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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贰同人 逐鹤灯作者:蘑菇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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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话,况烛几乎要昏过去。
“他来了?你们……你们却不让他进来?掌门她——”
“我们不能轻信他的话,他毕竟太虚观的人,是宋御风的儿子。”
“不信?”况烛惨声笑起来,“你们一个都不信,是么?”
——所以,那个傻瓜就那样被挡在门外了?
“我们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傅君瑶道。
“可是我信!”况烛忍不住吼了出来。
是宋御风的儿子又能如何?是整个大荒的叛徒的儿子,但宋屿寒还是宋屿寒!
……可是,已经没有人会信他了吧。
“——他是来找我的。你们凭什么拦他!?”
还是第一次对师姐这样吼,况烛心想,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傅君瑶却没有生气:“因为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掌门不让我们告诉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宋御风堂堂太虚掌门,竟会背叛大荒,这之前又有谁能想得到?”
况烛无言以对。
“师弟,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虽涉世不深,但也该懂得这个道理。”
……这便是冰心堂。仁心妙手,心怀天下的冰心堂。
况烛冷笑一声,扭头便走。
“你去哪儿?”
“如你所愿,”况烛停下,漠然道,“中和堂。”
一直以来温润如水的目光,第一次让傅君瑶感到一阵寒意。
****
这一天,中和堂的弟子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况烛掌针。
不过重新回来的况烛却是板着一张脸,走到哪里都是冷若冰霜。
“况师兄这是怎么了?”众人不禁议论起来。
“难不成是被杜若师姐拉去做苦力了?”
“……我看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况烛在中和堂里走了一轮,听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议论,只有三个感觉:无力,无语,无奈。
麦门冬把最近的事务向况烛汇报了一遍,况烛倒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末了,突然开口道:“门冬,若是这掌针让给你做,你意下如何?”
况烛问的真心实意,麦门冬却被骇得不清,连连道:“掌针永远是师兄!其他人都做不得!”
“……不,我是认真问的……”
况烛有些无奈,正在想如何解释,不远处突然一片嘈杂,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好几只仙鹤正欢实地朝着水榭边扑去,有几个弟子原本围坐在一起坐得安稳,见此情状忙不迭地起身四散跑开。
麦门冬怒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坐在那里吃东西!”
况烛一愣,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吃东西不要紧,只要别吃那种点心。”
麦门冬惊讶道:“是么?”
况烛认真地点了点头,笑过之后却又有些怅然。
果然还是呆不下去,偷偷地回经络院吧。他想。
正准备离开,堂中突然有个弟子道:“这边这只鹤倒是乖得很,居然没有扑过去!”
麦门冬随意道:“它许是吃饱了吧。”
况烛听到这番对话,便也无意地朝那个角落投去一眼——
水榭中扬起了一阵风。雾蒙蒙的水榭变得清明。
丹顶,白羽,玄花,高足,说不出与众多的鹤有什么不同,可在况烛眼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视线里只剩下它一个。
然后它偏过头,也向况烛望过来。
与过去的某个时间重合,况烛恍惚了一瞬,随即清醒:
“——阿丹。”
不会错的……不会认错的……
阿丹悠悠地鸣了一声,扇起翅膀,轻盈地点水而来。
双翅一展,清风吹散薄雾,有股隐约的道骨仙质,堂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叹。
——冰心堂里的鹤,从来都没有此等的美。
丹鹤乖巧地落在况烛面前,细细的脖颈凑近,以示亲昵。
况烛很镇定,镇定的程度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伸出手,手掌覆在阿丹的羽上,况烛露出微笑:
“他让你来的,是不是?”虽然心中平静得很,眼眶仍是一热,微微红了。
“……他让你来接我的,是不是?”
阿丹拍拍翅膀,叫了一声。
“我好像听得懂了。”况烛朝阿丹眨了眨眼,突然道:“门冬,从今天起,你便是中和堂掌针。”
麦门冬大吃一惊:“师兄?我若是掌针,你怎么办?”
“我?”况烛轻轻一笑,“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水波不兴的中和堂里,突然刮起一阵劲风。
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被大风迷了眼睛,等到惊慌失措地稳好步子,再睁眼,风也停了。
麦门冬的身边空荡荡的,那只飘然出尘的仙鹤不见了。
况烛亦然。
****
还是绛衣白裳穿得自在。
雾气和着凉风吹过耳际,底下是江南一望无际的湖塘丘川,冰心堂的驻地在身后逐渐缩小,直至不见。
没来得及跟甘草妹妹道别,没来得及跟杜若师妹道谢,没来得及跟傅君瑶师姐道歉。
虽然是终于可以见他了,可是胸中五味杂陈,最后只能凝成一句叹息。
罢了,今后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江南冰心堂,从小长大的地方,又是一次诀别。
****
驾白鹤行了半日,小歇片刻又行了半夜,阿丹终于飘然降落。
晨光熹微,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况烛抬头望了望镇前牌坊,中原,长合镇。
仙鹤迈着轻盈的步子带路,况烛静静地跟在后面,市镇的清晨还未苏醒,街上只有零星的行人,出了冰心堂,况烛的心绪恢复了以往的悠然,正在感叹小镇安静可爱,街的另一头却风风火火地冲出五六个人。
破坏了原本的节奏,况烛皱了皱眉,但也没放在心上,正在这个时候,阿丹停在了一处院前。
“咦,到了?”况烛一愣,还来及再说什么,那群人竟然也停在了这座院门前。
低矮的篱笆围出一个小小的门,院中不甚宽敞,有一间房子,一人一鹤,与一队满脸急相的家伙面面相觑。
况烛好奇地打量起对方的脸,为首的是个青年,年纪似乎比况烛稍大一些,但也是年轻正颜,再看装束,衣摆上的太极突然赫然在目。
突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况烛不禁警惕道:“你是谁?”
对方看了看况烛,又看了看况烛身边的仙鹤,却露出了与况烛截然相反的惊喜:
“这是宋师弟的鹤!”
况烛一愣:“是。”
对方立即道:“在下太虚莫少白,前日宋师弟有信送来,说我大哥受了重伤被他救下,正在长合镇,我这才寻路而来……阁下怎会带着宋师弟的鹤?”
况烛一愣,道:“我……我确实是来找宋屿寒……”
太虚观的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况烛稍稍宽了心,至少这个人对宋屿寒没有敌意——
莫少白问了话,却没等况烛答完,带着人手呼啦啦拥进院子,况烛和阿丹对视一眼,忙跟了进去。
莫少白在院中敲门,却没有人应,他低头看看,叹道:“宋师弟的确来过,但现在恐是不在。”
况烛心底一沉:“你怎么知道?”
莫少白道:“因为宋师弟一直都是这么锁门的。”
况烛低头一看,门锁倒是没锁,却贴着一张符。
……这什么毛病啊喂!
虽然很想说出来,但考虑到面前这位“师兄”,况烛还是把话压了回去。
心头涌起一阵失望,还以为能见到他了,不过,既然来过,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莫少白突然道:“但是我大哥应该在里面。”
况烛疑道:“这你又如何得知?”
莫少白道:“这道符我会解,他应该是特意下的,好让我能进去。”
他说完,二指在那道符上一搭,只听嘶的一声,灵符化为一道浅雾,消失不见。
莫少白推门而入,直奔卧房,几人连忙也跟了上去。等看到了卧房的床上躺着的人,莫少白当即道:“大哥!”
人没有醒,似是正在昏迷之中,气象虚浮,不仅面上无红,而且有些发青。况烛正想仔细查看,却被涌上来的其他人挤开了。
况烛无奈,只好走到一边坐下,这才看见卧房正中的圆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两封信。
莫少白的大哥昏迷不醒,床边五六个人急得上火,况烛觉得有趣,一边看那几人手足无措的着急,一边不慌不忙地把那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拆开。
内容直截了当:
“阿烛,救他大哥。”
“……你……还真是……不见外啊。”
况烛苦笑一下,虽然无缘无故的被使唤了,却莫名地开心起来。
30。重逢
在况烛的好心提醒下,莫少白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桌上的信,也终于知道了这个被丹鹤带来的人的用处——
“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大哥!”
一上来就大夫?况烛突然很想知道莫少白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那五六人也不再挤成一团,自觉地给况烛让出一条路来。
床上那人的腹部似乎受过伤,血已经止住,用白布结结实实的缠着,手臂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都几近愈合了,不过,因为受过重伤,血气还没补回来,至于昏迷,况烛摸了摸他的脉象,明白了个大概,似乎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咒术,导致经脉倒转。
收回手,发觉身边静悄悄的,床边一干人乖乖站着,欲言又止却心焦不已,况烛赶紧安慰道:“放心,子午的针法施上一套就能醒,我再给他种下一记固本,养上一两天便可痊愈了。”
莫少白当即惊喜不已:“那大夫就快救吧!”
况烛笑了笑,默默念出一串口诀,右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抹,凭空转出一圈透明荷瓣,悠悠地朝那人身上落下去。
“对了,你大哥是什么人?”况烛一边望着那几片绯光,一边问道。
莫少白见况烛凝神施法,于是小心翼翼道:“我大哥叫莫道然,是太虚观法宗宗主。”
“是么……”一记固本种下去,况烛抬起头,装作随意道,“听说太虚观里出了些麻烦?”
“哪里是一些,简直是大麻烦!”莫少白紧皱眉头,“掌门莫名其妙去了幽都,玉玑子师叔紧跟着叛乱,若不是大哥带着我们剩下的这些弟子反抗玉玑子,太虚观肯定已经变成众矢之的了!”
况烛不禁道:“那……宋屿寒呢?”
剩下的太虚弟子由法宗宗主带着,宋屿寒去哪了?
莫少白一愣,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斗过玉玑子,所以跟着大哥一起逃了出来,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宋师弟,我们都觉得他是跟宋御风走了……只有大哥他不相信。”
况烛听了这一席话,立刻对莫道然好感倍增。
“大哥急得不行,生怕师弟被玉玑子杀了,他要我带着大家找地方安顿,自己却带了几个人,想再潜回观里找师弟……结果分开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宋师弟的信,说他在长合镇救下了大哥,让我赶过来。”
况烛沉吟了半晌,不禁问道:“若我说宋屿寒没有背叛太虚观,你信不信?”
莫少白一愣,苦笑道:“若放在几天前,我肯定是不信的……可现在,他救下了大哥,所以我……信。”
尽管这话还是带了些犹豫,却已让况烛心下稍宽:
“你放心,你大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
况烛要给莫道然施针,莫少白带人退出了卧房,让弟子们在院中守着,自己和仙鹤阿丹等在正厅里。
屋里只有两个人,况烛心无旁骛,一套润脉的针法使得十分顺利,再去试莫道然的脉象,逆流也几乎消失了,顿时欣慰不已。
——不过,宋屿寒这回又去哪里了?
况烛一边在心底抱怨,一边想开窗透透气,谁知刚走到窗边,却听到窗下一阵细碎的嘀咕声:
“宗主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宋屿寒到底哪一点可信?”
“莫师兄也是,不就是救了宗主一命吗?谁伤了他都还说不准呐!”
“早就觉得宋御风不对劲,果真是道貌岸然,老子是这样,儿子能好到哪去?”
……啊啊,说得真好。
况烛把窗户挑开一个小缝,从药篓里摸出一把九心海棠,默默地撒了出去。
刚刚合上窗户,床上躺着的病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况烛一喜,急忙赶到床边:“莫宗主,你醒了?”
莫道然缓缓地睁开眼,看清了况烛,虚弱问道:“屿寒……他人呢?”
听到这个称呼,况烛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答道:“宋屿寒不在。”
“不在?”莫道然愣愣道,“他去了哪里?”
况烛照实道:“我们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不知道去了哪——”
“糟了!屿寒他,他——”莫道然突然脸色大变,挣扎着起身,无奈身上无力,竟差一点栽下床去。
况烛忙扶住他道:“莫宗主,怎么了?”
“屿寒他去了太虚观!他不能去——去了——必死!”
况烛一呆,还没来及说话,莫少白突然冲进来道:“大夫,不好了——!……咦大哥你醒了?”
况烛与莫道然警惕道:“什么不好?!”
莫少白回过神,忙道:“那只丹鹤被咒符召走了!师弟他恐怕是出了什么事,要急用丹鹤才会——”
“屿寒他肯定是出事了!”莫道然当即就要从床上下来,“我得去……”
况烛拦住他道:“莫宗主,你现在这样子,根本是去不了的!”
莫少白立即道:“大哥,我去!”
莫道然怒道:“你去?屿寒都对付不了他们,你去更是送死!”
况烛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道:
“莫少侠,你留下来照顾莫宗主,我去。”
“……你去?”两人惊讶地看着况烛,“可你是个大夫!”
况烛微微一笑:“救人嘛,当然是大夫的强项。”
****
原本清逸幽然的太虚观,如今已是面目全非,放眼望去,叛乱横行。
熟悉的山路石阶,如今走来满是艰难。宋屿寒拼命闯过几道山门,心下骇然。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召出了邪影,幽幽的青色幻影寂然而苍白,时而一笑,与主人的面目重合,狡黠诡谲。
宋屿寒终于明白了他们叛乱的原因。
邪影真言,太虚观自古的禁咒,虽然强大,但邪影一旦被召出,普通人几乎无法驾驭,只要稍受蛊惑,变会立刻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闯过最后一道门,踏入庭院,剩下的力气只够再突围几步,便被纷涌而来的弟子团团围住。
每个弟子的身后都站着一个飘忽的影子,宋屿寒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
所有通灵瑞兽都无法再继续御敌,最后实在逼到绝路,连留在冰心堂的丹鹤也召了回来。
难道真的让他说对了?一旦回了冰心堂,就真的再也无法见面了?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一剑,这一停下来才觉得疼,低下头,右手的剑尖垂着,却见一道血流顺着剑身,涓涓而下。
“……玉玑子可在?”
“原来宋大公子是来找玉师叔的?”周围的人一阵哄笑,“真可惜,他不在。”
宋屿寒也跟着笑了。
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太虚观,为什么要背叛大荒,为什么要蛊惑宋御风修炼邪影真言,若非如此,父亲还是父亲,太虚观还是太虚观,大荒也没有此等浩劫。
宋屿寒,也不必背负此等不清不白的名声。
只可惜,区区宋屿寒,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挑剑,剑尖血珠飞溅,周身显出道道锁链,幻影交织。
对方的人群中顿时起一阵惊呼:“邪影真言!?”
惊骇的众人纷纷举剑,剑诀灵符,从四面八方飞纵而来,击在身上,但在这种时候,精神绷得紧紧,疼痛竟然感觉不到了。
——邪影真言,若是自己,或许可以驾驭得了?
锁链即将碎断,意识有些模糊,宋屿寒想,就算驾驭不了邪影,至少可以把他们杀个精光!
“——宋屿寒!”
一下子清醒了。
“宋,屿,寒!”天空中传来的声音,不是错觉。
心神一乱,凝结出的锁链立即涣散,宋屿寒愣愣地垂下剑,抬头。
“——你敢用邪影真言,我就戳瞎你!”
灰暗的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青色玄蝶在头顶盘旋一圈,继而俯冲而下。
包围的人墙被冲开一个豁口,有个白色身影飘然着地,挟着一抹暖红,落在身后。
背上又是一阵刺痛,宋屿寒觉得眼前黑了一黑,随即被对方的后背抵住,顿觉安然。
“阿……烛……?”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勾住他的左手。
……好暖。
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浑身冰凉,只有背后和左手是暖的。
“八门化伤。”
脚下一片碧光绽放,在昏暗的观中显得格外耀眼,周围敌人慑得后退一步,宋屿寒又欲开口,突然眼前一花,墨红的罂粟煞那间飞舞开来。
视线还未恢复正常,左手被况烛猛地一扯: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原本就站不太稳,身子一歪便跌到了什么上面。
隐约闻见一声短哨清响,翠色玄蝶腾空而起,罡风恻恻而过,玄蝶几下振翼,地面上的追喊声渐弱渐远,终于不见。
竟然……逃出来了?
玄蝶飞得很稳,宋屿寒却觉得冷,眼睛睁开看不清东西,好在对方的手还没有放开,顺着手的方向挪动身体,把头埋进一片温暖:
“阿烛,”笑了起来,“是你么?”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瞬间,竟从一个世界落入另一个世界,真像做梦一般。
没想到宋屿寒竟然会靠进自己的怀里,况烛霎时有些慌张,一路上煞费苦心营造出的从容气势,一下便被捶出一条缝来:
“是,是我……”
宋屿寒收紧双臂,轻声开口:
“……好想你。”
“……”
况烛之前想,自己千万不能先说出这句话,先说出来就是没出息。
可是现在宋屿寒说了,非但没有显现出想象中的弱势,温柔的声音滴进耳中,反而弄得自己更狼狈。
“想我没有?”宋屿寒又问。
此言一出,像是有根针刺进心里。
呼吸不畅,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况烛在心里不甘地哀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为什么一定要问啊。原本想让他以为,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很从容,很豁达,悠闲自在,什么都没有担心。
可设想终究是设想,真正见面之后,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有没有?”
答案很明了,对方却仍是不依不饶。
“……没有!”咬着牙嘴硬。
宋屿寒直起身子,轻吻上他眼角的一颗泪珠,温和笑道:“没有?”
况烛狼狈地捂住眼睛:
“没有!”
“好,好,没有……”宋屿寒有些无奈,重新抱住况烛,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是我想你了……想的快疯了。”
“……嗯。”心底一阵暖流涌动,拼命抑制住眼泪,况烛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去哪里?”
“……酒坊村。”
“那好,”宋屿寒闭上眼睛,侧过身子,重新靠进他怀里。
还是这样不冷。
“我睡了,到了的话叫我。”
“……好。”
况烛意会,僵硬地搂住他,尽量铺开袖摆盖在他身上。
对方的身体很冰,但是很真实,不是做梦。况烛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也跟着闭上双眼。
——我终于见到你了。
——千万不要再分开了。
31。二人的前路
为了能让宋屿寒尽快休息,况烛选了就近的酒坊村。
宋屿寒几乎是昏睡过去的,这在况烛的意料之中:孤身一人从山门一口气闯入观中,原本受的伤就已经不少,还妄图动用邪影真言,能站得住完全是凭着意志,而精神只要稍有放松,定会倒下。
况烛并不紧张,他见得最多的就是病人,虽然别的不敢说,但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太虚观的纷争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安宁,小村庄仍旧是一片祥和,在酒坊村安顿好了住处之后,依照斟酌完善的方法给昏睡的人扎上几针,再施上几个恢复的咒术,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安安静静地等他睡醒。
从长合镇赶来的时候正午刚过,而到了此刻,暮色已经降下,客栈的房间朝东,傍晚的阳光照不进来,屋里有些暗,况烛的困意也跟着上来,可是守着宋屿寒又不敢睡。
——当初在凝香园中昏迷的时候,宋屿寒也是一直守着,现在算是补回来了。况烛无奈自嘲。
不过,想是这么想,守到晚上的时候终于还是抵不过困意,况烛心虚地打算睡一会儿,又怕自己睡着的时候宋屿寒出什么意外,于是扯过对方的手腕确认脉象,哪知这么一诊,还真的诊出了异常。
“不应该啊……”脉中有股滞涩尤其明显,况烛皱起眉头,困意也消减了。
按照自己的诊治方法,他现在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这到底是个什么症状,竟然敢来挑战自己的医术?
正在考虑到底是去找些药来还是再扎上几针试试,宋屿寒指尖一动,收住他的手腕,悠悠转醒。
“醒了?”正在踌躇的况烛赶忙挨近床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屿寒撑起身来,摇摇头:
“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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