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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了时(作者:凡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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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半山腰上,展昭手握绢帕冲进青衣人人群中。几人一见他手中物事,忙一起朝他围了过来。展昭借着绝佳轻功左突右击,不时将绢帕在众人眼前晃上一晃,引得众人只顾追了他身影,没多大工夫便被他不知不觉带下山来。
展昭来至江阴河边,只见广阔江面平整如镜,当空一轮皓月将圆未圆,在河心投下一个银白倒影,清风一起,吹皱江面,那水中倒影便也跟着摇曳起来。
若非此时此地,展昭定要大赞一番诗画美景。
那厢青衣人方追至河边,便见一抹蓝影于河畔静立,静如梅林初雪,青山早竹。为首的李忠大喝道:“小子,识相的就快些将地图交出来!”他方才为展昭所伤,此时心底对展昭早存了一份惧意,但在手下人面前,又岂能示弱落人笑柄?于是壮着胆子作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来。
难得一日闲情,却又打了水漂。展昭暗笑自己真是哪里有祸哪里去,不得麻烦不安生。正如此想时,几个青衣大汉已举刀砍来。几个汉子尽管刀法不精,力道却强,一刀劈来只听得呼呼风响。展昭左侧避开一人,右腿一伸,直扫那人下盘,摔了他个狗啃泥;一人刀自后方砍来,展昭反手一握,牢牢抓住那人手腕,稍一用力便让那人刀离了手,只疼得他哎哟叫唤,接着展昭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砸将出去。展昭心想若不重创他们,只怕他们仍要追去山中寻人,因此出手毫不含糊,虽不取人性命,却已是伤筋断骨不留情面了。
如此只消片刻工夫青衣人便个个挂彩,倒在地上呻吟叫唤。展昭正待喝令他们快滚,却听得嗖嗖数声自后方破空而来。展昭在空中几个翻身才堪堪避过,定睛看时却见十数枝长箭直插入河边泥地上,竟是有人放箭!
展昭初始还以为青衣人另有帮手暗放冷箭,待得抬眼看四周时却发现竟也有不少青衣人被暗箭射倒,这才明白放箭者与青衣汉子们并非同路。只见那些被暗箭放倒的人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翻滚,最后挣扎几下便两眼发直口吐白沫动弹不得,展昭即刻明白过来:箭上喂有剧毒。正如此想时,嗖嗖嗖又是几箭接连朝众人射来,月色下只见寒光闪烁迅若流星,辨不清来路,青衣人只得左闪右避,方寸已然大乱。
青衣人见情势陡然生变,再不敢多加逗留,李忠大喊一声:“撤!”青衣人便尽数朝东奔退,逃跑途中又被毒箭射倒几个,其余人等此时忙于逃命,哪还管得自家兄弟死活,跑得更快,眨眼溜了个无影无踪。青衣人这一走可苦了展昭,方才毒箭来时,展昭借着轻功在青衣人中穿插来回,以他人为屏蔽方能毫发无伤;而如今沙地上只余下他一人,朗朗月色下暴露无遗。敌方在暗我在明,本就大大不利,况且展昭此番出门,只为游赏之意,除去袖箭随身携带,竟是半副兵器也无,赤手空拳,怕是难以抵挡那万箭齐发。
瞬息之间利箭已至,齐唰唰朝展昭射来。展昭灵机一动,一边移位闪避,一边将绢帕伸展开来,朝那箭来处迎去,立时飕飕几只暗箭便擦着绢帕飞过。展昭此举乃是侥幸之法,他心道放箭之人应也为这地图而来,若是再胡乱射箭,只怕射死了他,那地图也早已千疮百孔了。为夺地图,那些人想必不敢妄动。
果然,地图甫亮相那箭雨便立时停歇,展昭这才松下气来。只听见山脚树林中沙沙一阵声响,从暗处钻出来四个黑衣蒙面之人,自左至右一字排开,手中并无弓箭,依次拿的是长剑,弯刀,流星鞭和判官笔。右首握判官笔那人开口,音调低沉浑厚:“兄台,哥几个并不想与你动手,识得时务的,将地图留下,速速离去,我等绝不伤你。”展昭微笑,心道你说不与我动手,方才那几箭射得倒是既快又狠。听那人称呼自己“兄台”,语气还算客气,展昭便拱手道:“几位壮士,不是在下不识大体,只是诸位暗箭伤人在先,索要地图在后,叫在下不得不生疑惑,敢问几位要这地图何用?”
展昭话音未落便听得左首第二位那手握弯刀之人怒喝道:“干你鸟事?!交出地图老子放你走人,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三弟,稍安勿躁!”右首那人出声喝止,转头又对向展昭:“我等做事自有我等原由,兄台不须过问,但将地图留下,此话再不说二遍!”握弯刀之人嚷道:“大哥!与这小子聒噪些什么?直接上前结果了他!”
右首那位自是四人中的老大,他虽说话客气却是暗含杀机不留余地,展昭丝毫不为所动,笑道:“既是几位不愿言明,在下恕难从命。”握弯刀之人,也即四人中的老三兀自冷笑:“如此甚好,就让我来教你认认‘从命’二字!”说着弯刀一举便迅疾攻上。
与老三一交上手展昭便知此人内劲深厚身手不凡,与方才那群青衣人相比高了好几个档次,当下凝神静气专心致志与其过招。这老三刀法精湛,身行变换间但见白光闪烁宛若惊天雷电,直舞得人眼花缭乱,耳边但闻得利刃劈裂空气所成呼呼风声。若是武功稍弱之人,只怕眼前只余一团白雾,绕也绕得他眼晕,但展昭是何等样人?只见他左侧右斜闪过老三刀锋,老三屡击不得,刀砍得越快,展昭避得越快。老三心急,反手一侧,使了另一套刀法,上劈下砍迅猛异常,威力更强,忽见展昭身行一滞,老三以为他被刀法所制,心下大喜,猛地近前直砍展昭右肩。展昭却忽地向下一缩,握掌成拳直袭老三左肋。老三不料展昭有诈,哪里还能收得住身子,当下结结实实挨了展昭一拳。展昭这一拳灌足内力,喀喇一声已打断了老三肋骨,趁他受伤刀势停顿之时,又是一掌击在他当胸,实时叫他直直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另外三个黑衣人见兄弟受伤,当下大怒,各自握紧兵器冲展昭杀来。展昭眼明手快,噔噔噔三枝袖箭朝三人射了出去,被三人抬起兵器挡开,同时三人招已出手,刹时但见长剑平刺势如长虹贯日,软鞭疾挥快若天际流星,双笔直点狠似判官夺命。展昭武艺高强,若是单打独斗,应能略胜一筹,但此时以一敌三,展昭又无甚兵器,一时尚可,时间长了,渐渐被逼至下风。
展昭自知不敌,暗想解脱之法。虽说江湖汉子风里来浪里去,过的尽是刀尖上舐血的日子,遇上劲敌也难免伤及性命。对于生死展昭一向置之度外,但如今他心内挂念邱离儿父女,担心自己若是有个闪失,叫这几人知晓地图乃是赝品,万一他们重又搜上山去,岂不白白害了邱离儿父女二人?
正如此想时,一股寒气自前方直袭而来,原是老大判官笔已堪堪点到自己胸前,笔尖正对了膻中穴,杀意已盛!展昭急退半步伸掌将其格开,但立时觉得后心一凉,长剑剑气已至。展昭足一点地,噌的腾空而起,躲开这前后夹击,怎奈此时流星鞭已如灵蛇般缠了上来,展昭忙一个翻身要躲,待得将欲落地时判官笔又攻到,真叫展昭进不得退不得。眼看避无可避之时,只听得飕飕两声风响,破空两个物事打来,一个砸在老大判官笔上,打得其偏了准头;另一个砸在那使流星鞭的人手腕上,只痛得那人一声惨呼,险些握不紧鞭子。两人被这一砸攻势立滞,展昭趁机一左一右两枚袖箭发了出去,这下两人难以抵挡,被袖箭射中当胸,当下踉跄几步退了开去。
持长剑之人见兄弟受伤,也不来对付展昭,先奔过去扶住了两人,抬头大声怒喝:“哪里来的混帐,做什么暗箭伤人?!快快出来受死!”
展昭定睛看地,这才发现方才为自己解围之物竟是两颗圆滑白细的飞蝗石,不禁转身向后望去。
身后是流水淙淙的江阴河,长空无垠皓月千里,江边一叶扁舟,舟上一人衣白胜雪,手持长剑傲然独立,风姿卓绝。
刹那间峰回路转,错落了一世芳华。
展昭有一时失神,但瞬即被一声怒吼收回了心思,正是那四兄弟中持剑之人,只听得他冲那白衣人叫道:“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放暗器伤我兄弟?!”白衣人朗声道:“谁说我偷偷摸摸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射那两个莽夫,不躲不藏,难不成还要我喊一声‘二位当心,我要放暗器啦’?”持剑之人闻言大怒,也不管展昭,当下跳将出来骂道:“好你个小贼,管甚闲事?!看你人模人样,却也好做这卑鄙无耻的行当。有种的,下得船来,和老子大斗三百回合!”
话音刚落持剑人便觉有三颗石子直冲自己打来,分打全身三个不同部位,来势狠冽迅疾无比。持剑人忙举剑去挡,却只挡得脸庞和胸口两处,小腿上再也无力顾及,被那白衣人飞蝗石直直砸中,登时只觉痛入骨髓,脚一软险些跌倒,忙支剑于地才得站稳身形,还未及抬头便觉眼前白影一闪,胸口上已狠狠挨了一脚,往后倒退几步,还不及反应白衣人一脚直踏在他脸上,他一下便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持剑人被踢得口鼻流血狼狈异常,刚要从地上爬起却已被白衣人一脚踩住当胸,同时白衣人手中雪亮亮一柄长剑已搭上了他颈边,登时持剑人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用眼怒瞪那白衣人,这才看清他面貌,只见他面如冠玉眼如星辰,一对修长剑眉斜飞入鬓,薄薄两片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原来是位唇红齿白的俊俏儿郎。
白衣人冷冷笑道:“爷爷我生平就好管不平事。你们四个对他一个,以众凌寡,这才叫卑鄙无耻!爷爷我不过给你们个小小教训,哪轮得你来讲这‘卑鄙无耻’四个字?”说着脚下用劲,狠狠一踏,持剑人承受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展昭见白衣人顷刻间便离舟上岸,轻功煞是了得;又见他对那出言不逊的持剑人出招狠冽下手毫不留情,却也是个烈性子。看他踩得狠了,正待出声相劝,却见余下那三人不知何时已有了动作,便叫道:“兄台当心!”白衣人闻声回头,见那三人重又攻来,当下将脚撤回,剑锋扬起一转便迎上前去,展昭此时也早已出手,两人便一左一右与三个黑衣人相斗。
三个黑衣人见那白衣男子身法不凡,心下不敢小觑,此时出手,更是使出了毕生所学不遗余力,比之方才与展昭打斗时还要狠上几分。老三首先上前迎向白衣男子,将手中弯刀舞得霍霍生风,砍刺劈划,招招夺命;白衣人长剑出手,剑光雪亮,顺着他手腕翻转划出道道剑气,挺身便飞剑而去。一刀一剑在空中交接,只听得哐镗一声,兵刃相接处火光四射。
刀法与剑法本就相袭相成,自有其相仿之处,然不同之处也是大有文章。刀法劲道狠冽霸气十足,讲求既快又准;而剑法轻灵飘逸变换万端,讲求形随意动。这老三和白衣男子各得刀法与剑法其中精妙,此时斗将起来,真真是龙翔虎哮精彩至极。旁观者但闻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身形已不可辨,唯有一白一黑两个影子倏忽交错纠缠不分。可惜老三方才已为展昭所伤,威力稍减,再加上白衣人功力比他硬是高了一筹,刀来剑往间便渐渐落至下风。
这厢展昭正忙于与另外二人过招,斜眼看那白衣人剑法精妙凌厉非常,心中暗暗称赞。然敌方却不容他分心,判官笔双笔疾点,流星鞭蜿蜒紧咬,展昭赤手空拳,全凭了拳脚功夫与之应承,要发袖箭手上动作却为那二人所制,终只能依仗轻功便利闪避他二人攻击。那二人合攻展昭一人,见展昭只能守不能攻,以为势在必得,出手越发迅捷。
正当此时却听得一声惨叫,三人忙斜眼去看,不看则已,一看那合攻展昭的两个黑衣人则俱是一声惊呼:“三弟!”原是那白衣人在打斗间占了上风,一剑斩断了老三手中弯刀,继而狠狠又是一剑,生生切下了他握刀的右手,登时鲜血自老三断腕处激喷而出,直染得他浑身鲜红。
“三弟!”两个黑衣人当下便舍下展昭朝自家兄弟奔去,握流星鞭之人手腕一抖,长鞭已向白衣人扑去,那老大奔到老三身边,一指疾点他右小臂会宗穴,同时运气于掌贴在老三背部输送内力与他。老大见自家两个兄弟吃了那白衣人的大亏,知道此人不易轻胜,忙唤回仍在与白衣人相斗的使鞭之人,叫道:“老二!快些带四弟走!”老二听得大哥开口,纵是万分不甘愿,也只得悻悻收手,飞身过去扶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老四,施展轻功离去;与此同时那老大扛起老三,边撤边下令:“放箭!快放箭!”
白衣人正要去追,只听得嗖嗖嗖数响,枝枝毒箭已如雨般铺天盖地向他与展昭射来,二人忙闪身躲避。白衣人看展昭手中无可御敌之兵刃,于是跃至展昭身旁将他挡在身后,长剑回旋舞出一片密密实实的剑网,毒箭触到剑网便被一一弹开。此法一时尚可,怎奈敌方箭雨连绵不绝,白衣人剑法再好也难以抵挡这无孔不入的夺命毒箭。展昭看白衣人渐渐不支,心中着实焦急,忽地生了一计,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做考虑,冲那白衣人叫道:“兄台,快快退到河边去!”白衣人心下其实早在苦想脱身之法,听得展昭此言,以为他必有妙计,便一边挥剑一边后退,终于退至河边。
白衣人正要问展昭有何打算,忽觉腰间一紧,一股大力袭来将他向后带去,白衣人一惊,方要开口骂人,身子已然跌倒,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他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何事,冰凉河水已向自己口鼻灌了过来,竟是展昭带他跳进了河里!原来展昭见事态危急,两人已是无可躲避,心想如今只有躲进江阴河中才能避开敌方毒箭,于是来至河边后便一把揽了白衣人腰,拖着他跳下了河。可惜他计算失策,以水为屏需得通晓水性,可情急之中竟忘记了:南侠展昭……不习水性。
展昭在心底叫了声苦,虽说自己武艺高强,轻功盖世,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生生毫无发挥余地,但又想身边这白衣人月夜泛舟江阴河上,应会凫水才是,当下放宽了心,仍是拉了白衣人直顾向下沉。其实若是白衣人会水,那二人只消在河里闭气片刻再凫上来即可。但世人总言祸不单行,这位武艺高强的白衣男子,偏偏不识水性。
只见那白衣人到了水里便如被刀刺油炸般死了命挣扎,哪里还有小舟江岸上自在潇洒的样子?展昭想伸手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胡乱间自己还狠狠挨了他几下。白衣人此时又惊又怒,情急之下越落越深,只觉脑子里灌满了水,腹中空气已快耗尽,痛苦至极。他心想自己傲笑江湖,自命风流非凡,好心救人一命却无缘无故被那人扯进水里,不知爷爷我生平最恨的便是水么?若非当下如此境况,非得让你尝尝爷爷我的手段不可!
白衣人只觉耳边轰鸣阵阵,再也无法思考,手脚越来越沉,全身力气也如剥茧抽丝般化去。他迷迷糊糊想道:即便天要亡我……也不是此等窝囊死法吧……
意识渐渐远去,轰鸣之声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阵阵刺目白光闪过,不一会儿白衣人眼前已是昏暗一片。
这厢展昭正努力闭气,却见身旁那白衣人一阵狂乱挣扎后渐渐没了动作,再也顾不得什么,拼尽全力向那人靠了过去,将他一把死死抱住,暗想莫非真真在劫难逃?自己也就罢了,却偏偏连累了出手相助的救命之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展昭啊展昭,你妄称了“侠”之一字!
展昭当下再顾不得什么,脚底拼命踩水,带了白衣人想凫上岸去。怎奈自己委实不知水性,胡乱动弹却不过白白消耗体力而已。终于空气耗尽,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沉沉中心里仍反复默念:展昭死则死矣,但求苍天有眼,保全了这位兄台性命,哪怕展昭直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是心甘情愿……

待得展昭自昏睡中醒来,却见自己躺在河岸的草地上,胸口一阵窒闷,欲呕的感觉直冲脑门。当下挣扎着翻过身来,猛呛了一阵,才把喝下肚里的河水呕了出来。喘息未定展昭便急急抬眼去寻那白衣人,果见身边不远的草丛里躺着一抹白色。展昭忙赶上前查视那白衣人,将他翻过身来触他鼻息,感觉他气息尚存才长松了一口气,忙又替他控出几大口水来。待得控尽了水,却见白衣人兀自昏迷不醒,面色惨白,两片薄唇冻的发紫。虽说只是九月初秋,但河水入夜仍是凉意逼人,想是浸了寒气。展昭连忙扶他坐好,吐纳调息,双掌贴其背部,缓缓将体内真气度了过去。运气数个周天之后,觉出那人身子已渐渐回温,方收回掌来。
白衣人尚未清醒,展昭扶他躺平后便细细观察周边地形。此时天已大亮,只见身前青山隐隐身后绿水迢迢,山岭间树林茂密苍翠浓郁,江阴河绕山沿缓缓流过。也是两人命不该绝,这江阴河自东向西流,把展昭和白衣人冲到了西山后山处,河畔水草颇多,想是二人被水草缠住后借着流水推力反将两人送上了岸,实乃万幸。
展昭心里仍挂念邱离儿父女两人,此时见白衣人已无大碍,便打算等他清醒后即去山中寻人。转头去看时,却见白衣人剑眉微蹙,低低哼了几声,似是将欲醒来。
这厢白衣人渐渐清醒,只觉头痛欲裂,脑子里塞了铅块一般昏昏沉沉。歇了半晌,悠悠睁开双眼,对上一双清如寒潭的眸子,那人欣慰笑道:“终是醒了!可觉得好些?”
此时白衣人方彻底清醒,看着身前浑身透湿的展昭,有一时诧异,低头再看自己时,这才发现身上的雪白锦衣满是泥浆,而头发被河水浸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煞为狼狈。他素来爱干净,虽不至于好洁成癖,却也不容衣上沾有半点灰尘水粉,总要整洁清爽才觉舒服,现在到了如此难堪境地,倒真是前所未有。白衣人顿时大觉尴尬,急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待得站定,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发现腰间爱剑已无影无踪。白衣人一皱眉头,这才回想起来,昨夜自己出手相救一名遭人围困的蓝衣男子,后来敌人放箭,自己正全力挡箭,却无故被人拉进了河里。
生平最为痛恨水的自己……竟然落水了?!这么一想白衣人登时只觉一股血气直往脑门涌来,一转头,对上展昭身影,一袭蓝衫,正是自己昨晚相助之人。白衣人怒火直冒,上前猛地一把揪住展昭前襟喝道:“这厮!无缘无故推你爷爷下水做甚?恩将仇报么?”展昭倒是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瞬间愣了神,但立时明白过来,忙开口道:“兄台怕是有所误会,方才是在下不得已才……”“休想狡辩!”白衣人此时急火攻心,哪里听得人劝?只怒道:“看你人模人样出手助你,没想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倒叫爷爷我枉做好人了!”
白衣人会如此生气其实也情有可原。他离家闯荡已有时日,少年华美文武双全,自称风流天下傲笑江湖,自从与家中四位哥哥结拜后,更是声名鹊起威震四方,在江南一带可算是风光占尽。可惜世上之事难有十全十美,他生来恶水,虽是浑身好武艺,偏偏一遇上水就全没了效力,几位哥哥逼他学凫水,他左右推脱敷衍,就是不肯。若是平日里,要他下水那可比剐他十刀还要叫他难受。而如今却在遇敌危急之时被人拉下水去,若不是命大,只怕此时江湖早在盛传他如何如何遭水所溺,那岂不丢人丢尽了?
展昭虽不知他这毛病,但凭着直觉以及昨夜他在水中的反应,也隐约能猜到几分,于是尽管被白衣人如此指责也并不在意。白衣人吼了几句,怒气稍减,见蓝衣人仍是一派温和儒雅,并不为自己方才那番言语而动怒,不觉也有些动容,到后来虽仍有抱怨,但言辞已缓和许多。展昭见有了回转余地,便拱手向白衣人道歉:“昨夜在下没与兄台打个招呼便将兄台拖下水来,是在下的过错,还请兄台海涵。”接着又给白衣人细细讲解自己如此做的原由。白衣人此时已冷静下来,见展昭致歉时语气诚恳姿态恭谦,又听他一番讲述在情在理,不觉些微后悔自己太过冲撞。他本是性情中人,爽直洒脱快意恩仇,此时早将落水之恨抛了个一干二净,当下冲展昭一抱拳道:“落水一事也不能归责于你,是我莽撞了,兄台不要介意才是!”
此时日头已上中天,明晃晃照出两人湿漉漉的狼狈身形,展昭与白衣人对望一眼,彼此都是落汤鸡一般,不禁相视一笑。两人都是爽快磊落的江湖好汉,这一笑便化解了方才的尴尬气氛,隔膜一破,嫌隙尽消。白衣人揽了揽散落的黑发,随手从衣袖上扯下一截,将头发草草挽了。展昭这时想起那块绢帕,从怀里掏出来看时,才发现帕上的痕迹早被水浸得模糊一片,展昭干脆将之丢进杂草丛中。
白衣人欣赏展昭大度,正欲问其姓名,忽听得树林中传来窸窸娑娑的声响,二人俱是一惊。

第三章:只看云深不知处,得忆曾经未了时

白衣人与展昭对望一眼,立即藏身到树林前的灌木丛中。那窸娑窸娑的声音越来越近,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仔细听时,却是一人说道:“你说咱们这么个找法,得找到猴年马月啊?偌大一座西山,一处一处地搜,还真是吃饱了撑着。”另一人开口道:“小点声!叫主子听到非割了你舌头泡酒喝!你活腻味啦?”方才抱怨那人一听这话口气顿时软了:“我也不过说个玩话,哪能当真……”
展昭闻言心道:“也不知他们找的是谁?是我与这位兄台,还是邱姑娘与伯父二人?”当下也不妄动,存心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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