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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杠竹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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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机场进行第N+1次设想和对何倾无数次电话轰炸以后,疲倦袭来。我再一次按下何倾的电话,那头又响起了千篇一律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我火冒地对着电话叫道:“怎么每次都是你啊,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求换人。”那头终于又想起了声音:“SORRY;THENUMBERYOUHAVEDONEISNOT……”我忍无可忍地挂断了电话。
  “不是十点的飞机吗?你不要告诉我,很早就来了。”
  “江谨瑞?”看到他有些疲惫的模样,看来走魅惑路线也不错。
  “是我。很惊喜吧。”他搭着我的肩膀,脑袋凑过来,一股浓浓的酒气。
  “你喝酒了?”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自然地拿开他的手臂。
  “这么介意?你不是和何倾一直搞暧昧吗?”
  “我不认识你。”
  “是你真不认识,还是你从来都不想认识?”他力气有些大,使劲扣着我的肩膀,我能听到骨骼的卡擦声。
  “你弄疼我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陆轻轻,那时候你没正眼看过我,现在依旧是,你就这么自私无情。对何倾,你的占有欲还真强。”
  “你说什么?”
  “我说你……”
  “江谨瑞,你给我闭嘴。”是何倾的声音。
  “何倾,你来了。”我抬头看向何倾,何倾的脸色很苍白,T恤衫有些随意地穿着。何倾一向给人感觉一丝不苟,这一刻,我总感觉胸腔有些难受。
  “何倾,是我赢了,你不要耍赖。”江谨瑞掰过我的肩膀,“你不知道,为了不伤害到你,不告诉你事实,何倾居然答应和我拼酒。”我见识过何倾的酒量,他不擅饮酒,之前喝过一次,第二天躺床上睡了一夜,身上还起了红疹,我知道,这是酒精过敏。
  我看到何倾的脖子开始起红点了。“快把它喝了。以后记着不要再吃药了,对你身体不好。”我从包里翻出一瓶果汁“我是医生。”
  何倾有些惊讶地接过果汁,他知道我不喝果汁的。
  他转头:“江谨瑞,我还没醉倒,所以,你没有赢。”我明显感受到他有些吃力的靠着我。
  “看来我是低估你了,轻轻,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江谨瑞的神情很复杂,他的目光刺伤了我的眼睛。
  “何倾,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我去交稿纸的时候碰到他的。”他挨着我坐下,不断地揉着眉心。
  我没再多问,口袋里是刚刚江谨瑞靠着我时塞进去的东西。看来,江谨瑞很熟悉何倾的性格。
  十点上的飞机,何倾有些疲劳地睡去了,去婺源的旅客并不太多。婺源素有“书乡”、“茶乡”之称,被誉为“中国最美的乡村”,何倾一直想去看看,他说,那是一个美得让人忘了烦恼的地方。
  何倾的眉头微微紧锁,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者承受着什么。
  飞机是在景德镇飞机场停落的,此时已近凌晨2点。
  我的外套里依旧躺着江谨瑞的东西,我想,最合适的时间看才最好。
  “轻轻,听说景德镇的日出很好看。”我感受到何倾手掌的温度,没有来地有些心跳加速,总感觉这一刻,在无人的石板路上,迎着冬天些许冷冷的风,有些“执手不相离”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何倾回头,微微笑。
  “……待会吃什么早饭。”
  “那你脸红什么?”
  “走啦,去看日出。”我加快脚步,拉着何倾的手往前走。我不知道,是因为怕冷,还是本就不愿放开何倾的手。

  第七章 婺源之旅(一)

  “何倾,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天好像没有日出。”我抬头看看天,有些灰蓝的天空里,漂浮着为数不多的云,景德镇本就处于两山和一平原的交界处,受到冷空气影响比较大。
  何倾探出另一只手,有些小水珠落下来,他有些无奈:“看来日出看不成了,可能会看雨落了。”
  “雨落也不错。”凌晨的风有些冷,雨渐渐有些大了,把何倾的发尖沾得亮晶晶,我伸手摸摸何倾的头发:“你看,有些湿了。”
  何倾笑着抓住我的手:“陆轻轻小姐,请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在雨中散步。”
  我伸进他的外衣口袋:“我是不怕冷,可是你里面穿的是T恤衫,感冒怎么办?”
  “那就劳烦陆医生了。”何倾难得调皮,这一刻,我突然特别想宠溺他一番。
  朱米说,我市侩的时候特别欠揍,煽情的时候又特别感人。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这句真理。
  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在想什么?”何倾的手一直紧握住我的手。
  我摇摇头,看向何倾的眸子里,我有些懂了,那双眸子里有些东西让我有勇气面对任何困难。
  在景德镇吃完早饭就赶车去了婺源,大巴车在国道上行驶着,何倾的外套有些湿了,我强行要求他将里面的T恤衫换成了毛衣,外套被我塞进了行李箱,何倾的行李箱是我准备的。
  “这件毛衣我怎么没见过?”大巴车上早行的人很少,我们坐在后排。何倾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换衣服,我险些泪流满面,从明天起再也不买时尚杂志了,多费钱啊。
  我比划了一下何倾的肩膀、袖口、长度:“恩,不错,看来没白费钱啊,多配你。”
  “你什么时候买的?”何倾调整了一下坐姿。
  “老头升主任那天,他特别大度地放了我半天假。”
  老中医为人特别嫉恶如仇,对于靠关系的人更是深痛恶觉,像我这种没上研究生就明目张胆靠关系进入人民医院的人是十分不看好的,他曾今指着我鼻子大声斥骂:“你进来了,就好好做,我是不会给你优惠的。”不过,他见我平时守法明纪,也不特别为难我。升主任那天,他把我好好表扬了一顿,还给予我半天长假,让我受宠若惊了一番。
  那日正巧朱米放假,两人携手去了银汇百货大楼。朱米还十分差异:“陆轻轻,你平时不是不愿意逛百货公司的嘛,怎么舍得放钱了,你可不是这样的主儿?”我表示赞同一番:“是啊,这里简直就是宰人的天堂,嗜血的帝国。”顿了顿,我才舍弃般得拿出一张卡:“老中医奖给我的银汇百货的卡,上面说明不好兑换现钞。”
  朱米为了在情人节给高函一份礼物,特意去男装部逛了一圈,不幸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和朱米一眼看准了同一件毛衣。朱米一向不罢休,在听到导购员解释这件毛衣只剩下最后一件以后,对我展开了攻势:“这个尺寸挺适合高函的。”
  “何倾皮肤白,这件肯定合适。”我想象了一下何倾的肌肉,顿时咽了咽口水。
  “这件可不便宜,买了这件,你的卡基本就没钱了。”朱米知道我的软肋。
  “没钱就没钱,老样子,一局定输赢。”剪刀石头布这个方法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我一直在想,以后申请一个专利,用这个方法来解决政党问题国家问题是否会减少很多战争,不过作为我这种小市民,思想简单也是情有可原。
  当然,结局是我输了。
  但是,在我和朱米进行决斗之前,我暗暗把卡给了导购员,让她帮我去收银台付了帐,剩下的钱给她作为跑路费。所以,这就叫做策略。
  “陆轻轻,我做傻子才信了你。”这是朱米对我的评价,她一向不说好话,我总结出,这句话有60%的概率是在夸奖我。
  我有些骄傲地向何倾稍微夸张得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科学家验证,人的一生平均会撒8。8万个谎言,大部分都属于夸张和随口回答,我现在有些相信了。
  “你看,到底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多合身。”
  “是啊,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借故乱摸。”
  “我这是作为一位长辈对你的爱抚。”
  “可是你的眼神泄露了你的最初目的。”我深深被何倾的学中文能力打败了,他现在居然能说出文邹邹的句子。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顺?”
  “我考试周的那几天晚上你天天看凶杀案节目,主持人每次都这样说的。”
  我不得不佩服何倾的三心二用,能一边做中文卷子一边听电视节目的这种本领让我深深为之折服。
  景德镇到婺源的路程其实并不太远,但是大巴车在路上抛了锚,又是一阵耽搁,所幸车上有人懂得修车,花了好一番功夫,遇上不算好的天气,窗外又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看到何倾在窗外帮着推车,细雨在他周身都有些微微光亮,突然记起在《读者》上看到的一句话:你的眼里只有他,看不到除他以外的世界,因为他,你才看到希望。
  有些矫情,却又觉得很真实。我不是那么敏感的人,遇上何倾以后,才发现,似乎敏感是女人的天性。
  我递上毛巾,帮他擦干头发,车子又上路了。全车的人都有些兴奋,本是陌生人的大伙儿因为一场齐心协力的工作心走得近了。我有些明白,也许这就是中国人,人心齐,泰山移。
  何倾接过毛巾:“你睡一下,到了目的地我喊你。”
  从昨天起,除了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以外就没睡过,我点点头:“你不睡吗?”
  “我精神好,睡不着。”他抬手把我的头靠向他的肩膀,我闻到一股他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感到很舒服。不得不提的是,我这么懂得提升自己的人又在《读者》上看到一段对话:
  女: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男: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因为很舒服,所以在一起。
  生活是历练的根本,很多话都是在生活中体验的。

  第八章 婺源之旅(二)

  在这种微微发冷的冬天,特别是大巴的空调不那么暖的时候,鼻子流出一些液体这种事,我想也是情有可原的,踌躇着是否应该找些纸,但这种我认为有些唯美的画面不该被小事打断。
  何倾稍稍有些动作,我闭着眼睛,感受到嘴唇上方的餐巾纸,微窘得红了脸,头上方传来低低的憋笑,索性睁开了眼:“要笑就笑吧。”
  “现在好像笑不出来了,要不再来一次。”
  “你,哼,睡觉。”
  “真的不再来一次?”
  “睡着了。”我把头埋进何倾的毛衣里。
  我不得不进行强烈的思想矛盾。我们都应该清楚的知道,一个人犯罪的最大因素取决于他的对象有多诱人。譬如抢劫犯去抢劫有钱人,原因就在于这个被抢之人够有钱并且这个无意识被抢的人对钱的保护没有足够全面。
  我不得不承认,何倾作为对象是有够诱人的,特别是当我完全无意识地将脑袋凑近犯罪现场的时候,一种不知名因素完全将我的意识潜入无知觉中,在这种无知觉的引导下,我在充满何倾的独特味道的空间里睡着了。
  婺源离景德镇80公里,春天是旅游的最佳时节,何倾不喜欢浓重的商业气息。
  外面的嬉戏声吵醒了我。
  “醒了?”何倾把画笔和稿纸放进背包。
  “咦?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背包?”我摸摸棕色的背包。
  “你睡得太死了,我只好把你背到旅馆,自己去买东西。”何倾递给我另一个背包,“这是你的。”
  我瞧瞧四周,努力回想这个极具明清风格的建筑到底是在哪台电视节目里看过,或者说是在餐桌上等菜无聊时翻到的某本旅游杂志里的p多少页。
  “这里是晓起村。”在我求知的眼神下,何倾终于公布了答案。
  “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脑子里没有来的挤出四句诗,我终于记起,家里有一张照片,同这四周的环境很像,照片的背后便是这四句诗。
  “你怎么会知道这四句?”
  “我聪明嘛。”我摆摆手,估摸着何倾这等非中国籍人能够晓得‘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这种家喻户晓的名句已经是质的飞跃了,暗暗兴奋了一番。
  何倾似乎有些失望,我想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像是某个优等生没回答出老师的问题,但是却被差等生回答出来一样,这个优等生的内心会是如何矛盾,想他堂堂一介优等生,如今却被从来瞧不起的张三李四践踏了尊严,这可是何等的不爽。
  为了了解何倾此时的心里动态,作为一名侠肝义胆的中国青年有必要关心一下国际友人:“何倾?”
  “不记得也没关系。”何倾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你房间的钥匙,我就住你隔壁。”
  何倾有时候说话让我一直很困惑,似乎他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一样。面对这种情况,我觉得完全可以捡重要的听。为此,我还要深深感谢姨妈一下。
  话说大学四年没少听姨妈唠叨,她经常说话找不到重点,于是话匣子一开就没完。姨妈总是这样:“轻轻啊,这么大的人了,也要爱干净一下,虽然是放假,但起码也要梳梳头吧,我也不说你了,赶快来吃晚饭,吃完晚饭也要多运动一下,你看你每天坐在电脑面前,小肚子都要有了,可以晚上看看电视,不要老是一吃完饭就睡觉……”面对一长串的话,咱们完全可以运用小学里学过的概括,将其余的句子作为表语定语状语,概括出主谓宾为:轻轻来吃晚饭。
  何倾走后,我才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房间的布置,主人家很细心的在玻璃茶几上放了一束刚刚采摘的狗尾巴草,婺源四月种着漫山的红杜鹃和绿茶,但是在这种2月天气里,我想主人家一定是想旅人聊以慰藉而采摘的。我闻闻狗尾巴草,农家的味道。
  朱米是大城市人,从未见过真正的农家,我的外婆外公就是正宗的农人,一年四季在田里忙活。朱米问我,乡村是什么味道。我说是农家的味道。她又问,农家是什么味道。我说,农家的味道是混合的,有衣服里的汗味,土地里的粪味,隔壁家阿黄滚了一身的泥味,对门阿婆炒菜的菜油味。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味道,起码这很真实。
  晚饭也是在农家解决的,糊豆腐,粉蒸肉,蒸汽糕,这里没有中华荷包红鲤鱼,不过小菜确实不错,我盘算着要是去婺源县里的话应该能有。
  村落在傍晚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因着早上下的小雨,整个坡上的绿茶也泛起了一层朦胧的光圈,粉墙黛瓦,严田古樟,错落有致。
  “再往前面走,就可以上一个小坡,坡上种的都是绿茶。”何倾在前面走。
  我看着何倾的背影,夜色渐渐降临,晚上的天气湿湿潮潮的,鼻翼里都是清幽,何倾的背包挎在一肩。
  “你来过这里吗?”我跟上何倾的脚步。
  “来过一次。”何倾没有回头。
  “这就奇怪了,一般游客去过了一个地方就不想再去一次。”记得世博会的时候,有人这样总结:没去过的想去,去过的就不想去。
  “这里有很多回忆。”何倾回头拉住我,继续往前走。青石板的细缝里长满了青苔,路很滑,“小心点。”
  “和谁的回忆?应该是个女孩吧。”
  何倾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路程并不算遥远,站在坡上能一眼看到整个乡村的景色,何倾站在我旁边:“她要我在四月漫山绿茶正旺的时候,带着一大束红杜鹃和狗尾巴戒指向她求婚。”
  “后来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没回答,她就被蛇咬了。”何倾顿了顿,“我们两当时不知所措,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还对我说,下一辈子不准改名字,不然就遇不到对方了。”
  我默然,希望他继续讲下去。
  “我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可是后来,我们遇上了很多事,有一个男生追求了她。”
  “她答应了吗?”

  第九章 婺源之旅(三)

  何倾转头,看着我。我想这是一个悲伤的纯爱之恋,也许主人公的结局很悲惨。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何倾似乎不愿再讲。虽然我是一个极具有好奇心的人,但是为了保持好贤淑的模样,我点了点头,但是继而又摇了摇头,有些小苦涩涌上心头,我寻思着刚刚的对话只不过稍稍触及一下我内心的哪根弦,怎么会有如此钻心的痛苦,有一瞬间还觉得自己完了。
  “何倾……”我有些咬牙切齿,酸酸麻麻直通心脏。
  何倾盯着我的表情,然后蹲下身,有些无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一边熟练地撩起我的裤管,一边从背包里抽出塑料袋,消炎药和绷带。
  我有些吃痛,不太稳地搭着何倾的肩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会被一条青蛇咬。”在这个蛇群冬眠的日子里,居然会出没一条青蛇,难道是白素贞的妹妹小青的转世。
  “坐到我腿上来。”何倾半跪着。
  这次多亏从前偶像剧看得多,驾轻熟路就坐上去了。但是偶像剧毕竟是唯美化的,它没有考虑男主角的承受力和女主角臀部的大小。比如现在,我竭尽所能把自己一部分的重量压在另一条腿上,试着给人一种赵飞燕的感觉,但是总会弄巧成拙,虽然我移除了一部分重量,可是物理还是没有学好,我把自己的重心也移出去了。
  “哎呀呀。”我一屁股坐倒在草丛上。
  “我真的对你很无语。”何倾把我拉起来。这句话实在是耳熟,突然想到朱米就时常对我说这句话,我明白一个道理,语言学习很需要相应的环境。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把屁股挪到何倾的腿上,任由何倾帮我处理伤口。何倾的侧脸在少许微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线,些微寒冬的虫鸣,背景是三度景深的白墙黑瓦,我特别想用一个不怎么恰当的词语,叫风韵十足。
  “何倾。”我喃喃。
  “嗯。”何倾低着头,这种神态还是他画画的时候才能看到的,比较珍惜的场景之一。
  “我发现你真的是360度有不同的味道啊。”我试着偏头转几个角度看何倾。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吗?”何倾稍稍抬头,又低下。
  “你真厉害,和大山一样了。”
  “大山是什么?”何倾拍拍我的膝盖,示意我可以站起来。我终于知道,德国人不认识大山。我看到他棕褐色的短发在有些微弱的夜色下呈现出神圣的光泽,于此圣母玛利亚的恩泽照耀世界。
  “嘿嘿。”我摸摸他的头。
  “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摆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吧。”
  “我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何倾认真纠正道。
  我有些后悔教何倾学成语了,起码这是一件赔了时间又伤自尊的事儿。
  言情剧看多的最大特点就是幻想症爆发,比如现在,我觉得这么美这么萌的环境下应该发生点什么,女主角是否应该在处理完伤口以后作势倒进男主人公的怀抱,然后含羞靠在男主人公宽阔的胸怀上,又或者男主人公在处理完伤口以后抬头望见女主人公清凉的眸子,再慢慢靠近,在夜色中印上那么一吻。
  “陆轻轻,我警告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哪种?”
  “CRAZY。”
  “……”
  我有些明白了以下几点,第一,严谨的德国人需要对方明确表达意思:“抱我或者吻我。”第二,浪漫需要心意相通,宁可跟明白的阿花(邻居家的松狮)互舔,也不要和糊涂的异性对望;第三,老外的中文依旧不如本土居民。
  何倾是一个有着德国人明显特征的混血儿,比如严格规定洗衣粉的用量,餐餐以土豆为主食(土豆是德国人的主食),从不用“也许”,“大概”,“差不多”来描述事物。
  所以,何倾严格执行消炎药上所说,定时来帮我换药。于22:19:30敲了我的门:“轻轻,我来帮你换药。”
  于凌晨03:19:30自动开门帮我换药。
  我一向浅眠:“何倾,你不用这么准时吧。”
  “说明书说每隔6个钟头换药一次时间最佳。”
  “这个是说说的。”
  “如果是说说的话,就不应该写上去。”
  “那我自己来就行了。”妥协是唯一的方法。
  “你记性比较差。”
  “……”带你这么损人的吗?
  于04:30:21,睡意全无,我穿衣坐上藤椅,房内的气温真的不暖和。
  于04:30:23,我悄悄潜进何倾的房间,获取温暖。
  “你想干嘛?”这种语气就像是小白兔看到大灰狼以后,问的第一句话。
  当我完全侵占性地占有了3/4个床位以后,开始向何倾的怀抱进攻,美其名曰,在党的光辉照耀下,在国家伟大的指示下,热烈拥抱全世界人民。我以党的名义发誓,这种行为绝不是侵占他国领土,也不是意有所图,这是寻求外国人民的帮助,所谓的“互帮互助,奔向小康”就是这个意思。
  “来来来,我们一起睡觉。”友好热情。
  “……”何倾不敢靠近。
  “小时候你不是总要和我睡的嘛。”
  “是你要和我睡。”这种小细节直接忽略不计不就行了。
  在一个小女孩苍白的童话世界里,最喜欢的不就是和洋娃娃一起睡觉,帮忙打扮照顾吗?姨妈指着幼小的何倾对女孩说:“你看,那就是你的洋娃娃,是活的哦。”所以,谁才是诱导小女孩的真正凶手可想而知。
  “切,算了。”我抱起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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