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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龙王同人]朱雀怒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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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身后的随从和带刀侍卫一同叫道。
与他们的慌乱不同的是,崔千裴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只一味盯着即将撞上码头的大船。
身后的随从和带刀侍卫急得手心直冒汗,抬头一看,发现那艘大船转瞬间已经来到眼前,遮天蔽日的船身已经在码头上形成一片阴影,与码头相撞已在锱铢之间!
“驾!”随从和那些侍卫吓得面无血色,即使崔千裴没有下令撤退也慌得用力抽着马鞭子使马往码头相反方向狂奔而去。
“嘭——”几乎就在那些侍卫纵马狂奔的同时,港口就传来一阵巨响。那艘失控的大船船身一歪,先撞上原先就停泊在港口的一艘体积较小的木船上,小木船船身跟着翻侧,桅杆就卡在了大食商船的主帆上。
两艘船眼看就要侧翻在岸上,整个扶胥港口即将被两艘失控的木船砸毁!
崔千裴胯‘下白驹早已被这动静惊得躁动不已,可他此时依然面不改色,用力一拍马背便从骑上飞起,又以脚尖一点马脖,旋转着飞上半空,只一挥手便抓住一条朝他飞来的绳索,又借着两艘船晃动的惯性,任由绑在桅杆上的绳子将他甩到船上。
他才在大食商船的主帆桅杆上站定,又立刻将手里的麻绳往手臂上缠了几圈,再迅速地跳向那艘几乎被压毁的小木船上,最后又借力一蹬,扯着手臂上的绳索跳上了另一艘停泊在岸边的大船上。
那艘大食商船已经压垮了那艘小木船,眼看着就要压向渡头。
崔千裴将手臂上越收越紧的麻绳用力甩上这艘大船的桅杆上,又迅速打了个死结,不过刚松手落回甲板上,整艘船都被那艘已经倾倒的大食商船扯得往一边倒去。
那艘大食商船的船身被那已经变成木板的小木船捅了一个大窟窿,不断有海水倒灌入船内,使船沉得更加迅速。
崔千裴见一艘船已经无法拖住那大食商船,便又故技重施,扯着这艘船桅杆上的麻绳快步跳上船舷,然后用力一蹬,又跳到另外一艘大船上。
只见被那艘大食商船侧翻掀起的巨浪已汹涌地扑到岸上,方才放在岸边的祭祀礼器被巨浪尽数冲到江里,原本有好些围在江边看热闹的胆大渔民见了,也连忙大叫着逃开。
“一群废物!”崔千裴冷哼一声,又将桅杆上的麻绳缠紧。再回身往港口看去,只见三艘以麻绳连在一起的大船一同颤了颤,片刻后才停止侧翻,只随着海浪浮浮沉沉,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响声。 
崔千裴见动静小了,这才站上船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岸上,朝策马而来的属下走去。
方才跑在前头的随从见他过来了,连忙从马背上翻下来赔着笑恭维道:“大人,大人英明神武,力拔千钧……”不料话未说完就被崔千裴从腰间拔出的长鞭抽中,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脸上就被抽得皮开肉绽。
“啊!啊!”随从惨叫几声,屁滚尿流地往后爬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废物,抽死你还脏了我的鞭子。”崔千裴一扬手,将鞭子收了回来,又转身看向一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的带刀侍卫:“你们……”
他话未出口,那边的侍卫已经惊得跪了一片,俯首连呼饶命。
“你们这帮废物,真给我丢脸儿。”崔千裴走前两步,“才这么点小事就吓成这样儿跑,这帮渔民还以为我市舶司中无一能人呢。”
“崔大人,崔大人,饶命啊,方才的状况实在,实在是岌岌可危,命悬一线啊!”
崔千裴冷笑一声,用鞭子撩起他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你们认为现在的处境就安全了?”
“大,大人……”
崔千裴脸色一变,直起身来往他身上踹了一脚:“知道了还不快点做事?”说着用手里的鞭子指了指一旁已经休克过去的随从:“把这个废物拖下去,再找些力士到港口来拉纤。”
他话头一顿,转身看向那艘半沉入海里的大食商船,细长的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本座要登船。”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方才被吓得四散逃去的力士们又被重新召集在江边,那艘半沉的大食商船很快便让他们从海里拖出来,又用麻绳固定在岸边。
崔千裴见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原地一点,抓着半空的麻绳直接爬了上船。
整艘商船的甲板和船舷上都有许许多多密集的箭孔,有些地方还有些乌黑的血渍,而细看之下,主帆上亦是密密麻麻的箭孔。
“禀告大人,这船上,一个活人都没有。”方才被恐吓过的带刀侍卫上前禀告所查,只见他面无血色,双唇还不住地颤抖着。
崔千裴闻言便收回看着箭孔的视线,微微睨着他道:“没有活人?那这船是如何进港的?”
侍卫不语,但脸上写满了恐惧。
崔千裴眼珠一转,又问:“那么,可有货物?”
侍卫摇头道:“想必是遇上海盗了。佛逝的海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异常凶悍,恶行让人闻风丧胆。”
崔千裴薄唇微张,了然道:“那倒是奇了,这船……竟会自己从佛逝漂来扶胥港?”
侍卫再不敢言语,崔千裴见多问亦是无用,干脆挥退了他,打算自己下船舱巡视。不料刚欲动身,就听到船下有人喊道:“崔大人,岭南节度使张大人急传!”
崔千裴听了,先是垂瞬沉思,片刻后才抬头走至船头,对着某个方向吹响了手中的口笛,方才那匹白毛黑鬃的骏马便从那方飞奔而来。
崔千裴一踏船头,飞身而下,正正坐上白驹的背上。他手握缰绳,睨了来通报的信使一眼:“带路。”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崔千裴已坐在岭南节度使张云府上的檀木椅上品茶。
“崔千裴,你说怎么办?”张云此时身着官服,急切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崔千裴将手中杯盖一放,笑道:“大人何必惊慌?”
张云步子一顿,猛地冲到他面前说:“我能不急吗?我万万没想到朝廷会急召这批供品啊!都怪我当初财迷心窍,信了你的一派胡言!”
“张大人,此言差矣。”崔千裴将茶杯随手一放,站起来说:“大人转卖供品之时,可不是这种说法。”
张云抬手看他,一脸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
“若非属下谬猜,大人府上应该还有些私藏的吐蕃供品,拿去滥竽充数便是。”
张云气得满脸通红,但有气不敢发,只好负气地一甩长袖:“供品上写的是林邑沉香,那些吐蕃麝香如何能充数?”
崔千裴知他舍不得那些上好的吐蕃麝香,便抚着塞在腰间的鞭子,笑道:“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况且那金山银山,又哪里比的上您的性命贵重呢?”
“你!”
崔千裴转身踱回张云身边,低声说:“大人尽管放心,供品名单只你我经手,若你我不说,皇上总不能去问吐蕃和林邑的遣唐使吧?”
张云听了,虽然脸上还是气得发红,但已经冷静了许多。
“那我便奉旨押运供品上京。”张云计从心来,“但我要你随行。万一事情败露,你和我谁都逃不掉。”
崔千裴一笑,俯首抱拳道:“下官领旨便是。”
“哼!”张云没好气瞪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待张云走远,崔千裴才缓缓松开作揖的双手,然后转身,看着张云忿忿的背影,抿嘴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确实没看错,确实是神都龙王的同人……但是,我只是用了里面的人物而已,没有打算用里面的故事衍生点什么啊……对不起了各位,脑洞开得有点大,这一章过后就继续狄鱼翅的互动,因为不说这些的话,后面完全写不下去啊QAQ望见谅(抱拳)

【补完2013。10。22】
注释:唐朝市舶使多为宦官充任。
PS:下章继续狄仁杰和尉迟太太哦~
渣P图技术来一发狄仁杰深情凝望鱼翅太太:






第9章 【07 蛛丝马迹】
长安城内今日依然晴空万里,而且随着时间愈来愈接近立夏,天气也愈来愈热。
可惜好天气亦未能换来尉迟真金一展笑颜。他拉开房门,紧蹙着眉头就往藏贴房走去。
藏贴房距他卧房不远,以尉迟的身手,不过两三跳就到了。他在藏帖房前站定,思忖片刻,还是原地一跳,然后轻轻落在房顶,从天窗钻了进去。
藏贴房内采光不佳,如不掌灯,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所有角落。
尉迟真金在房梁上站定,惊奇的发现狄仁杰竟然不在屋内。正疑惑着想跳下去找人,便突然察觉背后有人。
“大人,为何有门不走非要从上面进来?”狄仁杰也蹲在房梁上小声说到。
虽然已先一步察觉,但纵然是尉迟真金这般身手也被这突然喷在耳廓上的热气吓得下盘不稳,稍一侧身便要从房梁上摔下去。
狄仁杰见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只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尉迟真金的手臂。
谁知尉迟双腿一夹,牢牢地倒吊在房梁上,再一翻身,便又稳稳地蹲在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僵在房梁上,借着自天窗射进来的光线看到了尉迟真金的双眼,见那湛蓝的眼瞳里隐隐藏着愤怒,连忙一抱拳,作一深揖道:“尉迟大人……”
尉迟真金垂瞬看着他的官帽,不发一言。
狄仁杰心感疑惑,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哪料一抬头便看到尉迟真金眼神一变,结实的拳头下一秒便招呼了上来。
狄仁杰低呼一声,侧身避开尉迟的拳头,又连忙从房梁翻下去。不过刚在地上站定,又被追来的尉迟一扯领口,将他拉了回去。
尉迟拳拳到位,边打边骂:“朱雀案至今未有头绪,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狄仁杰躲过几招,又伸手格挡了几拳,亦是边攻边防道:“大人才是,为何不直接去前厅,反倒来这藏贴房的房梁上蹲着?”
尉迟闻言动作一顿,眉头便拧得更紧了,再出拳已经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气。
狄仁杰见状猛抽一口凉气,但并未躲开,而是伸手,准备硬生生接下尉迟这拳。
尉迟真金见他不躲,眉头一挑,拳头恰恰停在狄仁杰胸膛前一毫。
狄仁杰松了口气,缓缓道:“属下已在前厅等候大人多时,见大人尚未出来,便到后院来寻。”
尉迟收拳站直,别过脸问:“那你为何知我来了藏贴房?”许久得不到狄仁杰的答复,一看才发现狄仁杰正看着他抿嘴笑着。
“哼!”尉迟冷哼一声,整了整官服,绕过他走向房门。
狄仁杰连忙跟上去,顺手将房门掩上,边走边说:“大人前几日于鸿胪寺卿焦尸上发现的布料如今尚无发现有用线索,于是下官想……”
尉迟真金步伐倏停:“想?”
“与大人再去鸿胪寺一趟。”
尉迟真金转身,直视狄仁杰:“本座这几日已去过鸿胪寺数次,便还是那堆破瓦烂砖,毫无新发现。”
狄仁杰笑道:“只愿那堆破瓦烂砖依旧是原来的那堆。”
尉迟脸色一变,警惕问:“你什么意思?”
“大人明察。”狄仁杰一拱手道:“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当日那位鸿胪寺侍卫?”
“你认为他有问题?”
“非也,只是属下还有事情想问问他。”
尉迟眼珠一转,便释然道:“也罢,本座且跟你再去鸿胪寺一趟。”说完便要往马厩的方向走去,不料狄仁杰话锋一转,又叫住了他:
“大人且慢。”
“又如何?”
狄仁杰一捋胡子,道:“大人先随在下去一个地方,之后再去鸿胪寺也不迟。”
尉迟睨他:“何处?”
狄仁杰笑道:“太医署。”
尉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太卜令?!”
“正是。”狄仁杰说,“若不是当日观星台上出了岔子,天后又怎会如此迅速的得到消息,从而插手大理寺办案?属下虽不尽信求签问卦之事,但为何偏偏就是天后亲临太卜署求卦时出了事故?又为何,当日观星台上的卦象,就那么巧的,正好指向了城南鸿胪寺起火一事?”
尉迟闻言,眼神矍铄了起来:“你为何不早说?”
“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但未有确凿证据,不敢妄作推论。”
“哦?”尉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狄仁杰摇摇头道:“尚未。只是有点头绪罢了。”
尉迟双手抱胸,一脸拭目以待的表情:“且说来听听?”
“大人细想便知,不论是天街朱雀,还是鸿胪寺起火,抑或是观星台,三者不离一个字。”
尉迟眼珠一转,答道:“火。”
“大人英明。”狄仁杰笑道,“依属下之见,若鸿胪寺卿是遭到暗杀,那么这天街朱雀与观星台之变的幕后操手,便是同一人。”
“天街朱雀意在引起舆论,而观星台变故意在引起天后注意,”尉迟真金又蹙起眉,“行凶者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这点,属下尚未想通。”狄仁杰言罢,眼神飘到尉迟身后很远的地方,又道:“假若观星台变故实属意外,那么属下的猜测就是错的了。”
尉迟忙道:“那还等什么?立刻备马前往太医署!”
“大人,我还想带一个人一同前去。”
“谁?”
狄仁杰得意一笑,道:“沙陀。”
三刻之后,太医署——
沙陀背着医箱急急忙忙从太医署跑出来,跑到狄仁杰和尉迟面前连忙刹住脚步。
尉迟瞪他一眼,不悦道:“你怎总是冒冒失失的?情况如何?”
沙陀猛地摇头,又喘着粗气说:“不,不行,太医署的人,完全不肯透露太卜令的伤情,也不肯放我进去。”
“哼,妨碍大理寺办案,要是天后怪罪下来,他们担当得起吗?”尉迟说着便要硬闯。
狄仁杰连忙拦住他:“大人稍等,此时与太医署的医官动武绝非明智之举。”
尉迟思及其中利害,瞪了沙陀一眼,这才拂袖作罢。
沙陀被尉迟真金瞪得背脊发凉,连忙避开他的视线又与狄仁杰搭话:“但是我从几位从前与我一同于太医署任职的医官那里打听了点消息。”
狄仁杰和尉迟连忙看向他。
沙陀不动声色的背向尉迟,以挡过他那锐利的眼神,这才说:“听他们说,太卜令行事谨慎,从未因龟卜问卦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他们猜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我还听说,太卜令的右手已经被炸断了好几根手指,伤口惨不忍睹。按理说,即使是三一丸配制比例失衡,亦不会引发如此严重的事故,顶多只是普通烧伤而已。”
狄仁杰听了,脸上转忧为喜:“那你可有打听到,当日出了变故之后,观星台上的东西挪到哪里去了?”
沙陀蹙眉,一脸为难:“这个倒没问,不过若无意外,应该还是收回太卜署。”
狄仁杰闻言,转头看向尉迟,谁知尉迟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两人眼神一对,便知下一步该怎走。
狄仁杰又问:“上次我转交你的黑灰,你可有头绪了?”
沙陀为难道:“我翻遍了手边的医书,实在找不到相同性状的东西。”
“你师傅依然不肯见客?据我所知,大理寺最近有犯重罪处死者。”
“确实如此……”沙陀尴尬地笑道,“但自从师傅见过银睿姬姑娘的手之后,一般的货色,他……看不上。”
狄仁杰听了,忍不住一拍额头,颇为绝望地抹了把脸。
“那你先留在太医署,若太医署的人肯将你放进去,你就尽量问问太卜令当日的情况。切记,多问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懂了么?”
沙陀点点头,见狄仁杰和尉迟都翻身上马,连忙背着医箱跟上去:“哎?那你们去哪儿呢?”
狄仁杰揪紧马缰,看着一个方向道:“太卜署。”说罢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沙陀见状连连退后,刚想说话,又被尉迟瞪了回去,最后只好闭上嘴,缩回门边目送二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觉来了呢!日更!!(痴汉脸)
渣了张尉迟太太,发现无法将帅到炸天的他画出来,渣渣只能努力到这里了,还没画完





第10章 【08 渐露端倪】(上)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不过片刻便来到太卜署门前。
狄仁杰翻身下马,随意将两匹马绑在门口就尾随尉迟,快步走进太卜署。
尉迟真金一进门,首先拿出别在腰间的官徽,未等官阍开口就先一步自报名号:“本座大理寺卿尉迟真金,奉天后旨意前来查案,太卜丞可在?”
官阍一见大理寺官徽,连忙从堂上下来给尉迟真金行礼。
“回大人,凌大人在后院。”
尉迟真金将官徽塞回腰间,冷冷道:“带路。”
官阍应了声是,便领着他们越过前堂,一直走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前才停下。
官阍转身道:“凌大人就在里头,请尉迟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
尉迟点头,目送他进去。
狄仁杰站在尉迟身后,环顾四周,发现太卜署的后院比大理寺的小上许多倍。可麻雀虽小,胜在五脏俱全。而且面积不大,便于一目了然,他几乎毫不费劲就找到了太卜署的藏物房。
官阍很快便退了出来,复命道:“尉迟大人,凌大人请二位进去说话。”
尉迟微微颔首,挥退了官阍,示意狄仁杰和他一同入内。
两人一进门,太卜丞凌大人便拱手迎上来:“大人亲临太卜署,下官有失远迎……”
“凌大人不必多礼。”尉迟真金连忙制止他行礼,“今日来,是想了解当日观星台上的情况,还望凌卜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卜丞直起身来,面露难色道:“这点恐怕要令尉迟大人失望了。”
“此话怎讲?”
凌卜丞侧身一让:“大人还是进屋内,坐着详谈吧。”
待三人坐定,凌卜丞才重开话匣:“实不相瞒,陈大人办事一向小心谨慎,龟卜问卦之前的准备全是他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而且自担任太卜令一职以来,从未发生过意外。亦因如此,我们几位卜丞根本不能插手祭祀之前的准备。”
尉迟真金暗自斟酌,又问:“那问卜当日可有甚不妥之处?”
“太卜署规定,重大祭祀前行龟卜之仪时,只容许太卜令一人前往观星台,卜丞及官职以下者,均留在太卜署待命。”
尉迟真金一换姿势,左臂压在案上,逼近他问:“亦就是说,当日情况除了太卜令外便无人知晓了?”
“亦不尽然。”凌卜丞道,“关于问卦详情,我等后来者当然无从知晓。被天后口谕急宣往观星台时,我等均是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一句话,这项上人头便要挪窝了,哪里敢东张西望?可从观星台上退下来后,才觉事情不太对头。”
尉迟真金听了忙问:“当日问卦所用之物可有收回来?”
“有,正是由下官主持收回,如今放置在藏物房。”
尉迟真金连忙站起来:“带我去!”正想回头找狄仁杰,发现身后早就没了他的人影。尉迟连忙原地转了一圈,七分怒三分急地叫道:“狄仁杰?!”
凌卜丞忙道:“尉迟大人可是在找方才那位大人?”
尉迟真金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方才与大人交谈之时,他便离开了,下官只当他是如厕去了……”不料未等凌卜丞说完,狄仁杰就神色匆匆的出现在门边:
“尉迟大人,速到藏物房一趟。”说完又马上跑走。
尉迟真金连忙冲出房间,尾随狄仁杰来到不远处的藏物房。一进房就看到狄仁杰站在一张矮桌旁,满脸凝重地看着他。
“这是何物?”尉迟真金指着桌上烧至焦黑之物问跟在身后的凌卜丞。
“此乃当天施仪所用之三一丸烧尽的灰烬。”
狄仁杰问他:“敢问凌大人,三一丸是以何物制成?”
“一般是以炭粉、铅粉及枣泥混合而成,再放置通风处风干。但陈大人是否有秘传配方,我们就不容得知了。”
狄仁杰小心捻起桌上几成齑粉的焦黑之物,伸至凌卜丞面前,又问:“那往日你将问卦所用之物收回来时,可有闻到灰烬里有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另外两人闻言,立刻俯身在狄仁杰掌心嗅了嗅。
“果然是火药的味道。”尉迟真金盯着狄仁杰掌心的黑粉,不禁微微眯了眯眼。
凌卜丞闻了也大吃一惊,连连退后几步才说:“下官亦不知为何三一丸内会和有火药,而造丸者亦知三一丸内不可掺入硝石及硫磺,这可是制丸之大忌啊!以陈大人的经验,绝不可能犯此等错误!”
狄仁杰闻言,与尉迟真金对视一眼,又拾起桌上的一片龟板问道:“这块龟板,是否就是当日剩下那片意有所指的卦象?”
“正是。”
狄仁杰以指腹摩挲龟板边缘,又看向案上放着的龟板碎片。他忽然灵光一现,连忙放下手中的残板,拾起其他龟板碎片就开始拼凑起来。他手上不停,嘴上又问:“凌大人,当日炸裂的龟板碎片是否全部收回?”
“能看到的碎片都在此处了,就不知是否还有例外……”
不料他话音刚落,狄仁杰就停了手。
原本被炸成碎片的龟板在狄仁杰的拼凑下,又勉勉强强连成了一个龟板。
狄仁杰拾起方才放在一边的残板,小心翼翼地移到刚拼合的龟板上空,然后停住。
尉迟真金站在桌旁,也不由瞪大了眼:“这块所谓的卦象,根本不是出自同一块龟板。”
凌卜丞见了,吓得几乎要跪到地上去。要知当日武皇后可是见过这卦象,如今大理寺的人发现龟板有假,再往上一报,他们太卜署,怕是过不了这一劫了。
狄仁杰将那块龟板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这上面的是离卦。”
“是,是的。”凌卜丞惊魂未定,回答声音颤抖不已,双颊登时流满了冷汗。
尉迟真金闻言伸手一抄,将狄仁杰手上的残板抄到手上,看了一眼便怒道:“又是火!”
狄仁杰脸上的表情略为缓和:“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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