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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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遇刺当然不是小事，可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找来呢？这“侠探”与捕快可是两码事。
“陆小凤，你来看看，是否认识此人。”
陆小凤眉毛一挑，走了过去。
刺客蒙面的黑巾早被摘去，一身夜行衣上布满了血迹，也不知道哪些是他本人的，哪些是大内侍卫的，胸口有一处剑伤，很深，但并不致命，真正导致死亡的是颈部的伤口，看来应该是自刎而死。
行刺失败，便只能落得这样的结局。
陆小凤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人的脸，脸色蓦地一变。
他认得此人，哪怕正经说来只有一面之缘。
那时叶孤城还是云旧，那时他们因为莫名其妙的追杀而逃出白云城，那时他答应查清叶孤鸿翻脸不认人的原因。
那时这人还活着，并且是白云城主的侍卫。
“看来陆大侠认识此人。”朱悦珍缓缓开口，“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陆大侠见过这人，并且还知道他是白云城的人，是不是？”
陆小凤忽然一笑，“公主为何说他是白云城的人？”
“本宫没有见过白云城主，当然也不会知道白云城主身边究竟有哪些人。”朱悦珍依然不慌不忙地说，“但宫里有侍卫见过此人，在曾经的南王府。”
陆小凤不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此人并未易容。
“本宫相信陆大侠今日在宫门前所言句句是真心。”
“皇上和公主找我来，想让我做什么？”
“朕并不希望苍生流血。”
“可是白云城欺人太甚！”
陆小凤不是没有在女人身上见过杀气，可像朱悦珍这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想了一想，“皇上既然当我是朋友，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希望皇上暂时不要公开此事。我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叶孤城所为，我定会让他给天下一个交代。”
“你能胜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皇帝很平静地问。
“不能。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做出这种事。”
“当日西门吹雪是否有手下留情？”皇帝的神色还是没有变化。
“若手下留情，他就不是西门吹雪了。”陆小凤微微苦笑，“他只会杀人的剑法。”
“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是叶孤城命不该绝。”皇帝轻轻一叹，“一代剑仙若就此陨落，也着实可惜。”
“那皇上是答应了？”
“朕当日答应你不追究白云城，这次当然也答应你，给你时间查出真相。”
“多谢皇上。…今日陆某所言句句属实，来日若有机会再与皇上举杯痛饮。”陆小凤松了口气，带着那名侍卫的尸身出宫。
他无论如何都觉得以叶孤城的作风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他也不认为皇帝在撒谎，而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为什么白云城的侍卫会神秘出现在京师。
然而很快陆小凤就无心去想这个问题。
还没等他赶回，朝廷与白云城已然交锋。
倒不是皇帝食言，只是在那之后他接二连三遇刺，虽没有受伤，也不能证明是叶孤城指使，可是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最终决定起兵。
陆小凤在路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怔了半晌，然后彻夜不眠地往白云城赶去。
也许是经历过了风浪，白云城的子民对这番战事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陆小凤匆匆赶到城主府，让侍卫将随行的一口棺材抬了进去。
“嘿嘿，陆小鸡？你回来啦？”
“老猴子？”虽然因为赶路有些疲惫想，心里又有事，可能够再见到老朋友，陆小凤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司空摘星从屋檐上凌空一翻落地，“陆小鸡，又没让你上战场，你给自己备棺材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准备的了。怎么样，满意吗？这木材可是…”
司空摘星只觉得气得牙痒痒，脸色却突然露出笑容，信手变出了一只母鸡，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陆小鸡”三个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们的赌么？”司空摘星得意洋洋，“这就是‘陆小鸡’！怎么样，这个赌我赢了！”
这不只是“陆小鸡”，而且是一只“陆小母鸡”…老猴子，算你狠！
“一万一千条蚯蚓，我等着收账！”司空摘星高兴得跟得了绝世宝贝似的，“愿赌服输，不许赖账！”
“好…”其实司空摘星似乎常常能让他输得无可奈何，可他偏偏每次都按捺不住地要赌，一万一千条蚯蚓啊，这白云城里有没有那么多蚯蚓啊…
“一条不少！”
“一条不少…”陆小凤叹了口气，好在很快眼前又一亮，“七童！”
花满楼无奈地摇头浅笑，“陆小凤，你回来了。”
“他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一口棺材回来。”
花满楼面上闪过不解。
“还记得那日拦住我们，要我们去查清为何叶孤鸿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两名侍卫吗？”
“当然记得。”花满楼点头，心中隐有不祥之感。
“其中一人就躺在这棺材里。”
“什么？难道…程梵死了？”司空摘星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陆小凤，究竟是怎么回事？”花满楼尽力压下心头对于死亡的悲叹和对生命的惋惜。
陆小凤便将皇帝遇刺而刺客正是这名侍卫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白云城的侍卫会出现在京师。”
“程侍卫是突然失踪的，之前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连他的家人也不知此事。”花满楼也皱了皱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司空摘星只觉得一种诡异。
“对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呢？”陆小凤奇怪怎么没见到这两人。
“两军交战，叶城主自然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西门庄主应该与叶城主在一起吧。”
两军交战，那会是怎样惨烈的场景？花满楼简直不敢去想，那双眸明明无神，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深切的悲哀。
陆小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白云城，当前要赶紧…”
他的话没说完，就有一名下人走来，“陆大侠，花公子，司空公子，城主让三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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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陆小凤、花满楼与司空摘星来到叶孤城的书房。
叶孤鸿竟然也在，这让他们有些意外。
“幕后之人解除了孤鸿身上的摄魂术。”
叶孤鸿赧然地笑笑。
是因为这颗棋子已经无用了么？不管怎样，叶孤鸿能够恢复正常，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陆小凤想着程梵的事，正要开口就被叶孤城打断了，“事情我已知道了，不必多言。”
不愧是白云城主，果然消息灵通。
“叶城主找我们来，是不是已经查到事情的真相了？”若叶孤城能够拿出证据证明程梵行刺一事并非自己授意，那这一战极可能结束，双方罢手，这自然是陆小凤所希望的。
“这事怎么证明啊？那侍卫已经死了，难道能再跳起来说自己去杀皇帝不是奉叶城主的命令？陆小鸡，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叶孤城没有说话。
关于背后的真相，他心里大概有了个数，只是现在并不是开口的时候。
放长线，钓大鱼。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和他玩这样一场游戏。为了这样一个胆大的“对手”，他也有一分兴致将游戏玩下去。
看看最后究竟是谁的手上染血。
“我找三位前来，是有事希望三位帮忙。”
陆小凤刚拿起手边的茶盏，闻言手一歪，大半盏茶水就倒在了身上，害他直接跳了起来。他没听错吧？堂堂白云城主，也会找人帮忙？这样想着他就收到了一记剑一样的眼风，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西门我没惹你吧…
“叶城主但请直言。”花满楼自是能猜到陆小凤现在的样子，摇摇头后微笑着“看”向叶孤城。
“我有要事在身，想将白云城托付给三位一日。”
“要事？什么事？”陆小凤忍不住就是好奇。
他敢打赌，这事一定是件大事，天大的事，如果不是他愿意再挖一万条蚯蚓！
既然是天大的事，他陆小凤怎么能不去凑热闹呢？不去那还是他陆小凤吗？
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没能去。
此刻他坐在书案后，脸上是司空摘星帮忙戴好的面具，头上顶着檀木珠冠，穿着一身衣料华贵的白衣，手中拿着被留下的宵练剑。
叶孤城竟然让自己做替身！
陆小凤现在想的不是叶孤城曾让人假扮自己向西门吹雪应战，而是自己曾模仿过那一式天外飞仙。难道说自己早就预料到了今天？
“花满楼，你说叶孤城到底要去做什么呢？他都让西门和叶孤鸿陪他一起去，却让我们留下。”
算了，叶孤城曾经在西门吹雪手里救下了自己的宝贝胡子，就当还他这个人情了…
“叶城主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花满楼看不见倒不觉着有什么，一旁的司空摘星可是怎么都觉着毛骨悚然：如果一个人有着叶孤城的外貌，又有着陆小凤的声音…这真是见鬼了！
叶孤城并没有走远，他还在城主府中。
他一手扶上一棵古树，稍稍用上内劲，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暗道。
西门吹雪眼神微微一动。他记得那日自己偶然在园子里见到尚是云旧的叶孤城时，对方就正倚靠着这棵古树。
想不到这里竟然就是宝藏的入口所在。
“走吧。”三人进到暗道之中，叶孤城从袖中摸出一颗夜明珠，眼前顿时一片光明。
“原来这宝藏就埋在飞仙岛下。若你不说，只怕这宝藏真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真正的宝藏大都不现于人世。”
西门吹雪闻言忽然想到一句：绝世剑客，亦不容于人世。
所以他们要么身死归天，要么与宝剑为伴，尝尽人间寂寥。
叶孤城也没再说话，只伸手拿过那柄寒铁剑，抽剑出鞘，又拿出随身带着的城主令牌，突然手腕一转，用寒铁剑劈开了令牌。丢开废弃的令牌，他并指夹住一张飘落的纸。
“这是什么？”
“藏宝图。”叶孤城扫了一眼，“关于这个宝藏的钥匙，叶氏手中有两把，一是那块玉佩，一是这份藏宝图。”
“暗藏在城主令牌中？”
“并且只有用寒铁剑才能将藏宝图完好无损地取出。”
“所以你将剑给我？”
叶孤城微一抬眼，“自然不是。”
西门吹雪不知怎的竟觉着松了口气。
“跟我来。”叶孤城收回目光，径自走到一扇石门前方停下，“这就是第一道机关。”
机关的钥匙，就是那块玉佩。
叶孤城用寒铁剑在左手掌心一划，再将玉佩按在掌中。
“这把钥匙，只有叶氏子孙才可使用。”
“不错。若没有叶氏的血液，这块玉佩只是无用之物。”叶孤城说着将这“血玉”放在了石门的暗槽中。
叶孤鸿这也才明白为什么这玉佩会留给自己。
自己，同样是叶氏子孙。
石门缓缓开启。
“这一段路上设有暗箭，当心脚下。”
“大哥，你知道那个磁钩怎么用吗？”叶孤鸿小心地紧紧跟着。
叶孤城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此刻正放在面前的五只大水缸上。
“这水缸，莫不是机关？”西门吹雪用剑轻敲水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第二道机关的钥匙，就在其中一只水缸里。”
“那会是哪一只水缸呢？”叶孤鸿怎么看都觉得这五只水缸没有任何差别。
“若是选错了，会怎样？”
“死。”
“是么？”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寒铁剑，又看着叶孤城走到一只水缸前，忽然有些讶异，“这是海水？”
“否则怎会百年不枯竭？”叶孤城凝视着一滴水珠从指尖滴落，“只有这样的机关才配得上绝世奇珍。”
“你打算用‘流云’？”
叶孤城凝神想了想，“若现在死了，你可会觉着遗憾？”
不会害怕，但是否会遗憾？
“为何要死？”
从不惧怕死亡，但若是遗憾，便要惜命。
“人，定是要死的。”
“但未必是在今日。”
叶孤城默然转过身，将不知被谁送来的磁钩放进一只水缸中。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一声轻响，随即掌风一挥，便见一只嵌满了宝石的铁盒子在水花纷乱中落入他掌心。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
“你怎么知道是这一只水缸？”
“赌。”
“赌也需要理由。”
“无论从哪边数，这都是第三只水缸。”
“可这是第二道机关。”西门吹雪皱眉。
“第三道。”叶孤城抬手一指，“那些暗箭才是第二道机关。”
西门吹雪眼中微微一亮。
叶孤鸿在一旁却听得一阵后怕，明明想说话可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有最后一层机关。”叶孤城看了一眼手里的图。
“你为什么突然打算来找宝藏？”西门吹雪没有得到回答，却看见了那眼底的清光。
“你为何没有带剑？”他又问。
“我岂会不带…”话音戛然而止。
一个阵法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就是宝藏的最后一层屏障，只要成功解除阵法，他们便可以得到传说中的奇珍异宝。
然而这阵法看在叶孤城眼里，却显然不只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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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此刻他的脸色很苍白，瞬间褪去了血色，眼中满是震惊，身子有些僵硬。
西门吹雪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不觉有些惊讶，“怎么？”
“大哥，你怎么了？”叶孤鸿也关切地问。
叶孤城依然一句话也不说，怔怔看着眼前的阵法。
“大哥，没关系的，这个阵法解不开就算了，那宝藏不要也无妨。”
若是换做旁人遇到这个阵法，恐怕的确只能打道回府。
但叶孤城对这个阵法却很熟悉。
他曾亲手布过这个阵法，在“药魔”的陵前。
“药魔”告诉过他，这是他的独门阵法，要解开阵法不但要知晓布阵之道，还需要“流云”的力量。
可为何这个阵法会出现在这里？
叶孤城信手一拂，掌中结出一个淡蓝透着寒气的光球，正是“流云”之力。
西门吹雪见了却是一皱眉，抬手就要阻止。
“流云”若只是性质极寒也就罢了，偏生诡异得紧。这种诡异，既可以帮叶孤城成为云旧，也极易在他体内留下后患，若是两股真气失去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我自有分寸，庄主不必费心。”叶孤城左手一扬，化去对方的招数，同时右手一挥，打出的光芒似乎在沿着一条冥冥中的路线穿过阵法。
“你最好放弃‘流云’。”
“无论怎样，也不会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只有‘流云’能够解开此阵？”
“据我所知，正是如此。”
“你以前见过这个阵法？”
“是。”说着叶孤城已穿过阵法，手放在了最后一扇石门上。
绝世宝藏就在这扇石门后，随着他的手推开石门，近来江湖中最大的秘密就将被揭开。
究竟是什么？
这尘封了百年的珍奇又应不应该再重现人世？
叶孤城的手稳稳地推开了石门。
他来此本就有目的，何况还碰上了“药魔”的独门之阵，所以他不在意任何后果。
满眼璀璨。这里不需要点灯，也不需要阳光，那些珠宝光泽足矣。
寻常的金银便有两百箱之数，另外还有数十盒硕大的东珠、各种宝石、珊瑚树、上等美玉满满堆了一室。
如此收藏，应是数代人的心血。
“若是让偷王之王来这里，定会兴奋得不知所以。”叶孤鸿摩挲着一颗血红的宝石，半晌又将它抛回盒中。
叶孤城只是淡淡地一瞥，很快将目光落在墙上的三幅画上。
都是人物画，并且画上人的装束都甚是华丽，只是与中原服饰不同。
“应该是高丽王族。”西门吹雪打量了一眼。
高丽王族…那么这些宝物定是用于复国。
他不知道曾祖当年是否知道这些，是否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头是何滋味。
“不知他们的后人为何没有来寻回宝藏。”西门吹雪环顾一周，忽然眼光一寒，寒铁剑长吟出鞘，带起一片血花。
一人倒下，地上多了一只断臂。
“你早知这一切。”
“我只是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叶孤城收回白玉箫，俯身点了穴，“我自然要给这个机会。”
叶孤城本是要以白玉箫集拢毒粉，西门吹雪出剑极快，叶孤鸿刚准备撒出毒粉就已被砍掉了手臂。
“这些毒粉比起唐门的追魂砂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不能一击致命，如何杀我？”叶孤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倒是学了唐天纵那一招。”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是真正的叶孤城。
“如此一来他就真成了弃子。”
“若他真做出有损白云城的事，我会杀他。”叶孤城淡淡地说，又看向那三幅画。
“你很感兴趣？”
“我认识他们的后人。”
“是谁？”
画像中的人慢慢融合，在叶孤城眼中幻化出了另一个人影，他一点一点扣紧白玉箫，“他自称‘药魔’。”
“就是救你的那人？”西门吹雪一怔。
“是。”
“可你说过那人仅仅是拿你试药。”
“是。”
可到底这两条平行线在百年后再度有了交错的瞬间。
沧桑人事，谁也说不清个中因缘。
“他不曾提过这宝藏的事？”
“他的执念是配出稀世神药，而不是复国。”
复国，在多少人看来都只是痴人说梦。
这条路实在太漫长，漫长得令人觉得无望。有多少决绝的牺牲，有多少惨痛的代价，到最后只化做一个飘渺绝望的梦。
王朝的兴盛衰败，就如同人的生死，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而已。
有谁，比他更懂得呢？
“‘药魔’可还有后人？”
“无后。”
往事如烟，所有的念想，所有的执着都灰飞烟灭，再无人需要承担。
叶孤城拿起一本已经泛黄的书卷，随意地翻开。
“是什么？”敏锐地捕捉到眼神中细微的变化，西门吹雪开口问道。
“神药的配方。”叶孤城合上书，“传说中真正的珍宝之一。可惜只有一半，‘药魔’耗尽心血研制出了后半部分，但没有留下记载。”
“你不需要。”
“我记得西门庄主一心要与我再战一场。”
“可你并不需要。”
叶孤城眼神一动，忽然心念一动，感应到一阵幽幽的龙吟声。
西门吹雪的神色亦是微变。
那是只有他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剑客。
龙吟声响彻心中，他们的神色都是一正，立即打开了一只古朴的匣子。
匣中是两柄上古名剑。
腾空。画影。
《名剑记》曰：“颛顼高阳氏有画影剑、腾空剑。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未用时在匣中，常如龙虎啸吟。”　
“原来另一样珍宝，是一双名剑。”叶孤城抽出画影剑，随意地挽出一朵剑花，凝视着清泠的剑光，“果然是好剑。”
“待此番事了，不如你我便以此剑一战？”西门吹雪指了指匣中的一张字条：见此双剑者主之。
如此上古名剑，也只有这般绝世剑客方可为其主。若是落入俗人之手，倒不如断剑。
而画影与腾空共存于颛顼帝手中，想来必非相克之剑。
“好。”叶孤城缓缓侧首，眉宇中添了一缕难以察觉的温和。
“‘药魔’无后，只怕唯一与他有过交情的人就是你。所以如今世上最有资格接手这些宝物的人是你。”
“白云城不需要。”
“但东西在你手里。”
叶孤城淡漠地看过，眼中波澜不起，“剑我收下，至于这些珠宝，永不见天日又怎样？真正的宝藏大都不现于人世。”
若是苍天有意，再过千百年，自会有后人发现。
无关于高丽遗族，无关于叶孤城，无关于白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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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叶孤鸿疯了，彻底地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找回了自己，但又失去了自己，并且再也找不回。
“鸿少爷醒来时还很清醒。”侍卫在一旁禀告，“可是发现自己失去右臂后就…”
我不能用剑了。我不能用剑了。我不能用剑了。
只是叶孤鸿现在唯一会说的话。
“叫大夫好生用药，把他的身子调理好。”叶孤城慢慢收回目光，“你们仔细伺候。”
“是，城主。”
我不能用剑了。我不能用剑了。我不能用剑了。
喃喃的低语再次传入耳中，叶孤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院。
他一直都没有对这个弟弟起过杀意，可若当时在密室中杀了叶孤鸿，是不是更仁慈？
不过“仁慈”这两个字，何曾放在自己身上过？
他是一个无情的剑客，剑有多冷，心就有多冷。
我不能用剑了…
失去了右手，左手难道就不能执剑么？
我不能用剑了…
不能用剑的还有云旧，所以以箫为剑，杀人而不沾血。
也许叶孤鸿也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执念，付出的代价就是疯狂。
剑客以剑为命，但真正的剑不在手里。
“城主。”一名侍卫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奉上一封急报。
叶孤城打开迅速扫了一遍，目光微微一变，“有这等事？”
“消息十分可靠。”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叶孤城是光荣的失败者，西门吹雪是寂寞的胜利者。
可鹬蚌相争则是渔翁得利。
“想看好戏？”叶孤城神色中但见轻蔑，“究竟谁在看戏？谁在演戏？马上将此人的情况查清楚，立即来报。”
“是，城主。”
“记着，不要打草惊蛇。”
“请城主放心。”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些侍卫经叶孤城多年调教，也都是好手。这些人没有大内侍卫的名声，论实力却不在那些人之下。只要将事情交待下去，叶孤城也很放心。
随手抽出宵练剑，映入眼中的是清冷的寒光，薄而锋利的剑刃很干净。可就在一天前，它是一柄来自炼狱的神剑，见证了血流成河的残酷。
战场本就不是计较生死的地方，将军也好，士兵也罢，谁也不知道这一战后自己是生是死，是完好无缺还是少了一条腿。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