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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监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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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声音像是吃了一惊,之后爱德蒙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设计”、“错了”、“十五尺”等等。
爱德蒙再次紧张起来,明显对面的声音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而自己则是那个错误的意外产物。
“我向上帝发誓我是绝不会出卖您的!”爱德蒙大声说,“我宁可被碎尸万段也不会说出一个字,请您千万相信一个水手的忠诚,我并不是什么坏人,我是被可怕的诬陷送进来的!”
对面的声音没有说话,爱德蒙的声音更大了,“您到底是谁,您就这样不信任我么?”
“我是二十七号。”那个声音倒是有了回应,可是爱德蒙宁可它像之前一样保持沉默,只有一个数字的称呼只能说明对方的不信任。
“他们称我为三十四号,如果这是您的意思的话,”他的声音接近嘶吼,“要是您还需要些什么可能证明我的忠诚,我愿意一脑袋撞在这里,用我的性命来为您的秘密守口如瓶。”
“您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的信任?”对面的声音这次反应很快,爱德蒙隐隐约约地辨认出声音里的沧桑。
“我需要一个同伴,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在上帝的见证下让好人得到好报,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想起自己的冤屈,爱德蒙脸上的肌肉重重地抖了两下,那个声音似乎又让人说出真话的力量,爱德蒙几乎以为他是在做告解。
“好啦,我的孩子,我愿意相信你。”那个声音似乎被爱德蒙最后的话打动了,“要是全能的上帝仍旧要愚弄我的话我也会欣然接受。现在,年轻人,回到你的囚室,什么都不要做,我会去找你的。”
爱德蒙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无论对面的人是谁,他终于在这个冰冷的监狱里找到了同伴了。“我等着您,我一定会等着您,请您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我会成为您的朋友、子侄,成为您想要让我成为的一切!”
那个声音似乎是被爱德蒙语气里的虔诚都笑了,“我并不需要您为我做什么,不要让您太吸引那个狱卒的注意力就好了,据我所知,您可是他十分‘看重’的。”
爱德蒙禁不住笑了,他愿意相信那个声音,于是他快速地退回了自己的囚室,像个真正自由的人一样,在自己的囚室里走来走去。
他时而高举着双臂,时而念念有词,直到阿尔瓦带着那盏油灯再次出现在囚室的门口时爱德蒙才猛然想起来那个不知名的声音的最后的嘱咐——让那个狱卒离他远一点。
爱德蒙皱起了眉,但是很快又舒展开了,狱卒先生毕竟是狱卒先生,他们永远不是一路人。
自从那天被爱德蒙奚落之后,阿尔瓦很是沉寂了几天。
每天,他都只是沉默地提着油灯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便回到他的住处,将自己仍在床上看着伊夫堡随便哪个角落。也许是天花板、也许是墙壁、也许是桌子边的一个蜘蛛网。
随着阿尔瓦的被“流放”,他的餐点也每况愈下,监狱官特意交代了让别人给他送饭,除了不是冷汤和发了霉的面包之外,阿尔瓦分不清楚自己跟爱德蒙的区别。
不,他们还是区别的,至少爱德蒙总归会离开,而他,只会在伊夫堡中注定拥抱死亡。
阿尔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对爱德蒙的靠近和疏远,有过相似经历的他绝对明白爱德蒙已经将他隔绝在了自己的信任名单之外,而有能力离开伊夫堡的唯一的一个人厌恶着他——这无疑在另一个方面给他判了死刑。
阿尔瓦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他依旧会去地牢巡班送饭,只是他再也不会去在爱德蒙的囚室前面驻足。每一次,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爱德蒙,即便他还没有意识到,被流放了的他很快要面对的,就是跟上一世相似的孤独,而到了那个时候,爱德蒙恐怕会是他唯一能交流的对象了。
阿尔瓦的心思爱德蒙并不清楚,不过对方的避而不见让他在满意的同时也多少有些气愤——明明是这个狱卒的错,为什么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背叛了他们之间友谊的人。
友谊?想起这个词爱德蒙就忍不住冷笑,他想起他看到的那封告密信,想起狱卒没有理由的靠近和离开,最后爱德蒙想起那个不知名的声音。友谊,也许只建立在双方都有所求的基础之上吧。
比如他和那个未来的同伴,他们都是要逃出去的不是么?而除了这一点,他不会再相信任何的友谊了。
为了给他的同伴的到访再加上一层保险,爱德蒙开始在阿尔瓦出现的时候偶尔露面,只是每一次的露面,他的脸上都带着赤|裸|裸的厌恶和鄙夷。爱德蒙没有发现,他是如此的肯定那个狱卒会懂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之后避开,而不是恼羞成怒或是像每一个他曾经接触过的狱卒那样暴力地对待他们这些“疯子”。
果然,阿尔瓦看懂了爱德蒙的表情,像是爱德蒙从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他把距离拉得更远了,他甚至不再试图呼唤爱德蒙的出现,即便因为名字的问题他只能称爱德蒙为“三十四号”。
阿尔瓦也没有发现,在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住在他上一世死亡的囚室的爱德蒙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心底最渴望靠近和信任的人。他只是觉得难过,觉得迷茫,难道他的重生就是为了再次被那个“哥哥”推向地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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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麦子这两天身体不是很好,默默更新略缓慢~第三个声音出现了,亲们知道是谁把~嘿嘿
☆、法里亚神父
阿尔瓦的迷茫和爱德蒙的处心积虑完美得打了一个时间差,在一次阿尔瓦照例扔下食物离开之后,爱德蒙听到了那个让他几乎心跳停止的声音,——在他所挖掘的地道的附近,传来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爱德蒙努力压抑自己的激动,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拳头放在自己的嘴里,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满是“疯子”的地牢,几乎没有可能被人听到他的惊呼,但是过去几年的牢狱生涯教会了他什么叫做谨慎。
他小心地靠近那个黑黝黝地洞口,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探了进去。之后,他手下支撑的一块地面突然向下塌陷。爱德蒙吃了一惊,很快地后退。
在他挖掘的洞口下面,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地道出现了,再之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那个地方钻了出现,先是头、再是双肩,终于他站在了爱德蒙的面前。
爱德蒙激动得全身都在抖,他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压低了他的声音,“您好,我是爱德蒙,爱德蒙。邓蒂斯,能知道您的名字么?”
来人被爱德蒙带着体温的手弄得一愣,接着像是被鞭打了一样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转向爱德蒙。在冰冷的地牢里,爱德蒙几乎可以感觉到目光里面从一开始的戒备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温暖。
于是爱德蒙知道他做对了,无论这个新朋友表现得再戒备、再冷静,他们都是被困在伊夫堡的没有明天的囚徒,处于同样的处境,爱德蒙能理解对方那颗寻找同伴的心。
而且。。。爱德蒙隐约记得,自从自己进入地牢以来,这里就不再有新人了,换句话说,他这位新朋友远比他寂寞的要更久。
“您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虽然囚室里依旧昏暗,可是爱德蒙仍旧依靠着几年来练出的眼力看清了他的新朋友。他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到六十五岁之间,头发是不正常的灰白,眼睛虽然深深地陷了下去,可是充满了生机。长而依旧是黑色的胡子下垂到他的胸口,神色有些疲惫,不过上面刻着的皱纹反而显出一种坚毅。
“我是一名船员,1815年2月28日进来的。”爱德蒙轻声回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慢慢地回到他的胸腔。
“您是法国人?”来人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你被判了什么罪?”
爱德蒙的呼吸粗重起来,“参与皇帝复位的谋反活动。”他想起他的未婚妻,想起他的老父亲,想起他的杳无音信,他的亲人们和那些爱他的人们还不知道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
“皇帝复位?”没想到来人比他更激动,“皇帝不在位了?”
“您是哪一年来的?您也是法国人么?”爱德蒙意识到眼前的人最起码比他多关了几年。
“1811年,我是意大利人。”刚刚简单的交谈好像让对方更加放松了,“我是法里亚神父。”
“神父。”爱德蒙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小声地祷告,“感激上帝赐予我这样的奇迹。”
法里亚神父满是欣喜地看着爱德蒙的举动,心里对这个小伙子的清白又多了一份把握,看看他对待上帝的赤诚之心吧。
“您是做什么的呢?又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呢?”爱德蒙抬头继续问。
“如您所见,我是一位神父,但是我并不是对政治一无所知的。”法里亚神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早在1805年,我就预见到了1811年意大利的分裂,这使我痛心,那时候我跟马基雅维利的想法一样,意大利应该成为一个统一的、强大的国家。”
说到这儿,法里亚神父激动地向空中挥舞他的右拳,“但是我错误地将一个头戴荆棘冠的傻瓜看成了我的王,其实他只是为了出卖我,我们曾经努力了很久,但是还是失败了,哦,上帝啊,意大利似乎注定要经受磨难。”
爱德蒙被神父描绘的事情吸引了,在这个水手的以前,最多只见过镇长,而大海上从来没有尊卑。
可是在法里亚神父的嘴里,那些大人物像是就活在他们身边,爱德蒙被这样新奇的感觉迷住了。法里亚神父也像是忘记了他们只是被关押的囚犯,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君主制的好处,当然还不忘了抱怨拿破仑的不谨慎,偶尔也会说说英格兰那边的“克伦威尔”和“宪法”什么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似乎他们都沉浸在这种思想的自由里,像是他们已经飞越了这件小小的囚室,站在某个大人物的会客厅里。
直到阿尔瓦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阿尔瓦的一切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爱德蒙一把将神父推进了黑暗里,至于他自己,为了确保阿尔瓦的离开,他站在了能被油灯照到的地方,半明半暗间露出自己阴暗的侧脸。
法里亚神父有些懵,刚刚痛快淋漓的倾诉绝对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一时的得意忘形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警觉。好在还有爱德蒙,事实上在被推进黑暗的一瞬间法里亚神父就清醒过来了,他以一个老人所不应该有的敏捷爬到了爱德蒙的床上躺好,虽然他更想做的是钻进地道离开,可是狱卒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近了,他不能保证不会被发现。
“今天的饭。”阿尔瓦今天仍旧是满脸的苍白,他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同伴的忽视、爱德蒙的漠视,还有他重生回来的秘密已经把他快要压抑到极限了,那天在爱德蒙的囚室前崩溃的哭泣未尝不是减压的一种。
只可惜,那次短短的宣泄并没有让他的情绪得到完全的释放,爱德蒙最后的话又加重了他另外的负担,以至于他的压力越来越重。
今天的话还是他鼓起勇气说出来的,他不知道还能依靠谁,偌大一个伊夫堡,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同伴。
爱德蒙挑眉,暗自唾弃自己内心那一点点喜悦,也许是为了狱卒先生声音里面不自觉的依赖,不过他仍是一言不发,他今天没有时间,他需要阿尔瓦尽快离开。
“我。。。我想向您道歉。”阿尔瓦看着沉默的爱德蒙,紧张得两只手绞到了一起,他仔细想了很久,爱德蒙是唯一一个有办法逃出去的,他必须的得到爱德蒙的帮助,因此,修复跟爱德蒙之间的关系势在必行。
“您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呢?您是狱卒,我不过是个囚犯罢了。”爱德蒙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阿尔瓦越是谦卑,他就越是想要伤害他,他承认这个狱卒对于自己而言是不同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我很抱歉我对您的。。。您的。。。”阿尔瓦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来,让他怎么说?遗弃?疏远?阿尔瓦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担心和想法,而站在自己的位置,一个下级狱卒对一个囚犯有这样的担心简直是太奇怪了。
“哼,我不需要你们这些老爷们的同情。”爱德蒙在“老爷们”上加重音,他就是想激怒阿尔瓦,让他早些离开。只是他没有发现,他说这些话也未尝不是出自真心,而他在阿尔瓦面前,更像是一个平等的自由人。
爱德蒙没发现不代表法里亚神父没有发现,事实上,自从那个狱卒出现了之后,就一再颠覆法里亚神父的认知。
作为远比爱德蒙“老资格”的法里亚,自然是知道阿尔瓦的,当然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下级狱卒的名字,只是作为一个已经在地牢里关了足足六年的囚犯,认清楚伊夫堡下级狱卒的脸实在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此,法里亚神父比爱德蒙更能感觉到阿尔瓦的“不正常”。
他可是记得的,这个狱卒虽然年轻,但是对伊夫堡毫不陌生,而且对待他们这些犯人也是一视同仁,从不曾对谁表现出过什么特殊的兴趣。即便是自己,这个每一个狱卒都会说上几句的有名的“疯子神父”,他也不曾将他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可是爱德蒙?法里亚神父看向爱德蒙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那个水手就没有发现那个狱卒竟然是信任着他的么?!
爱德蒙和阿尔瓦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交流的不正常,就像法里亚神父的感觉那样,明明阿尔瓦才是狱卒,爱德蒙是他的囚犯,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更像是爱德蒙是他们之间关系的主导。
再一次的,阿尔瓦沉默下来,他的道歉失败了,默默看了爱德蒙一眼,那种濒临崩溃的眼神让爱德蒙心里不自觉地一紧,像是看见了刚刚被关进地牢里的自己。
“您。。。”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爱德蒙想起身后的神父,他必须让狱卒快些离开。
阿尔瓦最后看了一眼爱德蒙身后的黑暗,露出了一个凄楚的笑,要是再找不到方法,那里迟早会再次成为他的归宿。
爱德蒙被他那一眼看的心烦意乱,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发现神父的眼神,但是那眼神里面的内容让他异常的不安。
“我的孩子,”法里亚神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您待他太严苛了,有时候上帝让我们学会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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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尔瓦马上就要崩溃了,其实孩子挺无辜的,一直在伊夫堡生活的他还是相对单纯。重生后倒是像复仇,可是除了离开之后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其他的阿尔瓦完全就是废柴啊废柴,咳咳,总归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是~于是这文是HE啊HE~麦子想来是亲妈来的~
☆、爱德蒙的导师
“您不明白,神父。”爱德蒙的声音显然做到了他们能秘密谈话的最大,“您不明白,那是他应该得到的。”
“哦,我的孩子,没有什么是应该得到的。”法里亚神父的声音仍旧柔和,他看得出来,眼前的水手只是被自己困住了。
“让我们说说别的吧,神父,我能为您做些什么?”爱德蒙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谈,神父也很善解人意。
“根据我的观察,我的地道恐怕是挖错方向了,”法里亚神父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忧郁,“足足五十尺的距离,只是错了一个转弯,不过现在,恐怕一切也只能重新开始了,上帝啊!怜悯我吧,我可以足足花了四年的时间。”
五十尺!四年!爱德蒙被法里亚神父言语中提到的时间震撼了,要不是后者因为失误挖错了方向,自己也许也会在几年都得不到结果的情况下发疯的吧?!爱德蒙了解自己,一年两年还好,要是一直那样下去,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忍不住结束自己的生命。
“神父,您是怎么熬下来的?”爱德蒙的目光里面满是敬佩,他能感觉出来,这位可敬的老人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是一个人在生活,这么长时间的孤独居然没有把他逼疯…。爱德蒙还能看到,法里亚神父的眼睛里,虽然疲惫,但是闪烁着的是希望的光。
“我是一个记忆力很不错的人,也曾游历过很多的地方。”说到这个,法里亚神父几乎有些得意了,“在我罗马的书房里,存储了大概五千本书,但是当我把它们读过很多遍之后我发现,只要掌握了其中精选的一部分,你就会掌握够用了的一切知识。因此那时候我将那一部分大概一百五十本全部记了下来。直到后来,我几乎可以复述出全部:休昔的底斯,萨诺芬,普罗塔克,塔都司李浮斯,塔西佗,史德拉达,约南特斯,但丁,蒙田,莎士比亚,斯宾诺莎,马基维里和布苏亚。”
爱德蒙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瞬间,他明白了法里亚神父这样坚韧的秘诀——这坚固的牢笼只是将他的身体限制了起来,而不是他的灵魂。
“那您一定懂得很多的语言。”他喃喃自语。
“是的,我可以讲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英语和西班牙语,除了这些,我还根据古希腊文学会了现代的希腊语,虽然可能不是很流利,但是我依旧在研究。”法里亚神父回道。
“您还在研究?”爱德蒙下意识地重复。
“是的,我认得的大概有一千个字,我还在努力用我掌握的字组成一套词汇并不断的打乱再组和,”神父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满,“尽管我不能保证一定对,但是让人能听懂的意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上帝啊,您一定是上帝赐予我的导师!”毫无征兆地,爱德蒙双膝跪地,开始虔诚地祈祷。
法里亚神父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他相信一个对上帝虔诚的人是不会十恶不赦的。
“你应该也学习一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教导你。”神父起身将水手扶了起来。
“神父,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即便还需要我们一个四年、两个四年、也许很多个四年,但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爱德蒙反手握住法里亚神父的小臂,言语里面全是憧憬,他从刚刚神父的语气里,感觉到了那种疲惫。
也难怪,凭谁在经历了几年的辛劳之后发现自己做的根本就是无用功也不会好过,爱德蒙想不出什么可能让神父坚定下去,他只能握住神父的小臂,传递给他一种信心——他们一定会逃离伊夫堡的。
法里亚神父的表情舒展了,他感觉到了爱德蒙传递过来的坚持,这让他对这个年轻人感觉更好了。“那么,以后你可以定期通过那个通道过来找我,我会做你的导师,教导你我会的一切。”
“谢谢您,神父。”爱德蒙再次跪下,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神父苍老的手掌里,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从那天开始,爱德蒙就过上了每天晚上去找法里亚神父的生活,他们经常用几个小时开始学习,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就今天的学习内容进行交谈。而到了白天,爱德蒙就会开始补眠,并在其他的时间里独自回忆他的学习内容,并作出一副“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来保证他们的计划不会被什么人发现。
那个“什么人”,其实也就是阿尔瓦,事实上,在爱德蒙成功地跟法里亚神父开始学习的一个月后,爱德蒙就发现,地牢里面下级狱卒们的巡班中断了,却而代之的是那个他几次三番轰走了的狱卒,而在上次他向自己表达了歉意之后,那个狱卒就在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就连跟他目光相接的时候都少了。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提着那盏油灯,一个人拎着篮子走过每一间囚室,之后沉默地放下食物,再默默地离开,蓝色的眼睛里慢慢开始变得波澜不惊,哦,与其说是波澜不惊,爱德蒙更愿意说那里面是屈从于命运的绝望。
不对,那个狱卒给他的感觉哪里都不对。爱德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关注那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苍白的狱卒,即便他知道他的生命正在这座监狱中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慢慢消逝,可是上帝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魔鬼在收割陌生的灵魂。
但是那个狱卒是不一样的,在爱德蒙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你知道他是善意的,你知道他已经向你道歉了,你知道他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的。
不过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爱德蒙“暴力镇压”了,他是一个囚犯,那是一个狱卒,命运早就选择好他们各自的身份了不是么?
即便爱德蒙觉得自己理智上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可是他的心里依旧一天比一天焦躁,甚至有些时候,爱德蒙开始希望那个狱卒在放下了食物之后看自己一眼,或是问问自己什么,他也就有了机会告诉后者他不再折磨他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狱卒先生每天只是出现,然后离开,期间…什么也没有。
爱德蒙的这种焦躁很快就被法里亚神父注意到了,一开始神父也以为爱德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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