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戬翔云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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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就该屈服,然后规规矩矩的成亲,规规矩矩的接过爹的产业,最后规规矩矩等着自己几十年后又变成另一个像爹那样的人吗?”云飞握拳低吼,“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云翔拍着他的肩膀:“死还是走,都是逃避。你身上的一针一线,平日的一茶一饭,读书的学费书费都是爹奔波操劳而来的,你总说他独断专制,那是因为他也不过是个望子成龙的父亲……你,不能和爹好好谈谈吗?心平气和,不要争论,不要怒吼,不要拍台子砸茶碗的那种?”
  云飞默然,云翔觉得他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到达他的底限,接下来如何,他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我来给云飞少爷送饭……”端着托盘的天虹对门口守着对方家丁小声道,云翔想到之前云飞那通热情洋溢无关私情的讲话,不由觉得一心痴恋他的天虹实在是有点可怜。
  只是这念头略微上浮了一下就沉回了心湖之中,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些都是债,说不清谁欠谁,谁又该爱上谁,不爱谁……

  第 11 章

  “云,云飞少爷?你没事吧?”天虹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到桌上,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进来,正在沉思着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感有些失望,又有些忐忑。
  云飞少爷真的要成亲了吗,为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云飞少爷是不想成亲的吧,那么,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天虹的心仿佛她揉在手里的帕子一样发皱,云飞少爷喜欢的人是谁?总而言之,不会是我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不由自主的抚上生日时云飞送给她的金链子的位置所在,仿佛这样就可以和他紧紧联系在一起一般。
  只,只要这样,我就足够了,奢望再多的幸福会遭到天谴的……天虹努力劝说着自己,可心底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催促,在大叫:“去告诉他,告诉他你真实的心意,不说就再也来不及了!”
  不行,这样会让他困扰的,不能说!天虹想要劝服自己,但渐渐的,这个声音的想法在她的心底占了上风,让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开口:“云……”
  “啊,天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真是抱歉。”云飞温柔的声音顿时让她闹了个大红脸,而刚刚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是这样的,云飞少爷,大太太让我来给你送饭,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啊呀已经变温了,我再去热一下你再吃吧!”她慌慌张张地端起面前的托盘就想离开。
  一双大手牢牢按住托盘,指尖与指尖的接触让天虹腾的一下红了脸。云飞却一点都没察觉,还是那样好脾气地笑道:“没关系,又没有真的冷掉了,这个温度我现在吃正好。”说罢,便端起碗筷,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统统扫进了肚子中。
  随着饭菜的消失,天虹刚刚积攒的那点勇气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下次找机会再说好了,一边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一边端起盘子往门外走去。
  “天虹。”云飞出声叫住她。
  天虹的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云飞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吗,是关于……什么的呢?
  她迟疑地转身:“你,你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心里不是不期待一次意外的对话的。
  “哦,你帮我问问娘,爹明日可有空和我谈谈,拜托他一定抽点时间,我不想吵架,不想辩论,只希望像一个普通儿子一般和自己的父亲说话,我会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也请他按捺一下性子,跟我好好的说一回话,可以吗?”
  天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做到。”只要是你希望的。她在心底暗暗加上一句,尽管对于云飞喊住她只是为了正事而有些沮丧,但只要是云飞的请求,天虹都愿意为他做到。
  谁也不知道父子俩谈了些什么,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祖望和云飞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显然不争吵、不辩论的他们,还是有了一段相当激烈的对话。
  只是从那之后,云飞很少再大声提他那些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更多是在书房翻看那些来自美利坚、英吉利的洋文书,有空的时候会跟着祖望或纪叔去看看家里的铺子,更出人意料的同意了方家的婚事。
  婉娴的心底对这门没经过她同意的婚事还是有点小小的疙瘩,但丈夫和儿子之间重新缓和的关系,让她将这方面的不快都高兴得放到脑后,接着在去外县的方家相看过那家小姐映华的品貌后,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而对方合完八字,来展家相亲过后,对云飞也很是满意, 双方喝完成事酒,正式订下婚约。
  1911年的农历十月,整个桐城都被有“展城南”之称的展家大少爷的婚事惊动,邻县的方家有多富贵,大伙儿都不知道,但看展家浩浩荡荡的旗鼓迎亲花轿队的阵势,就足以让桐城的老少爷们大饱眼福,纷纷占好有利地形,预备看队伍回来时候的热闹样子。
  云飞有些无精打采地骑在马上,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肩膀上应该承担的责任,愿意努力从中寻找出曲线救国的道路,想要做个爱国的实业家,但轮到要娶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为妻,他一时还不能调整好心态。
  “她是无辜的……”云翔的话浮现在他眼前,“既然成了她的夫君,起码要好好对待她……”
  “可是,她要是不好好对待我怎么办……”云飞有些苦恼地小声嘟囔道。
  “云飞少爷,快要到方家了!”阿超骑到新郎倌的身边提醒道,云飞点点头,挺直身子。
  “来接新娘子咯!”孩子们在迎亲的马队前笑着闹着,簇拥着新郎来到方家门前。看着气宇轩昂的云飞朝他们行礼,方老爷再度满意地微微颔首,方夫人则不舍地拭了拭眼角。
  披着红盖头的少女身量娇小,第一眼给云飞的感觉并不坏,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好过了一点。
  方家在邻县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嫁妆队伍蜿蜒在桐城的大街上一时都看不到尽头,想来这将成为最近一段时间桐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迎亲的路好像漫长得看不见尽头,又仿佛一忽儿就回到展家大门前,就在这一刹那,云飞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花轿中那个娇小女子的丈夫,一个真正的大人,有一个瞬间,他害怕得想要策马转身逃跑……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啊,爹和大妈都等急了呢!”云翔上前拉住缰绳,他是听说过有些人会在成亲的时候突然害怕想要逃跑,但没料到云飞竟成了实例,着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云翔,我,我不是……”云飞有些愧疚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在锣鼓喧天中被淹没。
  “去吧,新郎倌!”云翔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赞人高声唱道,“礼成——”
  那一个瞬间,云翔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条红线咻地出现,缠绕在云飞和新娘的脚踝上,闪烁着美丽的光芒,好像是祝福他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如果不是注定的有缘人,红线是不会出现的。云翔脑海中闪过月老曾说过的话,此刻感慨万分,好像有很多想说出口的祝福,却都化成一声喜悦的叹息,满满给自己斟上一杯水酒,然后一饮而尽来表达心中的祝贺。
  第二天云翔早早起来,和家里其他人一同接受新娘的见礼。看着手拉手走来的一对璧人,祖望、婉娴的眼中划过喜悦的光亮,品慧则有些热切地看向云翔,似乎也期盼着他成亲那天的到来。
  对此云翔有些歉疚,因为品慧的这番期望他是真的恕难从命,此时也就佯装在打量新嫂嫂,仿若没注意到品慧的眼神。
  “映华,来。”好像呵护易碎的瓷器般,云飞小心翼翼地引导娇妻上前朝父母行礼。
  “给爹娘请安。”接过媳妇茶,婉娴的眼睛也不由湿润了,她这辈子只要再等到孙子出生,那就真的无怨无悔,立刻去见佛祖都可以了。
  “映华,这是二弟云翔。”
  “大嫂不用客气。”云翔忙忙接过茶和映华见礼。
  早饭桌上,云飞不时傻笑,映华被他搞得窘迫不堪,祖望、婉娴和品慧在这时表现出长辈的宽容,视若无睹。
  云翔忍不住轻笑出声:“大哥和大嫂的样子,总让人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婉娴好奇地问道。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祖望难得和蔼的微笑点头:“说得好,真是该写下来挂在墙上的话。”
  这句话把云飞和映华闹了个大红脸。
  云翔见纪叔和天尧进来,为映华介绍道:“大嫂,这是家里的管家纪叔,更是这个家的朋友,那是他的儿子,天尧,还有他的妹妹天虹,最近生病了,所以今天见不到,平时他们也都是和我们一起用早饭的。”
  见映华想要向自己行礼,纪叔慌忙道:“少奶奶不用客气。”
  祖望摆手:“受得起,老纪你在这个家里德高望重,受得起小辈的行礼。”
  等他们坐下,婉娴不由关切地问:“天虹的病还没好吗,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瞧瞧?”
  天尧的脸色一僵,齐妈接过话头:“我昨晚得空还去看过她呢,想来这两天应该快没事了。”
  云翔没有错过齐妈眼中那抹悲悯,这个家里看得清她小小暗恋的人,真多呢……
  婉娴安心地微笑道:“那就好,这孩子从小就身子骨单薄。”
  “可不是,哟,纪叔,天虹也到要嫁人的年龄了吧。”品慧随口扯开话题,而关于天虹生病的问题,也就再也没人提起,几天后她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其余和平常无异,只是更内向,更不敢和别人交谈。
  映华一见到天虹就喜欢上了她,整座展宅,她的同龄女性话伴也就只得天虹一个,待她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要好,有时候云翔要出门,远远望到假山池塘边二人相依的背影,总要轻叹一声孽缘。
  云飞成亲后,云翔的压力陡然大了起来,婉娴和品慧在闲聊时总爱旁敲侧击他喜欢怎样类型的女子,祖望也总是提些“修身齐家”的话暗示他。
  云飞那样激烈的反抗只会适得其反,云翔更喜欢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愿,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跑遍桐城有名的寺庙观宇与主持长老谈玄辩难,“展居士颇具慧根,夙世和玄门有缘”的说法不知不觉被传遍整个桐城,还有往邻县发展的趋势。
  云翔在品慧的眼泪里沉默,而品慧也在儿子的沉默中屈服,上天也许有意想要帮云翔一把,祖望还来不及质问小儿子的“叛逆”,先得到的是大儿媳怀孕的喜讯。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金孙最大,除了没人关注到的天虹更加苍白的脸色,所有人都沉浸在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喜悦之中。
  “我要做父亲了,天哪,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云飞彻底成了傻瓜爸爸,“我从来不知道,迎接一个新生命的来临是那么的神奇,那么的激动。”
  已经被傻瓜爸爸第三次抓住,听他语无伦次的描述自己的喜悦,云翔做了件振奋展家所有人耳朵的好事,一掌把云飞劈晕,让阿超将他带回房间。
  “谢天谢地,二少爷,如果你不出手,再过一会我大概都要忍不住出手了。”阿超咧开嘴笑道,对于云飞将要做父亲这件事,身为他最忠诚伙伴阿超的喜悦甚至要胜过这位准父亲。
  “大哥再乐下去,下巴都要掉了,我这是帮他保住下巴。”云翔弯了弯嘴角,“阿超,我出门一趟,如果爹娘问起的话,告诉他们我要去投子寺住上两三天。”
  “知道了,二少爷。”阿超欲言又止,“他们都说你想要出家,是真的吗?这样老爷和大太太、二太太得多伤心?”
  “放心,我不会出家的。那只是一种表达自己向道的形式,有没有这层形式,对于一心向道的我而言,并不重要。”
  阿超听得云里雾里,唯一明白的就是云翔不会出家,顿时高兴了起来:“那就太好了,老爷他们知道你不会出家一定很高兴!”
  【可是我也不想成家。】云翔在心底小声道,跃上马背径直朝郊外走去。

  第 12 章

  云翔的确是往投子寺的方向而去,却并未进入庙中,而是来到菩提祖师当年初临此地所在的深山之中,仔细勘探,终于在一个特定的位置停了下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是整座山的灵眼所在。”云翔笑道,“那么防御法阵的阵眼就用他了,一座山的力量,结丹的天劫应该还能扛得住吧!”一边认真地用树枝在地上涂画起看不懂的法阵,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画完最后一笔,云翔擦了擦因为太过专心致志而沁出额角的细密汗珠,发现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沐浴在银色的光辉下,云翔对着月亮勾起唇角:“似乎最近总是会想起你的样子呢!无论如何,就算是普通朋友的立场,也请保佑我渡过天劫吧!”
  【对于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如今也能释然的当作朋友,更多是因为和对方不在一个世界,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打算重遇,才可以那么豁达吧。】云翔自嘲地想到,随即甩开这条思绪,专心为结丹做起准备。
  早在一年前他隐隐就察觉自己可以结丹,但为了慎重起见,硬是多积蓄了一年的灵力以备不时之需。
  盘腿端坐在新出炉的法阵中央,云翔缓缓吸了一口气,悠长地从口中吐出,虚抱在腹前的双手,隐隐可以看到一团淡金色的光芒徐徐游动。
  月亮躲进了云层之中,渐渐的这一带一点光线都透不下来,唯一亮着的只有法阵闪现的白色光芒和云翔双手中的淡金色光球。
  云层越来越厚,开始不祥地涌动起来,雷电闪着光芒缠绕在云边蓄势待发,当云翔全身大部分的灵力挤入丹田开始变得固化的瞬间,雷电毫不容情地直直落向他的头顶。
  “滋啦——”法阵形成的光膜轻易地扛住了第一道劫雷,天劫不容喘息地立刻降下第二道第三道,一股焦味传到云翔的鼻尖,迫使他更加迅速地压缩灵力,原始天尊门下玉鼎一脉的功法结丹的速度要比其他功法快上数倍,因此对于肉体的强度要求也就更高,云翔现在这具普通人的肉身虽然一直都在进行严苛的锻炼以及通过灵力淬炼强化,但与他当年天神同人类混血的强横肉身相比还是差得远了,已经可以感受到肉体负荷濒临崩溃的刺痛了。
  【还差一点,马上就要好了,到时候身体就会脱胎换骨!】云翔有些心急,第七道劫雷让法阵的防御结界摇摇欲坠,恐怕第八下就会彻底破裂,一定要在那时候完成结丹!
  当光膜如繁星般四散的瞬间,云翔整个人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值得庆幸的是,前几日他刚刚步入山的外围的时候就有先见之明地设下驱逐法阵,今晚没有人能靠近这块地方,所以这等奇异的景象也不会有人发现。
  结丹成功的第一时间,他便放弃防御迎向第九道劫雷,同时全身的灵力运转却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速度,雷火沿着全身的经脉狼奔豕突,经过的地方毁灭后又迅速重生,仿佛变得更加强大。
  当云层散开,银色的月光重新照耀到这块土地上时,只见正云翔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被雷火搞成了破布条。
  【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用极其危险的方法提升了肉身潜力的云翔,此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要是有什么危险的野兽靠近过来,这位新晋的结丹高手虽不会丧命,但可能免不得更加灰头土脑。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一对不似人类的眼睛放着绿光,渐渐靠了过来。
  一股让他怀念的狗儿的味道热烘烘地传了过来,黑色的大狗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坐到他的身边晃尾巴。
  “哮天……”云翔喃喃地问道,“你也来了?”
  那忠义的狗儿,他最放心不下,认死理的家伙会不会还在拼命地满世界寻找自己?三妹他们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他,知不知道狗儿最爱啃的其实是牛骨。
  放心不下,但还是要学着放手,就算是近乎不死不灭的神明,也没有谁会陪着谁一辈子这种事的——漫长的生命总有还各种各样难以预料的意外。理清头绪的云翔对大狗笑道:“狗兄,不介意的话,我叫你阿天可好,你可愿意跟我回展家去?”
  大狗汪汪两声,好像同意了他的提议,凑过去舔了舔云翔的脸,又坐回去耐心地等他恢复。
  东方初透鱼肚白,云翔翻身坐起,拍了拍大狗的脑袋:“阿天,我们走吧!”
  远处树林的马儿依旧在前夜它被拴着的地方不耐烦地喷鼻绕圈,云翔歉意地拍拍他的脑袋,从鞍袋里取出崭新干净的衣服换上,整理一下自身仪表,确信品慧他们看不出自己有何异样,这才带着阿天慢慢走下投子山,朝桐城的方向走去。
  正是早茶时分,路边传来的各式香味,让已经可以辟谷的云翔也忍不住坐到了某个摊位边打算叫些吃食,阿天的前爪顺势搭在他坐的那条长凳上,对着刚出笼的包子馋涎欲滴。
  “那边可是展二少?”顺着一道清朗的男声,云翔见到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从茶楼门前走了过来,恍然拱手为礼:“原来是郑老板!”
  他的心里不是不疑惑的,在桐城,有两大势力,一个是城南的展家,一个就是城北的郑家,这位大风煤矿的郑老板就是郑家现在的当家人。他刚过而立,做生意的手段却跟浸淫商场五六十年的老狐狸一般精干,同时又因为比竞争对手都年轻一截的岁数,在商战中显得极富侵略性,据说郑家已经在和展家交错的生意地盘上有过好几次不痛不痒的小摩擦,祖望偶尔在茶余饭后的闲聊中提到这个人,那口气也是欣赏与忌惮并重的。有限的几次碰到过这位郑老板,也是在展郑两家都会出席的某些人家的宴会上,双方也不过是点头敷衍下面子罢了。
  自己虽然是展家的少爷,但又不管事,似乎没什么值得此人结交的地方吧?云翔有些不解对方的热情到底从何而来。
  郑元恒仿佛普通父执辈一般和蔼:“若不嫌弃,一起去待月楼喝早茶吧!”
  “我想我的阿天不方便进金老板的待月楼吧!”拍拍身边的狗儿,云翔笑着婉拒了,倒不是找借口,自认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对方贪图的云翔非常坦荡地迎上郑老板略带着点打量的目光。
  郑元恒突然笑了:“那么我也来这边吃点什么好了。”
  莫名其妙。云翔见对方大刺刺地坐到他的对面,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希望早点摊的老板快点把东西送过来,让他能早点吃完,离郑老板这个怪人远一点。
  “阿天,给!”将肉包递给狗儿,只见它呼噜呼噜没两口就吃得一干二净,好像饿了好久没吃饱,刚吃完那对湿漉漉的眼珠又渴望地盯着云翔,让他心中怜惜万分,又放了两个到它面前:“慢慢吃,饿了再给你买。”说完,才专心对付起自己面前的豆浆米饺。
  被这一人一狗当作空气对待,郑元恒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很有趣。说实在的,他刚刚会上前对这展家二少搭话,也是一时心血来潮。
  他也听说过那个“与玄门有夙缘”传言,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确有着闲云野鹤的气质,但眉宇间又隐隐藏着一股掩饰得很好的傲气,可不像出世之人会有的了。
  难道是仙人吗?这个荒谬的想法让郑元恒不由失笑,待他回过神来,对面已经空空不见人影,只有饭钱搁在桌上,而当他转头寻找的时候,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在他的眼前缓缓铺开。
  一身白衣的少年缓缓催动着月夸|下棕色的骏马前行,黑色的大狗在马蹄边嬉戏,渐行渐远……

  第 13 章

  随着映华的肚子如同吹气般胀大,云飞的脑海画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美好蓝图,都是关于那个连性别都不知道的孩子的未来,他一直坚信那是个男孩,将来要在书房教他四书五经,格物数算,去郊外教他骑马,让阿超教他功夫,进桐城最好的学堂,还要读洋文,去美利坚或者法兰西这样的国家的一等学府深造——英吉利不行,他们的国都伦敦一天到晚雾蒙蒙的寒冷潮湿,太糟糕了。
  云翔有时候觉得,云飞已经把所有自己这辈子可能无法达成的梦想统统打包好送给那个孩子,这样的做法和祖望希望他继承家业就本质而言没有什么不同,展家的事业也是祖望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吧,所以要留给寄予厚望的长子——父子冤家,说不定云飞的孩子将来反而会比较喜欢做生意,但愿这个准父亲日后的表现能够比他自己的父亲要好一点,不专制,不跳脚。
  1912年的农历六月大概是展云飞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酷热的夏天了。
  炎热又残酷的夏天,映华永远离开的夏天。
  谁也不知道挺着大肚子的映华怎么会一个人来到园子里,又怎么会跌倒在湖心亭的台阶边,被发现的时候,她体内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了半个台阶。
  听着产房内映华不停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云飞几乎要发狂:“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映华会跌倒,为什么映华会早产?她为什么那么痛苦,不行,我要进去陪着映华!”
  阿超急忙拽住他的手腕:“不行啊,大少爷,太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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