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独孤求败遇见叶孤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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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默轻轻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眼神中少了戏谑，多了坚定，看来自己任重而道远，否则这一世的命就真的终结在叶孤城的剑下了。
　　
　　就在这时破风声又来，一个娇袅的身影像一朵瑶池里飘落的香花悠然而来，身姿曼妙动作美好，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独孤默一眼认出那是叶孤城身边的一个小美人，好像叫沧海的。她应该是来找这块玉佩的，可惜独孤默现在不想见她，准确的说是不想见任何人，雄狮受了伤是只能躲起来自疗的。这块玉牌他也不打算留下，他可是被叶大城主耍了一次，怎么能这样算了呢？
　　
　　

☆、11

　　凌霄派给云王准备的客室也是极为华美大气。
　　
　　云母屏风上画着折枝红梅的图案，红漆桌案上摆着盛有大朵水晶球花的青瓷高瓶，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室内，桌案后挂着大幅的高山流水图，笔法写意，泼墨纵横，不加修饰，自有一番高远意味。
　　
　　玉台铜镜中的人玉面乌发，雍容高华，明月轻轻整好发冠，理顺青丝，捧上一盏清泉。叶孤城细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桌案似乎在想着什么。
　　
　　“主子。”沧海行礼入室，躬身回话，面色有些困扰：“那个池边一片狼藉，那是一番打斗而且是混战之后的状况，还有些血迹，而独孤先生已经不见了，玉牌也没有找到。”
　　
　　“哦”叶孤城简单的应了一声，好像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语调既像陈述又像疑问。
　　
　　“云王府有人来信，说皇朝的使者正在前往云城的路上，预计半个月就到了王府。”
　　
　　叶孤城微微皱了下眉：云城远居南隅，偏离京城，半个月，当初他在路上可是走了一百多天，什么消息值得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的赶过来。
　　
　　“回府。”
　　
　　“那独孤先生呢？”
　　
　　“他死不了的。”叶孤城的声音清冷而淡漠。“如果只是这点程度就死了，那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叶孤城一直觉得奇怪的一点，这个人对剑的理解和剑道的领悟比自己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高妙，单单当日那一手无形剑气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但很明显他有相应的心性和境界却没有与之恰当契合的实力，纵然现在已经跻身强者之列，但他应该更高更强才是。这种违和感让叶孤城很不舒服！
　　
　　若说他的修为曾经很高后来受了重伤跌了层次，那也不大可能。独孤默很明显是来找石铁龙雪仇的，他在此之前隐藏苦修，只会很好的保护自己，然后在状态最好的时候站出来，而不是现在。那就有了另一种可能，这个人曾有一段奇遇，被高人教授了这些东西，他本人记住并吸收了这些东西，但自身功力不够使唤。就像七成功力的“天外飞仙”跟十成功力自然是不同的。难道这个世界的武林中有什么隐于世外的高人？即便有那独孤默也没命遇到，他复仇的对象石铁龙，一生小心谨慎若要那小孩的命，自然不会留下活口。世上若真有起死回生这回事，那可以推测，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灵魂操纵了这副肉体。
　　
　　虽然听起来很诡异，但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一个不论多么不可思议，就是真相了。毕竟这个世界的自己就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现在值得考量的就是这个灵魂到底来自哪个世界，是否也跟自己同根，还有，他是自主来到这里的，还是被动的，若是自主的，那他为何而来，若是被动的，他是否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叶孤城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归属感，他在前世有一个飞仙岛有一座白云城，若他真的有情，那便是他的情之归处。而在这个世界，他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剑，他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触和心态，淡漠的看着这世上的一切，而现在，冷寂已久的心似乎又活动起来了。那真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男人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如他所说，成为剑中“不败”，否则他是不会多瞧他一眼的。
　　
　　“云王。”叶孤城正欲下山却见一个高挑女子匆匆赶了过来，拱手施了一礼：“在下凌雪奉家师之命送云王下山。”
　　
　　叶孤城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细心的沧海看得出这个本如莲荷一般不染铅华的姑娘，今日特意修饰了一番，玉面含羞，杏眼脉脉，身上虽无十分华丽的装饰，但一身翠绿衫子却衬得气质愈加清纯不俗，头上略带了两根玉簪，无粉无脂却别有一番清新风味。心下会意，因而欣然一笑，凌雪的脸蛋蓦地有些发红。
　　
　　独孤默在山洞的石台上盘腿而坐，修养调息，身上的伤口已被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处理起来，所幸都是皮外伤，用不了多长时日就可以全部复原。按照他的推测叶孤城现在应该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想来这个冷心冷面除了剑和白云城什么都不会在乎的人，也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独孤默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两人的关系着实很奇妙，叶孤城对自己好只是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个匹配的对手，杀了他，或者被他杀了，而他当初在那前前世的武侠世界也只是“尽诛奸佞丑寇，败尽英雄豪杰。”他对人命自有自己的一番理解感悟。可对叶孤城来讲，败就是死，他跟他无冤无仇，甚至还承蒙两次增药，何必要这样呢？
　　
　　他是一个绝对耐得住寂寞的人，没有绝对的寂寞就没有至高的境界。这山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横柯蔽日，在昼尤昏，倒真是一个闭关练功，修身养性的绝佳所在，而现在凌霄派的人只怕正前前后后的封锁山门加强防御，生怕这死而复生的“独孤默”再来踢场，自己呆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谁知自己还在他们的山里呢？这倒真真是“灯下黑”的巧妙运用。
　　
　　独孤默摸着这那块刻着“孤城”的云纹玉佩，淡淡的笑出来，他有点期待自己一口叫破他的身份来历那人会有什么反应。按照他的判断，叶孤城应该是一个性情如剑宁折不弯的人，现在转弯抹角的考量自己的身份，除了他自己在顾虑着什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同是强者，同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强者，他跟自己较上劲了！他想逼着自己主动挑明身份或者他想自己猜一猜，也罢，所幸无事，自己就陪他玩一玩。很有趣不是吗？不过现在，主动权可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对着洞口熹微的光亮，青年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12

　　叶孤城刚刚回到王府，便听闻宏观帝的使臣到了，那个急急匆匆一脸疲惫的人倒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着，全无代表朝堂皇帝的懿范。
　　
　　叶孤城在书房里接见了他。那人却拿了一封圣谕出来，高叫道：“云王叶轻寒接旨。”叶孤城头也不抬，状若未闻，玉杆狼毫，继续写自己的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瘦硬清俊，遒劲灵便。
　　
　　宏观帝当初即位，几个亲王都遭到废黜或禁锢，唯有年仅八岁的云王是个例外，但朝廷从不过问云王府事，云王也从不入京朝贺，皇室兄弟形同末路，多少年来，云王府第一次出现了朝廷的人，这使臣若还是像往日一样趾高气扬的宣旨，却不知会有何等待遇。
　　
　　“云王还不接旨？”来人面上颇有骄矜之色，他手捧圣旨便是代表当今皇帝，所到之处哪里不是恭谨畏惧。云王虽说有先皇遗诏特为庇佑，但终于也是位高无权的王爷罢了。
　　
　　“念。”叶孤城仔细看着面前的碑拓，研究那笔墨间的气韵风流，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来人被这等轻视激得面皮紫涨，看着默然端坐肩背倨傲的人几次张口欲要说句“大不敬”却都被一种无形气势生生逼了回去。
　　
　　“念！”
　　
　　“是。”来人随声应答，膝盖一软几乎跪下。他偷偷看了一眼书案后的人，风姿卓然气调清贵，好个精彩人物，只是那强烈酷寒的冷意却像一把出鞘的宝剑正架在自己的头顶，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身首分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说重点。”一直专注于笔帖的叶孤城终于有点不耐烦看了他一眼。
　　
　　“皇上说护国门派被人闹事乃是隆安之耻，云王的剑法天下无双，一定能将那宵小手到擒来，烦请云王走一遭，了事之后必有重赏。”来人额上的冷汗簌簌而落，越说越快，末了，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
　　
　　“回去告诉皇帝，我跟那人迟早会有一战。”
　　
　　“是生………生擒………”来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蚊子哼哼，可是功力高深的叶孤城还是听见了，所以冷冷的说道：“我只会杀人。”
　　
　　来人呆立半晌，终究不敢辩驳也不敢久久延搁，急急退走，忙忙如漏网之鱼。
　　
　　凌霄派的后山。
　　
　　独孤默看着咬着嘴唇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他已经看着自己足足看了一刻钟了，目不转睛，好似自己鼻子里开出了喇叭花：“所以说，哥们儿，你究竟有何贵干啊？”
　　
　　回答他的是一道闪亮的银光，两人之间飘落的一片树叶被激了个粉碎，藏在背篓中的短刀像一条细细的小蛇弹射出来，直刺他的心口，独孤默冷笑了一声：他可不是被人那兵刃指着还不还手的人。
　　
　　“嘭”“当”“啪”少年看着落在地上的刀，表情却没有过多惊讶。
　　
　　独孤默微微挑眉看着他：“明知是输还要打？”他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解下腰带以此为软剑弹偏了他的刀锋，击中了他的手腕，那短刀已经铿然落地。
　　
　　其实他完全不必借用工具，徒手便可，只是这么一个个小小的少年，但他对对手却是一视同仁，向来都很尊重。
　　
　　“你是我凌霄派的敌人，杀了石长老，我身为凌霄派弟子发现了你岂能坐视不管？”少年昂起了头，大有要杀就杀何必废话的意思。
　　
　　独孤默摇头笑道：“你最该做的是回去报告他们，然后再带一大堆人来杀我。”那老成的口气好像在指点对方，如何将自己置于险境。
　　
　　“我带人过来，你就已经跑了”少年怒气冲冲的顶回去，却发现这人旁若无人的往山洞外走。
　　
　　“你哪里去？”少年又从地上捡起刀来，从背后指着他。
　　
　　“我去云王府，我有笔账要跟那人算算。”独孤默双手背后，活动了一下身体，骨节发出咯咯蹦蹦的响声。丝毫不在意背后站着的人好像要一刀捅死自己。他的伤势已大好了。现在身轻如燕，筋脉通畅，想那凌霄派上次已经出尽高手，这会儿也使不出什么更有力的招数了。
　　
　　眼看那人要腾空而去，少年叫道：“等等。”
　　
　　“我已放你一次，你还想如何？”独孤默有些无奈，他是恩怨分明的人，不论如何这具肉身的复仇无疾而终，接下来便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也不想跟这小少年多做计较。
　　
　　“万一你再杀了我凌霄派的人怎么办？所以我得跟着你。”
　　
　　“我看你背后背着柴框，手里拿的分明是砍柴的短刀，也就是凌霄派一个烧火的下人，你要保护凌霄派，凌霄派却不一定认可你做弟子呢。”连一个厨房打杂的都知道我，看来我出名很快啊，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对手，真是让人期待呢。独孤默心里如是想着，脸上却禁不住冷笑：“况且，如果我真要杀人，你跟着又有什么用？”
　　
　　少年咬着嘴唇，半晌方道：“哪怕用我自己的身体去挡，我最少能救下那第一个！”
　　
　　独孤默看着他坚定果敢的眼神微微有些动容：“那你要跟的上，就尽管来吧。”
　　
　　独孤默到达云城的时候已是半月后的傍晚。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屁虫。
　　
　　这少年如何跟的上他的速度？偏偏还死活不知的逞强，当日紧跟着自己的动作腾空而起，刚到半空就后劲不足要跌下去，他如何看着一个少年人在自己面前跌进山谷摔的跟肉饼一样？结果，一救就丢不开了。
　　
　　“喂！”少年几乎是小跑的跟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人：“你赶这么快，云王府还能跑了不成？”
　　独孤默头也不回，手中捏着的花生米却精准无误的敲上少年的脑门：“你娘没告诉你跟大人说话要有礼貌吗，小鬼！”
　　
　　“我不才是小鬼，我已经是十五岁了。”
　　
　　“哦。”独孤默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是小鬼呢。”
　　
　　“都说了不是了，别小鬼小鬼的叫！小爷我叫莫枯！我爷爷希望我像永远长青的大树一样永不枯萎，所以我就叫莫枯！”少年拍拍胸膛，一副小小男子汉的架势。
　　
　　“哦，莫哭啊，就是不要哭泣，看来你果然是个哭鼻子的小鬼呢。”独孤默抛起一粒花生米然后准确无误的伸出舌头勾进嘴里。
　　
　　“恩……………嗷…………”少年气的像一匹红眼的狼，几乎要扑上来咬死他。
　　
　　看着那一片朱门高户几乎压了半条街子的深宅大院，还有那远高于周遭建筑的红石墙壁，独孤默默默感叹了一句：“一如侯门深似海啊！”
　　
　　“我们从这里走进去，见到云王只怕得花大半个时辰。”莫枯弯着腰按着膝盖，红着脸喘气。“云王这个时候多半在用晚膳，我们还得再等半个时辰！”
　　
　　独孤默忽然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一挥手直接把莫枯抛了起来“哇…………”少年抱头高叫，预想着自己摔的屁股开花四脚朝天的情况。最终却在落地前眼神陡然一变，猛的侧身翻滚调转身形，最后以“猫扑式”落在地上。
　　
　　独孤默飞身而入，飘然落地，勾着嘴角看着他：“看来还是有点进步的嘛，孺子可教。”
　　
　　“哼！”少年双手背后鼻孔朝天：“如果你的指教是指让我带着铃铛上树抓麻雀，张着嘴绑着手接你随意乱抛的花生米，还有吊在房梁上呼吸不能惊动偷油路过的耗子的话，那小爷我告诉你，敬谢不敏！”
　　
　　“嘭！”他接到的回答是又一颗弹珠一样弹到额头上的花生米，这次用力比较大，那里肉眼可见的鼓起一个包来。
　　
　　独孤默运起轻功悠悠然飘走，留下一句话：“等会儿会有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来招待你，别忘了把脸洗干净一些哦。”
　　
　　“小爷我都被你毁容了！喂！跑那么快，有大美人等着你啊？”
　　
　　

☆、13

　　独孤默在这大宅里穿堂过院，一路悠游，若非他脚程极快一般人来走还真得大半个时辰才走的完。云王府虽然大，但人却很少，叶孤城没有家眷，也不用人保护，所以这华丽高贵的园子日暮时分便显的暗影重重，极为寂寥，甚至察觉不到人烟痕迹。
　　
　　“落魄书生闯入废宅，都会遇到一只美艳的狐狸精，我独孤默擅闯云王府邸，会遇到什么呢？一个天外飞仙？还是一剑天外飞仙？”独孤默一边探路一边跟自己开开玩笑，缓解一下迷路的尴尬，这府里好像连人气都不足，走半天下人也见不到一个。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而他已经第三次看到房梁上那对相依相偎的燕子了。
　　
　　一个朱颜乌发的姑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一看到独孤默惊讶的微微张大了眼：“独孤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世上有谁敢这样无所顾忌的直闯入云王休憩的后院？
　　
　　“明月？”独孤默在凌霄派跟叶孤城处了两日，知道这天生一副好嗓子的姑娘性格也跟黄莺儿一样，活泼开朗，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云王呢？”
　　
　　“主子已经歇下了。”明月笑道：“独孤先生可用了晚膳？我去安排客房。”
　　
　　“不用麻烦了。”独孤默叹气，还想省些时间，却偏偏费了功夫，这就是所谓的弄巧成拙吧。“我有句话跟云王说，说完就走了。”
　　
　　明月指点了位置，径自离开，独孤默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但随即又觉得多余，反正还是要吵醒的。
　　
　　他抬脚欲要上前叩门，但随即，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从脚底心直冲上天灵盖。
　　
　　远处，正前方，一个白衣人高高站在明月下柳梢头，随即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带着飞星的光华和速度直射而来，从未有过的杀机和寒意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如同数九隆冬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独孤默黑亮的眸子里映出那一剑绝世无双的光华，这便是天外飞仙？高洁如同蓝天上飘渺的浮云，自由如同白云外的一丝轻风，轻灵明净，变化随心，无需计较剑招，因为这本身就是可以以不变应万变的一剑，无需考虑别人的反击，因为在这样的速度和气势下，所有的回击都显的徒劳。
　　
　　独孤九剑，破剑式，核心是无招胜有招，不拘束、不拘泥于招式以最简单、最直接、最精准的招是来击败对手，招式简单、直接、精准，非任何招式可及，而且速度很快，意识超卓，发现对手破绽、自我判断出招、反应速度极快等等，再配合以浑厚的内力，无往不胜。攻而必摧，何必要守？
　　而天外飞仙显然也是这样一种剑路！自己若要破他，便要同样极快极准极很的攻回去，自己当初似乎没想过用独孤九剑来破独孤九剑会如何。
　　
　　天外飞仙，这么美的剑却是杀人的剑！独孤默的瞳孔猛的收缩，若非自己死在他的剑下，那便是他死在自己的剑下，肃杀的剑气已经将自己密不透风的笼罩起来，虽说他在书中见过这样的剑法也试着感触过它的威力，但很明显，现在见到真人真招还是会为其震撼，而且很显然，与前世相比，他的剑已然突破了—…………
　　
　　虽说要比剑，可他从未想过要跟叶孤城你死我活。因误伤义士而弃紫薇软剑，这个教训自己可是重生又重生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叶孤城的剑法偏偏是杀人的剑法！
　　
　　眨眼间，独孤默便冷汗浸透了内衫，他有多久没这样被死亡逼近过了？八十年？一百年？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浅笑，高声喊道：“黄河远上白云间…………”
　　
　　就是现在！叶孤城如满月般光华灿烂完美无瑕的剑气出现了一丝波动，而独孤默就恰到好处的发现并利用了这丝波动！
　　
　　“间”字的语音还在空气里回荡，那明亮华丽杀机蓬勃的剑气已经休止了，独孤默微微侧首前倾，手里捏着叶孤城的手腕。明明是如此强大的招数，而他脑后剑锋到处，墙壁上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力量都没有外泄，收发随心，动止随性，果然是剑道巅峰的人物！
　　
　　独孤默笑着看着面如寒霜的叶孤城，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一片孤城万仞山。”
　　
　　叶孤城看了一眼被他单手握住的手腕，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语调清冷缓慢：“你可以松手了吗？”
　　
　　独孤默松开了手，叶孤城收剑入鞘，简单的动作，由他使出来，别有一番写意的美感。
　　
　　“叶城主，久仰啊。”独孤默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便是天外飞仙？”
　　
　　“八成功力。”
　　
　　“我若死了呢？”
　　
　　“死了便死了。”叶孤城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独孤默不知自己是否该伤心一下，紧接着他便听到叶孤城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独孤默淡淡笑了一下，再凑上一个“到哪里去”就是三大哲学终极问题了。他该如何回答？我来自一本小说，你也来自一本小说？我还突破了二维空间去了那三次元的地球？
　　
　　“我告诉你我的名号，独孤求败。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独孤默盯着叶孤城的眼睛，“你的猜测没有错，原来的独孤默早已毙命，这具身体与我，就像鸠占鹊巢。”
　　
　　“占的好。”独孤默看到叶孤城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犹如隆冬刚过打破春寒的一束早樱，又像冰峰的云层上透下的第一缕阳光。一时间忽觉这人的笑容倒是比那飞仙一剑更令人心动的东西。
　　
　　叶孤城领独孤默入室，点上了灯烛，室内顿时笼上了暖融融的光亮。独孤默已然想通，肯定是自己尚在苑内乱走的时候，被两人动静惊动的了门房已经熟门熟路的回禀了自己的主子，而叶孤城就等在那里，给这个找死的擅闯者来一剑。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叶孤城已经发现了是自己，可依然给自己来了一招八成功力的天外飞仙！这种可能性还很大，毕竟已经被他耍过一次了。叶大城主可能觉得他独孤求败很强，很耐折腾，怎样都玩不坏。虽说却是如此，不过，接下来你可要准备好应付我了，千万可别太快的招架不住。
　　
　　独孤默发现叶孤城只穿着一件冾纱单袍，裙裾微长，轻轻落在地上，衣薄带缓，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而刚刚衣袖落下被他握在手里的腕子还有些微凉，这人果然是已睡下，又被闹起来了。任谁躺下又被吵起来都不会很开心的，叶孤城又不是温柔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