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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了时(作者:凡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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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弛捧着手中印章,翻过来一见印章文字,大惊道:“的确是老爷的字迹……”他重又看向韩誉,眼中泪光闪烁,“果然是……果然是……”
“齐公子请稍候!”扔下一句话,秦弛急急跑进府内。
齐风廷此时转身向韩誉招手,韩誉近前,齐风廷问他:“可还记得生父模样?”
“记得。”
齐风廷微微一笑:“待会儿等他出来,记得别认错了人。”
韩誉闻言心一阵狂跳:“齐大哥,你是说……我爹他……他真在这里?”
齐风廷揉揉他脑袋,轻声道:“今后,可就得称你为韩公子了……”
不久门口旋风般出现一群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面貌斯文,举止却充盈一股豪气,他一见韩誉,顿时愣住。
韩誉见了那人,先是震惊,继而眼泪潸然而下,他上前一步,嘴唇翕动,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人眼眶发红,几步上前一把将韩誉紧紧抱进怀里,泪湿衣衫。
韩誉终于放声大哭:“……爹!”
齐风廷看着眼前这对父子感天动地的相认,默默转过身去。他望向天边,这才发现漫天愁云细雨如丝,春寒依旧。
齐风廷回到开封府时已是夜深。
穿过前厅,绕过回廊来到东厢,走到自己房前正要推门而入,冷不防黑暗中一只手抓了过来,死死按住他肩膀。
齐风廷一惊,正待出声却听得一人道:“好你小子,喝花酒去了么?竟折腾到大半夜才回来。”
舒一口气,将袖中蓄势待发的迷魂散不着痕迹收回,齐风廷回头,对上一双晶亮的眼。
“白兄,你半夜不睡觉,守在这里专等着吓唬我么?”
白玉堂狠狠捏了齐风廷一把,见他微微皱眉才松手,没好气道:“在陈南我不是与你约好了么,清明这天与你饮酒畅谈,没想你贵人多忘事,丢得一干二净,叫爷爷我白白等你一个晚上!”
齐风廷一愣,随即笑开,心下舒畅,拱手赔礼道:“原来……是齐某的不是,叫白兄苦等,在此向白兄赔罪了。”
白玉堂道:“你这赔罪没有诚意,须得自罚一碗酒,才算说得过去。”
齐风廷道:“只是现下你我身边无酒,又如何自罚?”
白玉堂一笑,朝后园一指:“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齐风廷朝后园看去,果见园内小亭中的石桌上早摆上了几个酒坛子,坛边没有酒杯,仅有几只大碗。
二人走进小亭,拍开酒坛封泥。“大碗饮酒,大块吃肉,这才叫自在!”白玉堂一边说,一边给齐风廷灌了满满一碗。
齐风廷捧起酒碗,自己却不喝,他立起身来,举碗祝天,接着将酒通通洒在地上。
白玉堂一拍脑袋:“我倒忘了,今日是清明,自当先敬祖先。”语毕也起身祝天,洒酒于地。
此后二人才真正开始饮酒。齐风廷为表歉意,自己先斟满一碗,一气喝干,白玉堂赞道:“好!相逢幸遇佳时节,月下花前且把杯。齐兄,今夜你我上对明月朗朗,下对浮生苍茫,纵情畅饮,不醉不归!”说着自己也满上一碗,仰脖饮尽。
齐风廷饮完酒,但觉酒香四溢沁人心脾,质醇可口余味绵长,他笑道:“白兄好生慷慨,这几坛状元红,也不知珍藏了几个年头,一个晚上就要被你我糟蹋了。”
“齐兄迂腐了不是?”白玉堂嗤笑,“美酒遇上识酒爱酒之人,宛若美人遇上梦中情郎,正是得其归属,何谈糟蹋二字?”
二人你来我往,不多时便喝空了两个酒坛,两人皆是醺酣。
“和露摘黄花,煮酒烧红叶……醉时吐出胸中墨啊。”齐风廷醉眼微眯,笑意吟吟。“人言杯中自有乾坤在,果然如此。”
白玉堂白净面皮上已染了薄红,他闻言笑道:“齐兄果然满腹文人情怀,风雅的紧。”又给齐风廷灌上一碗,他问道:“今日你与韩誉一道出去,怎只得你一人回来?”
齐风廷道:“我带韩誉上京,是为寻找他生父,如今他生父寻着了,自然不再与我回来。”
白玉堂闻言喜道:“找到生父了?是谁?”
“当朝宰相,韩琦。”
白玉堂皱眉:“没想那小子来头挺大,宰相之子怎会流落在外?莫非他是……”
“如白兄所想,”齐风廷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韩誉虽说是私生子,可如今他在韩府的地位却是独一无二。”
“为何?”
“因为他是韩家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齐风廷手指轻敲石桌,“韩家三代单传,韩大人又是独子,可惜他妻妾成群,膝下却全是千金。哪里想十几年前延州的几年风流,却给他挣了个儿子,你说他能不宝贝么?”
白玉堂闻言哈哈笑道:“这小子好福气!一般的私生子,不是被主家欺压凌虐,就是终生见不得光,躲躲藏藏过一辈子,他倒好,如今一跃成为相府公子,翻身了。”
“……也不见得,”齐风廷低声叹息,“我看过他面相,人中浅窄薄弱,福祗黯淡,虽有贵人在侧,却终究……一生辗转,厄运难逃。”
白玉堂一个激灵,身子抖了抖,面有疑色:“……齐兄竟还会与人看相?这相面定终生之说,十有八九乃江湖术士招摇撞骗杜撰出来的,哪里信得过?”
齐风廷笑道:“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真假虚实,谁能看得通透?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这一生早已注定,相命者,也不过遵天命行事,将其所预见事先通报一声,而人的命道,却是再改不过来的。”
白玉堂喝一大口酒,呵呵笑道:“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运二字,安之天‘命’可以,但这‘运’,却是要自己去掌握的。”
“运……”齐风廷抚摸着酒坛,眼神幽深,“白兄说的是。命已天定,难道连运也不能随心所欲?”说着抬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
白玉堂看着齐风廷灌酒,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说话,只陪着他灌。
“齐兄既然会相面,那不如给我相一相,看看我的运道如何?”
齐风廷摇头:“对你,我相不了。”
“哦?”白玉堂不信,“我的命就如此难相么?”
齐风廷凝视白玉堂,半晌方道:“看相,看的是旁人相,心无所系、无所扰、无所牵挂,眼前清明,方能一语道破天机。白兄,你……并非旁人,我看不了你的相。”
齐风廷这一句话,白玉堂不懂,却一直记在心里。等到他终于明白这话中的含义,却是春花秋月几度蹉跎,往事再不堪回首了。
两人酒正饮到兴头上,忽见对面回廊处一人缓缓走来,白玉堂眼力奇佳,虽然醉得天昏地暗,却仍然一眼便看出那人身上淡蓝的布衣。
“展昭!”
展昭闻声抬头,只见暗夜中一道白影如离弦之箭直扑自己而来,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白影已狠狠撞在了自己身上。
身子被撞得生疼,白衣人身上的松香混合着酒气扑鼻而来,展昭本就未曾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一掌打出将那人推开,“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被展昭推得后退两步,忽又上前,一把擒住了他右手,嘿嘿笑道:“展昭,你这瘟猫,我好心好意来请你喝酒,你竟然敢动手?”
展昭这才发现白玉堂已醉了八九分,步履不稳面色绯红,原本就亮晶晶一双桃花眼,此时更是勾魂摄魄地灼灼盯着自己,他心头一震,甩手要将白玉堂推开,没想白玉堂借力使力,藤缠树一般绕了上来,右手一搭,卡住了展昭脖颈。
“你听不懂人话?白爷爷说了,请你去喝酒!”白玉堂眼神锋利得仿佛淬过毒,口鼻里的酒气全喷在展昭耳畔,扼住展昭脖颈的右手也不含糊,劲道一点点加强。
笑话,你这叫请人的态度么?展昭冷冷一笑,左肘猛然向后砸向白玉堂腹部,白玉堂腰身一缩,左手一记擒拿抵住展昭手肘,展昭此时已抓住白玉堂右手,左手向下一抓抓住白玉堂衣带,低身一摔将白玉堂摔了出去。
未及落地白玉堂一个凌空翻跃了起来,笑道:“有意思。瘟猫你不与我喝,我今天偏要你喝!”
展昭拍了拍衣衫,“看白兄有没有那么大脸面。”说着转身欲走,猛然身后几丝寒气袭来,气劲凌厉,展昭眉一皱:白玉堂,你来真格的?
不及说话,展昭翻身跃出回廊,同时双手反向后,唰唰几枚袖箭自他蓝衫内闪电般射出,只见半空里火花骤亮劈啪几声,白玉堂射来的飞蝗石已被展昭全数挡下。
飞蝗石尚未落地,白玉堂人影如虹已窜至展昭身前,一掌击出,来势汹汹,展昭抵掌去接,眼看双掌即将相触,白玉堂却瞬间改掌为爪,一把抓住展昭双手,用劲一带,“嘭”的一声闷响,展昭已被白玉堂抵在回廊廊柱上。
展昭背部受到重击,只觉那股强压穿透背部肌肉震透五脏六腑,带动左肩尚未痊愈的伤口,刹那间连呼吸都难以维续,血气猛然能上涌,喉头一阵甜腥。
“白……”话未出口,腹部又狠狠受了一拳,这次展昭自己都能感觉到肌肉的痉挛,疼痛迅速蔓延至四肢,气力全失。
展昭闭上眼咬紧牙,硬将喉头那口血咽了回去,胸中一阵酸涩。
白玉堂……你果然心狠手辣,不留半分情面。
白玉堂揪住展昭前襟,眼睛发红:“展昭!你个混帐,你个畜牲!几次三番把人好心当作驴肝肺,你真当我白玉堂自甘下作,非得凑上来看你的脸色?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究竟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是,我盗三宝,我闯皇宫,我杀人越货!可我要找的是御猫,不是你,不是在西山和我一起落水、为我吸蛇毒、替我挡暗器的人!”白玉堂酒劲全上来了,一个月来憋在心里的怨气喷发,他咬牙切齿,眼神疯狂而凄凉,“骗子,骗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展昭?为什么在奉命追捕我的时候还要装作一无所知?为什么你能心安理得地与我一路同行把酒言欢?”
愤怒的质问炸雷般响在展昭耳畔,展昭想起一个月前三宝失窃那晚,一身月白劲衫的青年带着无人能挡的煞气与狂傲重闯入自己人生。自在来,自在去,青年睥睨天下,震惊四海。
原来如此。
展昭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玉堂怒气更甚,揪起展昭:“你又在笑我?笑我愚蠢,笑我轻信?笑我认敌为友,和追捕自己的官差称兄道弟,甚至为与他多行一段路而跑去偷他的马,然后依依不舍诚心诚意请他过府一叙?哈哈!可笑,真可笑!我是老鼠你是猫,我活该任由你百般戏耍,你看着我一头热的样子,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也在笑是不是?是不是?!”
话音刚落,白玉堂腹部狠狠挨了一拳,紧接着又是一拳。两拳皆是灌上真气用尽全力,白玉堂毫无防备,两拳一挨,登时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打的,还给你。”展昭掰开白玉堂揪住自己衣襟的手,身子反转,反将白玉堂压到廊柱上,“白玉堂,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玉堂怒瞪展昭,两手要打,被展昭先一步扣住脉门。将白玉堂死死压制住,展昭淡淡一笑:“御猫若不去抓锦毛鼠,老鼠又怎会愿意乖乖待在猫窝里?”
我是展昭,你是白玉堂。你命中注定,逃得了天涯海角,却逃不出我的手心。
紧接着展昭一指点向白玉堂膺葱处穴道,白玉堂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齐兄。”
自二人争斗时起,齐风廷便一直作壁上观,自顾自地饮酒,对二人的打闹视若无睹,直至展昭出声唤他,他才回过头来,微笑道:“白兄这阵酒疯倒真能折腾,不知展大人是否无碍?”
“没事,只是扰了齐兄的雅兴,叫齐兄见笑了。”
齐风廷笑道:“哪里来什么雅兴,展大人莫非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清明饮酒,乃南北风俗。展大人若不甚困乏,不如与齐某共饮几杯?”
展昭走进小亭内,直接拍开一坛状元红,倒了满满一碗,“齐兄,这一碗敬你,也敬白玉堂。明日劳烦齐兄与他道一句,就说他请展某喝的酒,展某谢过了。”说罢抬起碗,仰脖一口喝干。“齐兄,今夜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要事。”
齐风廷点头,将满桌狼藉收拾了,与展昭一道将白玉堂送回房中,而后二人也各自作别,回房歇息去了。
齐风廷第二日一早便知晓了展昭口中“要事”所指为何。
汴梁皇城,文德殿。
淡淡的御用熏香飘散在空中,庄严的明黄色布帏低垂,仁宗端坐于书案后,面无表情。
“包爱卿,襄阳王私通大夏一案,证据查到了么?”
包拯上前一步行礼:“回禀万岁,展护卫昨日已将邱离儿带回开封府,人证物证皆在。邱离儿手持襄阳王亲笔书信,信上有襄阳官印,时日落款清清楚楚,确是襄阳王四年前手书。”包拯从怀中掏出一封褐黄色书信来,交与太监呈给仁宗。“正是此信,请皇上过目。”
仁宗接过信细细阅览,越看脸色越差,看到后来把信往桌案上一砸,勃然大怒:“好个赵室宗亲!好个朕的堂堂皇叔!他屯兵襄阳多年,私下里招兵买马称王称霸,朕早知他有异心,不想他竟与外敌蛮夷勾结,真真要坏了朕万里江山不成?!”
“朕念他年事已高,又是朕的亲皇叔,谏官们不断弹劾,朕见他无甚明里动作,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只盼他能体谅朕一片苦心,早日悔改,却不料他竟私下里为李元昊运送兵器粮草,还密谋与之共享天下半分江山!简直狼心狗肺!”仁宗怒极,一下站起,猛捶着御书案。“我说两年前他李元昊竟有胆公然称帝与我大宋相抗衡,人家看着连自家皇室里都出了内贼,还能摸不透朕养的这群酒囊饭袋有几斤几两?!你们自己说,这难道不是大宋之耻,大宋之耻啊!”
包拯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仁宗强自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重又坐回龙椅上,冷冷道:“朕主意已定,铲除襄阳王!朕以全国敌一隅,顺天意应民心,不信除不了这孽贼!待朕三万精兵踏平了襄阳王府,看西夏还能再出什么动静。”
“……皇上圣明。”
“包爱卿,我不是早下了旨意,展护卫一旦回京,便带那白玉堂来见么?”
“展护卫与白玉堂正在殿外候旨。”
“宣。”
白玉堂此时头痛欲裂。
宿醉,加上昨夜与展昭那场不算激烈的武斗,叫白玉堂自清晨被重华从床上拽起来后就一直浑身不适,仿佛大病一场。
刚被重华推出房门,就见展昭一身绛红色官服,于中庭抱剑而立。
白玉堂皱眉,看惯了展昭的淡蓝衣衫,猛然间见他朝袍纱帽的样子,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昨夜醉后发疯一事他只隐约记得大概轮廓,好象是强拉展昭喝酒,展昭不去,两人便大打出手。
其余的,都忘记了。
忘记了。白玉堂对自己说。忘记也没什么不好,记忆并非全部值得珍藏。
展昭也不看他,只悠悠送来一句:“圣上下旨,召锦毛鼠白玉堂觐见。”
第十五章:天威盛德假亦真,祭祀大典起波澜
过西华门,经千米廊庑,文德殿赫然便在眼前。
持枪带刀的禁卫军整然有序排列在皇城周围,汉白玉殿阶下,杆杆红缨如火。
“宣——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松江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觐见!”
二人进得殿中,展昭先行行礼,白玉堂有样学样,尽管他自个儿睥睨天下,可今日真正遇到了手握天下之人,难免油然而生敬意。
仁宗示意二人平身,展昭立刻退到一旁,留白玉堂一人,长身立于大殿之下。
“这位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仁宗的语气不掩欣赏之意,“果然一表人材。”
白玉堂面无表情,心中暗自疑惑:“也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早猜测朝廷有笼络之意,但也得看皇帝要做何处置。”思及此转念又想:“管他做何处置。他若要杀,那便伸长脖颈给他杀;他若要关,嘿嘿,那更好了,就凭自己打洞越狱的功夫,只怕世上没几堵墙能关得住你白爷爷。”
见白玉堂镇定自若,仁宗明白他心底早有了谱。“白玉堂,朕素闻江湖侠士个性豪爽耿直,重义轻利,识得大体,今日宣你觐见,正是为一睹侠士风采。你武艺高强,又正值年轻力壮之时,可曾想过以天下为重,为国尽力?”
白玉堂皱眉。
一为庙堂,一为山野,江湖中人最看不起官场,官与侠,相安无事,也相看两厌。白玉堂生平最恶名利相争,最恨狗官鱼肉百姓,展昭如此清高正直之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朝廷走狗。如今皇帝见了自己这个闯皇宫盗三宝的朝廷钦犯,竟不提旧事,和颜悦色,摆明有意拉拢,自己若不答应,只怕他下一刻便翻脸不认人;可自己若答应,违背自身本性,堂堂锦毛鼠成了与展昭一般无二的鹰犬爪牙,叫他以何面目再见江湖好汉?
白玉堂瞥一眼展昭,不想竟见展昭目光炯炯直视于他,冠旁两条穗绦无风自动。
白玉堂心中一动,抬头回仁宗道:“草民行走江湖多年,怎能不知大丈夫理当心怀天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道理?只是草民能力卑微,见识短浅,要担当庙堂重任,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服人。何况庙堂之外自有一番天地,亦能除暴安良惩恶扬善,草民放肆懒散惯了,就好比一尾离群野鱼,身在江湖方可恣意挥洒男儿豪情,若离了那方清水,只怕陷入淤泥举步维艰。”
仁宗听他这一番话,微笑犹在,眼神已冷,他手指轻敲御书案,“你如此说,倒是把朕这泱泱朝堂比作浅滩淤泥了?”
白玉堂低头:“草民不敢。”
仁宗冷冷一笑:“白玉堂,你闯皇宫盗三宝杀太监总管郭安,拒捕潜逃,在松江一气杀死四名官员,足见你胆色过人。如今在朕的金殿之上,你更公然出口讽刺朝廷,视朝堂威严于无物,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白玉堂见仁宗动怒,也不害怕,只心中暗骂:你这皇帝好小的心眼。他抬头:“皇上,草民才疏学浅不通礼节,言语举止难免疏漏,但的确没有蔑视朝堂之意,望圣上明鉴。至于杀人盗宝一事,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听凭圣上处置。”
仁宗气极,砰的一声猛拍书案:“大胆!”
白玉堂面色沉静如水,也不下跪,仍旧站得笔直。仁宗见他竟不将圣怒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发作,只见一人自包拯身后越出,上前一步,撩袍跪在白玉堂身侧,“皇上息怒!”
乌冠红衫,平和无波,正是向来鲜少言语的御前带刀护卫展昭。
仁宗眉微皱:“展护卫?”
包拯轻咳一声。
展昭抬头:“皇上,白玉堂不过一介江湖草莽,行事粗鲁不知进退,如此人物,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半点心智,委实不值得朝廷重用,还请皇上三思。”
仁宗没想展昭会来这么一出,他望向包拯,包拯清清嗓子,上前一步道:“皇上,白玉堂虽行事大胆犯下重罪,但他肝胆磊落光明正大却再再难得,行为间不缺分寸不失侠情豪气。如今他既自愿将三宝交还,可见其悔改之心。况且按律依法白玉堂并非十恶不赦,而是功过相抵。他擅闯皇宫盗三宝是大过,但杀郭安题词忠烈祠却是侠义之举。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像白玉堂如此忠勇侠义之人,实当网开一面。”
仁宗冷笑:“包爱卿素来铁面无私,今日为何徇起私来?松江知府袁守敬的折子在朕这里放了好些日子,就算三宝一事朕放白玉堂一马再不追究,松江那四条人命又该如何处置?”
展昭心下疑惑,道:“皇上,那松江知府不是……”
仁宗一个凌厉眼神朝展昭射来,展昭一惊,将余下言语咽回肚里。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白玉堂心知此番在劫难逃,长叹一声:“展昭,你若早知今日……”
展昭面色顿时惨白,双拳紧握,指尖深刺入肌肤之内。
白玉堂一撩白衫下摆跪下,不卑不亢:“冤有头债有主,皇上所言罪名,白玉堂认了,只求皇上莫要牵连他人,让白玉堂一人承担。”
仁宗大手一挥:“来人!将钦犯白玉堂拿下,打入大理寺死牢!”
“皇上!”展昭不可置信地抬头,“皇上不是说过……”
仁宗面色一沉:“朕说过什么?”
展昭一急,忙看向包拯,包拯轻叹,转过身背对展昭。
此时殿外禁卫军已赶进殿来,抓起白玉堂就要往外拖,被展昭喝止:“且慢!”
展昭急道:“皇上,三宝一事责任并不全在白玉堂,争端原由不过是他与微臣的江湖意气之争,是微臣冲撞白玉堂在先,又看守三宝不力在后,皇上若要责罚,微臣愿一并承担!”
白玉堂啐了一口:“呸!展昭,我要你瞎猫哭死耗子惺惺作态,什么一并承担,免了吧,爷爷我高攀不上!”
仁宗大怒,对那两名禁卫军道:“还不给我拖下去!”两名士兵闻言,惶恐不已,立刻将白玉堂推出殿去。
展昭愣在原地,仁宗扫他一眼,声色冰冷:“展护卫,朕念你此次松江一行劳苦功高,方才出言顶撞一事,朕也不再追究,日后若再听到你为白玉堂求情,别怪朕不通情面!退下吧。”
包拯展昭甫至开封府,白玉堂被捕下狱一事早已全府皆知。
邱离儿听闻恩公入狱,顿时花容失色,夏氏兄弟与重华则是愤慨不已。
重华忿忿道:“那皇帝老儿是非不分忠奸不明,袁守敬明明是襄阳王手下爪牙,怎么他一封奏折就让白玉堂进了大狱?那皇帝老糊涂了么?”
夏重之道:“重华师兄你言语可得提防些,此地乃天子脚下官府大院,你那句话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他也派人拿你下大狱。”
重华冷笑:“怕他?下大狱又怎样,还可以和那只白老鼠拌拌嘴吵吵架,好歹有些乐子,好过成天待在这闷死人的鬼地方,连个说话的人也无。”说着他瞟了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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