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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监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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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蒙的这种焦躁很快就被法里亚神父注意到了,一开始神父也以为爱德蒙可能是因为些个人原因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神父也不是很在意——他们之间的联系还不够紧密,最起码到现在爱德蒙都没有对他坦诚自己是为了什么进入的伊夫堡,不过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之后,法里亚神父决定跟他的学生谈谈。
  “爱德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神父在又一个晚上这样对爱德蒙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么?”
  爱德蒙有一瞬间的迷茫,“没有啊,您的课的都听懂了,哦,确实有几个点我还不是很明白,上次你提到的关于德语里的…”
  “不,我的孩子,我不是指你的学习,要知道,即便是我还在罗马的时候,我也没有遇到过比你更适合学习的人了。”法里亚神父说的是实话,爱德蒙的年龄虽然已经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可是他的理解力,以及非同一般的毅力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都让他在学业上日进千里。如果说法里亚神父一开始只是因为单纯地喜爱这个年轻人而提议教导他的话,现在就是完全的惜才。
  “那没有什么了?我很好。”爱德蒙松了一口气,他喜爱法里亚神父交给他的一切,所以他很担心他的导师会对他失望。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爱德蒙,”法里亚神父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你的心乱了,我的孩子,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爱德蒙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个孤独地提着油灯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这段时间那个该死的狱卒已经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只是他认为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可以被信任的。”法里亚神父也不着急,恐怕这个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现在满是忧虑。有意思,他想,作为一个孤独的囚犯,还有谁会被他这样惦念呢?他的亲人?他的情人?
  爱德蒙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试图将狱卒的影子敲出去,可是他越是想要忘掉,阿尔瓦那天最后一个眼神就越是清晰,甚至爱德蒙还第一次有了一种明悟:他的拒绝是那个人走向死亡的直接原因。
  “神父,”爱德蒙跪下,将自己的头放在法里亚神父的双膝上,“我担心自己成了一个罪人,成为另一个人走向死亡的引路人。”
  法里亚神父吃了一惊,但是他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声线,“我的孩子,上帝对每个人的命运自有其安排,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下级狱卒,一个我本应该痛恨的夺走了我的自由的帮凶!”爱德蒙的声音里满是羞愧,“上帝啊,我竟然对这样的一个人产生了同情,我本该痛恨他、漠视他、远离他!可是我做不到,当我发现他正在走向死亡的时候我做不到。”
  法里亚神父看向爱德蒙的眼神里全是满意,几年的监|禁并没有夺去这个年轻人的善良,“也许你愿意跟我说说,那是一个怎样的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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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上来更新啦~于是亲们给个留言?米有反馈麦子各种忐忑的说


☆、神父的开解

  爱德蒙没有抬头,他的目光落在囚室里的一小块阴影里,“那是个有着淡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下级狱卒,前一段时间他在送饭的时候对我说话了,之后又突然离开了,再之后就成了现在那副样子,我看得出来,死亡已经在他的身上打好了记号了。”
  法里亚神父知道爱德蒙说的是谁,毕竟他已经是“老资历”了,爱德蒙跟一个狱卒之间有交流他也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不过显然现在爱德蒙的态度说明了还有一些东西他并不知道。“你知道那个狱卒的名字么?”
  “不,我不知道,他曾有一次想要告诉我,但是被我打断了。”爱德蒙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你觉得被背叛了么?我的孩子。”同样是被囚禁了很久的囚犯,法里亚神父很快就明白了爱德蒙的感受——一个被监|禁了几年的绝望的人突然间遇到了一个愿意跟他平等相待的人,那样的感觉无异于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稻草之所以是稻草,就在于它根本就支撑不住,狱卒的突然离开看来给爱德蒙造成了更深的伤害,要不是后来遇到了自己…法里亚神父在心中叹气,恐怕现在在监狱中慢慢走向死亡的就是爱德蒙了。
  “也许吧…”爱德蒙有些艰难地说,“您去找我的那天,他去向我道歉了,其实我知道的,他没有什么要对我感到抱歉的,只是…上帝宽恕我,我宣称自己不需要他的歉意,并将他轰走了。”
  “你并没有错,我的孩子,后来呢?”法里亚神父的声音更轻了。
  “他不再说话了,他甚至不再跟任何人有交流。”爱德蒙的声音有些沉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神父,他正在走向死亡。”
  爱德蒙说完,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之后是法里亚神父的若有所思,“爱德蒙,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狱卒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流的?”
  “神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来地牢送饭的总是他,这不正常,而且他的眼神…”爱德蒙顿了顿,他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感受就这样说出来好不好,但是这段时间的学习已经让他像敬重他的老父亲一样敬重法里亚神父。“他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绝望,我看得出来,就好像那种我刚刚被关进这里的绝望,可是这不正常啊,他明明是一个狱卒啊,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即便他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不安极了,似乎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爱德蒙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接近沉寂。
  法里亚神父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那个狱卒的表现当然不正常。
  作为一个“老资格”,伊夫堡几乎所有的下级狱卒他都“打过交道”,爱德蒙说的那个人他有些印象,只是他留给他的印象跟爱德蒙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羞涩的、向上的孩子。法里亚神父记得他浅蓝色的双眼,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对于未来的期许和单纯。这样的一个孩子,即便是受到了些挫折和错待也不至于陷入不会回头的绝望。
  法里亚神父可比爱德蒙更明白这里面的一切,一段时间只是同一个狱卒巡视地牢,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狱卒是被排斥的。至于他的排斥是来自于同级还是上级就不好说了,只是不论是哪一个,情况都远没有到了将那个孩子逼到了墙角的程度。
  这其中,恐怕还有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可以说,法里亚神父对于阿尔瓦虽然不怎么了解,但是他的推断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现在他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显然他更在乎他的学生的感受。
  “爱德蒙,你感到痛苦么?”他想了想之后开口。
  “哦,是的,神父,我觉得很不舒服。”爱德蒙倒也老实。
  “如果是那样的话,下次再遇到那个狱卒的时候,将你想要说的话坦诚地说出来吧。”法里亚神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监狱生涯,总结得出了一个道理:有的时候千万别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事情将自己框住,比如面子、比如名声…当然他并不是说那些就不重要,只是他明白了有些决定不能受那些所牵连。当初要不是那位的名声是那样的纯白无暇,他也不会一头扎了进去。
  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上帝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就是那样一个应该“忠贞纯洁”的人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可是…可是他是一个狱卒,而我是一个囚犯,我们不…我是说,我们不应该…”爱德蒙吃了一惊,他惊讶地看着法里亚神父依旧慈祥的脸,几乎说不全话。
  “那又怎么样呢?”法里亚神父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在全能的上帝面前,你们是平等的,狱卒也好,犯人也好,你们的灵魂都是自由的。”
  自由的,自由的…爱德蒙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法里亚神父的话,这段时间的教导的成果开始显现出来,爱德蒙不再是那个被囚禁起来的绝望的水手,他的灵魂徜徉在知识的海洋,游荡在几个世纪的智者的圣殿;他的想法,也不再局限于眼前的成败,而已经离开了伊夫堡,跨越了海峡,直到他能知道的最远的地方。
  而在这个过程中,爱德蒙的灵魂开始品尝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
  法里亚神父的话提供了爱德蒙一种全新的角度去看待他跟那个狱卒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平等的,因为他们的灵魂都是自由的,当然,这是在那个狱卒的灵魂还属于他自己之前是这样的。
  “神父,我…”爱德蒙还是有些犹豫,虽然是狱卒先生先疏远的他,可是后来他一次次地冷嘲热讽,还有对于对方道歉的拒绝让他丢不下自己的面子。
  “爱德蒙,你不必强求自己去做些什么。”法里亚神父这样说,“全能的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们要做的只是遵从他的指引。”在他看来,爱德蒙的主动只是时间问题,在他的学生还没有学会彻底地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的时候,那个狱卒误打误撞地进入了爱德蒙的心,即便后来的离开显然显得有些失礼,但是也不可否认地在爱德蒙的心里留下了更深的一道伤。
  如果要是那个狱卒就此离开也到是件不错的事情,爱德蒙也许会成为一个坚强的战士——在他经历过那样几次三番的绝望之后他完全是靠着自己挺过来的,在将来的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学生都会像最坚固的石头一样打碎前方的一切障碍。
  不过那样的话,爱德蒙的心也可能会变的如同石头一般,这个年轻人将不再真心信任任何一个人,同样,也不会有人再有机会靠近他那颗曾经帜热的心。
  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狱卒的靠近让爱德蒙的心永远留下了一道破绽,也许他不会是那么的完美,可是法里亚神父反而会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的爱德蒙会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冰冷的审判者。
  所以法里亚神父不反对爱德蒙跟那个狱卒的接触,他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他相信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没什么不好。
  爱德蒙到没想那么多,跟阿尔瓦相识以来的纠结被神父的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而且对方还给了他足够的理解和支持。这让他在轻松了不少的同时,也感觉跟法里亚神父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了,上帝知道,那可是一个狱卒,而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被发现了绝对是要上绞刑架的。
  可是神父依旧理解他,让他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是的,想要去做。事到如今,爱德蒙愿意对自己坦白,他还是将狱卒先生放在了心里,无论他经历过什么,他在意那个人。
  这场谈话结束之后,法里亚神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教导爱德蒙的德文,之后他们继续他们的工程,爱德蒙也在每天固定的时间离开。
  只是,连续几天爱德蒙见到来送饭的阿尔瓦,总是开不了口去搭话,即便是一个简单的问好他都做不到。嘴唇张张合合,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潮湿,可是他就是开不了口。
  直到三天后,爱德蒙终于鼓足了勇气,站在了囚室的门口。
  又是同样的时间,阿尔瓦提着自己的油灯缓慢地走进了地牢,爱德蒙听着他的脚步声,好像四周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
  一只过分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将一个碟子和几个面包照例放在爱德蒙的囚室前,爱德蒙捏紧了拳头,他今天一定要开口,不过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看清了阿尔瓦伸出来的左手手腕之后顿住了。
  想都不想,爱德蒙一把拉住了那个伊夫堡下级狱卒的手,“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声音里惊疑不定,在昏暗的油灯的照耀下,一个明显是新愈合的伤口刺目地横在白得有些发蓝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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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往下努力写~希望大家还喜欢~


☆、阿尔瓦的伤疤

  阿尔瓦向后躲了一下,没有成功,他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爱德蒙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怒气从他的心底窜上来,明明应该绝望的那个人不是他,“我还是小看了您的‘勇气’,难道您不是一个虔诚的上帝的信徒么?上帝难道没有教导过您自我毁灭是重罪么?!”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最早的时候也曾是有过自我放弃的念头的,可是当他站在一边再去审视这样的行为的时候,剩下的只有对于逃避现实的唾弃。
  阿尔瓦的脸色因为爱德蒙的话变得更白了,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固执地加大了力气,既然这个人已经表明了不在意自己了,他又是为了什么要将自己最后的尊严双手奉上!
  是的,最后的尊严,爱德蒙不会知道,阿尔瓦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一开始也不过是被孤立,餐点变差,还有负责来送饭的他曾经同伴的几句冷嘲热讽。不过这些也都还好,毕竟上一世阿尔瓦经历过更加惨烈的。
  爱德蒙的不原谅虽然极大地打击了他,可是法里亚神父对他的判断没有错,阿尔瓦只是消沉了几天,他相信自己总是会有机会离开的,只要他不放弃继续努力。
  可是,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几乎将阿尔瓦整个毁掉了。
  一个在狱卒中都出了名的恶棍趁着送饭的时候进了阿尔瓦的房间,他带着阿尔瓦看不懂的笑将他逼到了墙角,之后像是一个真正的绅士那样,拉过阿尔瓦的左手,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亲吻了他的手腕内侧。
  阿尔瓦只觉得自己的左手腕像是被一条滑腻的蛇缠上了一般,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阿尔瓦推开了那个恶棍,可是对方的恼羞成怒像是预兆了阿尔瓦几天后的待遇。
  三天,整整三天,阿尔瓦没有得到哪怕一块干面包,要不是那种莫名的自尊的支撑,他会直接将地牢里面犯人的食物拿走。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那个恶棍出现了,“服从,要么就饿死。”阿尔瓦这回看懂了,对方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欲|望的光。
  那时候阿尔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人盯上,他不知道自己远比一般的马赛人要白皙的皮肤和身上的那种莫名的气质多么的惹人垂涎。
  阿尔瓦咬牙,他才不会低头。毫不犹豫地,他将一把小刀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了上一世死亡的经验,阿尔瓦显然知道用多大的力气才会惹来死亡的垂青。
  果然,当远比一般人要暗沉的血液开始渗出来的时候,即便是出了名的恶棍也是害怕出事的。说到底,他不过是想趁机吓吓阿尔瓦,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在他看来,这个涉世不深的下级狱卒恐怕很快就会被吓住,然后任由他为所欲为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重生过的阿尔瓦的灵魂深处藏着一份燃尽一切的疯狂。
  那以后,那个狱卒再也没有出现在阿尔瓦的面前,他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监狱官将那个狱卒找机会调走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监狱官要的只是漠视。再之后,给阿尔瓦送饭也成了另一种巡班——不过以前是巡视地牢,现在是将阿尔瓦和犯人的食物放到阿尔瓦的房间前面罢了。
  那天之后,阿尔瓦的左手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疤,有过经验的他知道不能让血液大面积的流出,可是即便是这样,一条明显的伤疤还是横亘在了他的手腕上。
  “您为什么不说话?”爱德蒙加大了手劲,一旦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就不再是问题。
  “您要我说什么呢?”阿尔瓦开口,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的声音里全是沙哑。他的左手放弃了挣扎,随着他的伙食的质量下降,他的体力也远不如以前,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受到的惊吓,事实上阿尔瓦最近时常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踩在云朵上的。
  爱德蒙当然听出了阿尔瓦声音的不对劲,“您病了?”长期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对于一些常见的疾病有他们一套自己的办法。
  “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尔瓦将爱德蒙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语气里面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我厌恶。上一世所谓“哥哥”的排斥,这一世发现的来自“父亲”的限制,再加上被狱卒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的经历,几重打击之下,阿尔瓦终于走到了自我厌恶的边缘。
  “您大概是发烧了。”爱德蒙也没生气,后知后觉手掌下不正常的温度让他放缓了口气,他不该对病人发怒。
  “您…算了…”阿尔瓦又往后抽了抽,还是没抽动,他提高了声音,“请您松开我,也许您还记得,我是这里的狱卒,而您只是一个囚犯!”
  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论断,爱德蒙发现自己并没有上次他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的那种愤怒,跟着法里亚神父学习的好处开始显露出来,有时候一些伤人的话说出来并非那人的本意。
  “也许您愿意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喝些热汤之后发发汗,”爱德蒙诚恳地说,“在这里生病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许不会有那么合适的医生愿意来这座孤岛。”
  “这跟您并没有关系。”阿尔瓦的眼睛不再四处乱看,他直直地盯着爱德蒙的,油灯的火光将他们的脸从黑暗中剥离出来。这是最后一次,阿尔瓦这样对自己说,他早就该知道,重来一次他不应相信任何人。
  “我叫爱德蒙。邓蒂斯,您的名字?”爱德蒙对上了阿尔瓦浅蓝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强硬的姿势只让他觉得欣赏,也许他并不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想,他从未放弃自己的尊严。
  阿尔瓦睁大了眼睛,因为发热,他的神志已经开始稍微有一些模糊了,他大概是在做梦了,被拒绝的记忆是那么的深刻,而现在眼前这个友好地询问他的名字的人也不会是真的。
  于是阿尔瓦没有抗拒,“阿尔瓦。德尼,我的名字是阿尔瓦。德尼。”他喃喃地说,记忆中唯一逃离了伊夫堡的人向他伸出了友谊之手,就像是上帝在关上了所有的门之后又告诉他那里原来还有一扇窗一样,阿尔瓦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弄的更蒙了。
  “阿尔瓦,阿尔瓦,”爱德蒙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这是他这几年来认识的第二个人,“我很抱歉上次的失礼,我接受您的歉意。”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上帝知道这几天他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以至于在跟神父的德语学习中爱德蒙开口就是“抱歉(德文)”。
  “哦,是的,我的歉意,我很抱歉。”阿尔瓦还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爱德蒙的手腕一翻,在油灯下仔细打量那道伤疤,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力道控制的很好,您不是想要结束您的生命,是谁逼迫了您么?”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只是没想到阿尔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猛地后撤,爱德蒙的手上一凉,已经空了。“没有谁逼迫我,”阿尔瓦的手在背后死死地捏成一个拳头,“既然您已经接受了我的歉意,那么请允许我先离开了。”发热让阿尔瓦完全忘了他是一个狱卒,而他对话的对象只是一个囚犯。
  “哦,当然,您需要休息。”爱德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从一开始阿尔瓦的靠近就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吧,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嘲讽出声。
  阿尔瓦将空了的篮子拿起来,提着油灯向来的时候一样慢慢地消失了。爱德蒙站在他的囚室门口,看着他刚刚知道了名字的狱卒先生离开,心里面涌起一种解脱和欣喜混合的感觉。
  这不同于他遇到神父时的狂喜,而是他的存在被另一个人认可并可以影响到另一个人的沾沾自喜。
  当天晚上,爱德蒙满脸轻松地去见他的导师,在完成了当天的学习之后,他们一边开始他们的工程一边小声地闲聊。毫无疑问,阿尔瓦成为了今天的主要内容。
  爱德蒙详细地向他的导师讲述了他的发现,当然他跟阿尔瓦的具体对话被略去了,但是关于那道伤疤的猜测则被一提再提。
  法里亚神父仔细的听完了爱德蒙的描述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爱德蒙,你说过阿尔瓦是个漂亮的孩子是么?”他的问题似乎跟爱德蒙说的完全不搭界。
  “哦,是的,神父。”爱德蒙手上的动作不停,眼前想起阿尔瓦远比一般人还要白暂的皮肤,淡金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他确实是个英俊的青年。”
  法里亚神父的嘴唇抖了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也许他真是被人逼迫了也说不定,要知道,在这个监狱里,不是所有的下级狱卒都有法郎和机会‘上岸’的。”
  神父的“话外音”让爱德蒙顿住了,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水手,当他们长时间漂泊在宽广的大海上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船员之间的一些传闻。爱德蒙自己并不会那样去做,他已经有了梅塞苔丝了,可是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阿尔瓦很有可能遭受到了那样的事情,并且还是被逼迫的一方,爱德蒙心里陡然升起一些愧疚和愤怒。
  他愧疚于自己看到伤疤后的咄咄逼人,至于愤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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