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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杠竹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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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门口,我在门外,他在门内,我们之间,似有一条鸿沟,谁都逾越不了。
  “再见。”我招招手。
  何倾点点头。
  我想现在,他应该没有机会去做别的事了,比如说关门。因为此时,我就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轻轻,你下来。”上头传来何倾无奈的声音。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死皮赖脸。
  “除了……和你在一起。”
  我有些发愣,放开何倾:“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昨天你都看到了。”
  “不是的,一定是那天姨妈说了什么事的,对不对?”半是恳求,半是确认。
  “不,轻轻,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何倾双手拢着我的肩膀。
  我有些头晕:“何倾,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轻轻,除了这层关系,我们还可以是别的。”何倾墨色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有些发红的眼。
  你是指所谓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还是“分手之后的普通朋友”。但是这两种,我都不想做。
  我盯着何倾短硬的棕褐发,然后看向他的嘴唇,然后是他墨色般的眼睛,他的衣服,他的味道,还有……他的呼吸。这些,让我生疼。
  谁说过,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为零,我倒是很佩服:“朱米说,你要回德国了,是吗?”
  何倾点点头:“我想回德国柏林学习广告。”
  “那么,你会和LISA一起回去吗?”
  何倾沉默了片刻,心理老师说过,当人在编造谎言的时候,会思考一段时间,我不想听假话:“不,你不要说。”我右手堵上何倾的唇。
  何倾看着我,夕阳笼罩着我,何倾站在暗处。何倾拉下我的手,然后放开:“不要爱我,我不值得。”
  我总觉得,这句话的暗刺很多,扎得人很疼,疼到呼吸困难。
  我不怎么矫情,却还是觉得心很痛,也许这就是,在逆境中,人更敏感的道理。比如大部分流传千古的诗句基本上都是怀才不遇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云云,不知谁说过,幸福的感觉是相同的,痛苦的感觉是不同的。
  我一向不喜欢借酒消愁,特别是在学过“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理念。
  从何倾家出来以后,我就约了朱米去酒吧。
  “你说,我是不是很白痴。”杜云鸡尾酒一向很烈,我的喉咙感到辣辣的。杜云是SUN的调酒师,这里有一种鸡尾酒很有名,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你别喝了,平时你不是不喝酒的嘛。”朱米很老套地夺过酒杯。
  “你别这么老套,换点台词……行不行啊。”我看着朱米,她今天没有像原来一样大嘴巴。
  朱米盯着我看了几眼,突然笑了:“那好,今天我也陪你喝,咱们喝个痛快。让那些臭男人见鬼去。”我突然想到阿娇的那句“很傻很天真”。
  准确的来说,我倒是没有醉,但是朱米却醉了。
  本是我的诉苦大会,现在却变成了朱米的诉苦大会:“轻轻……你知不知道……”朱米打了一个饱嗝,又叨念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哈哈,我看到……看到高函……和……李子欣……躺在一起……呵呵,哈哈。”朱米喝了灌了一杯酒:“是不是比你还惨啊。”
  我一下子醒了很多,朱米一向都这样说,我家高函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专一。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朱米。
  我伸手轻轻拍拍朱米的背,好让她好受一些,但是朱米的眉头却一直没舒展过,她的眼睛里,干涩得很,让人看得很心疼。
  “那天……他没回来,我一直等,一直等,然后……收到一条短信,告诉我……他在酒店,让我去看真相……我不知道……当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他们躺在一起。”朱米笑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祝福他们?”
  朱米絮絮叨叨,不时笑着,又不时苦着脸。
  我突然一把抱紧她:“朱米,别怕。”
  “轻轻,你眼泪都到我脖子里了,难受。”朱米嚷嚷,像小孩一样,双手不停拍着我,“你轻点,我都喘不过起来了。”
  “我们回去吧,到你家去。”
  “好啊。”朱米憨憨笑着。
  我们相对躺在朱米租住房子的大床上,相拥而眠。
  朱米笑着指指我的胸口:“这里……痛不痛。”
  我闭上眼:“睡吧。”

  第二十一章 未眠如初醒

  这些时日总是很忙,忙着考试,忙着出国的签证,我搬到了姨妈家,姨妈是我去何倾家的第二天回来的,她现在似乎很忙,一星期也见不到几次面,常常一连好几天晚上都不回来,我想姨妈应该知道我和何倾分手的事,只是我不说,她也不提,有时候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常常讲讲外交部的一群人或者我去德国的事,从来都不会踩到雷区,常常到口的话就这样憋了回去。朱米似乎也很忙,那天我走的时候,因为醉酒,她还没醒来,后来打电话给她,朱米也只是和我寒暄几句,匆匆便挂断了电话,最近似乎在忙着出国留学的事,那个发誓说一毕业就结婚的女孩,现在似乎已经不愿再谈到高函了,我明白,正如我常常想起何倾,却早已不愿提及,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淡。
  我现在,常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听歌,一个人生活。也许,人总要学会独立。正如黄小琥的歌里一样,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曾今最掏心,所以最开心。可是,我还是在吃盒饭的时候想起何倾,我还是会在刷牙的时候想起何倾,我还是会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想,若是我不在身边,何倾会不会忘记中文。
  我停不住自己的思想,这些念头就像是风筝缠着线一般,撕扯不断。李煜说过:剪不断,理还乱。我似乎有点懂这种心情了。
  培训考试地点往往跨过一座城,在另一边的研究院里,有一些院士给我们授课,内容常常围绕遗传病和基因,染色体的关系,但比学校里讲得更深入。有些时候,我会看着教室外的一片小景区发呆,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我在想,我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不会只是何倾的。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终于考完了最后一场,这让我想起高中的考试场景,紧张而又激动,莫名的情绪涌入心头。却突然发现,回想的高中生活总是断断续续,看来脑子迟钝了很多。
  名单会在月底公布,各个医院为了抢占名额,常常拉着参考医生陪出去吃饭,Bob。Lee总不喜欢这一套,为此常常和几个副院长吵得不可开交。但这毕竟是在中国。一些惯例总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晚上我的应酬也变多了。
  市区的五星级酒店为数不少,最有名的莫过于地处城东的钱路区的茂山弯居,据说这是本城日营业额最多的酒店,常常举办一些非富即贵的名流参加的晚会,酒店分布了私人会所,主题餐厅,休闲娱乐以及客房服务,在来之前,我特地打听了一下晚餐的价格。
  为此,我打电话给鲍勃,问能不能报销,鲍勃欣然,说2万以下可以报销。我说,这里最低消费是2万,能不能做两顿来报销。鲍勃想了一下,才说可以做三顿来报销。我很乐意地点了点头。
  副院长联系的是本次掌握删选大权的领导人的秘书,秘书顺便还带了老婆和亲戚,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桌上10个人,我们医院就去了三人,一个财务部的,一个副院长,还有我。
  我把副院长拉出门外,问他怎么请的是秘书。副院长告诉我说,其余人只能请动领导的司机,这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我很不以为然,说秘书又没有资格删选人数。副院长很神秘地说,现在这秘书起的作用相当于是古代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多多美言几句肯定是好的。我惊讶,说那秘书倒真是有点像太监了。副院长很高兴地拍拍我的背,说以后升职一定不能忘了他。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这菜,我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吃,一直在灌酒,前几天的胃还没好,现在倒有些隐隐作痛了。包厢里天花板上炫目的灯光扯得我头昏欲胀,包厢内的墙壁半片是墙纸,半片是白色的瓷砖,灯光透过瓷砖反射到我的眼睛里,眼睛有些微微地作痛。
  饭毕,秘书又说要去KTV玩玩,副院长急忙屁颠屁颠地去开包厢,一行人由12楼又穿到了15楼,这里的酒类很贵,我又急忙出去到超市买酒,超市离这里不近,打车过去又回来倒用了30块,真是大大的不值,我特地向司机要发票,司机怎么说也不肯给我。我说发票对你又没什么用。司机说他没打发票,是为了赚外快。我说那这样,我给你十块钱,你把发票给我。司机才点头同意了。我想着一群人正等着啤酒,也不好意思耽搁,急忙拿了票就走了,连10块钱都没给,听到身后司机要追上来,我急忙躲进茂山弯居,门卫把司机就拦了下来。
  一行人又是玩到凌晨1点,浑身是酒味地去乘电梯,副院长和秘书喝多了,我又只好跑腿去开房,秘书被他老婆扶走了,我只好扛着副院长的手臂送去房间。副院长是个年纪不怎么老的男人,刚到房间,就突然一个人跑到沙发上哭,很是大声。
  “院长,你这是怎么了?”我急急跑去倒水。
  “我命苦啊。”
  “您哪命苦了,钱多两个儿子,老婆如花似玉。”
  “陆医生,你不知道啊,我老婆外头一定有人了。”
  “那您也找呗。”我递水过去,拍拍副院长的背,顺带递上餐巾纸。副院长擤了擤鼻涕,抱着我的肩膀就又哭起来,我只好哄到:“好了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轻轻,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我心下一紧,忘记关门了。我刚转过头,手臂就被人一用力,眩晕之中感到嗖嗖一股风,“砰”地一声,就见到副院长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我转过头,西裤白色衬衫上是一张帅气的脸:“谨瑞,怎么是你?”
  江谨瑞的身上是一股酒味,透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他是谁?”
  我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他才拉着我走出房间,顺带把门关上:“我下手不重,睡一觉就好了,还有,以后这种事情,要男人做就可以了。”我脱开他的手,暗暗叫道性别歧视。
  “你怎么在这?”我反问道。
  “这是我的产业。”江谨瑞说完,不容我思考,又说道,“我帮你订个房间,我还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
  我没听清,因为我在想,离我五米远的地方,那个套装美女好像是LISA,而被LISA攀着脖子吻得激烈的好像……是何倾。廊上的灯光很刺眼,无人死寂。有一瞬间,我好想无法思考一样,定定地站住,迈不开步伐。何倾的侧脸,模糊不清,他们的身体,似乎交叠在一起,我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我想我第一次化的妆就这样完了。
  我能感到耳边一股风,手是被江谨瑞握住的,被他拉着穿过长廊,千转万转,尽头是一扇门,我挣脱开江谨瑞的手,往回走去。
  “不要去。”江谨瑞沉声喊道。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我先回去了。”还未说完,就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近了什么东西。江谨瑞的手就环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胸膛,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像……家的味道。
  “何倾是过去式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嗯?”头上传来声音,半是命令,半是恳求。
  我说不出话,不知是什么哽住了喉咙,我能感受到什么湿透了他的衬衫,湿润了我半边脸颊。
  “好吧,你想考虑的时候就考虑一下。”是江谨瑞无奈地妥协了,我似感到一股宠溺的味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充溢着我的胸腔。
  “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这就是你拒绝人的方式?”却又说道,“我可不想多两个人和我争家产。”笑谑如他,家产对他,诱惑力真是不大。
  我被江谨瑞带到房间,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薄的薰衣草味道,灯光被调暗了,干涩的眼睛有些舒缓。
  “睡吧,我先去开会了。”江谨瑞关上门。

  第二十二章 君知,我不知

  早晨,拉开窗帘,多云,无雨,室内15度,这是五月的周六了,时间折煞人,三个月指缝间流过了。窗外人烟稀少,一片寂静。我揉着干涩的双眼,狠狠咒骂了一番,说实话,被人甩了以后,再看到小三堂而皇之地占据主位,这种事让人不爽。不爽到眼睛都起了反应,我想它也同意我的看法,所以泪腺分泌很旺盛。
  镜子里,我着实被那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双眼极度无神,脸色憔悴如女鬼般的女人给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略施粉黛,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被女人智慧的结晶深深折服了一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跑去开门,门外是微微喘息的江谨瑞:“在门口,何倾出车祸了。”出车祸的是……何倾……我脑子一片混沌,脚步生生顿住:“你说……什么?”
  “还不快去,何倾出车祸了。”我再次确认了一番,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跑这么快,似乎不敢停下来,不敢呼吸,怕一停顿,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耳边是风,我忘记穿鞋了,拖着的是酒店的拖鞋,电梯还停在5楼,我急忙转弯到安全出口,一步三阶梯,说实话,我是害怕的,害怕到不能思考了。
  当我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哄了一堆人,闹声不断,警车也赶到了,大家都在等120的车子,我有些踉跄地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何倾躺在地上,旁边跪坐着LISA,还有茅山弯居的医护人员做一些紧急抢救,保安们训练有素地把人群散开,我随着人群流动,始终近不得何倾,何倾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渗着血迹,流到脖子上,湿透了衬衣,那是我为他买下的第二件衣服,那是在婺源买的。医护人员一直在奋力掐着他的人中,何倾却始终未有清醒的迹象,眉头紧锁,我们之间,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距离却如鸿沟般遥远。
  “我说这位小姐,车祸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开,别妨碍公事,行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却被眼疾手快的保安拦了下来,保安很不耐烦的双手拦住我,用手臂将我拽出去。
  “我是他……”我是他的谁,是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就是路人甲与路人乙的关系。我想到何倾对我说过,除了恋人,我们还可以是别的关系。是吗,别的关系,熟人,还是普通朋友?
  “她是他姐姐。”我不知道江谨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江谨瑞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转过头,对着保安说道:“是,我是他姐姐。”姐姐,多么有趣的称呼,难道这就是我可以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还不放她进去?”江谨瑞沉声道。保安很恭敬:“是的,老板。”
  我走进何倾,跪坐下,有些不敢抚摸他的脸,何倾的脸一直是苍白的,似乎未转色,作为一个医生,我忘记了自己的职业要求,面对一个病人,我无法思考,不知所措。
  “轻轻,你来了。”LISA看向我,她的眼中满是焦急担心。女人是敏感的动物,我读的懂,LISA很爱何倾,这种爱,很久很久了。
  我点点头:“他怎么会出车祸了?”
  “早上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车主好像是疲劳驾驶。”也许LISA才是何倾的最佳伴侣,她遇事沉稳,从不如我这般不知所措到手心里都是汗。
  120到了,LISA和一群医护人员齐力抬着何倾躺上床架,随着车子的叫声,人群散开了,车鸣渐远了,我的心也颤抖了。
  是江谨瑞把我扶起来的:“为什么你每次落魄都被我看到?”
  “是吗?”我笑笑。
  “比哭还难看。”江谨瑞无奈笑道,“为什么不跟着去?”
  “也许,我可以作为一个朋友以后去看望他。”
  “为什么,想通了?”江谨瑞递上鞋子,“每次都忘记穿鞋。”
  我低头看看脚上一只穿着拖鞋,一只光着脚,不知道另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去了哪里:“谢谢。我想,何倾不需要我了,LISA比我更适合。”不知是自圆其说,还是自欺欺人。
  “你这样想就好。”江谨瑞拉起我。
  “去哪?”
  “去医院。”江谨瑞回过头,“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宽宏大量的情敌了。”
  “对不起。”
  “你还是说谢谢比较好听。”谢谢你,江谨瑞,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对不起,我忘不了何倾,如果可能,我更愿意你做我的哥哥。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江谨瑞的脸却很平静,似乎车子很平稳很缓慢。“不要担心。”江谨瑞眼睛直视前方,“他不会有事的。”
  离茂山弯居最近的便是第一医院,我们是在急诊室外见到LISA的;LISA刚从挂号区回来:“轻轻。”LISA转向江谨瑞,“你是?”
  “我是陆轻轻的朋友,江谨瑞。”江谨瑞说道,“他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还在动手术。”
  在两个小时以后,何倾还是没有出来。气氛变得沉重了。
  时间是如此之快,又是两个钟头,我第一次希望,时间走慢点。
  何倾,就在门内的手术台上,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待,除了等待,做不了别的事。不知是什么时候,江谨瑞走了,LISA似乎也离开了一段时间,我似乎没有办法去想,他们去哪了,他们去干什么了。
  我在想,何倾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他不会动,不会笑,不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轻轻,别掉口水。”不会在我被蛇咬的时候,蹲下身:“坐着,别掉下去了。”
  何倾终是被推着出手术台了,急诊室的灯关了,走廊上的灯亮了起来,这一等,已是晚上。我急忙站起来,何倾躺在手术架上,脸色发白,嘴唇抿着,眉头紧锁,病服空荡荡地露着瘦削的脚骨,我第一次发现,何倾也会虚弱成这样。
  “谁是病人的家属。”拿着病单的是一个年纪50左右的医生。
  “是我。”
  “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忐忑不安地坐下:“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种情景很常见,在医院,原来老头就是这样对着不治之症的患者的家属这样做的。
  “我觉得应该把病人尽快送到原来接手的医生那里,他的病情只有从前的医生最清楚。在这里,我们只能治根,不能治本。”
  “原来的医生?”
  “是的,我们推断出病人在五年前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
  “医生,他得的是什么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颅后窝肿瘤。”医生顿了顿,看看我,又继续道,“至于是哪种症状,我们无法猜测,需要问他原来的主治医生。”颅后窝肿瘤,又可称为脑瘤的一种。
  “那么……是良性的吗?”
  “这要看他接下来的检查。”
  “谢谢医生。”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倾会时常头痛,时常紧锁眉头,时常胃痛,在婺源的时候,何倾对我说过:“轻轻,我们会一起走下去的吧。”我不知道,原来他是害怕,害怕也许某一天复发。
  我回到病床旁,何倾躺在床上,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过,我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何倾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我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空荡的走廊上,我拨了手机号:“LISA,我是陆轻轻。我有事找你。”
  这是医院康复楼下的花园,LISA买了盒饭过来给我:“我刚刚去买盒饭的。”
  我接过盒饭:“谢谢。”
  “对了,你要问我什么?”LISA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你知道何倾有遗传病,是吗?”
  “你知道了。”LISA微微有些惊讶,“是,他确实有遗传病。”
  “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五年前的时候是良性,现在复发,我不知道。”
  “之前住院的时候,不是什么耳朵痛,是不是?”我想到何倾失踪的五天。
  “是,当时急救过来了。”LISA顿了顿,“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明明生病,脑瘤患者不能长时间用手机,还是偷偷把我藏掉的手机取回来给你打电话。”何倾说,医院的饭餐难以下咽,何倾说,轻轻,带点饭来,何倾说,轻轻,对不起,没有陪你去参加毕业聚会。我真的不知道,当我埋怨何倾的时候,他一直躺在手术台上。
  “病床本来在脑外科的,是何倾连夜换到耳鼻咽喉科的。”LISA说道,“我爱他那么多年,他却爱你那么多年,时间真的是很不公平的东西。”
  “昨天,你们……”拥吻在一起。
  LISA微微叹息,无奈笑道:“即使是喝醉了,他依旧要拒绝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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