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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荷香(绝代双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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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决斗的日子,而过一会儿,也许就是她离开的一碗茶里,决斗就已经开始了。苏樱重重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苏樱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山坡之上,大树之下。这个地方她来过许多次,而地势太高属于玄武宫外,站在山坡上,下方一望而尽。然则高手过招,观者当然不会舍近求远,以故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人们多半不会来,苏樱还是在望着空荡荡的大树下的时候,松了口气。
她快步上前。
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她?
她直直小跑,到了大树下。这颗大树看来已有一些年岁,站在树下,大片的树荫给以她一阵寒意。
苏樱下意识环住双臂,蹲下身,凑到树根处。
才蹲下不久,她猛地站起,接着迅速四下探看,眼中闪烁着惊疑。

 “怎么会……我明明……”她犹自喃喃,不敢置信,走到周围转了一圈,更在一些地方刻意看了看。
没有!
苏樱只觉周围的人全部都很可疑,也很可怕。
谁会在这个时候到处乱走?
谁会不动声色拿走她放在这里的东西?
 而且在拿走那东西之后并没有伸张……那么,那个人像做什么?
这个人,是属于哪一方的?希望谁赢?
移花宫的那两位宫主可不会有兴致跑到这个地方来,多半还在为了比试的事和燕大侠较劲。而且如果发现了自己藏的东西,不会那么安静,那燕大侠呢?会不会是他偷偷拿走了东西而没有声张?
那么无名岛的各位前辈?有可能……他们也是希望小鱼儿和花无缺决斗的人。
难道是铁心兰?……她能看破自己的布置?而且她有那个心思来这里么?

 “苏姑娘可是在发愁丢了东西?”
苏樱正在心里飞快的盘点谁最有可能,猛然听到一声清越间又带了些沙哑的说话声,自上传来。
苏樱抬头望去,常青的大树,树叶繁多,茂密翠绿,只见一抹水蓝色隐在簌簌摇晃的绿叶中,几不可见。
她的心猛然一沉,最不想就是他。
 风乍起,调皮的风鼬带起层层浓密的树叶,苏樱正好看见那人的半边身子,他正坐在一根树枝上,倚着树干,一只脚曲起踩在树枝上,一只腿横放于上,水蓝的袍子随风而动,并未束发的他一手执着苏樱自己的东西,一脸冰冷,让她感到压抑。
苏樱强笑,想要说话,对方却淡淡道:“苏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吗?”
那人手上,握着一把精致的弩,并列了五支小箭,看那弩身用料也知,这是把弓弩手见了都会欣喜若狂的好弩。
苏樱定下神,强迫自己无视对方没落在自己身上的眼,柔柔一笑,“是我的东西,那荷露公子可以还我了么?”
那人正是荷露,苏樱走近几步,仔细看他,他的头发没有束,发梢已经干了,但是发根还有些水润的模样,苏樱估计他已经来了段时间,指不定就是要等布置这里的人出现。
荷露没有答话。

他也来了玄武宫,自然也不是能见自家公子死掉的,所以事事留心,而且也算是天也帮他,当晚到了玄武宫的时候大宫主二宫主并未召他去问话,他也乐得四处走走。刚巧就发现了鬼鬼祟祟一个人的苏樱。
苏樱不会武功,而荷露会,以至于苏樱就是再小心,还是被跟踪了。
荷露看着她试演这里的布置,一直看了很久很久,再看着她离去,才露出冷笑,还真的是老天爷也站自己这边……

荷露没有说话,漫不经心想着昨晚看见的东西,看也不看苏樱一眼,拿走那弩上的五支小箭,双手握着苏樱的弩,一折,丢到地上。
苏樱双腿旁的拳头握得泛白,已知无望,却也忍不住嘲讽道:“荷露公子,这是我的东西,你随意毁去,你们移花宫连这点教养也没有吗?!”
邀月怜星自然不提礼数问题,同样是移花宫出来的花无缺就知道尊重女性,而眼前的荷露却是个毫无礼貌的人,一定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温顺。
荷露侧了侧头,横睨她一眼,依旧漫不经心。只看了一眼,荷露再次将视线投至前方,“移花宫可没有教导我,有危险的东西不毁掉。苏姑娘,你就不能安心当个看客吗?”
苏樱知道自己在这里放了弓弩会让很多人不满,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自己将来才会失望后悔。她放了弩箭阵在这里,但是一连几个机关全部被毁,而那柄她亲手操控的弩还在她自己面前被折断,她已没有任何办法。
苏樱气急,而多年的教养和清醒的理智让她没有像无知村妇般破口大骂。她勾起僵硬的微笑,不知带了多少的怒意,缓缓道:“我就是当个看客又何妨?而你呢?我已经打算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走?”说罢,苏樱的眼一厉,脸色发白,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
那也是弓弩。或者说,苏樱带来的是弩,荷露带来的,是弓。
荷露挑眉,动了动身,不再遮掩大半部分藏在树干后的那把暗金色的长弓,终于正眼看向苏樱,没想到她的眼睛挺尖锐的嘛。
他上扬唇角,难得在花无缺以外的人面前,勾起了一抹和他的冰冷气质不符的微笑,含了邪气的微笑。
他在笑,从昨晚就一直在笑,是啊,凭什么要他看着花无缺和江小鱼比武?他也可以做点什么的。
 “在下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荷露挑眉,站在树枝上取下背上的弓,搭上箭支,“若你想叫,我们可以试试到底是你叫的速度快,还是我送你去死的速度够快。”

####

山坡之下,花无缺和江小鱼的比试已然开始。
 【现在,小鱼儿和花无缺已斗到七百招。他们的招式宛如长江大河之水,滚滚而来,永无尽时,奇招妙著,更是层出不穷,箭支令人目不暇接,不可思议!但这一战却已显然到了尾声。这并不是说两人内力已竭,而是两人都已不愿再打下去了。他们正如一对孔雀,已开过美丽的屏花。现在,他们已是死而无憾!——原文】
海外高手们叹息这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在场大致能分四批人。一是这些老人,二是慕容世家及他们的大侠女婿们,三是燕南天万春流,四是移花宫邀月怜星。
无名岛一派本来是先认识的花无缺,本是惜他才智,但又见了并不输于他的小鱼儿,一时两头难舍。
莫容家一派年长者是认识花无缺在先,自然觉得花无缺赢面较大,而年轻一辈如小仙女者虽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顾人玉顾小妹),但并不妨碍她不希望认识较深的小鱼儿死掉的心。
 而还在别扭的燕南天觉得对花无缺有疑问,但是荷露并没有再出现,或者说他并不是故人之子,所以荷露才没有见自己?所以到是站在了小鱼儿这一边,觉得花无缺将死,甚为可惜。
邀月怜星这边却是发生了分歧。
邀月自然是知道,这场比试是谁也活不了的,都得死!而除了她,唯一知道这秘密的就是怜星,但是怜星没邀月那么重的恨,她从看到这场比试就一直在想,自己真的要看着一手抚养长大的无缺去死?自己真的要小鱼儿那么可爱的孩子死掉?她在心里喃喃自语:【我怎能让这两人死?花无缺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小鱼儿不但救过我的命,而且也保全了我的颜面,我怎么能眼看这两人死在我面前!】
她心头涌上了花无缺小时候的模样,听话的,乖巧的,维护自己的,各种各样的画面统统在这一刹那涌入心房,还有小鱼儿,她唯一亲近的陌生男性……她忍不住冲了出去,大声道:【住手,我有话说。】

 【只可惜她的声音已嘶哑,而大家又全都被眼前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所吸引,并没有留意到他在说什么。
 而邀月宫主却留意到她了。她一句话方出,邀月宫主已掠到她身边,出手如电,拉住了她的手臂,扣住了她的穴道,厉声道:“你有什么话说?”
怜星宫主流下泪来,道:“大姊,二十年前的事,已过去很久了,江枫他们虽然对不住你,可是……可是他们如今连尸骨都已化为飞灰,大姊,你……何必再恨他们呢?”
 “你难道想饶了他们?”邀月宫主的脸色又白得透明了,道:“你难道想要在此时说出他们的秘密?”
  怜星宫主道:“我只是想……”她忽然发现邀月宫主的脸色,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邀月宫主一字字道:“从你七岁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捣蛋,无论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和我争一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想法子破坏!”她的脸色越来越透明,看来就宛如被寒雾笼罩著的白冰。
怜星宫主脸色也变了,颤声道:“你……你莫忘了,我毕竟是你的妹妹。”她身形急转,想藉势先甩开邀月宫主的手,但这时已有一阵可怕的寒意自邀月宫主的掌心传了出来,直透入她心底。
怜星宫主骇然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邀月宫主一字字缓缓道:“我并没有疯,只不过,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你也不能……”她每说一字,怜星宫主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了一分,等她说完了这句话,怜星宫主全身都已几乎僵硬。她只觉自己就好像赤身被浸入一湖寒水里,而四周的水正在渐渐结成冰,她想挣扎,却已完全没有力气。邀月宫主根本没有看她,只是凝注著小鱼儿和花无缺,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缓缓道:“你看,这一战已快结束了,江枫和月奴若知道他们的双生子正在自相残杀,一定会后悔昔日为何要做出那种事的。”】

 “啊——!”
随着这一声回荡在山上的叫喊声,一支利箭破空而下,顺着风势,好比冲出海面的长龙,尾部残留长长的银色残影,从上而下,带着风啸声迅速而猛厉地扎入了邀月脚边的泥土里,定眼一看,那箭已入寸余,银色的箭尾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
在场都是高手,这一点动静又极大,连带的,花无缺和小鱼儿的决斗都缓了缓,慢慢停下来。莫说在场的看客半响没说话,就是邀月本人也怔住了,若无其事松开了禁锢怜星的手,无视怜星一头栽倒在地,冷冷斥道:“你们愣什么,还不继续?”
怜星宫主倒地,脸色发白,双眼紧闭,任谁看了也知是邀月刚刚下的手,可这箭……
顺着刚刚隐约看到的来向,众人极有默契投去目光。
同样无视了邀月的话的决斗的两人也看了过去。
却见高处那山坡之上的大树下已站了两人。
一男一女,都是他们二人熟悉的人。

####

荷露从跳下树来,和苏樱默默站在那里半响无语,几乎想一耳光扇过去。若非记得这里已然暴露,而下方还有苏樱的“男人”在,而她男人又算得自家公子欣赏的人,他真的就一耳光扇过去了。
木然站在这里,荷露觉得周身泛冷。左手紧紧握着弓身,拳头泛白,然而他不悔。
 抱他进移花宫的,是怜星宫主。
教导他武艺的,是怜星宫主。
隔三差五询问他情况的,是怜星宫主。
怜星宫主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即使是看不惯自己的邀月宫主,不也没有亏欠他什么吗?移花宫是养育他的地方,也是他生活的地方。
荷露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就算是反了她们,也并不希望她们死去。但是这是江湖,成王败寇,骑虎难下,现下自己隶属少宫主一派,要反的话自然就是二位宫主死!
然而他今日来这里,已然做好了准备,要么,邀月怜星死,要么,他和公子死。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场下会有那么大变化,怜星宫主突然冲出去一脸着急,邀月宫主拦下了二宫主发生争执。荷露的心当场就在狂跳,这难道也是老天给的机会,自己可以少射杀一人,专攻大宫主?!
之前给花无缺说的话是真的,荷露下意识也不希望自己较为亲近的二宫主死去,于是搭箭,指向邀月,就那么简单。
可是荷露忘了大树下方站着的苏樱是个执着的女子。
苏樱也想了很多,在树下,武力之下,聪慧也无用,苏樱也只能打定主意盯紧荷露,若是她有一丝放箭的意思,她立马尖叫。——于是她叫了。
再于是,本来就激动、害怕、兴奋的荷露,手抖了,箭扎在了邀月脚边……

苏樱也沉默了。
她实在没想到移花宫出来的弟子有那么大的胆识去杀自家的宫主。就好比无牙门的弟子明知打不过魏无牙就不会去硬碰硬一样的道理,苏樱在荷露放箭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过他会冲着他自己的师门而去。
 ……这算是叛徒行为了吧?
苏樱在一旁默默瞅着荷露青白的脸色,显然他在害怕。
苏樱迅速分析,显然荷露和小鱼儿的交情并不深,那为何舍小鱼儿而取邀月宫主?明明射杀小鱼儿机会比较大,难道是怕误伤了花无缺?有可能。可还是不对,即使那样,为何要射杀移花宫自己的宫主?为了救那个好像被邀月伤了的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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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身形急转几跳,一眨眼功夫就把远处山坡之上荷露苏樱二人给带了下来。
 而荷露更是被邀月狠狠摔了出去。
荷露早有准备,选择了个受伤较少的幅度倒在地上。
邀月甩袖,森冷道:“你躲在山坡上打算做什么?射杀本座?”
荷露斜扑在地上,低着头苦笑一下,抬头的瞬间看到花无缺微微摇头,慢慢坐起来,一脸平静,“回大宫主话,我只是想在上面放着有人有小动作妨碍了比试。”
 “哦?”邀月不冷不热道,“那你那箭是冲什么人去的?”
 “不瞒大宫主,就是冲你去的。”荷露咽了咽唾沫,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气,“我看到大宫主你伤害二宫主,想必是一时意气相争动了怒,若是过后后悔则悔之晚矣,所以射了一箭以作提醒。”
邀月那一双冰冷无双的眼直直定在荷露身上,看得荷露寒意陡升,只听得她接着道:“是吗?可是,若非那苏樱的叫声,只怕,本座下一步就走到了你箭下了吧。”
诚然,当时邀月正处于极度兴奋中,在场的能出幺蛾子的也就一个怜星,而怜星当时就在她手上,还有谁能阻碍她?没有。
若非那一声叫声让她警觉起来,早已中了荷露一箭。
好险!

邀月觉得好险,荷露却觉得好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荷露向来喜欢只说一半,此时更是,他淡定道:“大宫主武功盖世,我那一箭来势虽猛,又哪里比得过教导我这箭术的大宫主本人?”高帽子带上去,顺带贬低自己,“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能让大宫主冷静下来已然是极限了。”
其实他心里悔得要死,若是那一箭没有抖,若是苏樱没有叫,若是自己少算一步,现在的局势也不会是他被审问,而是他作为移花宫的一员,和自家公子带走受伤的大宫主回去治疗了。
邀月还在冷冷盯着他看,花无缺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挡在荷露身前,“大师父何必跟他置气?等回去了好好罚他便是,还是先救醒二师父吧。”
邀月一凛,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怜星,再看看已被打断的决斗,气上心头,强硬道:“荷露过来。”
荷露和花无缺交换了个见机行事的眼神,从地上站起慢慢踱了过去。
邀月道:“你带二宫主回房休息。”
荷露应声是,把弓往背上一背,打算去驮起怜星。邀月慢慢抬起了她那芊芊细手,在阳光下也洁白光滑的素手,向荷露背上伸了过去。
荷露本来心头有鬼,自然百般防备,可身后的动静太慢,他无法看到听到。只好去留意在场周围人的动静反应,这样一来却也看得出身后出了问题。
荷露心头苦笑,心头转过两个念头,一个是邀月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使在场毙了他也能说是清理叛徒,毕竟刚刚自己真的对着大宫主射了一箭。另一个则是,该不该躲?躲了,明着反了大宫主,早晚是死,不躲则是立刻就死。
早死,晚死,当然晚死。
生死一瞬间,荷露突然犹豫,公子怎么办?

若说停止比试,最高兴的其实就是比试的双方。可最头疼的也是比试的双方。
花无缺自然不用多说,如果不决斗的原因是荷露出事,他宁愿继续打下去,大不了狠下心来,杀了小鱼儿,莫说跟小鱼儿没关系,就算他们是亲兄弟那又怎样?他和荷露可以一起长大的真正的亲人!若是荷露和小鱼儿之间选择,花无缺会怀着对小鱼儿的愧疚选择荷露,然后活下去。
从那个“可能”被肯定,他就知道自己定然是要死的那一个,但是他不想死,也不愿意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的一生不想就这么完结,他还想要更长的时间和荷露好好活下去。

小鱼儿很头疼,要说决斗被打断是好事,能不比就更好了,可是比了一半停下来,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尤其是他已经吃了某种药物的情况下。
算着时间,小鱼儿趁大伙儿关注这移花宫的状况,和他的万春流万伯伯对视一眼。
 按位置来说,小鱼儿距离荷露,比起花无缺还要远一些,可是邀月那平静的手举起他就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他反而是冲的最猛的一个。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场的人在其生涯里都不曾忘记。
 本该师徒相亲的徒弟突然攻击了师父,本来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人却选择了帮助仇人。

邀月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想法目的,她就是要当场毙了这以下犯上的荷露。那又如何?她这是清理门户,是自家的事情。
但是荷露本人没有反抗,其他人却有动了。
首先动的是早知道邀月下一步要做什么的小鱼儿,简直就是打鸡血一般猛的冲了上去,就好像话本小说里的主人翁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甘愿替“她”一死。
 ——小鱼儿选择的是冲到荷露背后替他挡这一掌。
第二个动的是燕南天,刚开始燕南天还在想荷露的动机,虽然相处不过几个月,但是燕南天还是知道荷露是个惜命的人,但是什么事让这么一个惜命的人如此冲动?莫非……燕南天想起荷露的那个假设犹豫了……再看到小鱼儿猛的冲到了荷露背后以身相代,立马动了!笑话!好友唯一的血脉(?)怎么能再死在邀月手里!
 ——燕南天的选择是一掌劈向邀月。
最后一个动的却是花无缺。不是他不想先动,而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动,光看起手式他就知道,这慢慢的、轻轻的一掌打在身上,真气在体内冲击之下,那人必然会死。所以那一掌不能落在了荷露背上,花无缺知道荷露惜命,但是没有想到,荷露居然没躲!他难道不知道那一掌会要了他的命?到邀月伸手过去,花无缺淡定不了了。
 ——花无缺的选择是抽出长靴内的移花宫短剑,对着邀月咽喉,直直刺过去。

邀月不愧是叱咤武林的人物,两方来袭立刻惊觉,哪里还管去杀了荷露,脚一点地,身形急往后飘了两丈远。
不提荷露在阴影里松了口气散去了积累在背部的真气,小鱼儿心中却扼腕掀桌(小鱼儿:我找死都找不到个下黑手的么?!),这边的邀月简直咬牙气急,对着花无缺喝道:“花无缺,你敢对我出手?”
花无缺暗自咬牙,眼下的局面本不是他和荷露商量好的,可是自己安排的人,还没有动静……这般一想,花无缺的短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收回行礼,一脸恭敬,“回大师父话,无缺怎敢跟您动手?只是一时情急容不得多想,还请大师父见谅。”他冷静对峙,眼下先攻击大宫主对自己并无好处,而且周围众高手看着,也没有理由弑师……弑师,毕竟不是个好事。
然则花无缺想先忍,邀月却忍不得了。十八年的等待就这么莫名其妙停了下来,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决斗的两人那么容易被外物影响,说明他们本身是不想决斗的,现在自己伤了怜星,他们有了理由停下来,就不愿意再决斗。这怎么行?
邀月咬牙,恨恨瞄了怜星惨白的脸一眼,知道怜星功力虽然不及自己,却还能保住性命,但是她醒来,必定会告诉在场之人花无缺和江小鱼本是兄弟的事实。所以她必须在怜星醒来之前让计划顺利进行。
她冷冷看了打断她计划的荷露一眼,心中无比愤怒,要不是他,要不是他,怜星必定没命,而那个秘密自然没人会提前说出来!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这场比试早就有了结果,要知道刚刚无缺和江小鱼已经打算结束了!该死的东西!
邀月想着该死的荷露,不由想到该死的怜星,若不是她带回了这个男孩,本不会有现在的局面!衣钵……哼,移花宫还容不得男子猖狂了去!四阴之地四阴时出生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男子?!
邀月冰冷的目光不由一直落在了荷露身上,越发幽寒,莫说被看的当事人冷汗直流,就是一旁看的人也知邀月恨死了荷露。
 ……任谁手下要杀自己都会愤怒,尤其还是因为爱徒阻止而杀不了的情况下。周围的高手都明白邀月的心理。不过想想,人家也是为了救移花宫的另一个主子,也是个忠心的不是?而且勉强来说,还很勇气可嘉。
努力缓了口气,邀月目光挪开,若无其事对花无缺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你们继续吧。”
这个继续,当然是指这场决斗了。
花无缺头疼邀月的执着,和自家手下的龟速。
江小鱼听得一乐,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两人还是装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下场,站好。
花无缺暗自对自己说,要是再不来,我可真要下杀手偷袭了。
江小鱼也暗自对自己说,要是再死不了,我可要直接自杀嫁祸了!






第33章 贰捌  荒 唐
 死是可怕的,耻辱的生命是尤其可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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