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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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她身体不舒服。”一个男同学报告。
　　我抬起头来，朝着那个头磕在桌上的女生望去，时常有这种同学的小把戏，装作生病逃课。我有些怀疑地走过去，碰到女生的肩膀，她身上发凉，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场小把戏，我急忙探出手摸着女生的脉搏，微弱紊乱。
　　我抬起头来，对男生说：“我们现在马上去人民医院，告诉你们学院书记，让他赶快到。”
　　男生点点头，急忙奔出去。两个女生帮我扶起生病的女孩，我急急走出去开车。车是我妈送我的28岁生日礼物，一辆香槟黄城市越野吉普。我的生日就是昨天。
　　等我们到医院后，女生立刻被送往急诊室，随后学院书记也赶来了，学院书记是一名年轻的博士生，叫陈晨。他看到我，急忙向我走来，有些着急：“小陆，她没事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肠胃病发作，医生在里面就诊了。”他才松了口气：“那好，你先回去吧，我把同学放走了。”我笑笑：“没事，正好下午没课，我也在这等。”陈晨点点头：“也好。”我走出去买水，路过儿童病房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李子欣和她儿子。李子欣正弯下腰为她儿子扣上羊角纽扣，专心细致，我不忍心打破这种画面。小男孩越发长得水灵，红红的小脑袋上带着帽子，正低着头，似乎在听他妈妈的批评，那件深蓝色的扣冒大衣把小身板罩在里面。李子欣嘴里在数落着什么，不过脸上却依旧和颜悦色，我知道，那是爱。
　　小男孩转过头来，似乎看到我了。我笑道：“李锶程小朋友，好久不见。”李锶程似乎想了好久，才说道：“陆阿姨好。”奶声奶气，小小的牙齿露出来，还没长全。李子欣寻声看到我，也笑了笑：“陆轻轻，这么巧。”
　　我们坐到医院的后花园，这里常常有康复中心的病人来晒太阳，接近大自然。阳光很温暖，天气也渐渐好起来了，这是3月的春天，迎春花正开地旺盛，大片绿茸茸的草地上也开满了不知名的蓝色花瓣。
　　小锶程在附近和一些生病的小孩子玩得热火朝天。我看着那些小小的身躯：“做小孩子真好，没有烦恼。”
　　李子欣笑笑：“是啊，我小时候最喜欢吵着姐姐玩，不过她每次都会丢下我，觉得我妨碍她。”
　　我看向李子欣，阳光恰到好处地照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动人明丽。我说：“我看到你姐姐了。”
　　李子欣微微顿了顿，才开口道：“你知道了。”是陈述句，不是问句或者感叹句。
　　我看向她，说道：“在剧组里，你姐姐跟我说的。”
　　李子欣低下头，嘴角却是一抹笑，我看不出来，那是不是苦笑：“现在想想真幼稚，当年居然为了同一个人和她恩断义绝。”
　　我询问道：“是江谨瑞吗？”姐妹俩同时爱上了在福利院一同生活的同一个男人，然后断绝了姐妹关系？
　　李子欣抬起头来，看向我，有些犹豫：“她，现在好吗？”
　　我说：“哪个？你姐姐吗？”
　　李子欣点点头：“当年我还以为她永远不会承认我们的关系了呢。”
　　我笑道：“李子欣，你还是关心你姐姐的，就像她向我问你的情况一样。”
　　李子欣微微诧异，抿着唇，好久没有说话。
　　我看向李锶程的方向，问道：“你们怎么回来医院的？你孩子生病了吗？”
　　李子欣也看着李锶程的方向，脸上带着浓浓的母爱：“当年他早产，身体一直不好，常常来看病。”
　　“那，江谨瑞知道这件事吗？”
　　李子欣摇摇头：“我们一直没见过面，他应该不知道我和高函离婚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不行，我去找他！”我有些愤愤不平，却殊不知，我就是江谨瑞的现任女友。
　　李子欣急忙拉住我：“不，轻轻，孩子是我硬要留下来的，栽赃给高函的父亲也是我自己做的，所有一切，和江谨瑞没有任何关系。”
　　我诧异道：“可是，他说是他做的。”
　　李子欣摇摇头：“那天是我把他灌醉，才有的李锶程。后来，他知道以后，要和我结婚，我拒绝了他，然后嫁给了高函。”
　　我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有这么傻的姑娘吗？一直以来，我对李子欣，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从未想到，她竟如此坚强。
　　李子欣笑了笑：“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给他母亲报仇，当年他救过我，所以我要报答他。”
　　我无奈的看着她：“李子欣，你知道吗？李曼亦也跟我说过相同的话。”
　　“妈妈。”李锶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举高手臂，手上举着蓝色的花：“你看，这是我送你的花。”
　　李子欣弯下腰，笑了笑，又摸了摸李锶程的头：“妈妈谢谢程程。”她又抬起来看我：“轻轻，不要告诉江谨瑞我们见过面。”
　　我十分诧异地看着李子欣：“你原来不是说过……”
　　李子欣笑笑：“他还要不要这个孩子？”我点点头。李子欣说得很平静：“那天我带着程程去看病，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发狠问的。但是，程程现在很幸福，我只要程程开心就好了。”
　　我久久地看着李子欣远去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对何倾。
　　我回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女生还在里面。我问：“她怎么样？”“导致急性阑尾炎，在动手术。”陈晨回答道。我们在医院一直呆到晚上，女生转入病房，我们才稍稍松了口气，女生的父母也已经赶到了。陈晨说：“你看，现在大学生饮食不规律，到头来还是害了父母。”我笑笑：“就是。”大二那年，我突然犯头痛，我记得我妈陪在我身边两天两夜，而那天，我妈正好赶上晋升投票机会。
　　我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烧饭，我跑过去，从背后抱着我妈。我妈吓了一跳：“陆轻轻，你不知道这里油烟脏啊！”我把头埋到我妈丰腴的背上：“妈，谢谢。”我妈怔了怔，语气有些软起来了：“出去出去，我要烧饭呢。”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和我妈的第几顿饭了，自从上大学以后，我似乎越来越少在家吃饭了。
　　饭后，我和我妈看电视的时候。
　　我说：“妈，我看到李子欣了。”
　　我妈似乎没在意：“就是谨瑞的前女友吧。”
　　我点点头，说：“我送学生的时候，在医院碰到她的，她小孩身体一直不好。”我顿了顿：“她现在很辛苦，在社区服务中心做医生，你看，能不能帮她找一份轻松的工作？”高氏被收购以后，李子欣就与高函离婚了，她没有拿高家一分钱。
　　我妈想了想，说：“我看看能不能调到我们外交部的医院来。”我急忙抱着我妈丰满的身体，从未感觉我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我妈笑着打掉我的手：“别吃我豆腐。”
　　在我上班一个月以后，江谨瑞终于告诉我，他爸爸要来A市了。

　　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决定

　　在我战战兢兢地美容，剪头发，买衣服只为等待晚上和江父的见面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自邻市。
　　“喂，你好。”我接起电话。
　　那头响起声音，我能想象是一个和蔼的人：“你好，我是江化，江谨瑞的父亲。”
　　我拿着话筒的手立马抖了起来，镇定住：“是伯父啊，你好，我是陆轻轻。”
　　“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邀请你晚上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请伯父的。”我诺诺起来。
　　那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江先生，会议要开始了。”
　　江化说道：“轻轻，那么晚上见。”
　　我说道：“好，伯父再见。”
　　我挂上电话，不自觉想，未来的公公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人，真的很好。
　　那天晚上，我同江谨瑞走入浅山弯居的小包厢，我们提早了十五分钟到。江谨瑞穿得很正式，黑色西服白色衬衫银色领带，他握住我的手：“不要紧张。”我吸了吸气：“你爸爸下午打过电话给我。”江谨瑞诧异道：“可是他今天下午有好几个会议啊。”我说道：“他提前打电话邀请我的，你爸爸真有原则。”江谨瑞笑了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我拍拍江谨瑞的头：“你要是有你爸爸二分之一好我就谢天谢地了。”他脸色僵了僵，嘴角动了动：“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好话。”
　　此时门打开了，我看向来人，江父正侧脸和随从交代着什么，我才敢偷偷打量起来，却不敢出大气，这是一种气场，绝对让人不敢亵渎的气场，50多岁的脸上写着岁月，他极其绅士地微笑，一副长者的和蔼，虽穿着银色袍子，却总觉得让人想到世外高人。
　　随从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微微示意以后便退了出去。江父转过脸来，一边伸出手来，一边笑道：“是轻轻吧！”可是，他的脸上似乎有微微愣住，我也同样一愣，赶忙上前握手：“你好，伯父，我是陆轻轻。”
　　饭桌上，江父一直很和蔼，他是一个有活力的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年轻人般的朝气。江谨瑞就坐在我旁边，而江父坐在我们对面。
　　江父举起酒杯：“轻轻，你愿意看上我们的混小子，是他的福气。”
　　我急忙摆摆手：“不是的，伯父。”
　　江父笑道：“我想听听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我们家谨瑞年纪也不小了。”
　　江谨瑞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微微诧异，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江父说：“我想向轻轻求婚，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就感到心脏一阵紧缩，心跳加快，我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心脏的某个地方却似被揪了一样，一阵又一阵。江父爽朗地笑了笑：“轻轻，你可不要随便答应啊，起码也要十几克拉的钻戒。”我想，有这样的父亲吗？
　　既然是见家长了，那么便会问道家长的情况，虽然实际了点。
　　饭吃到大半，江父开始问：“轻轻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江谨瑞的握住我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下，我看向他，他的眼神有些担心，我笑了笑，回答：“我妈妈是外交官，爸爸去世了。”江谨瑞听到我平静地说完，才松开了手，我却不自觉地松开紧握的手，才发现手心一阵冷汗。
　　江父说道：“我原来也认识一个外交官。”
　　我想起老妈说过她认识江化，我又补充道：“我妈妈叫艾丽丽。”
　　江父喃喃道：“艾丽丽，她是你的母亲？”我点点头，却发现江父的眼中充溢着什么，浓得化不开。
　　“她现在是一个人吗？你父亲为什么去世的？”他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对不起，失态了。我们原来关系还不错，不过后来失去了联系。”
　　我说：“我妈也提到过您的，她说原来您去德国办厂的时候，她帮过一些忙。”
　　江化似乎也回忆起来：“那时候真要感谢她。”
　　我们没有聊到很久，便有电话打来了，江父很忙。
　　“我还在吃饭。”
　　“让对方先等一下。”
　　“我十分钟内到。”
　　他挂上电话，有些抱歉：“你们先吃，我得先走了。”
　　我急忙摆摆手：“伯父，再见。”
　　我现在才发现，刚刚的自己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手心不知道冒了多少汗。
　　回到家的时候，我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今天晚上的一切。
　　我打开电脑，用词条搜索江化，一下子跳出来很多事迹。
　　江化，W市人，年轻时开始创业，并很快有了成果，成立江达集团，主攻机械造船，后打开副业，开始冲击影视业，从而成为影视界龙头老大。
　　我突然鲜红地看到一条，江化至今未婚，领养一子江谨瑞。
　　我久久地盯着屏幕，女人是具有直觉性的，我的心里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一样。我现在突然感到不安，初见江父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认识一样。
　　暂且不去管它，我有兴致地开始查“江谨瑞”的词条。
　　江谨瑞，江化养子，从小博学多才，毕业于A大，现任江达海外代表以及江达分公司总裁，业界的钻石王老五，发掘过大明星李曼亦。
　　我突然觉得好笑，要是以后江谨瑞和我结婚了，那会不会有我的词条呢？
　　我心惊肉跳地输入陆轻轻，然后就看到“陆轻轻，女，参加某某选秀活动，复赛时淘汰。”
　　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关掉电脑，往床上一躺，突然感到一阵激动，他们再怎么有名，到头来总会变成我的丈夫和公公，那么以后肯定会有我的词条，显示出来就是上流人物了，这么一想来，我真是觉得自己太有魅力了，好不舒服地呼呼大睡起来。
　　不过，扰我好梦的一通电话把我从睡梦里揪了出来。
　　现在是凌晨12点了，谁有必要这么着急？
　　“轻轻，你把电脑打开来。”
　　“江谨瑞，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挂了。”
　　“不行，你打开电脑。”男权主义出来了。
　　我怏怏过去开电脑，对着电话那头喊：“江少爷，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打开你的邮箱。”你半夜闲得没事干？
　　“你是喝亢奋药了？”我问道。
　　“你别管，照做就行了。”
　　“君主专制。”我咕哝道，却不敢怠慢。然后我就看到邮箱里画着满满的玫瑰花，除了玫瑰花外，居然还有一枚逼真的戒指，我大骂道：“江谨瑞，你什么意思？全都是假的。”
　　他说：“你往下看。”
　　我翻着鼠标，就看到一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反复阅读着，电话那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陆轻轻，你有没有看完？”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一直在欺骗自己，我以为自己所选择的应该是我所需要的，但为什么，现在的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能听到那头的呼吸声，两个人在一根电话线的距离下沉默着，没有人说话。
　　那头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喜欢何倾的。”
　　我顿了顿说：“江谨瑞，其实，最爱你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喜欢的，也不是我。”
　　那头没有说话，我继续说下去：“我太自私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样走下去，可是，遇到李子欣的那天，我才知道，一个女人的爱应该是那样的。”
　　江谨瑞很久都没有说话，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在听到“李子欣”的那一刻变得急促起来。
　　我轻笑：“看来我们都错了，你对我，其实在遇到李子欣以后，就不喜欢了。你只是不服输罢了。”
　　“她在哪里？”
　　“谁？”
　　“李子欣她在哪里？”又是君主霸权主义，我真的不喜欢。
　　“我不知道。”
　　“该死。”他居然一下子挂了我的电话，留下我听着“嘟嘟”的忙音，还以为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五十三章　柳暗花明

　　至今为止，我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魄力了，你想想，一个开着宾利的男人向你求婚，时间没过两分钟就断然拒绝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求婚的人具有精神分裂症，一种是被求婚的人具有当主角的料。那种在电视里，往往不被男主角的金钱诱惑，就算从事风尘事业也表现出一副“你的臭钱我不稀罕”的神态的女人，往往就被可爱的观众视为天使般的女主角。我还真是有些后悔，好歹也得把钻戒骗到手然后大义凛然地宣布：“不，我拒绝。”只要女主角脸皮够厚，我想男主角是断然不会向女主角要回钻戒的，只会默默地走回去，一边暗叹：“你不知道那颗钻戒有多贵。”
　　虽然时间短暂了点，剧情老套了点，但好歹事情还是得发展下去，我默默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几秒，就决定上床睡觉，那啥，未来的上流人物之梦就彻底破碎了。不过这一觉，还真是有史以来最舒服的觉。
　　求婚拒绝这种东西就像是毒药一样，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好几天我都是这样琢磨的，我的人生本来是要马上发生变化的，以后说不定就像林嘉欣一样，过上一种富贵生涯，但是，显然，我自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了，我顿时觉得很生气，我打电话给朱米抱怨，朱米哈哈哈的几声就把我给打断了，然后我们的话题就从“我的人生变幻无常”转变到“朱米的孩子出世我应该送什么礼物”去了，我在电话那头急啊急啊，可是讨论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力把话题转移回去，一方面我感叹自己语文功底不行，一方面我又觉得朱米怎么去了英国嘴皮子还那么厉害呢。后来，我心疼地看了一下通话时间，立马就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讨论我没结成婚，而是应该当机立断地挂上电话。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听到朱米略带兴奋的声音：“轻轻啊，我真高兴。”
　　我一时没搞明白，后来我想，肯定是她觉得我要是嫁给江谨瑞的话，一定会对朱米的富少奶奶地位产生威胁，这女人啊，嫉妒心理很强。
　　我就在想呢，想呢，想呢，怎么也没想明白，我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拒之门外呢。后来，我就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江谨瑞喊我去医院。我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我妈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江爸爸站在那里，也不怎么说话，他看到我来，就点一点头：“轻轻，你来啦。”神色颇为凝重，搞得我的心情也怅然若失起来。一会儿，江谨瑞就拿着一份报告出来了，我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然后，我想也没想就跑到我妈面前开始痛哭流涕起来：“妈呀，你不要瞒我了，我会好好生活的。”我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我看着她：“不是我得绝症了？”我妈嗤之以鼻：“那你现在怎么还好好地蹲在这里？”我说：“得绝症不都是一下子发现的吗？这几天我还觉得头疼呢……”我立马又想起什么，说道：“不会是江谨瑞怎么了吧。”求婚受到拒绝，然后想要轻身，一不小心被善良的路人发现，救回一条命，后来路人索要金钱，但是江谨瑞不肯给，然后BALABALABALA。
　　这个时候，主角就走过来，脸色十分凝重：“轻轻，你看看。”然后把一份报告单递给我。我接过去：“江谨瑞，你没事吧。”江谨瑞神色无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哎”这个词，表达的意思有很多种，一种是赞叹，一种是羡慕，一种是忧虑，一种是厌烦，一种是开心，一种是无奈，总之，“哎”字表达的意思实在是太过丰富了，我想，你就不能挑个精确点的词来形容你此时的心情吗？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江化与陆轻轻有99。9％的可能性是父女。”然后是DNA的检查报告，画着各种A；T；G；C。然后，我就想到昨天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了：“人生无常啊人生无常。”我们时时刻刻都在等待奇迹发生，没想到有时候奇迹来得这样深不可测，比如说，我和何倾居然不是同父异母，比如说，江谨瑞在名义上就是我的哥哥，比如说，我妈当年就没搞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比如说，江爸爸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当时也发生了那样的糊涂，比如说，原来江爸爸不结婚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妈，我怎么看我妈也没觉得她哪里倾国倾城又倾天地来着。
　　我清了清嗓子：“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就听到江爸爸说：“轻轻，我对不起你。”我就说呢，为什么我和江爸爸一见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看到老帅哥而激动的呢，这难道就叫父女连心。
　　我没等江爸爸说完，就对我妈说：“妈，你有没有搞错啊。”
　　就听到我妈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才知道，可能是我搞错了。”这是一句搞错能解决的吗？
　　我就很无语地逃离了现场，谁也没理，连平时一直君主专制的江谨瑞喊我，我都当作耳旁风，所以说，我能够活生生地从医院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是花了多大的勇气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怎么想怎么也不对劲，我就总结概括出了一句话：“这他。妈。就是场闹剧。”事情也许是发生得太快，当人在无法承受并且相当痛苦的时候，会变得精神无常，我本来想，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实在是打击太大了，可是，无奈乎我的抗打击能力太强，所以现在的我正拿着刚刚买的雪顶咖啡走在路上优哉游哉地吃起来，虽然才刚刚四月多，但是天气热起来真不像人。
　　当霉运来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能够在这么一块干净的地上放了一个香蕉皮，还能让我这么巧地遇上，眼见着前面拄拐杖的老大爷晃晃悠悠地从我眼前慢慢消失，我彻底摔了一个狗吃屎，本来还以为老大爷是仙人，能够羽化，趴在地上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是我摔跤了，这是用物理看待了生活现象，我不禁赞叹道，物理是一门伟大的学科。
　　这种在大街上摔跤还是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摔倒并且还将在肯德基买的雪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