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知道伏地魔是你们的主人，并且一直认为他是个能干的首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场冲突让我发现他身边缺乏优秀的护卫，而我有自信可以担任这份工作。”我直直盯着西弗勒斯，用眼神逼退他开口说话的意图，“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提出要求，但是当我第二次看到他用咒语折磨手下的时候，我动摇了。”
　　卢修斯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西弗勒斯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望着面前地毯的花纹，两个人都不说话。
　　“我无意非议你们的主人，但是，那的确已经超过了惩罚的限度，那是不折不扣的折磨。”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决定即使有所冒犯，也要说出真正的想法，“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他的奴隶——对不起，因为我看到你们匍匐在地亲吻他的袍角——但是他自己说，你们是他的仆人。他没有用‘奴隶’这个词。而我认为，无论是仆人还是奴隶，都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折磨。我不想在这样的人手下工作。”
　　我面前的两人继续沉默。
　　“所以，当我看到他折磨卡卡洛夫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打消这个念头了。”
　　“那你为什么……”
　　“伏地魔单独和我谈话，卢修斯，他看出来我有别的话想对他说。他告诉我最好不要对他有所隐瞒，因为他认为我要说的事情和你有关。他用你威胁我。”
　　客厅中一片静默。
　　两个人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风吹动白纱窗帘，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布料洒入房间，漾起片片金色。
　　许久以后，西弗勒斯放下手臂，声音平板地开了口：“所以，为了阻止那个人进一步从你这里套出更多信息，你就傻乎乎地把明知道错误的决定又抖了出来，然后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闹剧？”
　　我看着他：“对你的最后一句话，我不予置评。西弗勒斯，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但是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你有！我以为你知道——”
　　“西弗勒斯！”
　　卢修斯第二次出声阻止西弗勒斯说话，安静地看着我。
　　“你知道那个人一定会盘问我有关你的事情，你知道随意回答可能会为我招来灾厄，所以你决定这么做，是不是？”
　　“……是。”
　　“很好。我知道了。”卢修斯转头看向西弗勒斯，“这是我和安提亚斯的问题，这是他的选择。”
　　西弗勒斯张口欲言，卢修斯在他出声之前站起身，向他欠身鞠了一躬：“而我，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隐藏今天谈话的内容，为我们保守秘密。”
　　西弗勒斯动了动身体，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反驳什么，然而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谢谢你。”
　　****************************************************************
　　——小剧场——
　　上一章里，伏地魔和安提亚斯在小客厅密谈。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很好！”
　　忐忑不安候在门外的卢修斯听到黑魔王发出诡异的笑声，浑身汗毛直竖，两个家养小精灵惊恐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咻——！
　　这是咒语打在墙上。
　　咻——！
　　这是咒语打在地板上。
　　哐当——！
　　这是咒语把台灯弄倒了。
　　当啷——！
　　这是咒语把铜雕射翻了。
　　啪啦——！
　　这是咒语把花瓶炸碎了。
　　咚——！
　　这是伏地魔摔倒了。
　　砰——！
　　这是安提亚斯把沙发踹飞了。
　　片刻的安静。
　　家养小精灵露比忍不住扑到了卢修斯脚下：“主人！仁慈的主人！请您救救安提亚斯先生吧，求您了——”
　　（迷信的中年妇女扑到道士脚下：“半仙！全能的半仙！请您赶走小鬼吧，我一家老小求您了——”）
　　家养小精灵拉比忍不住抱住了卢修斯大腿：“主人！高贵的主人！请您无论如何伸出援手吧，求您了——”
　　（落魄的小职员抱住领导大腿：“科长！伟大的科长！工资不能再扣了，我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呀——”）
　　卢修斯终于按捺不住了，义薄云天、勇往直前，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撞过去——
　　黑魔王长袍凌乱、满面潮红，沉重地喘息着向安提亚斯逼近；
　　安提亚斯衣衫不整、一脸苍白，大气不敢出地拼命蜷在墙角。
　　……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安提亚斯，吾友，永别了……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卢修斯·马尔福大喊出声，视死如归。

　　扇子与阳伞

　　十　
　　（安提亚斯，你要担任的是黑魔王的安全护卫，不是黑魔王的宠物猴子。）
　　上周末那场谈话过后，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保持了高度默契，对此事绝口不提；当我想问问卢修斯关于我的哪些事情可以告诉伏地魔时，他以一种非常含蓄的口吻说：“关于自身的信息有哪些可以告诉别人，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我，作为一个朋友，只会说那些由朋友说来也无伤大雅的事情。”
　　……
　　我看着他从容优雅的微笑，没有勇气告诉他，我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和他心照不宣。
　　而西弗勒斯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有关你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可以告诉黑魔王的——包括你一天吃几顿，一顿吃多少，散步几英里，阅读几小时……尤其是你每天都在用宵夜替代晚餐的事，我想他会很乐意听你介绍这些‘可爱的’小花招。”
　　……
　　我就知道不该问他。
　　关于巫师和魔法的课程终于正式开始了。现在卢修斯每周都会花更多的时间留在庄园，在藏书室里找出从魔法启蒙到高级魔法运用的书籍，在我阅读时加以指点，并让露比和拉比在他离开时负起监督的职责——“魔法的启蒙阶段非常重要，而你不仅需要学习理论，还要有实践练习，这很容易发生意外。”他这么说。
　　不过我不确定所谓的实践到底该是什么样。如果我是个巫师，就应该像他们一样人手一根魔杖，练习咒语和挥杖姿势之类的技能，然而并没有；事实上，我只是站在一个空房间里，反复感受卢修斯用魔杖发出的每一道咒语，确认它们的魔法效果，并考虑如何躲避和有效还击——关于这一点，卢修斯甚至不能给我提出建议，因为我所习惯的战斗方式和他们完全不同，我不可能用魔杖制伏魔杖，以咒语还击咒语，我只能遵循自己的习惯，寻求我独有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要说，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我的速度够快，力量够大，虽然不像佣兵和探险者那样惯于战斗，但过去跋山涉水的经验和多次担任王族护卫的履历足以使我应对那些满房间乱窜的咒语，然而这远远不够。我需要行之有效的反击手段，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咒语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它们。
　　现在我已经渐渐明白当时伏地魔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了：他是实力强大的巫师，擅长魔法战斗，恐怕生平不曾有过跟我对战时那样手足无措、狼狈不堪的经历；他那种一拳挥出无处着力的感觉，现在我面对卢修斯的各色咒语时也已深刻体会。
　　“你不能老是这么上蹿下跳、一味躲闪，安提亚斯，你要担任的是黑魔王的安全护卫，不是黑魔王的宠物猴子。”西弗勒斯倚在门口看着我和卢修斯的训练课程，拉长了语调，“你躲开了，谁来给他挡咒语呢？也许当初你就不该申请这份工作，依我看，与其做个护卫，你还不如给他当炮灰——起码上战场捣捣乱还是可以胜任的。”
　　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偏头矮身躲过袭向头顶和脸颊的两道咒语，反向折腰给新加入的几束波动让路，然后一个旋转加跳跃避开擦过双腿的红光攻击，百忙之中转头瞪了他一眼：“多谢指教！”
　　卢修斯魔杖一挥，消掉了还在施过盔甲咒及障碍咒的房间四壁间到处反弹的咒语，叹着气对我说：“你得承认西弗勒斯说得对，这种对战可不能让黑魔王满意。”
　　“你确定这是对战？我只看到了‘看谁躲得快’有奖竞赛。”
　　“西弗勒斯……”卢修斯头痛地看向他，“我是请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冷嘲热讽。安提亚斯已经很努力了，可他跟我们之间的差异不是一点半点，作为朋友，你应该协助他找到最合适的战斗方式。”
　　“我不以为我能提供什么有效帮助——事实上，我至今没弄明白像他这样的神奇生物怎么也会拥有魔力，还得到了黑魔王的关注；而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不可能给他买根魔杖从头教起。”
　　我挫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无力感从心里渗透到每一根头发丝。
　　我是拥有魔力的——除了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虽然我从没感觉到魔力的存在，试用卢修斯的魔杖时也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它对我而言就只是一根带有波动的木棍），但我能够阅读某些只对巫师开放的书籍却是事实（例如最初那本会说话的识字图册，没有魔力的人无论如何戳那些图片，文字也不会蹦起来，不会发出声音），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魔力的波动并分辨其细微不同也是事实（卢修斯说我比他见过的任何巫师都要敏锐，甚至伏地魔在这方面也远不如我）。
　　然而这些并不能帮助我快速成为一名可以拿起魔杖对抗咒语的巫师。
　　我曾试图对卢修斯和西弗勒斯解释瓦拉们与生俱来的对“波”的感受力，并指着不同的实物逐一分析，但他们除了迷惑不解和若有所思的表情外没能给我别的意见。我也试图展现瓦拉们犹如本能一般可以对“波”进行影响的力量，但实践证明这种本能更适用于交流而非交战——我可以操纵自己的波对抗咒语的波，然而这是有极限的，当咒语数量过多且力量巨大时，我仍然会遭受攻击，并且在精神上都产生痛苦；很显然，如果陷入对手众多、咒语横行的困境，我“无法成为一面合格的肉盾”——语出西弗勒斯。
　　结论是，通过波，我能察觉到一切形式的力量，能察觉到别的生物非常细微的情感变化，还能与他们进行交流，甚至对他们的波产生影响从而改变其意志或行为。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这种本能已经被我运用得非常熟练，不过——
　　“撇开你核桃大的心机和满脑子的天真愚蠢，单凭这项技能而言，你倒是具有成为一个间谍的好资本；不过加上前者，我敢保证你会是史上最短命的探子。”——同样语出西弗勒斯。
　　……
　　也许我真的前途无亮。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讨论还在继续，我已经神飞天外，思绪在盖亚大地上转了三个来回，连康默的岩洞也逐一拜访了……等等，康默！
　　我兴奋地跳起来，脑中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成型；我匆匆从靠在门边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中间挤过，不顾他们疑惑的眼神冲上二楼跑进卧室，开始东翻西找。
　　接着，我从来到这个世界时随身携带的包袱里面找出了我要的东西，拿着它跑回了楼下：“我找到了！卢修斯，西弗勒斯，我想，这件东西可以帮上大忙！”
　　我向他们展示很久以前来自某个康默的赠礼：“这是康默……也就是类似你们这里古代巨龙的生物，在多年以前送我的礼物，有了它，我大概就能解决问题了！”
　　卢修斯看着我手中的物品，慢慢挑起了眉毛，西弗勒斯抱起双臂交叉在胸前，脸上出现了他特有的似笑非笑：“这是……扇子？”
　　“那是什么？”
　　“……”
　　片刻后，卢修斯轻轻挥手打断我们的对视：“呃，扇子，那是夏天用来扇风纳凉的工具……我以为你已经学过这个词了，安提亚斯。”
　　我想了想，曾经花费大量时间熟读苦背的词典上确实有这个词：“啊，是的，我想起来了。不过这个不是扇子，它是武器。”
　　“武器？”
　　“是的，嗯……也可以叫做‘防具’，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吗？”
　　我在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扇子的武器里安设的机关上一摁，形如扇面的双层贝骨慢慢旋转着展开，变成圆形，藏于其内的手柄滑动出来，支撑起整个圆形表面。我握住手柄把武器转了一圈，拿在身前看向两人。西弗勒斯的眼睛彷佛点燃了一小簇火焰一样慢慢亮起来，脸上讥讽之情更甚，我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很好。现在我们有了一把精致的——袖珍阳伞。”
　　“……”
　　“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什么是阳伞。”
　　……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嘲笑我！
　　“好吧，它看上去其实并没有那么……呃，女气……我是说，它其实不是很像阳伞，形状大小都不同，而且伞面——我是说表面，也不像伞那样拱起，它挺……平坦的。”
　　卢修斯试图救场，但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比之前更糟糕。
　　西弗勒斯根本无视卢修斯拼命向他示意的眼神，继续着他慢吞吞的讥讽：“无论如何，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拿着这把不合规格的阳伞当做武器和敌人战斗——你能拿它来干什么？挡咒语吗？哈！”
　　“你还真说对了……”事已至此，我索性破罐破摔，学着他慢吞吞的语调回答，并且再次走进用来训练的空房间，“如果伟大的西弗勒斯先生不介意展现他作为巫师的强大实力，我可以用这把不合规格的阳伞和他打一场。”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同时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我不知道这是为了我的模仿还是我的提议，不过西弗勒斯立刻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边说“我可不是你的陪练”一边按着卢修斯的肩膀把他推进房间。卢修斯苦笑着走了几步，和我隔开一段距离站定：“准备好了吗？一，二，三，开始——”
　　下一瞬，各种咒语从卢修斯的魔杖里发射出来，现在已经很熟悉不同魔咒的波动和效果的我熟稔地闪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然后在退到墙角时把手中的武器往身前一挡——
　　“叮叮当当”犹如珍珠掉进瓷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有色的无色的咒语撞在武器表面反弹开来，并以三倍于之前的速度迅猛地向卢修斯扑去；我吓了一跳，大叫着“小心！”的同时迅速离开原地，一些落空的咒语打在墙角又向四处乱射，我反过武器用微凹的一面对准它们一兜，咒语仿佛融化掉了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里面。
　　我转身看向卢修斯，他已经用盔甲咒护住了自己并消掉剩余的咒语，脸上混合着忙乱和震惊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

　　合同与契约

　　十二　
　　（瓦拉·安提亚斯感激您的信任与交心，我的朋友，愿您永远幸福安康。）
　　“停止攻击。”
　　伏地魔轻轻地说，声音不大，正在混战的众人却都听到了，纷纷停手；一个有着蓬松黑发、涂抹了深紫色眼影和唇膏的女人赶在最后一秒对我发射了一道魔咒，我侧身用武器的凹面将它兜住，眼角余光看到她对我露出一个示威的冷笑。
　　众人跟随伏地魔从庭院中回到大厅，围绕着他站成一列半圆形，他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等我走到他面前，才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我：“看来你已经懂得了魔法的魅力，也掌握了对抗它的技巧，是吗？”
　　我点点头。
　　“非常好。现在你确实具备担任我的护卫的资格。”伏地魔以一种赞许的口吻对我说，然后转头看向卢修斯，“而你，卢修斯，我相信你的指导和训练对此起到了重要作用。伏地魔感谢你为他提供了一个优秀的人才。”
　　卢修斯对伏地魔鞠了一躬，淡淡地说：“您过誉了，我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向来竭诚为您服务。”
　　伏地魔看起来很满意。“现在我和安提亚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身负任务的人不要耽误时间，立刻去办；贝拉，罗道夫斯，卢修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伏地魔对他们挥挥手，站起来示意我跟上他，“你跟我来。”
　　我在被伏地魔称为贝拉的女人的瞪视下跟着他离开大厅上了二楼，进入那个第一次与他谈话和战斗的小客厅。
　　“我听卢修斯讲述了你想起这件武器、并用它来对抗魔咒的经过。”伏地魔坐在他惯用的面对壁炉的主座沙发上，就像上次一样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而今天的实战演练让我非常满意。很精彩，甚至出乎我的意料——难以想象你只用了半个多月就做到如此程度。”
　　我有些拘谨地点点头：“是的，先生。在此期间卢修斯帮了我不少忙，您有一个优秀的手下。”一回想起上次的战斗和随之而来的怒火，以及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对待伏地魔的复杂态度，我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轻松自在地面对他了；不过，也许这种加倍的谨慎是件好事。
　　伏地魔看着我，眯起他细长的红瞳：“你似乎变得有些怕我了，安提亚斯？”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的嘴角又开始往上勾：“没这个必要。对于强者，我总是以礼相待，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相比之下，我倒更喜欢你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样子。”
　　……
　　是“肆无忌惮的样子”吧。而且这种笑容和这句话都让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傻透了。
　　“那么，关于这件武器——”伏地魔在片刻安静后指了指我拿在手上的东西，“卢修斯也对我描述过。材料是来自你家乡的一种叫做‘康默’的庞大生物的骨头，制作者是一名优秀的工匠……说起来，你的家乡确实是个奇特的地方，不仅卢修斯从未听说过，连我亦未曾有所耳闻。我开始好奇它到底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了。”
　　我的心思飞快运转。从伏地魔的话来看，卢修斯对他提及我的来历时一定用了非常模糊的说法，而伏地魔面对这些语焉不详的信息，似乎并没有把我往异世来客那方面想，他很可能觉得我是来自这个世界某处不为人知的密境。那么……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平时一样准备出门离开，然后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到了这里。考虑到刚开始的语言不通，我想我大概很倒霉地来到了一个离家非常遥远的地方。”
　　——不想说的事情，就用最平常的方式去表达，含蓄地透露事实，但不要包含任何具体的信息。卢修斯的语言技巧有时候真的很好用，起码现在我就不用苦恼于自己蹩脚的说谎本领，不用费力解释康默是什么、骨头来自它身体的哪个部位，制作武器的工匠又是谁。
　　“这真是令人遗憾……我对你的家乡实在很感兴趣。”伏地魔红瞳中暗光闪烁，“能孕育出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以及制造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器，它必定是个能令世人向往的所在。”
　　“也许是……我很喜爱我的家乡，不过我想这一点任何人都一样。”我不欲再跟他讨论这个，于是转开话题道，“那么，我斗胆认定您对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关于我上次对您提出的申请……”
　　“当然，我承诺过，当你被判定为合格的时候，就能得到我给予的机会。”伏地魔用魔杖凭空唤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许多条款，“这是一份巫师常用的雇佣合同，卢修斯根据我的要求修改了几个部分……他告诉我，你对合约之类的事情非常认真。”
　　……
　　我没对卢修斯这么说过。不过我承认，在替一个人工作之前，我总是要求订立契约。所以，卢修斯不仅是个谨慎的人，还比我以为的更加了解我——或者，他是想为我多建立一份保障？
　　我从伏地魔手上接过羊皮纸，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华丽花体文字，尽快阅读完所有条款，大致满意：它们规定了雇主和受雇人双方的权利义务，合法解除雇佣关系的方式，以及会令魔法合同自动失效的特殊情况。这跟我以前在盖亚签订过的契约很相似，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只除了……
　　“安提亚斯，如果你对这份合同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尽管明说。”伏地魔注意到我犹豫不定地看着他，对我扬起下颌，“我说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特别拘束。”
　　我左思右想，忐忑不安，但终究无法抛弃固有的习惯，便试探性地开了口：“是这样，我……我的族人们都具有一种特殊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接触到别人的精神世界，大多数时候这种能力被我们用于彼此交流，但偶尔也会用于签订契约——比如像现在。”
　　伏地魔慢慢挑高了眉毛，用充满兴味的缓慢语调说：“我以为你并不打算告诉我这个。”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事实上，卢修斯曾经告诉过我，当你最开始试图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似乎以某种方法侵入了他们的思想，而在西弗勒斯为此勃然大怒之后，你就再没有做出类似的举动。”
　　又是卢修斯式的似是而非。不过现在我可不怎么感激他了——这种几乎算是扭曲事实的隐瞒，让我怎么替他掩饰啊……
　　“我对此非常感兴趣，安提亚斯。”伏地魔见我不说话，便继续道，“你的这种能力似乎不同于我所知道的一个魔咒，卢修斯也不能肯定那时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而我本来认为，这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