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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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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成才要回老A了。
这个消息伴随着某人招牌式的闪亮白牙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传遍A大队。
是的，A大队，不只三中队，连带边上的一二四中队都收到了风声。
“哟，这二茬南瓜厉害嘛，老三以后要好好对人家哦~”四中队队长魏风很厚道地招呼着。
“老三啊，如果你对成才不好，我们一队很乐意接收的。”一中队队长周长乐一巴掌拍上袁狐狸的背部。
“去去去，要也是我们二队的。”从成才一进宫就很看好他的二中队队长高兴拿眼刀子死命刮袁狐狸。
明明是他先看中的人，你说这只死狐狸把人家往死里打击，生生把一活蹦乱跳热爱得瑟天天笑得梨涡深深的天生狙击小南瓜剁剁切切成了南瓜泥，还一脚把他踹了回那方圆五里以内连屎壳郎都没几只的草原。
好啦，时过半年，南瓜泥好不容易在草原上生了根发了芽长了叶开了花，最后再次长成一黄橙橙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丰富味美可口（——｜｜｜可口……）的南瓜。
人家高副营长原本就眼巴巴地望着成才来师侦营，可还是咬着牙切着齿把人送到了老A来。
什么叫做“他看中的就是成绩！”
什么叫做“什么原因问他自己去！”
什么叫做“我·不·想·看·见·他·在·这！”
靠你丫的！
替袁狐狸削了半个月南瓜的高兴磨牙，削得比所有人都狠，抢得比所有人都狼！
顶着千千万万把眼刀子，脸皮厚度堪比天高的袁朗一脸满不在乎地从铁路手中拿着成才的档案。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路上，袁某人的面无表情极好地把心中乐开了花的得瑟感掩饰起来，而这份感觉则在看见猫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某人达到了高峰。
早就从吴哲手中归来的钥匙被袁朗转得哗哗作响，开门，档案和钥匙随手丢到桌上。一转办公椅，袁朗坐到椅子上相当没形象地敲着二郎腿，望着面前这人笑得很没品：“稀客啊，大硕士。”
吴哲暗自在心里翻个白眼，若没事你以为他会主动找这个烂人啊。心里这样想，吴小哲还是维持着恭敬的态度说到：“队长，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袁朗扬眉，挑挑下巴示意吴哲继续。
“队长，作为三中队的队员，我们要把团结友爱、互相协作、文明奋进的精神刻入到骨子里，风雨同舟不仅仅应该体现在战场上、任务中、演习里，更要体现在平时的训练里、生活里……blablablabla……”
纷纷扬扬一大段子话下来，袁朗是听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他——吴哲，申请和成才住同一个宿舍。
“哎呀，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容易忘事……”抬眼，望天花板。
“队长，这次演习的报告我来写。”
“不行不行，铁大说了这次的报告一定要详细完美，会累到你的……”瞟一眼，又继续望。
“没关系，写报告我在行，以前10万字的论文我是一次性通过的。”咽口水，咬牙。
“不错不错，真是好同志，可是毕竟我们队里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真不行就不要那么假惺惺的说话！——吴小哲心中呐喊。平常心平常心，现在他有求于人，不能吼回去。
“队长，下个星期军区的报告会我去吧。”
“哎？”几乎是欢天喜地的一声。
“是关于军区基层如何在现代化信息战更好的发展那个报告会吧，我去我去，我的本行嘛……”
嗯，不能再加码了，大硕士的磨牙声已经咯吱咯吱响了。
“那就拜托了~”袁狐狸见好就收。
“队·长·再·见！”最好永远不见！
“碰——”摔门，走人！
袁朗挠挠有点痒的耳朵，年少气盛~年轻人，还是要打磨打磨啊~
回宿舍的路上，摔门而出的吴哲忽然反应过来，貌似，某人根本没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哎……
“个烂人！”怒吼声铺天盖地。
“锄头又被队长A了？！”C3扭头问旁边的石丽海。
“不然你以为他干嘛要吼？！快出快出，到你了。”
事实证明，吴小哲果然是被袁狐狸给A了。
成才到达A大队的第一天。
早上十点钟，吴哲兴高彩烈把梨涡浅笑的下榕树之花迎进自个宿舍里。
早上十一点，经过白牙和话唠的一番折腾，成花花的床和东西总算收拾好了。
下午一点钟，午饭过后，刚来报到不过三个小时的狙击南瓜被袁某人丢到了由高兴领队的去参加狙击手训练的车上，为期，两个月。
原本打算和下榕树之花在幽静的月夜里来一个美好的秉烛夜谈的吴小哲风中凌乱。
“个烂人！”办公室里传出的咆哮声摧毁拉朽地卷过A大队的训练场。
2。
直到上了武直，成才的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
为期两个月的训练，两个星期的理论，六个星期的实践。高兴把他们一伙九个人丢给一个有点年纪了的教官就开着车回A大队了。
接下来，上理论课，他们的教官就丢给他们两大本堪比辞海的资料，一个字——背！要求——倒背如流。
抽检是通过了，可接下去的实践，就是检验他们有没有记住的关键。
成才清楚记得在抽检结束时教官打出来的成绩单，他，成才，所有人眼中的二茬南瓜，成绩排在倒数第三。
他可以用他第一次参加类似的训练做解释，他可以用他才刚进老A为理由，只有他想，成才可以给自己的成绩编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他无需为这个成绩感到可耻。
可他偏生就深以为耻了。
即使他被袁朗打没了做人的根基站起来后，已经习惯默默站在一边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即使他变得稳重谦和，即使他已经不炫耀不得瑟了。
成才，仍然是骄傲的。只是这份骄傲被他深藏心底，不语旁人耳。
落后了就是落后了，没有理由。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成才一直都懂。他在平时做得更好，在战场上他就能更大程度的消灭敌人，保护他的战友。
回到五班，他学会了珍惜身边的人事物，连长的话，让他找回了失去的过往，袁朗的邀请，给他的未来打开了大门。
而现在他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期望，自己的愿望，更多的，是对身旁所有的珍惜。
螺旋桨声停了，刷地机舱门打开，光线进入到昏暗的机舱里，耀眼让人目眩。一个激灵，成才霎时清醒过来
下飞机，列队，他握紧手上的新式B…88狙击步枪，站在最边上安静地聆听指令。
“你们的任务，在未来的六周里，消灭或者摧毁带有这个标示的目标，五个。满分是一百，这样的一个二十分。”教官扬扬手中绘有一个深灰色等边三角的白纸，“你们可以互相狙击，消灭一个对手，同样是二十分。你们的子弹都做有标记，不怕会认错成绩。我们会有人阻截你们，死亡，或者俘虏，都算失败。要不要重修，你们的队长说了算。”
“现在，检查自己的装备。”西里刷拉一阵，三分钟后，教官大手一挥，“全体都有，出发！”
就算临近中午，茂密的树林里依然带着清晨的薄薄寒意，树木枝叶扶疏的遮天蔽日，唯有稀疏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到满地枯叶上。
冷峭的气温，死一般的寂静，树林里蔓延着肃杀感，不浓不淡，却意外地让人不由地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成才一点一点地摩挲着手中的枪杆，这上了武直才发的B…88狙他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摸到，用到。一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得顺手。
用得好，狙击步枪就如同狙击手身体的一部分，用不好……
成才用力咬咬牙，不能多想了，再想下去，先失去冷静的就是他了。
现在他的隐蔽点，应该算可以的。
如果目标不注意，加上周围环境合适的话，就算是接近到二三十米左右也很难发现他。毕竟在外观上看，那只是一堆荒草丛中的枯草叶子而已。
而后方二十米是一片生长密集得难以容人穿过的树木，绕过树木，是一处两米多高的小断崖。在断崖边上，有一棵长在断崖上的松树。一个极为理想的狙击阵地。
十字准星里，前方那一棵槐树裂开的树皮也格外清晰，黄绿相间，一点灰色若隐若现。几下闪烁，成才已经分辨出那就是他的目标，一枚被绘在敌人衣服上的深灰色等边三角。
此时此刻，他需要的，是耐心。
3。
时间一分一秒地很快溜走了，成才也不知道自己盯着目标有多久了。在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这时间，亦是最能磨砺耐性的。
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了树枝间摩擦的声音，无风，定是人为。
声音越来越近了，再不转移可能就要被发现了，要不要现在就开枪？心里这样想，成才的身体仍纹丝不动。
他不急，不代表，别人不急。
用不了多久，成才听到了他所希望的声音。从槐树那边传出的沙沙声，由此断定，他的目标和搜索而来的人是一伙的。
不用多想了，食指用力，扣动扳机，清脆的一声枪响。
搜索的人立即扑去子弹来的方向，细细查找，草丛，树上，断崖，都没有敌人的身影了。
“靠！咳咳，哪个混蛋！咳咳……”用力拍打着身上冒出白烟的地方，李毅一边咳嗽着一边踹向边上没有同胞爱捂嘴偷笑的原士寒，“需要瞄得那么准吗？我这作训服才刚领的。”
左臂原本佩戴臂章的地方，一食指印大的窟窿，恰恰在那枚等边三角的中心。
“谁让你弄出那么大动静。西里刷拉响的，听了谁都知道那有人。”原士寒嘲笑到，“就算是看到我难掩内心激动，亲爱的~回去你还是得好好享用队长的加餐啊。”
“滚！”李毅磨牙，“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
“怎么，你还想去教训教训人家？”潜伏得不错，能把他们一队号称有野兽般直觉的老熊给狙了，哼哼哼~
李毅瞄了瞄原士寒背后那枚等边三角：“哼！你迟早会被他狙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不能在光天之下说的啊……
“我知道你舍不得——哈哈哈——舍不得我一个人——享受队长的——哈哈哈——加餐——哈哈哈哈哈~”
原士寒站起来，一脸无奈地拍打着背部喷涌而出的白烟，好不容易等白烟消散，某只熊依旧笑得在地上打滚。
实在忍不住一脚踹上去，原士寒下了一个和李毅一样的决定，回去他一定要会会狙了他的那个混蛋！
指挥所里。
“也就是说，你们先后被对方一起狙了？！”魏风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和三中队队长袁朗的“今天是个好天气”笑容并称的表情——类似思考者的颦眉思索——成功让自己的老南瓜竖起了寒毛。
“那么，知道该怎么做了？”轻飘飘一条反问句，得令的两人几乎是一秒也不愿在指挥所里多呆地冲了出去，绕着树林外围跑圈了。
“能猜到是谁不？”魏风环视一周，最后眼光落在了自己老A的三个队长身上。是他们家的人不是？
“很难说，哪个都有可能。”高兴耸耸肩，老南瓜胜在经验，唯一的小南瓜却是极有天赋，根本分别不了。
周长乐不语，只是笑眯眯地拿起茶杯，和同样狐狸笑着的袁朗碰杯。
魏风又把目光移向教官，后者倒是冷冷地开了口：“有时候理论的优秀不代表实战的优秀。”也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
这不等于没说嘛，魏风翻翻白眼，又是一只老狐狸，果然是铁大的同期。
镜头调回到树林里。
望着被他击中的两人离开的背影，成才缓缓地轻轻地舒了口气。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那两枪，真是错有错着，险有险招。
“一旦决定开枪就决不能犹豫！”这是那位教官教给他们的话。
所以当另一个人背部的三角在他面前一晃而过时，即使自己还没有躲进下一个隐藏点，成才想都不多想就举枪射击了。
对方被击毙了，也按照规矩没有搜索过来离开了，不然，他怕是成为第一个第一天就被抓住了的狙击手了。
算是万幸吧，那身作训服，成才自然是熟悉的。
第一次穿，他和三儿可着劲儿地得瑟，心里是自豪骄傲，第二次穿，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舍友互相的打量，心里平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第三次穿，个中滋味就只有自己知晓了。
轻轻挪动脚下，唰啦啦地一阵声响，碎石子滚落山崖的声音。
成才抬头向上望，他踩在断崖突出的一小块石头上，背倚着松树。
根据目测距离，他能上去，但是无法观察上面是否有敌人存在，危险系数不明。
若是往下跳，他就得绕一段距离才能回到目标附近，而且途中会路过指挥所，有可能被敌人所发现并击毙。
上，还是下，这是个问题。
4．
“轰隆轰隆——”
白光一瞬而过，划破墨色浓重的夜空。随即而来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愈发冰冷的空气。
隔着雨帘，营地漆黑，指挥所孤单的幽幽亮光模模糊糊的，外围巡逻的警哨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距离最外围东南方向处近300米的树林子里，一双眼睛正细细观察着他们。
每一个小时换一次哨，从北往南依次交换，武器为03式自动步枪，有效射程400米。根据规定，被警哨发现并击毙或俘虏都算失败。
从跳落断崖到潜伏在营地附近，成才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他要在不惊动警哨的情况下，绕到正北方。而营地附近除了铲出的平地，就剩下密林了。
其实，他可以绕离营地更远的地方过去的，但对于成才而言，在空地上，那两辆并排着被标志了三角的载重卡车诱惑更大。
一个画在了车棚上，一米的边长让它显而易见。另一个则在油箱上，比车棚那个小一点，但也是很醒目的。
黑夜给他的潜伏打了极好的掩饰，夜雨虽然削弱了他的体力和视觉，也为他的移动做了保护。
B…88狙的有效射程是1000米，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一边缓慢移动一边寻找理想的狙击点。
“小南瓜胆子挺肥的嘛~”
显示屏上，一点红光正在标志着指挥所所在的绿点附近闪烁。紧盯着屏幕的——一二三四五，一只老狐狸加四只成年狐狸——笑得如同刚刚偷袭鸡舍成功一样。
周长乐说着便目光投向袁朗，和他做同一动作的是高兴，前者揶揄后者羡慕，而两个人的目光里都不约而同地包含了点嫉妒。
袁朗依旧脸皮厚极，面不改色地维持盯屏幕的动作。但只要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忽略，现在闪动在他眼里的，那个叫做赞赏的形容词。
此时，被考验的不仅仅是狙击手了，还包括了他们这群老A的警惕度。
时间仍在流逝，指挥所内外一片静谧，天地间都只有雨声的淅淅沥沥。
天，快亮了吧？夜空中固然无月无星，但是有种感觉告诉成才，再不动手，机会就稍纵即逝了。
成才不清楚自己移动到这个地方用了多少时间，他的十字准星一直死死瞄着目标。
离他身旁不远处有一个被掩盖在枯树叶下的小小落坡，滚下落坡后就有一条小径能毫无阻拦地回到树林了。
而他，需要的就是在击中目标后如何迅速并且在被敌人注意到之前顺利跑路。
“呯！呯！”两声枪响打破了营地的平静。
单发，小南瓜真骄傲。袁朗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冒出这样一句话。
混乱、喧闹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群训练有素的老A身上，不用他们这群指挥官下令。在冒着漫天白烟的卡车背景中，就井然有序、速度高效地进行搜索工作。
老A们都分散着奔进树林子里搜索去，营地里有些空旷了，五个人才之悠悠地从指挥所里漫步出来。
叼着根烟，魏风蹲到卡车的油箱前，白烟已经冒完了，专用狙击子弹造成的创口在三角中显眼得很：“幸好我们有把油给放完，又清了一遍油箱啊。”
不然他们这群老A演习里被自己人弄爆了两辆卡车这事传出去笑掉军区所有人的大牙。
“哼，这叫有备无患，之前是哪只小兔崽子说没必要的？”教官鼻子里冷哼着，嘲讽到。
被称为小兔崽子的四只狐狸齐齐望天。
“报告队长！”负责搜索的连虎回来了，立正敬礼，“没找到。”
“没找到？”教官扭头问。
您抢了我台词啊……得，在老前辈面前他啥都不是，袁狐狸扁扁嘴退到一边。
低下的眼帘挡去了他眼里的光。
小南瓜，不错。
5。
潺潺的流水，水面上的落叶三三两两地漂浮着。噗通一声，石子落入水中，荡出的水波一层一层，
吴哲被倚着一棵粗壮的柏树，面对着小溪，一边无聊地丢着石子一边连连叹气：“秋风萧瑟，万物凋零，小生心灵极度贫瘠，唯求——”
“求毛啊求！”
没等抱怨完，一枚石子准确无误地命中吴哲的头盔打断了他的话。
坐在吴哲斜对面的齐桓一下一下地抛着石子：“我说你有完没完，被标成了目标就躲好点，我们这么一堆人就护着你一个呢！”
“死菜刀！哪里有一堆，就你一个！”吴小哲不服气地丢石子回去，“还有，没看见小生已经没标志了吗？作为特种兵中的技术兵，你不知道隐藏躲避是我的专长吗？blablablablabla……”
齐桓瞟了吴哲的头盔一眼，的确，原本被绘上了三角的地方空空如也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吴哲把自己头盔反戴了，绘有三角的那一面和吴哲身后的树干做亲密接触呢。
“如果我没有躲避好，那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我父母对不起我在老A日日夜夜勤奋努力艰难刻苦的训练……blablablablabla……”
转身，背对吴哲。对于这个话唠，齐桓已经练就一番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了，比过滤纯净水还纯的过滤，病毒都不剩。
瞄准镜里，那枚三角随着吴哲摇头晃脑地在树干后时隐时现，灵敏的听觉让成才毫无保留地接收到吴哲的废话。
还有两天，他这趟实践之旅就要结束了。开始的第一二天他就接连得到了八十分，成才很清楚，这份成绩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大胆，一半则要归功于运气。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才觉得自己的运气肯定是用完了。他在被老A的人围追堵截了近十来天，期间还间杂着他的对手们放出的冷枪。
口粮吃完了，水喝完了，为了节省余下的体力和热量，成才花了两天的时间找到了一个——按吴哲的说法是风水宝地，用狙击手的眼光来看是不错的隐蔽点——藏身洞。
据他观察，这应该是之前在这里演习的部队弄出来的。隐蔽性不错，在他进一步地完善和伪装后，比原来的隐蔽效果更好了。
洞不大，勉强能把大半个身子藏进去，用力挤挤，也能全部进去，但是若要在那个位置上狙击目标就有点危险了。
运气好的话，他能在狙击了目标后迅速回缩并并隐蔽好，运气不好的话，一是被敌人抓到，二就是他被迫转移阵地。
或许，他现在该加上第三种情况——被对手狙了。
仅仅是感觉，还不等于是知觉。感觉模糊的，而知觉却是清晰地。成才脑海里面有的只是一种感觉，又或者说，是直觉。
他被，瞄上了。
他瞄准了吴哲，别人瞄准了他。
好诡异的三角，所以教官才把标志定成三角？成才脑子里忽地走了神冒出这个来。
现在，两个狙击手，一个目标，三个人，要的都是时间，要的都是等待。
“好了，休息够了。”齐桓站起来拍拍衣服，“走了，大硕士，我们还有任务呢。”
吴哲早就闭上了嘴，毕竟，说话是要浪费口水的不是？收拾好水壶，吴哲也正准备要站起身了。
目标要离开了！成才心中一惊，不到考虑合不合时宜的问题了，扣扳机！
“呯！”吴哲的头盔被敲落。
“呯！”成才身上冒出白烟。
吴哲和齐桓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地上的头盔，滚了两下，停了，白烟正吱吱地冒着。然后一起回头，那个同样冒着白烟的地方。
荒草树枝被拱了起来，那人从泥土里爬出来，低着头拍落完身上的泥沙，抬头，对他们亮出嘴角的两个小坑。
“花花？！”
“成才？！”
6。
吴哲埋着头一股脑地向前冲，跟着他身后的齐桓叹气，走在最后的成才拿着88狙同样低头不语埋头赶路中。
“花花你竟然狙了我竟然狙了我竟然狙了我竟然狙了我竟然狙了我…………”这句话包含着无尽怨念，一路上无限重复萦绕四周直到他们三个回到营地。
一进指挥所，吴哲马上停止了碎碎念：“报告队长，E组带回狙击手一名。”说完，自个找了个角落猫着去了。
看到吴哲这反映，指挥所里的五只狐狸都望向齐桓。后者发现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他这辈子的叹气次数都多，侧过身露出身后那人。
九个人里年纪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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