沉冷而凶狠,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神比他还要像凶狼,“而且,狼牙,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每次出现在我跟前儿,我都会想什么。我都在想怎么扒光你的衣裳,吻咬你的嘴唇,揉搓你的胸肌,你如果挣扎,我就把你死死绑起来,狠狠地上床干你!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怕有一天我真这样疯狂,连自己都会恶心自己!别再跟着我了,真是我在求你。”
  他记得李其穆说完,眼睛隐约是红的。
  然后李其穆传送出去……说的话至今还在耳朵里、在脑袋里不停地翻滚喧嚣。
  蒙大志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空无一人的房间唯有老旧时钟的滴滴答答。
  他懵然回神,突然明白,这辈子,无论他以后娶妻生了几个孩子,无论李其穆后来喜欢上了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李其穆,而且,恐怕他这辈子也真的不会有谁比李其穆更爱他。
  他禁不住又一次怔怔地想:李其穆要是女的该有多好,这辈子都不用愁什么了。
  可李其穆是男的,货真价实,比绝大多数男人都男人!就连他蒙大志,那么刚强恣意,也不能否认,李其穆以前听他的话,大都是顺着他纵容他,实际上,他压不住李其穆的性子。
  “怎么会喜欢我呢?”
  蒙大志呢喃。他感觉陷入了比之前游戏里更为烦乱的漩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和臂膀,精壮坚韧,结实有力,流畅的肌肉饱满匀称,他自己是挺自傲的,他虽然没功夫耍女人,可也知道自己这副身板儿对女人有什么样的诱惑力,但是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把李其穆也给诱惑了。
  ——要不,跟那小子试一试?可,我对他,没性趣啊,俩男的抱在一块,不难受?
  蒙大志这个念头刚刚闪现,突然又想起李其穆最后那段话,又想起李其穆在主城秘境里,差点把手指头捅到他后面……他一个激灵,狠狠抬拳砸了砸自己脑袋,觉得自己疯了。
  心烦意乱到极点,不在烦乱中爆发,就在烦乱中灭亡。
  他脑门生疼,深深觉得今晚上比他这辈子的纠结都更复杂,他闭上眼睛,疲惫低语:“大哥啊大哥,你的魂儿飞来一会儿行不,老弟我优柔寡断,脑袋转不开了,想跟人说说话。你趁老妈不注意,就偷偷溜回来看看我呗……”
  ……
  时间不理凡人心。
  游戏里,李其穆获得启星国主的召见。启星国主苦恼异常,接见李其穆时,神情很不自然,只给他一个空口承诺:“一个月之后,把公主嫁给你。”就请他回去自己忙自己的。
  李其穆明白是阿尔娃公主闹腾了,这样他反而放下了心,也省下了很多拒婚手段——既不必娶那个泼辣女人,又能从启星国获得对蒂热斯村而言巨大的好处,是他目前最想要的结果。
  李其穆没再看到过狼牙,刻意平静着,让自己不去想他。
  门轩堂则是满含歉疚、浑身活力、英俊潇洒地天天来缠他,不知死活的自恋狂,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我越来越对你有真感情了你看我的眼神”的深沉诚挚,或者就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禁咒让你我相遇我实在不能没有你”的巳饴椤
  “找死。”李其穆沉容怒目,烦不胜烦,越来越忍无可忍,太阳穴直跳,想着不坑白不坑,又不大不小地坑了门轩堂几把,却又觉得这样浪费时间和他犯别扭没意思。
  他一咬牙,就把那件标注着“有极低概率在死后十分钟内自动复活”的消耗品道具送给门轩堂,告诉他:“还有两次触发机会,送你,自己去玩儿吧。”言外之意:别他妈再缠着我!
  然后,李其穆满世界飞,除了探听启星国的打算之外,根本不再接触门轩堂,自顾自搜集着游戏剧情,倒买倒卖着赚钱升级。常常的,他今天在北城之北,明天就在南城之南。
  李其穆就打算着:“是不是该着手购买一只自己的坐骑了?”
  灰烬复苏之地的NPC飞驼速度恒定不变,不快也不慢。如果有自己的坐骑,如果那坐骑的珍稀等级够高,就有可能想法子提升速度,那样的话,整天飞来飞去,能省下不少时间。
  “那家伙还说,要送我绝情白鸟呢……也甭白鸟了,只绝情就够我受的了。”
  李其穆念头一闪,又想起狼牙,正大光明地叹息。他对自己说,只偶尔想想那痞子,也不算什么,慢慢来,总会忘掉的。
  门轩堂不见李其穆踪影,又当那件“概率复活”道具是定情信物,以为李其穆在跟他犯别扭,一时更是连道“有意思,有情趣”,竟挖空心思,变本加厉地想办法追求李其穆。绕来绕去,其根本目的还是一句话:“木齐里,你现实中叫什么?家住哪儿?电话号码是多少?”
  李其穆无奈,认真反省:“我是不是在狠狠报仇、发泄仇恨的同时,也惹了个大麻烦?”
  他是真心没有半点荣幸,被门轩堂故作潇洒的一张英俊笑脸盯着,心里的隐隐烈火越来越时不时地来那么一下“死灰复燃”:怎么就不是蒙大志?都是姓蒙的,差距别太大行不行!
  还好他性情沉稳,无论是游戏还是在现实中,表面上仍旧是温儒尔雅。
  只是,再这么下去,李其穆觉得自己难保不会在心理出现什么小问题。
  他听张恒阳说某某讲师的心理课程在北大极其受欢迎,便打算过去旁听。去了才知道是真的“极其”受欢迎,满堂教室早早被占了座,五颜六色一片书包书本,黑压压一片长短黑发。
  他本以为来得够早了,却还是只在最后排中间座排的边缘,找了个被茶水泼湿的位置。
  他将书包挂在这个边缘座位的背上,占住最后的座,转身到后面寻来抹布擦水,又用面巾纸把座上的水也擦干,才对旁边同学说了声:“你的座洞放东西吗?”
  那同学早注意到他,看了看他的拐杖,就笑说:“没什么东西好放。”
  李其穆笑笑,就不多说,将拐杖收叠起来,横在空无一物的座洞下面,占了两个座洞的位置。然后才坐到座上,取出书包里的书本复习功课。
 
  
  第 82 章 。。。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再来的同学就很自觉地拿出轻巧的折叠小凳,在中间的阶梯过道上习以为常地坐下;有的甚至只拿出一本书垫在台阶上。李其穆看得讶然。
  李其穆上大学以来;在此之前还没见过哪次上课时教室是被坐满的。
  旁边那同学是个很利落大方的女生,看出他惊讶;知道以前没来过,就微笑介绍说:“陆讲师是一位富有才华的教授;谈吐风趣,亲和近人;发人深省的高雅幽默是其它任何讲师都学不来的。他教授两门课程,这门心理课是多学院共选,所以人很多。”
  李其穆听了;期待地点头;还以微笑道:“看来,幸亏我来得早了些。”
  那女同学见他友好,也不因男女性别而羞涩,抬抬下巴向周围示意一下,有些揶揄地说:“还有一点很关键:陆讲师很年轻,而且很帅。”看看李其穆,煞有其事地加了一句,“或许,比你还要帅一些。”
  李其穆失笑,对她的直爽有些好感,阳光得露出两排整齐白牙:“是我的荣幸了。”转头看看周围,果然,女生很多。
  旁边那女同学又理所当然地道:“我也是陆讲师的粉丝。逃了一节课来听讲的。”
  李其穆又笑,觉得她很风趣,心情轻松了些。果然认识新朋友会让人开朗。又和她聊了两句,就没敢再多说,只微微低下头,认真看书。他怕了以前不断给他写情书,甚至把他叫出教室对他哭的女生了。
  “……唉,又来晚了,没座位了。”
  后门进来两个女生,稍矮娇俏的那个蹙眉抱怨。
  清美高挑的那个则温柔一笑:“还不是你磨磨蹭蹭地绕道。”
  娇俏的一瞪杏眼,抱着她胳膊嘀咕:“还不是怕你被二哥缠住?不识好人心。待会儿二哥恐怕会过来呢,你小心一些吧。”
  清美的笑容收敛,看她一眼:“别乱说。”自己从精美的塑料提袋中取出洁白色折叠小凳来,斯斯文文地撑起来,放在后窗前,理了理满头长发,作势要坐下。
  娇俏的短发女生一扯她胳膊:“别坐这里,看不清楚。”说着上前几步,就近拍拍最后一排边缘座位上的男生的肩膀,俏皮地笑问,“小师弟,给师姐让一让座行不行呀?”
  那男生脸色一红,却没站起来,而是望向身旁的女生。他身旁的女生脸色微寒,不理他。那男生一看,连忙转头,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抱歉,我这个位子不能让。我中午就来占座,好容易才占的两个。”说完立即回头,向身边的女生咧嘴笑笑。那女生嘴角一翘,白了他一眼。他笑得更欢。
  娇俏的女生被拒绝,脸色微怒,跺脚低嗔道:“不让就不让,笑什么?很好笑吗?”
  那男生眉头微皱,就没有再理她;他旁边的女生则优优雅雅地回头一笑,毫不客气地说:“学姐,你既不是残疾,又不是孕妇,更不是病入膏肓,都是来这里听讲的学生,我们为什么让你座?”
  李其穆和他们同属最后一排,就隔着一条阶梯过道,听得微微皱眉:言辞犀利,但有些过份了。
  娇俏女生果然气得双眼怒睁,声音虽低,却十分尖锐:“你敢骂我?你才是孕妇吧,未婚先育可是有可能被开除的,这里是北大!别以为陪了个男人,就可以不要脸……”
  那男生听得勃然而起,寒着脸与她对峙:“你乱说什么?向她道歉!”
  他们的动静搅扰了不少人,连李其穆都惊愕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他有点不能相信,在北大也能看到这种粗俗野蛮的女人?开学多日,他遇到的无不是风度翩翩的男生女生,即便有的活泼高傲了些,但也不过分。他突然觉得遇到了玷污他心目中神圣学府的女人。
  而一看之后,他又觉得莫名熟悉,好像以前曾在特殊的时刻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
  这时,后窗前已经坐下的清美女生匆匆上前,扯住娇俏女生的手,柔声劝道:“小妹,别说了,我们坐墙边就好。别人不让座,怎么能强求?来。”
  那娇俏女生一被她扯,再被周围同学围观,简直火上浇油,脸都红透了,猛地甩开她的手,凶狠地瞪着那男生。却见那男生一扫之前对她不好意思的羞涩,显得凶神恶煞,她又心虚得慌。
  一转头,看见李其穆坐得端正标准,正微微偏头,蹙着浓眉看她们,完全一副俊雅沉默、温儒老实、好好学生的模样,她怒火当即转移,昂着下巴转身看向李其穆:“我们来晚了,请你帮忙让个座位,行不行?”
  李其穆眼底寒光暗闪,突然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们——
  那天和蒙湘涛在北大门口说话的,不就是她们俩?连发型都没有改变!当时他只注意着蒙湘涛,用手机拍下蒙湘涛的照片,没太在意这两个女生,而且,她们衣着变化得厉害,他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李其穆只是心念一闪,刚要不动声色地拒绝,骤然想起她们刚刚的话——“二哥待会儿恐怕会过来呢”——二哥,上次她们就是如此称呼蒙湘涛。蒙湘涛会过来?
  他立即转眼看了下那清美优雅的长发女生,心头一紧——千纸鹤!
  “千纸鹤”劝不下娇俏女生的倔脾气,脸色也不好看,看到李其穆时,妩媚的眼眸闪过朦胧的疑惑,似曾相识?原来,哪怕修改了面容相貌,但是身为“情敌”,总能将对方的气质记忆得深刻如斯。
  就在李其穆这端正沉默的一顿之间,娇俏女生骑虎难下,已然被周围同学看得羞怒,一副泫然欲泣的艳丽模样,虽然野蛮,却的确娇滴滴的我见犹怜。
  当即,一个中间座位的男生向李其穆淡然轻笑道:“同学,男子汉嘛,让让女同学,别这么没风度。”这男生头发整齐锃亮,浓眉小眼,脑袋偏大,拿着水杯很缓慢地喝水,一副领导做派。
  李其穆便被目光集中过来。
  这些同学绝大多数都无意见,也非恶意,只是矜傲地不插嘴,笑看闹剧而已。
  李其穆不说话,平和地看了那个帮腔叫他给人让座的男生一眼,垂眸轻轻合上书本。
  “唉,头一回明白,原来‘被让座’在北大也是可以流行的,而且会有人道貌岸然地鼓动捧场,只是,我很纳闷呀,怎么没人认为我会是你女朋友呢?”
  眼看李其穆收拾东西准备让座,身边那个女同学眼底满含戏谑,一副“我很不理解”的模样。
  她容貌平凡,素面朝天,又是年代久远的麻花辫,与李其穆单从外貌来看,的确不相配。
  李其穆却觉得这里的女生中,她是最好看的那个,淡漠的心里也感觉些微轻松的欢愉,微微笑了笑,没敢在“女朋友”问题上接话。但他敏锐地发现,前面突然有个男生对他沉眸盯视,满眼敌意。
  李其穆浓眉一蹙,只能暗暗叹息:真热闹。
  “让你坐吧。”
  李其穆并不耽搁磨蹭,悠然从容却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平静地转头,向面色并不好看的姐妹俩道。随即将书包挂在肩头,从座洞中取出拐杖。
  教室内就突然静了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柄已经显得陈旧的拐杖上面,有人八卦地双眼冒光,也有几人的表情僵在脸上。
  李其穆浓眉如墨,黑眸净澈,双手有力地一掰,轻微的“咔嚓”一声,拐杖掰直,拄在地上,他借力起身,抬步而走,挺拔的身躯如临风玉树。
  “你是……”那娇俏女生像被人扇了两巴掌,脸皮又青又红,僵得厉害。
  “千纸鹤”在游戏里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不少,没有过谈话交流,但是对他游戏里的形貌举止印象太深,此时看他举手投足间淡然的沉稳,一时间模糊的熟悉又浓了些。
  李其穆是没意愿再在这里蹚浑水了,他是来放松心情,并听心理课缓解心理烦躁的,又不是来被围观和与人争吵。只可惜没能一见那位陆讲师的风采。以后再来吧。
  他没有回头,拐杖撑在右腋下,一步一步,从容大方,走到后门前。
  后门突然开了,迎面竟是张恒阳。
  “你手机落在宿舍里了,有人老是给你打电话,我就给你送过来。”
  张恒阳笑着将手机递给他,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谢了。”李其穆浓眉微挑,很是随意,醇厚清朗的声音犹如醇酒。
  他走出教室,又顺手将门轻轻关上。隔绝了教室内的鸦雀无声,走入喧嚣的走廊。
  低头查看来电,五个未接来电都是老妈打来的。李其穆心头提紧,忙回拨过去,电话马上被接通,老妈略显焦急的声音传出来:“其穆,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李其穆顿足:“我刚才忘了带手机,舍友帮我送来的。妈,家里有什么事?”
  张恒阳一听他通话,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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