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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万世不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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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裴悬整整消失了一个夜晚,归来后煮了好几大锅水,给中了瘟疫的人灌下去。再收集村子里的陈醋老醋熏了人,这瘟疫才算是稳住了。这几百唐军步履蹒跚的与江湖人组成的军队碰头后,裴悬就带着傅长随等人消失了,不见踪迹。

  唐呈病了,很严重,性命垂危。

  裴悬其实是个很随性的人,他帮助战乱的百姓,跟随唐军全都是因为力所能及。秦义是战士,看不了天下大乱。裴悬是江湖人,他活的随心自在。天下人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株珍奇药草。也许这性子确是不对,可比起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他更在意亲近的朋友。

  “裴悬,唐呈怎么样了?”傅长随咳了咳,捂着胸口问从山洞里出来的裴悬。

  裴悬眉头一皱,给他顺气后摇了摇头,“发热越来越严重,我只能给他吊命,回不了万花药也用完了。得亏他功力深厚压着,否则在军营里就该发作了。”

  “乌黎呢?”

  “在里头守着呢。”

  傅长随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头还没出,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裴悬见了不免心疼,从怀里掏出药丸给人塞下去。傅道长扭开头缓了缓,道:“这药是吊命用的,别浪费了。”

  “啧……”裴悬有些焦躁,不依不饶的把药丸子给人喂下去了,才道:“我出去一趟,找些药,不然唐呈就真救不回来了。还有……”

  你……

  傅长随微微点头,“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放心去吧。”

  “嗯。”裴悬喉咙里干巴巴的挤出一个音调,与傅长随碰了碰额头后就隐没入树林里。一身玄色衣裳洗的有些旧,长发拢在身后用发带堪堪束着。

  傅长随见裴悬走远身影再也看不见后,捂着胸口又咳了个惊天动地,胸腔喉咙火烧一样的疼。他走到树桩做成的凳子坐下,抽出水囊喝了几口水,被又痒又疼的喉咙给难受的咳了出来,水都咽不下去。

  伴随着从嘴角溢出的水,傅长随吐出几口黑血,他怔愣了一下,捏着手腕给自己把脉,脸色隐隐发青。他知晓自己和唐呈中了什么毒,如今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硬撑着不让裴悬担心。

  当初他们随军北上,在一处要地攻陷时为了引开火力,他与唐呈随着江湖上许多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先行,谁知入了圈套。叛军的箭中淬了毒,唐呈为了救逃难的无辜百姓胳膊中了箭,而傅长随则是小腿上被射中了。

  这毒十分霸道古怪,裴悬都未尝见过。当时他们急着行军,裴悬与乌黎只是给他们吃了解毒丹,发现没问题了才继续走。谁知路过某村子时中了瘟疫,如此便引发了唐呈身体里的毒素,他们必须得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是裴悬带他们过来的,一个山谷里的冰洞。外边明明是森林,可这洞里却满是冰块。他们在这造了个建议的树屋,唐呈则是躺在冰洞里不得动弹。

  傅道长在战场上都没有觉得离死如此近过,可此时,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尽头,一种绝路上不知该不该分头走的悲凉。

  “啊……”

  就在傅长随发呆的时候,洞穴里突然发出一声大吼,撕心裂肺。他皱着眉头走进了洞里,即使身体上疼的火烧火燎步伐还是很稳健。他有些急,因为这声音是唐呈的。

  进了洞里,一眼就能看见雾茫茫的石台上不停挣扎的唐呈,旁边的乌黎正死劲按着他。乌黎咬着下唇眼神空洞,抱住唐呈的腰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嘴里轻轻的喊,“唐呈……”

  唐呈被绑在冰冷的石台上,他就像没听见似得,不停的挣扎,手脚都磨出了血。他脸色灰白额头发青,显然毒素已经侵入心脉。乌黎按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绷着的脸随时都会出现裂痕,“唐呈,我是乌黎,你清醒一点。”

  可无论乌黎怎么说,唐呈都听不见。

  傅长随急忙上前,用了内劲点了唐呈的昏睡穴,唐呈才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乌黎松了口气,给唐呈盖了张毯子才回过头,“傅大哥,裴大哥呢?”

  “他出去找药,太阳下山了应该就能回来。”

  乌黎沮丧的垂下头,傅长随只得安慰他,“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

  “乌黎……”

  乌黎看了唐呈一眼,摸了摸他的下巴,苦笑一声便拉着傅长随出了洞穴,“傅大哥,你怎么样?”

  “我很好,咳咳……”傅长随身体的反应仿佛在嘲笑他一般,又咳出了几口黑血。他破罐子破摔的灌了几口冬日里剩下的烈酒,擦了擦嘴朝乌黎笑,“不打紧,别担心,唐呈也会好的。”

  乌黎很诚实的摇头,在中原转了许多时间的他汉语已经说的十分流利,“傅大哥,你们身上的瘟疫是解了,可之前的毒却没有。我和裴大哥仔细研究过,那是一种沉毒,会潜伏在人的身体里,毒素慢慢才会发挥作用。唐呈是药人身体,一般的毒对他不起作用。这毒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幸好有这冰窟能缓解发作的速度。”

  “乌黎,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用了蚕丝蛊王,希望能有点用。”

  傅长随这才稍稍放下心,蚕丝蛊王有多厉害他十分清楚,不过为何乌黎脸上还是愁眉不展的?

  乌黎用现成的材料做了顿吃食,招呼傅长随吃东西后就跑进了冰洞,自己一口没吃。天暗下来的时候唐呈醒了,浑身巨震嘴唇发紫,估计是太疼嘴唇都咬破了。随后傅道长听到乌黎呜咽一声,大惊之下急忙跑进去,就见唐呈的双脚已经挣脱开束缚,只剩下被绑的双手,乌黎被他一脚踹到一旁。

  “唐呈!”

  乌黎没有一秒停顿,站起身就小跑过去抱住唐呈,捧着他的脸道:“唐呈,我是乌黎,你醒醒啊!”

  没有用,毒性发作的唐呈根本听不见任何话语,依旧不停的挣扎。

  乌黎喊他的声音开始嘶哑,带着哽咽。最后,他用傅长随听不懂的话轻轻的喊,虽然那几句话傅道长听不懂,可乌黎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悲恸,或许,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难懂,却也深情。

  唐呈迷迷糊糊的停下来,“……乌黎?”

  “我是乌黎,你醒醒啊……”这些时日唐呈不是昏睡就是毒性发作,根本没有说过任何话,他突然开口就喊了一声乌黎的名字,纵是再铁的心都挨不住了,乌黎一下就哭了出来,他抱着唐呈一遍遍的喊他名字,直到唐呈再一次陷入了挣扎中。

  折腾到后半夜,唐呈昏死过去,傅长随这才惊觉裴悬没有回来,他急匆匆的出了冰洞,外边漆黑一片。他脑袋猛的晕眩起来,心口也疼的不行,眼前一黑,万物开始在视野里打转直至消失。

  傅道长这一晕,到了第二日的黄昏才醒。一旁的乌黎满脸疲惫的看着他,眼睛里泛起的血丝能看的一清二楚。傅长随张了张嘴,道:“乌黎,裴悬回来了没?”

  “没有,傅大哥,你晕倒了。”

  “我知道。”

  乌黎脸色十分不好,他抿了抿嘴道:“傅大哥,你应该没有唐呈严重,为什么你的毒也侵入了心脉?”

  “不知道……”

  乌黎急了,握住他肩膀问道,“离开军营之前你是不是没喝药?”

  “药煮的不够,我的份给伤兵喝了。”

  “你!”乌黎气急败坏,头一次吼人,“你想死吗!”

  傅长随哑然,他想着得说些什么,可事实证明,只要有裴悬在,他的话头永远都会被抢走。

  “谁让他死了?”

  “裴大哥!”乌黎回头,随即惊讶道,“你怎么了?”

  第七十一章

  “啊……”

  乌黎听着唐呈的叫喊表情有些僵,他动作奇异的顿了顿,还是拔腿跑了进去。(。。)唐呈被五花大绑在石台上,身上因为挣扎磨出来好几处血痕。也许是乌黎心软,把绑住病人的布条给弄松了,唐呈虽然一直带伤在身但他身体素质非常好,一挣就挣脱了。

  此时,唐呈因为病痛折磨的不停抓挠冰凉的石壁,额头也磕出血来,触目惊心。他瞥见众人靠近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后退,背部靠在冰凉而又寒气森森的冰柱子上,满眼都是陌生的看着他们,很是戒备。

  裴悬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眉峰拢起看了唐呈一会,猛的上前靠近他,动作迅速的掐住唐呈的脖子。唐呈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靠近自己,但他却一个后跳,忘记了这是冰窟,脚下一打滑,差点栽了个跟头。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唐门弟子,临危不乱的用手按住冰壁稳住,可还是被裴悬逮了个正着。

  “裴大哥!”乌黎见状,有些吃惊。

  裴悬冷冰冰的眼神一扫,乌黎把嘴里的话吞下去再也没敢说话。裴悬扭回脑袋看唐呈,点了他的穴道,即使他眼里充满了痛苦的眸色也没心软,手掌贴着脖子探了一会,脸色突然就变了。

  “乌黎!赶紧把蚕丝蛊王叫出来!”裴悬猛的说道。

  乌黎呆了一下,没问为什么,急忙上前。嘴里吐出古怪的声音,叽里咕噜的很像是虫子的叫声。半天都没动静,他急了,掏出虫笛吹了吹,婉转清幽的笛声绕梁了三圈,蚕丝蛊王依旧没有出来。

  “呼……呵……”唐呈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额头还带着青紫,与天一教炼制的毒尸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不能动弹,只是转了转眼珠,疼的脸部都扭曲了,只能从嘴里发出压抑的痛呼声。

  “想办法弄出来!乌黎!”裴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唐呈手腕上一割,放血,再用银针往唐呈脑袋上扎。

  乌黎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捧住唐呈的脸,用嘴堵住唐呈的嘴,似乎想从那里把蚕丝蛊王吸出来。过了一会,乌黎突然猛地睁大眼睛,退开半步,两人的嘴角都溢出了血丝。乌黎更甚,捂着胸口咳个不停,吐出一大口黑中带紫的血来。

  “完了……”裴悬见了,闭上眼揉了揉眉间。

  乌黎睁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他嘴唇不停的抖动,身子也是。好似陷入了巨大的绝望里,他脱力一般坐到地上,人偶一样,喃喃的说,“蚕丝蛊王,死了……”

  “怎么会死?”乌黎似乎不甘心,又说了一句。

  裴悬把唐呈拖到石台上,比起之前,更是绑的牢不可摧。他用一个弯曲的锁覆住唐呈的脖子插在石台上,眼神如一潭死水。说的话也犹如下了判决的判官,“千万别解开,现在的唐呈,就像天一教的傀儡,只会攻击人。”

  “裴悬。”傅长随扯了扯裴悬的衣袖,小声问他,“有办法吗?”

  裴悬罕见的顿了顿,道:“得需从长计议。”

  “有。”

  乌黎一个“有”字出口,两人的反应特别的奇怪,裴悬几不可闻的皱了眉头,而傅长随则是有些吃惊。

  “乌黎?你有办法?”

  乌黎缓缓站起身,走到唐呈身边,低下头去亲吻他不如以往帅气逼人的脸。不过一月,已经瘦削的两颊凹陷,发色枯黄。裴悬伸手一点,依旧是老穴道——昏睡穴。乌黎感激的看了裴悬一眼,而后淡淡的道:“杀了他,就不用承受太多痛苦了。”

  “你……”傅长随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看了眼裴悬,裴大夫也跟着点了点头。气氛顿时比散发着寒气的洞穴更僵,可以说是一盘死局。

  乌黎吸了吸鼻子,朝傅长随笑,“傅大哥,蚕丝蛊王体内有许多罕见的毒,一旦爆体而亡毒素会侵入心脉,纵是再厉害的人,都会承受不起。就算活下来,也是个浑身是毒的傀儡。他不会愿意的,还不如,杀了……他。”

  傅长随握住乌黎的肩膀把人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乌黎,别笑了。”

  “我为什么不笑?”

  傅长随抹掉他脸上汹涌的泪水,叹了口气。低着声音道:“你说呢,为什么要笑?”

  “他终于快死了啊……”乌黎有些崩溃的说道,身子抖得像筛糠,“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当他死了,现在,他是真的,快死了啊……”

  乌黎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词不达意。但傅长随却是十分清楚这其中缘由的,这两的缘分,起始于冤孽,终止于乱世么?不该是这样的啊……

  裴悬拎起乌黎扔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用银针把唐呈扎成个刺猬,还强行塞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草,由于条件实在简陋,药材都没有做成药丸子,而是直接碾碎调和灌下去的。

  做好这一切后,裴悬才缓下口气,一边的乌黎眼巴巴的看着他,“裴大哥,你……”

  裴悬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他续命,你明白的,一旦发作,还是会痛不欲生。蚕丝蛊王体内的毒素会侵蚀他的身体,我对你们五毒蛊术没研究透彻,师兄也不在,我没办法,抱歉。”

  这是裴悬第一次,给别人道歉。

  因为医术上他是绝对的,从不妥协,可这次,真的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最无奈的,就是看着同伴等死。

  裴悬拧着眉头,不再去看乌黎从期待变为绝望的眼神,拽了傅长随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身扔了瓶药丸给乌黎,道:“这是我做的‘丹照’,一颗能让他清醒一个时辰,你知道怎么做。”

  乌黎看着手里的药瓶子,抿了抿嘴,“嗯。”

  裴悬又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他声音淡淡的,“乌黎,对唐呈来说,你的决定也许不是最好的。”

  乌黎猛的一震,回头看裴悬,“裴大哥……”

  “别用了。”裴悬牵着傅长随的手紧了紧,“你想他醒来后,有和你一样的心情吗?”

  乌黎握紧手中的药瓶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不用。”

  得到保证的裴悬松了口气,带着傅长随出去了。一出门口,裴悬就仰面栽了下去,吓得一旁的傅长随脸色发白,急忙抱住裴悬的腰,满脸担忧。

  “裴悬,你怎么了?”

  裴悬捏了捏鼻梁,“没事,累的。”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好,傅道长才问,“裴悬,你说不让乌黎用什么?”

  “生死蛊。”裴悬叹息,“五毒教有一种蛊,生死蛊生死蛊,你生我死,明白了吗?”

  五毒教的蛊术一向神秘,会有这种东西不离奇,傅长随也跟着叹气,“你走之前唐呈醒了对吗?他告诉你的?”

  “嗯。”裴悬脱力的靠在傅长随的身上,“那家伙连乌黎的反应都料到了,让我无论如何都阻止他。”

  “乌黎是个傻孩子。”

  “呵。”裴悬轻笑,“唐呈倒是希望他一直傻下去。”

  “裴悬。”

  “嗯?”裴悬胸腔里震出来的声音从两人相贴的身子传了过去,熨帖的恰好。

  傅长随坐直了身子,揽着裴悬的肩,两人亲密的蹭了蹭鼻尖。傅道长难得主动亲近人,他笑容暖暖的,如冬日的暖阳,“你头发好乱,我给你梳吧,嗯?”

  裴悬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傅长随坐在木桩上,裴悬随意的坐在地上。没有木梳,傅道长只能用手指轻轻的穿梭在乌黑浓密的发间,像怕裴悬会疼,他动作很小心,一缕一缕,细致的像在描摹人物画,一笔一划都深情的不行。

  都说相守到最后,是白首。

  他用自己蓝白相间的袖子擦了擦裴悬脸上的血渍,解开自己腰间的玉笛放在一边,给裴悬用发带打了个漂亮的结后,拿起玉笛放到嘴边。一曲清幽流过山谷,空留一抹惆怅。

  傅长随摩挲了下那杆相当于定情的白玉笛子,他听见自己用浅淡的声音问,“裴悬,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裴悬没有回头,只是握住了傅长随的手,“不会,有我在。”

  “裴悬,你不让乌黎用生死蛊,那你呢?”

  裴悬这才回过头,神情十分的严肃,“我乃万花弟子,没有生死蛊那种东西。我在想些什么只有我知道,长随,我说过,你应了我,生死,只能听我的。”

  傅长随勉强压下胸口汹涌而上的疼痛,道:“这是天意吧。裴悬,日后,劳烦你帮我看看长风。”

  裴大夫一扭头,“你自己的弟弟,自己看。”

  傅长随见裴悬难得的孩子气,不由的笑道,“你啊,明明就关心人,何必摆脸色给人看?笑一笑,多好看。”

  “那你又何必看我脸色。”

  傅长随接道,“我喜欢你啊。”

  裴悬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捏了捏傅道长的手指,无奈道,“长随,你是真的吃准我不会拒绝你是吧?”

  “是。”傅长随也不否认,“我们互相属意对方,你自然不会拒绝。”

  裴悬扬眉微微笑了,生硬的岔开话题,“你下山之前不是带了锦囊吗?要不要看看?”

  傅道长想着也是时候了,掏出锦囊一看,上面就一个字,“等。”

  “于师叔这是何意?”

  傅长随没弄明白,可裴悬倒是笑了,“哎呀,你们牛鼻子还挺能算的。”

  “裴悬。”

  “好好好,我道歉。”

  傅道长这个“等”字,直到三日后的清晨,才了解。

  那天如往常一样,傅长随吃了止疼药便做了吃食给乌黎端去。唐呈大概是用了“丹照”,神智恢复了,脸色却没好转。乌黎大概是累了,抱住唐呈的胳膊睡得正香。他见了傅长随笑着压低声音打了招呼,伸手接碗筷时看见手背上青黑的痕迹,无奈的撇嘴。

  “可还疼?”

  唐呈点头,摸摸乌黎的脸,“疼。”这话说的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乌黎。

  傅长随甚至这二人相处的时日无多,交代几声就出去了。快走到入口时,唐呈的声音才传来,“傅道长。”

  傅长随停下,“何事?”

  “往后多陪陪他。”

  傅长随应了,“有机会的话。”

  聪明人无需多言自会明白话中含义,唐呈笑着说,“会有的。”

  傅道长出去后,乌黎突然醒转过来,他睁开眼就问,“多久了?”

  唐呈转眼看了石台下边燃烧的焚香,笑着回答,“半个时辰。”

  乌黎皱着脸,“这么快……”

  “够了。”

  能离你这么近,够了。

  晨间的日头一向温暖和煦,林子里偶尔惊出几只飞鸟。傅道长站在林间瞎看,一只灰白的大雕突然俯冲落在他身边,脚上系着信。他惊了一跳,好半天才明白这是给他来的信,心里还惊奇。

  那只大雕很通人性,很快就飞走了。

  傅道长打开信,来信的人果不其然是叶长风。简短的说明了他跟着天策府李统领护送玄宗前往川中,可大敌压境,想寻求帮助。傅长随已经避世好几个月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听闻胞弟竟然做了护送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由得冷静不下来。

  一着急之下,心口处被压制的毒素一拥而上,灭顶的疼痛袭来。他咬着牙把溢到嘴边的血沫吞回去,他就一个弟弟,一个长风……

  裴悬从山里回来时就见到傅长随半跪在地上,吓得他手里的药根都扔在一边,“长随你怎么了?”

  “裴悬!”傅长随急着说道,“长风有危险!我要出去一趟……”

  “你才有危险!你这幅样子还想出去?”

  “不行,他还小……”

  “傅长随!”

  “裴悬,我……”傅道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猛的吐出一口血,喷在裴悬的衣襟上,白色的衣襟被染出了一朵血花。

  傅长随耳朵开始嗡嗡响,他听不见周遭的声音,眼前发黑,急的胡乱开口。随后,唇上便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他空洞无声的世界里注入了一道声音,是裴悬的。

  他说:“等我。”

  长随,求你,等我……

  第七十二章

  “裴大哥,你怎么……”

  乌黎正给唐呈盖毯子,愁眉苦脸的数着“丹照”还有几颗。洞穴入口传来响动他急忙回头,结果看到裴悬抱着明显昏过去的傅长随进来,满脸的疲惫,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嘴唇都是白的几近透明。

  裴悬二话不说伸长腿把一旁早就被他削成冰棺的冰柱放倒,抱着傅长随小心翼翼的放进去。乌黎被这个情形吓得不轻,他三步作两步上前,愣愣的看着胸口没有起伏的傅长随,震惊的无以复加。

  “傅大哥怎么会这样?不应该……”

  裴悬一拍乌黎的肩膀,他拉着乌黎的手探去摸傅长随的脖颈,“摸出来了吗?”

  乌黎惊讶的看他,“脉还在……”

  乌黎离裴悬很近,一眼就看出裴悬眼睛里的血丝,眼眶还是红的,纵是再清楚不过这人还活着,可当着自己的面没了呼吸,还是会疼的不能自己。

  这洞穴是裴悬早就发现的,这里头的冰块像是活的,偶尔轻微而缓慢的移动。傅长随躺着的这个与外边唐呈的石台隔开了一道雪壁屏障,几乎看不见。

  日子就这么过了许久,而“丹照”也几乎用光了。唐呈在某个清醒的时辰里找了裴悬,两人难得平静的一起坐在看日出。虽然一个没什么精神,而另一个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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