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戬翔云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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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的日子,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他伸出一只手递给阿超:“你不赖嘛!”
  也许小孩子没有什么严重的隔夜仇,也许男孩子的友情就是那么莫名其妙,阿超握住了这支主动伸来的友情之手:“你也一样!”借着云翔的力气,阿超站了起来。周围的其他孩子都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们,小孩子总是崇拜强者的,阿超和云翔的长时间马步在这些孩子的眼里,就是厉害的一种表现。
  天尧有些羡慕又有些不服气:“我下回也不会输给你们!”
  云翔一把搭住他的肩,另一边是阿超:“那就下次再比,我也不会输的!”
  “欧!欧!”周围的孩子一阵欢呼,就从这一刻起,云翔、天尧和阿超之间,真正产生了一种叫做“友谊”的东西。
  小小的天虹拽着齐妈的衣角,在廊檐下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着男孩子们抱成一团又笑又叫,那个又凶又坏的云翔少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脾气了?以前总是端着一副少爷的架子指使这个吆喝那个的,而且最喜欢欺负她,最讨厌了,怎么今天一下子看起来和云飞哥哥他们没什么两样了?
  “男孩子啊,总是吵得快,好得更快~”齐妈似乎看出小天虹的迷惑,欣慰地笑着解释道,二少爷自摔跤醒来后就变得懂事多了,不但会劝阻二太太不和太太争执,现在还和家里的其他孩子们处得比以前好很多,这个家里吵闹的日子,想必会越来越少吧!她拉着天虹的手朝婉娴房里走去,急于告诉太太这个不错的消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鸟官人皇,始制文字……”某日的午后,云飞下午没课,于是绷着脸做出小先生的样子,检查弟弟、天尧和阿超背千字文的进度,明年云翔也到了上学堂的岁数,祖望特地让大儿子好好督促小儿子认真学习,争取入学的时候就能考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天尧和阿超则是兄弟俩坚持附带的,阿超和云飞亲近,天尧和云翔近来也相处得不错,展老爷觉得儿子的心腹能够识得几个字将来也是个主力,便也没反对,至于去学堂之类,则不是天尧和阿超两人敢想的奢望了。
  这些字云翔本就认得,重拾起来也没什么困难;天尧虽然有些地方会反应稍慢一些,大部分还是磕磕巴巴跟在云翔后面背了下来;最惨的是阿超,已经因为漏了好几段,被一向最敬重的大少爷敲了好几下戒尺,虽然没有用力,但一向好胜心切的他已经羞愧得红了耳根。
  “好了,就先到这里,大家先休息一下,吃完点心再背吧!阿超,你比上次进步多了,下次再努力点,一定能背全!”云飞等三人背得告一段落出声道。
  但阿超还是无精打采:“我知道了,大少爷。”只有在最沮丧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称呼云飞。
  阿超就是这种典型的习武一点即通,习文一窍不通,云翔和天尧一左一右拍打着他的肩膀,许诺不管谁有空的时候,一定会帮他补习,这才让阿超的精神好了一点,起码有了猜测今天点心吃什么的兴趣。
  云飞冷眼站在一边,弟弟的变化真得很大:以往不喜欢读书到极点,总是耍赖装病不来他这背书认字;从前阿超和天尧如果哪方面比不过他,一定会被他大肆嘲笑好一阵。现在的云翔简直是合乎他“理想”的弟弟的样子,不知为何,还是和自己亲近不起来,云飞有点郁闷地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云翔更像是天尧和阿超的兄弟?
  “大少爷、二少爷,天尧少爷还有阿超,我来给你们送点心了~”齐妈端着满满当当的托盘,后面还有个小影子似的天虹,天尧有些不安地看了云翔一眼,发现对方一副看到空气的样子,这才略略放心。
  天虹怯生生对着天尧叫了声“哥哥”,扭着衣角再不说话,云翔漫不经心地扫过她一眼,漠然地坐到了阿超那边,见状,云飞便坐到云翔的身边,天虹挨着云飞坐下,旁边是天尧正好和云翔面对面坐着,这让她一下缓解了因为云翔在场而产生的不安。
  云翔看似专注地盯着点心,心思却不知飘到何方,那声哥哥深深震动了他,他以为他可以放下的、忘记的、释怀的那些人和事,又在他的心中不停翻滚,原来他从来不曾原谅过自己,哪怕他认为自己做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妹妹能够得到真正的平安喜乐,在他把三圣母压进华山的那一刻,他依然被汹涌的罪恶感淹没;在迫使沉香成长的时候,他无时不刻都感到歉疚,虽然他可以用大义说服自己,但心里总有个角落会抽痛——原来铁面无私的执法天神二郎真君,也不是像众仙想象中的那样,连心肠都是铁石浇铸的。一时间,天虹的脸和三圣母小时候的脸竟突然重合在了一起,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她不是三妹……】云翔在心里低低告诫自己,够了,不要去随便背负不属于自己的十字架,在这个天庭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的世界,天虹的人生,就算不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也该是天尧操心的事。
  看他机械般的抓着一块糕咬着,几乎快咬到了手指也没发觉,云飞及时地拉了弟弟一下,小声问:“是不是背书累了?要不待会你就休息吧,反正你的进度已经比天尧和阿超都快了,等等他们也可以的。”
  看到平时一直有些不假辞色的哥哥一脸关心,云翔一时有点不知该不该接受他的好意,那呆呆的样子更像累着了,阿超看了也忙道:“是啊,云翔少爷,你先休息一下,让阿超背书的进度追上你,再一起学新的东西吧!”
  看到对面的天尧也是一脸忧色,云翔有点感动:也许他再也找不回妹妹了,但是却可以拥有一班也不输从前的好兄弟!

  第 4 章

  马车一晃一晃地在通往郊外的路上颠簸,云翔半眯着眼,好似在打瞌睡,实际上他又进入了练功的状态,修炼对于云翔而言,已经是一种本能,一旦进入了状态,有空就要吸收灵气,淬炼身体。因此,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展云翔的身体已经不引人注意得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落在品慧和婉娴等大人的眼里,就只是觉得小云翔越长越白皙通透,可爱灵动,好似天下的金童下凡,越看越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云翔,难得出门一次,你怎么都不好奇外面那些好玩的好吃的?”云飞有些献宝地把弟弟拉到车窗前一一指点,“看,那边那个老人家,卖的是桐城最好吃的糖葫芦!还有刚刚经过的摊子,卖的豆腐花数一数二!你想吃哪样?我请客!”
  “哥,你是自己想吃吧!”云翔揭穿道,云飞抓了抓后脑勺,毫无被揭穿后的尴尬,拍着胸脯道:“好吃的东西,就应该介绍给大家一起尝尝看嘛!我不仅请你吃,还要请娘和姨娘,齐妈和纪叔,阿超和天尧,还有赶车的老宋,大家都吃!”
  品慧调侃道:“敢情大少爷天天出去不是上学堂,而是上馆子去了?不然怎么摸得那么门儿清?”
  因为云翔的影响,云飞也不再像往日那样总将品慧的意思都往讽刺的那边想,只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被婉娴搂在怀里,扭得跟绞股糖似的不再做声。
  其实许多矛盾往往就是出于误会和成见,云翔和云飞的关系一天天变好,做母亲的二人的交情自然也就坏不到哪里去,婉娴就如她的名字般温婉娴静,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品慧一旦放下做小伏低的心结和觉得儿子不被重视的怨气,自有她率直热心肠的一面温暖别人。今日两房太太结伴去投子庙上香,就是这段日子来的和睦的最好见证,这情形经过那些好事的仆役们的口传到桐城百姓们的耳里,人人都羡慕城南展老爷好大福气,妻妾相处融洽,那日子定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
  只可惜展祖望带着自家的马队跑货去了,不然传进他耳中,就算心里再得意万分,面上还是会做出一副古板正经的样子,把家里上上下下好好地怪罪一通,来显示展价的家风严谨。
  和车夫坐在一起的天尧的父亲纪叔敲了敲车板道:“齐妈,告诉两位太太一声,到山脚了。”尽管婉娴和品慧直接就能听到他说的话,但注重礼数的纪叔,认定直接和内宅太太们讲话是极无礼的举动。
  纪叔是家里的总管,似乎也曾读过多年的书,说不准也考取过功名,只是世道不好加上时运不济,不知为何就淹留到了桐城,再后来就成了展祖望的得力助手。
  展老爷把他当做朋友更多于下人,士农工商,商排在末位,就算他展祖望也是读过几年私塾,甚至还捐过功名在身,称得上是“儒商”的,也常常担心身上的铜臭味盖过书香味,整个人伧俗不堪。就算国运不振,这年头做官没有商人自在,寒窗苦读也抵不过一掷千金的捐官,但是在比较传统的展祖望看来,真正的读书人还是值得敬重的。
  纪叔从不曾辜负过这种敬重,在他和展祖望的共同努力下,展家的事业如今是越做越大,内宅的事务也配合主母婉娴处理得井井有条,但他从不居功,谨守下人的本分,绝不逾越,天尧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对待云飞云翔两兄弟的态度要比阿超拘谨得多,虽然因为云飞云翔平等的态度,私下也痛快地玩在一起,有祸同闯,但当着纪叔的面,天尧绝对毕恭毕敬,一板一眼,这态度别说云飞云翔,连婉娴、品慧和齐妈都觉得有点不适应,还是阿超将他拉到车后,放下车帘,两人才在外面有说有笑了起来。
  婉娴和品慧搭着齐妈的手先后下车,纪叔已经雇好轿子,云飞云翔各自拒绝母亲同坐的要求,硬是要和天尧、阿超一起步行。
  纪叔要先行一步,去庙里安排进香事宜,但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天尧耳提面命一番,因此等他前脚刚走,后脚被念得愁眉苦脸的天尧立刻快活得好比放出笼的猴子,在石板路上接连翻了好几个筋斗来庆贺。
  “山上路滑,当心别摔着了!”齐妈忙忙地冲上去扶住他,齐妈当年也曾由婉娴做主许过人家,只是还没过门,那人就得了急病殁了,对方三代单传就此绝嗣,家里人悲愤交加之下,很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从那之后齐妈便绝了嫁人的心思,在她的眼里,展家所有的孩子,都像是她的孩子一般。
  “齐妈齐妈,你别把我当天虹那个小奶娃一样管啊~”被三双戏谑的眼睛盯着,天尧有点窘迫地闪躲着齐妈的手,只是他也不敢真的用力甩开去伤齐妈的好心,最后还是被抓住掸衣服擦手,连头发都没放过被仔细整理一番。
  等齐妈一放手,天尧就冲笑得最凶的阿超追打了过去,剩下展家兄弟两个怕齐妈“爱的唠叨”转移到自己身上,也一溜烟朝二人跑远的方向追了过去。婉娴和品慧含笑看着儿子跑远,放下轿帘吩咐轿夫快跟上去。
  云飞的年纪最大,但不像三个小的一直习武打熬筋骨,反而头一个体力不支,放慢了脚步。
  “哥?”云翔跑了几步,发现后面没人跟着,又跑了回去。
  云飞朝他摆摆手:“没事,我歇一下,待会马上就赶过来!”
  “一起啦,哥!”云翔拖着他的手,兄弟两个并排慢慢走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云翔觉得越朝山上走去,空气中就越有一股子肃穆的味道,而灵气也渐渐变得浓厚,可依旧感觉不到有神佛曾经停留过的印迹,让他有点奇怪,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神明的话,那传说和信仰是从哪里来的呢?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哥,这座投子寺是怎样的一座庙啊?”
  “嗯……”云飞想了一想,答道,“这座投子寺的名字来历,学堂的先生以前倒是说起过,这里前身是个小庙叫‘胜因寺’,据说三国时东吴军师鲁肃战曹兵败后,投其子于山中为僧,此后寺名亦因之更为‘投子’二字。明代有个诗人叫刘与言,他曾写过一首诗来记述这件事:‘三雄分汉鼎,郊野战群龙,将军偶败北,投子空山中’,大概不是为了香火杜撰的吧!”
  “我不是问这个啦!我是想问,嗯,这里供奉的主要是哪位神仙?”
  云飞觉得弟弟的问题问得很奇怪:“寺庙的话自然是供奉佛教的菩萨罗汉之类~观宇的话就是道教的三清之类,教堂里的是洋人的神仙,就是耶教的上帝啊天使什么的。”
  要一个正常九岁孩子说清楚这座庙是具体哪位神佛的道场,貌似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云翔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话题道:“哥,我们再去追天尧他们啊,争取在山门前追上他们!”
  在知客僧的引导下,婉娴、品慧和齐妈携着四小进入正殿礼佛,檀香缕缕萦鼻间,梵唱阵阵绕心田,这样的氛围下,男孩子们再调皮也不敢造次,乖乖学着大人的样子拈香叩拜。
  没有了原先额头正中的天生神目,云翔对于分辨哪个是泥胎木雕,哪个是法身有些信心不足,不过能有天生神目的,万年来也只听说过一个他,一个闻仲,其他的仙人们自然有其他的方法来试探真假。
  云翔缓缓分出一股灵力,让其绕着整座殿宇溜了一圈又回到他的体内,并没有哪路神佛被这陌生灵力的招呼惊动出来一探究竟,这让他不知该失望真的回不去了,还是该庆幸不会有人认出他把他重新拽回洪荒世界。
  婉娴见他垮着脸,安慰地拍拍他的头:“云翔是不是无聊了?不过这里可是菩萨住的地方,不能疯玩疯闹,冲撞了不是好顽的。”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半空中木鱼声声,磬磐齐鸣,看周围人的表情,竟只有他自己听见,云翔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个周身功德金光隐隐,须发皆白,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正含笑回望过来。
  知客僧见到他,忙忙迎上前道:“太师叔怎亲自来前殿?若有何事,吩咐一声便是了。”
  “有客自远方来,老衲当迎一迎。”老和尚对着婉娴和品慧合什行礼,“女施主,这小友有大缘法,可否让其与老衲到静室一叙?”
  品慧脸色猛地一变,若不是正站在庄严的大雄宝殿之内,若不是从知客僧的态度可知这老和尚是投子寺德高望重的高僧,她恐怕就要对这打算普度她独子的老和尚恶言相向了。
  婉娴也是吓了一跳:“这,大师,这……”她想拒绝又怕对佛祖不敬,可也不能任云翔被度走,左右为难。
  几个孩子虽然不懂什么缘法之说,但从婉娴和品慧的表情来看,这个单独谈话要不得,云飞、阿超和天尧不由拦在了紧紧抓着云翔小手的齐妈前面。
  老和尚觉察出她们的误会,笑着再度解释道:“两位施主莫要惊慌,小友与我佛无缘,只是和老衲本人有缘,还请女施主行了方便,让我二人了此因果。”
  不是叫我儿子去做和尚就好!品慧按着胸口用力吐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她也不知到底该不该让让儿子去和大师交流一番,不由求助地看向婉娴。
  “云翔,你愿不愿意和老师傅说一会话?”最终婉娴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云翔自己,五岁小云翔自己的选择,也许正是上天要给的答案。
  “大师,请带路吧!”

  第 5 章

  静室只有两个蒲团,令人好笑的是,正襟危坐在蒲团上的是小娃儿模样的云翔,摊手摊脚没个正形的却是刚刚俨然高人模样的老和尚。
  “小施主,贫僧这间静室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何必如此拘谨~”老和尚笑嘻嘻地从怀中探出一个飞禽类动物的大腿,“可要尝尝贫僧的手艺?”
  “真不知道您这一身的功德金光是怎么来的……”云翔婉拒,和尚也不矫情,自顾自地大快朵颐,一边口齿不清地念着打油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修口不修心,修心不修口。小施主何必拘泥于那些也不过是人以佛祖的名义订出来的清规戒律呢~”
  “大师称我云翔便可,还不知道大师上下?”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碰到的第一个修士,云翔其实有一肚子疑惑想要询问老和尚,但对方一直打着哈哈不愿进入正题,他也有足够的耐心陪着一起兜圈子。
  “法号吗?”老和尚用油光光的手搔头道,“我师傅叫我徒儿,师兄叫我师弟,那些徒子徒孙叫我师叔太师叔,这时间久了,贫僧是真的忘了,你要乐意就叫一声和尚,不高兴称一声贼秃老衲也不会介意。”
  “那我还是叫你大师好了,比较合乎礼数。”
  没想到云翔小小年纪如此沉得住气,有点尴尬的老和尚再度摸了摸头,清清嗓子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何以见得?”小云翔伸手一吸,搁在不远处的茶具乖乖飞进他的掌心,这一手不由让老和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厉害,自己花了数十年的功夫才让灵力随心所欲地如臂指使,这个小娃儿真实的岁数恐怕要远大于这具皮相。
  “……因为,和尚我也不是……”老和尚咬咬牙,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盘托出:“贫僧当初一睁开眼,就躺在深山之中,是采药的师兄救了贫僧,那时的贫僧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却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是遭了什么灾劫流落至此,混沌间寺中的晚课钟声响起,贫僧福至心灵,就拜了当时的老主持为师,一直至今。”
  云翔将倒好的茶水递了一杯给老和尚:“这些并不足够证明大师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平淡地指出。
  “是啊,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是,在别人眼中白纸黑字的经文,在贫僧眼里常常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未知的神奇功法会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修炼之后会产生古书上所描述过的修道之人的效果。那时的贫僧欣喜不已,接着却沮丧地发现别说教导,就是透露也无法透露给师傅师兄他们知晓,只要贫僧心中一产生这样的想法,就会发现寺中他人身上的灵光命火变得黯淡,好像天道在警告贫僧不得妄言一般……那时候贫僧就在想,是不是因为贫僧所学的东西,本非是此间之物,而贫僧,也并不是此间之人?”
  云翔的脸上无悲无喜,这里的世界会被天道如此严密的监督,并不算是出乎他的预料,他也并没有想过要传授这世的亲人任何仙法,并非无情,若对方没有仙缘,自己那样做只会害了他们,缘生缘灭,不必刻意去强求,若真难以割舍,他也有足够漫长的时间等待和下一世的他们重逢。
  老和尚在那里恍惚地说着,他已经不再是说给云翔听,而更近于一种自言自语的发泄:“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修道有成,也许仅仅是长生不老。这些年来送走了师傅,送走了师兄,师兄们的弟子有些也已经不在了……我还停留在原地,没有飞升,没有死去,没有未来。也曾惶恐害怕过,甚至想要还俗,想要放弃,想要……自杀。”
  “这些不过是你的心魔,你若将它们当真的话,倒已遂了心愿,真灵蒙昧重入此间轮回,不知要在红尘中打滚多年,才能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老和尚突然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你还不记得吗,菩提祖师?”云翔那蕴含灵力的最后四个字,仿佛惊雷一般炸响在老和尚的耳边。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老和尚激动得晃着云翔的肩膀,“从你踏入寺中的第一步起,贫僧就感觉到解脱之时不远,你是上天派来指引贫僧的!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云翔的表情充满了怜悯:“你本是佛祖悟道时在他身后的菩提树,后为佛祖弟子,唐高宗年间,转世成五祖高徒神秀,五祖当年欲传衣钵,命弟子做偈来检验佛心,你呈偈于五祖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佛拭,勿使惹尘埃’,五祖以为未见本性,不传衣钵于你,恰六祖在门外,口占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五祖悦之,传衣钵于六祖,从此你结下心魔,郁郁而终,困于红尘不得解脱,佛祖垂怜,将你送去三千小世界中历练,但愿你能早日摆脱心魔,回归西方极乐。”没想到昔年曾无意参加的一次盂兰盆会中听到的旧事,竟在此刻此处应验,云翔不由感慨,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佛祖……菩提……”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老和尚的脑海里,让他不由痛哭出声:“是弟子辜负了佛祖,是弟子辜负了佛祖!”
  “回去吧,祖师,孙大圣他已然成佛,一直在寻找您这个启蒙师父,您该回去了。”云翔合拢双掌,低低念了句“阿弥陀佛”。
  “是,我该走了,佛祖在等我,悟空也在等我……”老和尚微笑着信手一挥,在墙壁上留下一首新偈:“我本菩提树,欲求明镜台,原存此心中,妄求殊可叹。”他跌坐在诗边,缓缓地合什闭眼,一点属于菩提祖师的灵魂之火,伴随着功德之光向天边飘去。
  漫天的金光惊动了阖寺上下,云翔推开静室的门,对聚集在门外的僧侣和家人道:“和尚老爷爷,圆寂了。”
  他抬头朝空中突然打开的金色大门看去,只听里面传出阵阵梵音,只看大朵的莲花盛放在菩提的身边,金色的龙和执着乐器的飞天在他身边愉悦地盘旋飞舞。
  “杨小圣,老衲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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